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听一声惊呼,却见黑雾中火光四散,模模糊糊显出一个如黑塔般的人影,与此同时一道极淡的蓝影也从雾气中射出,落在了跌落的画戟中。
只见那人影在雾气中不停挥舞手臂,浑身光芒忽明忽暗,正是狂战力王!
“黑檀印!”一声古怪咒语响起,四周黑雾顿时如倒灌海水,尽数涌入他挥动的手臂上,场上情景顿时一览无余。
此时的狂战力王龇牙咧嘴满头大汗,只见在其手臂上,赫然有一团巨大的黑色斑点,仿佛纸片燃烧之后的灰烬一般,快速向四周蔓延。而在黑斑上,一块如树纹年轮般的符文压在手臂上!
被符文一压,那团黑斑只是稍稍停顿,就再次沿着手臂蔓延而去,不过呼吸间,整个小臂就已经乌黑一片,仿佛焦炭。
看见眼前一幕,狂战力王脸色顿时一片惨白。
下一刻,他双眸一亮,竟有金光显出!
金光越来越亮,最后双瞳皆如两盏明晃晃的金灯!
“玄塔金身!”
一声爆喝,眼中金灯光芒大盛!
顿时将他的身体镀上了一层黄澄澄的金色!
而下一刻,在他胸口显出一尊金光灿灿的五角宝塔,随着宝塔显出,一道金灿灿明晃晃的金光如浪潮飞速朝四肢蔓延,瞬间就撞在黑色斑点上!
“滋滋..”
一阵细微的交缠声响,在那血肉之躯上竟然迸射出一丝丝电光火花。
伴着电光显出,狂战力王嘴巴一咧,倒抽了一口冷气,头上顿时冒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
如此黑斑前进的道路被金浪一阻,终于渐渐停下了步伐。
但是细细看去,那黑斑在滚滚金浪之下,竟然还在一丝一丝的缓缓向前。
“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竟然如此歹毒,连我玄塔金身都无法阻挡!”狂战力王盯着那团在金浪下依旧在慢慢前进的黑斑,目露骇然之色。
刚才他一拳破敌,可原本被轰散的火焰,竟然化成一群火鸟朝自己扑来。
本以为随手可灭的火鸟,其间竟然藏了这般恶毒的手段!
一个大意之下,手臂上就被一只幽蓝火鸟喷出的火焰打中。
火焰落下,身上铠甲竟然一下就被融化,仿佛嵌入手臂上的痣开始快速蔓延。
如此不过几个呼吸就从一个拇指大小的黑点,变成了拳头大的黑斑。
本以为自己这堪比法宝般坚不可摧的身体,竟然在黑色火焰面前仿佛纸糊一般,这怎么能不让他心惊肉跳!
虽然已经意识到危险,但是炼体修士的身体,每一处皆经过数百年的淬炼,每一寸皆是极难修炼,所以他一直在努力尝试将黑火扑灭,不然他早已将手臂斩断。
可眼见连最强金身也已经施展出,依旧无法阻挡,他明白此手臂已经难保,想到此处顿时面带痛惜之色。
这手臂固然可以再次长出,但是不知要浪费多少天才地宝,又要耗费多少时间才能恢复如初。
一番思量间,却发现黑斑在汹涌的金光冲击之下,终于停止了蔓延。
“看来还有几分希望!”他脸色一喜,口中咒语再次响起!
只见他心口金色塔影伴着咒语越来越大,最后竟然有三丈之高,
金光渐渐凝实,最后化成一座金色宝塔将他的身体罩在其中。
做完一切,他望着被自己击飞的良辰,咬牙切齿的冷冷一哼!
“狂兽!将此人撕成碎片!”
那一直在四周游走如风的黑色大兽闻声身体一阵模糊,就从原地直接消失不见!
下一刻,在良辰的身边,一颗凶残狰狞的头颅凭空显出,对着他的脖子一口咬去!
良辰被一记重拳轰得结结实实,换成旁人恐怕早已烟消云散当场陨落。
但他有画戟鼎阻挡,又有九层金钟罩混元袈裟卸力,再加上他自己也是炼体修士,身体本就强韧无比,所以这一击并未将其击杀。
但即便如此,也轰断了几根肋骨,把五脏六腑都震得七荤八素。
昏昏沉沉之间,就见一张血盆大口对着自己咬来。
千钧一发之际,他张嘴一喷,一道金剑激射而出,才出口就化成数百道金丝小剑如天女散花般将狂兽头颅罩在其中!
“吼——!”一声爆吼!
一道黑色音波从其口中喷出!
声如巨浪,扩散八方!
伴着这道音浪,那些金丝小剑瞬间被冲的七零八落,散落开来。
没有一丝停顿,狂兽再次张嘴对着良辰咬去。
他想要瞬移逃走,可是胸口阵阵剧痛,令其根本无法调用法力。
而筋脉也受损严重,惊鸾变也难以施展。
“孽畜!”
几声爆吼同时响起!
剑宗几位长老齐齐挥动手中宝剑,几道惊天剑气如长虹般落下!
与此同时还有一道半月光斩从台下射来,正是九霞仙子忍不住出手相助!
但是狂兽双翅振动,一颗黑珠就显在头顶,化成一个雷光黑盾将其护在其中。
看来它准备硬接几人的合击,也要将良辰当场击杀!
如此危急关头,突然一声清鸣陡然响起!
只见良辰腰间一道霞光绽放,伴着霞光还有一道五色虹光如利箭朝狂兽头颅迎面射去!
如此近的距离,狂兽哪里想到还有这般变故,急急一停,然后猛一扭头,堪堪躲过这道虹光!
与此同时它变咬为撕,双爪对着良辰心口狠狠抓去!
但是下一刻,它眼前一花,良辰的身子竟然凭空不见了!
在几丈外,显出一只五色彩鸟,彩鸟独目长喙,正用仅有的一只眼睛警惕的盯着远处的狂兽。爪下一个一动不动的人影,正是受伤的良辰。
竟然是良辰的灵兽彩虹,危急之下将其救出险境!
与此同时,剑光与月牙也轰然落下!
“轰!”
“砰!”
几声惊天巨响!
雷光黑盾顿时一声哀鸣,化成一颗黑珠弹回狂兽口中。
狂兽就地一滚,化成一团黑雾再次消失不见!
“不好!”众人心中一惊!
果然,在良辰身侧再次显出一团黑影。
黑影中探出一只泛着寒光的利爪!
彩虹浑身五色霞光再次一亮,就想带着良辰逃走!
但是让人心惊的一幕出现了!
若是自己瞬移,尚还简单,但是带了一人,它的速度明显要慢了半拍。
就是这半拍,黑影中传来一声震耳咆哮!
彩虹被音波击中,顿时一愣!
就是这一愣,巨爪直直落下!
众人心中一凉,再想要阻拦,却发现根本来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自山外射来!
金光如电,甚至快过闪电,如蜻蜓点水般在半空中显出几点虚影,就横跨千丈出现在了黑雾身前!
伴着金光,一声狂傲无双的咆哮从南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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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道金光,狂兽顿时感受到一丝危险气息,它动作一停,猛一扭头,眉心中央直接裂开一个细细妖异竖目,竖目猛然张开,一道黑丝激射而出,瞬间撞在那金丝之上!
“啵!”并无剧烈声响,仅如石子落水,发出一阵啵啵声响。
一金一黑两道光丝瞬间撞在一起,竟然同时消失不见!
这天赋神通毒心丝一向无往不利,即便是同阶之中,也极少有能这般轻易将其破出。
“难道对方也是八阶之境?”狂兽目露惊疑!
正在惊讶,身前一阵空间波动,那道本以为同归于尽的金光却已到脸前!
狂兽面色终于大变,背后巨翅猛然一扇,身子急急向后一仰,险而又险的避开了这道金光!
“这怎么可能!不但破了毒心丝,还有余威袭击!”
想到此处,狂兽心怀忌惮望向金光射来之处。
而下一刻,一团黑云突然出现在了百丈之外,
黑云才出,一个闪动已经站在身前几丈之地。
一只头生金角,背生骨翼,脊长剑刺,通体乌黑油亮的獠牙妖兽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吼——”一声爆吼,一股洪荒妖气顿时弥漫整片场中。
“这是什么妖兽!”
“好强的气势!”
此兽一出,场上顿时再次炸开了锅。
因为黑夜自从变异之后,一直躲在南峰极少见人,所以许多剑宗弟子也是面面相觑不知此兽来历。
那些法宗修士看到此兽一击便和狂兽平分秋色甚至还略胜一筹,本以为局面会有变数,但是待见到此兽的境界,顿时面色一阵失落。
不过七阶之境,徒有气势又能如何!
“此兽从南峰而来,气息虽然变化极大,但依旧有一丝熟悉,难道是小师弟的那只灵兽?它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千秋宗主望着突然出现的黑夜,心中连番思索。
“此兽境界不过才七阶之境,怎么会令我坐立不安?这气息竟然有几分上古荒蛮之意,难道体内有些上古妖兽的血脉?”场下的垂露宗主感应着突然出现的黑夜,心中一阵收缩,不由自主的想往后退。
众人猜测间,黑夜慢慢的把视线移向那边的彩虹与良辰,得了空隙此刻他们已经躲在高台众人之后。
良辰稍微感应了一下身体,轻轻伸展手臂,然后一个皱眉,慢慢的摸出一颗如龙眼般的丹药扔进了嘴里。
“啾~啾~”彩虹几声清鸣,仿佛在委屈的诉苦,又似在骂它为何来的这么迟。
黑夜闻声顿时目露柔和再腾然放出一道凶光,猛一扭头盯着面前狂兽。
“吼~!”一阵咆哮声中,黑夜体表黑光再盛,双臂高高抡起朝胸口重重锤下!
“嘭!嘭!”两声如擂鼓般的闷响,黑夜浑身气势再次攀升,一股狂暴的气息不停喷薄而出,与此同时它的身体也在黑光中暴涨倍许,化成了一只七八丈高的巨兽。
此刻黑夜头顶金角光芒刺目彷如骄阳,竟然浮现一团诡异的金色符文,仿佛藤蔓般从尖角向下蔓延至整个头颅,不过几个呼吸,金色灵纹已经遍布全身,好像一张金色蛛网般,嵌在黑夜的身体上。
金纹还在不停延伸,最后连背后十二根雪白的骨翼和脊梁中央一排尖刺骨翼都爬满了金纹。
伴着金纹显出,黑夜浑身的气势达到了顶峰!
它眼中带着目空一切的眼神扫过整片广场,仿佛自己便是这天地的主宰一般!
见到这般异状,狂兽顿时目露骇然,明明是七阶妖兽,为何会有这般滔天气焰!
但它也是跟随力王出生入死身经百战的大兽,
“吼——”它也随之一声怒吼!
一阵黑气冲天而起,八阶大妖的气息尽数而出!
黑气翻滚中化成一条百丈巨蟒,一个盘旋就在黑夜身周绕了一圈又一圈,仿佛铁桶般将黑夜围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下一刻,巨蟒突然一收,已经出现在黑夜身上。
仿佛一只锁链将其勒的身影一紧,再也看不真切!
黑气缭绕中,并不见黑夜有什么动作,但是却有一丝丝金光从黑蟒中透出,仿佛从天空乌云中漏出的天光!
金光越来越多,最后连成一片,然后齐齐射出!
巨大的黑蟒顿时被切成百段散落开来,最后烟消云散!
连动都没有动,就将这瘴蟒锁链化为乌有,此兽究竟是什么境界!狂兽望着眼前一幕顿时心惊肉跳。
而下一刻,黑夜终于出手了!
只见它背后十二只骨翼一阵震动!
嗡嗡声仿佛万千蜜蜂出巢,巨大的身体就直接从原地消失不见。
几乎同时,在狂兽头顶显出一团黑云,黑云中探出一颗硕大如缸的拳头,拳头表面被一团金纹缠绕,仿佛带了一个金线编织的手套!
拳头还未落下!
一声震天咆哮!
“吼——!”
伴着咆哮,一圈金色波纹轻轻朝四周蔓延而去!
波纹极慢,清晰可见,仿佛涟漪一寸一寸前进,但是众人却发现自己的动作竟然也慢了半拍,仿佛更慢一步!
“逃!”
最前方的垂露宗主望着这圈荡漾开来的金纹脸色大变,爆吼示警,衣衫上无风自鼓,整个人化成一团狂风向后急急退去!
许多境界稍低的人还没来得及逃走,就被这看似极慢的金光拂过身体。
首当其冲的狂兽,更是没有来得及逃开,浑身黑气缭绕覆盖在鳞甲上,顿时变得油光铮亮。
它才做完一切,金光已经拂过鳞甲!
下一幕,奇怪的事情出现了!
波纹蔓延而去,但是打在身上却毫无动静,仿佛一阵清风般一点用处都没有。
与此同时,天空那一记泛着金光的巨拳也已经重重落下!
狂兽虽有惊讶,但是面对明显比自己低上一个大境界的妖兽,又岂会畏惧?
只见它头颅猛然一扬,巨爪运起浑身力量对着黑夜的拳头迎上!
“轰!”一声巨响!
八阶狂兽对战七阶黑夜!
在巨大的实力鸿沟之下,那狂兽双肩仅仅是一个晃动就稳住了身子,但是黑夜却如炮弹一般被直接轰飞出去!
如此声势浩荡的攻击,竟然是这般下场,众人顿时一愣!
场上的良辰看见这一幕也是一怔,虽然他也希望黑夜能带来奇迹,但是如此结果倒也是情理之中。
可下一瞬间,众人只觉眼前一亮!
却发现黑夜虽然被击飞,但是那如拳套般的金纹竟然好像掉落下来,在狂兽的头顶猛然张开,化成了一张金色的蜘蛛网!
金网迎风涨大,待到头顶已有三丈见方,对着狂兽直直兜头罩下!
如此异变,狂兽脸色一变,背后巨大的鹰翼腾然张开,猛然一扇就要逃走!
但是让它更加意外的事情出现了!
“嗡...”一阵嗡鸣声响起,整个广场上突然一亮!
先前消失的金色波纹再次出现,但凡先前被金光扫中的人,身上皆是同时显出一圈淡淡的金光,仿佛一个金环,又仿佛一个锁链将众人牢牢的定在原地。
“啊!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惊叫连连,想要施展各种秘术逃走,却发现这金环不但禁锢身体,而且连法力也一同封印其中,众人顿时一脸惨白望向场中。
首当其冲的狂兽此刻也是一脸骇然,因为在他的翅膀上也显出一个巨大的金环,金环猛然一勒!
就要腾空的身体,竟然一个安静,被定在了原地!
下一刻那道金网也瞬间落下,一下将狂兽捆的严严实实!
“吼~”一声咆哮!
半空中的黑夜再次显出身影,只见他身上金纹渐渐暗淡,狂兽身上的金纹竟然越来越亮,最后泛起刺目的光华,彷如带着极强的高温,又或者是拥有了强大的切割力,竟然慢慢的勒进了漆黑的鳞甲之中!
这金纹竟然好像要将狂兽生生切成千百份!
狂兽想要逃走,却发现身体在金环和金网之中竟然无法动弹分毫,而一向视为依仗的坚固鳞甲在这金网下仿佛豆腐一般。
鳞甲断裂,鲜血溢出!
“吼~!”一声惨叫从狂兽口中传出!
万分危急之中,狂兽浑身突然一暗,整个身体竟然冒起浓浓的黑气,在黑气中一只龙眼大小的狂兽口中衔着一颗极小黑珠从金网的网眼中钻出!
仿佛金蝉脱壳一般腾空而起,一阵晃动再次化成一只三丈大兽!
狂兽尚未站稳,一道金光就从天而降。
狂兽额头竖目再显,猛然一张,射出一道黑光撞向金光。
“啵”一声轻响,黑光烟消云散,金光丝毫未停再次袭来。
狂兽有了经验,双翅早早一展,整个人就出现在了十几丈外!
而下一刻,黑夜仿佛一块漆黑的陨铁从天而降,带着泰山压顶之势轰然落下!
狂兽见状连声怒吼,浑身黑气缭绕,朝天空一扑,两兽竟然厮打在一起!
一时间只见黑夜拳如巨石砰然落下,骨翼如镰刀连番斩落,狂兽则是爪如银刀密不透风,角如钢鞭横扫八方,两兽打的旗鼓相当难解难分!
这般惊天变故,不但场上众人没有想到,连良辰也是不敢相信。
七阶妖兽如何能与八阶大妖打成平手之局面,甚至隐隐还略胜一筹?
先前金纹是什么?为何威力如此惊人?
不知为何黑夜施展第一击后,身上金纹明显暗了大半,再也不见金纹拳套显出?
两兽厮杀一团,众人思量间目光再次落在了场中那尊金光灿灿的宝塔。
塔中狂兽力王正在不停施展金身之威,想要将那点黑斑炼化,却发现能够将其阻拦已是万幸,想要将其炼化却是遥遥无期。
如此再感应场上突然出现的那只奇怪金角黑兽,顿时心中浮现一丝不安。
本以为一人一兽绝对是稳操胜券,不想还是鲁莽了!
但是他又不愿善罢甘休!
他纠结着,却见天空数千剑气再次编织成一张星辰大网,带着惊人之威从天而降!
而在巨网之后,诛仙剑阵上也有千道剑意慢慢探出了头,呼吸间就再次凝成一柄巨大的光剑!
他低头看了看手臂,再抬头看了看天空的剑意,猛一咬牙,单手一挥,一道寒光落下!
“啪嗒”一声,手臂滚落在地。
少了金光的支持,黑斑飞速蔓延,整个手臂瞬间变得漆黑一片,仿佛一根烧焦的木头。
再看狂战力王的断臂处,竟然光滑如镜,不见一丝血液留下。不知是习修的功法缘故,还是其他原因。
才做完一切,剑网就已经罩下,一下将其连人带塔都罩在其中!
而那边台上良辰得了飞灵丸相助,终于恢复了几分法力,一见将其罩住,顿时面带喜色,单手一指天空的巨剑,诛仙巨剑立刻拖曳着长长的尾巴轰然落下!
狂战力王可不想直面诛仙斩,立刻单手一挥,身外金塔一阵闪烁,就冲天而起想要破网而出!
但是数千弟子所化剑网简直如蜘蛛丝般层层叠叠环环相扣,金塔才前进一尺,已经破开了数百道剑丝。如此稠密的剑网前赴后继,顿时让他进退两难。
不过这片刻的耽搁,金色巨剑也已经破碎虚空横跨百丈直接出现在金塔顶!
“当!”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在整片山谷激荡开来!
一圈炽热乳白的光环如眼圈般缓缓向四周扩散而去!
金塔应声而碎,而那光剑也瞬间小了大半,依旧带着令人窒息的剑意劈头斩去!
狂战力王目露精光,单手一抓,拳头上瞬间凝成五个斗大的金色阵法,阵法中央一座小塔不停旋转然后猛然朝拳上一合!
“给我破!”一声爆吼,犹如惊雷炸响场中!
只见那只被金色阵法映照的如纯金般的拳头,顶着一个半圆形金壳,带着刺目流光,迎着巨剑撞击而出!
“轰隆!”一声巨响!
剑拳碰撞处,又是一圈炽白的光晕显出!
“咔嚓!”一声脆响,诛仙斩竟然在这一击之下轰然炸开,碎成无数细小剑意,如狂风暴雨中的雨丝漂浮乱飞,天地灵气顿时混乱不堪!
这般强大的冲击波,也将那千人所布星辰剑阵的光网也撕扯开来,顿时天高云淡眼前一片开朗。
此刻身处场中心的狂战力王周身盔甲上遍布剑痕,或深或浅,或长或短,纵横交错,如麻网般覆盖在全身。
一身气息忽高忽低,狼狈不堪,再无先前那般高深莫测之意。
但是能够以身体硬接这一记诛仙斩,已经是在场的修士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毕竟是先前刀剑大战时,连天上人和阴阳双刀他们都不曾直面其锋,他竟然以肉身对抗这一击,即便诛仙大阵的威力大不如前,但是也令人难以置信!
“炼体修士大成之后,竟然这般恐怖吗?”
这般念头皆是在众人心中浮起!
而在高台上的良辰只觉心中一阵气血翻滚,喉头一甜,“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然后跌坐在地上。
刚才他仰仗飞灵丸功效,勉力催动诛仙剑阵发动了诛仙斩,结果被一拳破去,顿时让他伤上加伤。
天空的诛仙剑阵在接连两记诛仙斩之后,也终于耗尽全部威能,再被冲击波轰中之后砰然散去。
四周的剑宗弟子,也在这一击中或多或少的受了一些伤,皆在服药疗伤凝神聚力,准备第二波攻击。
一时间场上顿时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唯有半空中撕打正酣的黑夜和狂兽,时不时的发出几声怒吼。
“剑阵破了!!”
此番被困山中,稍有不慎便被波及,哪里还有人愿意在此地停留。
现在看到诛仙剑阵散去,那些躲藏许久的各派修士顿时面露喜色,身上灵光闪烁,或骑乘灵兽,或驾云飞遁,一时间众人手段尽展,就见各色遁光犹如焰火般向四周射去!
不过片刻功夫,山中便已经空了大半。
“垂露,此人断臂受伤,剑宗几位长老再加你我,未尝不能一战!”垂露宗主正在思量眼下之局,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女子声音,正是九霞仙子传音入耳。
“此人与近天宗交好,与你我同属法宗,应该不会对你我出手,但若是我们再出手,对方可就不会顾忌这么多了!”垂露宗主想了一下传音说道。追文
虽然师傅曾经与其言说,意欲与剑宗结盟。但眼下可是事关生死,所以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
“那你就继续在一边看戏吧!”九霞仙子冷声道,然后浑身霞光闪烁,浮现一件彩衣,口中法决吟唱而起,整个人的气势开始飞速爬升。
当看到九霞仙子略带失望的眼神,他顿时感觉有些难过,心中那颗滚烫的心再次燃烧起来。
“唉~当年去不归山,我都敢陪你闯!今日你既然决定了,我便与你再入龙潭!”
垂露宗主双手一掐法决,天地间的风尽数朝其涌来,须臾间一道飓风就在身周凝成。
另一边几位剑宗长老浑身剑意也随之冲天而起,剑意与身体合二为一,仿佛悬了几柄绝世神兵在台上!
与此同时周围数千弟子也祭出宝剑,准备和敌人做殊死搏斗。
就在此时,那狂兽力王望着天空缠斗的两兽,再看了看周围的几道强大气息,最后还是把目光落在了良辰身上,一番寻找,目光停在他身前那尊赤红的小鼎上,眼中竟露出一丝极深的忌惮之意。
他脸色阴晴不定,眼睛骨碌转动,片刻之后,周身一阵光芒闪烁,整个人化成一道金光,直接随着四散惊逃的各派修士之后射向远方。
随着他的离开,天空狂兽也在一声怒吼声中直接炸开,化成十几道黑烟朝四面八方逃去。
突然失了对手,黑夜暴跳连连,头顶独角金光一亮,对着其中一道黑烟射出一道金丝,
“啵”一声细响,黑烟一顿立刻烟消云散,其它十余道却已经消失在天际。
望着眼前意外一幕,众人皆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纷纷放出一道道剑意向四周探测而去,一番仔细查探,待发现一人一兽确实已经离开,这才相信终于又逃过了一劫!
“重新布护山阵!”千秋宗主虽然不知为何狂兽力王突然惊走,但是能有这般局面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送贵宾回住处休息!”
“葬剑礼暂停。”
“加派弟子巡逻,时刻小心。”
“。。。”
口中传达着一道道命令,众人立刻开始忙碌起来收拾残局。
一个时辰后。
前来的观礼嘉宾绝大部分都已经匆匆离开,仅有几派交情极深的宗门有人留在山中,还有一些在大战中被余威波及的修士,因为伤势无法立刻离开。
剑宗此番除了被狂兽袭击的数十位弟子陨落大半,其余弟子大多伤势较轻,毕竟几次出手皆是以阵御敌。
良辰也在被送往剑窟修养,黑夜本想回南峰,却不知被是被彩虹骂了几句,还是感觉危险并未离开,也随其一同入了剑窟,时刻守候在他身边。
从百派来贺到喧嚣落幕,从不速之客大闹剑宗到突然离开。
万仞山再次变得幽静,山中漂浮起阵阵浓雾,其间还有阵阵花香。。。
此后数月,剑宗葬剑礼上异族化神大修来犯之事,随着百族千修之口,瞬间传扬于九州之中。
而随后狂兽力王拳破诛仙剑阵却选择仓惶离开的结果,则以更快的速度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一时间让众人更是惊诧连连,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让许多等着看剑宗笑话的人有些哑口。
当日众目睽睽之下,良辰虽然被狂兽力王打成重伤,但是力王断臂也是事实。
那团黑雾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良辰又施展了什么惊天秘术,众人不得而知,但是能让一位炼体化神大修断臂保命,这种手段定然非同小可。
如此南峰峰主东曦剑的名号更是响彻大江南北,震动九州百派。
更有人将其与四大剑圣并称,直呼东曦剑圣!
葬剑礼一月后,剑宗低调的再次举办了一次,将怒霄剑悄然插入了怒霄剑窟,随后剑宗便宣布封山十年!
这番举动,顿时让九州修真界再次震动起来。
法宗三大宗门的近天宗才宣布封山,剑宗如今又封山,此间传达出来的信号,让众人议论纷纷。
不过想来也是,剑宗如今连番遭遇变故,在内三位剑圣一陨一隐一伤,在外断了天上人一臂,如今又逼狂兽力王自断一臂,这般深仇大恨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那天上人因为有宗门所束缚,或许复仇时会有诸多顾虑,但狂兽力王本是异族,又是散修,一旦恢复境界,即便不敢再随意闯万仞山,但是剑宗在外修炼的弟子可没有诛仙剑阵保护,也没有南峰峰主这般手段。
一个化神修士的游走复仇,剑宗弟子到时候连万仞山都不敢出去。
如此封山倒是成了最好的选择!
。
三月后。
清风宗广散入云帖,宣布无涯老祖进阶化神中期,将在云峰举办为期十日的论道大典。
此消息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中州再次大震!
一方面因为化神修士极难进阶,千年罕有。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十日的论道大典,据闻无涯老祖将会用三天的时间讲述从入门修行到进阶化神的亲身经历和感受。如此珍贵的闻道良机简直千载难逢,一时间不论宗门大小,也不分剑法有别,中州境界大大小小的宗门皆是蜂拥而至,接贴的如获至宝,没有收到邀请的则是备足了贺礼硬着脸皮前往贺喜,更有许多异域修士闭世散修也闻风而动。
据参加大典的人说,当日四海来贺的修士实在太多,将近十万之众!
清风宗几座灵峰都没有容纳这么多人的广场,最后还是无涯老祖施展大神通,将山前粼波湖冰封为广场,众人在那寒冰之上聆听了三天三夜的大道之光。
云峰大典上数万修士送上诸多贺礼,其中以近天宗送上的最为珍贵,乃是一尊镇星玺,据闻此玺乃是用天上一颗坠落的星辰炼制而成,是近天宗宗主的权力象征。
此玺送到清风宗,背后代表的意义更加意味深长,几乎等于是当众宣布以后近天宗唯清风宗马首是瞻!
从法宗第一大宗,到如今天这般田地,自然让人少不了唏嘘万分。
而另一个令人意外的贺礼则是来至剑宗。
剑宗因为葬剑礼遭遇强敌,南峰峰主伤势未愈并未参加,但是却托千秋宗主送来了一颗丑陋的头颅,正是那颗魔宗大头鬼王的狰狞头颅。
如此万修顿时再次心神大震!
虽然许多高阶修士听闻过其中内幕,但是这般冲击,依旧是寻常修士难以接受的。
加上先前一个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传闻,这让良辰在中州的声望再高几分!
无涯老祖在论道之后便消失不见,其后垂露宗主则宣布了与剑宗结盟之事。
在剑宗如此脆弱之时宣布这个消息,自然又是让众人猜不透其中缘由。
但是许多人猜想剑宗也应如近天宗一般,不知送了什么好处给清风宗,想要抱紧这条大腿。
毕竟剑宗占了九州之四,如今连一位化神修士都没有,还平白得罪了两位化神死敌,以后沦为二流三流宗门,甚至灭宗也是极有可能。除非那位连番施展奇迹手段的南峰峰主能够真正的成为剑圣,否则也不过是独木难撑惊鸿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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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之后。
雪山再显魔影,近天宗范围许多小宗门再次惨遭灭门。因为天上人重伤未愈,其派人求救清风宗。
正所谓欲带王冠,必承其重,无涯老祖已是中州第一修士,如今有妖魔横行残杀正道,自然当仁不让前去剿魔。
与此同时,在中州东面和南面,原本属于东剑宗的边疆之地,异族身影也愈发多了起来,据闻一些城池已经被异族占领,许多小宗门小家族已经开始内迁。
这自然是和剑宗势微有极大的联系,当然也和斯州与乌州大战接近尾声有很大关联。
据闻斯州狂战族已经大获全胜,几乎占领了乌州大半领地,如今听闻中州剑宗已经没有化神坐镇,这才直接挥师南下,占了几处原本三不管的地方。
若非听闻中州出了一位化神中期的大修,恐怕早已明目张胆的杀入青镜两州了。
而在镜州之北,原东剑宗麾下金顶派掌门金蚕剑改派立宗,将宗门改为天剑宗,广收门徒大肆向四周扩张,名义上虽然说的是因为万仞山封山,百派群龙无首,如先前联盟一般合力抵挡异族入侵,其实暗地里隐隐有取代剑宗正统之意。
毕竟天剑山才倾,他就改名天剑宗,其中深意不言而喻。不过是恰逢万仞山封山,异族入侵边境,这正给了他们光明正大的名号。
一年后。
中州动荡愈发剧烈,无涯老祖雪山伏魔久久未归,清风宗人心惶惶;镜州青州边境许多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宗门突然崛起,不停向四周占据大片地盘;更有许多修士常常看到异族身影在边境活动,这让许多家族宗门直接抛弃领地向内迁徙。
天剑宗凭借实力,在短短一年时间里已经收拢了大半原先东剑宗的势力,隐隐有与万仞山分庭之势。
而此时在万仞山中,却是鸟语花香,彷如世外桃源,一片寂静祥和之意。
剑窟中,
良辰正手握一柄三尺青锋,一脸笑意,将其朝窟壁上一插:
“第一千把宝剑了!”
此刻以良辰为中心的一圈洞壁,已经密密麻麻插满了各式宝剑,而稍远处依旧有些稀稀落落,但与一年以前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变。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良辰仰仗剑窟剑意先是慢慢恢复了身体,然后就开始了没日没夜的炼器之路。
惊人的天赋,剑意的加持,刻苦的修炼,如此他终于将下品灵宝中的五行宝剑都熟练的掌握,最让人惊叹的是,但凡他炼制的宝剑几乎每一种都达到了十成九的成剑率。
记得先前叶叔曾经介绍过,只要将下品灵宝三种属性的成剑率达到十成六,即可称之谓星辰匠师。如今良辰不但五行宝剑皆已经熟练,而且炼制手法也达到了几近完美,精品极品常占半数有余。
这般骇人的炼器水平,即便是新月匠师炼制下品灵宝也只能勉强达到十成八九,若是想让精品极品宝剑占半数,连赤日匠师也难以做到。
如此这般,良辰终于萌生了炼制中品灵宝的念头,炼制图和材料早在数月前就已经准备妥当,只是因为考虑中品灵宝炼制时间较长,而且初时成剑率太低,恐怕会很长时间无法出剑,而诛仙剑阵历经数次大战之后,急需快速恢复剑意,所以这一年他全都在炼制下品灵宝。
如今在这千柄宝剑和藏龙剑窟的加持之下,再加上原有宝剑元气慢慢恢复,诛仙剑阵终于再次稳固,威力已经达到先前六成之威。
这样即便再有化神修士来袭,想要破开诛仙剑阵也要大费周章。
在安全有了保障的前提之下,他一番思量终于摸出了一张剑图。此剑名为倾河剑,乃是水属性中品灵宝,剑身大小适中,所用材料较少,是手中几张剑图中最简单的一个。
而且是水属性灵宝,初次练制自然从自己天赋灵根开始尝试。
一个时辰之后,他终于动了。
只见他双手连弹,画戟鼎火焰如柱,直冲剑窟苍穹之顶,然后再直直落下,盘成一个火焰拱门,各种晶石材料色彩斑斓如飞花接连落入鼎中。
剑窟中再次变得安静无声起来。
约有五个时辰,一声叹息在剑窟中悠然回荡。
良辰手中握着一把如水流般浑然一体的清澈宝剑,摇头叹息间轻轻一弹,宝剑断成数截。
“这中品灵宝果然非同寻常,不容易!”良辰自言自语,将废剑随手扔在地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意料之中的淡然。
中品灵剑炼制时间比下品灵剑消耗的时间多了将近一倍,其中最难的环节在于剑身成型时,所绘制的灵纹已经从单个的云纹水纹,升级到小型的阵法的级别。
所以不但花费时间变得多,而且对阵法掌握的要求也大大提高,稍有差错便是废剑一把。
记得当年炼制出第一把宝剑废剑千柄,第一把灵宝时废剑百余,如今炼制中品灵宝,失败自然是家常便饭,只是不知要炼制多久才能成功。
他思量着,又拿出一份材料开始炼制起来。
如此一连数日,皆是不停失败。他望着身边堆积的废剑回忆着炼制过程,突然眼中一亮!
他将材料和宝鼎一收,翻出了一本厚重的古书,正是那本天机术。
先前为了炼制傀儡曾经精研符文之道,结果对炼器增益良多,如今炼制宝剑品阶陡然一提,这符文一道便拖了后腿。
而此术的第一卷阵符图上面罗列的诸多阵法符文,若是能参悟透彻,想必炼剑定能事半功倍。
想到此处,他拿出几沓符箓黄纸,开始潜心参悟绘制阵图。
符文之于阵法,不亚于文字之于诗词,砖瓦之于房屋,如何将一个个简单的文字组成一篇优雅的诗词歌赋,如何将一块块寻常砖瓦建成一座座雕梁画栋?三k
五行相生相克,符文连续流畅,阵脚稳固合理,威力完美发挥.....诸多因素都需要考虑周全。
不但绘制的繁琐程度猛然提高了一个大台阶,其中蕴含的诸多阵法知识也要求精通。
而他以前对于阵法的了解仅限于所学的几种剑阵,也只是照葫芦画瓢略懂皮毛。
只见良辰犹如小儿学步,开始一点点的练习符文绘制之术,一丝丝参悟其中的阵法之秘符文之妙。
时光如梭,光阴似箭。
转眼又是半年过去了。
即便如他这般刻苦的修炼,中品灵宝依旧未能炼制成功,看来还是低估了匠师进阶的难度!
不过想来也在情理之中,这阵法一道本就玄奥难解,似良辰这般半路出家,没有基础的情况,自然需要大量时间才能掌握,所以这新月匠师进阶之道对良辰来说,比进阶匠师还要难上几分。
当然这匠师三阶,星辰、新月、赤日,每进一步都是难如登天,不然也不会每个门派都把匠师当做宝贝一般供奉。
眼见中品灵宝如此难成,他一番考虑,在参悟阵图之余再次开始炼制下品灵剑。
毕竟中品灵剑炼制成剑遥遥无期,总不能一直这样耗下去,不如先提升一下诛仙剑阵的威力,借此还可将炼器手法精益求精,为以后炼制中品灵剑打下基础。
如此白日参悟阵图,晚上炼制宝剑,又是一年光阴悄然逝去。
经过他的努力,诛仙剑阵威力再升一分,云山雾海中隐约可见一团斑驳光影将莲花五峰都笼罩其中。
虽然诛仙剑阵越往后提升越难,不过按照他这般疯狂炼制宝剑的速度,恐怕要不了十年就能恢复到战前水平。
千秋宗主曾经来过几趟,皆是喜笑颜开的离去,仿佛看到剑宗希望!
毕竟这在以前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与剑阵一起增长的还有良辰体内的剑意,此刻的他剑心通透神韵内敛,窟内万千剑意仿如与其融为一体,皆如臂使收放自如,再无先前万剑陡显时的生疏无策。
他的身体也在增强,体内杂质越来越少,虽然几乎微不可查,但是淬炼从未停止。
唯一让他有些遗憾的是,虽然已入元婴后期巅峰境,但他从未感应过一丝丝突破契机,估计这和他根基尚浅,或者造化未至有极大关系。
。
这日,良辰收起天机术,祭出火鼎正要炼制宝剑,突然腰间一亮!
一道金光弹射而出!
他脸色一变,单手一抓!
一支金灿灿如游龙般的细小令箭显在掌心。
那令箭上显出一行淡淡的小字,字虽不多,良辰却心脏猛然一缩!
“小子,速来雪山救我!”
金箭显字然后放出一阵金光,化成一只金翅小蛇在良辰手腕上一缠一绕,组成一个手环形状,蛇头高昂对着某个方向摇摆吐信,仿佛在指引着方向。
看着眼前一幕,良辰面色愈发难看。
此令乃是苦无涯临走相赠,此番发出求救警讯,自然是遭遇了不测。
但是无涯前辈已经是化神中期境,当之无愧的中州第一修士,这中州还有什么能伤到他?
他去雪山伏魔久久未归,难道那传闻的血魔竟然恐怖如此,连无涯前辈也不是它的对手?
即便血魔神通骇人,以其化神中期的境界,不可能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难道是遭遇了如先前沙漠遗留的上古仙阵那般等阶的禁制不成?
连无涯前辈都不是它的对手,自己这境界更是毫无胜算!
.....
良辰思来想去,一瞬间不知浮起多少个念头,思绪更加复杂,眼见手腕蛇环忽明忽暗似在催促,心中更显焦急。
将火鼎一收,然后拿出峰主令牌轻轻一点。
“千秋师兄,速来剑窟,有要事相商。”
不过一会功夫,洞口走来一个人影。
“师弟发生什么事情了!?”语气中带着一丝忐忑之意。
小师弟最近极少传讯,一般都是自己忍不住到剑窟查探炼剑的进度,此番说有要事商议,想必是出了什么变故。
“无涯前辈出事了!”良辰看着千秋师兄,开门见山的说道。
“啊!以他老人家的神通还能...难道那血魔竟然这么强大!?”千秋宗主闻声也是一惊,随后想到他的行踪,立刻猜测道。
“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是刚才收到无涯前辈传讯,要我去雪山救他。”良辰也摇了摇头,轻声回答。
“让你救他?”千秋宗主闻声立刻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说。
“恩。”良辰点了点头。
“前辈已是化神中期,若是连他都无法对付这血魔,这中州更是无人是其敌手。小师弟去的话,无疑是飞蛾扑火!”千秋宗主担忧的说道。
“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但是他既然向我求救,我又如何能视而不见。”良辰说着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握上的蛇环。
“剑宗如今不能没有小师弟,且不说这剑阵需要恢复,就是那个狂兽力王若再来寻仇,我控剑阵恐怕难以御敌。”千秋宗主知晓此事重大,心中难免不想小师弟涉险。
“师兄不用担心,那力王受伤而归,短时间不会再来闯山。诛仙剑阵如今之威已经足够护佑剑宗安全,即便化神修士前来闯山,若没有厉害的破阵法宝,想要闯入恐怕也要费些周折!
而且无涯前辈不论对我还是剑宗,都几次伸出援手,所以这雪山之行,我必须要走上一趟。”良辰思来想去,感觉这一趟不能不去。一来剑宗与清风宗结盟在先,二来无涯老祖对其照顾有加,若是视而不见,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师弟所言倒也在理,是我私心了!”千秋宗主闻声脸色一红有些惭愧,突然心中转念一想,“以无涯前辈的境界,还有什么能是他的对手?万一只是试探剑宗的心,那这一趟若是没去,岂非是惹了大祸!”
“或者小师弟没去,无涯前辈全身而退,事后恐怕也无法交代。”
思来想去,这一趟确实是无法推托,他面色一整,郑重的交代:
“小师弟若执意要去,一定要注意安全!事若可为,出手倒也无妨,若不可为,一定不要莽撞!”
“这个我明白。”良辰点头应道,然后接着道:
“此次雪山之行,你我二人知道即可,不可传扬出去。若是我久去未归,你就说我闭生死关冲击化神境。”
“小师弟这是什么话!此行定能安然归来!”
两人一番交流,一个时辰后良辰又去了一趟南峰。
就见天空白云悠然飘荡,其中一朵仿佛被风吹出了一道缝隙,不过须臾间又再次合在一起。
再看阵外,良辰已经化成一道清风,偷偷出了万仞山。
。
万里之外,一片荒漠之中。
一阵狂风吹过,卷起漫天黄沙,须臾便成一道旋风在天地间飞驰。
在那旋风中,一个黄袍人若隐若现,只见他头戴树藤冠,手腕上赫然也有一个金灿灿的蛇环。
“苦老头竟然失手了!真是稀奇!”
“难道那血魔还在苦老头之上?”
“不可能!定然是被陷阱困住了!”
“。。”
黄袍人边说边转,旋风速度又快几分,不过才几个呼吸,已经到了千丈之外,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
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大殿中,居中宝座上斜躺着一个紫冠赤袍的老者。
“雪山那边怎么样了?”老者开口问道。
“无涯老祖一去未回,不过我们的人却在雪山中发现了一具冰尸。”台下一个女子回答。
“冰尸!?”老者漫不经心的询问。
“是,这冰尸与寻常冻死雪山的冰尸根本不同,不但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而且好像还有一股令人害怕的气息。”女子继续回答。
“哦?可曾带回一具?”老者问。
“阁主请看。”女子说着拿出一个木盒,木盒渐渐变大,竟然大如棺材。只见那木棺盖上密密麻麻贴满了各式符箓,木盒中时不时的传来噼噼啪啪的撞击声,偶尔还夹杂着一阵似兽非兽的尖叫隐隐传来。
女子单手一挥,盒上封口自动打开,“嘭”的一声巨响,跳出一具浑身青白,密毛红眼的冰尸。
冰尸周声寒气如雾般散出三尺,令人不寒而栗!
“啊!”见到冰尸,老者腾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只见他脸色煞白,目露惊惧的大喊道:
“酆都鬼气!”
“什么!”
“酆都鬼气!”听到此言,一众女子同时一怔,一个个脸上皆是花容失色!
“阁主,难道这就是古今阁榜上天绝地灭两大任务之一!”为首女子惊讶的盯着那具还在嘶吼咆哮的冰尸,竟然以手掩口向后退了一步。
而余下众人闻声也皆是一凛,仿佛想起什么,然后齐齐一退。
“酆都小鬼,阴司冥界,天塌地陷,炼狱始显!”
紫冠老者轻声吟唱着,掏出一枚小巧细颈的枯色葫芦,面色郑重的对着冰尸一扬,一道细如发丝的黑雾从冰尸上慢慢飘扬而起。
那黑雾中显出点点黑沙,仿佛灰尘,又似焚纸后散落的灰烬,看似轻薄却令人心生忌惮。
约有一盏茶的功夫,那一缕极细的黑雾才完全飘进葫芦中。
随着黑雾被葫芦吸走,冰尸突然变得安静异常一动不动,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成一具冰雕。
再看老者手中的青玉葫芦,已经变成了紫彤彤的颜色,彷如正在燃烧一般。
一众女子看了看冰雕,再看了看那乌紫的葫芦,脸上更是多了几分骇然之意。
“你们身为十二掌册人,难道把这个任务都忘记了?”紫冠老者脸色阴晴不定,一扫众女模样,顿时冷哼一声。
“属下不敢!”众女齐声告罪,稍稍稳定心神,挪回了原来位置。
“还说不敢!给你们每人配的太乙葫芦,为何不随身佩戴?”紫冠老者呵斥道,脸色更加难看。
“属下知罪!”
一片告罪声中,众女皆是手忙脚乱的摸出一个与老者一般无二的葫芦。
古今阁名义上收集贩卖情报,其实却一直有两个最顶级的秘密任务。
一个代号天绝,一个代号地灭。
地灭就是寻找阴司界的入口,一旦发现线索立刻上报。
可这修真之人虽然嘴上常说“上有仙境,下有阴司。”但是仙人不常有,这阴司界更是从未有人亲见。
所以这些年人们早已忘了这两个任务,而这枚早年被封掌册人时赐予的枯黄葫芦,因为太过难看,这些女子皆嫌弃与身份不搭,戴了一段时间就扔在了储物袋的角落里,遗忘的干干净净。
此番陡然见到传说中的酆都鬼气,加上这阴司界号称轮回之所,更是听闻可以直通冥界炼狱,传言诡异程度令人难以想象,自然惊得十二名册掌册人同时花容失色!
“阁主,可确定就是此物?”首册女子平息内心惊慌,开口问道。
“这太乙葫芦就是专为此物炼制,而且这酆都鬼气数百年前老夫接任阁主时曾经见过一次。”古今阁主眼神迷离仿佛想起极遥远的过去。
“那....岂非只要找到这酆都鬼气的出现地方,就找到了阴司界的入口?!”首册掌册人脸上惊喜交加的开口道。
“速速将冰尸发现的地方绘制一份地图给我,另外立刻派人前去搜索其它线索。”
“再派些人手,先将那片区域封锁!”
“此事极为重要,切记不可引人注意!”
古今阁主连声吩咐,待众女叽叽喳喳的离去之后,这才起身离开大殿。
经过一条长廊,来到一栋巨大的金板为门的建筑前,他推门而入,却见近十丈高的空间里放了几十个高接房顶的书架,架上放满大大小小的卷轴、厚薄不一书本和色彩斑斓的画册,他连看也不看一眼就径直前行,一直到最后一个书架,眼见再无他路,他抬手抽出一本蓝书,然后腾空而起将这本厚厚古书放在顶层书架的一个空挡里。
“咯吱!”一阵机关响动,书架后原本如金砖般严丝合缝的墙壁,竟然显出一个一人大小的洞。
他低头跨步,一过小门,豁然开朗!
又是一个十丈高的大殿!
殿中琳琅满目,堆满各式法宝兵器,刀枪棍棒应有尽有,金银珠宝堆积如山,其间不乏珍品奇宝!
古今阁主依旧视若不见,直接朝最里面走去,经过半路,他随手摸了一把青碧如水的长剑拎在手中,一直走到后墙拐角处,对着地上一尊张着大嘴的银色蟾蜍一插!
“噗——!”三尺宝剑插入一尺高的银蟾口中,却仅剩剑柄露在外面。
“咔!”一声轻响,面前墙壁再次显出一个小门。
跨过小门,入目一处略小空间,房间只有四丈高,墙壁上浮雕了十几个长相奇怪的巨人匍匐在一道光柱周围,房间里一个长桌上摆放着几把灵光流转的兵器,其中还有几个大小不一的箱子堆放在房间,角落一尊残缺雕像只剩上半身。
古今阁主四下一扫,走到一个长案前,将长案一推,然后掏出一把匕首在手掌一划,鲜血顿时涌出,如细线滴落在地面,古今阁主握掌轻轻转动,鲜血立刻画成一个圆圈。
“嗡嗡...”一阵低沉的闷响,老者脚下上显出一个玲珑阵法,一道道光柱此起彼伏,光华直刺屋顶,瞬间连成一个圆环将其团团围住!
“啵”一声轻响,仿佛一个气泡被捅破,古今阁主的身体一阵模糊,不见了踪迹。
经过几层的禁制,一处密室中显出一个古今阁主的身影。
密室中空空荡荡,两丈见方,一个供案,案上只有一面巨大的镜子。
古今阁主焚香吟唱,幽香袅袅升起,撞在屋顶四散开来,不过片刻功夫,整个房间就变得烟雾缭绕氤氲难辨,连老者身影都有些看不真切。
随着烟雾越来越浓,竟有许多烟雾流淌进那面镜子里。
镜子里也变得雾气腾腾,朦胧之间镜中突然传来一个低沉而又浑厚的声音:
“孩子,你有何事?”
古今阁主闻声神情更显肃穆,他低头躬身,语气中带一丝微微的激动:
“启禀神皇,属下发现了阴司界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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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确定?”镜子里的声音陡然提高几分,语气庄严肃穆令人闻之心生安静,但此刻却明显也有一丝微弱的波动。
“禀神皇,属下在一具冰尸中发现了一缕酆都鬼气。”言罢,古今阁主小心翼翼的拿出那个紫彤彤的葫芦对着镜子高高举起。
镜子中雾气缭绕,如烧开水的大锅飞速涌出许多蒸汽,一丝一缕最后凝成一只乳白色的大手,那只手轻轻的握住葫芦,用力一握!
乳白大手瞬间散开,化成一缕缕白雾从葫芦口钻进其中。
“哈哈!”片刻之后,一阵笑声从镜子中传来。
“果然是酆都鬼气!已经近千年未见!”
“用最快的时间查出阴司界入口,另外本皇会派圣魔军前往中州,助你一臂之力。”
“属下遵命!”古今阁主闻声心中一惊!
圣魔军,神皇麾下最强的战力,一直由黑暗右手带领。
此番竟然才发现一缕鬼气就直接将其派来,看来此事意义非常重大!
“圣魔军太远,要不要先用升仙令?”古今阁主试探着说。
“暂时不用,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先找出位置,最后再考虑要不要他们出手。”镜子的里的声音斩钉截铁的说道。
“是。”古今阁主点了点头。
空气中烟雾渐渐消失,古今阁主的身影再次变得清晰,镜子也慢慢恢复原状。
。
两个月后。
一片雪山之中。
狂风怒吼着卷起漫天鹅毛大雪在天地间肆意横飞。
一团雪花时而逆风高扬,时而随风落下,片刻间已经飞过了万重高山。
眼见天色渐渐暗,狂风终于稍稍停歇,雪花也变得温柔许多,仿佛片片落叶,洋洋洒洒从九霄悠然落下。
一片白茫茫中,显出一个模糊人影。
正是从万仞山日夜兼程赶来的良辰。
根据蛇环指引,他一路入了大雪山,但是才入雪山,手上蛇环就再也没了动静。不知是无涯老祖那边出了状况,还是这蛇环所含灵力已经用光。
这可害苦了良辰,他如没头脑的苍蝇一般,在最后指引的区域不停搜索,到现在已经有十几天的时间。
可这大雪山一脉本就极广,如苍龙盘卧,不知几百万里,想找一个人不亚于大海捞针。
只见一座座雪山绵延不绝高耸入云,接天连地不见尽头。入目皆是雪白,仿佛一块巨大的雪白地毯铺向远方,偶有暴雪更是天地同白,乾坤一色。
此地已经是雪山深处,寒风刺骨哈气成冰,好在良辰已经不是几十年前才入筑基的小小修士,也不是元婴被困从巫疆逃回的狼狈之姿,可即便如此,他也要经常休息才能保证最佳的状态。
寻了一处背风之地,良辰单手一挥,雪地上显出几只雪白小狼,小狼四散开来朝四周奔跑而去,留在原地的两只则用双爪对着一处冰壁连番刨带扒。
只见冰屑四溅,青石翻飞,不过片刻功夫,一个可容两三人的洞府就已经成型。又等了片刻,待洞府再大了几分,良辰这才迈步而入,拿出一颗火珠放置于墙壁之上,然后单手一指,几杆阵旗就钉在洞口四周。
随着阵旗布下,天空雪花仿佛得了指引一般,皆朝这洞府方向飞来。
如此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将洞府覆盖的严严实实。
两只雪狼也被几尺厚的大雪盖的只剩两只眼睛在骨碌碌的四下张望。
这雪狼正是良辰炼制的几种低阶傀儡,虽然只有筑基期的威力,但是胜在不知疼痛日夜不歇,而且这些傀儡兽一旦隐蔽起来,几乎等同于死物,寻常妖兽极难发现,所以用来做些警戒搜寻之事倒也称手。
入洞中,良辰一点灵兽袋,一团乌光伴着一道彩虹显在场上。
本来宽敞的洞府因为两兽的出现,顿时变得有些拥挤。
此次雪山之行,他当然明白其中危险,亲自到南峰与黑夜一番交流,这才说动黑夜与其一同出山,并且同意临时屈尊灵兽袋中。
这让良辰很是无奈,毕竟如此窝囊的主人想必这世间少有,怎奈有言在先,又有求于人。
两兽一出,彩虹顿时如往常般时而飞在良辰肩膀,时而跳到黑夜头顶。
黑夜一脸冷峻桀骜的表情,时而摆手驱赶黑夜,时而怒吼两声表示不满。
但是彩虹并不管它情不情愿,摆手即飞,停手即落,直到最后黑夜也懒得再理会,任由它在头顶盘出一个鸟窝蹲着,用鸟喙不停的在黑夜变长的金角上摩挲着。
良辰看着两兽打闹,脸色却丝毫不见喜悦,毕竟无涯老祖生死不知,此番又完全断了联系,根本不知道到哪里寻他,这更令他有些焦急。
一路行来,雪山之中没有遇到一个人族修士,想必都听闻血魔肆虐,早已逃离了此地。
“无涯前辈,你究竟在哪里?为何突然没了动静!”良辰心中思量着,将法力注入蛇环之中,想要将其激活,但是依旧毫无动静。
眼见如此,他只得盘腿坐下,焚香点灯,拿出一本古卷,开始了日常修炼。
就在他修炼之时,在百里之外的一处峡谷中,却有一队身穿白袍的人影正在风雪中慢慢前行。
这群人皆是棉帽盖头,雪巾裹脸,一声白袍,几乎与雪地同色。
“启禀大人,上次那个冰尸就是从前面那片地方抓到的。”其中一个人影指着前方不远处峡谷开口说道。
众人伴着他的手指方向,却只见一块块如人高的山石覆满白雪,神念扫去并无任何异状。
“仔细搜!”领头的人单手一挥,众人立刻四散开来,朝那片区域飞奔而去。
领头人手中却拿出了一个小葫芦,摩挲着不停的四下张望。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一无所获。
“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再找!”领头人想起上面的交代,顿时心中一凉,轻声低吼。
众人再次做鸟兽散去,一点一点的在峡谷中搜索起来。
雪落无声,安静异常,只有若有若无的踩雪声,就在此时,空旷的峡谷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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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惨叫,雪地上突然亮起一道道血红色的光芒!
光芒如水桶粗细,在那些零星散落的巨石间弹跳,须臾之间,一个巨型血色阵法就显在众人脚下!
这阵法连绵数十里,几乎将大半峡谷都笼罩其中。
“不好!有陷阱!”领头人脸色腾然一变,只觉手中葫芦也在刹那间变得滚烫难握。
而下一刻,整片峡谷也已在血阵的映照下变的猩红一片,仿佛岩浆般明亮刺目。
在那阵法中心,一个白袍人一动不动仿佛被钉在原地,浑身红光闪烁,身体也在血光中快速干瘪下去,惨叫正是从此人口中传来。
“逃!”领头人感应着眼前血阵的威力,一声惊叫,整个人就化成一团白光射向远处。
半空中,他单手一挥,一颗朱砂色宝珠脱手而出,瞬间撞在那猩红血幕之上。
火光四溅中显出一只七八丈高的独角狮兽,对着血幕迎头撞去!
“哐!”一声震天巨响,独角刺在血幕上,那血幕竟然只是轻轻颤动就恢复如初,但那独角狮兽却在撞击中轰然坍塌散去。
领头人脸色再变!
这狮心珠乃是用一只七阶猛兽的精魂炼制,全力一击竟然寸功未建,看来今日凶多吉少!
几乎同时耳边惨叫再次传来,又有一名同伴被红光穿透定在场上。
领头人再不迟疑,浑身光芒陡然绽放,一道强大的气息瞬间喷薄而出,手中也多了一把乱兽鎏金锤,他将鎏金锤高高举起,周身光芒如江河入海疯狂涌入锤中。
不过片刻之间,鎏金锤上传来一阵虎啸龙吟,锤头四面突然显出四只妖兽虚影,虚影才出尚未看清就猛然没入锤中。
鎏金锤腾空而起,化成一杆十几丈高的巨锤,对着血幕轰然砸去!
“砰!”一阵巨响!
血幕上光芒一暗,竟然在这一击之下,显出一道裂纹!
领头人面色一喜,单手再一指,鎏金锤再次落下!
“砰!”又一声震天响动,那裂纹再长几尺,竟然露出一丝缝隙!
领头人见状浑身光芒一敛,化成一道细芒朝那缝隙钻去。
十几丈之距,眼见就到跟前,突然一道血光从地底冲出,速度竟然比他的遁速还要快上倍许!
一下打在他的护体盾光之上,那盾光仿佛白纸遇火,瞬间就被红光穿透!
“不好!”领头人只觉胸口一凉,不待细想,就从头顶钻出一个小巧金色元婴,元婴面带惊恐,才离体就单手一招将那葫芦抱在怀里,脚踏一艘带翅灵舟继续朝那裂缝钻去。
可下一刻,又一道血光仿佛早已等待多时,从光幕前射出!
“我命休矣!”元婴脸色煞白,手脚冰凉,双眼一闭几欲等死。
就在此时,手中葫芦突然猛然一亮,竟然绽放出一团乳白光晕,光晕一出就化成一个光罩迎上那道血光!
“啵”一声闷响!
元婴久等却未感到疼痛,迷茫睁开双眼,却见手中葫芦放出的乳白光晕仿佛一盏油灯,将其护在中央。
那血光虽盛,却始终破不开这一团光晕。
得此机会,元婴脚下灵舟双翅一扇,如一道离弦之箭“嗖”的一声穿过了裂缝!
逃出血阵,元婴惊魂未定,丝毫不敢停留,脚下灵舟疯狂扇动,只见一道细细光丝带着一点乳白光晕,仿佛一只萤火虫般,在雪山的夜色中连番闪烁,片刻就已经在另一座山巅。
那阵法上血光流转裂缝再次合拢,就见里面红光闪烁惨叫连连,不过几个呼吸,就再次变得寂静无声!
只见一道道血光如光柱笼罩在那些尸体之上,如此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地上光芒渐渐隐去,场中多了十几具动作僵硬的冰尸,一步步的朝血阵中心处围去。
待到中心处,地面一块巨石微微一动,然后慢慢朝地底沉陷,场上顿时多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
领头冰尸纵身一跃,消失不见。
如此十几具冰尸皆是如此鱼贯而入,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峡谷再次变得空空荡荡安安静静。
那块巨石再次慢慢升起,阵阵风雪落下,巨石上被覆盖上一层薄雪,仿佛一只食人妖魔盯着整片峡谷。
良久之后,在峡谷边缘一处绝壁上,一个雪团微微动了一下,然后慢慢滚动起来,不过才滚几丈就跌进深深的积雪之中,再也没有了动静。
而在百里之外的良辰,却腾然睁开了双眼。
放出去的傀儡狼身上都被良辰附了一缕神念,峡谷中的巨大动静,自然是被其中一只最近的傀儡狼感应到。
他催动傀儡狼躲在峡谷对面的崖壁,看到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那个最后逃走的人境界不低,至少也是元婴中期,甚至有可能是元婴后期,结果还是在几个呼吸的时间里落得仅剩元婴逃脱升天,这让他心生忌惮。
还有这个突然出现的血阵,虽然恐怖骇人,不知为何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让他的一时间有些想不通。
虽然未曾见到血魔现身,但那些人变成的冰尸,倒是雪山血魔的手段。
可即便这阵法诡异,以无涯前辈的手段也不至于如此简单就被困住,毕竟那个元婴修士都能逃走。
良辰思量许久,依旧没有头绪。
但是可以确定无涯前辈的失踪定然和这血魔血阵脱不了干系,而自己侥幸发现阵法和洞口,至少也算有了一些线索,总不至于再像以前那般没头没脑的乱找。
但是他却依旧不敢轻易涉险,除非有把握破了那个血阵。
他心中想着破阵之策,却不知在距离此地十几座雪山之外的另一处峡谷中,竟然也显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巨大血幕!
血幕中一团飓风打着旋儿左突右进,却始终破了这个血幕!
“他妈的,这是什么鬼东西!竟然如此难缠!”狂风中一个沙哑的声音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