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非是一家餐厅。
据说是全锦官最贵的益菜馆子，但其实也没有很多人想的那样贵得离谱，人均消费大概一千块钱左右。
锦官比它消费更高的用餐场所不少，尤其是那些只对‘会员’开放的地方，不过这些地方卖的大多不是菜品了。要单说吃，子非的确是锦官吃益菜最好的场所之一了。
对于经济条件较普通的人来说这个价的确很贵，但对于林元武来说，他是这里的常客。
比起那些主要花钱买‘服务’、‘排面’的酒店，林元武更喜欢花钱买‘食材’、‘口味’的子非，而且这个地方的消费观念实在很合他的口味。
到餐厅的时候已经挺晚了，他选了最高档次的菜肴，然后便坐在木椅上等着。
在这个过程中，他却越等越心烦。
明明才一会儿，他却有种菜久久没上来的感觉。
焦急，烦躁。
好不容易，菜品端上来了。
那些珍贵鲜美的食材被手艺精湛的大厨精心处理过，鲜香浓郁，摆盘也是极好的，精致的小水车、木质帆船，还有如溪水一般铲铲流下的白烟……
林元武本以为菜上来了他就可以安心用餐了，但他错了。
他依旧急躁。
拿起筷子伸出去，又收回来，放下。
最终他只是提起壶子倒了杯鲍鱼汤放在嘴边慢慢喝着，像是品茶一般，但其实汤汁到他嘴里是无味的。
片刻后，林元武终于忍不住了，拿起手机给程秋雅打了个电话。
“喂，秋雅姐。”
“嗯？情况怎么样了？”程秋雅有点急。
“我刚刚打电话问了一下他那边的情况。”林元武说着，不禁沉默了下。
“他怎么说？”
“他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
“是啊，他什么都没告诉我。”林元武语气有点怪，“他说他们不需要我帮忙，他说他们自己有办法解决。你确定他们打架打得挺严重的吗？”
“采老师是这么给我说的……等等你是给程云打的电话吗？”
“我给采知非打的……”
“唔！你为什么不给程云打，他们明显都听程云的啊！采老师……采老师的性格挺怪的。“
“……”
“……那这样的话，几天是我麻烦你了，我会记住的。”
“这是小事，没关系的。”林元武隔着电话也摆了摆手，语气很温和，旁边有不少年轻貌美还穿着古代素装的女子都在偷偷的打量他，看他这样子，分明就是个又年轻多金，又高大帅气的大暖男。
“对了，你知道他们的情况吗？”林元武又问，“他们能解决吗？是有关系还是说……已经调解了？”
“我……我还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关系。”二堂姐声音中透着点担心，她知道程云以前的性子也是很浑的，程烟她不太了解，只觉得有时候性子沉稳有时候又脾气暴躁，她是真的担心这两个堂弟堂妹年轻气盛不懂认怂把事情闹大。
“你再问问吧，我也再问问冯哥。”
“好，麻烦你了，很感谢。”二堂姐很真诚的道谢。
她最开始当然找的是和自己关系极好的冯涵，只是冯涵现在人不在锦官，所以才帮忙连线的林元武。二人都表现得很热情。
挂了电话，林元武立马又拨通了冯涵的手机。
“喂？”
“冯哥，刚才我联系他们，他们好像……好像有点不太好意思让我们帮忙，没把事情给我说。”
“嗯？”
“我怕他们囿于面子，到时候吃亏。所以你能不能打个电话给那个姓陈的老哥，让他帮忙查一下今天的记录。”
林元武说完，顿了顿，他又补充了句：“那个，我主要是想着他们毕竟救了我们的命，这个恩情是极大的，虽然我们提了礼去道谢，但那点礼毕竟是不够的，所以才……”
“嗯，嗯，我知道啊，这很正常啊，我也没问你啊，干嘛一个人解释这么多？难道……”
“冯哥你别乱想啊！”
“可不就得乱想吗？看你这慌乱的样子，难道你真以为我是那种知恩不图报的人？这我可就有点生气了啊！”
“啊……呵呵。”
“算了不逗你了。这个忙我们肯定得帮。他们有麻烦我们肯定不能坐视不理，不然我这念头会不通达的。不过过年这段时间上面查得很严啊，我这边也很难耍什么手段，你也知道现在这个社会、这个政治机制已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我也只能悄悄使点力，不知道够不够，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嗯嗯。”
挂了电话，林元武这才夹了两口菜吃。
服务员们在这个时间段很闲，都悄悄聚在一起，讨论着林元武这个温柔多金的大帅哥是不是生意上遇上麻烦了。
据说一个男人事业低沉的时期，是一个女生插空上位的最佳时机呢！
没多久，冯涵电话又打了回来。
林元武连忙接通。
“喂？”
“喂，元武。”冯涵的声音有点奇怪，“没查到他们的记录啊，采知非、程云的名字我都托人查过了，没有任何记录！”
“是不是被撤销了？”
“撤销了也会有记录的。”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秋雅姐说他们去派出所了的，怎么会……”
“我倒是查到有建设路那家火锅店的报警记录，但是没有查到后续。你知道现在公安系统是有出警反馈的，报警的人倒是都填了出警反馈，还打了满意，这说明公安系统的人是到了现场并做了处理的。”
“会不会是警察到现场后进行了调解？然后调解完毕了呢？”
“这样的话也会有后续的。现在讲究个程序完善，警察执法呢讲究个程序正义，处理任何事情都是有一整套完善程序的，警察必须按照程序的步骤来走。”
“但是没有结果？”
“嗯。”
“是有人做了动作？”
“要么就是那边出了错。我倒是宁愿相信是那边的警察出了错。”冯涵说道，“现在这个时代了，哪还有人敢弄出这样一个在记录里明眼人一看就是一个破洞的事情来啊，系统都是写死了的。就算公安系统的实权者要插手一个案子也不会放这么个破洞在这啊，这个方法太傻了。”
“兴许吧。”林元武叹了口气。
“没关系，我们尽了心就是了。就像我刚才所说，在过年这当头，也不好使力。”
“好吧。”林元武说。
“元武。”
“怎么？”
“你有点不对啊。”
“怎么不对了？”
“不知道，没当着面看不出来，但我们相熟这么几年了，我还是察觉得出你的不对劲的。”冯涵说的话令林元武很心虚。
“你可别乱想啊，我吃饭了。”
“心虚了……”
“挂了，再见。”
“嗯。”
“呼……”林元武长呼了一口气，却拄着下巴皱着眉开始思索起来。
他觉得他估计是入魔了。
入了‘魔道’了。
仔细想来，他对那群人一点也不了解，只知道是秋雅姐的弟弟妹妹和他们的朋友。
至于那个人……
他更是不了解。
只知道名字、性别。
后者还是如此令他心乱绝望。
他不知道他家住何方、家境如何，不知道他在哪上过学、学什么的，不知道他的喜好，乃至年龄，几乎是对他一无所知。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他们中有人找了关系，那么那个人恐怕远没他和冯涵想的那么简单。
大过年的，能让人干出这事来……
可不仅仅是‘和某某某有关系’、“和某某某关系很好”能做到的。让人做出这种事，可是有可能毁了人的前程的啊！
林元武不断脑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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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馆。
小法师和程秋雅打着电话，告诉她自己等人已经安全到家了，叫她来接自己，今下午的工作不能停。
唐清影也在好奇程云从哪找的关系，她本来都做好被拘留的准备了的，可那警察的行事风格却一点也不按规章制度来。
但程云没有理她，径直背着小萝莉上了楼。
回房，把门一关，外面的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有微风吹得窗帘招摆不停。
程云把小萝莉放出来，将猫包放回角落，小萝莉则自觉地跳上了茶几，规规矩矩的蹲坐下来，小脑袋随着他的身影移动而微微晃动，目光追随着他。
片刻后，程云回到沙发前坐下。
他给自己倒了杯牛奶，喝了一大口，宾馆法阵不好的一点开始体现出来——他本身心情是很不好的，他是真的生气了。但走进宾馆之后，法阵的作用硬生生令他心情平静了下来。那些不好的负面情绪也随之被压制了下来，他开始冷静，理智占据上风。
他没那么生气了。
但这样也好，这不代表他就放过那几个人了——那岂不是食言了？只是不论处理任何事情，冷静点总是更好的。
喝了半杯牛奶，他又给小萝莉倒了点，然后看着低头舔牛奶的它，问道：“你之前在火锅店的时候，做了什么？”
小萝莉一愣，抬起头来。
它嘴巴上还沾着点白白的牛奶，嘴巴周围的毛也有点被打湿了，于是它伸出粉嫩嫩的小舌头，将之迅速舔干净。在这个过程中它依旧愣愣的盯着程云。
“呀嗬，还不承认！”
“我都感觉到能量波动了！”
“我可是大王，你瞒不过我的！”程云俯下身子盯着这小东西。
迎着他的目光，小萝莉缩了缩脑袋，有些心虚——它仔细一想，这只人类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本王还小……应当是瞒不过他的。
于是它又抬起头，心虚的盯着程云。
“承认了吧！”程云有点小得意，“我又不怪你，有什么好否认的。”
“呜？”小萝莉惊讶的偏过了脑袋。
“我主要是怕你闹出人命来了。这个事情还远远没到要人命的地步。最起码人命没有那么不值钱。”程云说道，毕竟在他心里他和凡人也没多大区别——修行这么久了，殷女侠都成实打实的金刚狼了，他也没修出个什么名堂来；听说他寿命超长的，但现在也只活了二十多年而已。
小萝莉的表情又变得呆愣起来，呆呆的盯着他看，随即又低下脑袋，小脸上又是犹豫又是纠结——
不能闹出人命吗？
可是本王已经宣判了那几只凡人的死刑了啊！他们等一会儿就要死了呀！
这可怎么办呢？
程云见它的表情，忽然一愣，连忙道：“你用了某种能取他们性命的手段？”
小萝莉抬起头依旧呆呆的盯着他。
两秒后，它又低下脑袋独自思索起来，小脸上有些纠结，不时还抬起眼睑悄摸摸的瞄程云一眼。
这只人类想干嘛？
想让本王收回成命？
这可怎么能行！
本王乃堂堂雪地之王，万物至尊，天下最高贵美丽的种族，任何一个决定或者承诺都是无比珍贵的，怎么能轻易收回呢！
纠结……
这时程云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这小东西也不会说话……那就还是老规矩吧，我问你答。是就点头，不是就摇耳朵。”
小萝莉闻言，顿时便有点不满了！
本王怎么就不会说话啦？本王说的是雪地之王……之小萝莉语！
你们听不懂而已！
还怪本王呢！这么简单的小萝莉语都听不懂，真是愚蠢的人类啊！
约莫十分钟后，程云确定了，那几个人很快就会死了。并且小萝莉还很机智的没有当场将他们杀死，而是给他们设了个表，到时间后他们的生命才会开始慢慢凋零。
最终他们将在两天内死去。
这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呢？
在雪地之王这种力量极大又寿命悠长的生物眼中，凡人的性命真真是不值钱的。它们也从来不会将凡人当成和自己同一等级的生物，而只是一个弱小又命短的物种。
它们甚至不会在意凡人的感受！
小萝莉邪恶吗？
一点也不。
人类的小孩子也会凭着本能揉捏小猫小狗而不会管他们感受，也会将小昆虫小蚂蚁装在瓶子里直到它死去，一个善良温和的人也会吃鸡鸭杀牛羊。兴许在盘玉世界，在雪地之王这种冷酷的生物眼中，凡人的地位还达不到鸡鸭牛羊的水平——毕竟雪地之王是不屑于吃凡人的。
它们是一个如此高傲又无情的物种。
小萝莉已经做得很好了。
它体内只有一半左右的雪地之王血脉，剩下的属于温和的云谷之王。
它也打从心底里没将普通凡人当成是和自己平等的一个种族。哪怕凡人也有自己完善的思想，也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雪地之王不会管这些。但小萝莉做得却要比雪地之王好很多，比如它已经将宾馆内的凡人们当成了和自己平等生活的生物。它鄙视他们的弱小，但也觉得它和他们是平等的。
就像它有时候被那只叫唐夭夭的凡人气得不轻，但也拿她没办法……
还有很多很多方面，它都做得很好。
但它终究不是人，更不是凡人。
就像程云会觉得纵使那几个人冒犯了自己、侮辱了自己，但自己依然不能因此宣判他们的死刑。而小萝莉就会觉得，几只凡人而已，竟敢对本王、大王和本王罩着的臣民们如此无礼，这就是死罪。
程云还会顾忌’那些人‘的想法，会给他们一点面子。
倒不是因为他们的身份、职位而给他们面子，而是因为其他的一些东西。
例如双方一直默契的各做各的，虽然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却不互相打扰也不互相冒犯。
再例如程云在警车上给他们发了条短信，他们很快就会意了，然后也很给程云面子——给了程云特权，并且做得很隐晦。
无论默契、尊重也好，面子也好，或者什么其他东西也罢，都是相互的。
没有谁是谁的奴仆，也没有谁可以随意的指使别人做什么事而别人必须照做。
他们很照顾程云的想法，如果程云随意的取人性命，让他们难做，那就太中二，太以自我为中心、太不懂事了！
于是程云揉捏着小萝莉软软的小耳朵，它耳朵的颜色和身上不一样，同时轻声说：“那现在我们要去找到那些人，然后重新教他们做人，好不好？”
小萝莉竭力的往旁边偏着头，想躲过程云的魔爪，以至于它整个身子都往边上偏得很厉害，像是马上要摔倒在桌面上似的。但程云的手却一直跟着它偏头的动作走，始终揉着它的小耳朵。
你别说，还蛮舒服的。
最终它无力的放弃了反抗，抬头盯着程云，表情还是很疑惑——
为什么要重新教他们做人？
多麻烦啊！
本王可以直接要他们重新做人！
程云无奈，说道：“我们这个社会有我们这个社会的规则的。”
小萝莉一偏头：“呜？”
程云向它解释道：“规则就是……哎呀总归是不能吃的。你不讲规则也不能太过分，否则警察会来抓你的。”
小萝莉若有所思。
警察……就是那群凡人吧。
“呜！”
小萝莉双眼亮晶晶的看向程云——本王把他们全部咬死总行了吧！？
“……”程云很头疼，只得说，“总之这是本王的决定，听话，晚上就给你买牛肉干吃！”
“呜！”
正在这时，房间门被敲响了。
小萝莉呆呆的看向程云，然后迈着优雅步伐走到茶几边边上站着，努力的偏过头看向门口。
咔的一声！
门开了。
殷女侠走了进来，一脸懵逼：“谁给我开的门？”
小萝莉微微仰起头：“呜！”
殷女侠瞥了眼小萝莉，然后无视了这骄傲的小东西，走到程云边上说：“站长，咱们怎么办啊，要不我今晚趁夜去把那些人做了！”
程云翻了个白眼。
小萝莉也鄙视的看向殷女侠，然后摆出了说教的姿态：“呜呜、呜……”
殷女侠愣愣的看着它：“它在干嘛？这只猫是不是疯了……”
小萝莉顿时一愣，怒道：“呜！！”
本王在同你讲规则！！
殷女侠一脸莫名奇妙的表情，然后她又看向程云，一脸电视剧里的小喽啰向反派头领献计的表情，贼兮兮道：“站长你放心，我现在神功已然小成，这事儿啊……保管给你做得滴水不漏！谁都查不出来！”
程云：“……”
小萝莉则不屑的看着她。
殷女侠还眼巴巴的问：“怎么样？”
见程云没说话，她又急急忙忙的道：“给我一把筷子，我能在百米之外取人性命，保管那个什么拍照的脑袋都拍不到！”
程云：“……”
片刻后，他头疼的摆手：“去去去，去打你的游戏去！”
殷女侠则傲然道：“我上王者了！”
“啊？”
“我刚刚打上王者了，就刚刚那把。”殷女侠高兴的看向程云，还举起手大喊道，“我可以开直播挣大钱啦！”
“你什么时候开直播？”
“嗯……嗯……”殷女侠犹豫了下，“要挑个好日子才行。而且夭夭老师说直播要一套好机器，还要买摄像头和什么麦子之类的东西，估计得要点时间才能置办下来。”
“你钱够吗？”
“够……吧。”殷女侠眨巴着眼睛，她每个月加上买新衣服，开销也就几百块，这大半年来着实攒了不少钱。
“不够就给我说。”站长大人底气十足。
“好嘞！谢谢站长！”殷女侠大喜。
“你去玩吧。”
“那个……我刚刚给你说的事……”
“你不要操心。”
“唔……”殷女侠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去去去，去玩你的去，赶快多打几把巩固积分，不然新来的大师把你给拉下来了。”程云摆着手道。
“喔……”
殷女侠有些失落的走了出去。
临走前她还不甘的看了眼小萝莉——明明我才是站长大人的头号打手的！
下午时分。
六男两女聚集在一间病房内，三个人躺在病床上，还有两人也包着绷带。只有刚从派出所回来的三人没受什么伤。
“伤残鉴定结果出来没？”
“出来了，周哥的是Ⅶ级伤残，颌骨受损，重度张口障碍，现在只能吃流食……妈的一定要让那个贱人坐牢！在牢里像她长这么漂亮的人，有的是人整她！”这人口中的’周哥‘就是最初录视频的那个人，被小法师打了一耳光后又一拳闷倒在地。
话音刚落，从派出所回来的三人表情都有点怪。
“那个是个男的。”一人说道。
“什么？”
“那个长得漂亮的女的，是个男的。”
“我日！死人妖！男的更好，在监狱里有的是人肛他，肛死他，妈的！”
“他们好像……很有势力。”
“有势力又怎么样？他爸是李刚？把人打成这样了，那么多眼睛看着呢，谁的儿子都跑不了！你们等下去要火锅店的监控，要是他们不想坐牢，没个几百万，老子和他们死磕到底！”
“老王呢，老王没事？”
“他可能轻度脑震荡，不构成伤残级别，只是赔钱肯定是跑不了！”
“……”
“嘶！”
“嘶啊……”
“我好像突然觉得有点冷，你们呢？”
“我也是，好冷啊！嘶！！”
“撞鬼了，这怎么回事？”
“大白天忽然这么冷，结冰了似的！难道遇上鬼了？卧槽难道谁开了空调冷风？”
“没有啊，就是好冷！”
***********************
“嘭！”
“啊对不起，我有点急，没看路……啊猫最好不要带进病房。”慌慌张张的小护士看了眼面前这个被她撞到的帅哥，她看见这帅哥怀里还抱着一只极漂亮的猫，而那只猫正对着她发怒的哈气。
“没关系的。”程云温和道。
“谢谢理解。”小护士连忙跑了，要是寻常，她一定会多看几眼程云和小萝莉，但她现在很忙，忙着去报告护士长和医生——
这间病房出了大事了！
病房内的八个人在没有任何症状征兆的情况下不约而同的开始急速失温，严格说来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环境温度极地而人又缺乏保暖措施的时候，比如登雪山迷路时。但这是在锦官的病房内，现在外面即使下着雨温度也有九度左右，而这八个人还裹了被子开着空调，但这都无法阻止失温。
现在他们马上就要失去意识了。
小护士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某种新型病毒、某种她不知道的毒素，或者其他什么的。她现在十分焦急，必须尽快汇报。
那几个人已经被吓得屎尿都出来了！再这样下去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程云看了看小护士的背影，抱着小萝莉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只是皱了皱眉，看向房内的一群人。
瞬间，那几人仿佛被某种力量拉扯着转过身体、睁开眼皮，强迫他们看向门口的程云。
他们同时睁大了眼睛，十分惊恐！
程云则淡淡的道：“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我不是来给你们道歉的，也不是来向你们求饶的，更不是来给你们送钱的。我只是来看看你们死了没有。我怕你们死了。”
有人身体开始抖动起来，他们张嘴想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屋内的屎尿味道更浓了，让程云直皱眉。
顿了顿，他又一点头，说：“嗯，我主要是怕你们死得太快，毕竟你们死了之后就不能去给我的父母道歉了。”
“对了，我顺便来告知你们一句。”
“我这两天可能有事要外出，就不能来探望你们了。如果你们想通了，忏悔了，就按我说的那样去给我父母道歉，莲华山。多的就不说了，祝你们好……”
“你是谁啊？让开！”一个医生焦急的挤开程云，往房内跑去！
后面还有几个人紧随其后。
小萝莉又对着他们怒目而视，程云连忙安抚着它，同时转身离开医院：“等下给你买牛肉干，你想吃麻辣的还是五香的？”
“呜！”
“哦，麻辣的啊！就知道你爱吃这个口味。”
“呜呜！！呜呜呜！”
“好好好，明白明白！”
“采老师，这遍怎么样？”程秋雅取下耳麦，征询的看向小法师。
“这遍比刚才好多了，比起今早上，已经算是有了一个很大的变化了。”小法师看见了程秋雅眼中藏着的那一点点期待，于是也随着她的愿夸了一句。只是他觉得程秋雅的嗓子条件还是有点不足，毕竟她并不是那种老天爷赏饭吃的人，后天练习得也不多。
小法师思考了下，又说：“不过你也知道光是今天这样是还不够的，唱功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但’感情‘却是可以琢磨出来的，在这方面你还要多费点心。”
“好的好的。”
程秋雅答应得爽快，但她却很头疼。
练唱功虽然辛苦，也很慢，但总归是看得到’规程‘的——你知道该怎么去做，你知道结果是怎样的，你也看得到自己的变化。但采老师口中的这个’感情‘却是一个很玄乎的东西，并没有一个规范。她大概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拿捏得还不够，采老师也不甚满意，但她却不知道该怎样做。
这就让人很伤脑筋。
这时小法师似乎看出她的纠结，又思索了下，他说：“你也不要瞎猫碰死耗子似的去到处碰运气，而是要多看词，多理解，去理解歌的故事，去代入。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可以换个接近的情绪去唱，再不断的朝那方面靠就行了。反正听众听的时候会自己看歌词，会自己脑补的。”
程秋雅点头：“好的好的，没问题。”
犹豫了下，她又试探性的道：“要不……采老师你给我讲讲你创作这首歌的时候，大概是个什么心情，或者有什么故事。这样应该有助于我的理解。”
说完她连忙补充了句：“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说好了！”
小法师闻言，却想起了那位的故事，一时不免有些出神。
程秋雅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忐忑起来，她害怕自己会触及到小法师的隐私，从而招致小法师的不满。
小法师很快回过神，道：“这倒也是个办法！只不过……”
“不过怎么了？”
“只不过现在好像已经挺晚了，唔，都五点半了。”小法师点点头，“是的我该回去吃饭了，你送我回去吧。故事我在车上给你说，然后你回去好好想想，特别是晚上睡前，夜深人情关了灯躺在床上，这时候你想一个事情的话往往会有一样的思路。”
“嗯？这就走了吗？要不我请你吃个晚饭？”程秋雅楞道。
“不用了，中午还剩着半个草莓蛋糕没吃完呢，我得回去解决了。”小法师有些担心，“我要不回去，女侠该给我吃完了。”
“……好吧。”
“对了，你回去就别练歌了，今天已经唱得够多了，再唱的话对嗓子不好了。最多无声唱，张张嘴就行。”小法师说着又皱着眉，“你这嗓子……我听说有种药对嗓子特别好，我看有没有办法给你弄一点。”
“什么药？那些护嗓子的配方吗？我也有用那些方子保护嗓子的。”
“不是，是改善嗓子，让你的声带变得更强大的药，效果很好。哎呀别猜了，这种药很冷门的，你们平常是接触不到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你弄到呢。”
“这么神奇的药？我怎么没听说过。”程秋雅道，“……不会有副作用吧？”
“不会！你可是站长的姐姐，我怎么敢坑你？”小法师嘟囔道，“我要是坑了你，站长大人不得把我皮剥了！放心吧，喝了保证让你的嗓子变得和我的一样厉害！”
“那小子这么厉害？”程秋雅一愣。
“还……还行吧……”
“这种药真的这么神奇吗？”程秋雅的目光开始迫切起来，但几秒后她又有些心虚了。
“那一定很贵吧？”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二堂姐现在穷如狗。
“贵……要这么说肯定是无价之宝。”
“那……那我……”
“免费送你吧！就当你为我这些歌打广告了，毕竟你要唱得好才不算辱没了它们，而且它们才能在乐坛取得应有的地位。”
“谢谢采老师！我一定尽力！”
“……额，说这么多，我还不确定能不能给你弄到呢。”
“采老师你有这个心，就值得我感谢了。”
“走吧。”
两人上了车，小法师坐在后排想着那半个草莓蛋糕，程秋雅在前面开着车。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又问：“对了采老师，今天中午的事……”
“不要担心！”
“你们能解决吗？”
“没问题！”
“那如果他们告你们……”
“让他们去告！”
“哦。”程秋雅透过后视镜瞄了眼小法师的淡定表情，确定他不是在强撑之后，终于松了口气，又开始猜测他们的底气从何而来。
“我给你讲这首歌背后的故事吧。”
“嗯！”
……
回到宾馆，程秋雅婉拒了程烟让她留下来吃晚饭的邀请，将小法师送到后，她就又回去了。
小法师则跑到楼上，推开程云的房间门。
门没锁。
程云在小厨房里切着姜片，小萝莉照旧坐在旁边看着，只是它面前还摆着一盘麻辣牛肉干，它不时低头咬一颗，然后一边咬着一边看程云切菜。
小法师道：“站长我回来了！”
他眼珠子四处乱转，终于在冰箱旁边看到了蛋糕盒子。他这才收回目光。
“嗯。”程云淡淡道。
“站长你准备怎么对付那些人？”小法师站在门口，一脸’我乃是武力与智慧并存的法师，我可以给你出谋划策‘的表情。他没有注意到边上正吃着牛肉干的小萝莉对他投来的鄙夷目光。
“你好好教程秋雅做歌，不要管。”
“唔……”小法师脸色拉了下来，站长真是一点装逼的机会都不给他啊。
“对了站长，你姐姐嗓子条件还不行，我准备给她改善改善。”小法师说，“我知道有一个叫’人鱼之声‘的药剂，有改造声带的效果，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人的音域、音质、音色、音量、乐感等方面，总之只要是天生能带来的嗓子方面的东西它都能改善，效果很不错，我以前喝过。”
“哦。”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你看我这种嗓子能改善吗？也不用改得太厉害，唱歌和你差不多就行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啦！”
“嗯？”
“不能！想都不要想！最多能让你唱歌不乱跑。”
“哦，那算了。”
“……所以我要去找材料。”
“去哪找？”
“海边，里面有六成材料都来自海里。”
“咦，你想去海边玩？”
“哎呀不是玩啦！这个……真的！我不会闹出乱子来的，站长我向你保证！”小法师竖起两个手指，做发二状。
“……”
程云切完最后一片姜，这才转头看向小法师，说：“没关系，我正在筹划一场’员工旅行‘呢，既然这样的话，就由诏南改到海边就行了。”
“哇真的？”小法师很兴奋。
“嗯，你果然是因为想去海边玩吧？”程云打量着他的表情。
“唔！”小法师表情立马一收。
他确实很想去海边，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去过海边呢，像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大多都是憧憬大海的吧？
“我我我……我确实是为了给你姐姐改善声音条件，真的。”
“好了，别解释了。”程云淡淡道。
小萝莉则在旁边一边吃着牛肉干一边疑惑的盯着他们——海边是什么意思？就是北极冰原边缘那种浮满了冰，看不到头的黑乎乎的水吗？
********************
“员工旅行？”
“还有这种福利啊？”
“什么……什么是圆宫女行……”
“是的，员工旅行。”程云淡定的点头表示她们没听错，“我寻思着都过了年了，大家也为宾馆劳心劳力了大半年，也是时候该来一场员工旅行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现在才六点半。”
“那请问是什么让你想出这样的奇葩点子的，一个小宾馆还搞员工旅行？”程烟十分愕然，这蠢货是钱多了没地方烧吗？
“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程云淡淡的看了眼程烟，继续道，“一方面我想犒劳一下大家，带大家出去玩一玩，放松放松。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激励一下大家，好让大家在接下来的工作中能够更加努力。还有一方面这也是我们宾馆文化的一部分。”
“……”程烟的表情一时难受至极，像是听到了铁钉子划过玻璃的刺耳声音。
“嗯？你似乎有意见？”
“当然！你说的那些不是大公司才搞的东西吗？激励员工、公司文化，都是大公司才玩的啊。”程烟很无语。言下之意，你一破宾馆还搞什么宾馆文化啊，有个屁用啊？还有你激励个鬼的员工啊，一天到晚坐在前台看剧打游戏的一群人……再努力有什么用啊？同时看两部剧、打两场游戏吗？
却不料程云闻言竟立马皱起了眉头，微微转头斜着眼睛看向她。
“嗯？你的意思是看不起我安居宾馆咯？”
“……”
程烟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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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咱们商量去哪吧！”
“去海边吧！”小法师按照计划喊道。
“好啊！”唐清影立马将两只手都高高的举了起来，十分开心的样子，“听说冬天去海边很舒服的，虽然不能下水游泳，但海边暖和，可以避寒。只是我从来没去过。”
“好吧，那就去海边吧，正好我也还没去过海边呢。”程烟也同意。
“俞点姐觉得呢？海边行吗？”唐清影马上又看向俞点小姑娘。
“好……你们决定吧。”
“看吧，我就知道，所有在内地长大的女孩子都对大海有种天生的向往的！”唐清影说道，“不渴望去海边看看的女孩子都是假的女孩子！”
小法师的脸顿时一黑。
程云则看了看他们，有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殷女侠犹豫了下，问道：“你们长这么大海都没见过吗？”
“嗯？”
“难道殷丹姐你去过海边？”
“当然！”殷女侠顿时微微仰起头道，看着众人吃惊的样子，她难得又找到了一个值得骄傲的点，一时不免有点小骄傲。
“什么时候啊？殷丹姐你去的哪？”
“本女侠……”
“算了不给你们说！”殷女侠及时刹住了车，她害怕暴露了什么，但其实就算她说了也没人会信的。
“好吧。”
“可是我们不做生意了吗？”这句话是俞点小姑娘说的，她鼓足了勇气才将之说出来。
“急什么急！有小萝莉当招财猫，何愁挣不到钱！”程云说着，又看向在旁边蹲坐着假装参与讨论的小萝莉，说道，“是吧？小萝莉！”
“呜！”小萝莉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可点了两下头后，它好像又觉得哪里不对，连忙抬起头，迅速的晃动着两只小耳朵来。
唐清影在旁边叹了口气：“唉。”
看来这只猫妖的道行远超她的想象啊！
“那我们去哪呢？”程烟又问道，“齐鲁？广信？琼台岛？还是其他什么地方？”
“你想去哪？”程云反问。
“我都没有感觉啊，也不了解这些地方都怎么样。不过现在过年诶，我们去热门旅游地的话，不会很挤吗？”程烟担忧道。
唐清影闻言立马嚷嚷道：“没关系的，一行白鹭上青天，我被挤在最中间！”
“两岸猿声啼不住，我已没有回头路！”
“多好玩啊！”
“……你脑子瓦特了吧？”程烟为这姑娘的脑子感到十分头疼。
程云思考了下说：“去广信吧，相对于琼台岛来说，广信没有那么火，但是看海玩海还是不错的，也是个吃海鲜的好地方。还可以上岛玩呢。”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现在年都过完了，初七初八大家都开始上班了，现在出去人也没有那么多。”
程烟无所谓道：“你决定吧。”
唐清影也跟着道：“我也听姐夫的。”
“嗯……老板你决定吧。”
“一切全凭站长大人做主。”
“同上。”
“呜！”
“那就这样定了，我看看最近哪天机票便宜。飞广信的机票好像只要不是节假日，都挺便宜的。订好我会通知你们的。”
“好，我上楼看书了。”程烟说。
“哇最近广信很热诶，我要去看看我有没有带漂亮的小裙裙回来……”唐清影用故意装嗲的语气说完，便雀跃的小跑着跟在程烟身后回房了。
“切！海边有什么好玩的，那么开心。”殷女侠撇着嘴，像是在鄙夷某些没有见过海的地球人。
“可以租个小电动车，沿着海边或者环岛公路一直骑哦。”程云说道。
“嗯？？”殷女侠顿时呆住了。
“还有很多海鲜！”
“诶？？”
小法师也站起身，淡淡的说：“既然站长你决定要出去玩几天的话，那我就先上去为你姐姐把之后几天要用到的东西整理一下，到时候在网上给她指导。”
程云黑着脸：“我决定的么……”
晚上，程云订好了后天晚上的机票，躺在床上玩着手机。
小萝莉抛弃了它的小公主床，跑到了程云的大床上，在床尾化身‘小萝莉滚球’滚来滚去——大概是因为它的小床只够它睡，不够它滚的原因？
它还滚得一脸认真，像是在做什么严肃的事情。
程云则没理它，而是和冯玉嘉聊天。
他之前给冯玉嘉发了一条消息说：“你不是说要来锦官找我玩吗？这两天过来我可以带你去北海哦。”
冯玉嘉直到刚刚才回复他：“怕是不行了……”
她还加了两个委屈和大哭的表情。
“为什么啊？”
“呜呜呜……你妹妹前些天给我寄了一大堆复习资料和试卷！”
“而且都不是‘三年高考五年模拟’这种级别的，是她们学校老师自己做的私货！”
“段位超高！！！”
“我这些天都快哭了~”
“是……是吗？”程云表情有点奇怪。
“诶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呀。”程云想起了那天程烟背着的满满一书包‘寄给朋友的东西’。
冯玉嘉似乎现在有一段休息的时间，她遇上程云便像是水流找到了一条缝隙似的，不断的向他抱怨：“她不是学文科的吗？从哪找来的理综试卷！还有这个‘高考大题题型汇总’是什么鬼，是奥数吧？啊总之这些复习资料和试卷这些天已经快把我逼疯了。”
程云发了两个尴尬的表情，又说：“程烟她也是为了你好。”
“……”
“那你还来不来啊……”
“不来了，我后天都开校了……”
“好吧。”
“昨天我的闺蜜来找我出去喝奶茶我都没敢出门……三哥我跟你说噢，现在我爸妈已经把程烟的这些题奉为神功秘籍了，天天端根小板凳守在门口让我看资料做题，我只有上厕所才能玩一下手机。就像我看了这些题就能变成益州省状元似的！”
“那你现在是在上厕所？”
“哎呀你好烦啊！”
“/fd”
“总之你好好管管你妹妹吧，这么小就知道折磨姐姐，太可恶了！”
“都说了她是为你好……”程云有些心虚的道。
“我不信！”
“好吧好吧，听你的，我保证收拾她！”程云答应得非常爽快。
“嗯，多管教管教她！”
“没问题！”
程云将手机屏幕扣在肚皮上，却摇了摇头，表情有点怪异：“这妮子……”
正在专注于‘如何打出一个完美的滚’的小萝莉听见他的自言自语，顿时终止了打滚，抬起头来愣愣的盯着他。
程云立马俯身将这小东西抓了过来，双手将它举起来，说：“你是越长越大、越长越重了啊！”
“呜？”
“你要长到多大啊？”程云纠结的看着它。
小萝莉闻言偏着脑袋思考了下，任由这只人类将自己举高高，片刻后，它竭力将两只前爪张得很开，比了个超级大的手势。两只爪子分开的距离足足有好几十厘米。
“呜！！呜呜！”
“你要长到你爹那么大吗？”
“呜呜！”小萝莉摇晃了两下小耳朵，又竭力的将小爪子继续张开了一点，表示它要长得比雪地之王统领还大。
“那可怎么办？”程云为难道。
小萝莉闻言顿时一愣，呆呆的看向他。
程云扯了扯嘴角：“你要是长那么大我怎么让你见人啊，你会把人吓死的。”
小萝莉表示无所谓啊，吓死就吓死吧。
程云顿了顿又说：“程烟她们也会被你吓到的。都不用长得像你爹那么大，你只要再长大……一倍，别人就会开始惊讶你长得好大好大了。”
小萝莉盯着他的表情，也为难了起来。
这样啊……
这个弱小的世界……没有雪地之王啊！也没有凡人见过雪地之王啊！
那可怎么办好呢？
雪地之王当然是越大越好啦……
这时它又听程云说：“所以你作为堂堂雪地之王，肯定是有办法悄悄的长大但是不让那些凡人看出来的吧？”
小萝莉闻言顿时骄傲的仰起头——
那当然！本王可是雪地之王！
但瞬间它又缩了缩脖子，抬起眼睑悄悄的看向这只狡猾的人类！
程云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这小东西打上了狡猾的标签，点头满意的道：“那就好那就好，不然你在凡人眼中变得太大的话，我都不敢带你出去逛街、玩、吃好吃的了。”
小萝莉耳朵轻颤了颤，有些呆呆的。
……
睡觉前，程云还用水晶球看了看那群人。
他们的失温症状已经消除了，人也清醒了过来，但依然躺在医院里。
包括几个原本没受什么伤的人此时也躺在病床上不敢下来，像是离开了医院，他们的生命就没有保障了似的！
医院检查不出任何毛病，把这群人全身上下能查的地方都查遍了，没有任何一处机能受损，也没有什么中毒感染的症状。
这更让他们感到害怕！
此时他们虽然分成了三个病房，但都不约而同的在小声讨论着些什么，且都面带恐惧。
程云只看了片刻，就关了水晶球。
他对这群人没有任何窥探兴趣，光是听他们那习惯性的脏话连篇的说话声，他就觉得刺耳——益州方言确实骂人挺厉害的，也有很多人说话习惯性的带一两句脏话，兴许很多时候也并不是想骂人，但并不是说你把脏话变成了口头禅，或者是大家都这么说，它就不脏了。
今晚，这些人将迎来他们第一个失眠的夜。
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恐惧，但他们不会痛苦，不会难受，只会睡不着觉。
头脑清醒，精力充沛……
直到去莲华山道歉。
或者猝死！
这个过程可能会持续很久，毕竟医院有的是办法让你强制睡眠。
想猝死也是极不容易的，程云相信他们也没有那个意志力。
程云在这方面对他们倒是并不苛刻——只要他们在医院待着，一直用大剂量的镇定药物强制睡眠，不去莲华山也不会有事。
一直。
正月初十，晚上九点。
外面吹着淡淡的风，很冷。
地铁飞驰。
因为是夜里的飞机，大家都裹得很厚，里面穿着毛衣，外面还套着羽绒服。
程云还好一点，几个女孩子才穿得厚。
殷女侠铁打的身子，但和俞点小姑娘相处久了，她居然穿上了秋裤。程烟估计穿得并不厚，她身体好，也爱美。而唐清影一身的鬼点子，估计牛仔裤下还穿着贴身裤袜。
今晚的确比前几天都更冷。
地铁里还算空旷，殷女侠缩在椅子最边上，头靠着门边的金属杆，呆呆的盯着对面窗户外不断闪烁的小广告看。
渐渐地，她竟是皱起了眉头。
殷女侠就有点想不通了——这个车开这么快，为什么窗外的小广告却没有被甩到后面去呢？难道是它在一直跟着车跑？
车子摇摆了下，殷女侠的脑袋也跟着摇晃了一下，在金属杆上蹭了蹭。
正在这时，程烟的声音打断了她关于窗外小广告的猜想。
“小萝莉跟着采清没问题吧？”
“嗯……没问题啊。”
“它不是不愿意别人碰它背它吗？”程烟的语气有些不忿，明明她费了那么大力气才让小萝莉开始渐渐接受她，但前些天他们出去看电影时，小萝莉还是不肯让她背。那个叫采知非的才来多久啊，居然就做到了她费尽力气才做到的事，还做到了她没有做到的事。
“没关系，我哄了它的。”程云淡淡道。
“你也不能强迫它……”程烟皱着眉。
“我也是想着采清走在前面，而我们飞机落地都比较晚了，还要托运宠物的话就会比较麻烦……哎呀你就别操心了行不行，不会有事的。”反正程云是理解不了程烟对小萝莉的那种着迷。
没有身份证的小法师当然不能和他们一道，小萝莉托运也麻烦得很，他便对程烟说小法师坐前一趟航班先走，顺便把小萝莉也带走了，在机场等他们。
这会儿一人一兽应该在节点空间里相处得很愉快——程云给他们买了草莓蛋糕和猪肉脯。
程烟横了他一眼，便不说话了。
殷女侠听他们说完话，也对窗外的小广告没兴趣了，想着马上要坐飞机了，她将双手撑在屁股两边，在长椅上挪啊挪，挪到俞点小姑娘身边，小声的问道：“嘿，你坐过飞机没有？”
俞点小姑娘看了看她，摇了摇头。
殷女侠顿时低下头：“嗯……”
俞点小姑娘迟疑了下，又用蚊子般的声音说：“你这次没在身上揣刀子了吧？”
殷女侠连连摇头：“放心吧！”
说完她顿了顿，又凑到俞点小姑娘耳边小声说：“我都拿给站长了，站长说下了飞机再给我。”
“哦。”俞点小姑娘觉得程云肯定是骗她的，其实放宾馆里压根没带出来。
“那个东西……”殷女侠欲言又止。
“什么东西？”
“就是飞机，在天上飞的。”殷女侠表示有点担心，“它会不会飞着飞着忽然掉下来啊？”
“飞机很安全的。”俞点小姑娘说，“比坐车安全多了。”
“从来没有掉过吗？”殷女侠睁大眼睛。
“掉……倒是也掉过几次，但是都很少很少。”
“那你还说安全！”殷女侠更担心，“它飞多高啊？掉下来会摔死人的吧？”
“一般飞……一米左右吧。”俞点小姑娘也不是很清楚。
“嘶！”殷女侠想也没想的倒吸了口凉气，随即才问，“一万米是多高啊。”
“就是……大概这么长是一米，一万个这么长就是一万米。”俞点小姑娘比划了个大概一米的距离，犹豫了下，她看了眼殷女侠，害怕殷女侠听不懂，又说，“大概就是一万个你这么高。”
“嘶！！”殷女侠呆了。
“一万个我这么高！”殷女侠睁大眼睛。
事实上如果俞点小姑娘给她说‘两个你这么高’，她能想象出两个她是多高。甚至俞点小姑娘说五个她、六个她这么高，她也想象得出来，但俞点小姑娘说一万个她那么高，她就完全没概念了。因为她最多在脑子里把十几个自己叠起来就再也叠不下去了。
总之很高就是了！
既然都很高了，那肯定会摔死人的吧？
殷女侠不由有些担忧。
要是坐车她还敢在翻车前从窗户跳下去，可是飞机飞那么高，她打开窗子也不敢跳吧！
俞点小姑娘继续安慰着她：“其实我也有点害怕，但是我不会害怕飞机出事。我知道飞机出事的概率……比你走在马路上被车撞死的概率还低。”
“我不可能走在马路上被车撞死。”
“……”
“那你是害怕什么？”
“我……就是没坐过飞机，就会有点怕。”俞点小姑娘说道。
“怕什么？”
“就是……就是尝试一样新事物时，那种对未知的忐忑，没有底气。”俞点小姑娘平常不爱说话，但她的表达功底是极好的。
“你这么一说，我……我好像又多了一样害怕的东西了。”殷女侠皱着眉道。
“……我给你讲讲坐飞机是怎样的。”俞点小姑娘说。
“咦你不是没坐过飞机吗？”
“没坐过，但我……还是知道呀。”因为兼职的原因，俞点小姑娘平常会看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要查很多资料。不止是她自己经历过要明白，那些她没经历过的，她也必须有所了解。不然就容易闹笑话。
“那怎么坐啊？要上去抢座位吗？要给老头子老太婆让座吗？”
……
没多久，几人到达机场。
程云按照记忆，很快找到了值机处。
他之前已经在网上锁定了位置，于是只需要用各自的身份证打印登机牌，然后将行李箱托运，就可以过安检了。
程云又拉着殷女侠，对她百般询问，直到确认她没在身上带任何危险武器后，还告知了她一番过安检的程序，然后才将她的身份证和机票递给她，将她安排在其他三人的后面，自己的前面……可以说对她的特殊照顾力度非常之大了。
过了安检，登机口有点远，时间不紧也不宽，众人慢悠悠的走着。
殷女侠不断感慨着这个机站好大，并且只要看见地上有传送带，她就会兴冲冲的跑过去坐。
在行走的路上，他们已能看到旁边的飞机场里停着大大小小的飞机。
殷女侠也是这时才知道，她经常在天上看见的银白色拖着尾巴的小玩意儿其实原来长这样。
好大！
在登机口等了十来分钟，众人开始登机。
直到坐上飞机，殷女侠依然保留着几分兴奋和几分担忧。
原来飞机里是这样坐的啊！
程烟和唐清影坐在前面，戴着同一副耳机听着歌。剩下程云三人坐在后面，他要不断向殷女侠解释着这飞机是如何飞起来的，为什么不会落下去之类的问题。
飞机里有点热，众人都把笨重的外套脱了，露出里面穿的毛衣。
几个女孩子的身材都是极显眼的。
没多久，飞机开始滑行、起飞。
那一瞬间的失重感让殷女侠有点激动，但随后就很平淡无奇了。她觉得和坐地铁也差不多。
还没有坐扶梯好玩。
飞机依旧飞行着。
程云听见前面程烟旁边一个估计快有三十岁了的男子试图和程烟搭讪，但程烟直接当做没听见，也就没有后文了。
一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飞机落地。
从飞机下来的一瞬间有点冷，众人又披上了外套。但披上外套走了一会儿，又有点热。
北海的气温的确要比锦官高一点，但是昼夜温差也大，晚上也会很冷。
程云独自去和小法师、小萝莉‘碰头’后，因为这会儿已经比较晚了，他直接在机场旁边找了个住宿住一晚，准备明天早上再去市区里找个好点的住宿，然后开始玩。
机场周围的住宿都是包接送的，打了电话后，程云等人便站在路边等车来接。
大约两分钟后，两个白人男性来到程云等人边上，他们都背着登山包，看了看，选择了走到颜值最高的程烟和唐清影边上，用英语问道：“你好，请问你会英文吗？”
程烟和唐清影对视一眼。
片刻后，程烟淡淡的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回道：“很抱歉，我不会英文。”
那两个白人男性顿时一愣，面面相觑。
片刻后，另一个人问道：“请问机场大巴在哪里坐？”
程烟继续用流利的英文道：“很抱歉，我不会英文，所以没办法为你们解答。”
两个白人男性又怔住了。
顿了顿，他们又用求助式的目光看向唐清影。
唐清影沉默了下，又和程烟对视一眼，给了他们答案。她的英文没有程烟说得好，但还是很不错。
“你们往回走，那边有值班人员，他们可能会说英语。”
“……”
两个白人男性一时表情十分精彩。
“拜托！”
“别开玩笑了，这不好笑。”
“漂亮的女孩应该是很善良的。”
最终还是程云看不惯了，站出来说：“你去问问工作人员吧，我们不太了解。”
“好吧。”
当两人离开后，程烟有些诧异的看向程云：“你的英文什么时候说得比我还好了？”
程云很无奈：“我开了挂。”
“我记得你以前英文……就是散装水平啊。”
“给你说我开了挂。”程云说完，又无奈的看了她们两人一眼，“你们俩也是，吃饱了撑的，干嘛没事逗人家玩。显得我们中国人一点都不友好。”
程烟闻言却翻了个白眼：“我们中国人已经很友好了，不用再刻意的显了。我本来就不知道那个什么巴士在哪坐，而且为什么我们在国外要说英文，在自己国家还要说英文？”
程云：“……”
头顶的灯洒下惨白的光芒，窗帘没拉，窗外是一片黑暗，没有城市里的灯火。
浴室里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
程云盘腿坐在床上，捕捉着空气中的能量。
小萝莉则趴在他的对面，将两只前爪揣在身下，脑袋贴在床单上，抬起眼睑盯着他看。
它能感受到有极少的能量在经过这只人类身边时被他所吸引、捕捉，然后跑到他的身体里去。但他周围的能量却并不变少，因为不断有能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让一个地方的能量始终那么多。更何况能量运动最汹涌的并不是那只人类周围。
小萝莉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依旧保持着农民揣的姿势，继续出神。
它不用动，也不用刻意去做什么，便有源源不断的能量涌进它的身体里，连带着周围的能量密度都增大了许多。
或许应该有一个类似‘水压’、‘气压’的词，叫‘能量压’之类的。那么只要小萝莉出现在一个地方，不管是哪里，以它为中心周围几米的空间内的‘能量压’就会骤然上升。
猫型聚灵阵。
程云用得很自然。
过了一会儿，浴室里的哗啦声停了，随即又是吹风机的呜呜声。
一分钟后，小法师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他的头发并未被完全吹干，只是没那么湿了，碎碎散散的垂下来，额前的刘海甚至遮住了他的眼睛。来到地球这么久了他好像还没剪过头发，本就比大多数男生的发型要长些的头发现在更长了，令本来还比较偏向中性的他的外貌开始渐渐有向‘柔美’倾斜的趋势。估计再过个一两个月，他能长成齐肩短发。
出浴后的小法师皮肤白皙，身上气质很清爽，如果不看他穿着短袖体恤那完全和男人无异的身材的话，俨然是个帅气利落的短发大美女。
“嗯？”
他瞄了眼程云，又瞄了眼小萝莉，径自走到自己床边坐下来。
很快，程云睁开了眼睛。
他往旁边一看，正好和小法师对视着，他不由一愣：“你看着我干嘛？”
小法师一边拨弄着头发令其快点自然风干，一边盯着他回道：“你在冥想？”
“修行。”
“差不多啦，我们统称冥想。”
“怎么了？”
“啧啧，有点奇怪。”小法师露出一个有点惊奇的表情，似笑非笑，如果让不知道他的性别的人看见他这副表情，一定会瞬间为他倾倒。
“没想到你也会冥想，唔我的意思是，没想到你也需要冥想。”
“……”
程云没有搭理他，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品径直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依然弥漫着淡淡的水雾，温度也还没降下来，要比房间里暖和些。与水雾融为一体的是沐浴露的香味，是淡淡的花香，程云也闻不出是什么花的香味。他毕竟是不用沐浴露的，只用香皂，他觉得沐浴露那玩意儿洗了之后滑不溜秋的很奇怪。
镜子上也蒙着一层雾，洗漱台上已经放了一个漱口杯，是绿色的，里面随意的插着一支牙刷和牙膏。
程云从收纳袋里将漱口杯拿出来，放在那个绿色漱口杯的旁边。
莫名其妙的，他好像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程云皱了皱眉，仔细打量了一眼，这才发现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来自哪里。
两个杯子并排放在一起，这种感觉……
程云扯了扯嘴角，连忙将自己的漱口杯放到了另一边，又拿出毛巾准备挂在毛巾架上。
这下他没法了——毛巾架子上只能挂两张毛巾，但此时已经挂上了一张黄色的毛巾，宾馆配的白毛巾则被搁到了上面。小法师还特意给他留出了一半的位置。
程云叹了口气。
挂上毛巾，他脱掉衣服，打开水龙头，一边冲着澡一边将漱口杯里给小萝莉准备的儿童牙刷取出放置在一边，准备将洗脸刷牙洗澡等步骤放在一起。
当他洗完澡出来时，小法师正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上方。
像是在看天花板，但又不像，目光的焦点好像聚集在虚空中的某处。
程云愣愣的问道：“你在看什么？”
“看。”小法师无聊答道。
“嗯？”
小法师没有回他，只是打了个响指，接着他面前的空中立马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悬浮界面。淡粉色背景的界面上有很多东西，而他的目光只在最中心的一个窗口上移动。窗口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其间夹杂着许多明显和其他文字不同的符号。
“这是？”程云愕然道。
“嗯。”
“什么？”
“古代时空学**师的生平传记。”小法师依旧躺得如一条咸鱼似的，直挺挺的看着界面上的文字，“我一有钱就会习惯性的买书，渐渐的就积了很多没看过的书。”
“……”
程云也懒得关心他看的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符号了，瞄了小萝莉一眼，他开始督促着小萝莉去洗脸刷牙。
随后又是冥想。
折腾得很晚，他们终于睡去。
次日，放到锦官还是雾蒙蒙的时候，外面就已经天色大亮了。
没有晨雾，只有充足的阳光和蔚蓝的天空。
昨晚睡前忘了拉窗帘了，程云睁开眼睛就再也睡不着了，只得起床。
小萝莉是挨着他一起睡的，而且挨得很紧，他都醒了，小萝莉也只得睡眼惺忪的爬起来……然后把小法师也给叫醒了。
现在外面的气温俨然和春天差不多，到了中午下午可能会更热，于是程云只在短袖体恤外面穿了一件薄外套。当他穿好衣服鞋子站起身时，小萝莉也已经自己给自己穿上了一件米黄色的薄马甲，马甲上用玫红色的字迹写着‘禁止触碰本王’几个字。
它还仰起头直直的看着程云，当一人一兽视线对上后，它又低下头，用小爪子拨了拨脚边的发卡和领结，示意程云帮它戴。
程云无奈，蹲下身帮它将发卡领结戴好。
明明它自己可以戴的……
走出房间，他挨着敲了敲旁边两扇门。
殷女侠的房间最先打开，穿得整整齐齐的她站在门口抬头望着程云，里面俞点小姑娘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床边上。
随后唐清影也开了门，说道：“姐夫你怎么起这么晚啊！”
程云扯了扯嘴角：“很晚吗……”
他偏过头，看见程烟也坐在床上玩手机，她们的行李箱都已经收拾好了，好像都起床很久了的样子。
收回目光，他说道：“好吧好吧，给我十分钟洗漱洗漱，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出发。”
唐清影眼睛微微一亮：“我去帮你收拾东西，你洗漱好了。”
程云一愣，连连摆手：“算了算了，你回房等着吧，我很快的。”
唐清影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
几分钟后，众人离开酒店。
在外面街上吃了早饭，他们打了两个车前往北海市，银海路。
程云在一家假日酒店订了几天住宿。
到酒店开了房，放下行李，几人便聚集在程云的房间商量去哪玩。
程云回忆了下说道：“到这里当然要先租一辆电动车啦。这家酒店好像是提供电动车出租的，刚才上来的时候我看了下，都还挺新的，才四十块钱一天。租了电动车的话，旁边骑出去没多远就是海边，你们可以沿着海边乱逛，也可以把车停下到沙滩上去玩，不过要注意安全，和防晒。”
殷女侠立马高兴的握着拳：“我们一人骑一辆车吗？”
说完，俞点小姑娘立马弱弱的说：“我不会骑电动车……”
程烟看了眼小法师，也说：“采清也不会骑吧？前两天才学会自行车。”
话音刚落，程云便感觉全身一寒。
却听小法师说：“我觉得没问题。”
程云这才松了口气。
殷女侠则对俞点小姑娘道：“没关系，我可以载你。”
程云沉吟了下，便说：“那俞点姐你就和殷丹租一辆车，她载着你，你顺便也看着她点，别让她玩疯了、迷路了之类的。”
殷女侠满口答应下来：“放心吧！”
程云又看向其他人：“你们各自骑各自的吗？”
唐清影犹豫了下，说道：“其实电动车我也没怎么骑过，不太熟稔……”
程烟闻言连忙说：“电动车很简单的，只要会骑自行车，根本不用学。总之我是不会和某个大晚上兴奋得睡不着，结果又天还没亮就把我吵醒，让我从六点傻等到八点的人骑一辆车的。”
唐清影闻言有点不好意思，嘟囔着试图解释：“我……我是想着……”
片刻后，她放弃了：“算了不解释了，反正我的意思也不是想让你载我，你的技术我还不放心呢！”
程烟顿时一皱眉。
果不其然，只见唐清影猫着腰一溜烟蹿到了程云旁边，伸手挽住了程云的胳膊，接着仰起头甜甜一笑，双眼弯成了两道月牙儿，她又满脸期待的看向程云：“姐夫会载我的对不对？”
“额……”程云一脸蛋疼。
“姐夫你在犹豫什么！”唐清影的脸顿时鼓了起来，接着她指了指窗外隐约可以看见的海线，摆出了一副公司老板对员工洗脑的架势，“你看，海边啊，你骑着个小电动车沿着海边悠悠闲闲的欣赏风景，后座还载着你超级无敌可爱的美少女，多惬意啊！”
“额……”
“不要再犹豫了，机不可失……哎哟！哎哟放手放手，我错了我错了……”
“……”看着唐清影被程烟拎小鸡似的捉回去，程云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幕了。
唐清影还在兀自喊着。
“轻点轻点，错了，我不坐姐夫的车了，我坐你的，坐你的。”
“想得美你！”程烟冷着脸。
“哎呀烟烟，我骑车会害怕的，万一我撞着人了怎么办？”唐清影一脸可怜相。
“关我什么事！”
“烟烟~~不要这么绝情嘛。”
“我不吃这套！”
“你要是载了我呀……”唐清影扯着程烟敞开的外套的衣角，像是纠结了半天，才咬咬牙说，“我今晚就挨着你睡了！”
“撒爪！”
程烟一巴掌打掉唐清影的手，径直走开了，口中还念了一句：“恩将仇报！”
唐清影站在原地，表情更委屈了。
没一会儿，众人坐电梯下楼。
这会儿虽然还没过大年，但年假已经过了，也就剩学生们还有时间出去玩，看得出这座城市还是挺空的。酒店价格很低，人也不多，显得有点冷清。
电梯中只有他们六人一兽。
程云问道：“你们都涂防晒了吧？手上脖子上也要涂的。”
众人都点了点头。
只有小萝莉闻言一脸懵逼的看了看程云，又看了看其他人类。
程云没理会它的想法，抬起手腕看表，又说：“这会儿才九点过，我们可以一起出去逛逛，也可以分开逛，看你们心情。总之中午我们找个地方集合，吃个中午饭，再出去玩。”
众人都满口答应下来。
酒店门口，他们开始挑电动车。
大家表情都十分兴奋，尤以殷女侠最甚。
“姐夫骑快点啊，看我们都超过你啦！”
唐清影环抱着程烟的腰，偏过头将脸贴在程烟后背上，对程云眯着眼睛大喊。
她刚喊完，程云便看见程烟转过头好像对她说了句什么，想来应该是呵斥她‘闭嘴’、‘不要废话’之类的。
程云顿时笑了笑，依旧不急不缓的骑着。
两个女孩骑着车的背影逐渐远去，海边的风撩起她们的头发，看起来美极了。
旁边殷女侠载着俞点小姑娘，一脸不服气的盯着前面两人，可她已经将电动车的电门拧完了，电动车还是追不上她们，这就让她觉得很不公平！
倏的一下，小法师也骑着电动车从她们身边超过。
殷女侠愣了愣，又盯着小法师的背影。
哇的一下就好气！
凭什么她跑不过他们！？
殷女侠低头看了看这辆她精心挑选的黑色小龟王，她是觉得这辆车和她有缘，所以肯定很能跑，却没想到这不争气的东西居然这么让她失望！
气死了！
殷女侠鼓起了嘴巴，继续拧着电门，同时在心里暗暗使力——
快点快点啊！快点跑啊！
呜~呜~呜~轰轰轰……
片刻后，殷女侠口中的轰鸣变成了无力的叹息。
程云听到她们的电动车发出比其他电动车更沉重的声音，也是一阵头疼。
殷女侠还骑到他边上一脸不忿的问道：“站长，为什么我的车跑不快啊？”
程云翻了个白眼，懒得回答她。
这时，小法师也从程云旁边经过：“站长，我要超过你了！”
说完他便猛地加速，骑到前面去了。
小萝莉站在程云背的书包里面，书包里面垫了些东西，于是它两只小爪子正好搭在程云肩上，可以从程云脑袋边上露出头看向前方。
看见堂堂雪地之王竟然被一群凡人连连超过，它顿时不乐意了，用小爪子不断的轻拍着程云的肩膀，似乎在催促他骑快点。
于是程云也开始加速。
后面就只剩殷女侠和俞点小姑娘了。
骑出没多远，程云发现前面几人都停在路边，似乎在等着他们，不由也放慢速度到他们近前停了下来。
小法师背对着他，看向海边。
程烟表情平静地站着，倒是唐清影一见到程云就指着不远处喊道：“姐夫你快看！海诶，这边上就是海了诶！”
程云转头一看，笑道：“这本来就是滨海城市啊，这有什么奇怪的。”
唐清影想了想才偏着脑袋说：“这和我想的有点不一样。”
程云又笑了笑。
他大概知道唐清影想象的海边是什么样子，因为电视剧而憧憬大海的女孩子想象中的海边大多是电视中的模样——广阔无际的海洋和自然相接，中间是金黄的沙滩。
但北海这边的海却很少有这样的，至少这路边随处可见的海不是这样的。这边的海紧挨着城市，却并不是和高楼大厦相接，就是他们现在走的这条环海路也和海有段距离。中间兴许有工厂、有荒地、有由低矮的土房子组成的小渔村、有小山坡之类的。当然也有沙滩，沙滩的宽窄也是不等的。
如此才构成了这座近些年才因为旅游发展起来的小城市与广袤大海的分界线。
小萝莉也呆呆趴在他背上看向右边。
唐清影提议说：“我们把车停这里，去到海边玩一玩吧！”
她眼睛中闪烁着小星星！
程云笑道：“往前面走吧，前面不远处就是银滩了。银滩要比这边漂亮很多，而且有白色的很细腻的沙子，踩着很舒服。”
唐清影闻言连忙拉着程烟上车。
这时，殷女侠才姗姗来迟。
程烟看了看殷女侠的车，皱眉道：“殷丹姐你的车跑不快吗？”
殷女侠很不高兴：“嗯！它不争气！”
程云：“……”
片刻后，程烟告诉她怎样调高低速，然后对她说：“调到高速应该就和我们的差不多快了，不过还是要跑慢点，注意安全。别把俞点姐给摔了。”
殷女侠闻言大喜，可愣了愣，她又转头不满的看向程云，指责道：“站长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还问了你呢！”
程云心想这有用吗？
你特么自己多重心里没点数吗？
殷女侠皱了皱眉，又一本正经的对程烟道谢。
片刻后，众人启程离开。
不出程云预料，他们再次将殷女侠甩下，但这次还好点，没甩多远。
大概十分钟后。
众人一人抱着一个大椰子走进银滩，踩上细细软软的沙滩，看向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
程云举起椰子将吸管往后递，小萝莉则一口咬住白色吸管开始喝，几秒钟后程云又把椰子放下来，自己用紫色的吸管喝。小萝莉则趴在他肩膀上砸吧着嘴巴，意犹未尽的品味着椰子汁的味道，一边盯着地面看一边等着这只人类喝完之后再次将椰子递给它——它会悄悄的换一根吸管接着喝。
唐清影嘴里发出吸溜的声音，片刻后她才长长的‘啊’的一声，像是老干部喝茶似的，随即她才感慨：“原来新鲜的椰子汁是这个味道啊！”
程烟默默点了点头，她也一直以为椰子汁就是超市里卖的‘鲜榨’椰子汁的味道。
说实话她觉得这个新鲜的椰子汁没有超市里卖的那么好喝，味道很淡，而且有一点点生涩的味道，但第一次喝感觉还不错。
小法师则在旁边说：“很自然的味道！”
他吃什么喝什么都觉得好……
小萝莉见状思考了下，也发表了自己短小而有力的点评。
殷女侠则抬起头，和他们持相反意见：“切！这玩意儿哪有雪碧好喝！”
忽然，唐清影惊呼了一声。
“哇！”
程烟立马一脸无语的看向她。
唐清影全然不顾她的表情，拉着她的手使劲摇晃：“快看，快看脚底下！”
程烟皱着眉低下头，瞬间她也呆了一下。
走到距离海边只有十几米了她才发现，脚下的沙滩竟是活的，是会动的——沙子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洞，洞口大约只有筷子那么大。这些小洞都是小螃蟹的居所，小螃蟹们原本在沙滩上活动，察觉到人类的到来就全部迅速钻进小洞中，有点……防空演习的味道。
这时他们周围已经没有小螃蟹了，程烟往远处看才看见小螃蟹的存在。
当他们一靠近，沙滩顿时又活了起来，小螃蟹们纷纷避难似的躲进洞中。
这时她看见去年夏天初识时觉得和自己性格相似的唐清影已经化身一只哈士夭，迅速朝前方扑了过去。她似乎想要逮住一只小螃蟹。
程烟站在原地，一脸看智障的表情。
随后殷女侠也不甘落后的跑过去加入了‘逮螃蟹’大业。
程烟表情不变，依旧是看智障。
两人左扑又扑似乎都没抓着小螃蟹，其他人便站在后面看着她们俩。
这些小螃蟹实在机警得过分，殷女侠又不好在众人面前展露出非凡的速度，一来二去便有点不高兴了。
“呜！”
小萝莉在背后抓了抓程云的肩膀。
程云连忙把椰子汁递上去。
小萝莉犹豫了下，随便挑了根吸管喝了一大口，依旧抓着程云的肩膀，同时开始用脚拨拉着书包：“呜呜！”
程云一愣，才想通它的意思，连忙解下书包将它放了下来。
小萝莉睁大眼睛迅速窜到前方，然后回头看了看自己在沙滩上留下的一串小梅花脚印，又低着头认真的踩出几朵梅花，才开始对着脚下一个小洞开始刨起来。
程烟的眼神变了，她不再看唐清影和殷女侠，转而一眨不眨的盯着小萝莉看。
很快，小萝莉刨出了一个小坑，并迅速发现了小螃蟹的踪影。
程云连忙道：“不许上嘴！”
小萝莉回头看了眼程云，果真没有上嘴，只是用爪子拨弄着，将一只沾着湿润沙子的小螃蟹拨了出来。
小法师笑了：“你们看，小萝莉殿下都抓住螃蟹了，你们还在逮！”
殷女侠回头一看，顿时有点气恼了。
小萝莉也气恼的盯着小法师。
……
就这样，他们玩了半个小时。
后来程云、俞点小姑娘和小法师也加入了进去，程烟倒是不去抓小螃蟹，她只是跟在小萝莉后面，尽心尽责的帮小萝莉将每一只它抓住的小螃蟹都用一个小口袋装起来。
走到海边，众人在海水里洗了洗手，直起身子看向远方。
小萝莉也看着大海出神。
这就是海吗？
碧蓝色的，有鸟在天上飞，有奇奇怪怪的东西飘在海面上，有海鸟鸣叫和浪花拍打的声音，边上还有一层浅金色的沙子。一层层的波纹不断朝岸边推过来。和它以前在北极看过的海大不一样。北极的海是黑乎乎的冷冰冰的，没有生命，除了冰什么都没有，也没有沙子，没有波动。
更没有小螃蟹。
小萝莉如是想着，又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眼程烟手中装小螃蟹的袋子——它真怕这只愚蠢的凡人趁它不注意把它的小螃蟹吃掉了！
唐清影用手在沙滩上写字，挨着挨着写大家的名字，她犹豫了下，把小萝莉的名字也写上去了。
但浪一涨上来，名字就被冲掉了一半。
她不在意的一笑，又继续写。
程烟也跟着她一起写。这时候发现好玩了，她倒是不嫌幼稚了。
“可惜没有穿拖鞋，早知道应该穿拖鞋和短裤再出来玩的。”唐清影说，“不然就可以下水玩了。”
“这简单！”程烟淡淡说道。
她直接将运动鞋和袜子脱了提在手上，随后双手扯着运动裤往上轻轻一拉，有着优美弧线的小腿便露了出来，白得晃眼。
程烟径直走进水里，又回头看向唐清影，扯动着嘴角露出一抹轻蔑。
唐清影呆呆的看了看自己的紧身小脚牛仔裤和高帮帆布鞋，咬了咬嘴唇。
这女人好会气人啊！
海浪层层追逐，在岸边拍打出哗啦哗啦的水声，留下浅白色的泡沫。
小法师也脱了鞋子，赤足站在海边，望着远方大海出神。
海浪涨上来就将他的脚淹没，海浪退下去他便站在湿润的沙子中，于是那双比女人还好看的脚上也逐渐沾上了些海浪中的沙子、贝壳碎片、植物碎屑等玩意儿。
银滩的人不多，但也不少。
最近几年小视频APP非常火，大大丰富了人们的业余生活，但也让一部分人养成了不好的习惯——以前的人看到大美女要么鼓起勇气上前搭讪，要么在边上偷偷的看。而现在有不少人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摸出手机偷偷录一段视频发到网上以让自己获得更多的点赞和关注，还美其名曰‘分享’。
小法师的身材容貌都给人一种‘不该属于凡人’的感觉，平常人看不出他是男的，也不知道他这瘦高的身板下藏着一副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暴脾气。此时他在海边静静站着，周围便起码有三四个人在假装拍风景实则偷偷的将摄像头往他那边移。
有的人只是单纯的想把小法师这等美貌之人框入镜中，有的人却是早已打定主意要发到网上去。
这两类人也很好分辨。
前者拍的大多是风景，只是拍着拍着会故意移动镜头将小法师拍进去。而后者则会更刻意的让小法师在他们的镜头中停留得更久，甚至会跑到前面去‘隐晦’的拍小法师的脸。
小法师有所察觉，也对其不胜其烦——他本身生在一个高度发达的社会，那个社会的人有更高的素质不去做‘既冒犯别人又拉低自己素质’的事情，那个社会也有一套完善的规则来阻挡这样的事发生，小法师对个人权利看得比程云身边的人还重。
然而他却也没有去找那些人麻烦。
“我是过客，我是过客……”
“我们是出来游玩的……”
“这世界如此美好，这大海如此辽阔，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要是惹了麻烦，岂不是又有赔钱的风险，我挣得可是辛苦钱……”
“说不定这又是那命运给我使的绊子，想让我冲动、打人，然后赔钱！我可不能上了它的当！”
“呼……”
小法师不断安慰着自己，很快便使自己不再那么计较这事了。
嗯，还是后面两条有用。
小法师蹲了下来，用一根手指轻轻拨开着沙子，看着沙子中那些还没有他一根指节大的小贝壳，捡了几颗放在手里打量着。
忽然，从他背后传来一道声音：“你还没有看过海吧？”
小法师回过头，只见程云站在他身后一米开外，他穿着鞋子，不敢走近，害怕时涨时消的浪潮把他鞋子打湿了。
小法师一愣，又收回目光，继续低头盯着沙子中的小贝壳：“是啊。我以前说，只要我拿到了法师资格证，我就去海边看看。没想到在最后关头却跑到你们这来了。”
“你可不吃亏。”
“我又没说我吃亏！”
“切，你刚来的时候什么想法、什么样子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那……那不算！”小法师嘴硬道。
“怎么不算！”
“我当时有点气，有点懵逼，脑子没反应过来，当然不算！”小法师顿了顿，又厚着脸皮说，“仔细想想，就算你们这没有昆真球，没有另一个世界的文明，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损失也不是很大嘛。安安心心的巩固一下以往学过的知识、再安心多看点书，对未来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而且除开昆真球和你们这个世界的文明，我也未必就一无所获啊。”
“嗯？有什么收获？”程云问道。
“不跟你讲！”
“……”程云扯了扯嘴角，又蹲下来问，“那你回去后，还去海边吗？”
“要的，束海是我的执念。”
“哦！束海！你当初暗恋过的某个小女生说过要去这个地方么？”程云嘴角勾起一抹有趣的笑意，小法师这种人，居然还有暗恋的小女生，这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了。
“你胡说……胡说些什么……不对！”小法师忽然转过头，直直的看向程云，“你怎么会知道的？”
“唔。”程云耸了耸肩，“猜的。”
“我才不信，我们第一天见的时候你就对我说过，叫我别说谎，因为你有某种办法可以印证我说的话的真假！”小法师笃定的看着程云，“所以你现在在说谎哦，站长大人。”
末了，他又补充了句：“我可不是女侠那种在进化路上走偏了的蠢货。”
程云闻言顿时笑了。
小法师下意识的瞄了眼不远处玩得正欢的殷女侠，又说：“不要笑！回答我！”
程云耸了耸肩说：“好吧。有时候我能看到你的过去。噫不要乱想，也不要急着脸红、不好意思。我能看到的大多是你印象深刻的时候，而且往往只有很短的一个片段，或者一些碎片画面。我只是如同看电影或画展一样看着这些片段或画面，触碰不到你……一些更私密的事情。”
尽管他说了不要脸红，但小法师的脸还是瞬间变得通红，死死的盯着他。
“这还不叫触碰我的**？”
“我指的是更**的事，更原始一些的事。而我能看到的基本也是你那个世界的别人也有可能看到的。”程云又耸了耸肩，“而且这也并非我的本意，而是一种某个事物强行赋予我而我难以拒绝的能力。最开始我甚至将它视为一种折磨，嗯，现在它也在折磨着我。”
“……”
小法师还是红着脸盯着程云，像是心底的小秘密被发现了的小男孩。
他一直看着程云的眼睛，片刻后，似乎确认程云没再说谎，他才松了口气。接着他像是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一样，双眼直直的望着程云：“无论谁的过去你都看得见吗？”
“仅限穿越者！”
“昆真导师呢？”小法师不自觉的捏起了拳头，表情开始有些兴奋起来。
虽然至高贤者的过去经历已经被许许多多他的追随者、他的学生和那些与他接触过的人写了下来，后人整合编纂成书，便汇成了至高贤者过往，供后人。可那毕竟是不一样的。
而且，站长大人还说，他看到的都是一个人印象最深刻的时候……
作为至高贤者的终极小迷弟，他对涉及至高贤者的任何事都非常感兴趣，自然也迫切的想要知道是什么能在至高贤者一千多年的生命中占据重要地位。
爱情？事业？革命？法术？宇宙奥秘？
小法师直勾勾的看着程云。
片刻后，他眨巴了两下眼睛，催促道：“怎么？你说呀。”
程云点了点头：“嗯，也包括他。”
小法师顿时捏起了拳头，兴奋的看着程云，但瞄了眼四周的环境，他又下意识的放低音量：“快给我说说！给我说说！”
那兴奋的劲儿，像是小孩子要糖似的。
程云却能感受到周围游客对自己投来的视线——饱含着嫉妒和羡慕。大概在他们眼中这不是小孩子要糖，而是女朋友在对男朋友撒娇吧。
“咦~~”
程云手臂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不能说吗？”小法师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有些失望的看着他。
旁边的游客看得一阵揪心，直想把程云扔进海里然后取而代之，或者抓着程云的衣领一字一顿的警告程云‘满！足！她！的！愿！望！’之类的。
“也不是不能说，没什么不能说的，但也没什么好说的。”程云想了想说。
“怎么说？”小法师直盯着他。
“就是可能会让你失望。”
“不会！绝不会！只要你不编谎话来骗我就行了！”小法师继续满脸激动，“快说快说！”
“山、河，大漠、林海，自然风光。”
“啊？”小法师一脸茫然。
“嗯哼。”
“就这些？？”
“绝大多数都是这些，有他去过的远方也有他的家乡……”
“？？？”
“我就说你会失望的吧，哈哈。”程云笑了笑。
“没……”
小法师却摆了摆手，眨了眨眼睛，有些怔怔的：“我只是有点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他是个这样的人。”小法师怔道。
程云笑了笑，没有多说。
估计绝大多数人都想不到，一个时代的先驱者，甚至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昆真世界现在高度发达的文明的人，也是一个在法术造诣上站在全人类巅峰的人，心里却既没有那千秋伟业也没有那法术奥秘，最能让他记忆深刻的居然是那些自然风光。
小法师喃喃道：“如果说出口，肯定不会有人信……”
程云又耸了耸肩。
小法师还追问道：“就没有什么法术真理，宇宙奥秘之类的吗？”
程云犹豫了下，说道：“没有，可能是我还没有看到那里去，他就离开了。也可能是我看见了，但太模糊了，或者我醒来就忘了。”
小法师表情立马很无奈了：“唉。”
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何种心情。
从小他就崇拜至高贤者，大多数走在法师路上的人都崇拜着至高贤者，可有一天却让他知道……或许他所崇拜的至高贤者压根不是他想象的那种样子？
心里就变得有点怪。
但他很快就适应了过来——这个转变也不算大。
小法师保持着蹲着的姿势迈着小碎步，像个钟表指针似的又转了回去，继续面朝大海，拨弄着沙子中的小玩意儿。
“这边应该有很多东西是我所需要的。”他说。
“什么？做药剂么？”
“是的，我看到了一种螺的壳，但我需要的是活的。”
“我们可以去海鲜市场看看。”
“这是个好主意。”
“嗯，对了，到时候……”程云犹豫了下，“你做药剂的时候能不能多做一点。”
“为什么？”
“我也想……尝尝。”
小法师脸一黑：“你当是什么好吃的东西吗？”
“额……”
“行吧行吧，反正买材料也是你出钱，反正也只需要做一次。”小法师又疑惑的看向程云，“不过你之前不是说算了吗，为什么又突然想要了？我可是先把话说在前头啊，我现在还不确定做出来的药剂的效果怎么样，但总之改善的效果是很有限的，而且因人而异。像你这样……估计也只能做到唱歌不乱跑的地步。”
“没关系！”
程云很坦然的说着，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我还从来没感受过唱歌不乱跑是什么感觉呢……”
小法师：“……”
这时不远处传来唐清影的声音：“你们两个蹲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呢？”
程云转过头，只见她和程烟一脸狐疑的盯着他和小法师。
小萝莉闻言也转过头盯着他。这小东西脚边的毛发已经全部打湿了，脚上沾满了沙子，不知道它刚才又干了些什么。
“我饿了。”程烟说。
“那好吧，我们去吃饭吧！”程云朝她们那边走过去。
这时程烟犯起了难。
她已经脱了鞋了，现在脚上全是沙子，她就算在海水里洗干净了也马上就会踩脏。
“算了不穿了！”
程烟直接提着鞋子，赤脚往外走去。但她即使赤着脚，不用开任何特效，运动裤下的一双大长腿也是极显眼的。
小法师也提着鞋子赤着脚走。
倒是小萝莉甩了甩脚，沾在它身上的沙子就全部被甩掉了。
这座城市有条街，叫做‘侨港风情街’，里面主要是卖美食。
这边靠近越南，倒是有很多越南美食，大多是些虾制品蟹制品之类的，很合众人的口味，尤其是爱吃水里的东西的殷女侠。
还有广信地区的传统美食，螺蛳粉、老友粉、临桂米粉等等。
中午众人便是吃小吃度过，下午骑着电动车去冠头岭转了一圈，程云生怕殷女侠将她的电动车的电耗完了，中途还特意和她换了一辆车。
回来之后，众人又聚在侨港喝糖水。
说是糖水，但并非单纯的糖和水，里面的东西其实很多，有各种各样的口味。程云最偏爱芋圆，既好看又好吃。
不知不觉，一天竟就要过去了。
烈日变得柔和，光线逐渐向金色转变，将糖水店门口支撑棚子的木杆打出一道道斜影。
黄昏了。
海边的黄昏是极美的。
众人回了趟酒店，换上了拖鞋，没再去银滩，而是就近找了处没有杂物的海滩，坐看夕阳西下。
黄昏时的浪要比中午来得急了些，一下一下的拍打着沙滩，海水不断上涨，蚕食着本就不太宽的沙滩。程云等人刚在沙地上坐了一小会儿，原先还隔得有点远的海水便已到了近前，令他们不得不后退。
程云起身走进海水中，这才感受到了海水的温度——冰凉凉的，有点寒意。
现在毕竟才二月底啊！
沙滩边有许多人穿着拖鞋散着步，还不少。他们三三两两甚至牵着宠物，迎着天边逐渐变为橘黄色的夕阳的方向，沿着海水和海岸的交界线慢慢向前走着。
前方一时也看不到边界，程云不知道他们要走到哪里去。
前方便是海，再没有其他东西，海面倒映着夕阳被拉长的光影，那道黄色光影从近前一直蔓延到天边，波浪起伏的海面上泛着粼粼的光。后方则是北海这座临海小城，新旧交替的楼房连绵不绝，同样好似被夕阳的光芒镀上了一层橘黄的颜色。
头顶的天空十分干净，没有云，连白白的云纱都看不见，像是一个倒扣的浅蓝罩子，那颜色比起早晨的蔚蓝要清淡许多，有点偏向于淡青色了。
但在天边，在海天相交之处，却有着一层淡淡的暮雾。
这层暮雾其实不甚明显，只是越往上越清淡，越靠近大海便越厚重。于是天空这层浅蓝色的罩子到了边缘颜色便越来越浅，越来越朦胧，最终只剩下白色的雾。它似乎是自大地升腾而上的水汽，不仅模糊了海天相接的那条线，让人分不清天空与大海是从哪里断开的，也模糊了城市高楼，让一切变得如海市蜃楼般虚幻。
靠近夜晚是要涨潮的，程云一退再退，干脆在后方找了个大石头坐下来。
程烟抱着他大学时买的单反相机对着这方景色拍着照——大海与沙滩之间有一条明显的水线，湿润的，泛着光，程烟便站在这条线上，左边是大海，右边是城市，镜头则对准这条线的尽头，那被雾霭模糊了的看不清的远方。
看得出她是构了图的，她用这条线做中心线，拍着这大海与陆地相交，一方有着夕阳一方有着城市，头顶青天笼罩的景色。
远方游客小得如蚂蚁一样，有小孩子放着风筝，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海鸟在太空飞翔。
惬意，宁静。
程云的旁边坐着唐清影和俞点小姑娘，俞点小姑娘向来是很文静的，而唐清影似乎是下午玩累了，这会儿她们都没精神去玩，只和程云一起坐在后面看着前方绝美夕阳，不时抬起手机远远的拍几张照。
“呵~~”
唐清影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然后满眼迷茫的看向程云：“姐夫，我好困啊……”
程云随口道：“憋着！”
“噗！”
唐清影想要吐血，但她并不甘心，继续有气无力的道：“作为一个绅士的暖男，姐夫你现在应该主动将你的肩膀借给我靠。……我先申明我可不是想靠在你的肩膀上看夕阳啊，我只是困了，想眯一会儿。”
程云依旧很淡定的回道：“程烟会打死你的。”
唐清影表情顿时一滞。
“你还是靠在俞点姐肩膀上休息吧。”程云笑着提议道，他看见前方小萝莉在玩水，而程烟蹲在地上将镜头对准小萝莉，他决定掏出手机把这一幕拍下来。
“嗯，我把肩膀借给你。”俞点小姑娘也说。
“……我突然发现夕阳好好看，一点也不想眯了！”唐清影一本正经的道。
程云和俞点小姑娘相视一眼，又各自收回目光。
小法师将他的裤脚拉到了大腿处，已经走到了海水深处，他周围偶尔透出些普通人察觉不到的能量波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殷女侠也在不断拍照，但都是乱拍。
“夕阳越来越红了！”唐清影感叹。
“嗯。”程云点头。
“好漂亮啊！”唐清影转过头来看向程云，少女脸上带着甜甜的满足的笑，论美丽要比夕阳更胜三分。
“嗯。”程云依旧点头。
夕阳逐渐有沉进海面的趋势，但在沉进海面之前它率先沉进了天边那片暮雾中，将灰白色的雾照成了火红一片，而周围则渐变出了多种色彩，黄的、红的、紫的相互交融。
程烟连忙举起相机拍照。
小萝莉听见那接连不断的卡咔声，不由抬头好奇的打量着她手上那玩意儿。
没多久，天空暗了下来，那些五彩缤纷的色彩也消失了。
海边开始吹起了强烈的冷风。
程云站起身朝前方的人大喊：“嘿！收队了！”
小萝莉立马转头看向程云，然后又看向它边上的程烟和殷女侠，从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待得程烟放下了相机，殷女侠也收起手机，往程云那方走去，它才迈着小碎步跟上去。
旁边有个男人见状，立马睁大眼睛看向程烟：“这是你们的猫还是……”
殷女侠毫不犹豫的道：“废话！你见过毛这么长的野猫吗？”
那人点点头说：“也是，这猫一看就不便宜！不过你们这猫不用拴绳子，就这样散放着，喊一声就能回去？”
他没有察觉到小萝莉正对他怒目而视。
程烟点点头：“嗯。”
“奇了！”那人一口京城口音，“你这猫生得还真奇怪，竟不怕水！”
“走了，回去了，小萝莉，吃晚饭了。”程烟察觉到小萝莉正在发怒，于是也不和那人搭话，喊着小萝莉便往岸上走去。
可刚走出不远，她便听见身后嘭的一声。
程烟连忙转头一看，原来是那人不知怎的没走稳，在沙滩边上摔了个大跟头。
哗……
浪潮正好涨了上来，似乎比先前来得更加凶猛，眨眼间便冲到了那人身上，将他全身衣服全部打湿。
程烟不由微微一愣。
这时小萝莉已经小跑着跑到程云身边了。
而那人呲牙咧嘴的爬起来，浑身湿透再被愈渐冰冷的海风一吹，顿时透心凉。
“嗨！晦气！”
他大喊了这么一声，折身往回走去。
没多久，小法师也走到了岸边，用力跺了跺脚抖掉他腿上的水，这个动作让一群还停留在沙滩上跳‘八字格’的年轻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走到程云身边，他看了看头顶天气，说：“看这样子估计今晚会下雨。”
程烟顿时皱起了眉：“不会吧，刚才天气还这么好！”
“海边的天气变化很快的，你看现在的气压，还有这风，今晚肯定会下雨。”小法师抬头看了看天空，又说，“瞧瞧，黄昏前还万里无云呢，现在已经开始聚起云了。”
“是么。”
众人抬头一看，果然如此。
程云的表情有点不好看了：“倒霉！”
小法师耸耸肩说：“没关系的，估计不会下多久，至少不会连着下。”
程烟狐疑的掏出手机看了看这的天气预报，果然显示明日有雨，她再看了看详情，上面显示雨是从今晚开始的。
“天气预报也这么说。”她看向小法师，楞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小法师已经将裤脚放了下去，那双让她也忍不住有些惊叹的大白腿看不见了，但他的裤子却从上到下都是干的，这让程烟有点想不通——按理说小法师已经走得很深了，而海面夜间浪潮汹涌，他可不是挽上裤子站在平静无波的湖水中发呆，拍打过来的浪再怎么也会将他裤子打湿吧？
但他身上却只有一处湿的。
“猜的。”小法师说。
“你衣兜里装的什么？”她看着小法师湿润的衣兜，好奇问道。
“嗯？”小法师掏出来给她看了看——
十几个很小的海螺，同一品种，加起来也只有一小堆；两个丑陋的贝壳；一些绿紫色的海中植物，像是烂布条；
“这是什么？”程烟问道。
“随便捡的。”小法师说。
“你捡这个来干嘛？”程烟有点哭笑不得，“这些有什么用吗？尤其是这个海草……”
“嘿嘿。”小法师没再答了。
程云则适时的站出来说：“走了，吃饭了。”
唐清影拉着他的衣服边角嘟着嘴说：“我好想回去睡觉，今下午程烟把我折腾得太累了。”
程云无奈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脑门：“谁让你跟着她一起上蹿下跳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体力有多好。”
程烟在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觉得程云刚才那个动作充满了宠溺的味道。
“唐清影！”
“哎？”唐清影瞬间一激灵。
“过来！”
“干……干什么？”唐清影莫名有点心虚。
“来把这个相机拿着。”程烟不由分说将笨重的相机挂在了她脖子上，然后拉起她的手，十指紧紧扣在一起。
“姐夫……”唐清影可怜巴巴的看向程云。
程烟瞪了瞪程烟，又瞪着程云。
程云：“……”
最终还是乐于助人的俞点小姑娘主动走到唐清影身边，说：“我来帮你拿吧。”
“谢谢俞点姐。”唐夭夭同学都快哭了。
程云则一边走一边说：“今晚上我们吃海鲜吧，我猜你们肯定都饿了。”
殷女侠高举双手：“好！吃鱼摆摆！”
小萝莉也一边迈着小碎步跟在程云脚边一边附和。
唐清影则说：“去哪吃啊？”
“在店子里容易被坑，这沿海的店子好像名声都不怎么好。最好的办法是去海鲜市场买海鲜，然后找个加工。”程云说。
“你要找个家公？”程烟皱起眉看向程云，似乎第一天认识程云的样子。
“……海鲜加工。”程云无奈道，“好像酒店就可以加工海鲜。”
“哦。”
“我看你们也累了，这样吧，你们先回酒店休息，等着，我和采清去买海鲜。你们想吃什么现在就给我们说，我们买好回来让酒店帮忙加工。在这期间你们可以洗个热水澡，也可以在床上眯一觉，我们让酒店加工好了再上楼叫你们，你们光是下楼吃就行了。”
“我想吃鱼……”殷女侠眼巴巴的看着站长大人。
“好，这边就是鱼多，保管都是些你没吃过的海鱼。”程云道。
“呜！”
“好！”
“你和采清小哥哥一起去买菜吗？”唐清影却眨巴着眼睛看着程云。
“是啊。”
“那烟烟呢？烟烟去不去？”
“我要洗个澡，海水不太舒服，下午天气热也出了点汗。”程烟淡淡道，“另外我还要整理一下相机里的照片。”
“哦！那我忽然不困了，采清小哥哥你回去休息吧，我和姐夫去买海鲜就好了。”
“嗯？”程烟眼神顿时微微一凝。
“我……我想去买菜。”
“不！你不想！”
“我……我……好吧我不想了。”唐清影屈服在了程烟的淫威之下。
“我也想去！”殷女侠说。
“行吧，给你一个选自己看得顺眼的鱼的机会。”程云答应下来。
“你们要记得砍价啊！”程烟叮嘱道。
“……”
几人面面相觑。
程烟：“……”
这时俞点小姑娘站了出来，弱弱道：“我会，我会砍价。”
其实她也不太擅长砍价，因为她总是很没有底气，也不好意思和摊主胡扯，只是砍价砍得多了她也总结出了一些经验。
这时她觉得她应该站出来，应该勇敢一点，外向一点，应该帮老板做点事情。
程云稍作犹豫，点头道：“好吧。”
他估计今天会买一些不会上桌的海产品，如果程烟跟着一起去，她很可能会起疑。但俞点小姑娘就不会，准确说来是不管她会不会起疑，她都不会说出来。
程云很喜欢小姑娘这一点。
四人一兽来到海鲜市场，带着猫来买海鲜的他们俨然是众人目光的焦点。
现在已经比较晚了，有不少海鲜都卖完了，但价格相对也要便宜些。
程云并不介意海鲜种类全不全，反正在这里吃海鲜也比不上过两天去岛上吃，他只在意小法师能不能找到他要的东西。
殷女侠和小萝莉倒是很新奇，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看着那些长得比河里的鱼霸气多了的海鱼，还有虾蟹螺贝之类的小海鲜，不知道该选什么。
最终殷女侠不再乱看，而是专心跟在程云屁股后面，等待程云做决定。
逛了一圈，小法师只找到了一种小鱼是他要的，而程云却已经买了不少海鲜。
临走前两人对视一眼，决定明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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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后面有一个餐厅，程云占了左边的圆桌，关了门挡风。
此时餐厅空无一人，像是他们包场了似的。两个厨师全部为他们这群人忙活着，很用心的在加工海鲜。
加工价格也很实在，和程云以前来北海玩的时候差不多。
“上去叫他们下来吃饭了。”程云坐在饭桌边上摆手道。
“好嘞！”殷女侠小跑着往楼上走去。
此时桌上已经摆上了几盘海鲜，小萝莉蹲在桌子边缘盯着那些菜品发呆，像一只假猫一样一动不动。外面街道上吹着很大的风，将道路两旁的树吹得左右招摆。
这座城市下午还晴空万里，现在就已经有种暴雨将至的迹象了，也是很神奇。
程云等了几分钟，殷女侠便领着几人下来了。
唐清影有点睡眼惺忪的，一边走一边揉着眼睛，似乎真的眯了一觉。
程烟精神倒是很好，走到餐厅门口她便深深吸了口气，惊叹道：“好香啊！”
小萝莉转过头看向他们，发出轻微的催促声。
小法师和俞点小姑娘趁加工这段时间上楼洗了个澡，现在也都下来了。
众人围着圆桌团团坐下，瞬间便热闹起来。
有个女服务员走过来，说道：“六个人的碗筷是吧，这只……”
她看了看蹲坐在桌边乖得不像是一只猫的小萝莉，说：“这只猫需不需要一次性的碟子，我们有装蛋糕的那种泡沫碟。”
小萝莉顿时抬起头怒视着她——
大胆凡人！你怕是不知道上一个冒犯本王的凡人是什么下场！
程云则温和的一笑，指了指边上的猫饭盆：“不用了谢谢，我们给它带着有饭盆。”
服务员哦了一声，这才离去。
片刻后，她端着碗筷过来分发，又问他们需不需要米饭。
大白饭当然是要的！
“开动了开动了，先吃着吧！”程云拿起筷子说道。
“还有菜没上吗？”程烟问道。
“有一两个吧……”程云不确定的说道。
“还有一个清蒸的石斑鱼，一个爆炒小鱿鱼，一个烤生蚝。”俞点小姑娘说道。
“哦。”程烟点头道。
“记性不错！”程云夸奖道。
说完，他又看了眼边上的小萝莉，轻声问道：“想吃什么？”
小萝莉目光在桌上流转，眼睛中闪烁着犹豫的光泽，它终是拿不定注意，于是又转头眼巴巴的将程云瞪着。
程云笑了笑，每样给它夹了点。
程烟却皱着眉说：“那都是些什么东西？”
“嗯？”
“你给它夹的那些，它能吃吗？”程烟审视着小萝莉饭盆中的东西。
“怎么不能吃？”
“这个是什么虫子……”
“皮皮虾。”
“哦这个就是皮皮虾啊。”程烟夹起一只皮皮虾，又说，“这个看起来就很难剥，小萝莉怎么吃啊？”
”明白了！“程云将小萝莉的饭盆推到了程烟面前，“交给你了。”
“你这个人……”
程烟皱着眉表示对程云的不满，然后接过小萝莉的饭盆，甘之如饴的替小萝莉剥起海鲜来。
其实她也不是很会剥，毕竟是内陆人，很少吃海鲜，于是一边剥她还一边假装抱怨道：“这都是些什么啊……”
程云想了想，便说：“好吧，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免得你们吃进嘴里了还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
众人闻言都转头盯着他。
程云努力回想了下，挨着指着饭桌上的东西说：“扇贝不用说，这个是大明虾，这边的大明虾非常好的，这个和虫子长得差不多的就是传说中的皮皮虾了，这个是蛏子。这些小螺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逛到最后我听见有人喊五块钱一包大包，我就随手买了。没错，这一大盘才五块钱，加工费都十五块。”
“还有三道菜没上。”
众人点着头，都像是吃新鲜似的尝试着这些这玩意儿。
殷女侠则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心心念念着她的鱼，不时就得朝厨房看一眼。
……
回到房间，程云这才去洗了个澡，顺便还帮小萝莉也洗了一遍。
出来时窗外正是狂风呼啸，吹得呜呜的响，在锦官要夏季风最大的时候才能见识到这样的大风，想来站在外面肯定很冷。
但屋内却并不冷。
小萝莉的毛发被他吹干后十分蓬松，让它好似比平时更漂亮了几分。
小法师则在床前的写字桌上忙活着。
比起上次，他这次所用的‘器材’要完善多了，至少有了些看得过去的玻璃器皿，像是程云初高中做化学实验的那些东西。
小萝莉偏着头疑惑的看着小法师，它有种想过去手贱一把的冲动，但看着小法师是如此认真，于是它犹豫片刻，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程云则躺在床上，对它招手：“过来。”
小萝莉便扭头化作一道流光冲到了程云边上，然后轻巧跳上他的胸膛，站着，直视着程云。
那张极漂亮的脸蛋就在程云眼前，半尺远。
程云一边伸手抚摸着它柔顺的毛发，一边拿出手机看着他今天拍的照片。
他是带了相机的，但他的相机现在属于并将长期属于程烟。
程云也并不在意——现在他是越来越懒了，就算用相机拍了照片他也没有以前那股做后期的劲头了，不做后期的单反，出来的照片单论还不好看，还不一定比得过手机呢。
他拍的照片也不多，风景以前都拍过了，现在拍的大多是人。
宾馆中的人，每一个。
当然还有小萝莉。
看了一遍相册，删了几张，他又看向前面忙活着的小法师。
小法师正在提取‘人鱼之声’药剂所需要用到的东西，这个过程中几乎百分之九十的步骤都是借由法术、法阵或各种繁奥的符文来完成的，剩下百分之十才是常规操作，但即使常规操作程云也看不懂。
他只觉得这小法师精力太好了。
“你玩了一天了，就不累吗？”程云问道。
“累。”
“那你还在一直忙活。”
“实验使我快乐。”小法师头也没回的说着。
“……”
“马上好了！”小法师这才转过身，他正用一根玻璃棒在一个器皿中搅拌着，那器皿上附着着几个猩红的符文，器皿中则是绿色的液体，正随着他的搅拌而不断冒着泡。
“这是什么？”
“死藻的成分，‘人鱼之声’的主要原材料。”小法师解释道，“死藻是我们那个世界海洋里的一种常见植物，你们这个世界没有这种东西，于是我用了三种东西来合成与它相似的成分，然后使用法术为它附加黑海里的植物所特有的那种神秘能量。”
“……嗯，很棒。”
程云扭过了头，打开>
小萝莉也趴在他的胸膛上，偏着脑袋呆呆的看着他手里的手机。
半夜的时候，这座城市下起了雨，稀里哗啦的拍打大地。
到第二天早上，雨没昨晚那么大了，但也不小，往外望去空中是一串串的雨帘。
这种天气根本不能出去玩。
程云和小法师打着伞出去逛了一圈海鲜市场，因为昨晚天气原因，没人出海，海鲜市场十分冷清，他们没有收获，只给众人带了丰盛的早餐回来。
六人一兽便聚集在程烟和唐清影的房间中，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忧心忡忡的看向外面天空。
“怎么办啊？”唐清影有些焦灼，“难道我们好不容易一起出来玩一趟，居然要在酒店中度过吗？”
“嗯……”
大家的心情都有点不美丽。
“不如我叫雨停吧……”程云说。
“好啊！”殷女侠率先叫了出来。
小法师和小萝莉也瞬间转过头盯着他，只是小法师是满脸兴奋，小萝莉是一脸懵逼。
吃着海鲜包的程烟白了他们一眼，表情很无语：“白痴吗你们都是……”
程云也道：“嗯，一群白痴。”
唐清影叹了口气：“要是姐夫真的能叫雨停就好了。”
“你等一百年吧。”程云蛋疼道。
“切！”
“那我们怎么办？今天就待在这个小房间里吗？”殷女侠也不太喜欢这天气。
“只有这样了呗！在酒店等雨停。”唐清影说。
“好无聊啊……”殷女侠仰起头看向天花板，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又低下头一一看向众人，“不过就算是下雨……也不影响我们吃鱼吧？”
“影响不大。”程云道。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殷女侠连连道。
“下雨可以去逛老街，只是要打把伞。不过我觉得那边也没什么好玩的，沿途都是小吃店商铺，和那个侨港有点像，多了点年代感。据说它是什么中西合璧的骑楼式建筑，已经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程云反正堆这些人文景点不是很感兴趣，“你们谁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倒是可以去看看。”程烟说道，她是学历史的，对这些就要感兴趣一些。
“你们有谁想和我一起去吗？”她的目光主要停留在唐清影身上。
“还要打伞啊……”唐清影表示雨天劝退。
“你待在这里也是无聊。”
“但我觉得就算待在这里无聊，也没有去看那什么老街……其实就是和商业古镇差不多的东西吧？”她问道。
“相差不大。”程云说。
“啊……不想去了。”唐清影顿时道。
“那你今天怎么过？就在这里等雨停吗？雨停了也不能去海边吧，昨晚下那么大的雨，现在海肯定是浑浊的。”程烟说着顿了顿，又淡淡的补充了一句，“说不定会把什么海蛇啊冲上来。”
唐清影果然被她恐吓得有点害怕。
犹豫了下，唐清影弱弱说：“我就在酒店玩手机算了，或者找个网吧，打两局游戏……”
殷女侠闻言一愣：“网吧？”
唐清影解释道：“就是全是电脑，你交钱就可以在里面打游戏的地方。”
殷女侠眼睛顿时一辆，但犹豫了下，她又弱弱问道：“便宜吗？”
“还行！只不过网吧一般设备……可能要比宾馆的电脑要好点，也许会给你不一样的游戏感受哦。”唐清影对她眨了眨眼，诱惑道。
“诶……”殷女侠有点心动了。
程烟则在旁边仔细的打量着唐清影的表情，似乎想确定她是真的不想去老街那种地方玩还是留在宾馆有别的什么目的。
这时，俞点小姑娘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的说：“我陪你去吧！”
程烟一愣：“俞点姐你想去吗？”
俞点小姑娘犹豫了下，点点头说：“嗯！我……我以前也没出来玩过，所以不想呆在酒店，想多出去看看。”
程烟顿时笑了：“好吧！我们一起！”
说完，她又看向小法师和程云：“你们呢？”
“没兴趣。”程云说，“而且我都去过了，不想再去第二次。”
小法师看着似乎已经达成共识的殷女侠和唐清影，陷入了犹豫。
他不太想去网吧看他们打游戏，又觉得这大好时光用来做实验有点浪费，可他也不是很想去那什么老街，毕竟这下雨天可是有可能弄脏鞋子的啊。
忽然，他想到了程云给他说过的老法爷在这个世界的经历，这令他下定了决心：“那我也和你们去看看吧。”
程烟点头：“好。”
程云见状连忙叮嘱了一句：“你们走在路上可别惹出什么麻烦来了啊，要是惹出麻烦了就给我打电话，不要私自解决。”
程烟瞄了眼小法师，瞬间理解到了程云的意思，点头说：“我会看好他的。”
小法师：“……”
于是众人出门分成两拨。
程烟、俞点小姑娘和小法师去逛老街，程云则和殷女侠、唐清影去网吧打发时间。
走到门口，唐清影便看见了前面一个叫‘熊猫竞技馆’的地方。
“正好！”她俏皮的一笑。
“那就是网八么？”殷女侠呆呆问道。
“是的，只是名字取得好听，可能里面机器的配置也会好一点，总之都是网吧。”唐清影说着，她看了看马路上的车，便当先走上斑马线，“走吧，我请你们上网，殷丹姐你身份证带了吗？”
“身份证啊……”殷女侠呆呆的看向程云。
“带了。”程云点头。
三人一兽走进竞技馆，里面装潢很有科技感，电脑是崭新的，屏幕很大，看起来还不错。兴许是下雨的缘故，在里面上网的人也不少。
殷女侠转头到处看着，那亮丽的装修让她有种‘这个地方很高档’的感觉，不免便有些紧张。
“这就是网八啊……”
“是啊，殷丹姐过来，这边吧台。”唐清影拉着殷女侠往吧台走去。
千里迢迢来到一座陌生城市上网，这种感觉是很奇妙的。
很快开了卡，三人入座。
唐清影帮正弯着腰低头找开机键但却没找到，手足无措的殷女侠开了机，便说：“我们来开黑吧？”
程云则瞄了眼正襟危坐的殷女侠，犹豫着：“我都戒了……”
“偶尔玩一把，没关系的。”
“那……好吧。”
这时殷女侠正望着大大的屏幕有点不知所措，她觉得这玩意儿和她在宾馆用的电脑不一样，因为桌面上没有英雄联盟的图标，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终是程云帮她打开了游戏菜单找到英雄联盟。
殷女侠这才松了口气，看着那熟悉的界面，她不再窘迫，转而低头认真的找着键盘上的键，努力回忆着自己的账号密码。
片刻后，竞技馆头顶的音箱忽然一响，甜美的声音传遍每个角落。
“叮咚！”
“欢迎27号机，来自艾欧尼亚的最强王者，荣幸之至！”
“？？？”
竞技馆陷入了短暂的安静，随后瞬间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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