张达和看了眼包里的东西,见有几块三品灵石,冰冷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把杨茗的小包收起来,瞥了眼陈阳,对杨茗道:“你这表弟有些不知好歹,你好好教训一下他。这次还好我宽宏大量,若是换做其他人,他只怕连命都丢了。”
“是,我会教训他的。”
杨茗见张达和肯放过陈阳,暗暗松了口气,连忙赔笑道。
张达和伸手在杨茗的肩膀上拍了拍,道:“行了,你们都走吧。”
看似无意的动作,陈阳却发现,张达和拍杨茗肩膀的时候,明显地揉捏了一下。
他心中产生杀意,眼看就要动手,杨茗已是转身推着他,使眼色道:“走吧,表弟,没事了,我们赶紧进城,可别耽误了张大哥他们巡逻。”
陈阳犹豫了下,把张达和和几名卫兵的模样记在心头,跟着杨茗往云暮城走去。
云暮城城门关闭,有卫兵守卫,但杨茗并没有走正门,而是一处防卫松懈之处,翻墙而过。
陈阳依旧装作毫无修为,是被杨茗抱着飞过城墙。
杨茗的怀抱十分温暖,关键是成熟的躯体和陈阳紧紧贴在一起,让陈阳感到是一阵燥热。
“张达和这个混蛋,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
杨茗狠狠地咬牙,进城了才敢骂张达和两句。
小余眉头紧锁,嘟哝道:“茗姐,东西都被姓张的拿走了,好不容易才凑了点灵石,现在拿什么救阿良。”
“就你多嘴。”
杨茗瞪了眼小余,然后对陈阳笑道:“你也不用有什么负担,我……”
“谢谢你们。”
没等杨茗说完,陈阳微微颔首,郑重地对杨茗和小余道了声谢。
虽然事实上,他并不需要两人的帮助,但两人的好心,还是让他十分感动。
为了帮他,杨茗是损失惨重。
而且看样子,杨茗之所以在云暮森林偷猎,似乎是为了救人。
“何必这么客气。”
杨茗笑了笑,话锋一转道:“陈尔,如果你真觉得亏欠我的,要不,你就到我店里来帮工。不过我可告诉你,头两个月没工资,算是你还债。”
陈阳哪里听不出杨茗的意思,这是让他在城内有个落脚之所,不用四处碰壁。
至于两个月的工资,对普通人来说,无论做什么,都还不起杨茗损失的那些灵石。
说白了,杨茗就是好心在帮陈阳。
陈阳感到十分意外,这样的好心人,真是千年难遇。
虽然杨茗妩媚风情,甚至在面对张达和的时候,使用了女人的手段,但并不妨碍陈阳对她心生好感。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收留。”
陈阳打算探听清楚情况,再继续前进,于是决定暂时留在杨茗所说的店里。
跟着杨茗、小余到了一座酒楼,陈阳这才知道,原来杨茗是酒楼的老板娘。
至于小余,居然是酒楼的主厨。
酒楼足有三层,外面看起来还是颇为气派,但其实内部的空间并不大,只能算一般。
杨茗给陈阳安排了一个房间,然后交代了明天要做的事情,随即往酒楼后面的院子走去。
陈阳连忙叫住杨茗:“你如果有需要帮忙的,任何事情都可以给我说,我能帮你。”
“就你?”
杨茗撇了撇嘴,笑道:“行了,小弟弟你初来乍到,把自己安顿好就差不多了,别想着帮别人。”
没等陈阳解释,杨茗已是快步离去。
“唉。”
看着茗姐的背影,小余叹息一声,眼神中带着几分心酸。
见此,陈阳对小余问道:“余大厨,茗姐是要救谁,为什么半夜去偷猎?”
小余叹了口气,道:“茗姐是要救她弟弟杨良,也不知杨良生了什么怪病,整个人都瘫痪了。茗姐找了许多名医,都没能治好。现在只有指望云暮城的第一名医丁九针。可丁九针的诊金实在太高,茗姐存了好久,才勉强够。原本今晚的疾风狼卖了之后,就可以凑够诊金,谁知道竟然出现了意外。”
说到这里,小余似乎是怕陈阳多心,忙解释道:“陈尔,这也不怪你,是那张达和太贪心了。”
陈阳道:“的确有我的原因。”
小余面露怅然之色,道:“其实这些年来,茗姐也过得够苦的,不仅仅要想办法救阿良,还要应对诸多来酒楼找麻烦的人,也亏得她坚强,这才撑过来。”
陈阳疑惑道:“酒楼开门迎客吃饭,都是顾客,可听你说的样子,好像很多人来找碴似的?”
“此事说来话长。”
小余一脸郁闷之色,正欲给陈阳讲述怎么回事,却见杨茗从后院走过来,瞪了眼小余:“还不快去睡觉,就你话多。”
小余缩了缩脑袋,连忙朝着后厨走去,对陈阳道:“陈尔,明天早点起来,给我打下手。”
后厨仓库有个小床,平日里小余就睡在那里。
陈阳的房间,则是在另外一处简陋的房间。
“赶紧去睡吧。”
杨茗看了眼陈阳,然后端起一盆热水回了后院。
后院的灯亮了很久才熄灭,陈阳听到杨茗轻微的叹息声,声音忧伤、疲累。
这个女子虽然看似八面玲珑,满脸笑意,但事实上,她心里过得很苦。
“想个办法,帮帮她弟弟。”
陈阳心里如此想着,盘膝坐在狭窄的房间内,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月光,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目前身处何处,周围的环境如何,还没有摸透,他打算先弄清楚情况,再做决定。
一夜过去,第二天一大早,酒楼就忙活了起来。
除了小余之外,还有其他几名酒楼的工作人员,先后到达,对于多出来的陈阳,都感到十分好奇。
小余介绍是杨茗的表弟,众人也没多问,都善意地和陈阳交谈起来。
一切收拾妥当,杨茗从后院出来,站在柜台后面敲打着算盘,同时鼓励着员工们努力工作。
见没人注意自己,陈阳打算去后院看看杨茗的弟弟,顺便出手把杨茗治好。
就在这时,突然一名三十多岁的少妇,带着几名仆人,冲进了酒楼。
杨茗显然认得来者,忙从柜台后迎出来,道:“红姐,您……”
“别叫我红姐,我们袁家没有你这样不要脸的荡.妇。”
被称为红姐的少妇,一脸凶悍之色,指着杨茗的鼻子,喝问道:“昨晚半夜三更,有人见你和一个小白脸在野外约会,你给我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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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小白脸?”
杨茗虽然昨晚出了城,但她没有和任何人幽会。
并且,这些年关切弟弟的病况,她忙里忙外,精神疲乏,哪里有心情和别人去幽会。
她皱了下,被袁红一句“荡妇”骂得有些愤怒。
昨晚损失巨大,延误了对弟弟的治疗,她本就憋了口气,此刻更是怒火中烧,沉声道:“红姐,你可把话给我说清楚,不要毁我杨茗的清白。”
袁红丝毫不退让,瞪着眼道:“杨茗,你还和我狡辩,你还有清白?”
看着袁红那凶悍的模样,酒楼的员工都愣着不敢动,一脸畏惧之色,显然这袁红的来头不小。
只有陈阳和小余走到杨茗的身后,坚定支持杨茗,但两人表情完全不同。
小余一脸厌恶,却又无奈。
陈阳则是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局面,不知陈阳和袁红是什么关系,袁红又凭什么侮辱杨茗。
杨茗气得面色铁青,冷声道:“红姐,我杨茗清清白白,你无凭无据就污蔑我,未免太过分。另外,我和袁家没有半点关系,无论我做什么,都轮不到你来管。”
袁红双手叉腰,冷哼一声:“哼,你和阿庆有婚约,我们袁家就是要管你。你自己不检点可以,但你别坏了我们袁家的名声。”
“我说了,我和袁家没有任何关系。”
杨茗似乎是气急,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
袁红面露鄙夷之色,道:“杨茗,总之你自己注意点,若是你再和别人勾勾搭搭,被我发现的话,你就别想救你弟弟了。我们袁家要让丁九针不出手诊治你弟弟,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袁红,你太过分了。”
杨茗咬牙切齿,但看着袁红傲慢的表情,她皱了下眉头,缓缓低下了头,声音颤抖道:“我知道了,红姐……”
“知道就好。”
袁红冷笑一声,转身出了酒楼,趾高气扬的样子,着实是让人厌恶。
酒楼陷入了寂静,沉默片刻,杨茗转身看向众人,脸上挤出一抹微笑,拍了拍手道:“别光愣着,还不快干活。”
“哦。”
众人应道,都赶紧忙活手上的事情,但却都显得有些不自然。
“小余,你帮我盯着点,我去后院。”
杨茗招呼小余一声,朝着后院走去。
她转身之时,陈阳看到她的眼眶中噙着泪花,眼看就要夺眶而出,却被她硬生生忍住。
陈阳跟着小余进了后厨,问道:“余大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说来话长。”
小余叹了口气,左右瞅了瞅没人,低声对陈阳道:“茗姐父母在的时候,他们那也是云暮城的大户人家。
茗姐刚出生的时候,二老给茗姐定下了婚约,就是和袁家的小儿子袁庆。
可谁知道,茗姐和阿良很小的时候,二老就去世,留下了他们姐弟二人,相依为命。
他们家产丰厚,按理说生活自不必烦忧。
可那些亲戚眼红她家的家产,都纷纷想要分一杯羹。
不过,这些亲戚虽然得到了些利益,但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最后杨家的家产,竟然全部被袁家巧取豪夺,只留下了这酒楼。
按照袁家的理论,茗姐早晚是袁庆的妻子,杨家的东西也就是嫁妆,早晚会交给袁家,不如提前让袁家管理,有助于发展。
你说这事,袁家可真是让人可恨。”
陈阳问道:“后来呢?”
小余接着道:“后来茗姐和阿良全力经营酒楼,同时也潜心修炼二老留下的秘籍,终于小有所成。
按理说,茗姐结丹境的修为,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发展成这样,只能经营一家小酒楼。
这件事,依旧是袁家从中作梗。
他们不止在各个领域限制茗姐,并且还时常扰乱酒楼的生意,简直是可恶。
甚至我猜测,阿良病重瘫痪,就是袁家在捣鬼。”
小余越说越气,已是咬牙切齿。
陈阳道:“杨茗怎么看这件事?她为何不解除婚约?”
以杨茗现在的处境,拿回家产肯定不指望,但陈阳认为,按照正常的思维,杨茗应该会想办法解除婚约,不和袁家有任何的瓜葛。
“袁家简直是穷凶恶极。”
听到陈阳的问题,小余气得直哼哼,道:“茗姐成年之后,原本是打算和袁家解除婚约。
这件事理应很简单,反正茗姐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袁家肯定会欣然同意解除婚约。
可是谁知道,还未解除婚约,袁庆在外历练的时候被人杀害,死了。
这下子,婚约本应该自动解除。
但可恶的袁家,居然不承认,非得说茗姐和死去的袁庆有婚约,不让她再嫁人。
原本以茗姐的条件,在云暮城肯定不乏追求者。
可袁家是云暮城一霸,他们放话出去之后,哪里还有人赶来追求茗姐。
不仅如此,就连酒楼的生意也有所影响。
陈尔,你说这袁家,是不是王八蛋?”
陈阳冷笑道:“说他们是王八蛋,这不是侮辱王八吗?”
小余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陈阳的话,一刀砍在菜板上,道:“说得好,那些家伙就连王八也不如。”
把刀拿起来,小余又皱起了眉头,叹道:“可是,我们只能在这里抱怨,却帮不上茗姐半点忙。就算帮不了茗姐,如果能把阿良治好也行啊。”
“对了,余大厨,怎么云暮城,和我们那里有些不一样?”
陈阳转移话题,决定问一问此地情况。
小余一边切东西,一边道:“有什么不一样?”
陈阳问道:“我们那里,只有修炼界的人才是修者,怎么云暮城里有很多修者?”
“的确挺多的,不过也不是全部。我从小追随茗姐,这才有了修炼的机会,换做其他人,也就只能一辈子平凡下去。”
小余口中喃喃着,眼神中满是对杨茗的感激之情。
陈阳问道:“云暮城是在哪个国家?”
“辛元国,你不知道吗?”
小余一脸惊讶地看着陈阳,在他的印象中,没有人能穿越广袤的国土,他只以为陈阳是来自其他城市,没想到居然来自其他国家。
“辛元国是在海州吗?”陈阳无视小余的惊讶,继续问道。
“海州?”
小余一脸茫然,正欲反问,却听外面大厅传来熟悉的声音:“杨老板,还不快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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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张达和!”
一听外面的声音,小余脸上露出怨恨之色,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是他,现在茗姐应该已经带阿良去找丁九针治病了。”
陈阳顺势问道:“张达和是卫兵,隶属云暮城。那么云暮城,是在辛元国的统治之下,这么说,整个辛元国的环境,都和云暮城相似?”
小余狐疑地看了眼陈阳,道:“当然相似。不过皇室的修者,据说和一般人有些不同,反正很厉害的样子。”
闻言,陈阳心生疑惑,为何唐国、云国,修炼界和世俗分离,到了辛元国,却遍地修者。
难道在辛元国,皇室就相当于修炼门派?
虽然陈阳连续飞了三天三夜,但飞行的距离和以光年为距离计量单位的十三州比起来,算不上什么。
所以,陈阳认为,自己还在海州境外,并未进入极阴宫的势力范围。
仅仅海州,便有这般差异,可想而知,整个十三州的差别会有多大。
“张大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杨茗笑盈盈的声音从后院传来,显然她听到张达和的声音,赶忙前来接待,生怕怠慢了“贵客”,招惹麻烦。
小余没好气道:“放在以前杨府鼎盛的时候,张达和这种卫兵小头目,连给茗姐提鞋也不配。”
陈阳也是有些心疼杨茗,明明心情悲伤,却还要对张达和这种人笑脸相迎。
“我去看看。”
陈阳走出厨房,只见张达和带着几名卫兵,正在吆五喝六地喝酒,并不时对坐在对面的杨茗出言调戏。
张达和屡屡想要伸手揩油,都被杨茗巧妙的化解,但终究少不了吃亏。
酒楼的员工,都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默默诅咒张达和。
陈阳看不下去,迈步走过去,却被小余一把拉住,低声道:“陈尔,你可别冲动,若是招惹了卫兵,那么这酒楼也开不下去了。”
“有没有这酒楼,对杨茗有意义吗?”
在陈阳看来,结丹境的修者,开这样一个凡俗中的酒楼,不过是浪费时间。
小余瞄了眼那几个紧张的酒楼员工,低声道:“茗姐倒是无所谓,但没了酒楼,这些人也将无处可去。”
陈阳愣了下,狐疑地看着小余。
小余解释道:“他们都是以前杨府的家丁,因为不愿归顺袁家,所以留在了酒楼工作。有茗姐照看他们,袁家还不会把他们怎么样。但若是他们离开酒楼,后果就难以预料了。所以,酒楼无论如何,都不能关闭。”
“原来如此。”
陈阳目光落在正给张达和敬酒的杨茗身上,明明杨茗巧笑嫣兮,但他却只感到酸楚和悲凉。
袁红找上门来,十有八九是张达和从中作梗。
只怕现在杨茗杀了他的心都有,但却只能赔笑,这是多么的讽刺。
好不容易送走了张达和,杨茗在门口挥手作别,转身会酒楼内,已是满脸疲惫之色。
她往后院走去,眉头紧锁,低声呢喃着什么,声音太小,没有人能听清楚。
“杨茗。”
陈阳移步挡住了杨茗的去路,正色道:“你如果真的遇到麻烦,我可以帮你。”
杨茗抬头看着陈阳,咯咯一笑,道:“你初来乍到,身无长物,还想帮我?小弟弟你就好好切菜,赶紧偿还我的损失,可别胡思乱想。”
“我是认真的。”陈阳郑重道。
杨茗噗嗤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往后院走去,回头道:“小弟弟,谢谢你逗我笑。另外,叫我茗姐,我比你大。”
眼看杨茗进了后院,小余拉了把陈阳:“陈尔,快开工了,你千万别乱来,不然不仅你自己会遇到危险,就连茗姐也会被牵连的。”
“嗯。”
陈阳微微点头,不给小余说下去的机会,迈步往外走去,道:“我去外面转转,很快回来。”
“诶,陈尔,你……”
小余叫了一声,连忙追到酒楼门口,陈阳却已经不见踪影。
他面露意外之色,嘟哝道:“跑这么快!”
左右看了看往来的人流,小余摇了摇头,转身往回走,没好气道:“这小子不会就这么跑了吧?茗姐猎杀疾风狼,好歹救了他的命。而且为了从张达和的手上救他,损失了许多灵石,延误救治阿良的时机,这家伙不会真的忘恩负义吧?”
正埋头往回走,小余听杨茗叫道:“小余,赶紧给我准备一盆热水。”
“是的,茗姐。”
小余点了点头,往后厨去接热水。
杨茗没看着陈阳,问道:“陈尔呢,那小子不会偷懒吧?”
“没,他……”
小余张了张嘴,顿时愣住,欲言又止。
杨茗笑问道:“怎么,他干了什么事情,你居然不敢说?”
“他……他走了。”
小余苦笑道。
“走了!”
杨茗愣了下,想到陈阳郑重对自己道谢的模样,实在没想到,这竟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茗姐,真是可惜了你那些灵石。”
小余嘟哝道,语气中满是埋怨。
“别提了。”
杨茗敲了下小余的脑袋,端着水往后院走,脸上满是复杂之色。
那些灵石,是她用了救弟弟的,现在却为了陈阳而损失,她又岂会不后悔,不愤怒呢?
……
云暮城军营。
虽然营中禁止饮酒,但张达和带着几个部下,躲在营帐之内,悄悄地喝酒,并不担心有人会发现。
“娘的,杨茗细皮嫩肉的,还是个处女,若是能弄到床上,那滋味,啧啧……不知道有多舒服。”
“你们瞧她那妩媚的样子,只怕早已经欲求不满了。”
“虽然袁庆已经死了,但袁家发话,说杨茗是袁家的媳妇。如果不是忌惮袁家,杨茗只怕早就被人正法。”
“昨晚那小白脸,指不定是她的相好,不然的话,半夜三更出去偷猎,她怎么还把人带着?十有八九,是为了躲城内的袁家眼线。”
“嘿嘿,消息我已经透露给了袁家,要怎么查,由着他们去吧。”
张达和搓了搓手,眼神中满是贪婪之色,道:“不过,杨茗还真是诱人,我可真想把她按在……”
哐当。
话没说完,营帐大门猛然破裂,碎片朝着屋内飞来,把张达和等人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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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大门破裂,显然是受到了强大的外力冲击,敢在云暮城军营中干这种事情,张达和等人都认为是被上级发现了在营中饮酒。
他们吓了一大跳,忙不迭站起身来,以极快的速度把面前的酒食毁掉,然后对着门口行礼:“拜……”
还没说完,只见破掉的门口,走进来一名年轻男子。
顿时,张达和等人都长长地松了口气,只要不出卫兵军官,他们就不用担心被惩罚。
不过,外面的人,是怎么进军营的?
再定睛一看,张达和发现,眼前这小子,不就是昨晚杨茗所说的表弟吗?
“小子,原来是你!”
张达和眉毛一挑,脸上露出不屑之色,坐下来道:“能偷偷溜进来,倒是有些本事。不过,你胆敢把门给我踢烂,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找死!”
“看我不弄死你。”
张达和的几名部下,面露凶狠之色,朝着陈阳攻上去,就要把这个差点将他们吓尿的男子击杀。
“等等。”
张达和一声令下,那几人都停下了动作。
他玩味一笑,指了指门口:“不急,把门堵上,说不定从这小子身上,能得到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张达和的四名部下,立刻把门堵上,然后一脸戏谑地盯着陈阳,等着看好戏。
张达和对陈阳道:“小子,如果我没说错,你应该是杨茗的姘头吧?我和你谈个交易,只要你随我去袁家,我……”
“把杨茗的灵石送回去,并且交出你们身上的灵石,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没等张达和把话说完,陈阳冷声开口道。
此言一出,张达和等人顿时一愣,随即哄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小子你脑子有病吧?”
“竟然让张队把灵石给你,你以为自己是谁?”
“小子,别以为能偷偷潜入军营,你就有本事对付张队,张队怎么说也是结丹后期,杀你不费吹灰之力。”
……
陈阳不为所动,冷静地盯着张达和,沉声道:“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如果你自己不把握,后果自负。”
“我负你他娘的,我……”
张达和拍案而起,作势就朝陈阳打去,可他还没站直,陈阳弹指一道星芒,噗嗤穿透了他的膝盖。
鲜血飚射而出,张达和只觉膝盖传来剧痛,身子一歪险些摔倒在地。
但没等他稳住身形,陈阳又是一道星芒,穿透了他另一条腿膝盖,伤势比刚才一击更重,膝盖骨几乎是粉碎。
砰咚。
张达和猝不及防,摔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眼神中满是惊惧之色。
他的四名部下都傻眼了,目光落在陈阳的身上,身子不断的发抖,仿佛营帐内的温度降低了许多似的。
此时他们才意识到,这个看似没有修为的青年,其实是个他们看不出深浅的强者。
张达和在对方面前,屁都不是。
“把灵石送给杨茗,疾风狼的材料不要了,你们身上的灵石全部交给杨茗。否则,我就杀了你们。另外,不要告诉她,是我做的。”
陈阳平静的目光扫过营帐内的五人,强大的气势,让张达和瑟瑟发抖,忙不迭点头道:“是,是,公子。”
陈阳看向张达和:“如果你想报复,我随时奉陪,不过,我提醒你,最好先掂量一下份量。到时候,可别害得整个云暮城搭进去。”
“是是是。”
张达和慌张答应,心里惊疑,眼前之人到底是什么境界,居然口气如此之大。
难道连卫军统领,云暮城的城主,也不是他的对手吗?
这些事情,张达和不清楚。
但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对手,现在还是赶紧答应条件比较好。
人影闪动,张达和等人还未看清楚,陈阳已是消失不见。
营帐内陷入寂静。
沉默了好一会,一名卫兵才战战兢兢开口道:“那个人……他走了吧?”
“应该是走了。”
另一人紧张地看向张达和,哭丧着脸道:“张队,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立刻把东西给杨茗送过去,不然的话,难道等着刚才那家伙……公子把我们杀了不成?”
张达和气急败坏,连忙从地上站起来,吞下疗伤丹药,治疗膝盖的伤势。
半个时辰后,他带着四名卫兵,一瘸一拐地朝着杨茗的酒楼走去。
……
袁家是云暮城最大的家族,除了城主府之外,就属他们的权势最大。
并且因为袁家和城主府交好,结成了儿女亲家,所以袁家插手云暮城的诸多事务,可谓是如日中天。
不过,袁家在云暮城的名声却不太好,侵占杨家资产的事情人尽皆知,其他各种欺压良民的勾当也没少干。
可面对袁家这样的大家族,普通民众只能在心里埋怨,哪里敢招惹。
尤其是袁家那位紫府境的强者,更是雄霸一方的存在,据说就连别的城池也要忌惮其三分。
这些信息,都是陈阳从云暮城内了解到。
紫府境,管他假府、真府、感应,对现在的陈阳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和他之间,还隔着神魄境和碎空境,大境界小境界总共差了几十重,完全不是一个等级而存在。
此刻,陈阳站在袁府的门口,对守卫之人道:“通报一下,本人陈尔,是杨茗的使者。”
“使者?”
门口守卫一脸茫然,杨茗他知道是谁,可杨茗的使者,从未听闻。
不过,事关杨茗,守卫也没有怠慢,立刻前去通报。
不一会,守卫返回,一脸戏谑地看了眼陈阳,笑道:“您请进吧,里面有人等着你呐。”
陈阳一言不发,迈步而入。
袁府果然是富丽堂皇,但却少了几分底蕴和沉淀,给人的感觉是浮于表面,没有大家族的内涵和气魄。
据陈阳所知,杨府是本地大族,发展了多年,袁家后来才到云暮城,正是借助了杨府的力量,这才发展壮大。
可谁知道,杨府最后被袁家给坑了。。
“杨茗的使者,就是你?”
前面走廊传来一道冷笑,陈阳转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着劲装的男子,带着十几人,朝着这边走过来。
眼前出现的十几人,不过是袁府的护卫、下人而已,并不是陈阳想要见的人。
他瞥了眼那些人,沉声道:“袁府就是这样接待客人的吗?”
“杨茗的使者?呵呵,你算什么狗屁客人?”
为首之人冷笑一声,完全不把陈阳放在眼里,使了个手势,他身后的十几人,立刻把陈阳围在了院子中间。
这些人个个都虎视眈眈、跃跃欲试,似乎恨不得立刻出手,把陈阳打成残废。
“打。”
对方为首之人,一声令下。
“且慢。”
就在此时,突然一声冷喝响起。
“等等。”
领头的人连忙制止就要动手的护卫,转头看向走廊拐角,恭敬行了一礼:“二小姐,您怎么来了?”
陈阳转头看去,只见之前在酒楼出现过的袁红,朝着这边走过来。
袁红年约三十,颇有几分姿色,但薄薄的嘴唇,给人刻薄阴冷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产生排斥感。
“杨茗的使者?”
袁红的目光落在陈阳身上,脸上露出妩媚的笑意,道:“我还以为是个糟老头,没想到居然是个俊俏的小哥。”
她朝着陈阳走过来,笑容不减:“小哥哥,我看你不是杨茗的使者,是她的相好吧?昨晚和她在城外云暮森林偷情的,是不是你?”
虽然语气冰冷,但却带着几分暧昧,显然这袁红不是是好货色。
陈阳盯着袁红,沉声道:“袁家现在谁当家,让他出来见我,我要交代一些事情。”
“呵呵呵……”
袁红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仿佛听到了十分好听的笑话。
那些把陈阳围住的袁家护卫,则是面露鄙夷之色,在他们看来,陈阳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痴。
袁红笑声停止,对陈阳道:“你算什么东西,还想见袁家的话事人?”
“我不想浪费时间,让你们家主来见我。”
陈阳冷声道。
袁红撇了撇嘴,笑着道:“小哥哥,别怪姐姐心狠,姐姐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陪我一晚,我保证……”
“废话这么多吗?”
陈阳微微皱眉,打断了袁红的话,直接无视周围之色,迈步朝着前面走去,道:“既然不通报,那我就自己找,如果找不到,我就把整个袁家拆了,到时候应该就能见着人了。”
“小弟弟好大的口气,你知道我们袁家有多强吗?就凭你,你还想拆了我们袁家?”
袁红只觉眼前之人十分可笑,这反而让她没有了怒气,调侃道:“要不,让姐姐看看,你在床上,是不是也这么大的口气。”
陈阳直接无视袁红,继续往前走。
没有袁红的命令,袁家护卫虽然把陈阳围住,但却随着陈阳的脚步移动,并没有动手。
“二小姐,还请下令。”
为首的护卫,对袁红拱手请示道,若是在让陈阳前进,就到了袁家的正院,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
若是被陈阳冒犯,上面怪责下来,这些护卫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哼,先把他打一顿。”
袁红冷哼一声,双手抱在胸前,往后退了两步,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架势。
“打。”
有了袁红的指令,护卫们顿时没有了顾忌,为首之人大喊一声,一群人一拥而上,围攻向陈阳。
再没有摸清楚陈阳的底细之前,他们的眼里,陈阳就是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
不过,哪怕是面对普通人,这些袁家的护卫,居然全都是对准陈阳的要害,显然是要陈阳的命。
既然如此,陈阳也不“客气”。
“小哥哥,你待会可别……”
袁红一脸冷笑,话没说完,突然感应到剧烈的能量波动,从陈阳的身上传来。
紧接着,环形的能量,从陈阳而体内释放,朝着四周震荡开。
袁家的护卫还未来得及反应,在全都被能量环击中,往后倒飞出去,摔得七零八落,撞在柱子、花坛上才停下来。
刚刚还笑靥如花的袁红,看着地上呻吟残念的护卫,脸上露出意外之色,皱眉看了眼陈阳,冷喝道:“小子,这里是袁府,由不得你撒野,你是不要命了吗?”
怒喝之时,袁红释放出自己结丹境的气势和能量,企图震慑陈阳。
可她却发现,陈阳毫无反应,连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朝着袁家的正院走去。
“不知好歹!”
袁红骄横惯了,哪里能容忍被人无视,当即刷的拔剑,一剑朝着陈阳的背心刺去。
她星能凝聚,没有别的目的,就是要陈阳的命。
剑芒攻向陈阳的后背,陈阳毫无反应,令袁红心头一喜,觉得这一击胜券在握,陈阳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可是,当剑芒触碰陈阳背部的刹那,一缕星能在陈阳的背部流动,完全化解了剑芒,然后星能嗖的朝着袁红攻来。
“啊!”
袁红大惊失色,连忙挥剑抵挡,但手中长剑被击飞,强大的力量把她往后掀飞,撞断了走廊的石柱,口中喷出鲜血来。
“岂有此理!”
袁红并未恐惧,面露怨恨之色,指着往前走的陈阳,怒喝道:“新伯,杀了他。”
一道身影从暗处出现,但并未攻向陈阳,而是停在了袁红的身旁。
“新伯,还不快动手。”
袁红瞪眼看向身旁的老者,这是她的暗中护卫,超凡中期境界,在整个云暮城也罕有敌手。
新伯面色凝重,对袁红行了一礼,沉声道:“二小姐,此人境界深不可测,只怕只有家主才能与之一战,恕我无能为力。”
“什么!”
袁红大吃一惊,看向陈阳的后背,目光中闪过复杂之色。
她是没想到,陈阳年纪轻轻,居然实力令新伯为之忌惮,这让她顿时来了几分兴趣。
眼珠一转,袁红立刻朝着前面飞去,瞬间超过了陈阳,消失不见。
新伯警惕地看了眼陈阳,总觉得陈阳给人的感觉十分危险,甚至连袁家的家主也比不上。。
沉默了下,他连忙跟上袁红。
陈阳则是不急不慢,朝着后院走去,对前面的袁红喊道:“记得让家主见我,我不想在别人身上浪费时间。”
陈阳直接进了袁家的议事厅,坐在上手的位置,静静等待袁家家主出现。
之前的打斗已经惊动了袁家许多人,此刻护卫把议事厅团团围住,但却不敢轻举妄动,都紧张地盯着陈阳,反而害怕陈阳大开杀戒。
已经有几名袁家人赶过来,原本是怒气冲冲,但一听陈阳碾压护卫,就连新伯也不敢出手,他们也都躲在了门外,不敢进议事厅。
“竟然敢进我们袁家捣乱,简直不知死活。”
“不要命的东西。”
“待会家主来了,定然要他跪下认错,让他知道我们袁家的厉害。”
袁家之人,只能在门外耍嘴皮子,就连说话也十分笑声,生怕惊动了陈阳。
“家主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顿时,围在议事殿外众人全都激动不已。
众人让开一条路,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快步往议事厅走过来,面色阴霾、冷厉,目光中隐含着浓烈的杀意。
这名中年人,正是袁家的家主,袁克农。
在袁克农的身后,跟随着数名超凡境修者,年龄都和袁克农相仿,应该是袁家的核心成员。
被陈阳打伤的袁红,也在其中之列,正恶狠狠地盯着陈阳,一副亟待发泄怒火的模样。
袁克农昂首阔步走进了议事厅,一看陈阳坐在了自己的位置,目光更是阴沉,但却不动声色,直接坐在了会议桌的另一头,和陈阳相对而坐。
虽然袁克农不把陈阳放在眼里,但他也听新伯说了,此人的境界至少达到了超凡后期。
这样的实力,年纪轻轻,指不定是辛元国某个大家族的子弟,所以袁克农也就多留了个心眼,避免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袁红可就没袁克农那么沉得住气,一进议事厅,指着陈阳骂道:“狗东西,那位置是你能坐的吗?还不跪下受死!”
面对袁红的辱骂,陈阳只是微微皱眉,并没有理会,目光落在了袁克农的身上,道:“你就是袁家的家主?”
“小子,别不知天高地厚,见到我们袁家家主,还不快跪下服罪!”
“哼,超凡境而已,居然敢闯入我袁家,不知死活。”
“大哥,不用你动手,我来把他杀了。”
袁克农身后几名中年人,也都愤怒不已,作势就要对陈阳出手。
这些人都是超凡境后期、巅峰的境界,是袁家最顶尖的核心成员,在云暮城都是一等一的人物。
他们平日里高傲惯了,此刻哪里能容忍陈阳居然敢在议事厅,坐了袁家家主的位置,这简直是对他们袁家的侮辱。
袁克农犹豫了下,并未阻拦自己的几个兄弟,打算借他们的手,试探一下陈阳的底细。
他观察着陈阳,发现陈阳镇定自若,就连看也不看他身后的几人,目光就落在他的身上,等待他开口。
袁克农也端起架子,只当没听见陈阳的话,等陈阳服软之后,再和陈阳交流。
几名袁家高层,终究按捺不住,其中一名超凡巅峰的中年人,抬手一道星芒朝着攻去,怒喝道:“小子,让我看看你几斤几两。”
星芒威势汹汹,看得门外的袁家众人眼睛都亮了,袁红更是兴奋不已,打算陈阳被拿下之后,要狠狠的出一口恶气。
可是,当星芒到达陈阳面前,众人还未看清楚,只见陈阳的手掌已经抬起,一把抓住了星芒。
没有半点动静从陈阳的手掌中传出,他张开手掌,星芒完全消散泯灭,仿佛从未出现过。
顿时,袁家众人无不大吃一惊。
嘶。
他们倒吸一口凉气,看向陈阳的目光中,更多了几分忌惮和恐惧。
刚刚还叫嚣着要收拾陈阳的其他几名袁家之人,此刻都闭上了嘴巴,眉头紧锁地盯着陈阳,心里疑惑陈阳到底是什么来头。
众人唯一能确定,陈阳绝对不是云暮城的人,因为大家都没有见过他。
陈阳根本没在意别人怎么想,目不转睛地看着袁克农,道:“我今天是来谈判,不是来杀人,你们如果不自量力,就不要怪我开杀戒。”
“你想谈什么?”
袁克农神色冷静,目光深处隐含杀机,但并没有立刻爆起杀人。
陈阳道:“第一、袁家袁庆已经去世,和杨茗的婚约理应解除,你们不得以此为难杨茗;
第二、这些年来,你们欺辱杨茗,让她承受悲痛,你们必须向她道歉;
第三、当年杨家的产业,都被你们袁家占据,你们要把所有杨家产业如数奉还给杨茗、杨良姐弟二人,并且交割袁家一半的产业;
第四、袁家从此以后,听从杨茗号令。
只有这四点,听明白了吗?”
陈阳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整个议事厅以及门外,都陷入了寂静之中。
所有人都感到意外,没想到陈阳居然提出了如此苛刻、如此自以为是的条件。
这相当于,是要了袁家的命。
“年轻人,你这四个条件,可不简单呀?”
袁克农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接住了我三弟的攻击,我们袁家就会忌惮你吗?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顿了下,袁克农身子微微后仰,一副轻松的表情,道:“说吧,你从哪来的,如此嚣张,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什么背景?”
陈阳根本没理会袁克农的问题,从容地站起身,迈步朝着外面走去,道:“给你们三天时间给杨茗交代,然后一个月的时间进行资产交割。如果做不到,你们就不用做了,到时候可以直接个袁家换主人。”
“好大的口气!”
袁红气得咬牙切齿,自从袁家在云暮城崛起之后,她还从来没遇到这样的看清了,整个袁家居然被无视了。
袁克农也怒不可遏,身为袁家家主,别说云暮城了,就算是整个郡治之内,他也颇有威望,许多人都要对他笑脸相迎。
现在一个年轻人,竟然敢蔑视他。
别说此人来历不明,就算他是郡王的儿子,也要把他拿下,大不了暗中杀掉,不走漏消息就行。
“站住。”
袁克农腾地站起身,拦住了陈阳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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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袁克农动身,袁家的核心成员全都移步,把议事厅的门口封了个严严实实,皆是凶神恶煞地瞪着陈阳,一副要把陈阳吃了的架势。
袁克农体内星能涌动,冷声道:“年轻人,袁家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滚开。”
陈阳淡然道,就像没看见拦路的袁家众人,迈步朝前走去。
“找死。”
袁克农杀气腾腾,终于出手。
他是假府后期境界,在云暮城是最顶尖的高手,此刻他星能汹涌,威势不凡,令袁家众人露出敬仰之色。
在他们看来,陈阳即将变成一具尸体。
可没等袁克农出手,陈阳暴喝一声:“滚。”
气浪陈阳的口中发出,没有丝毫能量波动,只有气流和震颤的声音,却是威势无匹,不可抵挡。
战斗议事厅门口的袁家众人,包括袁克农,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震飞出去,个个都摔得四脚朝天。
蕴含了音属性的气浪,震得袁克农等人七窍流血,骨骼崩裂。
院子里的袁家护卫见此,全都吓得目瞪口呆。
眼看陈阳走出来,他们忙不迭地往四周散开,脸上满是恐惧、震惊的神情,无不是吓得瑟瑟发抖。
袁克农、袁红等人,此刻已经懵了,脑袋嗡嗡嗡的作响,头部剧痛,就连五感也陷入紊乱。
过了一会,假府期的袁克农才缓过神来,从地上爬起,一脸惊惧地看着陈阳,目光中满是忌惮。
他虽然猜测陈阳背景强大,但从未想过,陈阳本身的实力,居然达到了这种程度,完全碾压他。
光是声音,便可将他们掀飞,若是出手,只怕在场所有人,瞬息间就会没命。
这个年轻人的境界,至少是真府中期。
陈阳迈步往外走去,袁克农没有了先前的镇定,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心底发颤,害怕陈阳一个不爽,把自己给杀了。
不过,陈阳连看也没有看袁克农一眼,继续往外走去,道:“条件已经告诉你们,照办即可。否则,袁家覆灭。”
话音落下,袁克农皱了下眉头,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
没等众人看清楚,陈阳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院子里陷入了寂静,所有人小心翼翼看着陈阳消失的位置,生怕他突然出现。
也不知过了多久,被陈阳音波掀飞的袁家众人,这才跌跌撞撞的全都爬起来,一个个七窍流血,面色惨白,伤势都不轻。
刚才这些人趾高气扬,但现在却灰头土脸,瑟瑟发抖。
陈阳的实力,彻底震慑了他们。
就算陈阳已经走了,余威犹在。
“父亲。”
袁红擦了擦脸上的鲜血,跌跌撞撞地走到袁克农的面前,颤声道:“我……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把资产分割给杨茗那个贱人?”
一听这话,袁家众人都面色难看。
袁家如今在云暮城是如日中天,未来的发展道路也会十分顺利。
但若是把资产分割给杨茗,对袁家的影响极大,这绝不是任何一个袁家人愿意看到的结果。
袁家一个个都愁眉不展,目光聚集在袁克农的身上,等待他想办法。
沉默了下,袁克农目光一凝,似乎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沉声道:“看样子,只能请老祖出关了。”
哗。
此言一出,在场袁家众人是一片哗然。
袁红眼睛放光,激动道:“哼哼,老祖若是出关,别说那小子了,就算是他背后的人,也得掂量掂量。”
“此事不是那么简单。”
袁克农看了眼袁红,沉吟道:“那人年纪轻轻,就实力非凡,而且有恃无恐,只怕背景比我们想象的更大。所以,即使是老祖出面,也顶多是保住我们的资产,如果要杀他,还需要从长计议,调查清楚他的背景才行。”
袁红眼珠一转,道:“父亲,可以暗杀他。”
“就算是暗杀,终究有真相大白的时候,还是小心为妙。”
袁克农面色渐渐阴沉下去,道:“不过,若是他真的毫无背景,那我必然要把他抽筋扒皮!”
……
杨茗站在柜台后面,招呼着往来的食客,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但内心却十分苦楚。
自身的处境且不说,最让她担心的,是弟弟的病况。
如今弟弟已经全身瘫痪,若是持续下去,只怕连意识也没了,甚至连命都会丢。
可是,现在却没有诊金,可以向云暮城第一名医丁九针求医。
“唉,没想到看走眼了。”
杨茗心里暗叹一声,想到陈尔竟然忘恩负义,她颇为后悔帮了陈尔。
早知如此,不如让陈尔被张达和抓走,至少还能省下积攒的灵石,可以救弟弟的命。
现在,却是两头空。
正思索着,张达和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酒楼门口,让杨茗心底咯噔一跳,连忙满脸堆笑迎上去:“张大哥,怎么这么快又来了,是留恋我们家的酒菜吗?”
虽然对张达和厌恶至极,但杨茗却只能奉承对方,否则只是这一个小小卫兵头目,就能给她带来巨大的麻烦。
可是令杨茗没想到的是,张达和连忙弯腰,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脸上露出难看的微笑,一瘸一拐地走进来,紧张道:“杨老板太客气,我就是来给您送点东西。”
一边说这话,张达和四处张望,想要看看陈阳是否在此。
而杨茗、小余等人,看到张达和这副模样,全都大吃一惊,心说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对对对,是来给杨老板您送东西的。”
“杨老板,以往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您多多担待。”
“杨老板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差遣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们必然万死不辞。”
张达和的几个跟班,也是点头哈腰,一脸谄媚的样子,把杨茗看得懵了。
“张大哥,你……你这是怎么了?”。
杨茗摸不着头脑,连忙上前去扶张达和,生怕张达和又给自己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张达和却是吓了一跳,生怕杨茗碰到自己,连连往后退,道:“杨老板,不,不用扶我。”
看着张达和紧张的样子,杨茗有种错觉,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张达和,和那个张扬跋扈,揩自己油的张达和,简直是判若两人。
而且,同一天,张达和的变化如此之大,让杨茗感到难以接受,总觉得对方图谋不轨。
杨茗愣了下,笑着道:“张大哥,你就别戏弄小妹了,你这是……”
“别别别,别叫我张大哥。”
张达和忙不迭摆手,然后取出了昨晚杨茗交给他的小包,放在旁边的餐桌上,点头哈腰道:“杨老板,这是您的东西,给您还回来,您可收好了,别被其他人给拿走。”
杨茗看了眼小包,顿时愣住,没想到送出去的东西,居然还能拿回来。
可是,无缘无故,张达和凭什么把东西换给自己?
难道是袁家出面?
不可能,袁家恨不得把自己玩死,怎么可能帮自己。
不是袁家,又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居然能把张达和吓成这样。
“张大哥,你……”
杨茗担心有鬼,想要拒绝,张达和却是慌慌张张地往外走去,道:“杨老板,东西您收好,我这就告辞了。”
“诶,张大哥。”
杨茗生怕被人坑了,抓起桌上的小包就去追张达和。
可一想到卧病在床的弟弟,她犹豫了下,停下脚步,终究没有再追上去。
这些灵石对她来说至关重要,反正现在陈尔已经没事,也用不着她花灵石疏通关系,还是先把弟弟治疗好才是正事。
如果张达和真有什么阴谋诡计,那就冲着自己来好了。
如此想着,杨茗手中握紧了绣花的小包,看向走出门张达和,招呼道:“张大哥,下次欢迎光临。”
话刚说完,张达和愣在了门口,只见陈阳从外面走了进来。
张达和十分畏惧陈阳,差点就跪下。
陈阳连忙给他使了个眼色,张达和忙不迭地带着部下跑了,生怕和陈阳有过多的牵连。
虽然这个小细节一闪即逝,但精明的杨茗,却看得清清楚楚。
“咦?”
她秀眉挑动,暗道:“该不会张达和把东西送回来,和陈尔有关吧?难道他不是其他国家的人,而是辛元国的人,而且有不凡的背景?”
打量了下陈尔,杨茗觉得这小子除了有些镇定之外,似乎没什么特殊之处。
“杨茗,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陈阳摸了摸脸颊,笑着对杨茗道。
杨茗掂量着手中的小包,笑道:“陈尔,我还以为你跑了呢,没想到又回来了。”
陈阳笑道:“我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里,就是在外面闲逛了一会,看看云暮城的风土人情。”
小余跑了过来,激动地看着杨茗手中的小包,道:“茗姐,你快看看,你的灵石还够不够?”
杨茗打开小包一看,顿时一愣,诧异道:“奇怪,不仅没少,还多了。张达和这是疯了,居然给我灵石!”
“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小余手里还提着厨房用的菜刀,一脸紧张的样子,把周围的食客都吓得不敢往这边看。
陈阳眼珠一转,道:“说不定张达和良心发现,既然他送来,杨茗你就收下,正好可以给你弟弟治病。”
说起给弟弟治病,杨茗也不管张达和的行为为何诡异,激动道:“这些灵石,足够给丁九针当诊金,我现在就带阿良去找他。”
“茗姐,我和你一起。”小余也高兴道。
“小余,你去准备马车。”
杨茗快步朝着后院走去,一脸喜悦之色,回头看了眼陈阳,犹豫了下,道:“小弟弟,你也跟我一起吧。”
“我不叫小弟弟。”
陈阳哂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给酒楼的员工交代之后,杨茗便去了后院。
一会,小余把马车停在了酒楼门口,杨茗背后背着一名面容惨白的少年,从后院走了出来。
这是陈阳第一次看到杨茗的弟弟杨良,四肢耷拉着,精神很不好,但一双眼睛却充满了灵性。
“姐姐,我说了,不用治疗,你不要浪费你的灵石,丁九针诊金那么贵,根本就是白花钱。有这个力气,不如你……”
杨良在杨茗的背后嘟哝着,显然他并不想治疗,但他却无可奈何,只能被杨茗背着走。
“住嘴。”
杨茗回头看了眼趴在肩头的杨良,眼神满是温暖,道:“你放心,这次诊金足够,丁九针一定会把你治好。”
“姐姐,我……”
杨良还想说什么,但被杨茗瞪了一眼,讪讪地闭上了嘴巴。
杨茗和杨良登上马车后,小余招呼陈阳坐在了马车前面,扬起马鞭,驾驶马车往九针堂赶去。
杨良更早得到治疗,小余也是心情大好,吹着口哨,摇头晃脑,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高兴似的。
见此,陈阳也笑了起来。
他回头看了眼紧闭的马车车帘,不禁想到了小师妹,也不知她现在过得是否开心。
“姐姐,你不是说灵石被张达和抢了吗?你哪来的灵石当诊金?”
马车内,杨良还略显稚嫩的声音传出来,充满了疑惑和担忧,似乎害怕杨茗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瞎操心什么。张达和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把灵石送回来,而且还有多。不过我猜测,十有八九是有好心人暗中相助,但却不知道是谁。”
“姐姐,你不会有心上人了吧?”
“别瞎说。”
“不然的话,别人为什么要帮你?”
“袁家早已放话出去,整个云暮城没有男人敢接近你姐姐,这种事情你就别瞎猜了。”
……
杨茗和杨良聊着天,语气中都透着几分喜悦,显然对治疗十分期待。
不一会,马车在九针堂前停下。
陈阳抬头看了眼,这九针堂足足三层楼,装修华丽,但却门可罗雀。
不过,从出入九针堂的人来看,非富即贵,显然这地方,不是一般人可以消费得起的。
马车停好,杨茗让小余背着杨良,她则是快步朝着九针堂中走去,对门口接待的漂亮侍女道:“你好,我找……”
“茗姐,诊金凑够了?”
没等杨茗说完,那侍女一脸喜悦地问道,显然也替杨茗感到高兴。
得到杨茗肯定的答复,侍女让他们进去稍等,然后快步朝着楼上走去。
也不知九针堂赚了多少钱,光是候诊室就十分华丽,并且有侍女服侍。
显然杨茗已经来过这里许多次,侍女们都和她熟悉了,互相聊了起来,一听她终于凑够了诊金,都替她感到高兴。
不一会,侍女让杨茗一行人上楼。
原本按照规矩,只能有一名家属陪同,但九针堂的人都和杨茗熟稔,也就没提这些规矩,陈阳和小余也随同一起上了楼。
进入楼上一个面积巨大、装修雅致的诊室,侍女让杨茗四人稍候片刻,随后便去通知丁九针。
很快,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一名身材矮瘦,留着两撇八字胡的中年人,推门而入。
此人,正是丁九针。
不过,他的形象不像是医生,反而给人一种江湖骗子的感觉。
当看到诊室内有四个人的时候,丁九针微微皱眉,转头看向身旁的侍女,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四个都是病人吗?你是不知道这里的规矩,谁允许这么多人陪同的?”
侍女低着头,一脸畏惧之色,不敢辩解。
“蠢货。”
丁九针冷哼一声,对侍女道:“滚下去。”
侍女低着头,惊恐地下了楼。
杨茗有求于丁九针,生怕得罪了眼前这位云暮城第一医生,忙道:“丁神医,有所冒犯,还请见谅,我这就让他们下去。”
“不用。”
丁九针语气淡漠,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道:“多一人,多收一块一品灵石。”
“是是是。”
杨茗忙不迭点头,反正有张达和送来的灵石,诊金绰绰有余,她也不心疼这一两块灵石。
丁九针瞥了眼躺在椅子上的杨良,然后对杨茗道:“你弟弟的情况,我有所耳闻,但具体情况,还需要具体诊断。总之你放心,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丁九针治不了的病。”
丁九针一脸自傲,仿佛自己就是天下第一药师。
陈阳感应了下,发现丁九针也就是超凡境的修为,应该是一名不错的炼丹师。
一般来说,炼丹师都潜心修炼,哪有人没事开诊所给人治病的,这倒不是落了下乘,而是浪费时间。
虽然丁九针营造了一个神医的形象,但在陈阳眼里,他不过是个天赋很差的炼丹师罢了。
不过,只要能把杨良治好,陈阳也就不会多言。
“那就拜托丁神医了。”
杨茗则是一脸期望地看着丁九针,起身鞠躬行了一礼。
“诊金呢?”
丁九针并没有先诊断杨良的病情,而是询问诊金。
杨茗连忙把自己绣花的小包放在桌上,笑着道:“丁神医,这是诊金,还请您收好。”
丁九针神识一扫就知道有多少灵石,挑了挑眉毛,对杨茗道:“似乎多了一些。”
“多出的一些,是孝敬丁神医您的。”
治疗弟弟的希望,就寄托在丁九针的身上,灵石对杨茗来说不过是身外之物,她自然是竭尽全力讨好丁九针。
“你既然如此诚心,我当然会帮你。”
丁九针把小包中的灵石收好,这才站起身朝杨良走过来。
杨良似乎有些紧张,并且他看向丁九针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厌恶,他不喜欢丁九针这样贪财的医者。
丁九针对杨良进行诊断,表情变幻不定,过了好一会,这才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有救吗?”
杨茗双眼放光,期望道。
“小事一桩,绝不超过九针,即可痊愈。”丁九针自信满满,对着身后的墙板喊道:“拿针来。”
“是。”
墙板后传来一道糯糯的女声,杨茗几人这才知道,原来那后面还有人。
墙板暗门打开,一名身着轻纱长裙的女子,捧着一盒银针送到了丁九针的面前。
“我现在就给他治疗,每日八针,整个治疗周期一个月,之后每天你都带他来治疗,一个月后,必然痊愈。”
丁九针拿起银针,抬头对杨茗道。
“需要一个月那么长的时间吗?”
在陈阳看来,杨良并不是什么太严重的问题,可丁九针需要一个月才能治疗,他不禁多嘴了一句。
一听这话,丁九针顿时不乐意了,冷声道:“怎么,一个月时间你还嫌长?若是换做别人,别说一个月,就算是一年、十年也治不好他。”
见丁九针生气,杨茗连忙赔笑道:“丁神医你别生气,他就是个小弟弟,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他这根本就是没见识。”
丁九针不满的瞥了眼陈阳,冷声道:“能遇到我丁九针在云暮城,这是你们天大的幸运,不然的话,你们只有求到辛元国皇室的御医,才能治得了这小子的瘫痪。”
“是是是。”
杨茗忙不迭点头,给陈阳使了个颜色,示意陈阳不要多嘴。
现在她是后悔带陈阳来了,这小子昨晚面对张达和的时候,就十分冲动,现在居然又招惹丁九针,若是把丁九针惹火,可就没人医治弟弟了。
陈阳也不想杨茗担心,心头对丁九针不值一哂,也就懒得多言。
可他不以为然的目光,却让丁九针十分不悦。
砰。
丁九针一掌把婢女手中的银针打落在地,狠狠的看向陈阳,冷声道:“小子,我丁九针行医多年,还从没有被人轻视过,我看你这样子,似乎对我的医术有些不屑啊。”
杨茗、小余都吓了一跳,没想到丁九针的脾气如此暴躁,居然发这么大的火气。
“丁神医,别误会,他哪敢看不起你,他就是一根筋,喜欢问。”
杨茗慌张给丁九针赔笑,同时悄悄伸手在陈阳的腿上掐了一把,示意陈阳别多嘴。
陈阳感到十分无奈,自己什么都没做,也能把丁九针招惹,真是倒霉。
“哼!”
丁九针冷哼一声,对陈阳道:“年轻人,你似乎见多识广的样子,既然如此,你们就别来我这求医。你带他们去找别的医师,我倒是要看看,有谁能治得好杨良中的毒。”
“丁神医,别和他一般见识。”
杨茗连忙打圆场,但回过味来,她却愣住,一脸惊讶地对丁九针道:“丁神医,你说……说我弟弟是中毒?”
小余、杨良也都竖起了耳朵,他们和杨茗一样,都以为杨良是生病,可现在听丁九针说是中毒,都感到十分意外。
而且,既然是中毒,就必然另有隐情。
看着杨茗惊讶的模样,丁九针一副高人气派,冷笑道:“怎么,别的医师,难道连他是中毒也看不出来?哼哼,所以说,整个云暮城,不,应该说是整个郡治,只有我丁九针能救他,你们居然还敢轻视我。”
“陈尔,还不快给丁神医道歉。”
杨茗回头看向陈阳,虽然是命令的口吻,但眼神中却是请求之色。
虽然陈阳现在是酒楼的员工,但事实上,杨茗并没有真的把陈阳当成下人一样使唤。
更何况,丁九针莫名其妙发怒,让陈阳道歉的确是有些为难,所以杨茗才会露出请求之色。
陈阳对夸夸其谈的丁九针没有半分好感,但也不想节外生枝,便一脸诚恳地对丁九针拱了拱手:“丁神医,冒犯了。”
“知道冒犯就好。”
丁九针的火气消了些,冷声教训道:“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以后少说多看,对你有莫大的好处。所幸你们遇到的是我,若是换做其他没有医者仁心的医师,你们倒是看看,别人还会不会帮你们救杨良。”
医者仁心……
听到丁九针的自夸,陈阳差点吐了。
“多亏云暮城有您这样的神医,不然的话,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杨茗忙拍了丁九针一记马屁,就连自己也感到恶心。
她话锋一转,接着问道:“丁神医,你说我弟弟是中毒,这是怎么回事?”
“砒落草,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丁九针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这是一种毒草,只要碰一下,就能致人瘫痪,然后会慢慢死亡。你弟弟的情况,还不算严重,不然的话,也不会活到现在。”
“砒落草?”
杨茗皱了下眉头,疑惑道:“这种毒草,我们从未触碰,我弟弟怎么会中毒?”
“你在质疑我?”
丁九针面露不悦之色,道:“如果连你们也认得砒落草,那要我这个神医还有什么用?”
“丁神医别生气,我只是好奇。”杨茗不敢再多问,恭敬道:“丁神医,还请您给我弟弟治疗吧。”
“真是会添乱。”丁九针埋怨了句,对婢女吩咐道:“另外给我取针来。”
婢女取来银针,丁九针把银针夹在右手指缝中,瞥了眼陈阳几人,道:“接下来,你们将看到的,是我钻研已久的九针秘法,这种秘法……”
砰砰砰……
没等丁九针把话说完,突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丁九针面露愠色,对门外呵斥道:“我正在给病人诊治,谁也不准打扰,你们是不想干了吗?”
“三叔,是我。”
门外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听他的话,似乎是你丁九针的侄儿。
丁九针微微皱眉,走过去打开门,沉声道:“怎么了,发生了多大的事情,你居然……”
门外男子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丁九针面色骤变,径直离开。
“丁神医。”
杨茗连忙追上去,正欲询问,丁九针头也不回,不耐烦道:“你们给我等着,我待会就回来。”
“是……”
杨茗只能点头,回到了诊室。
诊室里没了别人,小余低声道:“丁九针可真是派头大,看着就让人厌恶。而且他明明收了大量的诊金,偏要装出一副悬壶济世的模样,简直是虚伪至极。”
“小余哥说得太对了。”
杨良点头赞同,一脸厌恶道:“如果不是为了让姐姐放心,我才不想让这样的人诊治。”
“住嘴。”杨茗瞪了眼杨良和小余,低声道:“你们别瞎说,万一被丁九针听见,阿良怎么办?”
小余低着头不敢多言,杨良则是吐了吐舌头,一副顽皮的样子。
杨茗此刻却是心乱如麻,在得知杨良是中毒之后,她就在思索着,杨良到底是怎么中毒的。
事实上,她已经有答案,但她却不敢相信这个答案。
沉默了下,杨茗看向陈阳,正色道:“陈尔,待会你可别再乱说话,整个云暮城只有丁九针能医治阿良,如果他不出手,阿良就真的没救了。”
“我知道了。”
陈阳点了点头,张了张嘴,终究没说自己可以救治阿良。
四人等了一会,外面脚步声传来,丁九针推门而入。
杨茗连忙起身迎上去,道:“丁神医,现在可以为我弟弟……”
“别叫我丁神医,我担当不起。”
丁九针面色冷峻,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冷漠道:“我治不了杨良,你们走吧。”
一听此言,杨茗顿时愣住。
她讪笑了下,道:“丁神医,你可别开玩笑,阿良他……”
“我不治。”
丁九针抬头看着杨茗,斩钉截铁道。
杨茗嘴角抽搐了下,皱眉道:“丁神医,为什么不治,你知道他中了砒落草的毒,明明已经打算用针,为何……”
“我说了不治,你们听不懂吗?”
丁九针语气冰冷,带着淡淡的怒意,挥了挥手道:“你们赶紧走,别给我添麻烦,这样的病人,我治不了。”
杨茗思索了下,眼中闪过惊讶之色,道:“丁神医,刚才你离开,莫不是见了什么人,所以才临时决定不治疗阿良?”
“看来你也不傻。”丁九针道:“袁家的人传话,不让我救治杨良,所以,你们带他走吧。”
虽然丁九针是云暮城的神医,并且自身是超凡境的修为,但在袁家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他也不敢造次。
“又是袁家!”
杨茗咬牙切齿,对袁家是恨之入骨。
“哈哈哈……”
杨良则是笑了起来,道:“丁神医,你不是悬壶济世、医者仁心吗?怎么别人一句话,你就不治我了?你的医者仁心,这时候去了哪里?”
“放肆!”
丁九针一掌拍在桌上,腾地站起来,指了指陈阳和杨良,呵斥道:“就你们这种态度,就算没有袁家插手,我也不会医治。哼,自以为是的东西,滚,都给我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