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现在吃到的点心，和殷女侠昨天吃到的完全是两个东西。
该酥的不酥，该糯的不糯……
殷女侠还问他：“怎么样？好不好吃？”
看着她眼中期待的光芒，程云点头：“好吃，而且我从来没吃过这些。”
殷女侠便露出了极为满意、高兴的笑容。
余光一瞥，她看见小萝莉也趴在床上吧唧吧唧的吃着点心，她又问了句：“好不好吃？”
小萝莉瞄了她一眼，继续吃着。
忽然，它头重重往下一点——
啪！
程云敲了一下它的脑袋：“干什么呢！别人给你带零食来吃，问你好不好吃，你怎么能不理人家呢？”
小萝莉有点委屈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殷女侠，弱弱的说：“呜……”
说完，它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着。
殷女侠：“……”
程云：“……”
小萝莉默默收回目光，继续啃着点心。
又听不懂，又非要让本王说，这些人类的思想真是让聪明的它难以理解！
殷女侠看着小萝莉吃着她本来准备给她的小俞姑娘带回去的点心，有点心疼，又思考了半天，她对小萝莉说：“你吃了我的点心，以后就不能处处和我作对了，要认我做大哥！”
小萝莉一愣，抬起头呆呆的盯着她。
半晌后，它砸吧了两下嘴，默默的把装着没啃完的点心的盒子往前一推，似是想要还给殷女侠。
殷女侠脸色很黑——
这只小东西看来是铁了心要和她作对了！
程云笑了笑：“你们两个……”
殷女侠呼出一口浊气，大度的摆了摆手：“吃吧吃吧，都给你了！”
看着小萝莉有点犹豫，她又补充了句：“不要你认我做大哥了！”
小萝莉这才迟疑着，又用小爪子将盒子扒拉了回来，低下头刚准备继续啃，就又听殷女侠说：“反正这个东西放久了也会坏掉的，我也没法带回去！而且你都啃了一半了，已经沾满了你的口水了，就算你不吃还能给谁吃？”
小萝莉愣愣的，居然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不要再搞过场了！”
程云无奈的看了眼她们两只，又问殷女侠：“你在那边和其他主播相处还顺利吧？吃住也还习惯吧？”
殷女侠点头说：“都还好，就是那边中午没有鸡腿吃……而且吃得还很少！”
她在宾馆时是每天都要啃一只鸡腿的，这也是只有她才有的待遇，其他不管是老是和她比谁吃得多的蹩脚法师，还是这只总爱和她作对的小东西，都没有这个待遇。她倒是并不挑鸡腿的质量，那种五块钱一个只有滴滴儿大的卤鸡腿她吃过，街边小摊上尽是面粉的炸鸡腿她也吃过，煮得耙烂的土鸡腿她吃过，凉菜店里买的卤鸡砍得只剩一根骨头棒子和一点点肉的鸡腿她也不介意，但是这么久以来她已经被站长大人养出这种奢侈的习惯了，一天没吃就觉得身体都被掏空了一样。
程云猜得到她中午的伙食。
电竞比赛这种东西，反应力和判断力都是重中之重，很多职业队打比赛甚至都不吃饭的，最多早上吃饱一点，避免吃了饭后状态下降。至于米饭之类的容易提升血糖、导致困乏的食物更不可能有。
看着殷女侠一个巴掌好像就能覆盖完的脸上一脸的怨气，程云很庆幸她能如此自然的向自己抱怨这些鸡毛蒜皮的东西，并笑着说：“那你可以点个外卖啊，或者买点东西带过去吃，反正你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被食物影响到状态，那边也没有人能管到你。”
殷女侠一听，好像是怎么回事。
除了站长和小俞姑娘，谁也管不到她。
可是……
殷女侠苦恼道：“我不会点外卖啊！”
“你不是有两个小弟吗？”
“麻烦人家多不好。”殷女侠思考了下，又摆了摆手，“算了，晚上我多吃点，明天早上早点打完，中午就不在那了！”
“你吃了晚饭再回去吗？”
“嗯！站长你想吃啥，我请客！”
“我打算去吃爆肚、炒肝儿来着……”
“好！就去吃这个！”殷女侠拍板后，又眼巴巴的看着程云，“那是啥啊？”
“吃到嘴里你就知道了。”
“好吧！”
殷女侠其实并不赞同站长的话，这个世界吃的太多了，她吃到嘴里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多了去了。
不过也比某只小东西要好！
殷女侠默默的瞥了眼小萝莉——
某只小东西不仅不知道自己吃的是啥，估计连什么味道都分不出来！
小萝莉感应到了她的目光，不由有些狐疑的和她对视着。
电光火石间，一人一兽已进行了一轮眼神交流。
小萝莉：你莫名其妙看本王想做什么？
殷女侠：我可没指名点姓啊！
……
带上小萝莉的饭盆，两人一兽点了比旁边桌的五个大汉还多的爆肚和炒肝儿。服务员一下子端上来了好几碗，被殷女侠和小萝莉挨着解决干净，然后像是武侠电视剧里的白痴情节一样，把一个个装爆肚和炒肝儿的碗叠起来放在桌子一角，仿佛在展示着自己吃得有多多。
程云用街上收的传单扇着风，默默的看着一人一兽狼吐虎咽。
吃完后天色已有些暗了，程云先把小萝莉带回酒店，然后送殷女侠回了幻剑总部。
他们直接到了幻剑总部的训练房，几人相约晚上打几把训练赛的。
显然，明天对抗职业队给他们带来了很大压力。
程云只是想进来看看热闹，把殷女侠送到训练房门口他就准备走的，但是他却听见里面有人起哄：“哎呀是被站长送回来的呢！站长，过来认识一下呗！”
年糕举着自拍杆，正在向网友们直播几个主播在训练房的聊天，见状连忙转身将殷女侠和站长框入了镜头中：“现在我们的大腿已经回来了……哎呀我没有加美颜效果！现在好了，这位就是站长，经常看女侠直播的应该都知道站长大人吧？”
程云有点发愣，但还是对着手机镜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边上有一个年纪不大的男生喊道：“站长大人好！”
“你好！你是……”
“他叫小花。”殷女侠介绍道。
“你好你好……”
还有另一个青年也站了起来：“经常听见大哥说起你，总算见到了。”
殷女侠又介绍道：“这个叫锐雯。”
程云自是也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只是相比起程云的坦然从容，supreme锐雯总有些强装淡定的感觉，看起来和平常开朗的他很不一样。
认识了所有主播后，程云笑着说：“这两天就多亏你们的照顾了。”
听到程云的语气，supreme锐雯有点沉默，但他还是挤出笑容应对：“哪里的话，其实我们走到现在都是抱的大哥的大腿，应该是我们多谢大哥带飞才是。”
程云笑笑。
这时年糕的直播间中似乎有人问出了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年糕一边和他们扯淡一边说什么‘要问你们去女侠的直播间问啊，我才不会帮你们问’、‘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之类的话。
没多久，他便关了直播，几人要开始训练了。
程云也告辞离开。
小萝莉蹲坐在房间阳台的栏杆上，一直盯着下面，房间里放着猫和老鼠的动画片，它也没有看。
直到看到程云的身影，它当即从栏杆上跳了下来，跑到门口等着。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抵达门口，它等了半秒钟，立马开了门，然后抬起头盯着刚举起手似乎想要敲门、表情十分愕然的程云，它眼中闪烁起了小星星，像是小计谋得逞一样。
程云无奈的摇了摇头，走进房间。
房间中回荡着交响乐的声音，汤姆猫趴在杰瑞鼠的门口，翻开了一本书，看一眼就哈哈大笑，勾引着杰瑞鼠的好奇心。
“猫和老鼠好看吗？”
“呜？”
“刚好，你也有一只小耗子。”程云在床上坐了下来，有点热，他扯着体恤的衣领扇风。
“呜……”小萝莉眼中露出担心之色。
“干嘛？”
“呜呜！”因为宾馆中有三只愚蠢的凡人和一只愚蠢的人类施法者，尤其是某两只凡人，觊觎它的小仓鼠很久了，它很担心自己的小仓鼠遭遇不测。
“放心啦，你的小耗子一定会好好的，程烟和夭夭会照顾好它的。”
闻言，小萝莉顿时呆住了。
这时程云又想起了程烟给他发的视频：“今早上程烟还给我看了你的小耗子来着，我给你找找……”
小萝莉连忙凑了过去。
看到视频中程烟用花生喂着小仓鼠，还把小仓鼠拿起来放在掌心，唐清影则凑得很近好奇的盯着小仓鼠，不时伸出手指戳一戳小仓鼠小小的身子，小萝莉不由睁大了眼睛——它明明记得它临走前是把小仓鼠托付给另一只看起来傻乎乎的也人畜无害的凡人的，它还叮嘱那只凡人帮它照顾小仓鼠来着，为什么又落到了这两只凡人手中？
思考很久，小萝莉更加担心了！
很明显，那只叫小鱼的凡人背叛了它！
它的小仓鼠现在处境很危险！./11_11781/
6月2号。
程云早早的带着小萝莉来到了幻剑总部。
今天是主播职业对抗赛的最后一天，侠客队将迎战由职业选手组成的职业队。值得一提的是侠客队在前两场比赛中，都是零封对手取得胜利的，加上主播们和职业选手的对抗，噱头十足。
这场比赛是线上直播的，并没有线下售票，幻剑总部也容纳不了多少人，但仍有观众在现场观战——
昨天落败的三支主播队伍都还没有走，有些人还在用手机做着直播。
程云也在这里。
抱着小萝莉的他很快被人认了出来，毕竟这里面有些主播的粉丝恐怕还没有小萝莉多，当先便有人举着手机过来蹭热度。
程云也不好给人脸色看，只得假装去上洗手间，却又在洗手间碰上了轩轩。
这个小孩儿他还是有点印象的。
轩轩看见他愣了下，直到看到他怀里的小萝莉，似乎才想起他是谁，连忙热情的打招呼道：“早啊，师……站长大人！”
“你也早啊！”
轩轩认为面前这位很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师娘’，他不敢怠慢，继续挂着笑容：“站长大人过来督战的吗？”
“哪里，过来看看热闹。”
“站长也玩这个游戏么？”
“额……很久不玩了。”
“这样啊。”轩轩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我马上要上场了，就……”
“你去吧。”程云善解人意的点头说。
“好的，站长大人再见！”
“嗯……”
不知不觉，站长大人这个‘绰号’似乎已经传得很开了，尽管压根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叫做站长大人。
都到了洗手间了，不做点什么也不好，于是他和小萝莉一起在洗手间外边洗了洗手，回到席位上时，比赛已经快开始了。
摄像师、导播、裁判、主持人和解说纷纷就位，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着几个英雄的动画。观战的主播们也纷纷关了手机，既然官方直播开始了，就没人会看他们的‘枪版’直播了。同时，官方网站和几个直播平台上的观战人数也开始迅速上涨，一眨眼人数就超过了两千万，并且涨势不停。
双方队员相继上场，互相握手，主持人为了调动趣味开始做赛前采访。
他选择了先采访主播队，主要采访对象理所当然是前几场的MVP，殷女侠。
“我们知道前面几场侠客队都打得很顺利啊，那么我们问问飞鱼女侠，女侠，你对前几场自己队里的表现有什么看法吗？”
“正常发挥。”殷女侠说。
“额，对着话筒说。”
“哦。”殷女侠又讲了一遍。
“那今天迎战职业队呢？有信心吗？”
“有。”
“额……可以多说两句吗？”主持人有些尴尬。
“游戏而已，玩玩嘛，大家尽力、高兴就好了，就算输了其实也就那样，又不会死人。”殷女侠说得都是老实话。
“看来女侠心态是非常好啊！”主持人说道，又问，“听说对面职业队的上单轩轩，是你的关门弟子，这次师徒二人站在了对立面，那么对徒弟的表现，你有什么期望吗？”
“唉……”
殷女侠叹了口气。
这些人的记性是比她还差吗？她都说了多少次了，那个人不是她徒弟，现在好了，居然还变成关门弟子了……
殷女侠懒得反驳了，淡淡的瞄了眼轩轩，说道：“这小伙子技术还是不错的。”
轩轩闻言，面上大喜。
摄像师也给了他一个表情特写。
主持人点了点头，也没介意殷女侠答非所问，一边把手上的纸打开一边说：“因为女侠是很有名的主播，啊，人气很高，我们也准备了一些网友的问题……”
忽然，一边握着话筒一边打开纸的他手上一个不稳，话筒立马掉了下去。
殷女侠神反应，闪电般接住话筒，还给了他。
主持人有点惊魂未定，拿回话筒说了声谢，才问出了纸上的问题：“听说女侠当主播是为了挣钱包养站长，后来站长也没包养到，请问女侠还有下一步目标吗？介意换个包养对象吗？”
话音一落，观众席上十几人立马一阵起哄，都看向了坐在角落的程云。
摄像师有些疑惑，但也给程云来了个特写。
程云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但他反应也很快，连忙举起怀里的小萝莉挡在自己面前，既吸引火力，又掩饰尴尬。
小萝莉则是一脸问号。
采访完侠客队，主持人又采访了职业队。
主要是采访临时队长打野选手，因为和殷女侠的关系，轩轩也获得了不少照顾。
既然师父都没否认他们这段师徒关系，轩轩自然也不会否认。面对主持人的提问他只是很腼腆的表示和师父对局让他压力非常大，但也非常兴奋，因为师父打的不是上单，主要压力不在他这里。而对于自己下路队友能否抗住殷女侠的压力，他先是肯定了下路双人组的实力，然后表示并不看好。
但对于能否赢，职业选手们都没认怂！
很快采访结束。
坐到电脑前，几个职业选手的脸色立马变得凝重起来，这局要是输了，他们可是很丢职业选手的脸的。
殷女侠则比较轻松，对队友们说道：“争取快点吧，打完我要去爬长城的。”
supreme锐雯道：“爬长城？”
落花也说：“我也想去爬长城！大哥我们一起吧！”
殷女侠有点为难，但她也没拒绝，只是说：“我要问问站长大人的意见。”
落花立马便长长的哦了一声：“和站长一起啊，那还是算了吧！”
supreme锐雯本来觉得一起去爬个长城而已，并没有什么，但落花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郁闷的跟着说：“那就算了吧……”
面对反复无常的两人，殷女侠皱了皱眉，但还是没说什么。
禁位很快开始。
对方前三手禁了女警、卢锡安和塔姆，对有殷女侠在的下路表示了足够的尊重。
禁的这手塔姆让几人警惕了起来，连忙禁掉了几个可以秒人的英雄。
而当开始选阵容时，对家想法很快就暴露了。
上单暮光之眼·慎，一个大招可以全图支援的英雄；中单卡牌大师·崔斯特，大招同样带支援，并且带控，爆发还很高；打野选了永恒梦魇，伤害很高，且大招能直接能突进到目标脸上。这三手一选出来便奠定了职业队的全球战略，让观战的主播们不由长哦了一声——
他们针对的是谁，谁都看得出来！
职业队打主播队，上中野全部针对一个主播，这也是没谁了！
轩轩昂起头偷偷瞄了眼对面，他看见对家在讨论着什么，但是戴着价值上万的隔音耳机，他只能听见游戏音乐和队内语音。
摄像师则捕捉到了他这个有点心虚的表情。
解说说道：“职业队给了飞鱼女侠无与伦比的尊重，但这就把主播队上中野的招牌英雄都放出来了啊！虽然为了阻止中路卡牌大师的支援，也为了在团战中更好的保护AD，年糕选出了璐璐中单，但supreme锐雯作为前国服第一锐雯，他的锐雯是一点也不虚职业选手的啊！”
“最后一手主播队选择了自保能力相对来说还是很强的小炮，没有走进职业队设下的坑里。他们这个ban位，应该是想让女侠拿出之前滚了好几把雪球的德莱文的，但现在他们要失望了。”
“我知道麦林炮手·崔丝塔娜也是女侠在直播里经常玩，且玩得非常好的AD之一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女侠很爱玩约德尔人。”
“看接下来的ban位！”
“职业队禁了莫甘娜，莫甘娜的盾在职业队这个阵容下确实能给小炮很大的保护，同时……是想要防止侠客队拿出双盾阵容死保AD吗？”
“……”
“最终职业队下路双人组敲定下来，是自保能力同样非常出色，抗压能力在射手中也应该是数一数二的伊泽瑞尔，这个英雄在女侠面前选出来应该就是为了补塔兵的了！”
“辅助是风女，保人能力非常强！”
“主播队这边拿出了布隆，没有拿卡尔玛做双盾组合，应该是落花小朋友英雄池里没有卡尔玛，同时也补一个开团。”
“打野选择了盲僧，要打前期？”
“比赛开始了，让我们来看看对线……”两个主播你一眼我一语的解说着。
“职业队下路太猥琐了……”
“上路supreme锐雯的锐雯的确很凶猛啊，死压着轩轩的慎！慎这下有点不妙，要是被打出回城的话，要么丢兵，要么就要浪费掉一次传送了……诶盲僧上来了！”
“主播队的锐雯拿下了第一滴血！”
“下路要越塔了！”
“小炮跳进塔里杀掉EZ，又跳出来，蜻蜓点水，非常漂亮！看来职业队还是没能在女侠面前苟住……”
“风女也要回城了，不然要被强杀……”
“职业队双人组回到线上，落后了一级，可以说是血亏了。”
“不过还好，一直在刷的梦魇要升六级了！”
“……”
在落花的提醒下，殷女侠知道自己这一局恐怕前期是不能把对家当青铜打了，要提防对家上中野的支援，因为一个不小心，下路就可能聚集四五个人，他们会很被动。
但是小炮这个英雄推线能力太强，她不可能把线控在塔下，这就很难受。
不过对家更难受。
职业队拿出这个阵容就是想前期压制殷女侠，后期通过战术运营来击败对方的，可现在殷女侠压根没被压住，反而上路锐雯起来了，压得慎很惨，几乎不能来支援。
甚至这时候他们还没开张。
轩轩有点头疼，眼见着梦魇和自己都已经六级了，他是想安排师父一波的，但是对面锐雯手里捏着个传送，而他已经把传送用掉了，慎一级大招的时间又实在太长，他不得不小心谨慎。看了看自家下路风女和EZ可怜的血量，下去gank实在太危险了。
稍作思考，他在语音里说：“哥哥们，这样下去不行啊，我有个想法！”
片刻后，职业队下路的伊泽瑞尔和风女吃了血瓶，回到大半截血，开始加速收线。同时卡牌大师不断往下路靠，明显想要下去支援。而对家梦魇还不知道在哪。
年糕的璐璐一颗心提了起来，连忙紧跟着卡牌，一旦他使用大招往下路飞，就打断他大招的引导。
盲僧开始往下路赶。
上路的锐雯也紧皱着眉，说道：“慎进塔了，多半要往下飞，下路快往回走！”
殷女侠和落花连忙后退。
正在此时——
黑暗！
梦魇开启大招，远方视野丢失！
supreme锐雯看不见慎在哪里，但他反应极快，在‘黑’字刚出口，视野还未完全丢失时，就往下传送了。
年糕离卡牌很近，看见卡牌脚下开始转圈，他立马闪现过去，变羊术打断卡牌大招，阻止卡牌飞往下路支援。
可就在这时，他看见梦魇飞了过来！
朝他飞了过来！！他！
年糕整个人都愣住了！
没了变羊术，他自保能力下降了一截，还交了闪现，很快被梦魇和卡牌两人撸死。
年糕怒骂一声：“艹！被演了！”
视野恢复。
传送到下路的supreme锐雯一脸茫然，看见慎在上路安心的收着兵线，中路传来璐璐被杀的消息，而对家EZ和风女则已经躲到了塔深处以防他们越塔，他也懵了。
被秀智商了！
对家给了他们抓下的错觉，但其实先骗了中路璐璐的闪现和技能，然后抓死了璐璐，顺带着还骗了他的传送！
他还亏了一波兵！
盲僧也白逛了一圈街……
下次他没有传送，慎可以开大来下！璐璐没有闪现，也更不容易阻止卡牌飞下！
啊……
与想要吐血的主播队不同，观看到这一幕的人，无论是观战主播、解说还是网友们，甚至是程云都不由惊呼出声——这一手实在是太精彩、太有意思了！
supreme锐雯回城，补了一波装备，走回上路，说道：“盲僧上来一波逼慎用掉双招，这局我能起来！”
萧耳朵点头答应。
在职业队的针对下，这局殷女侠没有像昨天那样前期就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了，从这点上来看职业队的策略是成功了的。但殷女侠也没崩，依然把伊泽瑞尔压得很惨，后面一打架她就发育起来了。
年糕的英雄池比不上职业选手，他璐璐玩得不太熟，被卡牌压了。不过后期璐璐本身就是用来辅助小炮的，也不用他输出。
上路supreme锐雯已经起来了！
这局打到了三十多分钟，神装的小炮比伊泽瑞尔输出高很多，有璐璐和布隆的保护也不会被切掉，而且上路supreme锐雯的锐雯已经开秀了。
最后一波团爆发在上半野区，主播队卡了饰品冷却，借大龙埋伏了一波。团战打响，梦魇完全切不掉小炮，反而殷女侠借助野区地形左右乱跳，不断找最佳输出角度，炮火就没停过，直接拿下五杀。
一波推完。
supreme锐雯扬眉吐气！
这一局他打得很好，不再是抱大腿了，还有……他被大哥虐是能接受的，但要是被大哥的徒弟虐，面子就有点挂不住了。
职业队则感受到了巨大的实力差距。
第二场，他们禁掉了supreme锐雯的锐雯，同时也禁掉了主播队中野的拿手英雄，但是放出了殷女侠的射手。
这一局职业队下路依然死苟，到中后期他们机会找得很好，在上中野都取得优势的情况下，他们成功用运营打败了主播队。殷女侠大腿很粗，可打得很憋屈。
1-1平！
第三场，殷女侠又拿了小炮。
职业队下路依然狗发育。
但这场，年糕选出了新版刀妹打中单，并在最后和殷女侠来了个调换。
看到操纵着新版刀妹走到中路的殷女侠，对家中单很难受。
当二十五分钟时，拿了十四个人头的新版刀妹加上辅助、打野在中路三打五并拿下五杀后，这一局又已经结束了。
网友们狂呼削弱艾瑞莉娅！
轩轩长长叹气，他当然知道自家师父的实力，这群不是冷板凳就是替补的职业选手想要在师父面前苟住，比白银段位打赢王者还难。
不过还好，被无限单杀的又不是他。
于是第四局他们又禁了刚改版还没被狠削，秀起来能一打五的刀妹。
主播队依然选了小炮配布隆、打野选了赵信，中路则选了加里奥，这让轩轩眼角一跳。
他师父不会玩加里奥这种中单！
所以她老人家要打回AD？
这时，他看到主播队最后一手选了无双剑姬。
咕咚一声！
轩轩咽了口口水。
果不其然，剑姬换到了殷女侠的手中。
台下爆发出主播们响亮的呼声，解说也说这局是‘师父教徒弟’了，轩轩虽然听不到这些，但余光看到台下主播们的躁动，他也想得到主播们都在说什么。
他选的是一个塞恩，天呐！
他要窒息了！
和殷女侠solo了这么多场，他无论怎么针对性的选英雄，都打不赢殷女侠，一次也没赢过，更何况剑姬——他知道这是殷女侠最爱玩的几个英雄之一了！
此时，殷女侠砸吧了两下嘴，她还记得有一个小孩儿和她说起过什么剑姬的风采来着。
低下头，操控着占点。
二十五分钟后，门牙塔前，职业队的临死挣扎，殷女侠的剑姬大喝一声从侧翼进场，左突右冲，不断找空隙打破绽，看得人眼花缭乱——
Penta KIll ！
又一次拿下五杀！
全场起立！
职业队的选手们解下耳机，除了轩轩外其余人的表情都很难看，他们每一路都算是体会过了来自飞鱼女侠强大到让人窒息的压力，这让他们不由得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很菜？
相反，轩轩则很轻松。
不就是0-9嘛，有什么嘛，他早就习惯了！
丢人吗？一点儿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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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女侠理所当然是整个赛场的MVP。
侠客队总共打了九把比赛，只输了一把，九把比赛中殷女侠共拿了七次五杀，光是今天就拿了三次五杀，让观众们都看得十分过瘾。
一般来说越是高端的局，拿五杀的概率就越小，但殷女侠似乎是个异类。
比赛结束，弹幕上刷的全是666……
殷女侠开始被更多人所熟知。
接下来是一番采访，还要颁发奖杯，弄到下午了才结束。
因为参赛者都不是一个固定队伍，奖杯也不是一整个，而是每人一个。自然也没有大型赛事的团体奖杯那么大，一只手就能握住。殷女侠要多一个MVP奖杯。
本身晚上幻剑公司还安排有一场晚宴，冠军队伍一起吃个饭的，但殷女侠说什么也不肯去，早早的就退场了。
公司高层有些不高兴，却也拿她没办法。
走到公司大楼门口，殷女侠挥舞着手和几个队友告别：“再见啦，网上见！”
supreme锐雯余光瞄了眼帮她拿着两个奖杯的程云，说道：“再见大哥。”
落花也有些不舍：“大哥玩开心点！”
看起来油腻腻的年糕也说：“以后一起打游戏啊，大哥！”
萧耳朵微微一笑：“求带飞……”
殷女侠点头：“好啊！”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这两个弱鸡，让她好难才带得动。她带两个小弟已经很吃力了，以后还是离他们远点，不然本身用来放松的游戏都变得一点也不轻松了。
然后她还对两个小弟说：“有空可以来锦官找我玩！”
落花用力点头：“嗯！”
supreme锐雯也说：“一定！”
然后殷女侠便转身和站长大人一起走了。
一边走，程云一边说道：“平台那边晚上请吃饭，你怎么不去啊？”
“不想去呗！”
“那人家不会给你穿小鞋吗？”
“我才不怕嘞！”
殷女侠是经过仔细思考的。
站长大人说了明天晚上就要回去，多半是买好了飞机票，如果她今晚去参加那个晚宴，她就没时间和站长去爬长城了！
嗯……老话说得好，不到长城非好汉，她要当好汉，就是这样！
殷女侠又看了眼站长大人，连忙从他手里把两个奖杯接了过来，捧在手里打量着，脸上都快笑出花了。
那眼神，就像是她刚买了电动车，看着电动车的时候一样。
怎么看怎么好看！
在原来的世界她混得并不好，也就能和站长大人吹吹牛、欺负站长大人不知道她以前过的什么日子，才能勉强安慰下自己，到这个世界倒是拿了很多锦旗，可哪有这个奖杯高大上啊！她已经决定回去要把奖杯放在宾馆前台的置物架上，天天给路过的人看！
一边想着，她一边傻傻笑着。
小萝莉不时用看傻子的目光瞥她一眼。
回到殷女侠住的酒店，收拾好行李，她背着两个奖杯，回了站长大人的酒店。
正巧，程云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自唐夭夭的视频通话……
程云随手点了接听，只见视频中唐清影满脸兴奋：“姐夫！殷丹姐已经把事情都弄完了吧？”
殷女侠听见自己的名字，连忙凑了过来。
程云点了点头：“我们刚回到酒店。”
唐清影又说：“你知不知道，现在网上殷丹姐都要爆炸了！”
殷女侠立马睁大眼睛。
啥？我要爆炸了？
这时唐清影看见了视频边角的殷女侠，又说道：“殷丹姐两天贡献了七个五杀片段，还都秀得人头皮发麻，尤其是最后两个刀妹和剑姬……殷丹姐你要爆炸了！”
殷女侠：“？？？”
唐清影没有管她满头问号，又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明晚上吧。”程云说。
“正好，明晚我值班诶！”唐清影说。
“额……是嘛，我给你们带好吃的回来。”程云扯了扯嘴角。
“好啊！”
“明天我们要去爬长城！”殷女侠说。
“……”唐清影表情一僵。
“好了挂了吧。”程云说道，“我们差不多收拾一下要退房了。”
“好吧……”
唐清影主动挂了视频。
收拾好东西，二人一兽打了个车前往东直门交通枢纽，有直达车到古北水镇，古北水镇上边就是司马台长城。
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二人一兽先找了个住处，逛了一圈水镇，准备明天再去爬长城。
程云印象中燕京周边有很多长城可爬，但他记得的只有三段。分别是最有名的八达岭长城，就是传说中黄金周双脚离地能游完全程的那段，风光秀丽的金山岭长城，和最为险峻的司马台长城。他当然不想要去爬八达岭长城，金山岭又并不开放，只能爬司马台了。
次日，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他们预约了早上的一波。
出门时还不算热，但到了古北水镇上车处时，天气就开始迅速热起来了。
殷女侠背着她的背包，里面装满了水，兴致勃勃的抬头看向头顶的连绵青山，精神比谁都好。
坐摆渡车到长城脚下，他们没有选择坐索道上去，而是选择了步行。
有一段路，一直往上通往长城，并不算远，在路上有俯瞰古北水镇的最佳位置。
古北水镇程云觉得没有意思，而且商业化太浓太浓，但这么居高临下的看去，那一湖绿水搭配古香古色的建筑，还是很漂亮的。
殷女侠哇哇直叫，不断拿出手机拍照。
大概一小时后。
太阳越来越大了，照得人身上滚烫。
程云已经喝了整整两瓶水，出了不少汗，沿着陡峭的长城向上爬着。
司马台长城是真的陡峭，远比平常看到的长城图片陡峭得多，且非常险峻，处处可见残垣断壁。这么望上去，有一段长城连绵起伏仿佛波浪线般，陡得让人觉得腿软。其中一小段更是仿若垂直，给人的感觉是不手脚并用根本没办法上去。
走出没多远，程云呼了口气，回头望着后方青山连绵不断，视野开阔，心中也别有一番豪气。
小萝莉被他抱着，倒是悠哉得很。
前方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站长，快点！”
程云抬起头，只见殷女侠的身影已经到了前方一处烽火台，正朝他挥着手。
她就像是一个小猴儿似的，蹦蹦跳跳，精力用不完，一溜烟就跑了上去。
本身以程云现在的身体素质，爬这段长城也应该轻轻松松，然而他却抱了只实心铁锚。累倒是不累，只是速度快不起来。
“你说你，怎么这么重……”
“呜？”
小萝莉努力的回头想看他。
程云提了口气，抱起小萝莉，一鼓作气追上了殷女侠。
看见殷女侠拿着手机在给他拍照，他还配合的打了个招呼。
殷女侠坐在最上面一阶台阶上，眼睛笑得眯起：“站长你喝不喝水？”
“才喝了半瓶……”
“很累吗？”
“不累，就是这小东西有点重。”
“让它自己跑呗，它不是很能耐吗？”殷女侠瞄了眼小萝莉。
“它不行，太小了，上台阶麻烦。”
“也是！”殷女侠咧嘴一笑。
“呜！”
小萝莉看了眼程云，它还觉得委屈呢，明明它可以长得很大很大的，这种小路它几步就能跨上去，是他叫它别长大的！
殷女侠心疼站长：“不如我帮你抱吧？”
小萝莉一愣，连忙挣脱程云的怀抱，在地上蹦跶着，表示自己能爬。
殷女侠切了一声：“我还不想抱你呢！”
“怎么不坐烽火台里面，外面太阳多大。”
“里面一股尿骚味儿……”殷女侠皱了皱眉。
“好吧。”
这时边上一个男生连续看了几眼殷女侠，又看了看小萝莉，他忽然惊呼了一声：“飞鱼女侠！你是飞鱼女侠吧？”
殷女侠转过头说：“不是，你认错了。”
那男生盯着殷女侠脸上的刀疤：“不可能的，你这……这张脸太容易认了！而且小萝莉殿下还在边上呢！”
小萝莉：“？？？”
那男生连忙回身呼朋唤友，叫几个好哥们儿都叫了出来，然后说：“我们都是你的粉丝，昨天还看了你的比赛，女侠你那几把简直帅爆了！”
殷女侠一呆：“什么简直帅爆了？”
“游戏！操作！”
“噢！”
“女侠来合影一张吧？”
“啊不，你们认错了。”
“你刚才都变相承认了……”
“有吗？你别忽悠我啊，我没读过书的。”
“有的。”
“那好吧。”殷女侠无奈的叹了口气。
程云也没想到这样都能遇到殷女侠的粉丝，不过仔细想想，这也是一件挺正常的事。
随后，边上还有两个妹子循着‘小萝莉殿下’这个关键词过来找到了小萝莉，要求合影，被小萝莉凶了一番。
不过程云还是揪着小萝莉和她们合影了。
爬完长城，回住处拿好行李，坐车回燕京，天色已经有点晚了。
直到晚上，他们找了个店打包了一份羊蝎子和烤鸭，直接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回城。
殷女侠有点懵逼，她还以为会坐飞机呢。
小法师配合着站长大人阻止了唐清影看监控，提防着程烟出来溜达，然后程云与殷女侠下到二楼，从宾馆背后跳下去，又绕回门口。
打着瞌睡的唐清影顿时来了精神，漂亮的大眼睛里被程云拉着箱子的身影占满了。
“你们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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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清影从前台走出来，很快又将目光移向殷女侠，眼中略有些崇拜，握着拳头喊道：“殷丹姐牛逼！”
殷女侠手上提满了东西，她嘿嘿的笑着，也不知道先将东西放下。
程云倒是把手里的烤鸭搁在茶几上，对唐清影扬了扬下巴：“把他们叫下来吧，我带了羊蝎子和烤鸭回来。”
“哦！”
唐清影拿出手机。
很快，她把手机揣回兜里，看见程云的箱子搁在路中间，她连忙殷勤的跑过去拉住箱子拉杆，想将之先放到墙边上去。
可是……
“好重！”唐清影拉得有点费力。
“咳咳还是我来吧！这个箱子有点问题，轮子卡住了，转得一点都不滑……”程云从她手中接过了箱子。
“诶！！”
唐清影看了看程云，又看了看殷女侠，惊讶的道：“那只成了精的猫呢？你们把那只妖精丢掉了吗？还是它半途跑了？”
“箱子里睡觉呢……”
“哦。”
“你这么惊讶干嘛，它要是不见了，你不是应该很高兴吗？”程云好笑的看了看她。
“对啊！我不是应该很高兴吗？”唐清影如梦初醒般的睁大眼睛，呆立片刻，她才倒吸一口凉气，“嘶……遭了！我恐怕也中了那猫妖的妖法了！”
“……”
这时行李箱左右颤动几下，像是里面有东西在挣扎，几秒后往旁边倒了下去。
嘭！
一声沉闷的声响。
唐清影呆呆的看着行李箱，咽了一口口水：“这小东西一听见我的声音就这么激动……”
程云无奈的蹲下去，打开了行李箱。
唐清影看见小萝莉端端正正的坐在行李箱中，屁股下是一条黑色的轻薄透气的运动内裤，那小东西正抬起一只小爪子揉着眼睛，然后恶狠狠的瞪着她！
唐清影目光微微向下，又看向程云：“原来姐夫穿的是这种……”
殷女侠则瞬间捂住了眼睛，因为指缝有一点点大的缘故，她不得不通过自欺欺人的方法来让某种玄之又玄的诅咒不找上自己：“看不得看不得，看了要长针眼，我不看……”
小萝莉看了看程云，又抬头看向楼上，咻的一下从行李箱中跳出，急急忙忙的往楼上跑去。
程云有些尴尬，连忙关上箱子，提着也往楼上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他遇上了程烟。
程烟正回头看着楼上的方向，听见脚步声又转过头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回来啦！”
“嗯。”
“小萝莉为什么那么急着往楼上跑？”
“它是去看它的小耗子吧。”
“哦，那我先下去了。”
“嗯，吃的我都放在茶几上了。”
“好！”
小萝莉在门口等着程云，等得有点焦急。
直到程云给它开门，它跑进房间，看见小仓鼠正欢快的在笼子里跑着滚筒，它松了口气，然后才又看向程云。
程云则放下箱子往外走去。
在二楼敲了敲那曲的门，没人回应，想来是还在俱乐部没有回来。
前台。
殷女侠拿着两个奖杯站在置物架前，左看右看，最终她把奖杯放在了置物架中间、倒数第二高的一个格子上，这个位置是最显眼的。
为此，她将一盆文竹挪到了其他地方。
程云也由着她来。
程烟几人都坐在了茶几前，正挨着挨着把桌上的几个打包盒打开。
因为宾馆人口多，程云打包了两只烤鸭，还有几百块钱的、用了三个最大的打包盒装的羊蝎子。
小法师长长的吸了口气：“好香啊！”
唐清影点头：“嗯！”
程烟感受着手里的温度，却微微皱了皱眉：“怎么还这么烫？一点都没冷！”
程云顿时一愣，这倒是疏忽了。
程烟想起了网上的一些段子，不由瞄了眼程云：“你不会是在锦官买了一份吃的然后当做燕京的特产给我们带回来吧？”
唐清影指了指烤鸭打包袋的右下角：“这里写着有地址，燕京。”
“那是怎么回事？”
“天气热吧！”唐清影倒是没多在意，戴上手套当先抓了一块羊蝎子塞进嘴里，羊蝎子上的肉已经炖得很软烂了，一口咬下去满满的肉香，汤汁在唇齿间流动，让她忍不住露出享受的表情。
“应该吧，我也没买多久，上飞机前才买的。可能是都放在一块儿的，没那么容易凉。”程云说着，又假装脸一黑道，“没凉还不好！挑三拣四的！快点趁热吃！”
“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而已……”程烟看见唐清影吃得香，她很快也戴上了手套。
“呜……”小萝莉弱弱的说。
“你看你们，把小萝莉忽略了！”程烟见到小萝莉眼巴巴的模样便失去了理智，也顾不得自己吃了，连忙将一块肉递到小萝莉嘴边。
小萝莉也不排斥她，乖乖的从她手里叼过肉，小口小口的嚼着。
“我上去给它拿碗。”
程云上楼，拿着小萝莉的饭盆和一个碗下来，小萝莉就交给程烟，他则盛了一碗羊蝎子，搁在旁边。
程烟瞄了他一眼：“给那老师留的？”
“嗯，给他也尝尝。”
“他估计也快回来了……”
“嗯。”
“我给你讲我和站长大人去了皇宫，爬了长城，还拍了好多照片，我拿给你看。”殷女侠的脑袋和俞点小姑娘凑得很近，她摸出手机迫不及待的要向她的小俞姑娘分享行程。
俞点小姑娘一边抓着羊蝎子小口小口的啃着，一边配合的嗯嗯啊啊，还分出精力凑过去看她的照片。
“拍得好……”俞点小姑娘把最后一个字咽了下去，并朝殷女侠投去一个鼓励的目光。
“嘿嘿，过奖了……”殷女侠扣了扣脑袋，不好意思的笑着，“你看这张，这个就是御花园。”
“哦。”俞点小姑娘看到了一棵树，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老头子的半个脑袋。
“这是我在长城拍的站长。”
“哦。”俞点小姑娘看到了歪着的连绵不绝的青山和一截长城，找了半天在左下角找到了一个抱着猫的青年，“哦哦看到了。”
“再看这个……”
“咳咳！”俞点小姑娘忍不住转移话题，“我看了你的比赛，你好厉害！”
“诶？你不是不打游戏吗？”
“是啊，但是我还是看了你的比赛。不光是我，采清和程烟都看了。”俞点小姑娘说，“我虽然都看不懂，但是看到弹幕上全是说你厉害的话，我就知道你有多厉害了。”
“这……不是我厉害，是他们太菜了……”殷女侠一如既往的谦虚。
“额……”
大约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其余人已经上楼了，那曲才回来。
看到程云的身影，他挤出一抹笑容，打招呼道：“站长回来啦？”
此时程云正抱着小萝莉坐在前台，和唐清影一起看龙猫，见状连忙起身说：“嗯，你现在才回来？”
“多训练了一会儿。”那曲语气中都透着疲惫。
“我从燕京带了点吃的回来，给你留了点，只是可能没热的时候好吃了。”程云从茶几上端起碗递给那曲，上面还用一个盘子盖着，“不要总搞得那么累，不过既然累了就早点休息。带上去吃吧，明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把碗带下来就行了。”
“这……谢谢站长。”那曲接过了碗。
就如程云吃着殷女侠在冰箱里放了一天的点心依然觉得心里很暖一样，那曲也感觉有一股暖流从心底升起，在这样一个陌生的世界，这也算是一点慰藉了。
他握紧了碗，生怕全身脱力的自己会将碗给摔了，一步一步稳稳的走上楼。
唐清影抬头望向程云：“姐夫！”
“来了！”
程云又走回去坐下，唐清影才按下空格。
……
大漠边际，军帐林立。
驼铃声从沙丘顶上传来，下方是训练的呼喊声，隐隐有枪炮轰鸣。
一个留着浅浅胡茬，穿着布衣的中年人骑着骆驼下了沙丘，平静的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低矮的梭梭树、砂砾、军帐和驻守在远方沙丘上的魁梧军士……
咣当咣当……
甲胄、刀枪在行走时急剧碰撞，发出一连串的金属声。
哗啦！
一个士兵掀开厚厚的帘子，目光扫过帐中几人，最终停留在一名年轻将军身上，紧接着他单手锤在胸口发出嘭的一声闷响：“报告将军！他到了！”
年轻将军瞬间起身，看向小将身后。
一名中年人随后走入了帐中。
两人目光瞬间触碰到一起。
中年人双眼平静，嘴上渐渐带起了一抹微笑，而年轻将军则怔怔的，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
最终是长曜道人先开口：“你叫李靖？”
“是！”李将军点头。
“站长说要我报你的名号。”长曜道人转头看了眼那名站着如铁塔般的士兵，“还挺管用的！”
“站长……他还好吧？”
“当然。你这边过了几年了，但站长那边只过了几个月。”长曜道人说。
“竟是这样！”李将军也算是见过大世面了，能够接受这种奇事，于是他露出一抹笑容，“我还想问问站长大人和女侠、夭夭姑娘怎么样了呢。”
“啧！”
“幸会了！”李将军抱拳。
“幸会！”长曜道人也微微一笑。
大帐里不止李将军一人，还有几个将全身都笼罩在黑袍下的‘萨满’，几个穿着轻甲的指挥官，以及两个提着笔穿布衣的中年女子。
但此时他们都没出声，保持着安静，注视着李将军和这位神秘人的会面。
“今天的讨论就先暂时搁置吧。”李将军环视一眼众人，又微笑着看向长曜道人，“长曜前辈长途跋涉而来，想必也劳累了。我去给你安排一个帐子休息，再叫人做点吃的，算不上接风，起码填填肚子。”
“不必这么客气！”长曜道人说。
“无妨，我也正好想同前辈聊一聊。”李将军摆了摆手。
帐中其余人已经起身，要么整理衣服盔甲，要么收拾书纸，随即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虽然他们讨论的都是重中之重，但显然李将军和长曜道人的会面要更重要些。
世界刚从灭亡的边缘走出来，物资并不充足，军中更是寒酸。李将军取了一块风干的骆驼肉，叫人把昨日抓的没舍得吃的黄蜥蜴拿来烤了，再煮几块土豆，左右思考了下，他还是觉得比起在宾馆时的伙食差太多了，怕长曜道人嫌弃，于是他又取出珍贵的面粉亲自烙了几张饼，忙活了小半天，才将所有食物端到长曜道人帐中。
“前辈为何不坐巨鹰过来？”
“慢慢走过来也好，可以看看你们这方世界。”长曜道人在看到煎饼的一刹那，表情有点奇怪。
“条件不好，有些怠慢，还请见谅。”李将军以为他是嫌食物太差，不由有些窘迫。
“没有的事！这已经是高规格了，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的。”
“规格再高也比不上站长大人那边……”
“这个自然。”长曜道人笑了笑，眼神已恢复了平静清澈，“没必要和站长大人那边比，这一路走来我已经大概知道你们这是个怎么样的世界了。况且我也是不在意这些的。”
“多谢前辈体谅。”
“说起来你才是前辈。”长曜道人率先拿起了一块锅盔，咬了一口，发出咔嗤的清脆声音。
“原来宾馆锅盔的招牌是这样的……”长曜道人不由念了句。
“嗯？”李将军一愣。
“简单来说，就是我把你的招牌给砸了。”长曜道人倒是一点也不觉得理亏。
“怎么说？”
“你记得你留下的锅盔炉子吗？”
“当然记得！”李将军脸上露出一抹缅怀之色，那段时光于他而言真真是奇幻不可思议又美得妙不可言，但他瞬间明悟了过来，“难道前辈你……”
“嗯！”
长曜道人点了点头，一边吃着煎饼一边慢悠悠的将自己继承了李将军的锅盔炉子后的事讲了一遍，讲完时他已经将一个煎饼吃完了，随后他拿起第二个煎饼，放在眼前一边打量着一边感慨道：“难怪我开业第一天生意那么好，也难怪站长说我和你做得锅盔是一个天一个地，难怪那些小孩儿……”
“你觉得好吃就好。”李将军说着又指了指铁盘中的烤蜥蜴，“这黄蜥蜴的味道也还不错，只是可能没有地球那么丰富的调味料。”
“你为何不吃？”
“我……我之前是吃过饭的。”李将军看了眼桌上的食物。
“原来如此。”长曜道人淡淡点了点头，从半米长的蜥蜴上撕了一条腿下来，里面白色的冒着热气的肉很能吸引人的食欲，他一边吃着一边说，“那就直说了吧，站长说你可能需要我的帮助，我过来也背负着我的责任，两件事凑到一块了。”
“我们这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李将军也毫不啰嗦，“这场战争已经打了十多年了，它们能征善战，兵锋所指无人能挡，而我们节节败退。直到我从站长大人那里回来，战争的天秤才逐渐开始倒向我们这方。但就在前不久，后继乏力的它们或许是已经意识到自己无法正面与我们的大军抗衡了，有一支部队化整为零，侵入我们后方……它们单个实力强劲，且走到一个地方就掠夺一个地方的生机，百年都难以恢复过来，这对我们后方威胁极大！而如果它们真的想要潜伏下来，或者针对我们脆弱的后方进行破坏，我们很难制裁它们。”
“你们之前就在讨论这个？”
“是的。”李将军点头，“我从站长大人那里带来了枪炮、火药和速成的修行之法，我们正在据此组建猎杀小队，专门猎杀侵入后方的它们，只是这个办法仍然很难。”
“它们确实要比人类强得多。”
“是的，它们身负重甲、行动敏捷、力大无穷。”李将军有些无奈，“即使是最优秀的战士，也必须五到十人一队才有可能保证猎杀的成功率，为了追踪它们，还需要大量巨鹰、重马，这些都让我们很难负担。”
“战斗、追踪、猎杀……这些都是一名剑修最擅长的。”长曜道人吃完了蜥蜴腿，“我对什么两个位面、种族的战争不怎么感兴趣，我只想留下我的传承。但是作为朋友，我是很乐意帮助你的。你那个计划可以正常实施，然后找些青少年，让我挑选出一些天赋极好的，我会尽快让他们掌握一名剑修最基本的能力。”
“多谢前辈！”
“这玩意儿味道很好。”长曜道人指着烤蜥蜴。
没聊多久，李将军便走出了大帐。
此时整个人类种族都在为了战争服务，一道命令下达，实施的速度极快。
十分钟后，一个身穿轻甲的士兵端着盘子从长曜道人的帐篷里走出来，盘子里还剩下很多食物。长曜道人只把锅盔吃完了，烤蜥蜴只吃了那一条腿，吃了一个土豆，风干骆驼肉象征性的尝了一点。
士兵端着铁盘径直走到了李将军帐中，狠咽着口水：“将军……”
李将军看了看铁盘中的食物，挥了挥手：“拿去给猎杀部队中训练成绩最好的小队吃吧。”
“是！”
战争打到现在，每个士兵都经历过一段想法设法寻找食物的时期，断然不会有人介意这份食物是别人吃过的，能吃到肉就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了。
……
6月5号。
托殷女侠的福，宾馆的生意变得越发火爆起来。即使程云已经在团购平台上设置了不接受提前预订，且直接写上了‘不接受电话等任何形式的提前订房’一行字，还是源源不断的有人打电话来问有没有房间，能不能在几天后留个房间等等。
吃早饭的时间里前台的电话铃声响了好几次。
无奈之下，程云只好计划着制作一段彩铃，以期望能阻挡殷女侠的粉丝们锲而不舍的热情。
至于彩铃的声音……
程云看向茶几边上的几人：“那么谁来为我们宾馆做这个代言呢？”
那曲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了眼，发现没自己什么事，就又低下头默默吃饭了。
剩下几个姑娘面面相觑。
很快，殷女侠率先推辞道：“我我我肯定不行，我讲话都结巴……”
俞点小姑娘也说：“我声音也不好听，夭夭和程烟来吧，她们的声音都很好听，普通话也说得好。”
唐清影倒是一点不发怯，反而有点兴奋，可她刚举起手准备毛遂自荐，就听见边上传出了两道声音——
“我不介意。”
“呜！”
程烟疑惑的看向小萝莉，却见小萝莉也正盯着她。
片刻后，她脸上浮现一抹笑容，很明显小萝莉是在学她——这些小动物只有很依赖一个人、把那个人当做首领，才会跟着那个人学。
小萝莉则有点不满了。
唐清影这才弱弱的说：“我也可以……”
“这么积极啊……”程云打量着唐清影和程烟，无视了小萝莉。
“我才没有积极！”程烟立马否认。
“那个东西你当然没有……好吧我积极！”唐清影缩了缩脖子。
“那你们俩到底谁来？”程云满头黑线。
唐清影偷瞄着程烟，没有说话。
程烟则板着脸说：“我只是不介意帮你这个忙，如果有别人愿意帮你，你就找别人吧！”
“呜呜！！”
“好吧，那就你来吧！”程云迎着小萝莉期待的目光，决定了由唐清影来做这个安居宾馆的第一位语音代言，她的声音是软软糯糯的，甜甜的，非常好听，比之程烟声音的清冽，她更适合做这个工作。
“呵~~我吃完了。”小法师打了个呵欠。
“我也吃完了！我要去上课了！”程烟放下碗筷，板着脸站起身。
“中午回来吃午饭吗？”程云如常的问道。
“不！”
“额……”程云诧异的看着她的表情，“谁又招惹你了吗？”
“没有！”程烟拿起一本书就走了出去。
“好吧。”
程云耸了耸肩，觉得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的心思真是让人弄不懂。
上午十点，程秋雅跑了过来。这时天气已经很热了，她依然用口罩遮着脸，但却看得到她微微扬起的眉毛，似乎内心十分得意。
啪啪……
她右手捏着一叠门票，打在左手掌心发出啪啪啪的声音，还对安居宾馆众人问道：“你们猜这是什么？”
程云无视了她的问题，转向小法师：“她这是怎么了？尾巴翘这么高？”
小法师淡淡道：“她要开演唱会了。”
“采老师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啊！让他们猜一猜不好吗？”程秋雅装逼失败，眉毛恢复原状。
这时，她余光却瞥见程云一脸惊讶——
“她都开演唱会了？”
程秋雅脸色霎时一黑，一把伸过去揪住了程云的衣领，听见旁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哈气声，她又连忙松开了手，但还是继续盯着程云：“你说什么！？”
程云咳了两声：“我为你感到高兴！”
唐清影也同样十分惊讶，不过她惊讶的点和程云不同：“二堂姐要开演唱会了吗？在哪开啊，我要去捧场！”
程秋雅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但又假装低调的伸出手压了压：“嘘小声点……”
程云不由翻了个白眼。
程秋雅是谁配合她表演她就和谁玩，当下便将门票拍得啪啪响，对唐清影说：“我给你们带了门票，前排哦，价值上千呢！我的第一场演唱会，你们一定要来捧场啊！”
“在哪啊？”
“高新区那边，锦官大魔方。”
“哦，那个五粮液演艺中心？”
“诶这个名字不好听，锦官大魔方好听些。”程秋雅摆了摆手。
“……”程云扯了扯嘴角，又问，“你有那么多歌来唱吗？”
“嘿！你这说的什么话！”
“我关心你！”
“切！少来了，你连我后面和采老师又合作了两首歌都不知道！还关心本姐姐！”程秋雅忍不住轻呸了一声。
“那也才六首歌啊。”
“还有三首没发布的新歌，质量不用说，我们准备借演唱会给新歌先造造势，然后再出！”程秋雅说道，“唱完这九首歌就有四五十分钟了，加上互动环节和助唱嘉宾，一个半小时就过去了。还有主持人的插科打诨，到时候我还可以学着其他艺人抱一把吉他出来随便唱一两首最近很火的小民谣，两个小时就有了嘛，说不定还有多……”
“好凑合的样子……”程云扯了扯嘴角。
“什么意思！本姐姐现在火着呢！有的是人来买票，你到时候看演唱会气氛有多火爆你就知道了！”程秋雅轻哼了一声。
“是嘛？”程云看了眼小法师。
“咳咳……”程秋雅尴尬了。
“看来你的事业现在也是有声有色嘛！”程云把在茶几上走来走去的小萝莉拎了起来，抱在怀里揉着，“在公司还顺利吧？”
“顺利。”程秋雅坐在了他旁边，“干什么都很顺利。”
“那就好。”程云又打了个呵欠。
“托你的福……”
“胡说！”程云接过她手里的演唱会门票，瞄了眼上面印着的一名身着礼裙、气质出尘的大美女，无论怎样他都难以将之和自己印象中的程秋雅联系起来，要知道小时候他们可是一起熏过天牛、往牛粪上插过擦炮的，“6月13号，好吧，到时候我会带着人去给你增加入座率的。”
“死傲娇！”
“留下来吃午饭吗？”
“enmm……既然你诚心诚意的留本姐姐吃午饭，本姐姐也正好有空，那就留下来吧，只是我吃不得刺激性强的东西。”程秋雅说。
“惯得你……”程云翻着白眼。
小萝莉则躺在他的怀里，用两只小爪子竭力阻挡着他的魔爪，它好像觉得这样很好玩。
刚吃过午饭，正好冯涵等人来了。
走进宾馆时，程云和程秋雅还听见他们的谈话声——
“你小子是不是谈恋爱啦，最近整天不见人，昨天就让你过来，你非拖到今天。”
“是啊，上回我给他打电话他还不接。”
“我在俱乐部啊，只是我在四楼练剑术。那天我是把手机放柜子里的，看到的时候都是晚上了，我很累了就没回……第二天就忘记了，对不起元武哥哥。”
“你还真去练剑术了？”
“是啊。”
三人一抬头便看见了带着口罩的程秋雅，还有旁边的程云。
祝嘉言愣了下：“秋……”
他余光看见这时前台有人路过，便反应很快的把话咽了下去，说道：“你也在啊，哦你是给站长他们送门票来的吧？”
程秋雅眨巴了两下眼睛：“你怎么也跟着他们叫他站长了？”
祝嘉言反应依然很快：“你们没看前几天女侠的直播吗？现在全网的人都知道程老板叫站长了。”
程秋雅听得一愣一愣的：“是吗……”
“是啊！”
“好吧好吧。”
“程老板，又打扰了。”冯涵每次心里烦乱就喜欢来安居宾馆。
“没有的事！”程云笑着道。
小法师则默默的给他们办理入住手续。
祝嘉言还问道：“站长，那老师在吗？”
“在吧，应该在楼顶上锻炼，你找他有事？”程云指了指楼顶上。
“我剑术上遇到个问题，我昨晚想了一晚上都没想通，想过来问问那老师。”祝嘉言点头说。
旁边的冯涵和林元武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样啊，你还真是个认真的学生啊。”程云笑着道。
“我只是对剑术比较感兴趣……”祝嘉言说。
“房卡！”小法师将房卡和身份证递给他们。
“谢谢了。”
“程老板我们就上去了。”
“好的。”
三人肩并肩往楼上走去。
冯涵有些疑惑的问：“你真的在练剑术？”
林元武也道：“就是那个那曲的击剑？练得这么入迷？比练弓箭还认真啊！”
“是啊。”
“有那么好玩吗？”
“有！”祝嘉言毫不犹豫，“不仅是好玩，而且很有魅力！”
“对了我都没了解过，那个那曲本事怎么样？”
“轻松击败朱教练。”祝嘉言说。
“这么厉害，那你练出什么成果来了没？”林元武笑了笑。
“我只学了一个多月，不过现在么……”祝嘉言瞥了眼林元武，很有自信，“要是给我们一人发一柄剑，元武哥哥肯定打不过我！”
“这么牛逼？”林元武笑得更开心了。
“三秒之内取你性命！”
“噗……”
“你们先回房吧，我去楼顶找那老师。”祝嘉言走到二楼就没往上走了。
“我们也去看看，凑凑热闹。”
“嗯！”冯涵也赞同。
祝嘉言皱了皱眉，但也没多说。
三人很快到了楼顶。
因为下午太阳大，也没人来楼顶玩，摆放着的茶几藤椅都被挪到了一边，留出了一块空地。
殷女侠和那曲都在这上面。
只见殷女侠手持一柄雪亮长剑，那曲手中则是一柄银白刺剑，两柄剑的剑身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亮光。两人隔着臂长加剑的距离对峙着，殷女侠表情从容，那曲则凝重的寻找着攻击间隙。
忽然他迅速欺身上前，刺出一剑。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对于身为格斗爱好者的林元武来说，就这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就让他震惊了。
太快了！
像是超过了人体极限！
然而殷女侠只是扭身一避，便躲开了这柄剑，同时余光还瞄了他们一眼，对那曲说：“可以的，比昨天又要快了一丝丝，但我觉得这个出剑……这个……”
“角度吗？”
“啊对！我就想说这个！如果角度再往下一点点，剑尖抬一点，可能就没那么容易一击致命了，但是会让对手更难躲开。如果是旗鼓相当的对手作战，他对要害的防护肯定是最严密的，这时候你退而求其次，先给他留下一道伤口，然后他的反应力和速度肯定会受损，你再想杀他就简单得多了。”殷女侠一本正经的说。
“嗯……有道理！”那曲点着头，这倒是换了一个角度。
“有人找你。”殷女侠指了指他背后。
“嗯。”
那曲瞬间收剑，转身看向祝嘉言。
在林元武震惊于那曲和殷女侠的速度、冯涵诧异谈话间动不动就是‘杀’、‘致命’之类的词时，祝嘉言的双眼却被那曲反手握住的那柄剑占满了。
那柄剑让他既熟悉、又陌生！
和俱乐部定制的训练剑一样长，差不多的造型和配重，剑身都是约莫一指多宽，但它和训练剑最大的差别来了——训练剑的剑身较厚，且剑刃圆润，这柄剑却轻薄且锋利！
祝嘉言立马便意识到，这才应该是那老师的剑，一柄杀人之剑！
那曲微微一笑：“你上来干嘛？”
祝嘉言这才反应过来：“哦哦……我有个问题困扰了一晚上，偏偏今天您又休假，我正好来宾馆住住，便想着来请教请教您。”
“什么问题？”那曲对于这个勤奋好学的学生是很喜欢的。
……
这时候，前台。
程云正捧着手机聊着; 程秋雅靠在他肩膀上盯着他手机看。
前几天发给冯玉嘉的一百块钱红包果然退了回来，这妮子正闹着要他重新发一遍。
今天已经5号了，早上撕完了卷子，中午冯玉嘉便放假了。
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就要开始高考了。
当程云给冯玉嘉补了红包后，她把他们撕卷子的小视频发给了程云看，然后便和程云聊着高考的事情，还说考完要上来去参加程秋雅的演唱会。
看了半天，程秋雅转过头说：“你给玉嘉发这么多红包，你妹妹吃醋吗？”
“她那性格怎么会吃醋！”程云扯了扯嘴角。
“？？？她不最爱吃醋了吗？”
“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又不瞎……”
“她不知道我给玉嘉发这么多。”程云说。
正在这时，门口不知何时立着一道抱着书的俏丽身影，然后是一道清冽声音：“发了多少？”
“程……程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全都听到了。”
“……”程云看向程秋雅。
程秋雅不动声色的避开了他的目光。
程烟则走进来将书放下，依旧淡淡的问：“你给冯玉嘉发了多少？”
程云看了看外边：“今天好热啊……”
“嗯？”
“这个……我只是想着小姑娘要高考了，给个红包以示勉励，再说了，我不也给你发了红包吗？”程云解释道。
“嗯。”程烟点了点头。
就在程云面露惊喜之色，以为她接受了自己的解释时，她又接着说：“第一，我比冯玉嘉小。第二，我也高考过，没收到过勉励红包。第三，你确实给我发了红包，六块一毛钱，所以你到底给她发了多少？”
“咳咳咳……”
“继续试图蒙混过关？”程烟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
这时边上响起了程秋雅吹口哨的声音，口哨旋律轻快，似乎在诉说着她的愉悦心情。
程云咬牙瞪了眼程秋雅，忽然又把小萝莉抱了起来，举到程烟面前：“你看小萝莉可不可爱！”
小萝莉一脸茫然的左顾右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成了挡箭牌。
看着小萝莉人性化的表情，程烟呼吸一滞，但她很快就调整过来，从小萝莉身上将目光挪开，继续盯着程云。
战术无效？
程云愣了愣，他认为是火力不够的原因，于是他直接抓着小萝莉凑到了程烟身上，还悄悄对小萝莉说：“快卖个萌，救救本大王！”
“嘶……”
只听一声吸凉气的声音。
小萝莉蓬松的软软的毛，身体的温度和柔软，让程烟脑中一片空白。
片刻后，程云抓着一脸呆滞的小萝莉，程烟的手则在小萝莉的背上抚摸，两兄妹脸上都带着笑容……至于刚才发生了什么，谁还记得呢。
程秋雅看得一愣一愣的。
……
下午的时候，程秋雅回公司了。
程烟从那种难以描述的状态中摆脱出来后，还是逼着程云又给她补了两个红包，是的两个。一个是六一儿童节她本就该得的大红包，另一个是她去年高考没得到的勉励。
程云为她的算术能力深深折服。
晚上。
那曲老老实实的跟着小法师进了那间‘非法实验室’，同时汇报着自己的情况：“这几天我除了偶尔流点鼻血，每天早上刷牙时牙龈出血，还有有时睡醒会发现身上某处皮肤上带了点血渍外，基本没有其他不适，而我的力量正在不断恢复。就我自己的感觉而言现在的我距离我巅峰时期的身体素质已经很近了。”
小法师神情很平静：“不用汇报这些，我会调取监控资料的。”
在那曲印象中这位‘采老师’做实验的时候一直都是这么平静，也正是这份平静，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来自更高阶层的震慑。
小法师构建了另一个法术模型，连通他的个人计算机和那曲体内的监控法术，一瞬间就调取到了数据。
他先是审视了一番数据，然后才点了分析。
那曲完全看不懂，只觉得好厉害。
片刻后，小法师说道：“现在药效尚未完全发挥，但也已经发挥了一大半了，这个速度还算是快的了，应该与你平常的锻炼强度也有关系。”
那曲只知道木讷的点头。
小法师想了想，又说：“如果说现在你的身体素质已经接近了你的巅峰时期的话，那么等药效发挥完，你即使不能恢复到巅峰，也不会有太大差别了。但是‘酒花药剂’仍然存在极大的优化空间，你的身体也具备更大的开发潜力，这几天我一直在研究如何使药剂的效果更好，已经初具一点成果了，等你把这支药剂的效用完全吸收后，我们可以再试一试。”
“好！”那曲点头，他已经尝到了甜头了。
现在他对剑术的理解还要更甚巅峰时期，如果身体素质能够恢复，他有足够的信心面对那个世界的任何挑战。
这会是他的最后一场决斗了。
那曲如是想着。
配合采老师检查了半天，回到房间时的他已经很困了——他平常都睡得很早。
从窗户往下望去，外面依然车马喧嚣，有成群结队的年轻人欢笑着走过，即使宾馆也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偶尔他还能听到有人敲响隔壁房间的门送来夜宵……这座城市的夜间生活才刚刚开始。
不过与他……是没有关系的。
那曲拉上窗帘，走到洗手间，先打开水放着，然后脱掉衣服叠好放在架子上。
他没有爆炸式的肌肉，但身形依然强健，上身的曲线和轮廓依然很好看，只是他身上却零零散散的遍布着疤痕。
疤痕大多很小，可都在要害附近，有一道甚至直抵心脏。
那曲在巅峰时期是几乎没受过伤的，这些伤大多是巅峰期过后，来挑战的人多了，又没有正规竞技场的保护，打的杂七杂八的比赛也多了，加上疯狂训练，一来二去就落下了这身伤。
叶庆人欠自己一个道歉吗？也许。
自己需要叶庆人的道歉吗？那曲倒是并不一定这么觉得。
或许更需要叶庆人向那曲道歉的并不是那曲，而是叶庆人自己。
摸了摸水温，已经很烫了，再调到合适的温度，那曲站在了莲蓬底下，温热的水流便顺着头发冲下来，拂过全身每道疤痕。
……
跌下巅峰的那曲依然有着对全世界对剑术最高的理解，他本可以转职剑术教练，为叶庆培养出新一代的优秀剑术选手，但叶庆人不肯。
人们说他会训练出怯战的懦夫来。
国家甚至没有给他一个像样的安置，很多体面的工作也不肯要他。
好像因为‘怯战’这两个字，所有人便都不再愿意与他沾上关系了，生怕自己和那曲接触了后，会给自己带来负面影响似的。殊不知怯战的从来就是他们自己。
所幸妻子对这些全然不介意，还是和他过着和从前差不多的生活……或许要差一点。
那曲找了个卖力气的活，挣的钱也够他吃饭，加上妻子的工作，养家是没问题的。反正他体力好，他也并不介意这份工作是否‘体面’。
平心而论，这样的日子，他是能接受的。
就算总是有人用异样眼光看他，他也并不因此感到憋屈。
直到他年幼的儿子如往常一样跑到他身边，却带着和往常不同的质问神情：“爸爸你是懦夫吗？他们都说你是个懦夫。”
那天他记得很清楚，妻子当场愣住了，而他也怔了良久。
他能忍受大家对他的污蔑、诋毁、嘲讽，他可以不做其他所有人的英雄，他也从未想过要做所有人的英雄，但孩子终究是不一样的。对一个父亲而言，他理应是他儿子眼中顶天立地的英雄，这是那曲所珍视的。但他没有想过这一天，他的儿子会因为世人的舆论而将他也看作是一个懦夫。
他的家庭，他的孩子，他现在唯一还拥有的，最珍贵的……所以他们要把这一点也毁掉吗？
……
6月6号，高考的前一天。
程云又醒得很早，醒来时他长呼了一口气，思考着昨夜的梦。
很多人可能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一些随意的行为对于别人而言无异于恶魔，可能过了很久很久，也不会有人站出来为自己当初的言行说一句抱歉。
他莫名觉得有些沉重，不想去多想，便摸出手机到处翻看。
打开一个软件……又关掉。
如是重复几遍，他打开了>冯玉嘉昨晚在朋友圈里发了一些勉励自己的话，还在家族群里和大家聊到很晚，这个‘大家’里不包括程烟。看起来她一点也不紧张的样子。
程烟是个大魔王，她一出口，冯玉嘉就不吭声了，过很久才会试探性的冒一次头。
高考是一等一的大事，冯玉嘉的高考让一大家子人都十分重视，每个人都说着勉励她的话，许着诺言，什么考完给她买新手机、带她出去旅游、带她看演唱会之类的……但是不敢有人问她想考哪所学校，不敢有人给她设立目标，生怕给了她一丁点压力就会让她发挥失常从而与名校擦肩而过。
虽然冯玉嘉的成绩完全考不上名校，但也说不准……程云高一高二那么调皮，后来还考上益大了呢！
起床不久，正做着早餐的程云收到了冯玉嘉的消息。
冯玉嘉：“三哥你当初高考的时候监考严吗？”
程云便知道了，她终究还是紧张的。
于是他将面条递给了殷女侠，让她学着自己的模样往里洒，同时回道：“要看哪方面了，不过我都高考好多年了，也没什么参考性，你不如去问程烟，她去年才考完，应该差不太多。”
冯玉嘉：“……”
冯玉嘉：“三哥你说说嘛！”
程云思考了下，便又就高考一事和她聊了起来。
高考当然是严格的，国家对高考的重视程度毋庸置疑，不过很多地方也没很多人想象中那么严格……人心终究都是肉长的，很多监考老师面对这么一群孩子，面对关乎你一生的选择，都会在能够做到的范围内给你最大的宽容。
程云试图让冯玉嘉放松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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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程云和程烟出门了。
趁着早晨凉快，他们出去买些东西。
一道娇小的身影骑着哈罗单车跟在他们边上，她的速度很快，倏的一下就超过了程云二人，片刻后又从马路对面折回来，绕一圈再次追上他们。
自从前天和俞点小姑娘出去买拖鞋，两人脑子抽风换着骑了一回自行车后，殷女侠便觉得这种蓝色的共享单车骑着好像要更舒服一些？回来她就找到程云，让程云教她哈罗单车的扫车方法。程云还给她办了月卡，三个月才五块钱。现在除非遇到有两个眼睛的那种小黄人单车，她都是骑哈罗单车了。
“喔~~”
殷女侠再一次超过二人，但前边是十字路口，她不敢再绕圈子了，只能停下来等他们。万一她刚过马路往回骑，一转眼站长大人和程烟姑娘就拐了弯，她都不知道他们往哪拐了，那就尴尬了。
这样的事情遇上过好几次，殷女侠已经长教训了。
直到程云和程烟往左拐了，她才又跨上自行车，用力往下一蹬，后轮立马在湿润的地面上打滑，随即自行车飞速蹿了出去。
程烟看着她的背影，表情有点诧异：“她的精力用不完吗？”
“别把她和常人相提并论。”
“倒是和哈士奇有一拼。”程烟依旧盯着殷女侠的背影。
“噗……”
大约半小时后，两人走进一家丧葬用品店铺，他们清明时的祭奠用品就是在这里买的。
墙上挂着一个电视机，老板戴着墨镜穿着老旧的中山装，躺在躺椅上看着港片，余光瞄见程云二人，又转头多看了眼程烟，然后才问道：“买什么啊年轻人？”
“随便买点祭奠用品。”程云说。
“哦，你们随便看，价格便宜。”老板见不是大生意，就又继续看电影了，只是余光仍然时不时偷瞄一眼程烟。
夏天都穿得清凉，正直青春的美少女对他这种中年人而言有着独特的诱惑，而这姑娘又长得极漂亮，一双大长腿又白又直，让他每看一眼就得咽一口口水。
所幸有墨镜遮挡，他也不怕被人发现。
“香买这种吧，贵一点。”程云也不知道贵在哪，只能乱选。
“嗯。”程烟没有意见。
“白蜡烛……”
“别问我，你随便选。”程烟面无表情。
“好吧，就要这种，那纸钱……”程云看到了种类繁多的纸钱，你想要多大面额的都有，甚至滑稽到了一张纸钱上面额数字占了两排的地步，除此外还有各种金银元宝、锅盔大的铜钱、金条银条等等，实在是让人眼花缭乱。
“随便买点有个意思就行了，走个形式而已，你真觉得能烧下去么？要按我说，我们买两捧花就行了。”程烟瞄了眼那些大面额纸钱下边的标价，明明这玩意儿就是想印多大面额就印多大面额，多印几个零或几个八也不增加什么成本，可面额高的售价就是要贵得多，这不是明摆着收智商税嘛？
“也是。”程云点了点头。
“话可不能这么说，年轻人。”老板悠悠的冒出了一句，“这可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多烧点钱，终究是对父母有帮助。”
“老祖宗那会儿可没有这么些花里胡哨的纸钱。”程烟瞥了老板一眼，这墨镜的质量不好，材质很薄，离得这么近她能看到镜片下老板的眼睛，虽说他是在和她说话，却正盯着她的腿，这让她有些厌烦，“而且要多没逻辑的人才会相信死人世界的金融体系要由活人来决定，要是这样，整个死人世界的秩序早就被你们搞崩溃了！”
“我懒得和你这些年轻人扯……”老板见收不到智商税，也说不过她，便也不再多说。
“好了。”程云扯了扯程烟的胳膊，选了最原始的那种黄纸钱，“鲜花水果到时候再买吧？”
“嗯。”
“那就这些了。”程云拿着东西走到老板面前。
“就这些？我这还有纸车，法拉利、保时捷、马车都有，还有纸人丫鬟，烧下去伺候先人的，要不要？”老板起身清点了下商品。
“……”
“尽个孝心嘛！表达后人心诚嘛！”
“……”
“啧！”老板无奈，只得拉了个黑色的袋子，给他们将香烛纸钱装起来，末了还问了句，“要不要算命啊？”
“……你还会算命啊？”程云扯了扯嘴角，这老板这么多才多艺的吗？
“那可不是，我年轻时也是跟着我师父走过大江南北的！”老板取下墨镜瞥了眼程云的脸，“小弟，我看你这面相挺好，应该是个福相！只是印堂有缺，如果接下来没有贵人相助，恐有短命之危啊！”
“什么？短命之危？”程云惊诧的看着他。
“嗯！”老板见他如此惊讶，又点了点头继续说，“你看你……”
“闭嘴！”程烟冷声道。
“嘿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呢……”
“走了。”程烟直接拉着程云走了出去。
“你怎么说话呢……”程云无奈的道，“不搭理他不就行了，万一遇上个脾气不好的，恼羞成怒，你怎么办？”
“谁让他乌鸦嘴！”
“你还信这些？”
“……”
这时殷女侠又骑着车从巷子另一边驶过来，她一边骑一边茫然的左右张望，脸上还带着些许慌乱的表情，像是在找着什么。
直到看到程云二人，她才睁大眼睛。
吱的一声！
自行车停在了程云二人面前，跨坐在车上的殷女侠表情十分精彩，好半天她才道：“你们刚才跑哪去了？怎么我骑着骑着你们就不见了，我都来回晃荡好几圈了才找着你们，我还以为你们走丢了……”
程烟回头看了眼：“我们进店买东西了。”
殷女侠跟着抬起头看向店铺招牌：“李记丧尊用品一条龙……”
“丧奠！”
“丧电……这个电好奇怪，做什么的呀？”
“卖祭奠用品的。”程烟说。
“哦这个奠！”殷女侠瞬间反应过来，立马让自己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但她变脸变得太快，只让人觉得很可爱。
程云把东西放进殷女侠的车篮子里，便说：“走，去菜市场。”
殷女侠用力点头，还认真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心想这次可不能让他们再不见了。
可忽然她又愣了一下，一拍脑子——
我不是有剑印吗？
程烟在边上疑惑的看着她：“你打自己干嘛？”
“没干嘛没干嘛……”
“哦。”程烟没再追究这事，反正殷女侠的脑回路她也理解不了。
程云一边慢悠悠的往菜市场走，一边用手机回着冯玉嘉的消息。
程烟走在他身边，不时转头瞄一眼他，她长得高，是能看见程云的手机屏幕的。只是这个角度看过去，又只瞥一眼的话，其实什么也看不见。
没多久，程云转头笑着对她说：“我给你说，冯玉嘉她们高考居然是统一住酒店，就住在考场旁边。”
“哦。”
“嗯？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不觉得。”程烟面无表情的往前走着。
“你这表情……”程云看着她的脸，露出了几分揣测之色。
“怎么？”程烟假装看路边的店子，将头转到了另一边，总之不让他看。
“很有趣。”程云说。
“冯玉嘉高考，你们都很上心嘛！”程烟觉得很不公平，她高考的时候就只有安教授给她准备了几顿好吃的，除此外程云和程教授都像是不知道她高考了一样。
“你该不会真的吃醋了吧？”程云想起了程秋雅的话，不由睁大了眼睛。
“你胡说些什么？还有，什么叫‘真的吃醋了’？谁给你说的？”
“没什么……”程云笑了。
“你笑什么？”程烟转过头瞪着他。
“我没笑。”
“你就是在笑。”
“我不承认……”程云阴阳怪气的道。
“……”
看着她这幅表情，程云笑得更开心了。
程烟的脸色则越来越冷，死盯着他，像是马上就要捶他一拳似的。
但她还没来得及出拳，程云便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拉得稍微近了一点，同时很自然的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道：“你和冯玉嘉又不一样，你可是学神，随便乱考都能上清华燕大的。大家当然不担心你啊。但冯玉嘉就不一样了，唔，我猜她之所以这么紧张估计还有一点得怪在你头上……”
程烟愣了一瞬，转头看了眼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又看了看程云，感觉好不自在。
兄妹二人已经很多年没这么亲密过了！
她下意识的想把程云的手推下去，但她又觉得似乎不该这么做……
憋了半天，她默认了程云做着这其实在兄妹间很正常的行为，问道：“为什么要怪在我头上？”
“你想啊，你从小就被三姑和三姑夫用来鞭策冯玉嘉，你比她小还比她高一年级，你去年还考了益州省文科状元，这得给她多大压力啊……”
“所以这怪我咯？”
“差不多吧，谁让你那么优秀。”
“什么逻辑……”
“叮叮……”
殷女侠骑着自行车从他们身边路过，手上拧着铃铛，呆呆的看着他们俩，总觉得这幅画面好奇怪。
可是奇怪在哪？
殷女侠偏起了头，却想不明白。
7号和8号，连着下了两天的雨。
去年的这几天也下了雨，只是今年远没有那么大。
在程云印象中，他高考那年气温很高，市里无奈之下用了人工降雨，才把温度降下来。
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
仔细想想也才五年而已，不过这五年却发生了太多的事，有太多变化了，以至于这么一回想起来，竟然有种很遥远的感觉。
程云依然记得当初玩得好的几个高中同学，有总爱一起上通宵的，有经常一起打篮球的，也有什么共同爱好都没有就是相处得很舒服的。当然也还有当初有点小暧昧的女同桌。那是个情窦初开的年龄，男生女生挨得近，一点点小关怀、不经意间碰到胳膊肘或午休时不想睡觉睁开眼看到对方的眼睫毛，都觉得很甜蜜。尤其是现在回想起来。
然而不知不觉间各自已经走得太远了，当初高考后约好要保持一辈子良好关系的一群人到如今已经很少联系了，尤其是各自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以后。
上次程云翻看朋友圈，女同桌好像已经要结婚了，正在准备婚纱照来着。
一起上通宵的人高中毕业后没上大学，现在联系已经彻底断了，一起打篮球的似乎工作不太顺利，总是在深夜抱怨加班……
当年高考程云也算是发挥得很好了，主要是他心态，不然也上不了益大。
高考那几天的趣事他也都还记得，不过后来才发现每年都差不多，就像是有人提前写好了剧本一样。
今天雨停了，但空气还是带着点湿润，气温凉凉的。
早上吃的酸汤水饺，饺子是宾馆众人一起包的，口味很多。因为早上有不少人退房，小法师干脆端着盆子坐到前台里边，一边吃早饭一边给住客办理退房手续，电脑中则播放着益州新闻。
程云也坐到了他旁边看新闻。
有人将准考证落到了出租车上，正焦急如焚时被好心的司机加急送到考场；家长们在各考场门口提着西瓜、雪糕，打着伞等着考生出来；记者们一会儿采访这个一会儿采访那个，逮着个提前交卷出来的同学也要采访半天……和五年前差不多的戏码让程云好似有那么一瞬间回到了那个时候。
他虽然早已不用高考了，却也看得津津有味。
舀起一颗饺子，圆滚滚的，和小笼包差不多，是程烟的风格没错了，他看了眼就将之塞进了嘴里。
包得最精致的出自小法师的巧手，仿佛用机器做出来的一般。像是那种歪瓜裂枣，一般就是殷女侠包的了。唐清影和俞点小姑娘包的都普普通通，看不出毛病。
大约半小时后。
刚洗了碗的程烟一边捏着一张纸巾擦着手一边往下走，程云则在和小法师说话。
“明天留一间房，留303或者304吧，我表妹过来玩，不要让别人订了。”
“哦。”小法师立马开始操作起来。
程烟则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她知道303和304是欧式主题房，宾馆除了套房外最贵的房间。
“真大方啊……”她小声嘀咕了句。
“诶你下来啦？”程云看向她。
“嗯。”
“但是程秋雅还没到啊……”
“嗯。”
“我……我可不可以跟着一起去？”唐清影在边上弱弱的问道。
“同……同上。”殷女侠也弱弱道。
“呜~~”
“你们去干什么，又没什么好玩的。”程云有些无奈。
“我也想去看看叔叔阿姨。”唐清影说。
“我也一样。”
“呜……”
“好吧好吧，想去就去吧。”程云也不想辜负她们‘一番好意’。
“哦，那我去换件素一点的衣服。”
“买必要那么讲究，心诚就行。”程云说。
但是唐清影已经跑上楼了。
殷女侠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
一件除了袖口和领口有着一道黑边，左胸带有logo外，其余地方都是纯白的运动翻领体恤，一条黑色的百褶裙裤，既满足了她对小裙子的突发奇想也能支持她上蹦下跳，还有一双黑色白底的运动鞋。
是素色的吧？
殷女侠有点不确定的想道。
小萝莉则模仿着殷女侠，扭头审视着自己黑色的警猫服，但它并不知道素一点的衣服到底是什么衣服。
没多久，程秋雅开着车过来了。
程云提着香烛纸钱上了车。
程秋雅看着陆续坐上后座的几人，不由愣了愣：“你这是……”
程云无奈道：“她们想去看看。”
程秋雅点了点头：“有心了。”
发动车，她又说：“水果我都买了，买的苹果和橘子。花我也买了，买的白菊花和白百何，我听那个老板说买这种，你看行不行。”
程云点了点头：“那我们就不买了。”
程烟动了动嘴，刚想说爸妈喜欢吃榴莲，喜欢芍药花，但她想着这些终究只是生人用来安慰自己的，便把话又咽了下去。
车窗外的景象飞速后退。
抵达莲华山公墓，阳光已变得充沛起来，但是山上依然看得出昨夜大雨的痕迹。
小径石阶上落着花瓣和草叶，明显是经过雨水的浸泡，娇嫩的野花瓣平平整整的贴在地上，空气中能闻到泥土和青草的气息，还带着香烛的味道。
程云两兄妹走在前面，小萝莉紧随其后，然后才是程秋雅、唐清影和拿着扫帚和小铲子的殷女侠。
程秋雅和小萝莉都是第二次来，殷女侠和唐清影则是第一次。
很快走到半山腰，一个朝南的位置，程云看见两方墓上已经长出了杂草，还有一些干枯的叶子，不知从哪吹来的。
“把扫帚给我。”他对殷女侠说。
“哦。”
“铲子给我吧。”程烟说。
“哦。”
殷女侠很快就变得两手空空了，看着清扫坟墓的兄妹二人，她忽然有点茫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干脆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出神。
这么看她才发现，其实程云、程烟两兄妹和两位教授都有相似的地方……
程秋雅的表情则有些沉重。
她和两位教授的感情是很深厚的，并且她在益州读书那会儿，因为那时候一大家子中也就两位教授在锦官有固定房产，所以她偶尔也会跑到程云家来，安教授也每次都会给她做一大桌好吃的。
这场意外，谁都没有想过……
没多久，墓清理干净了，程秋雅连忙把水果和鲜花拿出来摆上。
程云则蹲在墓碑前，点好蜡烛，然后用蜡烛点香，插在墓碑前。
纸钱也点了起来……
程秋雅有点不适应这种沉默，于是问了句：“你们有什么话要对二叔二婶说吗？”
程烟没吭声。
程云则象征性的说了句：“一切都挺好的，我和程烟也都过得挺好……”
他看了眼程秋雅，想了想又补充了句：“对了你们这个大侄女儿还成明星了，不是以前那种，是正儿八经的大明星了，都开始开演唱会了，虽然唱的歌有点少……”
“以前哪种？”程秋雅脸一黑，“还有，歌少怎么了，都是精品！”
“你说得都对。”程云扯了扯嘴角。
“好了，严肃点！”程烟道。
“你妹都看不下去了。”程秋雅狠狠瞪了程云一眼，又看了看两块墓碑上的照片，说，“二叔二婶你们放心吧，这小伙子说的都是真的，他们过得挺好的。嗯，我也会帮你们照看着他们的。”
程云：“……”
程烟：“……”
程秋雅抬起头，假装没看到两兄妹的表情，又看了眼殷女侠和唐清影，犹豫了下，还是问了句：“你们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殷女侠一愣，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抬起手打了个招呼：“叔……叔叔阿阿姨好，我叫殷丹。”
唐清影胆子要大得多，但面对着程烟和程秋雅，还有两位教授，她还是有点窘迫，说道：“叔叔阿姨好，我是唐清影，对，就是唐清焰的妹妹，虽然我姐姐和姐夫分手了，但是我会帮她照顾好姐夫的……”
闻言，程秋雅一脸城会玩的表情。
程烟则有种想当场把她捏死的冲动——这地方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小萝莉踌躇着往前走了几小步，它看了看殷女侠，又看了看唐清影，表情有点无助——它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这两只愚蠢的凡人都说了，它当然也要说。
思考许久也想不出个什么，它只得随便呜了一声，反正这些人类也听不懂它说的话。
“差不多了吧？”程秋雅问道。
“嗯。”
“那就回去了。”程秋雅说着当先往山下走去，还回头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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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0号，上午。
程云和殷女侠将大包小包的菜提进来放到茶几上，引起了唐清影的一阵惊讶。
“今天买这么多菜啊？”
“他表妹要来。”程烟在边上冒出一句。
“那个冯……冯什么的？”唐清影努力回想了下。
“冯玉嘉。”
“啊对，就是那个。”唐清影过年时去过程云老家，对冯玉嘉还有印象。
程云看了看表，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借了殷女侠的电动车，告诉冯玉嘉自己在车站接她。
冯玉嘉的车十点整到达锦官。
程云就在出站口等着她。
隔着老远他就看到了那个青春洋溢的小姑娘，她穿着牛仔短裤和纯白体恤，将体恤扎进了短裤里，背着一个黑色的皮革背包，头发披散在背后，一张清秀漂亮的脸不施粉黛，全身也没有多余的装扮，简单干净，仿佛就是青春本来的样子。
程云朝她招了招手。
冯玉嘉便带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迈着少女特有的步子朝他小跑过来，身子摇摇晃晃，背包也在身后一甩一甩的。
说来奇怪，冯玉嘉明明比程烟要大一个月，但程烟就是没有这种小女儿的姿态。别的不说，就是这般用小腿跑动的姿态，在程烟身上便是绝对看不到的，她百米冲刺还差不多。
冯玉嘉跑到程云身边，展颜一笑：“等多久啦？”
“才到。喏头盔。”程云递了个颜色很粉嫩的头盔给她。
“哦。”
冯玉嘉小心翼翼的戴上头盔，避免把头发弄得纠缠在一起了，然后才跨坐上来，抱着程云的腰，说道：“好了！”
程云便骑着车慢悠悠的往回开去。
坐在车上有风声，还戴着头盔，但冯玉嘉还是要和程云说话：“三哥这个电动车是你的吗？”
“不是，是殷丹的。”
“好漂亮啊！”
“你上了大学也可以买一辆。”
“我也想，但是挺贵的。”
“收个二手的呗……”
没多久，二人回到宾馆。
冯玉嘉取下头盔，挂着青涩的笑容跟在程云身后走进前台，偷瞄着宾馆众人——宾馆的人她过年时都见过，不过也过去好几个月了，难免有点生疏。
除此之外就是在面对程烟时，她稍微有点不自然。
程云把两个头盔丢在沙发上，钥匙也扔在茶几上，转身对冯玉嘉说：“我带你去你房间，先把东西放下来吧。”
冯玉嘉小声的嗯了一声。
程云便带着她上楼，刷开304的门，又把房卡给她：“你就住这间。”
冯玉嘉背着包走进房间，豪华的主题房让她忍不住轻哇了一声，然后她直接把背包甩在床上，这才又看向程云。
“我要去做饭了。”程云指了指外边，“我住311，程烟住312，你可以在房间里休息休息，也可以来找我和程烟玩，还可以去楼顶，我们楼顶的小花园很漂亮的。”
“嗯！”
程云这才走了出去。
没多久，正在做饭的他看见门口冒出一个脑袋，正是冯玉嘉。
程云立马笑了：“干嘛啊，做贼一样。”
冯玉嘉走了进来，瞄了眼程云和殷女侠，说道：“我来给你们尝尝盐味。”
“还早着呢。”
“没事，反正我也找不到事情玩。”
“你们考完估分了么？”程云一边搅着蛋液一边问道。
“估了。”
“和预期有没有差距啊？”
“没什么差别，应该能上个二本。”冯玉嘉对自己的水平还是有点认知的。
“想考哪里的学校啊？”程云又问。
“不想去远了，就想在锦官。”冯玉嘉站在程云身后，踮着脚尖，越过他的肩膀看他手上的动作，“我挺想读锦官学院的。”
“在锦官也好，可以经常过来玩。”程云说。
“是啊……”
正在这时，程烟趿拉着拖鞋懒洋洋的走了进来，还平静的给冯玉嘉打了个招呼。
冯玉嘉则立马闭上了嘴。
在学生时期，学渣在学霸面前通常是会感受到一定的压力的，而如果将学霸换成学神，并且这位学神还是自己的表妹的话，那种压力就将更可怕千万倍了。
倒是程烟表现得还算自然，自顾自的拿着一块牛肉干去逗小萝莉了，只是不时的往他们这方瞥一眼。
程云也不再提高考的事，而是笑着问道：“昨天玩了一天吧？”
冯玉嘉强忍住自己老是要去留意旁边的程烟的冲动，点头回答道：“昨天班上的同学开了个聚会，先吃了个饭，然后晚上就去唱歌包宿，我玩到半夜就躺沙发上睡了，今早上回家补了两小时的觉，洗了个澡就出门坐车了。”
“那你不困吗？”
“不怎么困……”
冯玉嘉还是有点窘迫，在她想来她说的这些都是程烟经历过的，而她身为自己的表妹居然比自己先经历这些。
以至于冯玉嘉都不好意思在程烟面前憧憬未来的大学生活。
“毕业聚会，听起来好怀念啊！”程云砸吧了两下嘴，又回头瞄了眼冯玉嘉，“是个表白的好机会呢，有人给你表白吗？”
“哎呀……”冯玉嘉脸顿时红了。
瞥了一眼边上依然淡定的喂着小萝莉吃牛肉干的程烟，她便更加不好意思了。
“那就是有咯。”程云笑道，冯玉嘉这么一个漂漂亮亮的小美女，要是没有人趁着毕业季向她表白才不正常。
“有吧……”
“你同意没？”
“没有……”
“为什么啊？不喜欢那些男孩子吗？”
“我……我没想好。”
“哦。”
“我们高考完之后，班上多了好几对小情侣。”冯玉嘉说道。
“我们那会儿也是。”程云说。
“我就是觉得高中毕业太不稳定了，谈个恋爱说不定一上大学就要分手，还不如不谈。”冯玉嘉说。
“这倒也是，每次变换环境都会让人迅速成长，给内心造成的冲击也是蛮大的。”程云说着顿了顿，“不过谈恋爱也不是坏事，只要女孩子能保护好自己，不让自己因为感情受伤，多谈几段恋爱其实是好事。”
“干嘛要说这些……”冯玉嘉有点害羞。
“我这是在教你呢！都高考完了，遇到心怡的、优秀的小伙子，也可以试着谈一段恋爱。……不要像程烟那样，我都不知道她怎么才能嫁得出去。”
“喂！”程烟保持着递牛肉干的姿势，转过头看着他，脸有点黑，“你说就说，不要把我扯进来行吗？”
“好吧……”程云耸了耸肩，“我只是想说，像你们这么大的女生是应该去感受爱情的，如果没有感受过爱情是什么样子，就永远也不会知道它的美妙。”
“那请问你感受过《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是什么样子的吗？”程烟继续黑着脸，随口扯了一个词。
“额……那是啥……”
“你没感受过《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是什么样子，就永远也不会知道它的美妙。”程烟把他的话还了回来。
程云为之语塞。
他越发觉得程烟这辈子是找不到男朋友了。
不过想来也没什么毛病，人各有志，迎合大众是非常没有必要的。爱情固然是美好的东西，但它也不是在每个人心中都那么美好，也许在很多人看来这世上有的是远比爱情更美妙的东西。
程烟说的话也就是这个意思。
她全无必要、也决计不会将就世人的看法！
程云摇了摇头，释然了，又继续炒菜。
冯玉嘉时而看看程烟，时而又看看程云，直到手机震动了，她才将注意力移到手机上。
“三哥，二姐问我们去哪里玩。”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程云问道。
“没有诶……我来锦官不是该你带我去玩吗？”冯玉嘉歪着头问道。
“让我想想……”
程云陷入了长长的思考中。
好半天，他愣是想不出锦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大概在锦官人看来，这里每个地方都很稀松平常吧。
“程烟，你知道有哪好玩的吗？”
“不知道。”程烟专心的伺候着小萝莉。
“额……我想想，有武侯祠、杜甫草堂，其实都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找个火锅店吃顿火锅。倒是有游乐园，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去游乐园玩。”
“我没去过游乐园……”冯玉嘉弱弱说。
“好吧！其实我也没去过几次，你要想去我们找个凉快点的天气去玩一次。”
“好啊。”
“程烟你去不去？”程云很温和的问道。
“……”程烟黑着脸。
“好吧好吧。”
“我给二姐说。”冯玉嘉一边拿着手机打字一边迟疑着说，“其实我来锦官也是做过计划的。”
“嗯？什么计划？游玩计划吗？说来听听。”程云语气间大有一种‘你把心愿说出来，本哥哥挨着挨着替你实现’的意思，让程烟很想给他一锤。
“第一个计划……就是和小萝莉殿下亲密合影！”冯玉嘉看向边上的小萝莉。
“？？？”小萝莉转头望着这只人类。
“亲密合影？”程烟皱了皱眉，提醒道，“小萝莉的脾气很不好的，你和它合影还差不多，亲密的行为的话，连我都做不……”
“这个简单！”程云轻飘飘的打断了她的话。
“呜？”小萝莉警惕的看向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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