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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圣守不用担心,家族掌管此地百年,对于巫王传承早有布局。可是没想到三王突然作乱,竟然将全盘计划打乱,但只要我能到此地,自然就有办法进入圣湖。”渊临天胸有成竹的说道。

    “这样最好,不然我也没有把握能带你杀上圣湖。”良辰听他此言心中顿时一宽,要他对战那么多实力深不可测,甚至强于元婴后的巫修,他心中可是一点底都没有。

    “还有一事不解,不知当问不当问?”良辰略带犹豫开口道。

    “圣守尽管问。”渊临天道。

    “巫王传承究竟是什么?即便你得了巫王传承,难道还能以一人之力抵挡三族大军不成?”良辰问出心中疑惑,毕竟渊家嫡系只有他一人,诸多隐桩都是一些难成气候的散兵游勇,想靠这些人马重振家族雄风,简直比登天还难!

    “这就说来话长了!”

    “巫疆地势复杂,部落混乱,诸多教派山寨大大小小有上百势力,各派各部信仰也极其繁杂。有信仰月神的拜月教,有信仰狐仙的清风教,有信仰山神的镇岳教,还有信仰妖虫的五毒教,可谓是处处有神庙,寨寨有祭坛。

    正因为如此,信仰分歧加上利益冲突,所以各派向来势同水火。

    这种群雄割据的情况一直延续到一千多年前,据传当时从触日峰天池中走出一个人,竟然以强大的实力连斩几大教派教主,又屠戮了几个部落大寨,至此巫疆各大势力纷纷臣服,称其为巫王。巫王来历神秘,神龙见首不见尾,据传当时身边还跟了一个女子,两人形影不离。”

    “统一巫疆之后,巫疆只准信奉巫神,其它各种神皆为地仙或者伪神,巫峡山触日峰则成了圣地,其中山上的天池则成了圣湖。”

    “之后的岁月,巫疆则迎来了最繁荣平和的年代,各族各部各派皆是相安无事。但是巫王只是在巫疆走了一圈,就再次回到了触日峰圣湖闭关修炼,此后再也没有现世过。有人传言巫王早已坐化,也有人说巫王已经飞升,虽然不知真假,但是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少了强大的巫王制衡,巫疆再次陷入混乱,经过几番争夺出现诸多势力。混乱持续了三百年,那日圣湖阴气冲天,惊动了八方势力前去探查,其中就有人发现圣湖的异状。

    想到巫王飞升后定然留下了许多惊人的宝物功法,于是无数人纷纷闯入圣湖寻找巫王洞府。机缘之下,竟然真有两人合力找到了巫王洞府。从圣湖出来之后,其中一人得了传承果然实力大涨,再次以无可睥睨的手段横扫天下,至此天下再次归于平静。”

    “此人统一巫疆之后,随后也回到圣湖闭关修炼,寻求飞升之路。于是天下分分合合,直到如今巫疆变成了四王之治。”

    “当时我们渊家势力最强,又占据巫峡山脉,可谓占尽天时地利,所以对巫王传承是势在必得。只要能得了巫王传承一统巫疆,即便飞升之后也有强大的家族势力继续统治巫疆,可谓是在谋划千秋之功!

    不想诸多布局,直到三十年前三王之乱....”渊临天娓娓道来,将这传承之秘说的明明白白。

    “至于巫王圣守,是因为每次能得到巫王传承的人,最后都需要两人合作才到到达传承洞,所以这才有了巫王圣守之说。”渊临天对良辰说道。

    “原来如此。”良辰点了点头,此时才算终于明白这一切。

    怪不得他一心想要得到巫王传承,而且有把握在得到传承后重振家族之光,原来这传承竟然如此恐怖!

    听完这一切,他想着刚才他说的那圣湖怨灵、骷髅花阵,以及后面要面对的强大敌人,顿时心中有些筹措不安,一时间竟然有些拿不定主意。

    “是冒一次险换几年时间,顺便还他一个救命之情?”

    “还是不趟这淌浑水,狠心一点直接就此离开?

    毕竟独自离开此地,也没人能拦住他,即便不用他们的传送阵,也不过多花两年就能回到中州,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只是那老者因自己而死,心中又有些过意不去。

    他心中一番挣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有恩不报!”

    听到这道声音,他脸色顿时浮现一丝愧色,片刻之后他眼神坚定的道:

    “临天,这次行动危险重重,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到传承洞,至于你能不能拿到巫王传承,就要靠你自己。事后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离开此地,希望你也要做好两手打算。”

    “恩,多谢圣守提醒。”渊临天听到良辰表态,心中终于踏实许多,不由想到圣守是叔父以命换来,顿时心中一沉表情黯淡下去。

    良辰却以为他对此行把握不大,想到一旦失败要么沉骨圣湖,要么余生都在异乡漂泊,所以心情沉重。

    他也不在言语,拿出一块玉简参悟起来。

    。。

    渟王府,渺风园。

    房间中坐了一个婆婆,面前站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正是渟王与白铃。

    “母亲大人,召我来有何吩咐?”白铃看着表情古怪的母亲,疑问道。

    “呵呵~我的乖女儿!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当年我一直看不懂你,骂你是个蠢丫头。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你的眼光竟然如此毒辣!”

    “哈哈~~谁能想到渟家二姑娘会把情蛊下在一个天煞孤星身上!”渟王说着竟然哈哈大笑起来,脸上皱纹仿佛水面投下石子掀起的一道道波纹一圈接着一圈。

    “母亲,我没.....不是你想的那样.....”白铃听到这句话脸色一红,面色激动的反驳。

    “血鹰对你情有独钟,孤星身上有你下的情蛊,只有那木乱有些棘手。不过四人你占其三,胜算已经最大。”

    “巫疆将会迎来第一位巫后!哈哈...”渟王越想越是开心,再次笑了起来。

    而白铃却在笑声中呆立不动,目光恍惚......



    啪!”一声脆响,一个白瓷茶碗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渊家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竟然敢用一个孤煞之星羞辱我!”一个妇人满脸怒容,正在大声的咆哮。

    “娘,孩儿刚才去渊家大闹一场,你别气啦。”面前清纯少女笑盈盈的说道,正是刚刚从零星阁回来的小铃铛。

    “不气?这事闹的巫疆人尽皆知,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一次不够,过几日你再去,让你三姑带几个泼辣的人,骂他个狗血淋头!”

    “娘~!那人...也不像外人说的那么不堪!”

    “孩儿不想去了....”小铃铛想到渊临天的相貌还算入眼,虽然一副冷漠的样子,但是棱角分明英气逼人,再加上听闻他真心爱慕自己,才有了这次意外,倒也算不得羞辱。

    反倒是自己不但当面拒绝了他,还在他楼下骂了半天,怎么看都是自己羞辱了他!

    再想到他那带了一丝泪花的眼睛,哪里还忍心再去骂一场!

    “怎么不去?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虽然这巫疆渊家势力最大,但是我们渟家也从来不用看人脸色!”

    “再说了,那边岳家与峙家暧昧不清,我这也是想着助他们一臂之力,想不到他竟然要让我把女儿嫁给那二煞星!”

    “不行!你不去她们几个下人如何能进得了那院子!再去给我骂!”

    “不用说了,你下去吧!”小铃铛正要拒绝,渟王却不耐烦的直接摆了摆手制止。

    “是。”小铃铛闻声面带难色快步离开。

    小铃铛才出房间,一名女子就走上禀告:“岳王求见。”

    “噢~!这老不死的,是不是来看笑话了!”渟王面带一丝沉吟,“请他进来。”

    片刻之后,房间多了一个宽眉圆脸的老者。

    “岳王日理万机,怎么有时间来我这荒山野岭?”

    “呵呵~妹子说笑了,这不是听闻渟家二小姐要与渊家二公子喜结良缘,特意前来祝贺嘛!”岳王端起茶杯试了一下,水略有些烫,他缓缓放下,皮笑肉不笑的说

    说道。

    “哼!我就知道你这老头是来看笑话的!这笑话也已经看过了,要是没有其他事就请回吧!”渟王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才消了一点的怒气再次点燃,冷哼一声竟然直接下了逐客令。

    “别别!老妹~这连茶都没喝到嘴,就要赶人!”岳王连忙摆手笑着说:“当然是有要紧的事想和你商议商议。”

    “说来听听。”渟王压下心头怒火,开口询问。

    “这...”岳王犹豫着看了看渟王身旁的侍女。

    “你先下去。”渟王见状顿时明白,摆手屏退侍女。

    “什么事情这样神神秘秘?”渟王见他突然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问道。

    “老妹,我来此地是听说了令爱的事情,主要是来看看你的态度。”

    “若是你真准备与渊家联姻,那我就是贺喜,再回去备上一份礼物....”

    “说来说去还是来看笑话的?!”渟王一听再次脸色一变,就要逐客。

    “不不不,听我说完啊。”

    “若是你不愿意,我也是来送礼的。”岳王卖了一个官司,再次端起了茶杯。

    “什么礼?”渟王问。

    “巫峡山,渟王想不想要?”岳王轻轻的说道,听在渟王心中却不亚于一记惊雷。

    “你什么意思?”渟王虽然猜出几分,但脸上却依旧是糊涂的表情。

    “我就把话说明了,渊王狂傲,我早就看不惯了。因为一直不知渟王的意思,这才借这机会来看看你的态度。”岳王道。

    “若是有意,我们改日约峙王坐在一起详谈,若是无意,就当我没有来过。”岳王说着,眼睛却盯着渟王表情仔细观察着。

    “这....”渟王沉吟起来。

    。。

    几日后,零星阁。

    一阵吵嚷声中,院中再次冲进一行人。

    领头是一个中年妇女,身后跟了七八个长相泼辣凶神恶煞的相仿妇人,在几人中间夹着一个娇小女子,女子一脸的不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的跟在队伍中,女子身边站的正是那日跟着骂架的丫鬟。

    “不好了,不好了!公子!”路简奔跑着冲上阁楼,惊得正在看书的渊临天连忙放下手中古卷,一脸询问之色。

    “发生什么事情了?”渊临天问。

    “那小铃铛又带人来了!而且气势汹汹,恐怕来者不善!”路简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什么?既然不同意这门亲事,就不同意,也没人强求,怎么又来了?”渊临天一脸不解。

    “这...”路简不便言明其中因果,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

    “没人拦下她们吗?”渊临天问。

    “有渟家小姐跟着,那些侍卫不敢拦。”路简答道,其实真正原因他一个下人也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渊临天身为渊家二公子,但是宅子却建在这偏僻后山,还不准他随意出院,其实等于是软禁。

    路上那些侍卫巴不得看他笑话,哪里会有人替他出头。

    “你下去将他们轰走,我就不信渊家的地盘还能任外人撒野!”渊临天吩咐。

    “小的明白了!”路简硬着头皮朝楼下走去,心中不停变幻念头,想着用什么方法将对方送走。

    人还未到楼下,就听一声如狮吼般的咆哮传来!

    本章节内容由  手打更新

    “你出生克死娘,少时克仆人,人沾人倒霉,狗见狗嫌弃,你就是天生的绝户星,地煞的灭门鬼!”

    “真想不到,你哪里还有脸敢打我们家小姐主意!”

    “我看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老公鸡捡鸟毛飞上枝头学凤凰——异想天开!”

    “我要是你,早就寻个神庙躲起来终生侍神,也比现在人见人烦强百倍。还想娶妻生子?难道还嫌克死的人少?”

    “人活一张脸,树要一张皮,你不要脸又没皮,你....”

    一阵污言秽语铺天盖地的涌来,连见过市井泼妇骂街的路简也一时间愣住了。

    渊临天虽然从小饱经风霜受尽冷言冷语,但是身为渊家公子,大多数人都是背地里指指点点,似这般直白的辱骂,却还是头一次听。

    “你......你们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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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渊临天爆喝一声,快步而下,而路简已经到了几人面前。

    “几位姑奶奶啊!我们家公子已经明白小姐的意思,既然看不上公子,只能说是有缘无分,何苦几次三番前来羞辱!”路简一脸的委屈,告饶道。

    “哟!还有缘无分!谁和你们家的煞星有缘了?”领头妇人一听顿时连嘲带讽的质问。

    “让那煞星出来给我们家小姐道个歉,大声的说是自己白日做梦痴心妄想,否则这事没完!”另一个微胖妇女嚷嚷着。

    “是我的错,我说错了!铃铛小姐你就高抬贵手,饶了我家公子吧。”路简一见这些人七嘴八舌聒噪不堪,但是居中的正主却一言不发,而且看表情好像还有些不情愿,顿时对着小铃铛求饶起来。

    “走吧,三姑,二姨....”小铃铛一听,脸蛋涨的通红说道。

    “不行!才来就走,如何能和你母亲交代。再说了,连那小子的面都没见到,还没有道歉我们怎么走?”领头妇人回绝道。

    “谁要见我?”

    “又要向谁道歉?”

    几人正在吵嚷,渊临天也已走下阁楼到了几人面前。

    “原来你就是那小煞星啊!你也不撒泡尿照......”一个干瘦妇人见正主现身,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正想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突然发现面前少年容貌虽然有些稚嫩,但也算的上仪表堂堂,一时间为之语塞顿了一下,旁边人见状立刻向前一步接着道:

    “你这喜欢做白日梦的无耻狂徒,你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一个弃子!我们家小姐可巫疆有名的美人,岂是你能高攀的!”

    “就是因为你,我们家小姐这些日子夜夜难寐,现在整个巫疆都知道小姐是天煞孤星提过亲的人,你这让小姐以后怎么活?”一个嘴角有痣的妇人拍手跺脚的说。

    “是啊!快过来给我们家小姐认错!”领头妇人道。

    渊临天听到这些言语眉头紧锁,几乎要忍不住动手,可是面前这些人境

    境界都不低,而自己却只从书上偷偷学了一点皮毛。若真动手,恐怕还没出手就被打趴下了。

    父亲讨厌,族人反感,生怕他成了祸害,又怎么会教他学习巫术。

    打,打不过!

    骂,骂不过!

    “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被一群女流之辈逼到这种田地!”想到此处,他满腔怒气化成一肚子委屈。

    “铃铛小姐,这可是你的意思?”渊临天目光扫过人群,落在小铃铛的脸上。

    “我....不....”众人都盯着她等待答案,她刚想否认,却在三姑六婆炙热的目光中更加慌乱,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这是什么话?做错了事,说错了话,就要道歉!难道还要问别人的意思?”见到小姐为难的表情,几个妇人再次发难。

    “对!快道歉!”

    “!!!”

    一番吵嚷,惊得院外几个护卫也在窃窃私语,却一点过来帮忙的意思都没。

    “是我的错,我说错话了,我给几位赔礼道歉。”路简见到公子一张脸涨的一会青一会白,心中更是难受,他知道公子是个孤傲的人,虽然从小受尽冷语但是极少低头。

    “你算老几?一个下人还能代替公子?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几人作势就拽住路简的衣服撕扯起来。

    公子动不得,这一个下人她们还真没放在眼里。

    “住手!”渊临天见到路简被围住大吼一声,几人闻声顿时停下动作。

    “唉~!不就是想羞辱我吗?”

    “反正所有人都看不起我,反正一切都是我的错!”他神情黯淡心中一声长叹。

    “铃铛小姐,对不起!我错了!”

    “是我痴心妄想,是我白日做梦,是我没有自知之明,才令你背负煞星提亲的恶名。

    父亲所言亲事,我代他收回。我今日在此对巫神起誓,此生不会对小姐再有任何奢望,以后也不会和你有任何瓜葛!

    若违此誓,我渊临天

    天他日定埋骨圣湖,怨灵附体,永世不得超生!”

    渊临天神情悲恸,誓言决绝,令闻者动容。

    几名妇人也被他的样子感染,一时间讷讷不语。

    小铃铛听到这些话,更是浑身一颤,面色瞬间变得苍白。

    “我究竟做了什么?这是把他喜欢别人的权利也剥夺了吗?为什么要这样践踏他的尊严?”她心中暗想,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不堪,她一咬牙扭头朝外冲去。

    几个妇人见目的已经达到,也转身离去。

    自从那日之后,不知是渟王感觉消了气,还是小铃铛生了怜悯心,再也没有人来闹事,零星阁再次恢复了以前安静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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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来就是三王大乱,内鬼里应外合下毒,三王献祭万人施展巫疆三大煞阵之一的噬血啖魂阵,渊家没落。

    。。

    “傻丫头,发什么愣呢?”渟王见到白铃发呆,笑着问。

    “没..没有..”白铃应道,那些画面虽然已经时隔几十年,但是每每想起,仿佛还在昨日。

    “当年你骗我说要亲手将那孤星杀了,没想到你是另有目的。

    为了救他竟然连情蛊都敢用!不过我也一直在想,是谁告诉你情蛊可以吞噬诛心蛊?”渟王感慨着道。

    “诛心蛊入心之后,几乎无药可医。但母亲说过情蛊入体洗心淬脑,可将心中一切杂念与污物灭杀干净,几乎等于重生,所以我才冒险一试。”白铃低声回答。

    “冒险一试?真是胆大妄为!”

    “你知道情蛊一生之能用一次,你也知道施法后他要是有三长两短,你同样会受到重创!”

    “可你还是以情蛊吞心虫,又损耗大半修为替他解毒,还在他们逃走后一把火烧了零星阁善后,你这么用心良苦,那小子还都不知道。”

    “你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救他吗?”

    “难道你真的喜欢他?”渟王意味深长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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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我说了多少次拉,我不喜欢他。”听到这么直白的问话,白铃有些羞涩的回答。

    “哈哈!好一句不喜欢!我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给不喜欢的人下情蛊的!”渟王大笑起来,语气中带了一丝难掩的揶揄。

    “只是...因为以前几次三番上门羞辱,心中有些内疚而已。再说,我怎么会喜欢一个煞星呢!”白铃略带一丝激动的反驳,脖子上却浮现一团嫣红。

    “修行之人有心魔,我们自然也有情障!不破情障无法成大巫,所以喜欢一个人,也未尝不是好事!”

    “不过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人也都一个样,朝三暮四是他们的天赋,喜新厌旧是他们的共性!煞星也好,孤人也罢,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们最后都会离开你!”

    “所以要是真心喜欢,当然还是下了情蛊最为稳妥!”

    渟王笑着说话,但是声音中却带了一丝落寞。

    “为什么男人都一样?就没有不一样的男人吗?”白铃听到母亲说起这番话,顿时被勾起了兴趣,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母亲。

    “没有!”渟王斩钉截铁的回答。

    听到这个答案,白铃好像想通了一件事,小心翼翼的询问:“难道....父亲他不是死了!?”

    “呵呵~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渟王冷笑一声,顿住不再言语。

    白铃心中巨震,记忆中母亲从来没有提起过父亲,原来竟然有这般隐情!

    她想了解更多,却不知该如何提问,可是渟王却自己接着说了起来:

    “你父亲是个异族人,云游至此与我一见钟情。.我们在一起度过了这一生最甜蜜的时光,甜蜜到令我天真的以为这段爱情不需要情蛊,不需要诺言,任何事情都无法将我们分开的。”

    “后来就有了你们,可惜你大姐天生怪病,初时浑身如冰,待大了一些却连行走都难以挪步,我们遍访巫疆依旧束手无策。后来他说不忍心见大女儿一辈子躺着无法行动,要回故乡寻一个神医来治她的病,让我等他回来.....”渟王说着话目光涣散,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

    “然后呢?”白铃问。

    “然后.....就一去不复返,再也没有回来。唉——”渟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往后的余生,我常常后悔没有对他下情蛊,那样他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了。”

    “再后来,我也想通了,靠情蛊控制的男人,又岂是我能看上的如意郎君!”渟王感慨着,说话间眸中已经隐隐有泪痕。

    “不过倒是你,真让我刮目相看!遇到喜欢的人就直接下了情蛊,这般果断!”她转头看着这个最喜欢的女儿。

    “我....”白铃想要反驳,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不过母亲告诉你,真正的爱情,不是靠手握把柄拿捏七寸得来的同床共枕白头偕老。需要的是真诚!”

    “要有一往无前的勇气、粉身碎骨的精神去付出,这样才能体会真正的爱情!”

    “真正的爱情?那是什么样子呢?”白铃有些迷惑的呢喃。

    “是一种万物皆暗唯他最为夺目的感觉,是一股战甲护体却只需一言一字即可击穿心防的破坏力.....

    这些都要你自己才能体会!”

    “我还是不懂。”白铃想到从零星阁离开之后的许久日子里,脑海中时常浮现他那悲痛欲绝的表情和满含深情的眼睛,以至于后来听闻要将渊家全部杀光时,毅然的决定前去救他。

    “这究竟是不是喜欢啊?”她有些不知所措。

    “古往今来,情至深,则成障!情至薄,则类兽!在这深浅之间,需要你自己用心把握!”

    “如果你能破开情障,你收获的将会更多,那是前所未有的心境,比任何法术都强大的自信!”

    “所以情蛊终究是器物,关键还是人。”渟王继续说道。

    “母亲,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发过誓,永远不会唤醒情蛊来控制他!”白铃急忙辩解道。

    “哦?”渟王闻声一愣,面带惊奇:“你是说,从你下了情蛊解毒之后,再也没有唤醒过情蛊?”

    “嗯。”白铃点了点头。

    “呵呵,有意思。那若是他要离开你呢?”

    “他已经离开我三十年了!”白铃说道。

    “那这次回来,若真是让他抢了巫王传承,先来杀我,再灭光渟家全族你也无动于衷?”渟王问。

    “孩儿会凭本事抢到巫王传承,绝对不会违背誓言!”白铃坚决的说。

    “哈哈!!傻孩子!!!”

    “爱情是一回事,家族存亡又是另外一回事。”渟王闻声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极可笑的笑话。

    “唉~你们年轻人做事太稚嫩。若不是巫王传承需要元阴纯阳之体,这等大事怎么会让你们去做!”渟王说着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也是,你们终究还是孩子,是我要求太多了!”

    “不过铃儿你要记住,这次择魂祭祀将是你人生面临最大的一次考验,关生死!关爱情!关命运!希望你走好每一步,不要像母亲这样抱憾终身!”渟王目光柔和,郑重的说。

    “铃儿明白!”白铃重重的点头,心中却一团乱麻。

    。。。

    岳王府。

    “血鹰呐,你可一定要记住了!关键时刻不能心慈手软!”岳王语重心长的说道。

    “知道了父亲。”血鹰却随意的回答。

    “你看你!这择魂祭祀事关家族千年基业!你可千万不能被那白铃迷住了眼睛。”岳王见他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再说,女人都喜欢实力强大的男人,你不尽力,若是被那峙家的徒弟抢去了巫王传承,到时候看着心爱女子另觅良人,你后悔可来不及!”

    “这次我们三家中你是最有把握,只要得了巫王传承,这天下的女人还不是随你挑选!好好好!我知道,你只喜欢白铃。可当你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时再去追求她,岂不是更稳妥?你说对不对,我的痴情儿子!”岳王苦口婆心的劝说。

    “是啊,父王所言极是!孩儿明白了!”血鹰被他这一点拨,心中顿时清醒许多。

    “巫神待岳家不薄,竟然让我找到了这本古籍,等下你再将此书仔细参详一遍!”岳王见他开窍,面带喜色递过一本古籍,交到血鹰手中。

    此书是一次机缘之下从一处洞府得来的,此书虽然没有记载强大的蛊术,但是却记录了一篇在圣湖中的经历,看描述应该是一位以前闯过传承洞的修士所书。

    虽然此人最后没有进入传承洞,但是前面几道难关都有详细记载,所以有了此书定然可以事半功倍。

    “是,父王。”血鹰拿起书转身离开。百镀一下“巨门卷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触日峰上,山腰大殿之中。

    居中的王座上端坐着一位素袍老者,老者头顶带了一个密银暗纹头箍,弯弯曲曲如浪如丝,好似一条白蛇盘绕头顶,正是峙王。

    “怎么样?派出去的人还是没搜到?”峙王沉声问。

    “启禀师父,方圆百里的大山都搜遍了,还是没有找到他的踪迹,会不会是逃跑了?”木乱道。

    “哼~逃跑!?他选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冒这么大风险闯到巫峡山脉,肯定是为了巫王传承而来,还没有尝试怎么会逃走!”

    “我要是他,应该会藏在暗处,等待祭祀当日搞出一些动静再趁乱闯山,当然,也不排除他有其他的方法能进入圣湖。”峙王老谋深算,随口分析竟然也猜的**不离十。

    “其它方法?圣湖不是只有极阴之夜才能开启吗?难道还有其它的通道?”木乱不解。

    “这个我也无法确定,不过他既然敢来,肯定是有些把握的,不然难道万里迢迢跑来送死?”峙王思索着推测道。

    “师父所言有理,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木乱再问。

    “唉~那小煞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连金龟也探不到了!想要在短短几天之内将其找出来,恐怕是有些难了。

    如今择魂祭祀开启在即,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在他身上。只要能最先进入传承洞,其它的都不重要!“

    “先前的计划只考虑你们三人,可现在多了个小煞星,就多了几分变数!择魂祭祀事关重大,不容任何闪失,所以我们的计划也要临时改变一下!”峙王说道。

    “改变计划?”木乱一听有些意外,抬头看着峙王眼神中带了一丝询问,“不过是一个渊家余孽而已,用得了这么重视?”

    “徒儿听说,三十年前他连最低级的巫术都不会施展,即便他这几十年没日没夜的修炼,又能如何?”木乱语气带了一丝不屑,应该根本没有把小煞星放在心上。

    “凡事小心为上!”

    “再说他的境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圣守!若是圣守足够强大,他一样可以破开那几阵到达传承洞。”

    “你附耳过来。”

    峙王摆手,木乱躬身靠近。

    “我们且如此.....”峙王低声密语将计划说出,听得木乱脸色阴晴不定连番变幻,ァ新ヤ~⑧~1~中文網ωωω..còм <首发、域名、请记住

    “啊!这如何使得!”待他说完木乱难以置信的一声低呼!

    “有何使不得?”峙王却毫无波澜的说,“此事就这么定了。”

    “是,师父。”木乱虽然不知为何要这样,但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

    几日后。

    极阴之夜。

    乌云密布,圆月上升,

    寒露渐重,阴风渐起。

    天色才暗,雾气就从地下袅袅而升,渐渐爬上树冠,爬过坟头,爬过山川,爬过河流,将天地万物都笼罩其中,远远看去,仿佛一层轻纱帐盖住了整片巫峡山脉。

    在那些山谷间的无名坟冢边却悄悄开出了大片大片的白色小花,一朵朵白花迎风摇摆,彷如从地底伸出的骨手,想要挣扎着爬出坟墓。

    而在居中触日峰上,十步一岗五步一哨,侍卫如鱼川流不息,一只黑鸦从大树上惊起,斜斜掠过山谷朝触日峰飞去,但是却一头撞在雾气中,浑身一僵直直摔落在地。

    山顶上更是人山人海,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但是众人皆是一言不发,盯着中央那池碧水。

    与周围安静的人群正好相反,圣湖今日竟然水花激荡翻滚不定,仿佛有千百只大鱼在池中嬉戏。

    湖面上缭绕白雾烟气明灭,似是被浪花搅动,又似受到当空皓月的吸引,不停朝天空冲去,只是才扬起三丈,就再次颓然落下。

    湖中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力量,束缚着无边雾气。

    湖边人衣衫分明分成三块,花红柳绿彩衣翩翩的人群正是渟王一支,黑衣劲装高大威猛一队是岳王一族,灰衣白袍面色冷峻正是峙王一方,三王领头而立,紧随身后则是血鹰白铃木乱三人。

    三个年轻人此时一脸的兴奋,跃跃欲试的盯着那潭雾气缭绕的湖水。

    在三人身边则是站了三位祭祀,血鹰身材高大,旁边祭祀却显得非常矮小,不过到其腰间仿佛未长大的孩童。

    此人手握一根巨大蛇杖,蛇头幽黑,蛇眼猩红,竟然比主人还高了半头。一身宽大黑袍随风摆动,更显得干瘦,好像风再大一点就能将他吹起。可是在场众人望向他的目光,却不敢有任何一丝的轻视,反而还有一抹深深的忌惮。

    此人正是岳族的大祭祀邪婴上人,因为心狠手辣,喜欢收集婴儿,江湖人送外号:小恶魔!

    传言他一身血蛊神通已入化境,甚至比岳王还要强上几分,是岳族名副其实的第一人。

    这些年正在闭关冲击大巫境,想不到为了护送血鹰连他都出关了,可见岳家对择魂祭祀势在必得之意。新八一中文网首发

    身着翠衫的白铃身侧站了一位婆婆,婆婆脸上皱纹纵横交错,皮肤如风干树皮皲裂粗糙,但是一身七色彩虹拖地裙,头上斜插一支靛蓝鸢尾长翎,却比身边年轻姑娘穿的还要艳丽妖娆。

    此人正是渟族大祭司,鸢尾婆婆。因喜好男色,江湖人称:花婆婆。

    反到是木乱身边的人稍显低调,一声白袍罩的严严实实,连整个脸都藏在帽中,只能看到半个下巴。

    三王大乱时,峙宗大祭司陨落其中,所以这次峙王为木乱寻到了一位隐世高人。

    据传此人也已是手握太攀杖的大祭司,这些年一直在山野苦修,所以更显得神神秘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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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圣湖畔,用木头堆了一片一人高的柴垛,旁边盘坐着一名黑袍祭祀,柴垛上绑了一个红衣女子。

    女子面色苍白双目紧闭,不知是昏了过去,还是被施了蛊术。

    众人目光在圣湖和红衣女子身上来回移动,时而再望向天空明月,好像都在等待着什么。

    “还有半个时辰月当正圆,到时鬼门大开,阴气最盛,正是施展择魂祭祀的最佳时刻。”岳王手指掐算,再转头对着邪婴上人拱手道:“大祭祀,此行有劳了,耽误你破镜修炼。”

    “呵~都是自家人,说什么见外话。再说我闭关许久,依旧未能有所突破,想来这道瓶颈不是光靠闭关就能破开的。”

    “本来我就准备闯闯荒原海域寻些机缘,正好赶上圣湖开启,倒是正合我心意,此行或许能让我有所收获也未可知!”邪婴上人摆了摆手,随着他这一摆手,浑身气势弥漫而出,原本浑浊的眼睛腾然一亮,炯炯有神的盯着那一汪湖水,眼中满是期待。

    想不到他竟然把这危险万分的圣湖之行,当做是一场破镜修炼!

    。。

    三王都在和身边人叮嘱着,突然山下一处峡谷冒起一团火光!

    与此同时峙王手中一亮多了一块令牌,他望着令牌脸色一变。

    “不好!有人闯山!!”

    “我去看看!”他转身就要朝山下走去。

    渟王眼珠一转却制止道:“我们只需守住圣湖即可,别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放心,我去去就来!此地有你们在,料他也生不出什么花样!

    万一让他破了护山大阵,那些怨灵跑出巫峡山可就是大祸了!”峙王眉宇间带了一丝担忧,说着就转身离去。

    峙王离开后,不过一会功夫山下火光就渐渐熄灭,众人见状纷纷松了一口气,但是却迟迟不见峙王归来。

    明月渐如玉盘,天地间的雾气愈发深重,入目皆是云雾缭绕,触日峰仿佛一座悬空仙山漂浮云端。

    一缕淡淡的月辉从天而降,直直落在圣湖之上,不想却在半空就停滞不前,好像被东西阻挡一般。

    圣湖中的白气也受到这缕月辉吸引,再次变得狂躁不安,不停朝四周冲撞,在如此狂暴的冲击下,圣湖边缘一阵灵气波动悄悄显出一个淡黄光幕!

    光幕忽明忽暗,将整个圣湖笼罩其中,光幕上“咒!”“灵!”“魔!”“震!”几个大字时隐时现,其间夹杂各种繁奥符文爬满整个光盾。

    “嗤嗤~”白气撞在光幕上仿佛被火焰灼伤一般,瞬间短了一截,虽有不甘,却也只能缭绕而回。

    而天空月辉也是被这光幕阻挡难以落下,打在光幕上逸散开来。

    见到这般异状,众人明白祭祀开启时间已经临近,再迟迟不见峙王归来,脸上皆浮现一丝莫名的担忧。

    “时辰到了,这择魂祭祀可不能耽搁!你怎么说渟王?”岳王大声的嚷嚷着。

    “这是自然,准备开启吧!”渟王点头。

    见到渟王点头,岳王又把目光望向木乱,“贤侄,如何?”

    木乱望了望山下,入目只有白茫茫一片云雾,他略作思考,缓缓点头。

    “择魂祭祀开始!”

    柴垛前盘坐的黑袍祭祀,见三方势力皆点头同意,他缓缓起身,纵身一跃跳上了柴垛。

    看着眼前昏迷女子,他口中念念有词,一段扰人心烦的嗡嗡咒语响在场上,同时手中多了一把漆黑匕首。

    黑袍祭祀走到女子身前,手握匕首对着女子头顶眉心倏然插去。

    “啊——!”匕首入颅顿时血流满面,一声凄厉惨叫响起!

    女子突然张开双眼,面目狰狞的看着身前施法祭祀,但即便遭受这般重创,她的身体依旧无法动弹。

    黑袍祭祀单手一拔,鲜血顺着伤口窜出,他再大袖一甩,从袖中飞出一尾黑色鲤鱼。

    鲤鱼全身油光黑亮,不过五寸长,才出袖口就腾空而起,对着眉心血洞冲去,一口吸在伤口上。

    见鲤鱼吸住伤口,黑袍祭祀手握匕首连番插拔,在女子手心、脚心几处各捅一刀,再祭出几尾鲤鱼吸附其上,最后他手握匕首对着女子胸口猛然插去!

    “噗!”一声,女子双眼一闭,气绝身亡。

    最后一尾鲤鱼飞出,吸在心口上。

    眉心,手心,脚心,心口,六尾黑鲤鱼仿佛被钉在上面,大口大口的吸着女子体内鲜血。

    每吸一口,鲤鱼的身体就涨大一寸,而女子的身体则干瘪几分,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女子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此刻那六尾黑色鲤鱼也已经变的有一尺来长,身上鳞片隐隐浮现了一个个古怪符文遍布全身。

    黑袍祭祀大袖一挥,将六尾黑鱼收入囊中,缓步走下柴垛。

    单手一弹,柴垛升起熊熊大火,劈啵作响间将那具干尸吞噬不见。

    黑袍祭祀走到圣湖边细细踱着碎步,口中念念有词,待走到一处池边,他停下拿出一尾鲤鱼,将其轻轻放入池中。

    光幕丝毫没有阻挡,鲤鱼就跃入池中,一个摆尾想要游走,不想天空无数白气仿佛鲨鱼见血般瞬间扑来,一下就将黑鱼缠绕其中!

    无数道白气仿佛无形之丝,从鲤鱼身上来回穿梭,每穿一次,就染红一丝,不过几个来回,那白气就变成一团红丝!

    祭祀再走几步,又放入一尾,立刻就有无数白气冲上。

    如此这般,绕湖一圈,六尾鲤鱼已经全部松入池中。池中浓稠白雾已经化成六团,分布六角。

    做完一切,黑袍祭祀脚下生风,又在池边放下七块如玉如翠的圆碟。

    “六合赤柱煞光阵!”

    “七星灵月弥天阵!”

    “煞焰起!”

    “月灵落!”

    随着黑袍祭祀一声高呼,池中六团如石磙粗的红光通天而起,一下就轰在那层淡黄光盾上!

    而与此同时,池边七块玉盘一阵抖动,竟然直接飞起空中,疯狂吸着四周逸散的月辉之光。

    不过几个呼吸,玉盘渐亮,仿佛七枚月亮悬于空中。

    七道乳白光晕从玉盘中陡然射出,再合在中心处时,已经变成一团如磨盘大小的乳白光球!

    光球轰然落下!

    内有赤柱,外有光球,那淡黄光盾终于抵挡不住双重之威,咔嚓一声,轻响,碎裂开来!

    “呜——呼——!”

    “嗷——吼——!”

    阵阵震人耳膜的惊天嘶吼响彻触日峰!

    犹如千鬼索魂,又似怨灵啖魄!

    惊得众人心慌意乱面色惨白,许多境界低微之人,已经抱头蹲下面目扭曲!



    与此同时,无数月辉犹如万千萤火虫,施然然散落下来,不过片刻之间就将整片山顶笼罩其中,而那些圣湖里冲出的白气也轰然炸开,四面八方冲向人群!

    顿时整片山顶变得阴气冲天白茫茫一片,只有圣湖旁边那堆柴垛还剩下一团灰烬忽明忽暗。

    白气一出圣湖屏障,犹如乱云翻飞盘旋萦绕,顷刻间就化成一缕缕一丝丝的白烟,烟气缭绕中化出一个个灯笼大小的头颅,头颅千奇百怪,却都是面目狰狞!

    一阵阴风吹过,仿佛水墨画中的一缕白云被人点了双眼,再洇出一个如黑洞般大嘴。

    嘴巴一出,或呜咽或哭泣或嘶吼或惨叫,寻着血气冲向四方!

    “怨灵出来了!我们上!”不知是谁一声惊呼,三王身后人群中顿时站出许多修士,或高举蛇杖,或手持傀儡娃娃,放出万千光芒迎向天空鬼哭狼嚎的圣湖怨灵。

    而场上剩下两王和木乱几人却一动不动,只是祭出了几件法宝挡在身前,他们只是瞟了一眼天空肆虐的怨灵,就再次把目光盯向中心圣湖。

    此时圣湖上的白烟已经稀薄大半,湖水在几道阵法吸引之下开始急速旋转起来,呼吸间显出一个漩涡。

    漩涡越来越快越来越急,高速旋转下竟然在中心形成一个黑漆漆的小洞!

    小洞深不可测,不知通往何处!

    “怨灵通道已成!”血鹰见小洞显出,顿时脸色一喜,急切的喊道。

    “急什么急!这么沉不住气。”岳王轻声呵斥,“再等等,多放些怨灵出来,对你们更加有力!不然第一关就精疲力尽,哪里还有力气去闯后面两关!”

    那边渟王白铃也在对着圣湖指指点点,木乱则是一言不发看着圣湖,好像在等待另外两人动作。

    随着怨灵通道显出,洞中一阵阵低沉的声音若隐若现,初时如击鼓,渐大如闷雷,仿佛从地底极深处传来。

    听到这阵阵轰鸣,场上低阶修士皆是心跳加剧舌舔嘴唇,用力的咽了一下唾沫。

    “呜呜——!”

    一道极强音浪从洞中崩出,紧随其后是不觉于耳的嗖嗖声,仿佛狂风咆哮,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白色风团从圣湖通道中向外涌出!

    风团一出,立刻欢喜尖鸣,一片令人牙酸的尖叫声中,风团化成万千白丝冲向四面八方!

    眼见有几团白气就要冲出触日峰,天空却突然显出一道赤红大幕!

    大幕遮天蔽日,竟然从山顶到山脚将整个触日峰都笼罩其中!

    怨灵一撞红幕,立刻激起一团火焰,“滋滋~”一阵烧焦响动,怨灵好像极怕这火焰,顿时发出阵阵哀鸣向后退去。

    怨灵四下寻找,却发现四周都被罩的严严实实,本以为终于得见天日,不曾想不过是一个更大的囚笼!

    它们顿时恼羞成怒,尖叫着冲向山顶上众人!

    怨灵冲向人群,却在半空中就被一团团赤红火气、一道道彩光符箓轰的稀碎。

    但是片刻之后,碎成丝丝缕缕的雾气朝中间一合,竟然毫发无损般再次扑下!

    猝不及防之下,许多修士被怨灵冲入脑中,抱头在地上翻滚着!

    惨叫,尖鸣,嘶吼,呜咽,声声入耳,

    赤火,阴风,血蛊,黄符,道道刺目,

    顿时整片山峰沸腾起来!

    “差不多了吗?”血鹰有些不忍的询问。

    “再等等!”岳王对那些人的死活毫不关心,淡淡的说。

    “再等的话,岂不是要死更多的族人!”血鹰有些疑惑,即便这样可以消耗其他两方势力,但是这其中也有很多是岳家的人。

    “择魂祭祀!难道你以为一个女人的献祭就可以吗?没有他们的付出,你们哪里来的收获!”

    “再说,来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虽然是祭祀,但也是一场凶险无比的试炼!”

    “死了,就死了!是他们学艺不精,怨不得别人。”岳王冷漠的说道,仿佛死去的只是一些路人。

    另外一边渟王与木乱也是一脸的麻木,沉默不语。

    众人看着战场,估算着进入时机。

    而在山腰一座大殿中,却传出了一丝轻微响动。

    空无一人的大殿,居中巨大的宝座竟然自己动了起来。

    宝座缓缓移动,地下显出一个小洞,洞口爬出两个人。正是渊临天和良辰。

    “你们竟然留了一手!难道当时已经猜到今日之变?”良辰问,想不到地下竟然挖了一条隐秘通道,从山脚通向这半山腰的大殿中。

    “呵呵~渊家掌管巫峡山脉百年,若是连自己家都进不来,那就太说不过去,又怎么对得起百年布局。”渊临天说着拿出一张地图,细细一看再打量四周,然后从一个小门朝外走去。

    才到门口,就见几道怨灵盘旋飞舞,正在寻找目标。

    “呜呜~”见到两人,怨灵一声尖鸣呼啸而来!

    “这是什么鬼物?”良辰见到这奇怪东西,惊奇的询问。

    他再略一感应,发现不但这山腰有许多鬼物在游荡,而且在山顶处鬼物更加密集!

    “这就是圣湖里放出来的怨灵!”渊临天回答,双手一挥一群无影蛊腾空而起。

    “怨灵!”

    “你说过为了减弱圣湖的威力,会通过祭祀放出一小部分怨灵,但是这也一小部分未免太多了!”良辰感应着整座山峰都被一丝丝如麻团般的怨灵包围,顿时有些心惊。

    才一小部分就如此恐怖,那圣湖中还有多少!

    思量间他张嘴一喷,一团婴火激射飞出迎上鬼物,“嘭”一声轻响,火焰四散撒落,怨灵也瞬间炸裂开,化成几道青烟袅袅升起。

    “咦!”

    “这火焰仿佛是这鬼物克星!”

    他见状心中大定张嘴再吐,几只火雀振翅飞出,

    “嘭嘭嘭...”接连几声闷响,几缕怨灵就瞬间化成青烟烟消云散!

    “啊!”看到良辰三两下就灭杀几只怨灵,渊临天一声惊呼。

    这圣湖怨灵在圣湖中吸纳地底阴气千年,早已不是一般鬼物可比,不但寻常火焰奈何不了它们,即便是几种厉害的火焰想要将其击杀,也需要一番周折。

    似这般轻松,更是想都不敢想!

    惊讶之后,他脸上顿时浮上一抹喜色,

    “有这般厉害的神火,那第一关应该会轻松许多!”

    暗自庆幸间,就看到良辰再次施法,就要将余下最后一只怨灵击杀,渊临天一声呼喊:

    “等一下!”



    良辰闻声动作一顿,立刻收了神通。

    无影蛊撞在怨灵上,怨灵瞬间化成一团雾气将无影蛊包围其中。

    原本无影无形的蛊虫竟然蒙上一层寒霜,渐渐的露出了一个个狰狞甲虫模样。

    但是下一刻,十几只无影蛊齐齐张开了尖嘴对着周围一吞,那白色雾气竟然被吸成十几道,瞬间消失不见!

    做完一切,无影蛊嗡嗡射回,停在渊临天身前。

    “魂咒!”渊临天一声轻喝,张嘴一喷,一道血雾喷在身前无影蛊上。

    “嘭嘭...”无影蛊一阵模糊就化成道道青烟,青烟渐浓,仿佛一团纱将渊临天包裹其中。

    随着纱衣落下,渊临天身子模模糊糊消失在眼前,取而代之的一只略显瘦长的怨灵!

    “咦~”良辰神念一扫,脸色顿时显出古怪之色!

    “此术有些意思!”

    无论他如何探测,眼前竟然只能感应先前被无影蛊吞噬的怨灵气息,渊临天本人的气息竟然再也察觉不到!

    以他如今境界之高神念之强,都无法发现破绽,此术还真有些门道!

    “圣守,我们走吧!”一道声音传入耳中,良辰点了点头。

    他浑身光芒渐敛,一道青烟袅袅升起,消散在空中。

    此地再次变得空无一人,仅有一只四处乱闯的游荡怨灵朝山顶飞去。

    。。

    山顶处。

    战斗愈发激烈,虽然这些人都早有防备,准备法宝也是克制怨灵的法宝,无奈怨灵实在太多,每人最低都要面对数十只怨灵的攻击。

    所以除了一些境界高深的人可以抵挡,黑袍之下皆是狼狈不堪。

    而一旦攻击露出破绽,或者护体法宝被破,立刻就怨灵附体,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随着时间的流逝,场上被怨灵附体的人越来越多,已经占了小半。

    “母亲,难道眼睁睁看着她们变成一具怨尸,白白送死?”

    白铃看着许多族人被怨灵附体,有些于心不忍,反问道。

    “一将功成万古枯,她们的鲜血都是为了家族的荣耀!”渟王道。

    “为什么不让花蝶出手?”白铃看着身后一动不动的一队花衣女子,她们也只是祭出一道防御阵法,淡然的看着眼前一幕。

    “你看看他们?”渟王指着另外两边。

    就见岳王和木乱身后皆有一队气息强大的队伍蛰伏不动,冷眼看着场上。

    “究竟这是为什么?”白铃心中更加疑惑。

    “血还不够!”渟王却不回答,只是看着地上一滩滩血迹,轻轻摇了摇头。

    “这些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你准备一下,马上就要下圣湖了!”渟王看着天空越来越浓的怨灵,面带凝重的说。

    。。

    “父王,为何不把所有怨灵都放出来?”血鹰看着天空数以万计的怨灵,已将整片山头都罩在其中,护山大阵的光幕被怨灵撞的噼噼啪啪,彷如雨打沙滩,又似焰火绽放布满天空。

    “呵呵,傻孩子,这些已经够我们收拾了!再多,这阵就困不住了!”

    “你准备一下,准备闯圣湖!”岳王说道。

    而那湖边黑衣祭祀一直盘腿坐在那团微弱的火焰旁,竟然极少有怨灵前来攻击,不知是因为那女子以骸骨所化火焰,还是他有其它法宝。

    此刻听到岳王传音再次起身,手中繁琐手势不停变幻,圣湖六角七方再次隐隐亮起十几道光柱。

    “进阵!”岳王见状一声命令,身后邪婴上人大袍一挥,整个人犹如一只黑色大鸟扑向圣湖之中。

    紧随其后血鹰拿出一个盒子轻轻一开,一团冲天血气冒出,惊得头顶盘旋怨灵都退避几分。

    盒中坐了九个拇指大小的婴儿,正在翻着跟头打闹嬉戏。

    盒子一开九个婴孩飞身而起,一阵盘旋渐渐越变越大,呼吸间已是头颅大小。

    婴孩红眉红眼,通体赤红,遍体画满暗黑色古怪符文,浑身煞气冲天。

    “九婴大法!”

    血鹰一声低吼,九只血婴立刻用双手抱脚滚动起来,仿佛九个血气缭绕的火球在身周飞舞,将血鹰护得严严实实。

    做完一切,他腾空而起跟着邪婴上人冲入怨灵通道。

    另一边,木乱一见血鹰飞入圣湖,立刻拿出一颗黑色晶珠朝口中一扔,浑身立刻冒出无数道黑光在身体外形成一道漆黑铠甲,跟着旁边白袍人一起射向圣湖。

    见到他们都已经入湖,渟王立刻拿出一个玉盒,玉盒一开,五只昂首吐信的赤红小蛇,小蛇才显出周围空气猛然一热。

    “炽蛟化环!”渟王口中低语,以手为笔在空中写下符文。

    符文落下,五只小蛇“嗖”的一声,分手脚头几个方位窜向白铃。

    小蛇一触白铃皮肤立刻缠绕其上,以口衔尾变成五只鲜红圆环,箍在头顶和手腕脚踝处。

    “花婆婆,有劳了!”做完一切,渟王拱手朝花婆婆道。

    “等我好消息!”花婆婆点了点头,笑着转头看向白铃:“呵呵~丫头,你可要跟紧我了!”

    “是!”白铃一听终于要进入圣湖心头一凛,突然她脸色一怔,抬头看向圣湖,“咦——!”

    圣湖上竟然传来一丝似曾相识的熟悉气息!

    这道气息若有若无,却又清晰的浮起她的心头。

    “难道...!”她心头一震,脑海中浮现一个人影。

    她急忙盯着圣湖一番寻找,却只见零星几只怨灵在湖面盘旋缭绕,那个许久未见的人影根本没有出现。“呵~难道是我产生了错觉?”

    “怎么玲儿?”渟王见她发愣,开口询问。

    “没..没什么。”白铃急忙回答。

    “噢~?”渟王见她表情有些不太自然顿时面带疑色,顺着目光望向圣湖,一番寻找也是一无所获,她略一皱眉就催促道:

    “还愣着做什么?就差你了,快进圣湖!”

    “嗯。”白铃回过神来,跟着花婆婆朝怨灵通道飞去。

    随着白铃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漆漆的通道中,池边黑袍祭师口中咒语一变,十几道光辉冲天而起,一个双层两色的光幕将圣湖紧紧罩在其中。

    湖中怨灵再次被困湖中,阵外怨灵也无法返回。

    “够了吗?”渟王轻声低语,而站在另一边的岳王则是看着地上蜿蜒成溪的血迹和场上密密麻麻怨尸,缓缓的点了点头。

    “杀!”渟王见他点头,单手一举一挥,身后一队花衣女子如穿花蝴蝶般祭出一把扇子,扇子一面纯黑,居中一颗拳大白眼;一面雪白,中央一颗乌光黑眸。

    扇子一脱手立刻旋转飞出,犹如一个阴阳符文,又似一个黑白车轮,朝场上飞去。

    扇子速度极快,恰似飞镖,须臾便至。

    被怨灵附身的怨尸,动作虽然不慢,但比这扇子倒是差了许多!

    “嗖嗖...”一阵密集声响,扇子划过怨尸脖子,阵阵骨骼断裂声,血箭冲天而起,几十颗头颅齐刷刷的滚落在地。

    在头颅落地之时,一阵氤氲白气从头颅口鼻眼耳缭绕而起,再次组成一道长尾怨灵,呼啸着朝花衣女子冲来!

    花衣女子见状脸色一本,单手一招,黑白扇子激射而回,手持扇子对着怨灵就是一扇。

    一团黑白阴阳符文就从扇中射出,一下撞在怨灵上。

    “呜——”怨灵被这阴阳符文一撞,立刻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朝远处逃遁。

    但下一刻,阴阳符文竟一分为二,变成黑白两团雾气,扑向半空落荒而逃的怨灵。

    呼吸间,黑白雾气就追上一条怨灵,左右缠绕犹如拧麻花一般,将怨灵箍住。

    “滋滋”声响中,怨灵快速变小,不过一会功夫就将怨灵炼化消失。

    虽然阴阳双色雾气厉害非凡,无奈天空怨灵太多,眼见同伴被灭,纷纷从四面八方冲来。

    几十数百只怨灵的围攻之下,阵阵滋滋声响,阴阳符文就暗淡消失。

    “出手吧!”

    另一边岳王看着场上情景也一声令下。

    身后一群血袍大汉双手齐齐扬起,一阵“呜哇”尖鸣,天空多了几十颗淋血头颅,头颅血光缭绕,双耳奇长,犹如双翅,扇动着朝天空怨灵就飞去。

    待到跟前,大嘴一张,喷出一团团赤煞气焰。

    没来得及躲闪的怨灵被这气焰一烧,顿时从中间断开,再组成一起时已经短了小半!

    那边峙王队伍中的白衣修士见状也纷纷开始施法,白袖翻飞之间,五颜六色的花花符箓,手持红弓小箭的蹦跳纸人,稀奇古怪漫天飞舞。仿佛突如其来的山风吹起了祭祖的草纸,刮得整片山顶上到处都是。

    万千怨灵呼啸俯冲而下,千百怨尸嘶吼冲向众人,一时间天地变色,昏暗无光。

    。

    而在圣湖通道中,一行人正在朝下急速坠落。

    通道中尖叫声震耳欲聋,鬼哭声刺耳穿心,令人心神恍惚神魂颠倒。

    道道怨灵犹如万千银鱼,片片白气又似铺天雪花,搅动着组成一团团怨灵旋涡,让人心生忌惮。

    首当其冲的是血鹰与邪婴上人,只见邪婴上人大袍挥舞,一团团血气喷薄而出组成一个血盾将两人罩在其中。

    血盾四面画了四个鬼头,个个皆有面盆大小,面目狰狞张牙舞爪,散发着恐怖之威。

    “砰砰....”无数条怨灵旋转着撞击在血盾上,不过几个呼吸就将血盾上打得坑坑洼洼,但是盾上四个鬼头不停喷出无数血光,快速弥补着血盾的损耗,如此倒也勉强可以抵挡。

    身后几十丈的地方,跟着的是木乱与那白袍人。

    木乱身穿黑色战甲,白袍人则是祭出一个金晃晃的大钟,将两人罩在其中朝下冲去。

    大钟通体金黄,仿佛用黄金做成,上面遍刻铭文,竟然都是一些中州古文,细细辨认才知是一部佛经,此宝原来是一件佛门的至宝。

    金钟散发着刺目金光和无上威严,在阴气滔天的圣湖中仿佛是一颗太阳那样夺目耀眼。

    万千怨灵寻光而来,想要扑上却感应到钟上圣洁佛光,顿时畏缩不前,只敢在金钟周围缭绕盘旋。

    在金钟身后,一人手举火鼎,一人身穿白甲。正是良辰与渊临天。

    两人藏在山顶一直在寻找机会,好在渊临天魂咒诡异,良辰隐身术神奇,两人潜伏许久都没有人发现。

    只是最后进入圣湖时,被白铃与渟王扫了几眼有些心慌,不过当时两人已到圣湖中,即便是被发现也可以硬闯进入。

    进入湖中,两人本想一直隐身前进,无奈怨灵太多如麻如绸,任他们如何躲闪,也被怨灵连番冲撞逼得显出原形。

    良辰这才祭出画戟鼎在前面开路,渊临天身穿无影蛊战甲紧随其后。

    落在最后的两人,正是花婆婆与白铃。

    只见花婆婆大袖挥舞长裙摆动,整个人身上流光溢彩浮光斑斓,一阵模糊之间居然化作一只七色彩蝶,彩蝶大如旗幡,约有人高,上面红斑点缀黑纹如咒,

    “铃儿上来!”彩蝶口吐人言,白铃闻身一跃而起,匍匐在蝶背上。

    彩蝶双翅一展翩翩起舞,如花团朝地底坠落。

    万千怨灵扑面而来,眼见就要撞在彩蝶上,彩翅大翅扇动间就有一道道香气扑鼻的粉红火焰窜出。

    迎头撞来的怨灵一遇粉红火焰,立刻就被烧得变了颜色,染上一层粉红。

    被粉焰灼烧过的怨灵仿佛失去意识,盘旋缠绕跟着彩蝶朝前飞去。

    如此周围的粉色怨灵越来越多,远远望去好像一只七色彩蝶在一团粉色花粉中悠然起舞。

    几人各展神通奋力前进,仿佛从天而降的几道流星飞速朝地底坠落。

    随着越往下,周围温度就越低,光线也越来越暗。

    一道道刺骨的阴风从地底呼啸吹来,伴随阴风而来的还有无数道恐怖怨灵。

    良辰与渊临天脚踩画戟鼎,鼎上炙热火焰化成一个火团将两人护在其中,仿佛一个大火球。

    他听着怨灵噼啪撞在鼎上的密集响动,面带郑重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情况,却发现入目漆黑一片,能看见的就是突然冲出的一团团白气,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真切。

    这般如瞎子过河般的情况让他非常难受,略一思索放出一道神念之丝蔓延而出。

    让人惊惧的一幕出现了!

    神念离体,才出火光笼罩范围,立刻就被数百道怨灵撞上!

    暴戾,恶毒,恐惧,歹毒,狡诈,阴险…..千种情绪,百道惨叫,竟然顺着神念传入良辰心头。

    惊得他脸色一变,生生断了这道神念之丝。

    一阵烦躁之意,让他心神都有些摇晃,识海灵珠全力转动,这才渐渐平复了心境。

    受此一挫,他再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四下张望。

    前方一团金光散发着浩然正气,在无边的黑暗中忽明忽暗。

    后方隐隐有一道粉焰,若有若无。

    “这圣湖究竟有多深?”良辰问道。

    “圣湖直通地底极阴之脉,具体多长我也不清楚,只听叔父说过,碧湖变黑,见到白骨就到底了。”渊临天回答。

    两人议论间,火鼎下坠的速度却愈发的慢了下来。

    挡在前方的怨灵愈发密集,而且怨灵旋涡也越来越多,仿佛一个个巨大的蜘蛛网横亘在下方。

    良辰不得不操纵着火鼎左右避让,躲闪着怨灵旋涡。

    可是视线本就受到极大限制,再加上旋涡越来越密,最后连一丝缝隙都没有,几乎是避无可避。

    火鼎撞上旋涡,立刻被旋涡里千条怨灵包裹其中。

    怨灵虽然惧怕火焰,但是依旧呼啸冲来,打的火焰忽明忽暗,渐渐暗淡无光。

    在最前方的血鹰两人则是压力最大,两人虽然最先冲下来抢到了第一的位置,但是面对的压力却要比后面几人大上几分。

    毕竟面对一团接一团的旋涡,他们等于是开路先锋。

    可是让人意外的是,那血鹰双眸泛着红光,好像能看到前方情况。

    他口中念念有词嘀嘀咕咕,“阴气为怨灵所喜,所以阴风之位最易生成旋涡,可提前感应阴风方向,这样可以避开大半旋涡,节省体力。”将那书上记载一番默念,在于眼前情况一一对照,他终于渐渐找到了秘诀,口中轻呼:

    “左,三尺;右,五寸;上,一丈…”

    鬼头血盾忽左忽右,在邪婴上人的控制下躲闪着一道道怨灵旋涡,遇到实在躲不开的,邪婴上人立刻全力施术,以迅雷之术破开一条缝隙强行穿过。

    这样做虽然极其耗费法力,但是一旦被纠缠其中,不但耽搁时间,到时候耗费的法力恐怕也是不少。

    所以两人虽然速度有所下降,可是与后面几人的距离却是越拉越远。

    排在第二的木乱与白袍人依仗金钟之威,下落之势丝毫不减,但是旋涡越来越多,几次落入旋涡中,都被怨灵裹入其中,白袍人催动金钟,一团团斗大经文向四周射出,犹如一面金布罩向四周,那怨灵一碰经文,立刻冒气阵阵青烟。

    但旋涡旋转,一股股强大的撕扯力就将金文撕开,化成几缕金光消散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但金文激射连绵不绝,终于破开一条通道冲出旋涡。

    虽然仰仗法宝犀利,但两人仿佛无头苍蝇,经常才冲出一个旋涡,又再次落入另一个旋涡,如此速度渐渐慢下。

    良辰两人紧随之后,经过两拨人的攻击,怨灵旋涡稀薄许多威力大减,所以两人倒也并不算太吃力,可即便如此两人也已经躲入鼎中。

    只见良辰全力催动画戟鼎,飞出两只赤红仙鹤,纤细双爪抓着画戟鼎两角朝前方冲去,仿佛一座仙鹤鼎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