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子上，唐清影毫不留情的向程云告了状，程云则严肃的批评了程烟这种行为。
程烟默默吃着她的粉蒸排骨，充耳不闻。
饭后。
几个女孩子收拾桌子，程云则去冷藏柜里端了一杯冰水出来喝，看着依然穿着那身极具诱惑、似乎放在情趣套房里也没什么违和感的衣服的柳曦，当她弯腰擦桌子时，程云连忙移开了目光。
“柳曦，你只带了一身衣服出来吗？”
“啊？”柳曦一愣，刚想说自己其实不用换衣服，但想了下，她还是点头，“是啊，出门走得急。”
“你不出去买衣服吗？”程云说。
柳曦又愣住了，左看右看，一时有点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对话……也没剧本啊！
而且站长大人不知为何偏着头看着外边，也不和她有眼神交流。
忽然，边上的小法师开口了：“曦姐，下午我带你出去买几套衣服吧。”
柳曦又看向了程云。
然而只见程云端着杯子小口抿着，玻璃杯上起了一片白色的水雾。
柳曦犹豫了下，只得点头：“好吧……”
她没钱啊……
但因为程烟等人还在旁边，她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这时站长终于转过了头，但瞄了她一眼，又连忙把头扭了过去，说道：“女侠你下午有空吗？”
“我今天要去俱乐部诶……”殷女侠一脸遗憾。
“我还想说如果你有空，就和他们一起去呢。”程云微微皱了皱眉。
“他们找不到路吗？”程烟在边上插了一句。
“我是怕他们两个人走在街上会引起骚动，万一遇上麻烦，总得有个人镇场子。”
“哪有那么多的……”程烟皱眉，但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又咽了回去。
诚然，现实中脑残并不多，但以这两人开了挂的颜值，还真保不准会不会有人失去理智，至少程烟是这样认为的。以往的小法师已经够可怕了，他还平胸、打扮男性化，气质也不是很勾人的那种，而现在多了个胸大腿长腰细屁股翘、一身祸水气质还穿得这么诱人的柳曦……干脆武装押送算了！
程云皱了皱眉：“那你们两个小心点。”
小法师犹豫了下说：“要不，俞点姐、夭夭你们谁要去逛街吗，我和她一起去有时候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们两个女……额我的意识是说你们两个不是姐弟嘛！”
“同意！”唐清影点头。
“你们过分了啊……”
“采清小哥哥要不要穿女装？”唐清影双眼亮晶晶的看向小法师，想到那样的画面，她内心就有一股兴奋劲洋溢而出。
“……出门了！”小法师径直站起身。
“啊？这就走了吗？”柳曦拿着抹布，与女神气质有着严重的反差感。
“嗯，走了。”小法师招了招手。
“等等！”柳曦连忙把茶几擦干净，放下抹布走了出去。
“伞！”程烟喊了句。
“谢谢！”
柳曦接过了遮阳伞，踏出了宾馆大门。
小法师瞄了她一眼：“你怕晒吗？”
“不怕。但是站长说……”
“你还装得挺像！”
“不应该吗？”
“应该。”小法师点点头，“只是也没必要太为难自己了，我看站长现在有心想让她们慢慢的察觉一些不对，所以可以稍微自然一点、随意一点，不必做得天衣无缝。”
“多谢前辈指点。”柳曦说着脚步一顿，“可是我们真的要去买衣服吗？”
“难道你只穿这一件？”
“我并不是人类，所以我不会出汗，这件衣服也很不容易脏。”
“我也差不多。”
“嗯？”
“可是没有很多衣服用来换的话，那得少多少乐趣啊！”小法师微微笑着说。
“可是我没有钱……”
“放心吧！”小法师将手伸进兜里，“站长大人给你预支了一千块工……遭了钱呢！”
小法师连忙转过身，只见一叠钞票正躺在人行道中间，一个老太婆默默站在一边盯着他们的背影，见他们回过头又不动声色的将头扭开。
“好险！”
小法师连忙冲过去将钱捡起来，拍了拍灰，走回柳曦身边：“这就是站长大人给你预支的一千块钱工资了，拿给你买衣服的，用不完的话你也可以留着，自己平常多多少少也该有点花销吧？”
柳曦惊讶的看着一直很淡定的前辈陡然变色又逐渐恢复淡定的过程，直到这叠钱递到她面前，她才连连摆手：“我都还没开始工作呢，怎么能拿工资呢。”
“拿着吧，没事的。”
“额……”想着预支的工资总归比借的钱要好听得多，柳曦沉吟了下，不再反对，“可是我这套衣服并没有装东西的地方，前辈你帮我拿着吧。”
“还是你自己拿吧。”
“我怎么拿啊。”
“怎么拿也比放我这好。”小法师无奈的抬头看了眼这贼老天。
“enmm……好吧。”
因为和小法师也不算熟，柳曦不好意思和他当街拉扯，只得将钱卷起来捏在手上。
一路走过飘香的面馆、两家装修一样名字只差一个字的首饰店、街边挂着样样十元的横幅的杂货店、超市、挂着各种漂亮照片的美甲店、美发店……柳曦不断转头打量着道旁两边的商店，握着十张票子的手越来越紧。
“那个……前辈！”柳曦忍不住喊了下小法师。
“怎么？”
“你刚才说，这些钱用不完的我也可以留着，不用再交还给站长大人是吗？”
“是啊，反正从你下月工资里扣。”
“嗯！谢谢前辈！”
“不客气。”小法师淡淡说，“因为夏装普遍比较便宜，咱们虽然不用买太贵的，但也没必要太省，先去商场里转一圈。”
“我冒昧问一下，大概有多贵？”
“不追求品牌的话，一件体恤几十块钱就行了，最多也不过一百块吧。裤子稍微贵一些，鞋子更贵一点，反正到时候钱不够的话我再给站长大人说就是了。”
“哦！”
柳曦长舒了一口气，心里已然下定了决心，待会儿买衣服一定要挑便宜点的买，留点钱做零用。
但是作为女神，是必须维持女神风采的，不能显得扣扣搜搜的，所以要怎样才可以装作‘我真的不是因为钱的问题而是确实不喜欢这件贵的衣服’的样子呢？
一路柳曦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甚至已经在心里针对可能发生的不同情况暗暗的演练了好几遍了。
直到走进购物广场，明亮的灯光和锃亮的地板构成了一个亮堂的空间，一家家精心设计过装修风格的服装店映入她眼中。店中挂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着真人难以比拟的身材比例的塑料模特穿着店中的招牌服装站在橱窗里吸引客人，柳曦发现绝大部分店子都是卖女装的，男装相对要少很多。
小法师一路往前，思考了下，说：“我记得上回和程烟、夭夭她们来过这家店子，据说挺平价的。”
他没听见柳曦的回应，回头看了眼，才发现柳曦站在距离门口很近的一家店外，仰着头盯着橱窗里的一套衣裳。
小法师顿时面露无奈之色，走了过去。
那是一件淡金色的紧身礼服裙，本身材质有点反光，还有很多金属片，被橱窗灯光一打显得金光闪闪。模特身材比例虽好，可胸和屁股太小，似乎不足以撑起这套紧身裙，加上塑料人毫无气质可言，也不足以穿出它的魅力。
小法师站在她身边，心里想了下柳曦穿上这套紧身裙的样子，觉得那幅画面一定十分惊艳。
但片刻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曦姐，这套衣服并不适合平常穿，尤其不适合你在送早餐的时候穿，而且它也太贵了。”
“我们不是有一千块钱吗？”
“……但是我们要买很多衣服啊。”小法师有点无语。
“哦。”
柳曦只得迈动脚步跟着他往前走去，走过店门口的时候，看见两个穿着红色体恤黑色紧身裤的小姑娘招呼她进店看看，她只觉得脸烧，连忙加快脚步离开。
她吸引着商场中大多数人的目光。
有人因回头看她而撞上其他人，有人摔倒，有人坐扶梯忘了自己已经坐到了终点……
渐渐，小法师手上开始提起购物袋了。
但柳曦仍有些遗憾，因为那些她很喜欢的衣服总是很贵，而在衣服前流连忘返的她似乎也忽略了保持女神风范。
有一家店子邀请她去做模特，有一家男装女装混卖的店子说只要她肯在店中多站一会儿，就可以给她打八折，柳曦差一点就答应了。
两个小时后。
柳曦去换衣间将身上的纯白背心与浅红棉质短裤换下，重新穿上那身类似旗袍和紧身裙的衣裳站在全身镜前，刹那间她成了店中唯一的焦点。
这身衣服固然好看，但她已看了太久了，都看腻了。
摇了摇头，她数了数钱小声对小法师说：“前辈，还剩三百块钱。”
小法师说道：“差不多，你买了这一套差不多还能剩两百，还要去买其他的……”
柳曦只得在心里默默念道：不能再买了，不能再买了，眼睛不许看旁边，我还要留零花钱呢……
拿钱结了账，她径直往外走去。
走出不远，她看见小法师停下了脚步，回头顺着他的目光一看。
都市丽人？
今天该轮到你值班了吗？”林元武走进前台，看见坐在前台内的俞点小姑娘时怔了下。
“嗯。”俞点小姑娘抬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干净青涩的模样亦是十分好看。
“你们不是一周轮换一次吗？”
“啊？”
俞点小姑娘愣了下，随即才说：“哦，因为今天采清陪他表姐去买衣服了，所以我和他提前换班。”
林元武顿时有点失望：“这样啊。”
边上冯涵不轻不重的捶了他一拳头，说道：“磨叽什么，上楼了。”
林元武点了点头，继续往楼上走去。
俞点小姑娘便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不明白他怎么会对他们的换班时间如此清楚。
转瞬间后，她的眼睛陡然睁大。
与此同时，她听见转过楼道角的冯涵压低声音对林元武说：“你小子也不知道收敛点，自己不怕，考虑下别人好吧！”
林元武则没有吭声。
自从听说小法师要走了后，他就决定这几天一直住在宾馆。在祝嘉言表示自己愿意在这里陪他后，冯涵没办法，也决定在这里陪他。
刚走到二楼，前方忽然出现了一道高挑身影，她梳着马尾辫，迈着两条大长腿往下走。
冯涵和林元武都只是点了点头，只有祝嘉言开口喊了句：“程烟师姐好。”
程烟点头嗯了一声，忽然却停住了脚步。
祝嘉言有点疑惑：“师姐有事吗？”
程烟稍作思考，说道：“听说你们最近这些天都会住这里？”
“是啊。”祝嘉言点头，“我们都特别喜欢住在这里。”
“打扰了。”冯涵则是笑着说了句。
“没事。”程烟摆了摆手，目光却停留在一直没吭声的林元武身上，“听说林先生也很喜欢格斗，造诣非凡。”
“不敢当不敢当。”林元武连连摇头。
“林先生谦虚了。”
“真没有。我是喜欢格斗，以前苦练拳击，但是后来受了伤，练得就少很多了，要说造诣真谈不上。”林元武连连摆手，内心却有点疑惑，这位程老板的妹妹向来和他们交集甚少，最多是她帮着守前台的时候遇上他们来住宿，办个手续。就算如此在办手续的过程中她也都很少说话，只保持最基本的礼貌。
“那有空我们可以切磋切磋。”程烟淡淡一笑，终于表明来意。
“切磋？”林元武愣了下，随即隐晦的打量了下程烟——
这个姑娘虽然还年少，但身材是真好。她的裸身高怕是有一米七二，穿上慢跑鞋就接近一米七五了，高挑纤细又不显骨感，腿身比例很夸张，除了胸不算大之外挑不出任何毛病。
不过玩格斗的妹子，有几个有大胸的？
但这个身高依然比他矮了十多公分，体重更是轻了几十公斤，加上性别差异，他们之间完全没有任何可比性。
这些念头只在电光火石之间，林元武顿了大概一秒，便又说：“如果是比击剑的话，我怕是只能被你们完虐，听小嘉言说你是他们所有人中学得最好的。”
程烟却摇头：“不比剑……比站立技吧。”
“站立技？”林元武愕然道。
“嗯。”程烟点头。
她是玩mma的，如果不限制规则的话，作为综合格斗，mma肯定会占一定的优势。但如果把其中某一项提出来比，在水平相近的情况下mma的选手肯定是比不上专精一项的选手的。国外的人为了赚钱什么都能干，曾有主办方将mma的霸主级人物请过来在拳击规则下挑战拳王，毫无疑问被拳王吊起来打。
只是程烟并不想和陌生男子有太过亲密的身体接触，所以就排除摔技和地面技了。
但在林元武看来，双方差距巨大，无论在什么规则下这个小女孩都不可能赢他。
于是他稍作思考，便摇了摇头：“算了吧，我很久都没练习过了，虽然腿上的伤已经好了，可技巧也生疏了很多，恐怕和你切磋也没办法给你带来长进。”
程烟说：“你是怕伤到我吧，没关系，我们点到为止吧。”
边上的祝嘉言不动声色的用手肘碰了碰林元武，同时说：“元武哥哥你就答应吧，只是切磋而已，程烟师姐很喜欢这类运动，你就当当个陪练了。”
他并不知道程烟的目的是什么，但他觉得只要林元武没有得罪到这些大佬，无论什么都是难得的互动机会啊！
林元武皱了皱眉，还是答应下来：“好吧，今天算了吧，另外挑个时候。”
程烟便点头：“明早你有空吗？”
“有的！”
“那就姑且定在明早？”
“好的！”
“多谢你了，那我就先下去了。”程烟再次点头致意，这才绕过他们往楼下走去。
“不要客气。”林元武说。
待得程烟走了后，冯涵才说：“这姑娘为什么忽然找你切磋啊？”
说着顿了下，他又看了眼林元武那张英俊阳光的脸：“难道这小姑娘看上你了？”
祝嘉言连忙咳了两声：“别乱说，师姐是真的很喜欢这类竞技运动。”
林元武也点头：“看得出来！我以前也是这样，不放过任何一个和厉害的人切磋的机会，经常被打得满地找牙，或者别人站在那不动我都打不过他，但我还是不断的去找别人挑战，挨了打后还请人吃饭。”
说着，他摇头笑了笑。
冯涵则一脸狐疑：“你们俩反应那么大干嘛，我只是猜猜嘛，元武长得本来就好看，又是钻石王老五，本身就很讨女人喜欢嘛，多正常的事啊。加上我觉得那小姑娘也不赖，想必你也不会管什么门当户对，就是年纪有点太小了。不过今早送早餐的那个，那个谁的表姐，那才是……啧，元武你也没必要一棵树上吊死……”
祝嘉言内心大惊，连忙打断了他：“不要在楼道说这些，万一被听到了怎么办！”
林元武则沉默着不吭声。
如果没先遇见小法师，或许柳曦也能够打动他，这个世上有几个人能抵挡她那样的美貌呢？但人生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啊……/11_11781/
下午四点钟的时候，两位女神终于回到宾馆。此时他们仿佛两棵行走的圣诞树，浑身都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袋子。
就连看到这一幕的程云也有些惊讶：“一千块你们买了这么多东西！？”
小法师很淡定的点点头：“是啊。”
柳大女神则并不认同，她心情沉重的摇着头说：“太贵了太贵了，一千块钱太不经用了。”
前台内的几人顿时化身黑人问号脸。
小法师将所有购物袋扔在沙发上，一屁股坐在旁边，这才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
“呼~~”
“买的东西都不贵，而且只要咱们遇上店长或老板在店中，都会给我们打个折，很多还会送一些小东西……”迎着几人惊讶的目光，小法师一边解释一边拿起那些小东西给他们看，“就比如这个渔夫帽，这个小狗挂件和这个感觉什么也装不了的小手包，鞋子买一双送一双，还有……嗯很多。”
在他讲的过程中，柳曦便不断将他随意扔在沙发上的购物袋整理整齐，袋子开口全部向上，由大到小依次排列。
每当他拿起一样小玩意儿向大家展示，柳曦就站在边上眼巴巴的看着，等他把东西放下就立马接过去，将之摆到应有的位置。
当一切整理整齐之后，视觉冲击力就更大了——
大的购物袋在沙发上摆了一排多，稍小的购物袋则占满了剩下的位置，此时除了小法师坐的位置，沙发上已全是她的战利品。剩下的小玩意儿则被她整齐的放在茶几上。
众人已经没有心思去听小法师在说些什么了，只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真令人羡慕啊~~”唐清影喃喃道。
“是啊。”程云也点了点头，“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呜！”
小萝莉一跃跳上茶几，一点儿也不客气的开始翻看起这一个个小袋子来——既然到了它的领地，当然要接受例行检查。
听见程云的声音，它回过头看了眼，仿佛有些没听懂。
保持着一只小爪子伸进一个小袋子里的姿势思考了一会儿，它想它明白过来了——兴许就是在说它每次去逛不同的宠物超市都有凡人非要向它进贡小玩具吧？
真是无趣的凡人！
小萝莉晃了一下耳朵，不去想这些无聊的事，继续例行检查。
它还不满的看了眼边上小心翼翼站着、仿佛随时准备过来将这些小袋子拿走的柳曦，不知道她这么紧张干什么，它又不要她的。
检查了一遍，嗯，没有违禁品。
小萝莉心满意足的收回小爪子，转身走到茶几边缘，留下茶几上被翻得稍微有一点乱的小袋子。它还淡淡的瞄了眼柳曦，然后屈身一跃，直接越过中间的过道跳到了更高的前台桌上。
端端正正的坐下来继续镇守宾馆财运，它的余光却瞥见那只人类连忙拿起那些小袋子挨着挨着重新摆放起来。
“？？”
小萝莉眼神一凝，有点不高兴了——
这是什么意思？本王只是检查了一遍，难道你的东西还会少吗？本王会偷你东西吗？而且本王身上就这件小衣裳，两个小兜兜，偷了你东西能藏在哪？藏在肚子里吗？
真是愚不可及！
虽然很气，但高贵的小萝莉决定不和她计较，免得失了身份。
但它也不愿再看到这只人类了，转身跳到地上，便径直往楼上走去。
“不用整理吧，反正你等下还不是要提到楼上去，还要把东西从袋子里拿出来。”程云说。
“也是，那我现在就拿上去。”
柳曦开始将一个个袋子挂在手臂上，大有再次化身圣诞树的意思。
见此，唐清影等人连忙说：“我们来帮你拿吧。”
很快她们便提着众多袋子走上了楼。
程云一个人坐在前台椅子上，抬起手臂看了看表：“都四点半了呀……”
过了会儿，他又往外面张望一眼。
女侠也快回来了吧？
转眼间，他的目光又停在墙脚，雪白的墙壁上躲着一只长脚蚊，不知道它是怎么跑到宾馆里来并幸存的，程云已经拜托‘宾馆守护者·大花二花’帮忙驱除这些蚊子了。
终于，边上偷看了他好几眼的俞点小姑娘忍不住了，鼓起勇气说：“老板你有事吗？”
程云连忙将头摇得像是拨浪鼓：“没有没有！”
俞点小姑娘犹豫了下：“可我觉得你好像很纠结的样子……”
“不是不是……”
程云说着，又改口道：“和你没关系。”
“哦。”
俞点小姑娘不吭声了，坐在座位上盯着电脑桌面出神，默默的等待着，在心里数着秒。
一、二、三……
一百二十六……
哗！
程云站了起来。
俞点小姑娘脸上稳如泰山，依然盯着电脑屏幕，像是早已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而感觉不到外界的动静一样。
但她的余光已足以将空间不大的前台的动静尽收眼底。
程老板走出前台，往外走了。
程老板开门走了出去。
俞点小姑娘还是盯着电脑桌面，就连程云走出门后，她都没有转一下眼珠子。
程老板是在纠结用什么理由吧？
她如是想着，却不对此作出任何评价。哪怕只是在心里。
而门外的程云又跑到对面的小超市买了一包鸡精，回来时路过唐清焰的烘焙坊，看见她站在门口，仰头盯着梯子上安装招牌的两个工人。手拿鸡精的程云扯了扯嘴角，早知道她招牌到了，还买什么鸡精啊。
但他还是随口打了个招呼：“招牌到了？”
唐清焰回头瞄了他一眼：“是啊。”
然后她目光下移，看见了他手里拿的东西：“程老板又要准备做饭了？”
“是啊，过来蹭饭吗？”
“不了。”
“蛋炒饭那么好吃？我怎么不知道？”程云看了眼旁边的苍蝇馆子。
“……我就爱吃。”
“换口味了？”
“……”
“我主要是想着上回我去冀州，你来机场接我给我带了顿饭，这顿饭我还没还你呢。”程云扯了扯嘴角说，真特么蛋疼！
“所以？”
“炒个回锅肉还你。”
“你是想说你比我炒得好吃吗？”
“……这个还真不是我骄傲，你那做饭的水平就是个弟弟。”
“嘿！那我还真要见识一下了！”
“行！到时候我叫你！”
“嗯。”
程云拿着鸡精回到宾馆，看见俞点小姑娘换了个姿势，改成用手撑着下巴，但依然是一脸无聊到发呆的表情，于是他松了口气，也没说什么，直接上了楼。
然而刚走进房，就见程烟蹲在客厅角落里和小萝莉一起盯着小仓鼠，小萝莉时不时还得转头警惕的盯她一眼。
听见开门声，程烟转头一看，有点疑惑：“你怎么又买了包鸡精？”
“用……用完了……”程云表情一僵。
“可我今中午才去买了一包。”
“是啊！”程云呆在原地，脑中开始迅速思考起来，“那包被小萝莉当成零食打翻了，弄得满地都是，我就全部丢掉了。”
小萝莉闻言立马转过头看了程云一眼，但很快它就收回了目光，继续看着小仓鼠。
它已经习惯了……
程烟也没有怀疑他。
程云便一边从冰箱里将食材拿出来一边说：“我把唐清焰叫过来吃饭了，看她一个人吃饭挺可怜的。”
程烟蹲着哦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晚上众人聚集在楼顶天台吃饭，恰好林元武等人也点了外卖在天台吃，在程云的热情招呼下，他们还过来蹭了几筷子。
冯涵竖起大拇指夸奖道：“程老板好手艺！”
祝嘉言也连连附和。
没多久，他们就被众人的食量惊住了。原本看到那一个饭店才会用的超大电饭锅时，他们还以为这是加上明天的量，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多说什么。直到眼睁睁看着那一大锅饭见底……别提有多吓人了！
林元武盯着小法师面前的不锈钢盆：“你这么瘦怎么吃下这么多的啊……”
唐清影率先蹦出一句：“殷丹姐也很能吃啊！”
言下之意，你怎么不问殷丹姐？
林元武立马便有点尴尬了。
而同样感到尴尬的小法师竟是鬼使神差的第一时间将目光瞄向坐在他斜对面的俞点小姑娘，只见俞点小姑娘低头默默夹饭吃，动作文静而又乖巧，似乎什么也没察觉到。但作为法师的他观察力何等敏锐，立马便察觉到这位姑娘正在用余光打量着他，那模样就像她平常看站长大人和其他人的闹剧一样。
小法师立马便面露无奈之色。
平常宾馆中有什么好戏看的时候，都是他们两个当观众，长久的观而不语、看破不说破甚至装作看不懂的模样，使得他们之间早已有了一种默契——同为观众的默契。
像是老燕京同样爱戏、一起看戏的票友……
可小法师却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会变成被‘票友’悄悄观摩的对象！
“咳咳！”
他咳了两声，用眼神告诉唐清影不要试图招惹一位拥有上帝视角的观众，否则他就要反击她了。
所幸唐清影见气氛有点尴尬，也察觉到了自己似乎不该这样说，便闭上了嘴。
而桌上的程烟和程云都有点疑惑，左看右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殷女侠和小萝莉则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吃碗中饭，除非你喊出她们的名字，否则是无法正确唤醒她们的。
直入云端的高楼中却是复古的装潢，夕阳如血一般的红光染红世界，沿着落地窗流淌进来。有人在低声交谈。
“前几个项目都没能竞争得过五通和洋华殿，听说这个项目上面把话说死了，必须得赢。”
“没办法啊，再亏下去，集团就算再有钱也要伤筋动骨了。造神的花销太大了。”
“我还是那个意思，放弃高端市场，以量取胜！现在五通和洋华殿如日中天，资源又多经验又足，还有老一辈的神为新一代的开路，我们必须避其锋芒！”
“你这话可别让上面听到了，上面骄傲得很，怎么可能轻易认输？”
“主要是现在放弃高端市场的话，没有经验的积攒将来可不会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也是……”
话正说着，一阵硬底鞋和地板砖碰撞的声音由远及近，众人立马闭上了嘴，该看手表的看手表，看思考问题的思考问题，该喝水的喝水。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当先一名绝美的年轻女子走进房间，拉住门，剩下几人则一脸平静的走进来。
原先就坐在会议室中的一名体型稍显肥胖的中年男人怔怔的盯着站在门口的那名漂亮女子。这名女子叫杨子，是他最得意的作品，曾几何时也备受追捧，但现在她已成了董事的专属秘书。若非董事实在喜欢她，恐怕她已经被回收毁灭、变成一堆原材料了。
杨子也看见了他，但仅一秒就移开了目光，双眼古井无波。
董事拍了拍掌，示意众人看向他，然后开始向众人简单介绍了一下这次的项目，显得信心十足。
十分钟后，他开始向众人介绍他身边这群人。
有从政府那边挖来的业界大能，有人体艺术方面的艺术家，有资深人物形象设计师，甚至还有研究人体结构的著名医学家……
据董事说，这次他们要创造一个完美的女神，对标的直接就是五通和洋华殿的顶梁柱。
甚至敢和政府制造的非娱乐‘神’叫板！
两年半之后——
设计团队的所有人通过监控器注视着一间有着梦幻装潢的房间内的情况，那张柔软得仿佛云朵一般的床上躺着一名身材与脸蛋都美得无可挑剔的女子，她的睫毛颤抖着，逐渐睁开眼。
那是一双何等勾人的眼睛啊！
就连亲身创造她的设计团队也无不动容！
一名矮胖的女子说：“她真是我参与制造过的最完美的一位女神！”
一名戴着眼镜、白发苍苍的男子笑道：“幸不辱命。”
气质打扮都不男不女的人设师翘着兰花指道：“这下我们的奖金怕是跑不掉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喝一杯么？”
……
唯有那名依旧肥胖的、只是多掉了些头发因此显得更老的油腻中年人沉默着没有吭声，他不知道这位‘完美女神’又能在挑剔而喜新厌旧的民众眼中撑多久。到那时恐怕连一位疯狂爱好着她的董事也难以碰到，就算遇到了也无济于事，只是多被收藏一段时间而已，她终究会如那些历史上散发过璀璨光芒的‘神’一样，被那些将她创造出来的人、那些把她捧上天际的人亲手打入深渊。
毕竟这个时代啊……就算政府创造出的‘战争之神’、‘秩序之神’也会陨落啊！
直到同事中的唯一一名好友撞了撞他的胳膊，问他：“怎么不高兴啊师父，这时候不是正该高兴吗？”
他摇了摇头，说：“我想辞职了。”
“什么？为什么？”
“干不动了。”
“怎么可能，师父你说笑吧，如果柳曦能大火，你马上就是一线设计师了！”
“年纪大了，太吃力了……”
男子依然盯着监控器，画面中的柳曦已经坐了起来，却是一脸茫然。
每个公司策略不同，每种‘神’也不一样，有一些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有一些他们则完全不知情，还以为自己真的是神灵，或者活在别人为他们编织的虚假世界中。
蓝光集团对创造者尤为残忍，他们大多都知道自己是被人类创造出来的生物，生来就知道，同时他们也知道自己如果能讨得民众喜欢，就能成为真正的神，如果有一天民众对他们厌倦了，他们的下场就会很惨。所以他们都不得不想尽办法讨得民众欢心。
……
程云这次并未觉得有何异常，大概是和时空节点的融合进度增加致使的、同时梦中的信息量也不多的原因吧？
在波洛斯星球古代，就有超凡研究者创造出了根据人的信仰凝练强大生物的方法，最开始超凡者组织或政权通过这个方法制造出专门的战斗机器，多用于对外战争或固定地点的镇守。随着慢慢的发展，被广泛地区的人们信仰的生物变得越来越强，人们亦开始研究着赋予他们更复杂的神力，于是诞生出了各种各样的‘神’。
到了近代，一切向‘钱’看，战争也越来越少了，人们开始用这种人造的完美生物牟利，且依然保留了‘神’这个称谓。但这个时代的神已经不再是神了。
创造‘神’的组织也分公、私，政府可以创造用于辅助战争、维持秩序、负责审判等多种‘神’，而私人企业就只能创造用于娱乐、教育、技术开发等方面的‘神’。
柳曦来自一个叫蓝光的集团，被寄予厚望。
但后来的事程云并不知道。
起身时下意识瞄了眼脖子边上，只有寥寥几根毛，看来‘撸毛神器’效果很不错。
早晨十点。
柳大女神送完最后一份早餐，她长呼了一口气，走到楼顶坐下，无视了旁边正在进行精彩对决的二人以及一大堆围观群众，默默的从牛仔短裤的荷包里摸出一沓整齐的零钱，低头笨拙而又认真的数了起来。
五块、六块、七块、十二块……
一共二十八块钱，是她昨天买衣服剩下的，一千块就剩这么多。
“二十八块……”
柳曦将之握得紧紧地，努力回想着那天遇见的那个小摊上面的东西的价钱，盘算着这二十八块可以买些什么。
边上不时传来碰碰的声音，还有围观者的小声呼唤，但她身边像是有一个隔音结界一样，当数完钱后她就径直起身下了楼。
人群中有一人不时瞄她一眼，留意着她漂亮得不像话的脸和反常的行为。
这个地方的大佬真是层出不穷！
……
十分钟后。
程烟躺在唐清影的腿上，盯着天花板思考着。
唐清影一边给她涂药一边皱着眉说：“在我睡回笼觉的过程中你到底去哪里打滚了啊！要喷云南白药了啊，我也不知道疼不疼，你自己忍住……”
程烟一声不吭，回想着和林元武的切磋。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她输了，林元武要比他的自谦说法要厉害得多，而且他们的巨大体型差距也是客观存在的。
据程烟感觉，她之前那个健身房的格斗教练来两个都不一定打得过林元武，但她依然和林元武打了这么久。而林元武也从一开始的谦让到最后在震惊之下开始正视她这个对手，几乎用出了全力。由此看出，林元武身上并没有发生如祝嘉言一样的变化，否则以他的技巧和体型，程烟不可能与他抗衡。
至少如果在以前，程烟感觉就算来三五个自己也不可能打得过林元武，因为林元武体型优势太明显了，身高腿长臂长，还壮得如一头牛，正常对抗自己几乎不可能对他造成有利打击，而他很可能一拳就KO自己。
这是忽然啪的一声！
程烟顿时回过神，映入她眼帘的是唐清影生气的脸，她两边脸颊鼓得像是两个肉包子，配上刚睡醒随便扎的一个丸子头，煞是可爱。
“问你话呢！”
“又不理我，挨了打还让我给你擦药！”
“哪有你这样的啊！”
这妮子疯了吧？竟敢打我！
程烟顿了顿，说：“我刚找林元武单挑了。”
唐清影手上的动作立马一停，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程烟：“你找林元武单挑！？为什么啊？你脑子抽了吗？他那体型一个顶你两个，还浑身腱子肉，你这细皮嫩肉的也就能欺负我了吧，凭什么和他打啊！”
程烟胳膊动了两下，以此给唐清影以暗示，让她手上的动作不要停。
唐清影却完全没感受到来自她的暗示，而是沉浸在了自己的分析中，忽然她睁大了眼睛：“嘶！难道你也……”
“我怎么了？……继续涂你的药！”
“难道你也喜欢采清小哥哥？”
“噗！我怎么可能也……诶？也？”程烟用诧异的目光投向唐清影，“你不是一直对你姐夫图谋不轨吗，怎么会喜欢采……不对，结合上下文不该这么理解！”
“你想哪去了，我说的是林元武！”
“哦哦……啊？”
“你哦什么哦。”
“我突然反应过来他们都是男的啊！”
“有趣吧？”
“有趣你个大头鬼啊！”程烟眼睛睁得大大的，“是你胡编的吧？”
“我哪有那么无聊……”
“那你是怎么发现他们这层关系的？算了别讲了，我对他们没什么兴趣。”程烟觉得现在还是应该查清这种变化的源头，然后她才能采取正确的应对方法，以防止那些未知的东西威胁到宾馆众人，尤其是面前这个脑残又弱小的白痴和似乎也对此并不知情的程云。
“继续给我涂药！”她再次重生。
“哦哦。”唐清影嗤的一声再次喷出云南白药，顿时房间里便弥漫起了一股淡淡的药味儿，谈不上好闻，但要说难闻吧也不怎么难闻，“那你到底为什么要去找林元武单挑啊？你不是找虐吗？”
“我只是手痒而已。”程烟眯起了眼睛，声音变得比之前轻了许多。
少女的十指带来的触感是柔柔细细的，你能藉此想象到那细软的指尖肉和娇嫩的肌肤。当这双画画的手在程烟手臂上轻轻揉捏，同为女生程烟也觉得十分舒服，她想，这个妮子也并非什么优点都没有了，起码她去当丫鬟的话肯定是个称职的好丫鬟。
忽然，她又睁开了眼，问道：“你觉得采清怎么样？”
唐清影愣了下，随即答道：“颜值高，虽然比姐夫还差一点儿，但也非常高了，配你是完全没问题！”
“程云……嘁！”
“姐夫怎么了？姐夫最帅了！”
“嘁！”
“你还说你对采清小哥哥没兴趣！”
“我问的是你觉得他的战斗力怎么样！”程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花痴！”
“打架啊……应该还行吧，不过肯定打不过林元武，林元武长那么高大。”唐清影说完皱着眉看了眼程烟，“你想干嘛？”
“找他切磋一下。”
“程烟你狂犬病犯了吗……”唐清影手上不自觉的微微用力，引起程烟眉头跳了一下。
“手痒而已……”
“受了伤不要来找我给你涂药！”
“哦。”
“你……”
“不要用这种白痴偶像剧里的女主一样的语气。”程烟随意的翻了个身，依然枕着唐清影的大腿，却变成了侧躺的姿势，少女凉丝丝滑溜溜的大腿肌肤与她温度略高些的脸颊贴在一起，让她感到十分酥胡。大概小萝莉缩在程云怀里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吧？
那个家伙……既然他现在还有闲心思撸猫、与前女友暧昧不清，多半是对这种反常理的变化并不知情，真是个白痴啊！
压力感觉又重了几分了呢！
正如是想着时，又是啪的一声脆响将她从中二的思绪中惊醒了。
“你还躺上瘾了是吧！？”
“唐夭夭，你最好收敛着点！”程烟认为这个妮子是不是觉得她刚才给自己擦了药，自己现在又躺在她的腿上，所以一时就放不下面子来收拾她了？
“谁让你犯疯……”唐清影语气弱了半分。
“这不是你打我屁股的理由！”
“……”
与此同时，林元武等人的房间中。
林元武的手臂同样也有几处淤青，眼角还有一个地方破了皮，幸好并不明显，仔细看能看出一点红肿。
他沉思着，眼中满是震惊。
虽然这场比试他赢了，但却赢得并不轻松，而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程烟或者说如程烟那般体型的女性能和他打得旗鼓相当，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不是说难以做到，不是说几率低……
而是不可能！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用常理来推算，用数字来衡量，用公式来计算，都不可能！
别说程烟这个身材的女性，别说她压根没接受过职业化训练，就是那些所谓的根据UFC战绩来排的世界十佳女斗士，可以说是这世界上最能打的一群女性了，能打得过他的几率也是很小的。因为体量仍有差异，而且女性和男性的体能差异实在太大，他林元武也并非那么弱。
或者再换个方向，就算是拥有世界顶级格斗技巧的男性职业格斗家，也绝对不可能在体重比他差三十公斤的情况下打赢他。
可程烟却至少达到了他八成的战斗力。
而且速度、力量都像是开了挂，总之一百斤出头的姑娘绝对达不到这种程度。
“绝无可能的事……怎么会发生呢。”
“你在说什么？”祝嘉言显然听见了林元武的喃喃自语。
“程烟，好强。”林元武说。
“哦。”
“是真的很强，强得不正常！强得像是非人类！”林元武似乎认为祝嘉言并没有抓到他话中的重点。
“师姐是个天才！”祝嘉言说。
“……”
林元武顿时就认为自己和这个傻小子没有共同语言了。
天才？天才也是碳基生物啊，构造也是一样的，同样体积的肌肉就算确实存在力量差异，可也大不到那种程度吧？
然而非要他找个解释出来的话，他又找不出来。
祝嘉言则不动声色的移开话题：“不是说让你让着点师姐吗，我看你都把师姐的手臂打得淤青了。”
对此，林元武只得淡淡回道：“我已经尽力了，那是不可避免的。”
确实如此，如果程烟和他存在巨大实力差距还好说些，就像他现在随便去一个俱乐部或健身房找一个业余拳击爱好者，他可以站那不动让对方打，十拳里边他有信心使用躲闪动作躲掉七拳，剩下三拳会被格挡。他本身也是打算这样给程烟当陪练的，就当卖程老板、小法师和祝嘉言一个面子，但很快他就发现他没法这样做。
切磋是该点到为止，可也有个界限。
不打那些太脆弱的地方、没必要用出十成力、当对方做出较好的防御动作后没必要处心积虑的去找破绽、对方躲闪得不错也没必要死追着不放……可该打的还是得打。
未受伤之前的他完全可以称得上重炮手了，就算现在实力有所退步，可一拳下去，就算打在程烟护头的双臂上，多多少少也得掉点血吧？
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
他还受伤了呢。
不过这些没必要和祝嘉言解释太多。
恰好祝嘉言也没打算听，给他涂好药之后就站起身：“我去把药还给前台，然后就去俱乐部练剑了，今早为了给你加油喝彩，我都没去俱乐部，那老师别觉得我是骄傲了！”
林元武脸一黑：“你确定你在给我加油喝彩？你从头到尾都在喊师姐加油好吧！”
祝嘉言年纪小可脸皮却不薄，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好好养伤，要不咱们一起去俱乐部？”
“算了，我感觉肌肉有点拉着了，你给我带一杯恢复剂回来。”
“噢！”
大约一分钟后。
祝嘉言走到前台还了药包，刚好见到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停在宾馆门口。一个穿着牛仔裤戴着墨镜的男子从驾驶座上走下来，男子长得非常壮，普普通通的一件黑色体恤被上身的肌肉撑得紧紧实实。而他从刚打开车门到下车站好的这个过程中都一直在打量四周。
“保镖？”
祝嘉言来了点兴趣。
接着，他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下来。
“秋……姐！”
“嗯？嘉言你也在这！”
“我说是谁呢，来小宾馆还带个保镖，原来是你啊！”祝嘉言笑着走过去，“今天有空来宾馆坐坐？”
“嗯，过来坐坐。”程秋雅笑着说，却是有点紧张。
大夏天的她也没戴口罩，只戴了鸭舌帽和墨镜，雪白的皮肤和精致的五官暴露在空气中，虽然穿着并不算华丽，可也依然光彩照人，属于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被看见的那种。
眼下的二堂姐可今非昔比了，她很怕被人认出来且引起轰动。
祝嘉言笑了笑，顺势在前台停了下。
这时，小法师和程烟并肩从楼上走了下来，祝嘉言隐隐听见程烟对小法师说：“我记得你好像也挺能打的，我最近手痒，咱们待会儿切磋切磋如何？”
小法师则一脸惊恐：“我哪敢啊，要让站长知道了，不得拆了我？”
程烟疑惑道：“这关他什么事？”
祝嘉言心思有点活跃起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
这位大佬又在玩什么？
要不自己也去配合她一下？不过自己这点战斗力，大佬看不上吧？
程秋雅快步走到了小法师面前，语气有点沉重的道：“不是元武给我说，我还不知道采老师你居然要走了。”
“我不是早就给你说过，我有一天可能要离开吗？”小法师顺势避开程烟的约战。
“可我没想过这一天这么快啊！”
“淡定一点，洒脱一点，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小法师倒是很淡定，“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的来去都由不得自己，且每个人也各有各的志向，因此我们总是要分别的。”
“那我要是有空，可以去德国看你吗？”
“……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话说你真的是站长的姐姐吗。”小法师无奈。
“我当然是他姐姐！他穿开裆裤的时候我还揍过他呢！”说完程秋雅又眼巴巴的看着小法师，“好吧你去追寻你的志向，但是我们还是朋友，还是老师和学生，这个友谊总不能断吧？”
“……只要我们还记得彼此，不管隔再远，都依然是朋友。”
“那你可要经常上微信啊，现在技术这么发达，我有问题是要随时请教你的，要是哪天我把演唱会开到欧洲了，就过来请你吃饭！”
“……”
小法师不经意间往旁边瞄了眼，发现程烟依然站在她边上，一副‘你们有事慢慢聊，我在这等你’的表情，他暗自摇了摇头，开始在前台坐了下来，已然做好了和程秋雅聊个半天的准备。
这一聊，就是半个小时。
祝嘉言早就出门去俱乐部了，而程烟依然默默的坐在边上，还从前台拿了一本书坐边上看，显得耐心十足的样子。
这时前台人越来越多了，程秋雅大热天抱着沙发抱枕，将半边脸都埋进了抱枕里，但她还是有点担心，于是说：“我们上楼去说吧，这儿人来人往的……”
小法师点头：“嗯！”
与此同时，程烟也跟着站了起来。
小法师立马便很无奈。
楼上的站长大人和女侠已经开始做饭了，香味一阵阵传来，而小萝莉殿下坐在灶台旁边近距离观摩。小法师强忍住向站长大人告状的冲动，继续走到沙发边上坐下。
程烟依然跟着他们，她还把小萝莉的小耗子抓了过来放在茶几上摆弄着，但很快就被小萝莉发现并抢了回去。
程烟也不气馁，转而兴致勃勃和和小萝莉对峙起来，当然在她看来小萝莉并非是在戒备她，而是出于另一种情感和她对视。
只听程秋雅传来一声长叹：“没想到采老师你的出身环境这么复杂……”
小法师说：“是啊，所以碍于压力，我出国后可能用微信的机会会非常少，甚至有可能完全断了联系……但这也没什么，其实有时候后会无期这个词听起来也挺浪漫的。”
程秋雅便沉默了下来。
见得他们俩好久都没再说话，程烟的声音再次响起：“考虑得怎么样了？”
“嘶……”
小法师顿时深吸了口气：“姑奶奶你放过我吧，其实我是个极端讨厌打架的人，要不你去找女侠吧！”
殷女侠的声音隔着老远传来：“找我干嘛？”
“这么远你都听得到？”程烟惊讶的道，如果是以前她只会觉得殷女侠耳朵真好使，但现在既然心里已有了怀疑的种子，她就要认为殷女侠身上也发生了某种变化了。并且殷女侠身上的变化还很可能和她不同，例如殷女侠眼睛又好使耳朵也灵敏，她的变化程度也远超过她。现在想想，似乎她来到宾馆的第一天就和常人不同，所以她很可能是在很久之前身上就开始有这种变化了。
兴许也正是因为这种变化，才让她被送进精神病院的。
程烟心里一瞬间闪过很多个念头。
小法师见到程秋雅也朝他投来疑惑的目光，稍作思考，他小声说：“也不知道程烟是哪里看我不爽，总想找借口揍我一顿。”
程秋雅眉毛微微一挑，她看向程烟，身上逐渐弥漫起一股‘姐姐族’与生俱来的威压。
只可惜程烟并不像程云那样配合她：“我只是想找个陪练。”
这个解释显然不能让二堂姐大人满意，只听她说：“你要找陪练去找林元武那种呗，当然我不是说要你去找林元武啊，是说你去找个他那种身材的，再不济找你哥哥也行啊，采老师这么瘦，这小胳膊小腿的，怎么经得住你折腾！”
不瞒您说，我刚找了林元武。
程烟抿了抿嘴，说：“你的采老师可没你想象的那么文弱，林元武还不一定打得过他呢！”
程秋雅第一反应居然是‘采老师竟然文武双全？’，然后她迅速反应过来，摇头道：“这不可能，你看采老师这么瘦……”
从小到大打架没怂过、立志要做战斗法师的采知非连连点头：“恩恩！”
程烟却完全不理会程秋雅，径直看向小法师，不动声色的试探道：“你是怕伤着我吗？”
我伤着我自己也不敢伤着你啊！
小法师将头摇得宛如拨浪鼓：“我哪有那本事，你能打两个我。”
“那就试试。”
“不行，站长要知道我和你打架，会把我关小黑屋的。”
“他不会。”
“他会。”
“我说不会就不会。他打不过我。”程烟用平静的语气叙述着这一事实。
“咳！你再逼我我就给站长大人告状了啊！”小法师说着，又压低了声音，“我还是建议你去找女侠，女侠超厉害的。”
“……算了。”
到这里程烟已然有些确定了。
小法师确实很能打，若非也经历了那种变化，他这种豆芽菜一样的身材并不足以支撑他一挑几。
程烟深深叹了口气。
起身走回房间，唐清影看出她的表情有些不对，便问道：“咋啦？”
程烟并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于是只回道：“被采清拒绝了。”
“你还真去找他了！？”
“嗯。”
“啧啧，你是怎么想的哟，真的是狂犬病犯了吗？”唐清影蜷缩在沙发上，因为空调开得足，她有点冷，说这话时她那两条紧贴在一起的长腿还互相蹭了几下，“你要真想找虐，干脆去找殷丹姐吧！”
“算了，那是个怪物。”
程烟觉得没必要去找殷女侠，她又不是真的为了切磋而切磋的，殷女侠那边她已经是肯定的了。
这时她又听唐清影来了句：“或者你去找那只成了精的小东西也行，保证虐得你不要不要的。”
程烟闻言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可不是嘛，瞬间清空血槽！
可忽然，她又神色微变，发现自己之前好似太过以人为中心了，谁说这种变化就只能发生在人身上呢？
如果人都能变成超人，这个世界好像已脱离了原本的轨迹，不再是大多数人的世界观中的那样了，那么动物为什么不能变得更聪明呢？如此想来，唐夭夭老是说小萝莉成精了，说不定还真有几分道理。
至少小萝莉是真的很聪明！
程烟早已发现了这点，但就如其他事一样，在心里没有这道缺口之前，她是不会往那方面想的。
现在看来，聪明机灵得不同寻常的小萝莉也可能与这种变化有关。
那么现在她要关心的就有两点了。
其一是小萝莉的这种变化是否会导致它的不可控，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的话，程烟相信自己会被小萝莉的颜值所控制，就算小萝莉变成妖怪她也能不在乎。但如果牵扯到其他人的话，至少让她在小萝莉和程云之间选一个她肯定还是会很不情愿的选程云的。
幸好目前来看，小萝莉很乖巧。
其二是宾馆的变化密集程度。
在外面她还从未见过有人产生了这种变化，不排除是因为自己和其他人接触不多，她向来也是对其他人不感兴趣的性格。可就算是这样，宾馆得这个概率也有些太高了吧？
总共才多少人啊？异常就有四个了！
或许还要加上那曲。
除了宾馆外还有个祝嘉言，也是时不时就会来宾馆住一天的人。
“嘶……”
淡淡的吸气声响起，程烟表情越来越凝重，她感觉自己和程云似乎被拖入了一个未知的漩涡中。
这时，那声‘打断啪’又响了起来。
然后是唐清影的声音：“你在想什么呢？诶还挺有弹性，经常健身的人是不一……等等你要干什么！？我错了错了！”
程烟立马怒视着她，二话不说，直接就朝她扑了过去：“这次真的要收拾你了！”
“咚咚！”
一道妖娆诱人的身影出现在程云房间门口，就算房门大开，她还是敲了两下门框。
“站长，我来给你帮忙。”
“暂时没事做，不过马上就端菜了，你可以等下再……可以先进来坐着等一下。”程云余光瞄向了程秋雅的方向，她正情绪低沉的和小法师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小法师很快就要走了，这位几个月前还处于十八线水平的二堂姐大人急需下一个大腿。
“好的。”
柳曦一一向程云身边的殷女侠和端坐在灶台边的小萝莉点头致意，心想能够距离站长大人如此之近，想必这二位即便是在云集了许多异界来客的中转站中也地位不凡。
小心翼翼却又维持着大方之态，迈步走过小厨房的她像是从龙椅前经过似的，当看见坐在沙发上聊天的二人后，她才露出一抹微笑，率先开口：“采清。”
相比起其他人，她还是觉得和小法师相处最愉快，毕竟小法师是她最先见到的人之一，而且他们都长得很好看。
这声音却让程秋雅愣了下，只觉像是温柔的山泉从耳边流淌过去，文学作品中所有对女性美妙声音的夸张描述用在这里都不显过分，就算作为一个明星，也不是没接触过业内有名的配音演员，但她依然被惊住了。
闻声看去，又被柳曦外表的完美程度震慑了下。
“这……这位是？”
“这是我表姐，叫柳曦，你叫她曦姐就可以。”小法师说完，又指着程秋雅，放慢语速对柳曦说，“这位是站长的二堂姐，程秋雅，你可以叫她秋雅姐。”
“什么跟什么呀，到底谁是姐啊？”程秋雅说。
“你们要是不满意的话，互相叫柳曦妹妹秋雅妹妹也行。”小法师说道。
“……我92的，曦姐你呢？”程秋雅没有那么矫情，并不在意暴露自己的年龄。如果她没有直接开口叫曦姐的话就更完美了。
“我90的，秋雅姐好。”
“你比我大，不用叫秋雅姐的。”
“二堂姐好。”
“叫两个字就可以了。”
“堂姐？”
“……”
小法师很从容的坐在边上听着这两个女人的对话，甚至还从茶几上捏了一颗四季果送进嘴里，待她们消停了，他才对柳曦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表姐。”
“好的。”
柳曦坐了下来，面对互相明显比较熟悉的二人，她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程秋雅也连忙将盘在沙发上的腿放了下来，正襟危坐——坐在柳曦对面让她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甚至她隐隐体会到了一些平常那些所谓的大美女坐在她对面的感受。显然这种感受是她从未经历过的，就连面对采老师时也没有这么大的压力，主要是采老师是个男的，气质的侵略性也远没有柳曦这么强。
二堂姐觉得这种感受如此新奇，以至于她滴滴儿抗性都没有。
幸好小法师开口了，同时消除了她们二人的局促：“秋雅姐，曦姐在音乐和形体方面也很有心得，甚至可以说比我强多了，等我走后，你有问题可以找她。”
说完，他还对柳曦打了个眼色。
柳曦有些疑惑，可还是矜持的点了点头：“其实我的水平也算不上多高……”
二堂姐都听采老师这么说了，哪里还不知道采老师是在给自己铺路？
她漂亮的脚趾头在凉拖孩里面动了动，以此宣泄紧张的心情，但她脸上还是努力挂上得体的笑容：“那就麻烦曦姐了。”
“没关系的。”
“那就请曦姐多多指教了。”
“指教谈不上。”柳曦看向小法师。
“好了你们俩不要客气了。”小法师摆了摆手，又对程秋雅说，“我表姐是过来躲相亲的，估计会在站长这待不少时间，你们有的是接触的机会。”
“原来如此。”
“嗯。”柳曦大方的微笑。
这时听见程云在那边喊他们去端菜，三人便一下子都站了起来，站起来后又面面相觑，谁都觉得这活儿该自己干，可端菜又用不着这么多人。
磨磨蹭蹭半天，直到小萝莉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一连传唤了他们好几声，他们这才排着队过来。
临到他们走到面前，小萝莉还像模像样的训斥了他们两句。
饭后。
小法师才将柳曦拉到一边，向她说：“二堂姐是当明星的，当前主要是唱歌，还算有些名气。”
“唱歌我倒确实是很厉害，不是我吹啊，这是我最大的优点之一，可明星又是什么？”
“就是表演艺人。”
“艺人我知道，可为什么要叫明星？”
“因为他们靠表演作品作为基础，可以是唱歌跳舞，也可以是戏剧演出或逗人欢笑，形式很多。而当他们名气变得很大之后就有了粉丝基础，这时他们的收益来源已经不光是自己的作品了，还有粉丝效应。在这些粉丝心中他们有如明星般耀眼，粉丝们崇拜他们，就像是崇拜星辰，追逐他们，亦像是追逐明星。”小法师解释道，“不管是艺人才能做明星，任何职业，只要你能引得大众瞩目，引起粉丝追捧，都可以称作明星。”
“崇拜、追捧……”柳曦皱起了眉，“那不就是一种信仰吗？”
“或许很多狂热的粉丝们从某种角度来说就是信仰着各自的偶像吧。”小法师微微一笑，洞彻柳曦的内心，“但能不能产生信仰之力我就不知道了，至少明星不再受欢迎后，下场再惨也不会被抹杀吧。”
“多谢前辈。”柳曦说。
“为什么要谢我，我只是想说……”小法师微笑着停顿了下，“作为娱乐女神的你在这方面应该也很强吧，如果你能帮扶着二堂姐一点，站长一定会很感谢你的。当然我不是说你就是为了站长大人的感谢啊，也不是说你帮扶着她就只能收获站长大人的感谢，主要是可以赚钱。”
“赚钱？”柳曦眼睛一亮，但她立马又恢复如常，“我是女神，对这些俗气的东西并不怎么感兴趣。”
“话虽如此，可你现在已经来到了这个东西，总是要有用钱的地方吧？比如衣服裙子……”
“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柳曦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是吧！你随便帮扶着二堂姐一点，不管是指导她的唱功还是教她跳舞，或者干脆就是将你那个世界比较出名的、也比较符合这个世界人们审美的歌曲舞蹈拿到这来，也算是开启了两个文明的某种交流，然后二堂姐就能给你大把大把的钱，何乐而不为呢？”
“听起来好像很有吸引力，前辈你就是这样做的吗？”
“是的。”
“那前辈你一定很有钱咯？可为什么你好像……”柳曦皱起了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这个……不提也罢！”
“唔为什……”
“好了不要纠结这个问题！我们继续说。”小法师立马打断了她，“我觉得以你的条件，也可以亲自上阵，唱歌跳舞什么的，应该会很容易赚到一大笔钱，过上舒服的日子。当然这个也看你的个人意愿，既然连宇宙壁垒都跨越了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按照自己的想法过全新的日子也不错。”
“前辈你的条件也不错？我看这个世界的人好像平均颜值……”柳曦已经刻意将后半句话的声音压得很低了，但她还是没把最终的评价说出口，直接跳过，“前辈你去当那什么明星的话也能赚很多钱吧？”
“赚了又有什么用……都说了不谈论这个问题了！”小法师摆了摆手。
“喔好吧。”
“就算你决定出道，就是踏上演艺圈这条道的意思，也可以帮扶着二堂姐一点。”看得出小法师和二堂姐相处了这么久还是有些感情的。
“嗯。”柳曦虚心的接受教导。
“然后平常呢，你只要不犯什么错误，站长大人都会保你没事的。而如果你和站长大人关系打好了的话，站长大人是完全罩得住你的。”小法师继续说着。
“于是这就体现出和站长大人打好关系的重要性了？”柳曦问道。
“有悟性。”
“谢谢前辈夸奖。”
那就还是回到了二堂姐那里嘛，柳曦暗自记下了二堂姐这个角色。
这个时候，洗完碗的程烟从程云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看见了在一起说话的两姐弟，但并没有太过于关注，两姐弟在一起摆点龙门阵多正常啊。
但她却好像有事要做，在门口顿了一下脚步，看向两姐弟。
所幸两姐弟见她出来，很快就散去了。
“还是说的什么悄悄话吗？”
程烟虽如是想着，也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只见她等到唐清影也出来后，便将手插进裤兜里，看向房间内躺在沙发上和小鲨鱼玩偶玩得正开心的小萝莉，说道：“小萝莉，我买了新口味的牛又干，来尝尝吧？”
小萝莉转头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并未有所动作。
程烟便眯起了眼睛，喃喃道：“果然听不懂我的话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失望还是开心。
忽然，一道轻微的软糯的声音自她而后响起：“它是装的。”
“！！”
程烟条件反射般的转过身，急剧的动作把身后的唐清影吓得全身都抖了一下。
唐清影捂着鼻子，明显是刚刚被程烟的后脑勺蹭了一下，但她没吭声，只是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程烟，当她放下手时可以看到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你在干嘛？”
“没干嘛。”程烟冷冷盯着她，却也下意识将声音压得很低，“我还想问你在干嘛呢，突然出现在我后边，你知道我是练格斗的，要是下意识给你来个过肩摔砸地板砖上，你可受不了！”
“我可不是突然出现在你后边的哟。”唐清影笑容越发好看，但原本的甜美却好似多了一些魔性，“你的动作，你的自言自语，我都看见听见了。”
“你想说什么？”
“果然听不懂我的话吗……”唐清影模仿着她的喃喃声，说完便甜甜笑着看向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要再强词夺理了，你说话的声音分贝已经将你出卖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唐清影伸了个懒腰，让少女胸前的饱满显得越发凸出，当她放下双手时，她将脸上调侃的笑意一收，正色道，“它没有回应你不代表它没听懂你的话，也有可能是它的聪明程度远超你的想象。有时候最愚蠢和最聪明看起来是一样的。”
“你怎么确信它是后者？”
“哟！不和我争辩啦？不说我是白痴啦？不说我是动漫看多啦？”唐清影调侃的表情又回到了脸上，脸上挂起了一抹轻蔑——被这女的鄙视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回了。
“所以按你的意思，它不仅听得懂人话，还能从我的动作中看出我在试探它，进而迷惑于我？”
“当然！它肯定是在防着我们。”唐清影见她说正事，也就不嘲讽她了。
“你也说得太夸张了！”
“不夸张！它有时候听得懂人话有时候听不懂，所以你觉得它只能听得懂一部分人话吗？显然它听得懂人话，只是它一直防备着我们，只偶尔会露馅一次。”
“还是太夸张了！”
“你不要以为你有多聪明。”唐清影和程烟站得很近，她用纤细白嫩的食指轻轻点着程烟的胸口，可以感受到软软的触感，“我才是最早发现它不对劲的人，我已经注意它很久了，而你之前一直说我是白痴。”
“你现在依然是白痴。”程烟一巴掌拍掉了她的手指，同时不自觉的向她胸部看过去。
切！有什么了不起！
唐清影并不在意，笑了笑继续说：“你换个方法试试，你去说服姐夫，让姐夫说把它的小仓鼠或者小鲨鱼拿去丢掉，它大概率会露馅。”
“程云？”
“是啊，姐夫在它那信任度很高，而且它平常都不会反抗姐夫，可如果姐夫表现得很异常的话。”唐清影眯起了眼睛，表情一下子有些沉重了，“那就说明姐夫已经彻底被它迷惑了。”
“算了，我去试吧。”程烟现在已经无法确定程云的情况了。
甚至她隐隐还有个更大胆的想法！
只是她一生出来就认识程云，和程云太熟了，至少在前面十几年，她都很确信程云是个普通人，所以她很快便将这个想法的序位放到了很靠后的位置。再者，这个想法就算成真，她感觉影响也不是很大，至少程云这个人虽然老是和她不对劲，但她还是很信任这个人的。虽然她也不是很愿意承认这一点。
唐清影没能拦住程烟，她只得装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跟在程烟身后走进去。
然而两人都没看见小萝莉眯了一下眼睛。
只见程烟走到小萝莉面前，先是拿了一根沾过熟油辣子的牛又干给小萝莉，小萝莉很满意的品尝了下，并对此感动不已。
随即程烟微微一笑，低头看着它怀里的小鲨鱼玩偶，说：“你这个玩偶经常被你叼来叼去的，沾满了你的口水，都很脏了吧，而且还有点破了，拿去扔了，我给你买个新的。”
小萝莉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盯着她手里泛着红油光泽的牛又干。
程烟和唐清影对视一下，伸手去拿小萝莉的小鲨鱼，用她平常哄小萝莉的语气：“听话啊，我给你买个大鲨鱼玩偶，这个就拿去丢了。”
只见小萝莉狐疑的盯着她的手，四只小爪子依然将小鲨鱼玩偶抱住，直到程烟将小鲨鱼从它怀里抽出一半，它才终于明白过来这只人类是想抢自己的伙伴，连忙将小鲨鱼抱得紧紧地，同时怒视程烟：“哈！！”
程烟一下子缩回了手。
可以的，这很猫。
她平静的再次看了眼唐清影，斟酌了下，再次说：“好吧小鲨鱼就不丢你的了，但是最近天热了，耗子身上病菌很多，这个我已经和程云商量好了，不能再养了，拿去丢了吧。”
小萝莉愣愣的盯着她。
这只人类在叽叽咕咕些什么啊？
很快它就不感兴趣了，见这只人类拿着牛又干也没有喂给它的意思，就继续抱着小鲨鱼玩偶在沙发上打滚了。
“嗯哼。”
程烟眉头微扬，站了起来，看向唐清影：“这下你又有什么对策？”
唐清影一脸茫然：“啊？什么对策？”
程烟平静的看着她。
唐清影继续说：“你不是说要把这个烂玩偶丢掉吗？还有那只耗子，又不丢了？”
程烟看着她还在表演，便不屑的轻嗤一声，起身走了出去。
“无聊。”
唐清影疑惑的扣了扣头，也跟着走了出去。
这时，沙发上的小萝莉瞄了她们一眼，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嘁！愚蠢的凡人！
走回到她们的房间，面对程烟审视的眼神，唐清影很平静：“嘛，失败了，但也在意料之中。我早就说了，就算你说服姐夫，也只是大概率成功。它的聪明远超你我的想象，而且它是有心防备，而你就算是试探都只能说是敷衍一样的，压根没有用心。”
程烟看白痴一样看着她：“我承认就算它和别的猫不一样，但也不会到你说的那么聪明的程度，那都比很多人类都聪明了！它的脑子才多大啊，这不符合医学常识！”
“还在给我讲常识呢，我该说你是聪明呢，还是蠢得无药可救呢！”
“……”程烟皱起了眉。
“我知道你不信神神鬼鬼，就算你认识到了这一点，多半也会用你自己的方式去解释，而不是那些古人无聊时扯出来的，不同地区、不同时代都有不同理论，甚至理论自相矛盾的神神鬼鬼。”唐清影说，“但就算它不是猫妖也绝对不是普通的猫，它虽长得像猫，但很多习惯都和猫不一样。”
“是么……”程烟再次陷入了思考，至于小萝莉的习惯，她能注意到的还真不多。
只有小萝莉喜欢吃牛肉和辣椒。
至于小萝莉有些什么习惯……
程烟开始回想——
小萝莉歪头疑惑的盯着你；
小萝莉抱着胡萝卜啃；
小萝莉围着程云转；
小萝莉用脑袋轻轻蹭程云的裤脚，眼中闪烁着星辰一样的光；
真萌啊~~
不对！
哎呀！
程烟连忙摇了摇头，将脑中那些小萝莉卖萌的片段甩开，但她忽然发现，自己脑中存储的有关小萝莉的好像全是这些！
这就有点尴尬了。
这时唐清影还问她道：“想起来了吧？”
程烟尴尬的点点头：“想起来了……”
唐清影后背往椅子靠背上一倒，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的程烟：“我有点好奇，你平常不是对这些东西嗤之以鼻吗，你是怎么开始怀疑那只小东西的不对的？我还以为你这种胸小无脑且肤浅的女人永远只看得到那只小东西迷人的外表，一辈子也发现不了这么明显的事实呢。”
“你说我胸小无脑？”程烟眯起了眼睛，这妮子是哪来的勇气这么说她的。
“这不是重点……”
“你说我肤浅？”
“不是吗？姐夫和采清小哥哥谁魅力大？”
“废话！程云有什么魅力可言？”
“看吧！我就说吧。”
“？？？”
夏季雾少，因此早晨的世界格外清晰，远方的高楼大厦、近处的小区街道，映入眼帘时都是干干净净的。
俱乐部。
程烟罕见的在和祝嘉言对练，她依然能做到压制祝嘉言，可因为祝嘉言在剑道上付出的努力远超于她，如今她已经无法做到像是最开始时那样随便虐他了。
一边对战，程烟一边说：“你放了暑假每天都来吗？”
“是啊。”
“真勤奋呢，像是对剑道着了魔似的。”
“还行吧，师姐你呢？”
“我明天要开始考驾照了，不过练车每次也只练半天，有空就过来吧。”程烟说话时迅速后退，动作幅度很大，但却一点儿也不喘，甚至声音依然很稳，“总之肯定没有你和戚蔓蔓来得勤就是了。”
“师姐的天赋远不是我们能比的。”祝嘉言极真诚的说。
“……”
程烟再次避开祝嘉言一剑，没有回答，显然她并不认同祝嘉言这句话——就如此时祝嘉言刺出的这一剑，和她的差距已经非常小了。
余光一瞥，不远处的那曲指导完了一名学员，亦在独自练剑。
但他用的并非训练剑，而是他自己那柄带有锋刃的刺剑。刺剑出剑无声，可速度快得让人几乎看不清，没人能忽略那剑尖迸发出的强大力量。
走神之下，祝嘉言刺中了她脖颈处，剑尖的圆球与头盔碰撞下发出砰的一声。
看出不对的祝嘉言微微收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怎么了师姐？……唔你在看那老师？”
“嗯。”程烟点点头，顺势感叹道，“那老师真是强啊！”
“师姐你也这么觉得么！？”
“当然！你这么惊讶是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
“你觉得那老师有多强？”
“这个……没得说吧！”
“大概说说，我听听。”
“那老师这身剑术造诣，如果不用热武器的话，除非很多人拿着长武器围成一个圈把他围在中间，否则再多人也拦不住他。”
“意思是他会杀到杀不动为止吧？”程烟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祝嘉言犹豫了下，“不过我觉得师姐你说得还是有点太夸张了，人再强，怎么可能强到那个地步啊，在很多人围追堵截下从容离去就是极限了吧？”
“是么？”程烟不露痕迹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微微一笑，“说得也是。”
“哇！很少见到师姐你笑呢。”
“嗯。”
程烟没再多说了，重新摆开架势，示意继续。
这小伙子刚刚是在迷惑她。
她看出来了。
兴许这个小伙子知道的东西不少，且不愿将这些透露给她……为什么呢？
程烟又瞄了眼不远处似乎整个人已沉入了剑中的那曲，兴许表面世界下的真实世界会比她想象的危险很多，否则这一身杀人剑术又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练到中午，她出门扫了辆单车，回了宾馆。
到宾馆时会路过清焰烘焙坊，当她发现程云站在烘焙坊门口和唐清焰说话时，她左手最后两根手指轻点刹车，同时放缓了蹬车的速度，直到车速变慢她才松开刹车，慢悠悠的靠近清焰烘焙坊。
耳朵悄悄的竖起，大脑处理速度加快，放大听到的声音，同时消除杂音。
只听程云说：“上回你不是说让我有空做一顿大餐，你好见识下我的厨艺长进么，不如就今天吧！”
“是么？什么时候？”
“你都忘了么……”
“啊想起来了！”
“嗯哼？”
“你的厨艺都是我调教出来的，现在又长进这么大，我不吃你一顿的话，仔细想想还真有点亏。”唐清焰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要吃的可是大餐，你要是随便做了顿家常饭来糊弄我，我可不认账啊！”
“放心吧……”
“叮叮！”
程烟拧了两下车铃，连她都听不下去了。
这俩智障……
当程云愕然的转过身来，随即露出尴尬表情时，程烟便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然后也不蹬，淡定的从他身后静静飘过去。
没有嘲讽他，也没露出什么表情，程烟已经非常给他们面子了。
身后隐隐传来程云的声音：“那就说定了啊……”
……
午饭时，唐清焰果然过来了。
众人在楼顶吃饭，为了抵抗蒸炉般的高温还抱了一台大排档用的那种大风扇，风力很大，吹到人身上时衣裳不断招摆，小萝莉的毛亦随风摇晃、随风飘飞……
盛夏天台的花开得越发灿烂，空气中弥漫着花香与一股淡淡的甜香味儿，也多了许多蜜蜂和蝴蝶，四处乱飞，为这幅画卷儿增添了许多活力。
一只蜜蜂嗡嗡的高速掠过，正等着开饭的小萝莉条件反射般的出爪，小爪子张开又合拢，趾头将那只可怜的蜜蜂夹在中间。
小法师立马鼓掌：“小萝莉殿下好厉害！”
殷女侠轻嗤一声：“这算什么！”
刷！
她拿着筷子的手也闪电般伸出，两根筷子准确的将一只距离她半米远飞着的无辜蜜蜂夹住，而她甚至都没往那边看一眼。
收回手，展示给小法师看。
小法师扯了扯嘴角，也敷衍的鼓了两下掌：“你也很厉害……”
倒是唐清焰睁大眼睛看着殷女侠：“你怎么做到的？”
殷女侠傲娇的轻哼了一声：“常规操作。”
唐清焰更惊讶了，可目光看向四周，却发现在座所有人似乎都是一副对此见惯不怪的表情。
小萝莉对殷女侠十分不屑，接着它余光瞄了眼小鱼池边上的那株花，小爪子一松便将这只蜜蜂放掉了，只是叮嘱了它一句不许再跑过来打扰它吃饭了。
殷女侠自然也要给大花二花一点面子，于是也放掉了这只蜜蜂。
但这顿饭小萝莉却吃得并不安心，甚至有点恼火。
这些卑微的小虫子好似完全听不懂它的警告，蠢得无药可救，它都宽恕它们好几回了，还放下了雪地之王的架子给它们讲道理，可它们还是到处乱飞，嗡嗡嗡的讨厌死了。
有东西从它眼前飞过，它是一定要抓的！
它有什么办法呢？它控记不住几己啊！
当小萝莉不知道第多少次在埋头吃饭的过程中突然探出爪子抓住被风扇吹得到处乱飞的蜜蜂又放掉时，程云忍不住了，轻轻拍了下它的脑门，说：“怎么这么调皮啊，吃东西都不专心！”
小萝莉便抬起头很委屈的看向他，连声辩解：“呜呜呜~~”
程云听不懂，也就没吭声。
倒是他发现程烟和唐清影在那一瞬间都朝他这边看了过来，然后还对视了一眼。同样的，她们的眼神交流他也看不懂。
顿了下，程云说：“明天你们俩就要去练车了，认真一点，给教练留个好印象，也少挨点骂。”
程烟默默吃排骨。
倒是唐清影答应得很甜：“好的！”
然后她又问：“姐夫你学车的时候有没有挨教练骂？”
边上的唐清焰听见她这声‘姐夫’，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
程云：“没有。”
程烟低着头看着碗里，却拆穿道：“以前我们家有车，他考驾照的时候都已经会开了，不然他这悟性，肯定被骂得很惨！”
程云辩解：“胡说！我以前在小区院子里学车也学得非常快好吧！”
程烟哼哼的两声。
唐清影也不说话，就甜甜笑着，有些羡慕程烟和程云这种互相间的了解。
唐清焰静静思考了下，却问：“夭夭你报驾校的学费哪来的，你应该不会问家里要钱，难道是你自己攒的？”
唐清影表情一僵：“额……关你什么事啊？”
唐清焰皱了皱眉：“你还在读书呢，要是你自己攒的，我就给你出这个钱了，你自己打工攒的钱留着零花吧。”
“不用了……”
“嗯？看起来还有我不知道的隐情？”唐清焰目光轻飘飘的在她脸上划过，渐渐地越过程烟，停在了低头刨饭的程云脸上——大家都露出一脸对此事感兴趣或看热闹的表情，为什么这货在刨饭？
这时程烟居然出声了：“唐清焰你学车的时候挨骂没？”
程烟站出来转移话题，让唐清焰和唐清影一时都有些意外，但唐清焰并不愿得罪这个并不好相处的前小姑子，便答道：“说实话我还真没挨过骂。”
接着程烟又问：“学校周边这几个驾校哪一个好点啊？”
“都是差不多的，挑便宜的吧。”
“便宜的不会态度不好或者教学质量差么？”
“不会。”唐清焰摇头，“都差不多的，现在驾校都管得很严的，教学质量的话，我觉得这个要看教练的水平吧，每个驾校都有差的教练，也有好的，整体水平应该都差不多。”
“这样啊。”程烟点了点头。
唐清影微不可查的转头朝程烟投去一个感谢的表情，程烟看见了也没有回应，只是不再问唐清焰问题了，转而专心吃饭。
唐清焰则因为恍惚间想起了些许回忆，也没有再逼问唐清影。
她学车的天赋其实也算不得好，所幸当时程云有一辆二手微波炉，时不时的拿给她折腾，所以她总是有比其他学员更多的摸车时间。对比起来，车上开得最好的就是她，教练还把她树立为其他学员的榜样。
晚上。
殷女侠训练赛结束后，一楼到二楼的储物间就由她的简陋直播室变成了一处散发着浓浓魔幻感的简易实验室。
小法师拿出一支和之前都不同的药剂，泛着神秘的紫色光华，对站在他面前赤着上半身的那曲说：“这支是你要喝的最后一支药剂了。它并不是酒花药剂的后续型号，而是稳定药剂。用于服药后使用，主要作用是稳固药效和稳定身体状况，对所有药剂的副作用都有很好的抑制效果。”
那曲点头，既听不懂也没有发言权。
小法师笑了笑，接着解释：“虽然现在酒花药剂还很稳定，没有什么大的副作用的趋向，但我怕它潜伏着，等我走了再发作，就没有人能解决它了，所以先给你喝下这支药剂，相当于上个保险。”
那曲闻言感动不已：“多谢采老师。”
“不客气。”
“你现在的体能如何了？”
“很强，比我全盛时期起码强二分之一甚至更多。”那曲现在对自己充满了信心，这二分之一对他的提升简直太大了。
“还算不错的提升。”小法师说着，但其实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遗憾。
他清楚酒花药剂的潜力远不止此，大花二花的能力是一种来自另一个文明的、从未被昆真世界的法术文明了解过的一种新的原理，它有着极大的可开发空间，但他一个人没法将之开发出来。所幸这些提升已经足够那曲回到原本的世界后应付他的麻烦了。
“这支药剂是很成熟的药剂，最多会在服用的一两天内导致身体乏力，我就不多检查了，万一有突发情况你再来找我。”
“嗯。”那曲点头。
“这几天我也比较忙，所以你就不用来找我了，三天后的晚上咱们再约一次，我将你身体里边的监控法术收回，避免一切可能对你造成负面影响的可能。”小法师说。
“让采老师您这么费心，我真是不好意思。”
“没有关系，我还得多谢你愿意配合我进行研究呢，等我回去之后，我通过你而得到的这些资料都有大用处。”
“但愿是这样，我就安心多了。不过能帮助到你，也是我的荣幸。”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本就对知识、知识分子心存敬畏的那曲更是对小法师佩服得五体投地。不光是小法师的学识，还有他那颗追求知识、在研究药剂和帮助他提升体能时的吹毛求疵、体贴入微，都当他深深的感动与佩服。
“穿好衣服，回去吧。”小法师说，“我还有点事情要做。”
“好，那我就走了。”
“嗯。”
次日已是7月30号，周一。
程烟和唐清影要八点钟到驾校报道，和师父见面，确定科目一的考试时间，然后再一边练车一边刷题。
程云很用心的给她们做了顿早饭。
临走之前，殷女侠还将自己电动车的钥匙交给了她们：“你们骑我的小白过去吧，方便一点。”
“你不骑吗？”
“我还有小蓝。”
“哦，那就谢谢殷丹姐了。”
“嗨说什么谢啊，这么客气，一点都不豪爽！”殷女侠摆了摆手，“路上注意安全，不要把我的小白车摔坏撞坏就是了，这开车啊，就是要慢……”
“……知道了。”
送走两个让人操心的妹妹，殷女侠回到宾馆，心里还隐隐有些羡慕。
两个比她小那么多的妹妹都去学车了，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学会并开上车了，而站长大人却说自己最好别学车。
唉……
想想殷女侠都觉得心好累。
“站长我去直播了。”
和站长大人打了声招呼，殷女侠便上楼进了自己的直播室。她轻轻嗅了两下，闻到一股很好闻的不知名的味道，似乎还带着淡淡的糖味，不知道昨晚那个蹩脚法师又在这干了些什么。
兴许是又鼓捣了什么饮料出来？
算了算了……喝了要拉肚子！
按开电脑，先把手机放在支架上，等电脑开机后再开启直播间，已经有很多人等着她开播了。手机屏幕上划过一串串弹幕。
“早啊米娜桑。”
“感谢女侠助我养成早起习惯/抱拳”
“早起习惯+1”
“傻逼主播！误我修仙！”
“各位早饭吃了没？”
“没……”
“还没……”
“煮了份饺子，准备边看女侠直播边吃。”
“既然大家都还没吃，那我就开始报菜名儿了啊！”
“蔡明：？？？”
“隔壁坑比锐雯都养成早起习惯了……”
“……”
殷女侠看着这些傻逼网友的言论，不自觉的露出傻笑，于是当直播画面出现时，网友们当先看到的就是她咧嘴笑着的表情。
“这是有喜事啊？”
“突如其来的傻笑……”
“承包女侠智障笑容！”
“拔刀吧！”
殷女侠稍微把笑容收了收，对着摄像头一抱拳，说：“早上好啊。”
看见屏幕上飘过一连串的礼物，都是粉丝们为了她的白痴笑容搞的‘竞价’，殷女侠一边觉得蛋疼，一边又觉得这些网友是不是都是脑残啊，终于她忍不住说道：“我说你们是不是都是钱多得烧得慌啊？……嘿这还有个人说他感觉我的智商不太够？你们智商才不够！这是谁，站出来单挑！”
“可以了可以了，不要送礼物了！”
“多得我都用不完了！”看着屏幕上的礼物越来越多，殷女侠不由为这些网友感到深深着急，“有这钱你们给自己买点好吃的、好喝的不行吗？”
这时屏幕上的礼物刷屏消停了些，但居然又多了一串送豪华游艇的，说什么‘你叫我不送我就不送，那多没面子’、‘老子就要和你对着干，你来打我呀’，殷女侠感觉和他们说话十分心累。
打开游戏，一边进入supreme锐雯的小队，这时还有一段不短的匹配时间，别的主播这段时间要么表演唱歌跳舞，要么打开其他小游戏玩一把，例如下棋翻牌，但殷女侠既不会唱歌跳舞也玩不了这些小游戏，只能将下巴撑在电脑桌上看着网友们的弹幕和他们闲聊扯淡。
这些网友们说话可有趣了，有时候又感觉智商比她还低。他们有趣起来殷女侠能从中学到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让她觉得自己说话也变得好听了起来，他们犯蠢的时候则能给殷女侠增长自信。
“勒鱼……勒鱼驴，这是啥啊？我干嘛要买这个？”
“大宝剑又是啥啊？德玛吗？”
“不是装啊，我以前一直在精神病院里边，去年才出来，我有精神病院开的证明的。”殷女侠拄着下巴说，声线懒洋洋的。
“真的！你们不信算了！”
“一个月啊，除开买衣裳，能用几百块吧……所以都叫你们别可劲儿给我送礼物了，我根本用不了那么多钱！”
“多的钱……站长大人给我存起来呗！”
“爹妈早死了，家里没人了。”
“是啊，多亏站长收留我！”
“胡说……”殷女侠依旧瞥着手机上的弹幕，“站长大人有的是钱，压根看不上我这一点钱。”
“好了不和你们扯了，游戏开始了。”
殷女侠刚坐直身体，准备全身心投入游戏中，就看见屏幕上又飘过一连串礼物，居然还都是很值钱的礼物。配文上写着‘摸摸头’、‘么么’、‘女侠真可怜’、‘放心我们不嫌弃你有精神病史’之类的话，殷女侠顿时就觉得自己刚和他们说的都白说了。
游戏开始，殷女侠便不再看弹幕，最多是和supreme锐雯聊几句关于她成为职业选手后有没有由俱乐部和幻剑平台签合约之类的事。
一局结束，殷女侠十分遗憾：“唉这个假五杀啊，差一点就拿到真五杀了！”
退回房间界面，又瞄了眼手机屏幕，发现网友们居然还在讨论她的身世、精神病史和站长大人的事，甚至都脑补出了一部连戏剧了，殷女侠觉得无趣，也没有和他们搭话的打算。
这时，储物间的门被敲响了。
殷女侠顿时抬头望去，而看见她的这个动作，很多老粉丝也明白了。
【小梨涡】：“女侠，你家站长养的猫又来给你送酸奶啦！”
【深水区有鱼】：“又要见到小萝莉殿下了！！！”
【姓陈的铲屎官】：“每天看殷女侠直播连厕所都不敢去上，就是为了守着小萝莉殿下可能出场的这半分钟。然而小萝莉殿下两三天才来一次。”
……
殷女侠却喊出了一句：“谁呀？”
接着直播间的所有人都隐隐听到了一句女声：“是我。”
声音很轻微，可却十分悦耳，能让人一下子就在众多杂音中察觉到它的存在。
弹幕一下子干净了几秒，然后再次沸腾起来。
“女神般的声音！”
“听见这声音的瞬间我觉得我恋爱了！”
“女侠快让她进来！”
“天呐这声音太好听了吧……”
“半分钟之内，我要看到这声音的主人长什么样……算了有这声音，已经不需要长相了，只听声音就能让我欲仙欲死！”
“啥事啊？哦进来吧。”殷女侠有点疑惑。
随着殷女侠的声音，不少人都开始期待了起来。直到一道穿着清凉夏装，露出的肌肤宛如凝脂、身材竟似比假人模特还更好的身影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了摄像头的范围，一时网络另一端不知多少人屏住了呼吸！要不是殷女侠的声音依然如常、殷女侠的脸上也依稀可见皮肤纹路，他们甚至要以为殷女侠开了声卡和美颜！
啪嗒！
一罐雪碧被柳曦放在了桌上。
柳大女神一边好奇的打量着殷女侠的电脑界面，一边说：“站长大人叫我给你送过来的。”
殷女侠瞄了眼手机屏幕，在密密麻麻的弹幕中竟好像完全没有人关心小萝莉今天没出场的事情，几乎所有人都在舔屏。
此时因为她是坐着，柳曦站在她身边，而摄像头对准的是她的脸，所以摄像头最多也只能将柳曦的下巴框进去，那是一个十分精巧狐媚的下巴。还有就是柳曦的上身了，下至包臀裙下两截雪白性感的大腿，就是殷女侠自己看见了都想伸手过去抓一把。
默默的看着手机屏幕，殷女侠问：“今天为啥不是那只小东西给我送过来？”
柳曦说：“今天我在旁边，我恰好有空，站长就叫我给你送了。不过我送过来的时候，小萝莉殿下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是么？奇怪……”
“嗯。”
“而且今天是雪碧诶？”殷女侠拿起那罐雪碧，有点狐疑的眯起了眼睛，似乎发现了一点不对，同时问出了零星几条弹幕也在关注的问题，“一直以来不都是酸奶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虽然站长确实拿了酸奶出来，但他把酸奶拿给小萝莉殿下了，叫我带雪碧给你。”
“哦……嗯？？”殷女侠瞪大了眼睛。
“怎么啦？你喜欢喝酸奶吗，那我去给你换好了。”柳曦说着就要伸手去拿殷女侠的雪碧。
“没！不用了谢谢！”殷女侠内心真是有如一千匹马狂奔而过。
“那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enmmmm……”殷女侠沉吟着，内心尚且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余光则将手机屏幕上的弹幕尽皆收入眼底——
“天呐声音太美妙了！女神啊！”
“这身材！极品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
“这女神长得肯定也很好看，从打扮和说话就看得出来！”
“看得出来个屁！但至少下巴很好看！”
“胸大腰细，还有美腿，嘶……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切！”
“楼上已经完事了？”
“求女侠动动金手，移一下摄像头！”
“……”
殷女侠沉吟结束，还是决定为自己这群脑子不太好使的粉丝谋一点福利。
“曦姐，我在做直播呢，来都来了，露个脸吧？”
“什么直播？”
“就是给网友们打个招呼，好多人都想看看你呢。”
“你现在在……”柳曦仅愣了片刻便反应了过来，随即点头，“好吧，怎么打招呼？”
“对着这！”
“哦。”
柳曦弯腰下去，看着摄像头，大方的笑了笑，挥手道：“大家好，我叫柳曦，是女侠的……朋友，希望大家多支持女侠！”
说完她便又直起了身。
弹幕中再次安静了下，然后火山爆发！
礼物如潮水般涌来，弹幕几乎淹没屏幕，看不见下方的画面，全是表示自己已经沦陷或请求柳曦再次露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