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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科夫和卢涅夫回到司令部时,萨梅科迎了上来,他朝两人的身后看了一眼以后,有些诧异地问:“司令员同志,就您和军事委员回来了,马纳加罗夫将军他们呢?”

    “他们还有事情要处理,可能要晚点回来。”索科夫随口问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敌人对我军右岸登陆场发起了一次进攻,已经被我军击退了。”萨梅科回答完问题后,好奇地问:“司令员同志,你们在第116师的防区见到了什么?”

    索科夫扭头对卢涅夫说:“军事委员同志,甄别的事情我还真不放心别人来负责,你还是去看看情况吧。”

    卢涅夫了解索科夫对飞行员奥列格·雷扎诺夫的重视程度,听他这么说,连忙点了点头:“好的,司令员同志,我现在就过去了解一些情况。”

    等卢涅夫离开后,索科夫走到桌边坐下,拿起茶杯从茶炊里放了一些茶水,喝了一口后,开口对萨梅科说:“参谋长同志,你可能做梦都想不到,在第116师防区迫降的那架重型轰炸机,居然是一名我军被俘的飞行员飞过来的……”

    “被俘的飞行员飞回来的?”萨梅科吃惊地问:“他既然当了德国人的俘虏,怎么可能驾驶一架重型轰炸机飞回来,不会是骗人的吧?”

    索科夫第一次听到此事时,也觉得是天方夜谭,但听完奥列格·雷扎诺夫的详细讲述,再联想到米哈伊尔·德维塔耶夫的真实事件,最后选择了相信奥列格·雷扎诺夫。

    而萨梅科听索科夫讲述完整件事之后,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若有所思地对索科夫说:“司令员同志,我觉得此事有点蹊跷,德军的机库里,为什么恰巧会有一架闲置的重型轰炸机,而且附近还堆放着不少的燃料?还有,他们的飞机在起飞后,德军出动战斗机追击,为什么不将他们击落之后再返航呢?”

    面对萨梅科提出的一连串质疑,索科夫只是淡淡一笑,随后说道:“参谋长同志,你有这样的疑问是完全正确的。但我经过仔细地盘问,以及对六人的观察,觉得他们所说的话应该是真的。等他们的甄别审讯结束后,安排医护人员给他们治疗伤势,并为他们安排合适的工作。”

    作为索科夫的参谋长,萨梅科忠实地履行自己的职责:“司令员同志,我觉得这件事应该慎重,最好把此事上报,有上级机关作出最后的结论。”

    索科夫明白萨梅科这么说,是为了自己考虑。这雷扎诺夫等人没事倒也罢了,假如真的是被德国人策反的间谍,将来被查出来时,对自己的前途是有致命影响的。

    其实就算萨梅科不提醒,索科夫也打算把此事向科涅夫报告,虽说只是几名被俘的指战员逃出德军的战俘营里,但他们逃出来的方式简直是匪夷所思,如果自己不是亲眼所见,光是听别人说起,肯定会以为是天方夜谭。

    “你说得没错,参谋长同志。”索科夫点点头:“我正打算把此事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呢。”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科涅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索科夫同志,是不是又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啊?”

    “方面军司令员同志,发生一起特殊事件,我觉得有必要向您报告。”

    “特殊的事件?!”科涅夫收敛脸上的笑容,表情严肃地说:“说来听听。”

    “几个小时前,有一架德军重型轰炸机迫降在第53集团军第116师的防区内。”索科夫在汇报工作时,特意强调了第53集团军的番号,以便让科涅夫做到心中有数:“当我们的指战员闻讯赶过去时,意外的发现从轰炸机里出来的不是德国人,而是六名穿着囚服的战俘。”

    “战俘?我们的战俘?”

    “是的,我军被敌人俘虏的指战员。”索科夫解释说:“其中驾驶飞机的飞行员,是我军的一名歼击机飞行员。他所驾驶的飞机在库班空战中被击落,他本人也在跳伞后负伤被俘。在德军的战俘营里,他联络了几名想越狱的战俘,抢了一架停在机库里的德军轰炸机,驾机直接飞回了我们的防区……”

    科涅夫听完索科夫的汇报,一声不吭地开始沉思起来。

    索科夫察觉到听筒里没有声音了,自己科涅夫正在思考问题,也没打扰对方,而是耐心地等待对方作出答复。

    过了不知道多久,科涅夫终于开口了:“索科夫同志,如果不是我了解你,知道你是一个从来不说瞎话的人,否则肯定会认为你刚刚汇报的内容,都是在胡说八道。”

    科涅夫对此事提出质疑,早就在索科夫的预料之中,他等对方一说完,连忙解释说:“报告方面军司令员同志,我亲眼见到了六名从德军战俘营里逃出的同志,并和他们进行过交谈,认为他们所说的话,是完全属实的。”

    说完这话后,索科夫担心科涅夫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话,又补充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们不能因为没有见过某些事情,觉得超出了我们的认知,就一口断定这些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您是说是不是,方面军司令员同志?”

    科涅夫把索科夫的话琢磨一遍后,觉得对方说得很有道理,便点点头说:“索科夫同志,你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你是如何处置这几名战俘的?”

    “我安排卢涅夫将军亲自对他们进行甄别审查。”索科夫回答说:“一旦审查没有问题,该治病的治病,该安排工作的安排工作。至于那位飞行员奥列格·雷扎诺夫,我打算让卢涅夫将军送他去空军集团军那里,交给戈留诺夫将军。”

    索科夫对飞行员的安排,让科涅夫感到很是好奇:“索科夫同志,你为什么要将飞行员交给戈留诺夫将军呢?”

    “方面军司令员同志,我是这样考虑的,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驾驶轰炸机从德军野战机场起飞的。如果他能为我们的空军做向导,去轰炸德军的野战机场,不就可以削弱德军的空中力量吗?”

    “这个想法倒是不错。”科涅夫说道:“不过前提是对方完全可靠,如果他真的是被德国人策反的间谍,随着他一起出击的战机,就有覆灭的危险。”

    “我想在忠诚度方面,雷扎诺夫同志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索科夫觉得自己应该在这种时候为雷扎诺夫说几句好话,毕竟对方历尽艰辛才能驾机从敌人的战俘营逃出来,如果不能给对方足够的信任,恐怕会让他感到寒心的:“有这样一个向德国人报仇雪恨的机会,我想他应该不会轻易放弃。”

    “好吧,索科夫同志。”科涅夫出于对索科夫的信任,并没有在此事上继续纠缠,“等甄别审查一结束,就立即派人把他们送到空军集团军,我想戈留诺夫将军会对他感兴趣的。”

    科涅夫放下电话时,刚从外面走进来的扎哈罗夫饶有兴趣地问:“司令员同志,是谁给你打来的电话。”

    科涅夫拿起桌上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烟,随口回答说:“是索科夫打来的电话。”

    “哦,他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扎哈罗夫这么问,科涅夫把手里的烟又塞回了烟盒里,正色说道:“索科夫在电话里告诉我,不久前,有一架德军的重型轰炸机在第116师的防区内迫降。当我们的战士赶过去时,意外地发现机舱里不是德国人,而是六名穿着囚服的我军战俘。”

    “战俘?!”扎哈罗夫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为什么德国人的轰炸机里,会出现我军的战俘呢?”

    “据说是一名叫奥列格·雷扎诺夫的飞行员,联合了几名想逃出战俘营的战俘,从德军的机库里偷取了这架轰炸机,并飞回了我军的防区。”

    “这怎么可能呢?”扎哈罗夫惊呼道:“能从德国人的战俘营里逃出来,已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还偷取了一架德军轰炸机,并驾驶它飞回了我军的防区,此事怎么看都像是天方夜谭。司令员同志,我觉得这几名战俘很可疑,没有是被德国人策反的间谍,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混入我军搞破坏。我建议立即对他们进行审查,必要时可以就地枪决。”

    科涅夫看了一眼扎哈罗夫,继续说道:“我最初也是这样考虑的,但索科夫说服了我,他向我保证这六名逃出来的战俘没有任何问题,并打算在结束对几人的审查后,将飞行员送到戈留诺夫那里,让他引导我们的航空兵去轰炸德军的机场。”

    听科涅夫这么说,扎哈罗夫沉默了几秒,随后说道:“既然是索科夫同志说他们没有问题,应该就没有问题,我觉得他看人的眼光还是蛮准的。”

    说完这话,他停顿片刻后,又继续说:“不过此事关系重大,我建议立即向朱可夫元帅或者最高统帅部报告,免得将来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



    扎哈罗夫的谨慎是很有道理的,随着战场的形势朝着苏军有利的方向发展,一些打小报告的情况又开始冒头。他不想这件事被别有用心的人抓住把柄,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是应该的,参谋长同志。”科涅夫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别看驾驶飞机逃回来这是几名普通的指战员,如果此事处理不当,将会后患无穷:“我立即给朱可夫元帅打电话,向他汇报此事。”

    朱可夫接到科涅夫打来的电话后,不禁皱起了眉头。正如科涅夫所担心的那样,虽说他们所讨论不过是几名普通的指战员,但如果对他们的安置不当,将会引起一连串的严重后果。

    不过听说此事索科夫愿意做背书时,朱可夫的心里暗自松了口气,随后用轻松的语气问道:“科涅夫同志,你是怎么考虑的?”

    “元帅同志。”科涅夫给朱可夫打电话前,已经把该考虑的问题都考虑过一遍,此刻听到朱可夫的问题,连忙回答说:“既然索科夫同志说可以信任这些人,我觉得我们不妨相信他。特别是那位驾驶着飞机飞回来的飞行员奥列格·雷扎诺夫,可以按照索科夫的提议,将他送往戈留诺夫那里,让他引导轰炸机编队去轰炸德军的野战机场,从而到达削弱他们空中力量的目的。”

    “可以试试。”朱可夫很干脆地回答说:“审查完毕如果没事,就立即把雷扎诺夫送到戈留诺夫将军那里,让他引导轰炸机编队去轰炸德军的机场。”

    卢涅夫非常了解索科夫的性格,知道他从来不歧视那些曾经当过俘虏的指战员,甚至还会将他们编入自己的部队。如今步兵第73旅旅长古察科夫少校就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曾两度被德国人俘虏,但索科夫依旧对他委以重任。事实证明,古察科夫所指挥的部队,在以往的战斗中建立了不少的功勋,从而证明索科夫在用人方面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卢涅夫对雷扎诺夫等人的审查,并没有吹毛求疵,只是简单地了解了六人的名字、军衔,以及被俘的时间和地点。在核实无误之后,便宣布结束审查,并将其中三名身上有伤的战士,送进野战医院进行治疗。

    等安排好其他人之后,卢涅夫笑着对雷扎诺夫说:“雷扎诺夫同志,我奉命把你送到空军第5集团军司令部,去见戈留诺夫将军,他没准想和你好好地谈谈。”

    对于卢涅夫的安排,雷扎诺夫没有任何反对意见,他也是个聪明人,虽然也是第一次接受审查,但他明显发现负责审查的人员,对自己六人都表现得很客气,简短地盘问一番后,就结束了让他一直担心的审查工作。

    此刻听卢涅夫说要送自己去空军集团军的司令部,他连忙起身挺直腰板说:“将军同志,我服从您的安排!”

    就这样,卢涅夫带着雷扎诺夫来到了空军第5集团军的司令部。

    事先接到通知的戈留诺夫在门口等候,看到卢涅夫的到来,他连忙上前握手:“您好,卢涅夫将军,很高兴在这里见到您。”

    说完,他朝卢涅夫身后的雷扎诺夫瞥了一眼,试探地问:“这就是那位驾驶德军重型轰炸机从敌后返回的英雄吧?”

    已经换上了一身新军装的雷扎诺夫,听到戈留诺夫问自己,连忙上前一步,抬手向对方敬礼:“您好,将军同志,我是歼击机飞行员雷扎诺夫。”

    既然对方是卢涅夫亲自送上门来的,戈留诺夫自然表现得很热情,他上前握住雷扎诺夫的手,微笑着说:“雷扎诺夫同志,你能驾驶德国人的轰炸机从敌后逃出来,真是不简单啊。辛苦了,我代表空军第5集团军的全体飞行员,欢迎你的到来!”

    戈留诺夫说的虽然是套话,但对于刚刚死里逃生的雷扎诺夫来说,却是好言一句三冬暖,感动得他热泪盈眶。他紧紧地握住了戈留诺夫的手,情绪异常激动地说:“将军同志,谢谢您的信任,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三人来到了戈留诺夫的办公室里,戈留诺夫望着雷扎诺夫问:“雷扎诺夫同志,你能把德国人的机场所在位置,在地图上标注出来吗?”

    对飞行员来说,识图、制图都是基本功,雷扎诺夫也不例外。听到戈留诺夫这么问,他连忙点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没问题,将军同志,只要有一副地图,我就能把德国人机场的位置,都给您标注出来。 ”

    戈留诺夫将桌上的地图推到了雷扎诺夫的面前,并递给了他一支红蓝铅笔,面无表情地说:“雷扎诺夫同志,麻烦你把德国人机场的位置,都在地图上标注出来。”

    “在这里。”雷扎诺夫低头看了看地图,随后毫不迟疑地用红蓝铅笔在某个位置画了一个红色的圈:“关押我们的战俘营附近,就有德国人的一座机场,那里停放的基本都是轰炸机,没有战斗机。”

    戈留诺夫看了看雷扎诺夫画的圈,接着问道:“还有吗?”

    “还有的,将军同志。”雷扎诺夫点着头说:“我无意中看到过德军机场的分布图,记住了其中的几个位置。”说着,他拿起红蓝铅笔在地图上标注起来。

    两分钟过后,地图上出现了五个红色的圆圈,都是雷扎诺夫所标注的德军机场。做完这一切后,他还向戈留诺夫解释说:“将军同志,当时我只是瞥了几眼,能记住的就只有这几处机场了,希望能帮到您。”

    “这真是太好了。”看清楚德军的机场所在位置后,戈留诺夫不禁喜形于色:“知道了德军机场的具体位置后,我就可以立即派出轰炸机编队,对那里实施轰炸,摧毁德国人的空中力量。”

    说完,他抓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后,有些激动地说:“是参谋长吗?我是戈留诺夫,你立即到我的办公室来,我有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来完成。”



    参谋长的办公室隔得不远,接到戈留诺夫的电话后,就急匆匆地赶过来。

    “司令员同志,有什么任务?”

    “我们的轰炸机编队多长时间可以做好出击准备?”

    “要去轰炸什么地方?”

    “喏,就在这里。”戈留诺夫指着地图上标注出来的位置,对自己的参谋长说:“命令轰炸机航空师,对这几个地点实施轰炸,摧毁德国人的战机,削弱他们的空中实力。”

    听完戈留诺夫布置的任务,参谋长瞳孔猛地收缩,脸上带着诧异:“司令员同志,我没有接到这方面的报告,您是从什么地方知道德军机场位置的??”

    戈留诺夫用手朝站在旁边的雷扎诺夫说:“参谋长,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雷扎诺夫同志,他不久前刚驾驶一架德军的轰炸机,从德国人的战俘营里逃出来,德军机场的位置,就是由他提供的。”

    沉默,得知戈留诺夫所获得的情报,居然是面前这位穿着新军服,外形憔悴的年轻人提供的,参谋长不禁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了许久,参谋长把目光从雷扎诺夫的身上收回来,望着戈留诺夫问:“司令员同志,您就是从他这里获得的情报吗?”

    “是的。”

    得到了戈留诺夫肯定的回答后,参谋长面向雷扎诺夫问:“雷扎诺夫同志,我想问问,您是侦察兵吗?”

    “不是。”雷扎诺夫慌忙摇摇头,回答说:“我是歼击机飞行员。”

    “既然是歼击机飞行员,那你是如何掌握德军机场位置的?”

    “将军同志,”雷扎诺夫望着面前这位上了年龄的将军,有些尴尬地回答说:“我在库班空战时,因为战机被德军击落,不幸负伤被俘。伤势痊愈后,就被关押在德军一个野战机场附近的战俘营。”

    “既然是被关押在战俘营里,你又是从什么地方知晓德军其它机场的位置?”

    面对参谋长的质疑,雷扎诺夫解释说:“我曾经被德国人押到机场的指挥部接受审问,我无意中看到了墙上的地图。您也知道,对我们飞行员来说,识图是一项基本功,我当时看到那副地图后,就本能地记下了德军机场的所在位置。”

    “这么说来,您是一名飞行员了?”参谋长用轻蔑的语气问道:“在获得德军机场情报后,又是如何逃出来的呢?”

    “他和另外五名战俘,驾驶着一架德军的重型轰炸机,直接从敌人的机场飞回来的。”一旁的卢涅夫见参谋长不断地质疑雷扎诺夫,心里很是不舒服,便插嘴说道:“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参谋长不认识卢涅夫,只能向自己的司令员戈留诺夫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参谋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第27集团军的军事委员卢涅夫中将。”戈留诺夫知道卢涅夫的身份,担心自己的参谋长不小心得罪他,从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便特意强调说:“同时,卢涅夫将军还是内务部的副部长。”

    得知卢涅夫的真实身份后,参谋长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做梦都没想到对方的来头居然这么大。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他连忙抬手向卢涅夫敬礼,歉意地说:“对不起,副部长同志,我不知道您的身份……”

    “行了,参谋长同志。”卢涅夫摆摆手,打断了对方的话,不耐烦地说:“如今要讨论的不是我的身份,而是你们的轰炸机编队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做好出击的准备。”

    参谋长哪里敢得罪卢涅夫,听到这个问题,本能地回答说:“副部长同志,如果需要立即对德军的机场实施空袭,最快需要四十分钟时间。”

    可能是担心卢涅夫觉得准备时间太长,还专门向他解释说:“我们的飞机要装弹药,要灌注燃料,四十分钟以后升空已经是极限了。”

    卢涅夫明白对方是被自己的身份镇住了,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横加指责对方,而是和颜悦色的说:“参谋长同志,时间不早了,快点给轰炸机编队下命令,让他们做好出击的准备吧。”

    见卢涅夫居然没有和自己计较,参谋长先是一愣,随后像鸡啄米似的拼命点头:“明白了,副部长同志,我立即给轰炸机航空师下命令,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好出击的准备。”

    参谋长说完这番话,也没顾得上回自己的办公室,直接抓起桌上的电话,给轰炸机师师长打去了电话,直截了当地说:“师长同志,紧急作战任务,立即让你的部队做好出击的准备。……攻击什么目标?……不要着急,我很快会派参谋把目标的坐标给你报过去的。”

    打完电话之后,参谋长才想起自己是在戈留诺夫的办公室里,脸上不禁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他面向戈留诺夫说:“司令员同志,我已经给轰炸机师下达了作战命令,等他们做好战斗准备后,就可以升空作战了。”

    “你做得很好,参谋长同志。”戈留诺夫称赞对方一句后,冲他摆摆手说:“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你可以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等参谋长一离开,戈留诺夫就陪着笑对卢涅夫说:“卢涅夫将军,刚刚我的参谋长有得罪您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原谅。”

    “没关系。”卢涅夫知道雷扎诺夫的身份敏感,参谋长提出质疑也是情理之中,便通情达理地说:“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把雷扎诺夫同志送过来。至于将来如何安排,就由你来做主了。”

    早在看到卢涅夫带着雷扎诺夫出现时,戈留诺夫的心里就明白,对方肯定会将此人留在自己这里,但怎么安顿对方,却让戈留诺夫很是头痛。

    但越是担心,越要来什么,既然卢涅夫已经提到了此事,再拒绝显然是不合适的。为了稳妥起见,戈留诺夫字斟句酌地说:“雷扎诺夫同志,你刚从敌人的战俘营里逃出来,健康存在很大的问题。我看这样吧,你先留在我这里养身体,等健康恢复之后,再留在司令部里当一名参谋。你看如何?”

    雷扎诺夫是个聪明人,知道戈留诺夫这么说,是一个缓兵之计,想等自己驾机归来的事情淡了之后,再决定如何安置自己。便点着头说:“将军同志,我服从您的安排。”

    见雷扎诺夫表现得很配合,戈留诺夫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冲着外面喊道:“来人啊!”

    随着喊声,从外面走进来一名大尉,他挺直腰板站在门口,静静地等戈留诺夫下达命令。

    “大尉同志,”戈留诺夫走到他的身边,朝站在屋里耳朵雷扎诺夫一指,说道:“这位是雷扎诺夫同志,他今天刚分配到我们这里。由于他的健康存在很大的问题,先安排他到医院去治疗身体,等恢复健康之后,再给他安排具体的工作。”

    看着大尉带走了雷扎诺夫,卢涅夫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对戈留诺夫说:“将军同志,你这样做是非常正确的。在没有完全摸清楚他的底细前,千万不要给他安排重要的职位,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见卢涅夫识破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戈留诺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卢涅夫将军,看来这些事情瞒不过您的眼睛啊。”

    “戈留诺夫将军,”卢涅夫对戈留诺夫说:“虽说从种种迹象来看,雷扎诺夫驾机归来的确是逃出战俘营,而不是被德国人策反后到我军来搞破坏的。但我们还是要对他提高警惕,通过接下来的轰炸,确定他所报告的情况究竟是真是假。”

    参谋长的办公室隔得不远,接到戈留诺夫的电话后,就急匆匆地赶过来。

    “司令员同志,有什么任务?”

    “我们的轰炸机编队多长时间可以做好出击准备?”

    “要去轰炸什么地方?”

    “喏,就在这里。”戈留诺夫指着地图上标注出来的位置,对自己的参谋长说:“命令轰炸机航空师,对这几个地点实施轰炸,摧毁德国人的战机,削弱他们的空中实力。”

    听完戈留诺夫布置的任务,参谋长瞳孔猛地收缩,脸上带着诧异:“司令员同志,我没有接到这方面的报告,您是从什么地方知道德军机场位置的??”

    戈留诺夫用手朝站在旁边的雷扎诺夫说:“参谋长,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雷扎诺夫同志,他不久前刚驾驶一架德军的轰炸机,从德国人的战俘营里逃出来,德军机场的位置,就是由他提供的。”

    沉默,得知戈留诺夫所获得的情报,居然是面前这位穿着新军服,外形憔悴的年轻人提供的,参谋长不禁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了许久,参谋长把目光从雷扎诺夫的身上收回来,望着戈留诺夫问:“司令员同志,您就是从他这里获得的情报吗?”

    “是的。”

    得到了戈留诺夫肯定的回答后,参谋长面向雷扎诺夫问:“雷扎诺夫同志,我想问问,您是侦察兵吗?”

    “不是。”雷扎诺夫慌忙摇摇头,回答说:“我是歼击机飞行员。”

    “既然是歼击机飞行员,那你是如何掌握德军机场位置的?”

    “将军同志,”雷扎诺夫望着面前这位上了年龄的将军,有些尴尬地回答说:“我在库班空战时,因为战机被德军击落,不幸负伤被俘。伤势痊愈后,就被关押在德军一个野战机场附近的战俘营。”

    “既然是被关押在战俘营里,你又是从什么地方知晓德军其它机场的位置?”

    面对参谋长的质疑,雷扎诺夫解释说:“我曾经被德国人押到机场的指挥部接受审问,我无意中看到了墙上的地图。您也知道,对我们飞行员来说,识图是一项基本功,我当时看到那副地图后,就本能地记下了德军机场的所在位置。”

    “这么说来,您是一名飞行员了?”参谋长用轻蔑的语气问道:“在获得德军机场情报后,又是如何逃出来的呢?”

    “他和另外五名战俘,驾驶着一架德军的重型轰炸机,直接从敌人的机场飞回来的。”一旁的卢涅夫见参谋长不断地质疑雷扎诺夫,心里很是不舒服,便插嘴说道:“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参谋长不认识卢涅夫,只能向自己的司令员戈留诺夫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参谋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第27集团军的军事委员卢涅夫中将。”戈留诺夫知道卢涅夫的身份,担心自己的参谋长不小心得罪他,从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便特意强调说:“同时,卢涅夫将军还是内务部的副部长。”

    得知卢涅夫的真实身份后,参谋长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做梦都没想到对方的来头居然这么大。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他连忙抬手向卢涅夫敬礼,歉意地说:“对不起,副部长同志,我不知道您的身份……”

    “行了,参谋长同志。”卢涅夫摆摆手,打断了对方的话,不耐烦地说:“如今要讨论的不是我的身份,而是你们的轰炸机编队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做好出击的准备。”

    参谋长哪里敢得罪卢涅夫,听到这个问题,本能地回答说:“副部长同志,如果需要立即对德军的机场实施空袭,最快需要四十分钟时间。”

    可能是担心卢涅夫觉得准备时间太长,还专门向他解释说:“我们的飞机要装弹药,要灌注燃料,四十分钟以后升空已经是极限了。”

    卢涅夫明白对方是被自己的身份镇住了,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横加指责对方,而是和颜悦色的说:“参谋长同志,时间不早了,快点给轰炸机编队下命令,让他们做好出击的准备吧。”

    见卢涅夫居然没有和自己计较,参谋长先是一愣,随后像鸡啄米似的拼命点头:“明白了,副部长同志,我立即给轰炸机航空师下命令,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好出击的准备。”

    参谋长说完这番话,也没顾得上回自己的办公室,直接抓起桌上的电话,给轰炸机师师长打去了电话,直截了当地说:“师长同志,紧急作战任务,立即让你的部队做好出击的准备。……攻击什么目标?……不要着急,我很快会派参谋把目标的坐标给你报过去的。”

    打完电话之后,参谋长才想起自己是在戈留诺夫的办公室里,脸上不禁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他面向戈留诺夫说:“司令员同志,我已经给轰炸机师下达了作战命令,等他们做好战斗准备后,就可以升空作战了。”



    随着局势朝着有利于苏军的方向发展,科涅夫觉得应该把所有的集团军司令员召集起来,开一个军事会议,向大家部署下一阶段的任务。

    他叫过扎哈罗夫吩咐道:“参谋长同志,立即给各集团军司令员打电话,命令他们上午十一点以前,赶到方面军司令部来开会,我有重要的作战任务要布置。”

    “司令员同志,”扎哈罗夫等科涅夫说完后,小心翼翼地提醒他说:“第27和第53集团军的司令部,距离我们这里有两百多公里,恐怕无法在规定的时间赶到吧?”

    经扎哈罗夫这么一提醒,科涅夫立即想起此刻待在第聂伯河边的两位司令员,距离自己这里的确是太远了,要想让他们和其他司令员一样,在十一点之前赶到,是根本不可能的。想到这里,他对扎哈罗夫说:“参谋长,那就派一架飞机过去,把索科夫和马纳加罗夫都接过来参加会议。”

    “好的,司令员同志。”扎哈罗夫听完科涅夫的吩咐,心里暗想这次飞机搭乘是两个集团军的重要指挥员,可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待会儿一定要派架最好的运输机过去接他们:“我立即安排此事。”

    …………

    索科夫接到扎哈罗夫打来的电话,得知要在上午十一点赶到方面军司令部所在的地方开会,他抬手看了看表,为难地说:“方面军参谋长同志,我们这里距离司令部有两百多公里,就算乘车也需要四个小时以上,根本无法按时赶到。”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索科夫同志。”扎哈罗夫听完索科夫的为难,笑呵呵地说:“我已经遵照司令员的命令,给你们安排了一架运输机。等运输机一到,你们两个集团军的主要指挥员,都乘飞机过来开会。”

    听说是乘飞机过去,索科夫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自从上级坠机事件后,他对飞机就有一种恐惧感。特别是苏军飞行员的那种野蛮驾驶风格,也让他心惊胆战。如果两个集团军司令部的主要指挥员,都乘坐飞机前往科涅夫的司令部,一旦途中发生了意外,那可就是团灭的结局。

    考虑到这一点,他试探地问:“方面军参谋长同志,我想问问,会议能推迟两个小时再召开吗?”

    “为什么要推迟呢,索科夫将军?”听索科夫这么说,扎哈罗夫不解地问:“难道你打算让所有的集团军司令员,都浪费两个小时等你吗?”为了让索科夫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还特意强调说,“如今各集团军的部队都在向着第聂伯河方向运动,参加会议的指挥员不能长时间离开自己的部队,你明白吗?”

    索科夫之所以建议会议推迟两个小时进行,就是为了避免可能出现的空难。但既然扎哈罗夫把话说得如此明白,自己再推三阻四的话,就显得相当不合适了。无奈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说:“好吧,方面军参谋长同志,等司令部派来的飞机一到,我们就乘机赶过去。”

    “将军同志,”索科夫放下电话,对坐在旁边的马纳加罗夫说:“刚接到了方面军参谋长扎哈罗夫将军的电话,说司令部打算召开一次军事会议,部署下一阶段的作战,让我们在上午十一点之前,赶过去开会。”

    马纳加罗夫抬手看了看手表,皱起了眉头:“索科夫将军,我们这里距离司令部两百多公里,就算车辆全速前进,恐怕也需要四个小时,怎么能在开会前赶到呢?”

    “这一点您不用担心。”索科夫说道:“司令部会派飞机来接我们的,完全可以赶在会议开始前,到达司令部。”

    “这还差不多。”马纳加罗夫接着又问:“集团军司令部的主要成员都去吗?”

    “是的,”索科夫望着马纳加罗夫身旁的参谋长和两位军事委员,点着头说:“除了司令员和军事委员外,参谋长也必须参加。”

    “我们都离开了,那这里的工作怎么办?”

    “别担心,看样子德国人今天的进攻不会太凶猛。”萨梅科插嘴说道:“我们可以把工作安排妥当之后再去。”

    “将军同志!”萨梅科说完之后,索科夫笑着补充说:“如今德国人的进攻规模不大,就算我们都不在司令部,各师师长也能履行自己的职责,应付德军所发起的攻势。”

    一个小时后,外面传来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接着,一名参谋进来向索科夫报告:“司令员同志,有一架运输机在教堂外面的广场降落了。”

    “什么,有运输机在教堂外面的广场降落了?”杰列维扬科吃惊地说道:“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吧?”

    但索科夫却是一脸的平静,教堂外面广场的面积有多大,他的心里很清楚。既然几十年后,能有一位西德青年驾驶轻型飞机降落在红场,那么今天有一架运输机降落在司令部外面的广场上,又有什么可稀奇的。

    “将军同志,我估计是接我们的飞行员到了。”索科夫对马纳加罗夫说完这话后,扭头吩咐参谋:“参谋同志,把飞行员带进来吧。”

    不一会儿工夫,一名穿着黑夹克的飞行员在参谋的带领下,走进了司令部,来到了索科夫的面前。

    虽然飞行员并不认识索科夫,但参谋把他带到了索科夫的面前,他自然知道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连忙原地立正,抬手敬礼:“您好,索科夫将军,我奉命来接您和第53集团军的指挥员,前往方面军司令部开会。”

    几分钟之后,索科夫一行人跟着飞行员来到了停在广场的运输机前。在登机前,索科夫还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飞行员同志,您驾驶飞机在广场上降落,不担心出事吗?”

    “索科夫将军,我以前为前沿运输物资时,曾经在很多复杂地形降落过。”飞行员回答说:“相对于那些地方,这里的广场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最理想的跑道。”

    索科夫和飞行员闲聊,就是想转移自己心中的恐惧,毕竟上次坠机,距离现在间隔时间并不长。从对方中,索科夫了解对方是一名优秀的飞行员,执行过许多危险的任务,如今搭乘自己等人去开会,简直太轻松不过。

    等索科夫上飞机之后,坐在身边的卢涅夫凑近他的耳边问道:“司令员同志,是不是上次坠机,让你有了心理阴影,才会拉着飞行员聊这么久?”

    见卢涅夫猜到了自己的真实想法,索科夫也不否认,微微点了点头,回答说:“我要想搞清楚这位飞行员的技术如何,坐着这架飞机才不会提心吊胆。”

    “别担心,司令员同志。”卢涅夫安慰他说:“这位飞行员既然能驾驶飞机在教堂广场上降落,就证明他的水平不差,你就放心大胆地坐他驾驶的飞机吧。”

    飞机在空中飞行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就降落在距离方面军司令部不远的一个野战机场。飞机刚停稳,跑道外就开进来几辆吉普车,依次地停在飞机的旁边。

    索科夫刚下飞机,就有一名少校迎了上来,抬手向他敬礼后说道:“您好,索科夫将军,我是奉扎哈罗夫将军的命令,特意来接你们的。请上车吧!”

    于是众人又上了停在飞机旁的几辆吉普车,朝着司令部所在的位置而去。

    主持会议的扎哈罗夫,见索科夫一行人从外面走进来,立即宣布军事会议开始:“指挥员同志们,人都到齐了,我们正式开会。首先,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如今的敌我态势情况……”

    介绍完战场上的敌我态势之后,扎哈罗夫就开始按照事先和科涅夫讨论好的计划,向在座的指挥员们布置任务:“……第69集团军向别利克和布列乌索夫卡方向实施进攻。

    近卫第7集团军的任务是:在佩列沃洛奇纳亚、博罗达耶夫卡、旧奥尔利克地域向第聂伯河前出,并夺取右岸各登陆场。

    第57集团军向舒利戈夫卡方向发展进攻,应于9月23日在普什卡列夫卡——索什诺夫卡地域夺取该渡口,并占领舍甫琴柯沃、韦尔霍夫采沃地段上的登陆场。

    近卫第5集团军应向科舒博夫卡、科贝总方向追击敌军,该集团军先遣支队应于9月24自在萨德卡和奇卡洛夫卡地域占领第聂伯河渡口。”

    扎哈罗夫每说到一个集团军番号时,该集团军司令员就站起身,静静地聆听自己部队的任务。听完以后,响亮地回答一声“是”,便重新坐下。

    扎哈罗夫布置完任务后,扭头对科涅夫说道:“司令员同志,任务已经布置完毕,您要说几句吗?”

    科涅夫点点头,站起身,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支在桌上的边缘,对在座的指挥员说道:“指挥员同志们,虽然我们成功地夺取了波尔塔瓦,撕开了德军的防线,并向着他们的防御纵深推进,但我们却千万不能因此而轻敌。要知道,我们要面对的德军足足有20个师……”

    扎哈罗夫在说话时,索科夫心里暗想:曾几何时,苏军的一个集团军对上德军的一个师,不光不能击败敌人,甚至还会被对方打得节节败退。如今用四个集团军的部队,去对付德国人的20个师,接下来的战斗将是非常残酷的。

    “司令员同志,”正当索科夫沉思时,忽然感觉有人在碰自己的手臂,随后听到了萨梅科那熟悉的声音:“为什么上级没有给我们布置任务啊?”

    虽然萨梅科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此刻正好科涅夫的讲话告一段落,屋里陷入了寂静之中,萨梅科说出的话就显得格外清晰,在场的人几乎都听到了。

    坐在上面的科涅夫,听到萨梅科问索科夫的问题,不禁哑然失笑。他随后向着对萨梅科说:“萨梅科参谋长,不要担心,我是不会忘记你们集团军的。要知道,你们集团军的战斗力在方面军部队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因此你们所面对的敌人将是最凶残的。”

    别看科涅夫称赞索科夫的部队战斗力数一数二,但在场的指挥员却没有人反驳他,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别说草原方面军,就算所有战线的部队加起来,也没有哪位集团军司令员该拍着胸膛说,他部队的战斗力能超过索科夫的部队。

    “科涅夫将军,”萨梅科站起身,情绪有些激动地说:“不管敌人有多么凶残,只要遇上了我们第27集团军,那将是他们噩梦的开始。不和我们作战则以,一旦和我们交战,将意味着他们末日的到来。”

    萨梅科的发言,算是非常狂妄的,但在座的指挥员却表情如此,丝毫没有感到惊讶。甚至还有指挥员在心里酸溜溜地想到:不管索科夫是哪个集团军的司令员,那支部队都将成为德国人挥之不去的噩梦。

    “索科夫同志,”科涅夫把目光投向了索科夫,语气和蔼地说:“我接下来你布置任务。”

    听到科涅夫要给自己布置任务,索科夫和卢涅夫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身,挺直腰板,异口同声地说:“方面军司令员同志,请您下命令吧。”

    科涅夫盯着索科夫看了一阵后,微笑着点点头之后,开始向他们布置任务:“你们集团军的任务,依旧是和马纳加罗夫将军的第53集团军坚守现有地域,并做好进攻的准备。”科涅夫继续说道,“等别的集团军到达指定位置后,你们就可以在第聂伯河右岸向德国人发起进攻了。”

    “果然是这样,等方面军主力部队到达指定位置后,就向敌人发起新的进攻。”索科夫在心里暗自想道:“不过在进攻开始前,部队必须要有充足的物资,否则等战斗打响后,就算想补充,恐怕也来不及了。”

    科涅夫向索科夫布置完任务后,见索科夫不说话,还特意问了一句:“索科夫同志,有什么困难吗?如果有困难的话,尽管向我提出来,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竭力满足你的请求。”



    “方面军司令员,我的部队随时可以向敌人发起反击,但缺乏足够的物资,来维持长时间的作战。”索科夫虽然知道科涅夫明白这些道理,但当着其他集团军司令员的面,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免得将来别人有闲话:“您也知道,打仗打的就是后勤,如果我们得不到足够的后勤保障,就算在进攻的初期取得一些不错的战果,也会很快在敌人的疯狂反扑下化为乌有。没准到最后,我们的进攻意图没有达到,部队反而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后勤部长同志,”科涅夫等索科夫说完后,眼睛望向坐在人群中的后勤部长:“如果要给第27集团军……”

    索科夫想到随着主力的转进,到时参与进攻的部队,绝对不会只有自己一个集团军,没准马纳加罗夫的第53集团军,也会和自己并肩作战,连忙插嘴说:“方面军司令员,还有马纳加罗夫将军的第53集团军,他们也需要得到补充。”

    科涅夫点点头,顺着索科夫的话说:“没错,还有马纳加罗夫将军的第53集团军,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他们将与第27集团军并肩作战,后勤补给是不可缺少的。”

    后勤部长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中将,他听科涅夫说完后,摘下头上的大檐帽,挠了挠后脑勺,为难地说:“司令员同志,这很困难啊。要知道,就算只为第27集团军提供足够的补给,我们后勤部门都非常吃力,如果再加上第53集团军,这十几万人的补给,将是一个天文数字,除非上级为我们提供更多的车皮和卡车,否则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为他们提供足够的军用物资。”

    “后勤部长同志,”没等对方说完,扎哈罗夫就打断了他后面的话:“你心里应该明白,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各条战线都亟待补充,运力本来就紧张,再向上级请求调拨更多的车皮和卡车,根本就不会批准。”

    后勤部长与科涅夫、扎哈罗夫说话时,索科夫的心里在想:“如果实在不行,不如自己私下联系雅科夫,请他派气垫船为自己运输物资,那东西适合在复杂的地形使用,而且载重量也不少。用车皮和卡车运输的物资,正常情况下需要三到四天时间才能送到自己的部队,气垫船也许一天就能送到。”

    但转念一想,气垫船的确是很便利,但维护方面却太麻烦了,还需要一个专门的维修团队,对其进行维护。如果能大规模使用时,自己前段时间给雅科夫打电话,让他帮自己提供重炮炮弹时,就可以使用这种交通工具,而不至于还让朱可夫出面去求助空军司令员,让对方为自己提供一架运输机,专门用来运输炮弹。

    科涅夫看到索科夫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猜到他是在为物资的运输问题而发愁,便主动说道:“索科夫同志,你们集团军如今所在的位置至关重要,而且也是最佳的进攻出发点。你放心,我会想办法会你们尽快补充物资的。”

    “司令员同志,”听科涅夫这么说,后勤部长不禁又叫起苦来:“我们的运力已经达到了极限,想再提高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科涅夫听完后,只是淡淡一笑,随后反问道:“地面的铁路和公路运输,的确是达到了极限,这一点我丝毫不否认。但是,你考虑过空中运输吗?”

    “空中运输?”后勤部长一脸懵逼地说:“可是我们并没有开通空中运输线路啊?”

    “据我所知,每隔两天就有一家运输机从莫斯科的某处起飞,给索科夫的部队送去急需的重炮炮弹。”科涅夫笑着说:“如果空军方面能加大运输力度,我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第27集团军的部队就能囤积足够的作战物资。”

    后勤部长顾虑重重地说:“上级能同意吗?”

    科涅夫和后勤部长说话时,在座的指挥员们都纷纷向索科夫投去了羡慕的目光,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居然有一架运输机专门为索科夫运输重炮炮弹,让他们的心里无比羡慕。

    就算有人心中嫉妒,但转念一想,这大概就是胜利者应该享受到的优惠吧。如果自己的部队也能取得第27集团军那样的战绩,没准上级也能给予自己特殊待遇。

    “司令员同志,”空军司令员戈留诺夫站起身,看了索科夫一眼后,笑着对科涅夫说:“我的空军集团军里,还有十几架运输机,假如索科夫将军不嫌弃,我可以帮他运输作战所需的军用物资。”

    正在为物资犯愁的索科夫,听戈留诺夫这么说,顿时眼前一亮:对啊,我怎么忘记草原方面军还有一个空军集团军,他们肯定有数量不少的运输机,有了他们的帮忙,运输物资的速度肯定会大大提高。

    想到这里,索科夫连忙站起身,陪着笑脸对戈留诺夫说:“戈留诺夫将军,谢谢您,有了您的帮助,我想我们一定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足够的军用物资。”

    “司令员同志,”有了空军的支援,索科夫的问题似乎得到了解决,但扎哈罗夫还是凑近科涅夫,低声地问:“那马纳加罗夫将军的第53集团军怎么办?如果他们得不到充足的物资补充,恐怕很难向敌人发起进攻。”

    “这没有关系,”科涅夫在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成熟的想法:“等索科夫的部队展开进攻后,马纳加罗夫的部队负责掩护他们的侧翼,这样所消耗的弹药数量能大大地减少。”

    “这样也行。”扎哈罗夫对科涅夫的说法表示赞同:“等战斗打响后,我们再给第53集团军提供一定数目的武器弹药,以确保他们能维持正常的战斗消耗。”

    科涅夫宣布散会后,索科夫走出建筑物之后,找了一个开阔的地方停下,眼睛望着从里面出来的人。

    卢涅夫见状,好奇地问索科夫:“司令员同志,你是不是在等人?”

    “没错。”索科夫点着头说:“我在等戈留诺夫将军,想问他一点事情。”

    卢涅夫听索科夫这么说,立即猜到他想问什么事情,便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你是想问问雷扎诺夫的事情吧?”

    “对的,我就是想问问雷扎诺夫的事情。”索科夫回答说:“看戈留诺夫将军是如何安置他的,如果实在不行,我就趁着返程的机会,把他一起带回去。”

    很快,戈留诺夫从建筑物里走了出来,远远看到索科夫、卢涅夫和萨梅科三人站在路边,便快步走上前,笑着问:“索科夫将军,您是在等我吗?”

    “您好,戈留诺夫将军,我的确是在等您。”索科夫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想问问您是如何安置雷扎诺夫的?”

    “雷扎诺夫?”戈留诺夫将这个名字重复一遍后,猛地想起索科夫问的是谁,赶紧回答说:“索科夫将军,你说的是那位为我们提供重要情报的飞行员吗?”

    “是的,就是他。”索科夫小心翼翼地问:“根据你们空军的通报,对德军机场的袭击取得了巨大的战果。我想知道,为你们提供情报的雷扎诺夫同志,他如今怎么样了?”

    “放心吧,索科夫将军。”戈留诺夫确认索科夫是在关心雷扎诺夫,便笑呵呵地说:“他立下这样的功劳,我们怎么可能亏待他呢。集团军首长经过研究,决定授予他中尉军衔,介于他的身体状况,暂时留在司令部里担任参谋一职。等将来恢复健康后,再重返蓝天也不迟。”

    得知雷扎诺夫被授予了中尉军衔,索科夫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了落了地,授予军衔并让他留在司令部里当参谋,意味着空军集团军对雷扎诺夫的认可。他又简单地和戈留诺夫寒暄几句后,就握手告别了。

    乘坐飞机返回司令部的途中,萨梅科凑近索科夫的耳边,大声地问:“司令员同志,空军已经对雷扎诺夫作出了安排,那剩下的五个人怎么办?”

    “先让他们留在野战医院。”索科夫一时间也想不出该如何安置另外五人,毕竟不了解他们的情况,无法对他们作出安排,便回答说:“等他们的身体恢复健康后,再考虑安排工作的事情也不迟。”

    “好吧。”萨梅科大声地说道:“那我就让他们先留在野战医院调养身体。”

    回到司令部时,索科夫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连忙把卢涅夫拉到了一旁,低声地问:“军事委员同志,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什么事儿?”

    “波涅杰林将军他们三人被送到莫斯科之后,就一点消息都没有。”索科夫从五名脱险战俘的安排,联想到被送往莫斯科接受审查的波涅杰林等人,便好奇地问卢涅夫:“你有他们最新的消息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卢涅夫摇着头说:“虽说我是内务部的副部长,但对高级指挥员审查一事,我是没有权限过问的。”

    听到卢涅夫这么说,索科夫不仅皱起了眉头,他心里为波涅杰林等人担心起来,深怕他们因为当初的失败和被俘,而遭到不测。

    卢涅夫见索科夫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连忙问:“司令员同志,你怎么想起问他们?”

    “军事委员同志,据我所掌握的消息,部队很快就要进行改编。”索科夫清楚地记得,等到10月20日,沃罗涅日方面军就要改编为乌克兰第一方面军,而草原方面军则改编为乌克兰第二方面军:“改编后的集团军里将增设军的建制。如今我们手下的这些师长,恐怕很难有人能胜任军长一职,因此我打算等波涅杰林将军结束审查后,能在我们集团军里担任军长的职务。”

    当初波涅杰林等人被带走时,索科夫就曾经对卢涅夫说过这话。不过当时卢涅夫并没有往心里去,以为索科夫就是随便说说。如今索科夫旧事重提,他就不得不慎重对待,“司令员同志,你真的打算让波涅杰林担任军长的职务?”

    “没错。”索科夫点了一下头,用肯定的语气说:“不管怎么说,波涅杰林将军以前都是担任过集团军司令员职务的人,担任军长的职务,对他来说,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他在德国人的战俘营里待了两年,他所熟悉的那套战术,早已过时了。”卢涅夫小心翼翼地提醒索科夫:“如果他还沿袭以前过时的那套战术来指挥作战,我担心部队会遭受不必要的损失。”

    索科夫心里暗想,有远东沙皇之称的阿帕纳先科,虽说在战争爆发前,就获得了大将军衔。但由于他一直待在远东,为史达林训练部队,根本不了解该如何和德国人作战。因此提出要到西线和德军作战的请求后,史达林还特意安排他担任瓦图京的副手,准备等他熟悉该怎么对付德国人之后,再委以重任,结果他运气不好,居然在库尔斯克会战后期牺牲了。如今的波涅杰林等人的情况,就和阿帕纳先科差不多,必须要让他们先熟悉如何和德国人作战之后,才能放心大胆地将部队交给他们指挥。

    “军事委员同志,你是正确的。波涅杰林将军虽然在战前就是集团军司令员,但他的那套战术早就过时了。如果直接把部队交给他指挥,的确不太稳当,因此我打算让他先在司令部里待一段时间,等熟悉了我们常用的战术后,再让他担任军长的职务。”

    “那样也行。”以卢涅夫对索科夫的了解,他知道一旦对方作出了决定,不管自己如何劝说,都不会改变主意的,便顺水推舟地说:“那我先打电话给贝利亚同志,问问对波涅杰林等人的审查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

    说完,卢涅夫就朝不远处的一个小屋走去,那里有他和莫斯科私下联络的电台,他打算个贝利亚发一份电报,了解审查工作进行到哪一步了。

    而索科夫则回到桌边,和萨梅科开始研究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萨梅科指着地图对索科夫说:“司令员同志,我觉得如果要对敌人发起进攻,最佳的进攻地点,无疑是福缅科将军的第84师的防区,那里的地形复杂,敌人无法部署太多的装甲部队,一旦战斗打响,我们可以在那里实施快速地突破。”

    对萨梅科的这种说法,索科夫心里是认可的,他颇为得意地想:“如今第84师装备了四千多辆自行车,就算敌人被击溃,他们也能依靠自行车的机动力,追上并重创正在逃跑的敌人,从而快速地扩大登陆场的面积。”



    “司令员同志,”萨梅科等索科夫说完后,试探地问:“您看,我们什么时候召集各师师长开个会,毕竟右岸的进攻战斗很快就要打响了。”

    “我看就明天下午两点吧。”索科夫考虑到右岸登陆场明天上午可能会遭到德军的进攻,便果断地将开会时间定在了下午两点:“到时所有师级首长应该都能抽出时间。”

    “好的,司令员同志。”萨梅科顺水推舟地说:“我这就给各师师长打电话,命令他们明天下午两点过来开会。”

    …………

    一切都如同索科夫所预料的那样,德军上午八点就向登陆场发起了进攻,但他们的进攻都被坚守阵地的苏军所粉碎。

    中午时分,德军停止了对登陆场的进攻。在前沿指挥作战的几位师长、旅长,知道德军上午进攻失利后,下午都不会再发起新的进攻,并心安理得地离开了前沿,前往克列门丘格城内参见索科夫召开的军事会议。

    “指挥员同志们!”看到自己通知的指挥员都到齐了,萨梅科从座位上站起身,冲着众人说道:“我们现在正式开始开会,首先由我向大家介绍目前右岸地区的敌我态势情况。”

    萨梅科言简意赅地介绍完右岸的形势后,扭头望着索科夫问:“司令员同志,接下来您来说几句吧?”

    索科夫点点头,随后站起身,面朝着自己的部下说道:“指挥员同志们,随着波尔塔瓦的解放,方面军的主力部队如今正朝着第聂伯河畔运动,这就意味着我们集团军即将在右岸地区对德军展开攻势。”

    听到索科夫说即将在右岸向德军展开攻势,前沿的几名师长、旅长都两眼放光,心想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不用再待在阵地上等德国人进攻,而是主动向他们发起进攻。

    索科夫的话刚告一段落,福缅科就站起身,大声地问:“司令员同志,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向德国人发起进攻?”

    看到第一个发言的人是福缅科,索科夫一点都不感到意外。要知道,在二十来天前,第84师就做好了向德军发起进攻的准备,只不过因为特殊的原因,而临时终止了。想必这么长时间里,福缅科看到友军和敌人打得热火朝天,而自己的防区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心中一定很憋屈,便微笑着对他说:“福缅科将军,不要着急嘛。至少还要等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们才会向敌人发起进攻。”

    “什么,还要等一周的时间?”福缅科有些失望地说:“司令员同志,我担心再这样等下去,我的战士们会憋坏了。”

    “我们缺乏持续作战的物资,上级给我们的补充,差不多需要一周的时间才能完成。”索科夫对福缅科说:“你可以让战士们抓紧时间练习骑车,要知道,一旦德军的防线被突破,你们恐怕只有骑着自行车,才能追上那些逃跑的敌人。”

    “司令员同志,这一点您可以放心。”福缅科大大咧咧地说:“我们的战士每天都在练习骑车,其中不少人就算去参加自行车比赛,想必都能拿到名次。”

    福缅科的话,引起了在场指挥员们的哄笑声,司令部里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福缅科将军,参加自行车比赛,恐怕暂时没有机会,不过你可以告诉战士们,谁的车技好,谁才能更快地追上敌人。”索科夫说完这话后,继续刚刚的话题:“这次的进攻,将从第84师的防区开始。”

    得知进攻是从自己的防区开始,福缅科不禁喜出望外。但高兴了没两分钟,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司令员同志,就只有我们一个师独自进攻吗?”

    “这怎么可能呢,福缅科将军。”索科夫说道:“科伊达上校的步兵第188师将会被调往你处,与你们一同发起进攻。另外,格里岑科少将的第384师将作为你们的预备队。”

    坐在人群里的科伊达和格里岑科两人,得知自己的部队将参与对德军的进攻,心情显得格外激动,恨不得当场高呼“乌拉”。

    “科伊达上校。”

    “到!”

    “你们师明天朝第254师的防区开拔,把声势搞得越大越好。”

    科伊达听完索科夫的话,整个人不禁愣住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索科夫在布置任务时说错了番号,把福缅科的第84师,说成舍赫特曼的第254师。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提醒索科夫:“司令员同志,您是不是说错番号了?把第84师说成了第254师。”

    “没错啊。”索科夫望着他说:“我说的就是舍赫特曼上校的第254师,不是说福缅科将军的第84师。”

    索科夫的话让科伊达有点懵逼,他不解地问:“司令员同志,您不是准备把我们师调往第84师的防区,与他们同时向敌人发起进攻吗?”

    “是的,科伊达上校,我的确说过这话。”索科夫微笑着说:“但这和你们参与进攻,有什么关系吗?”

    “司令员同志,”科伊达谨慎地提醒索科夫:“第254师的防区在登陆场的南面,而第84师的防区却在登陆场的西北方向,两者不是同一个地方。”

    索科夫的目光从在场指挥员的脸上扫过,见大多数人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便笑着对他们解释说:“指挥员同志们,里面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要下达这样的命令,让科伊达上校参与西北方向的进攻,却又命令他的部队向南调动?”

    这个问题也是在场所有人想知道的答案,索科夫见众人都点头想搞清楚怎么回事,便继续往下说:“如果我们调动部队,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被德国人察觉,因此我才作出了把第188师调往南面的决定。

    当德国人看到我们向登陆场的南面增兵,肯定会以为我们将在这一方向实施突击,肯定会征调兵力来加强正面的防御。”

    “司令员同志,您说得没错。”科伊达好奇地问:“这样一来,的确可以迷惑到敌人,使他们搞不清楚我们的进攻方向在哪里。不过我想问问,您打算什么时候把我们调往第84师的防区?”

    “科伊达上校,我刚刚说过,你们师调往南面的第254师防区,只是为了达到迷惑德国人的目的。”索科夫心中早就有成熟的想法,趁着这个机会说给自己的部下听,让他们也学学来自东方古国的先进战术:“白天可以大张旗鼓地用卡车将部队运往第254师的防区,等天黑之后再撤下来。就这样,白天向前沿增兵,晚上又悄悄将部队撤下来,给德国人造成一个错觉,以为我们即将从登陆场的南面,向他们的阵地发起进攻,迫使他们分散兵力。”

    “司令员同志,您的这个想法真是太好了。”福缅科听到这里,忍不住称赞索科夫:“德国人看到我们不断向第254师的防区增兵,肯定会认为我们将从那个方向发起进攻。”

    科伊达搞清楚索科夫的意图之后,思索了半天,然后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司令员同志,我觉得可以将师的主力先偷偷调往第84师阵地,用一个团来对德国人施展这种欺骗战术就可以了。”

    “不行,科伊达上校,这坚决不行。”科伊达刚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就遭到了萨梅科的反对:“假如我们只用一个团的兵力来回调动,很容易被德国人察觉到异常,因此你们必须全师参与这次的欺骗行动。”

    “好吧,参谋长同志。”科伊达说这话时,有意瞅了索科夫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似乎对萨梅科的说法没有任何异议,便只能硬着头皮说:“我服从您的命令,让全师指战员都参与这次的欺骗行动。”

    “波卢博亚罗夫将军!”

    “到!”近卫坦克第4军军长波卢博亚罗夫将军,听到索科夫点自己的命令,连忙站起身,同时响亮地答应一声。

    “从明天开始,您的坦克军可以前出到右岸登陆场,进入第254和第300师的防区。”

    没等索科夫说完,波卢博亚罗夫将军就迫不及待地问:“我军进驻登陆场,也是为了迷惑敌人,对吗?”

    “是的。”

    听到索科夫的回答,波卢博亚罗夫又继续问道:“司令员同志,恕我直言,西北方向的森林、湖泊和沼泽太多,我的坦克军根本无法展开。”

    “波卢博亚罗夫将军,我想您误会了。”索科夫等对方说完后,才开口说道:“你们军进驻了第254和第300师的防区后,要摆出一副准备装甲突击的架势,再加上反复向前沿调动的第188师,给德国人造成一种错觉,我军下一阶段的进攻方向,就在登陆场的南面,使他们把兵力集中在错误的方向。”

    在座的师长、旅长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指挥员了,但听完索科夫的布置,还是感到惊诧。按照他们的想法,如果要进攻某个地方,只要在那个方向集中兵力,在密集的炮火轰击之后,再用步兵实施突击。

    索科夫所说的在某个不相干的方向假装集结大量的部队,是为了在其它方向,出其不意地向德国人发起出其不意的进攻,从而达到快速突破德军防线的目的。这样新颖的战术,在座的大多数指挥员都是第一次听说,但这丝毫不妨碍他们脑补整个进攻作战的过程。

    “司令员同志,”这次说话是第384师师长格里岑科少将,他情绪有些激动地说:“您的这个办法真是不错,大张旗鼓地朝登陆场南面调集部队,肯定会吸引德国人的注意。如此一来,我们真正要进攻的西北防线的防御,就会变得松懈,到时我们只要一发起进攻,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突破德军的防御。”

    索科夫所主持的军事会议,马纳加罗夫和他的副手们就在不远处旁听。听完索科夫准备实施的这种战术,几人都被惊呆了,马纳加罗夫转身对杰列维扬科说:“参谋长同志,索科夫将军的这种战术不错,你一定要记下来,没准哪天我们也能用上。”

    “司令员同志,”萨梅科等索科夫说完后,试探地问:“您看,我们什么时候召集各师师长开个会,毕竟右岸的进攻战斗很快就要打响了。”

    “我看就明天下午两点吧。”索科夫考虑到右岸登陆场明天上午可能会遭到德军的进攻,便果断地将开会时间定在了下午两点:“到时所有师级首长应该都能抽出时间。”

    “好的,司令员同志。”萨梅科顺水推舟地说:“我这就给各师师长打电话,命令他们明天下午两点过来开会。”

    …………

    一切都如同索科夫所预料的那样,德军上午八点就向登陆场发起了进攻,但他们的进攻都被坚守阵地的苏军所粉碎。

    中午时分,德军停止了对登陆场的进攻。在前沿指挥作战的几位师长、旅长,知道德军上午进攻失利后,下午都不会再发起新的进攻,并心安理得地离开了前沿,前往克列门丘格城内参见索科夫召开的军事会议。

    “指挥员同志们!”看到自己通知的指挥员都到齐了,萨梅科从座位上站起身,冲着众人说道:“我们现在正式开始开会,首先由我向大家介绍目前右岸地区的敌我态势情况。”

    萨梅科言简意赅地介绍完右岸的形势后,扭头望着索科夫问:“司令员同志,接下来您来说几句吧?”

    索科夫点点头,随后站起身,面朝着自己的部下说道:“指挥员同志们,随着波尔塔瓦的解放,方面军的主力部队如今正朝着第聂伯河畔运动,这就意味着我们集团军即将在右岸地区对德军展开攻势。”

    听到索科夫说即将在右岸向德军展开攻势,前沿的几名师长、旅长都两眼放光,心想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不用再待在阵地上等德国人进攻,而是主动向他们发起进攻。

    索科夫的话刚告一段落,福缅科就站起身,大声地问:“司令员同志,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向德国人发起进攻?”

    看到第一个发言的人是福缅科,索科夫一点都不感到意外。要知道,在二十来天前,第84师就做好了向德军发起进攻的准备,只不过因为特殊的原因,而临时终止了。想必这么长时间里,福缅科看到友军和敌人打得热火朝天,而自己的防区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心中一定很憋屈,便微笑着对他说:“福缅科将军,不要着急嘛。至少还要等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们才会向敌人发起进攻。”



    第二天一早,索科夫的部队就开始大张旗鼓地向右岸调动。

    公路上随处可见排成队列或是单行的战士,他们走在道路的一侧,路的中间留给满载物资或者战士的军用卡车,拖曳着火炮的卡车。

    索科夫站在教堂的钟楼里,举起望远镜观察正在调动中的部队。

    卢涅夫站在他的身边,也举起望远镜望着远处的部队,嘴里问道:“司令员同志,按照你的计划,不是只打算用坦克军和第188师去迷惑敌人,怎么如今连炮兵师都用上了?”

    索科夫听到这个问题,放下手里的望远镜,扭头对卢涅夫说:“军事委员同志,我觉得光是坦克军和步兵还不够,必须再加上炮兵,这样就能使敌人坚定地认为我们的突击方向,就在登陆场的南边,毕竟那里的地势平坦,利于坦克部队的展开。”

    “炮兵部队到达第254和第300师防区后,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他们调走?”

    “我打算让他们在两个师的防区内,建立新的炮兵阵地。”索科夫回答说:“我和两位炮兵师长谈过,他们所进驻的位置,完全可以为参与进攻的第84和第188师提供必要的炮火支援。”

    说完这里,索科夫想起了另外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有些急切地问:“对了,军事委员同志,波涅杰林将军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在审查中。”科涅夫听到这个问题,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他们三人的情况比较复杂,需要核实的情况很多,恐怕还需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得出结果。”

    索科夫知道波涅杰林等人的问题很复杂,不是短时间内能得出结果的。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问:“军事委员同志,你估计需要多长时间,能得出最后的结论。”

    “这个不好说,”卢涅夫苦笑着回答说:“快的话,也许一两个星期;慢的话,就算花上半年甚至一年都有可能。”

    看到索科夫一脸失落的表情,他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你真的打算让他们到我们集团军来任职?”

    “没错,军事委员同志。”索科夫丝毫不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有着丰富指挥员经验的高级指挥员,由他们来担任军长的职务,对我们接下来的作战,是非常有帮助的。”

    “可是,”卢涅夫有些迟疑地问:“从我所了解的情况来看,他们最后的审判结果,也许是被枪毙。”

    索科夫知道在真实的历史上,1945年,波涅杰林被苏军从德军的战俘营里救出,然后接受了长达五年的审查,最后在1950年以叛国罪被枪毙,直到1956年才平反。他不想这种悲剧在自己的面前发生,便尝试以一己之力,来改变这不公平的结局。

    “军事委员同志,我曾经对你说过,波涅杰林将军等人绝对不会叛变,否则他们也不会一直被德国人关押在战俘营里。”索科夫说完这话后,放缓语气对卢涅夫说:“你看,你能否和贝利亚同志说一声,尽快结束对他们的审查,使他们能在部队改编前赶回来。”

    索科夫不提部队改编,卢涅夫还没有想起此事。此刻听到索科夫旧事重提,他不解地问:“司令员同志,我正想问问你,部队改编一事是谁告诉你的?要知道,我曾经问过贝利亚同志,他根本不知道此事。”

    索科夫听到这个问题,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暗叫不好,难道部队改编的方案还没有出台?他猛地想起,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期间,防守城市部队的番号也是改来改去,不是叫斯大林格勒方面军,就是顿河方面军,甚至还冒出一个东南方面军。

    “怎么,最高统帅部没有改编部队的意图?”索科夫试探地问。

    “是的,暂时没有。”

    索科夫尴尬起来,只能掩饰地说道:“那可能是我搞错了,没准是我哪天在做梦时梦到了,结果错当成了真实的事情。”

    干笑两声后,索科夫心有不甘地说:“不过所谓的部队改编,也不算太复杂。没准上级领导上午突然冒出这个念头,下午就付诸实施了。”

    “这倒有可能。”对索科夫的这种说法,卢涅夫倒是蛮赞同的:“我记得改番号最频繁的时间,应该是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期间,不到半个月时间,两个方面军的番号就变更了两次。如果这次的改编,只是番号的变动,那应该花费不了多长的时间,只需要一两天就能完成改编工作。”

    卢涅夫举起望远镜,朝远处看了一会儿,随口问道:“司令员同志,你准备什么让坦克军过河啊?”

    “按照事先的安排,他们将在下午两点,开始渡河。”索科夫说道:“做戏要做全套,等坦克部队开过去之后,敌人肯定会上当受骗,以为我们将把接下来的突破方向,直接放在登陆场的南面。”

    两人下钟楼时,卢涅夫又问起索科夫家事:“司令员同志,你最近给阿西娅写过信吗?”

    “没有。”索科夫摇着头说:“每天的工作那么多,哪里有时间写信。”

    “打电话呢?”卢涅夫急急地追问道:“没时间写信,那总该给她打个电话吧。”

    “也没有打过。”索科夫正色说道:“我怎么能因为私事,而占用军事线路呢?”

    “司令员同志,你这样可不行哦。”卢涅夫用责备的语气对索科夫说:“不管怎么说,阿西娅都是你的合法妻子,你怎么能长时间不和她联系呢?如果她迟迟得不到你的消息,会为你担心的。”

    卢涅夫的话提醒了索科夫,他觉得自己把阿西娅送回莫斯科之后,几乎就没有和对方联系过,这样做未免太绝情了点。想到这里,他连忙说道:“军事委员同志,谢谢你的提醒,待会儿有空我就给她打个电话,了解一下她的近况如何。”

    “这就对了嘛。”见索科夫如此从善如流,卢涅夫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你们两地分居,如果不通过电话和信件进行联络,时间一长,没准感情就会变淡。到时你再想改善两人之间的关系,将会是非常困难的。”

    两人来到楼下,卢涅夫又主动问:“需要我让通讯兵主人来帮你接通莫斯科的电话吗?”

    “不用了,”索科夫有些慌乱地回答说:“现在我还有很多工作,等坦克军开始渡河时,我在给她打电话也不迟。”

    第二天一早,索科夫的部队就开始大张旗鼓地向右岸调动。

    公路上随处可见排成队列或是单行的战士,他们走在道路的一侧,路的中间留给满载物资或者战士的军用卡车,拖曳着火炮的卡车。

    索科夫站在教堂的钟楼里,举起望远镜观察正在调动中的部队。

    卢涅夫站在他的身边,也举起望远镜望着远处的部队,嘴里问道:“司令员同志,按照你的计划,不是只打算用坦克军和第188师去迷惑敌人,怎么如今连炮兵师都用上了?”

    索科夫听到这个问题,放下手里的望远镜,扭头对卢涅夫说:“军事委员同志,我觉得光是坦克军和步兵还不够,必须再加上炮兵,这样就能使敌人坚定地认为我们的突击方向,就在登陆场的南边,毕竟那里的地势平坦,利于坦克部队的展开。”

    “炮兵部队到达第254和第300师防区后,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他们调走?”

    “我打算让他们在两个师的防区内,建立新的炮兵阵地。”索科夫回答说:“我和两位炮兵师长谈过,他们所进驻的位置,完全可以为参与进攻的第84和第188师提供必要的炮火支援。”

    说完这里,索科夫想起了另外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有些急切地问:“对了,军事委员同志,波涅杰林将军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在审查中。”科涅夫听到这个问题,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他们三人的情况比较复杂,需要核实的情况很多,恐怕还需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得出结果。”

    索科夫知道波涅杰林等人的问题很复杂,不是短时间内能得出结果的。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问:“军事委员同志,你估计需要多长时间,能得出最后的结论。”

    “这个不好说,”卢涅夫苦笑着回答说:“快的话,也许一两个星期;慢的话,就算花上半年甚至一年都有可能。”

    看到索科夫一脸失落的表情,他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你真的打算让他们到我们集团军来任职?”

    “没错,军事委员同志。”索科夫丝毫不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有着丰富指挥员经验的高级指挥员,由他们来担任军长的职务,对我们接下来的作战,是非常有帮助的。”

    “可是,”卢涅夫有些迟疑地问:“从我所了解的情况来看,他们最后的审判结果,也许是被枪毙。”

    索科夫知道在真实的历史上,1945年,波涅杰林被苏军从德军的战俘营里救出,然后接受了长达五年的审查,最后在1950年以叛国罪被枪毙,直到1956年才平反。他不想这种悲剧在自己的面前发生,便尝试以一己之力,来改变这不公平的结局。

    “军事委员同志,我曾经对你说过,波涅杰林将军等人绝对不会叛变,否则他们也不会一直被德国人关押在战俘营里。”索科夫说完这话后,放缓语气对卢涅夫说:“你看,你能否和贝利亚同志说一声,尽快结束对他们的审查,使他们能在部队改编前赶回来。”

    索科夫不提部队改编,卢涅夫还没有想起此事。此刻听到索科夫旧事重提,他不解地问:“司令员同志,我正想问问你,部队改编一事是谁告诉你的?要知道,我曾经问过贝利亚同志,他根本不知道此事。”

    索科夫听到这个问题,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暗叫不好,难道部队改编的方案还没有出台?他猛地想起,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期间,防守城市部队的番号也是改来改去,不是叫斯大林格勒方面军,就是顿河方面军,甚至还冒出一个东南方面军。

    “怎么,最高统帅部没有改编部队的意图?”索科夫试探地问。

    “是的,暂时没有。”

    索科夫尴尬起来,只能掩饰地说道:“那可能是我搞错了,没准是我哪天在做梦时梦到了,结果错当成了真实的事情。”

    干笑两声后,索科夫心有不甘地说:“不过所谓的部队改编,也不算太复杂。没准上级领导上午突然冒出这个念头,下午就付诸实施了。”

    “这倒有可能。”对索科夫的这种说法,卢涅夫倒是蛮赞同的:“我记得改番号最频繁的时间,应该是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期间,不到半个月时间,两个方面军的番号就变更了两次。如果这次的改编,只是番号的变动,那应该花费不了多长的时间,只需要一两天就能完成改编工作。”

    卢涅夫举起望远镜,朝远处看了一会儿,随口问道:“司令员同志,你准备什么让坦克军过河啊?”

    “按照事先的安排,他们将在下午两点,开始渡河。”索科夫说道:“做戏要做全套,等坦克部队开过去之后,敌人肯定会上当受骗,以为我们将把接下来的突破方向,直接放在登陆场的南面。”

    两人下钟楼时,卢涅夫又问起索科夫家事:“司令员同志,你最近给阿西娅写过信吗?”

    “没有。”索科夫摇着头说:“每天的工作那么多,哪里有时间写信。”

    “打电话呢?”卢涅夫急急地追问道:“没时间写信,那总该给她打个电话吧。”

    “也没有打过。”索科夫正色说道:“我怎么能因为私事,而占用军事线路呢?”

    “司令员同志,你这样可不行哦。”卢涅夫用责备的语气对索科夫说:“不管怎么说,阿西娅都是你的合法妻子,你怎么能长时间不和她联系呢?如果她迟迟得不到你的消息,会为你担心的。”

    卢涅夫的话提醒了索科夫,他觉得自己把阿西娅送回莫斯科之后,几乎就没有和对方联系过,这样做未免太绝情了点。想到这里,他连忙说道:“军事委员同志,谢谢你的提醒,待会儿有空我就给她打个电话,了解一下她的近况如何。”

    “不用了,”索科夫有些慌乱地回答说:“现在我还有很多工作,等坦克军开始渡河时,我在给她打电话也不迟。”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内,曼施坦因派出的第3和第6装甲师,已经陆续进行了布拉斯科维茨的第1集团军的防区。

    然而新部队的到来,并没有让布拉斯科维茨感到安心,因为对面苏军增兵的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他在经过一番比较之后,觉得还需要向曼施坦因求援,否则等苏军发起进攻时,以自己现有的兵力,是根本无法抵挡的。

    “元帅阁下,”接通曼施坦因的电话后,布拉斯科维茨开门见山地说:“我们对面的俄国人继续增兵,据观察哨报告,这几天抽调过来的部队,至少有五个步兵师。”

    “什么,五个步兵师?”曼施坦因被布拉斯科维茨的报告吓坏了:“布拉斯科维茨将军,你没有搞错吧?”

    “不会搞错的,”布拉斯科维茨用肯定的语气说:“观察哨仔细数过俄国人的卡车数量,以及每辆车所搭乘的士兵人数,算出他们这几天增援的人数应该在四万以上,按照每个师八千人计算,就是五个师的兵力。”

    如果是别的苏军部队,别说五个师,就算是五个集团军,曼施坦因不光不会担心,相反还会欣喜若狂,因为这么多的苏军部队集中在一个位置,就意味着自己的部队有机会将其合围,打一场类似于基辅战役那样的伟大歼灭战。

    但如今布拉斯科维茨的第1集团军对面的苏军部队,是令自己头痛的索科夫所指挥的。他既然敢把这么多部队集中在这里,就表示丝毫不害怕出现被合围的情况,甚至还打算一口气突破第1集团军的防线,向己方的防御纵深推进。

    听到曼施坦因迟迟不说话,布拉斯科维茨有些着急地说:“元帅阁下,为了防止俄国人可能发起的进攻,我请求您再给我增派援兵。”

    “难道你手里的兵力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布拉斯科维茨振振有词地说:“我的手里原来有一个装甲师和两个步兵师,他们的防御正面宽达七十公里,就算您刚增派的两个装甲师,每个师的防御范围都有十四公里。假如俄国人利用他们的人数优势,向我们的防区发起进攻,恐怕我的部队支撑不了多久。”

    如果换成是以前,布拉斯科维茨是根本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觉得自己的部队就算对上人数超过自己一两倍的苏军,依旧有取胜的把握。但通过这半个多月的进攻,索科夫部队的表现,却教会了他如何重新评判苏军的战斗力。他发现与对面的苏军对阵时,别说是人数处于劣势,就算是人数相当,自己的部队要想取胜基本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一个师吊打苏军一个集团军的历史,早就一去不复返了。

    “那你还需要多少兵力,才能守住现有的防线?”曼施坦因问道。

    “除非把驻扎在法国的第82和第90军调过来,我们才能在第聂伯河畔挡住俄国人可能发起的进攻。”

    “布拉斯科维茨将军,”曼施坦因听完对方的话,正色说道:“元首是绝对不会同意把第82和第90军调离法国的,你只能依靠现有的实力,来抗击俄国人的进攻。”

    “对不起,元帅阁下,我做不到。”布拉斯科维茨这段时间通过种种途径,对索科夫进行了调查,发现对方是一个人狠话不多的主,和他对阵的部队就没有一个取得过胜利。甚至连最精锐的帝国师、骷髅师都曾经被他的部队歼灭过,甚至连旗卫队师也遭受了巨创。如今看到对方的防区里大规模增兵,心里更加变得不踏实,因此他态度坚决地说:“如果您不同意我的提议,我只能将自己的意见直接上报给元首,请他作出公正的决策。”

    库尔斯克会战后期,苏军虽然在不断地反击,但只要曼施坦因将自己的预备队投入战斗,就能改写会战的结果。但没想到英美军队在意大利的西西里岛登陆,元首居然毫不迟疑将可以决定战役胜负的预备队,都调往了欧洲。因为这件事,曼施坦因的心里始终有根刺。

    此刻听到布拉斯科维茨说要联系元首,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根据他的经验,如果此时上报给柏林,没准元首又会出什么幺蛾子,直接越过自己去指挥下面的部队。为了避免元首的瞎指挥,导致战役的失利,他决定向布拉斯科维茨妥协:“布拉斯科维茨将军,虽然我没有权利调动驻扎在法国的部队,但我可以再给你派去两个步兵师,以加强你现有的实力。”

    布拉斯科维茨听后,却没有激动,而是不慌不忙地问:“元帅阁下,不知您打算派哪两个步兵师来加强我们啊?”

    “第320和第282师,”曼施坦因在脑子里思索了一阵后,决定调离第1集团军最近的两个师过去,虽说这些部队的番号靠后,但战斗力还是不错的:“这是我手里唯一能动用的部队,如果你不满意,我也没办法了。”

    布拉斯科维茨心里暗想:要在长达几百公里的第聂伯河设置防线,曼施坦因手里的兵力本来就吃紧,一下调四个师给自己,这恐怕也是他的极限了,便顺水推舟地说:“好吧,元帅阁下,不知这些部队什么时候能到达我的防区?”

    “恐怕最快要两到三天的时间,”虽说曼施坦因已经答应将部队交给布拉斯科维茨,不过这两个师的兵力过于分散,需要先将他们集结起来,再派往第1集团军的防区,如此一来,就不免要耽误很多时间:“布拉斯科维茨将军,在他们到来之前,我希望你们能修筑好工事,建立完善的防御体系,使俄国人不能轻易地突破你们的防线。”

    “放心吧,元帅阁下。”布拉斯科维茨回答说:“我的部队正在阵地的前方布置铁丝网、摆放反坦克障碍,以及建立雷区。只要我们做完了这些工作,俄国人想突破我们的防线,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由于索科夫事先在德军的防区里,派遣了大量的侦察小组,因此德军的任何调动,都没有能逃脱侦察兵的眼睛。

    索科夫看到侦察处长送来的报告后,笑着对萨梅科说:“参谋长同志,看来我们的计划成功了,登陆场南面的敌人正在大规模的增兵,他们肯定以为我们会在那个方向实施突破。”

    “是啊,司令员同志。”萨梅科看完报告后,同样欣慰地说:“真是没想到,我们搞出来的假动作,真的骗过了敌人,甚至还让他们在我们的佯攻方向大量增兵。”

    别看敌人已经中了自己的圈套,但索科夫并没有因此沾沾自喜,而是盯着地图说:“参谋长同志,德国人知道他们所面对的敌人是我们,所以才会如此郑重其事地增兵。换了其它的友军,德国人不会向正面增兵,只会加强他们的两翼……”

    “这是为什么呢,司令员同志?”索科夫让萨梅科疑惑不解。

    “原因很简单,”索科夫慢条斯理地说:“如果和他们对阵的部队不是我们,而是友军。德国人在两翼增兵,是为了在友军的进攻开始后,迂回到他们的后方,完成对他们的合围。可如今他们面对的是我们,德军指挥官就不得不调整战略,加强正面的防御,以免我军轻易地突破他们的防线。”

    “德国人可能做梦都想不到,我们的进攻方向根本就不在南面,而是在登陆场的西北方向,那里才是我们的进攻重点。”索科夫说完这话,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参谋长同志,虽说德国人中了我们的圈套,以至于向登陆场南面增派部队,但如果有他们的侦察兵潜伏在我们的防区,那么我们所制定的计划,就有失败的可能。”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内,曼施坦因派出的第3和第6装甲师,已经陆续进行了布拉斯科维茨的第1集团军的防区。

    然而新部队的到来,并没有让布拉斯科维茨感到安心,因为对面苏军增兵的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他在经过一番比较之后,觉得还需要向曼施坦因求援,否则等苏军发起进攻时,以自己现有的兵力,是根本无法抵挡的。

    “元帅阁下,”接通曼施坦因的电话后,布拉斯科维茨开门见山地说:“我们对面的俄国人继续增兵,据观察哨报告,这几天抽调过来的部队,至少有五个步兵师。”

    “什么,五个步兵师?”曼施坦因被布拉斯科维茨的报告吓坏了:“布拉斯科维茨将军,你没有搞错吧?”

    “不会搞错的,”布拉斯科维茨用肯定的语气说:“观察哨仔细数过俄国人的卡车数量,以及每辆车所搭乘的士兵人数,算出他们这几天增援的人数应该在四万以上,按照每个师八千人计算,就是五个师的兵力。”

    如果是别的苏军部队,别说五个师,就算是五个集团军,曼施坦因不光不会担心,相反还会欣喜若狂,因为这么多的苏军部队集中在一个位置,就意味着自己的部队有机会将其合围,打一场类似于基辅战役那样的伟大歼灭战。

    但如今布拉斯科维茨的第1集团军对面的苏军部队,是令自己头痛的索科夫所指挥的。他既然敢把这么多部队集中在这里,就表示丝毫不害怕出现被合围的情况,甚至还打算一口气突破第1集团军的防线,向己方的防御纵深推进。

    听到曼施坦因迟迟不说话,布拉斯科维茨有些着急地说:“元帅阁下,为了防止俄国人可能发起的进攻,我请求您再给我增派援兵。”

    “难道你手里的兵力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布拉斯科维茨振振有词地说:“我的手里原来有一个装甲师和两个步兵师,他们的防御正面宽达七十公里,就算您刚增派的两个装甲师,每个师的防御范围都有十四公里。假如俄国人利用他们的人数优势,向我们的防区发起进攻,恐怕我的部队支撑不了多久。”

    如果换成是以前,布拉斯科维茨是根本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觉得自己的部队就算对上人数超过自己一两倍的苏军,依旧有取胜的把握。但通过这半个多月的进攻,索科夫部队的表现,却教会了他如何重新评判苏军的战斗力。他发现与对面的苏军对阵时,别说是人数处于劣势,就算是人数相当,自己的部队要想取胜基本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一个师吊打苏军一个集团军的历史,早就一去不复返了。

    “那你还需要多少兵力,才能守住现有的防线?”曼施坦因问道。

    “除非把驻扎在法国的第82和第90军调过来,我们才能在第聂伯河畔挡住俄国人可能发起的进攻。”

    “布拉斯科维茨将军,”曼施坦因听完对方的话,正色说道:“元首是绝对不会同意把第82和第90军调离法国的,你只能依靠现有的实力,来抗击俄国人的进攻。”

    “对不起,元帅阁下,我做不到。”布拉斯科维茨这段时间通过种种途径,对索科夫进行了调查,发现对方是一个人狠话不多的主,和他对阵的部队就没有一个取得过胜利。甚至连最精锐的帝国师、骷髅师都曾经被他的部队歼灭过,甚至连旗卫队师也遭受了巨创。如今看到对方的防区里大规模增兵,心里更加变得不踏实,因此他态度坚决地说:“如果您不同意我的提议,我只能将自己的意见直接上报给元首,请他作出公正的决策。”

    库尔斯克会战后期,苏军虽然在不断地反击,但只要曼施坦因将自己的预备队投入战斗,就能改写会战的结果。但没想到英美军队在意大利的西西里岛登陆,元首居然毫不迟疑将可以决定战役胜负的预备队,都调往了欧洲。因为这件事,曼施坦因的心里始终有根刺。

    此刻听到布拉斯科维茨说要联系元首,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根据他的经验,如果此时上报给柏林,没准元首又会出什么幺蛾子,直接越过自己去指挥下面的部队。为了避免元首的瞎指挥,导致战役的失利,他决定向布拉斯科维茨妥协:“布拉斯科维茨将军,虽然我没有权利调动驻扎在法国的部队,但我可以再给你派去两个步兵师,以加强你现有的实力。”

    布拉斯科维茨听后,却没有激动,而是不慌不忙地问:“元帅阁下,不知您打算派哪两个步兵师来加强我们啊?”



    第27集团军要进攻的目标,是登陆场西北方向的斯韦特洛沃茨克区,半个多月前,索科夫曾经计划从这里发起主动攻击。但在进攻开始前,意外地发现侦察有误,驻扎在这里的敌人比事先估计的要多,便临时取消了这次进攻。

    第84师师长福缅科因为进攻取消而着急上火,天天给索科夫和萨梅科打电话,想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按计划发起攻击。但每次得到的答复都是千篇一律:等着,该你们进攻时,自然会给你们下达命令。

    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等到了进攻的日子。

    虽说索科夫安排三个师参与这个方向的进攻,不过打头阵的部队,还是福缅科少将的步兵第84师。

    距离进攻前的炮火准备还有一个小时,福缅科接到索科夫打来的电话:“福缅科将军,侦察小分队派出去了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福缅科连忙回答说:“已经派出去了。”

    “带队的是谁?”

    “伊瓦少尉。”

    索科夫心里清楚,福缅科所说的伊瓦少尉,就是上次侦察小队的副队长伊瓦中士,因为他及时地发现德军的兵力变更,避免了部队蒙受巨大的损失,从而被晋升为少尉。他微微颔首后,接着问道:“你给他的是什么命令?”

    “我命令他率领小分队占领了斯韦特洛沃茨克区东面的103.9高地,负责为我军的炮兵指引炮击方向。”

    海拔103.9米在山区只能算一个小土丘,但在第聂伯河岸边却是一个制高点。福缅科所说的这个高地,可以看清楚整个斯韦特洛沃茨克区,在那里建立炮兵观测点,可以让后方的炮火对德军的阵地实施精准打击。

    “很好。”索科夫抬手看了看时间,“如今距离炮火准备开始,还有58分钟,你确定伊瓦少尉他们能拿下103.9高地吗?”

    “司令员同志,我觉得问题不大。”福缅科信心十足地回答说:“根据我们的侦察,德军在103.9高地上的守军只有两个班,总人数不过25人。伊瓦少尉带的侦察小分队有30人,都穿着德军的制服,他们将会绕过高地,然后从德军防区的方向登上高地。”

    别看右岸登陆场的战斗一直没有停止过,不过位于登陆场西北方向的斯韦特洛沃茨克区,却始终没有发生过战斗,负责那里防御的德军不免出现懈怠的情况,伊瓦少尉带着化妆的侦察分队,从德军防区的方向登上高地,应该不会引起哨兵的警惕。

    “福缅科将军,”索科夫在电话里叮嘱福缅科,“一旦伊瓦少尉他们夺取了高地,就立即与炮一师、炮二师取得联系,用炮火摧毁德军在斯韦特洛沃茨克区的防御阵地。”

    “明白。”

    …………

    伊瓦少尉带着化妆的侦察分队,从靠近德军防区的方向,沿着小路登上了103.9高地。此刻天刚蒙蒙亮,高地上的德军官兵还在睡觉,只有一名背着98K步枪的哨兵,在战壕里来回地走动着。

    看到一支小部队沿着小道朝高地走来,哨兵连忙把步枪从肩上取下,端着枪迎了上去,警惕地问道:“站住,你们是哪部分的?”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穿着德军少尉制服的伊瓦,他冲着哨兵说道:“我们是第九连的,奉命前来接替你们的防务。”

    德军哨兵早就知道会有部队来接替自己的防务,此刻见伊瓦所带的小分队,并没有产生丝毫的怀疑。但他没有放低枪口,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问道:“少尉先生,您的证件。”

    “哦,我的证件。”伊瓦说这话时,朝身边一名战士使了眼色,随后一边假装掏口袋里的证件,一边朝哨兵走了过去:“没错,我应该给你看看我的证件。”

    好在伊瓦经常执行这种伪装成德军的侦察任务,身上早就准备有证件。他来到哨兵的面前,从兜里掏出证件递给了哨兵。

    哨兵为了更好地查看证件,将步枪重新挎到了肩膀上,随后接过了伊瓦手里的证件。就在他低头看证件时,得到伊瓦暗示的那名战士,已经快步地来到了哨兵的身后,用手捂住了他的嘴,用准备好的匕首,在脖子上快速地一抹,随后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

    被割喉的哨兵,用手捂住伤口,试图阻止自己的鲜血往外流。但事实证明,他的努力是徒劳的,片刻之后,他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从伤口里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土地。

    “怎么回事?!”伊瓦盯着干掉哨兵的那名战士,不悦地低声说道:“不是告诉你很多次,捂住敌人的嘴边之后,用匕首直接捅他的肺部,这样流出的血会快速地淹没他的肺泡,使他无法发出任何喊声。而且这样做,流出的鲜血不多,血腥味不重,不容易被附近的敌人所察觉。你再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这么大一滩血,隔着十几二十米就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

    没等那位战士承认自己的错误,伊瓦便冲他摆摆手,说道:“行了,有什么话等战斗结束再说,现在先去干掉那些还在睡觉的敌人。记住,尽量用冷兵器解决他们,能不开枪就不要开枪,免得暴露目标。”

    听到伊瓦的命令,他身后的战士们呼啦啦地冲进了战壕,去寻找德军所住的掩蔽所,准备干掉里面还在睡觉的德军。

    行动刚开始还比较顺利,战士们用手里的匕首,把那些还在呼呼大睡的德国兵,都送回了老家。但谁也没有注意,他们的行动被一名正在草丛上方便的德国兵看到了。德国兵看到一群穿着德军制服的人,从掩蔽所里出来时,手里的匕首上还有血迹,当时就被吓了一跳。特别是这些人聚在一起后,所说的居然是他听不懂的语言。

    德国兵顿时明白,高地被伪装成自己人的俄国人偷袭了。他利用杂草的掩护,悄悄地朝着山下爬去,想尽快把高地被俄国人占领的消息,向上级报告。

    再说占领高地的苏军战士,消灭了掩蔽所里的敌人后,都纷纷来向伊瓦报告,说高地上的敌人都已经被肃清了。

    而伊瓦少尉作为一名资深的侦察兵,有着很高的警惕性。他等战士们报告完毕后,问:“你们清点过人数没有,有多少人?”

    一名负责清点人数的战士连忙报告说:“少尉同志,我仔细数过,一共有24人。”

    “不对!”一听完战士的报数,伊瓦的心里就涌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根据我们事先的侦察,高地上有25名敌人。如今为什么只有24人,还有一个到什么地方去了?”

    刚刚干掉哨兵的战士听伊瓦这么说,不以为然地说:“也许是健康出现了问题,到后方的医院去看病了吧。或者是他昨夜回去送信,没有连夜赶回来。”

    “胡说。”战士刚说完,就遭到了伊瓦的反驳:“你是第一天当兵吗?难道不知道就算出现了病号,也要等守备部队撤下去时,才能带着病号一起返回医院吗?还有,高地上有通往后方的电话线,有什么事情不可以通过电话联络,而非要派人回去送信吗?”

    伊瓦的分析让那名战士耸然动容:“少尉同志,您是觉得有敌人漏掉了?”

    “没错,说不定他此刻就躲藏在高地的某个位置。”伊瓦吩咐对方说:“立即组织人手进行搜索,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趁着战士们在高地上进行搜索的工作,伊瓦把报务员和炮兵观测员叫到面前。他先吩咐报务员:“报务员同志,立即和师部进行联系,说我们已经顺利地占领了高地。”

    随后,他又对炮兵观测员说:“观测员同志,麻烦你立即测算距离,然后把射击参数上报给炮兵部队。”

    103.9高地面积不大,不到十分钟,战士们就完成了全部的搜索,回来向伊瓦少尉复命。

    “什么,没有发现那名敌人的踪迹?”伊瓦听完汇报后,吃惊地问:“那他会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少尉同志,”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兵向伊瓦报告说:“我看到阵地外面的草丛里,有一堆新鲜的粪便,而且通往山脚下的杂草有被压倒的痕迹。我猜测我们消灭高地上敌人时,漏网的那名德国兵正在草丛中方便,见情况不妙,就悄悄地爬下山去了。”

    伊瓦很相信老兵的判断,他点点头,说:“你说得有道理,失踪的那名德国兵,肯定是发现了我们的行踪,而偷偷溜下山去了。”

    “少尉同志,那我们该怎么办?”老兵问道:“是不是应该做好战斗准备?”

    “你说的没错,老兵同志。”伊瓦把一只手搭在了老兵的肩膀上,对他说道:“要不了多久,德国人就会派出部队,来重新夺回高地,我们必须提前做好战斗准备。”

    得知德军可能会对高地发起进攻,战士们立即行动起来,开始做战斗准备。老兵把缴获的一挺MG42通用机枪架好,瞄准了通往高地的小道,只等德国人一出现,就立即开枪射击。

    伊瓦抬手看了看表,距离战斗前的炮击准备还有将近四十分钟,他开始考虑,是否应该告诉福缅科将军,说自己的行踪有可能已经被德国人发现,为了确保能更好地消灭敌人,是否可以把炮击时间提前。

    虽然他知晓自己只是一名少尉,要想改变一名将军的决策,无异于天方夜谭。但为了确保胜利,他只能冒险赌一把了。他把报务员叫到面前,对他说道:“报务员同志,立即帮我接师长,我有重要的情报要向他汇报。”

    第27集团军要进攻的目标,是登陆场西北方向的斯韦特洛沃茨克区,半个多月前,索科夫曾经计划从这里发起主动攻击。但在进攻开始前,意外地发现侦察有误,驻扎在这里的敌人比事先估计的要多,便临时取消了这次进攻。

    第84师师长福缅科因为进攻取消而着急上火,天天给索科夫和萨梅科打电话,想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按计划发起攻击。但每次得到的答复都是千篇一律:等着,该你们进攻时,自然会给你们下达命令。

    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等到了进攻的日子。

    虽说索科夫安排三个师参与这个方向的进攻,不过打头阵的部队,还是福缅科少将的步兵第84师。

    距离进攻前的炮火准备还有一个小时,福缅科接到索科夫打来的电话:“福缅科将军,侦察小分队派出去了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福缅科连忙回答说:“已经派出去了。”

    “带队的是谁?”

    “伊瓦少尉。”

    索科夫心里清楚,福缅科所说的伊瓦少尉,就是上次侦察小队的副队长伊瓦中士,因为他及时地发现德军的兵力变更,避免了部队蒙受巨大的损失,从而被晋升为少尉。他微微颔首后,接着问道:“你给他的是什么命令?”

    “我命令他率领小分队占领了斯韦特洛沃茨克区东面的103.9高地,负责为我军的炮兵指引炮击方向。”

    海拔103.9米在山区只能算一个小土丘,但在第聂伯河岸边却是一个制高点。福缅科所说的这个高地,可以看清楚整个斯韦特洛沃茨克区,在那里建立炮兵观测点,可以让后方的炮火对德军的阵地实施精准打击。

    “很好。”索科夫抬手看了看时间,“如今距离炮火准备开始,还有58分钟,你确定伊瓦少尉他们能拿下103.9高地吗?”

    “司令员同志,我觉得问题不大。”福缅科信心十足地回答说:“根据我们的侦察,德军在103.9高地上的守军只有两个班,总人数不过25人。伊瓦少尉带的侦察小分队有30人,都穿着德军的制服,他们将会绕过高地,然后从德军防区的方向登上高地。”

    别看右岸登陆场的战斗一直没有停止过,不过位于登陆场西北方向的斯韦特洛沃茨克区,却始终没有发生过战斗,负责那里防御的德军不免出现懈怠的情况,伊瓦少尉带着化妆的侦察分队,从德军防区的方向登上高地,应该不会引起哨兵的警惕。

    “福缅科将军,”索科夫在电话里叮嘱福缅科,“一旦伊瓦少尉他们夺取了高地,就立即与炮一师、炮二师取得联系,用炮火摧毁德军在斯韦特洛沃茨克区的防御阵地。”

    “明白。”

    …………

    伊瓦少尉带着化妆的侦察分队,从靠近德军防区的方向,沿着小路登上了103.9高地。此刻天刚蒙蒙亮,高地上的德军官兵还在睡觉,只有一名背着98K步枪的哨兵,在战壕里来回地走动着。



    福缅科把电话打到司令部时,接电话的是参谋长萨梅科。

    “什么?”萨梅科听完福缅科的汇报后,吃惊地说:“福缅科将军,你是说你们偷袭103.9高地的行动,已经被德军察觉了?”

    “很有可能,参谋长同志。”福缅科到此刻都无法确认,被占领的高地上是否有漏网的敌人逃回去报信了,但他还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语气肯定地回答说:“德国人如果发现高地失守,肯定会派出部队反击。如今我们在高地上的部队,就只有30人,恐怕很难抵挡住德军疯狂的反扑。”

    “你可以派人去增援啊。”萨梅科说道:“这样也增强了高地的防御力量。”

    “不行啊,参谋长同志。如果能派人过去增援,我早派人过去了。”福缅科向萨梅科解释说:“从我们的防区到高地之间,有雷区和铁丝网阻隔,如果不肃清的话,我们的指战员根本无法通过。”

    “难道战斗打响之后,你们就能顺利地通过这些地域吗?”

    “没错。”福缅科用肯定的语气说:“按照原先的计划,在炮火准备开始后,将有一部分火炮对这一区域进行轰击,清除阻挡我军进攻的雷区和障碍物。如果炮击还没有开始,我们的指战员就无法从这里通过。”

    “等一下,福缅科将军。”萨梅科听说德军可能已经察觉第84师占领高地一事,而且高地上的部队已经成为了孤军,是否应该支援他们,提前向敌人的阵地实施炮击,就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事情:“我向司令员同志请示一下,听听他的意见如何。”

    萨梅科没有挂断电话,而是向坐在旁边看地图的索科夫汇报说:“司令员同志,福缅科将军打来电话,说夺取高地的侦察小分队,有可能已经被德国人察觉。为了确保进攻战斗的胜利,他请求炮兵提前开始炮火准备。”

    得知夺取高地的行动,可能已经被德国人察觉,索科夫觉得应该适当地调整一下进攻的时间,否则就很难达到设想中的进攻突然性。他思索了一阵,抬头对萨梅科说:“参谋长同志,同意福缅科的请求,提前对敌人的防区实施炮击。”

    索科夫抬手看了看表,距离炮击开始还有38分钟,继续说道:“炮击提前半个小时。”

    “是。”萨梅科响亮地答应一声后,对着话筒说道:“福缅科将军,司令员同志有命令,对敌人防区的炮火准备,提前半个小时进行。也就是说,八分钟之后,炮一师、炮二师的火炮将同时炮击敌人的防御阵地。”

    “明白,参谋长同志。”听说索科夫同意炮击提前,福缅科也是喜出望外,如此一来,就算德国人知晓高地已经被自己的部队占领,他们作出反应的时间也只有不到八分钟,既无法重新夺回高地,也没有时间调整兵力部署:“我会立即和炮兵同志取得联系的。”

    不光是索科夫还是福缅科,觉得再过七八分钟时间炮击,对整个战局没有多大的影响,但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德军指挥官得知高地失守的消息后,立即派出了一个连的官兵,对高地展开了反击,试探消灭夺取高地的苏军指战员。

    坚守在高地的伊瓦少尉,刚刚告诉所有的战士,说炮击可能会提前,让大家做好避炮的准备。当他刚交代问任务,老兵就冲他喊道:“少尉同志,德国人上来了。”

    听到喊声的伊瓦少尉连忙沿着战壕跑了过来,大声地问:“敌人在哪里?”

    “在山脚下。”

    顺着老兵手指的方向望去,伊瓦少尉果然看到成群的德国兵,成分散的队形,正弯着腰沿着山坡往上爬。虽说德国兵还在三四百米远的位置,但他还是大声地下达了命令:“全体都有,听我的口令,准备战斗!”

    看到战士们纷纷进入了各自的射击位置,把枪口对准了山坡下的敌人后,伊瓦又喊了一嗓子:“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开枪。”

    按照伊瓦的计划,等德国兵进入了一百五十米范围,再命令老兵用机枪扫射,见敌人压制在山坡上,使他们短时间内无法冲上高地。

    谁知就在伊瓦等人等待德国人进入一百五十米的最佳射程时,德国人已经在山坡下架起了几门迫击炮,对高地进行炮击。炮弹呼啸着落在高地上,一股股泥柱冲天而起,一名不走运的战士,恰巧被一发炮弹命中,直接炸得血肉横飞。

    “神枪手!”伊瓦见敌人的炮火凶猛,不得不命令战士们隐蔽躲避炮击,同时大声地喊道:“到我这里来一下。”

    随着伊瓦的喊声,小分队里的神枪手来到了伊瓦的面前:“少尉同志,您有什么指示?”

    “看到山坡下的德军迫击炮了吗?”

    “是的,看到了。”

    “把德国人的炮手干掉!”由于附近不断有落下的炮弹爆炸,以至于伊瓦不得不凑近神枪手,大声地说:“他对我们的威胁太大了。”

    神枪手答应一声,随后找了一个理想的射击,瞄准三百米外的迫击炮手。简单的瞄准之后,他扣动了扳机。虽说他是小分队里的神枪手,但枪法却比不上专业的狙击手,连打了三枪,只有一枪命中了目标。

    一名抱着炮弹正要装填的德军炮兵,身体猛然定了一定,随即便直挺挺地摔在地上。旁边的一名弹药手,看到自己的同伴中弹倒地,连忙跑过来弯腰捡起炮弹,正欲装填,又有一发子弹飞来,从他的钢盔正面打进去,然后带着一线血沫从后脑勺里飞出来。

    看到有两名同伴中弹倒下,其余的炮兵本能地认为附近有苏军的狙击手,哪里还敢继续炮击,纷纷找到隐蔽的位置躲藏起来,免得成为狙击手狙杀的目标。

    没有了德军的炮火压制,躲在战壕里的战士们又重新进入战斗位置,把枪口对准接近中的德军,等待伊瓦所下达的射击命令。

    而伊瓦此刻正忙着清点人数,在德军短暂的一两分钟炮击中,居然就有伤亡了两人,负伤三人。看到伤亡如此大,伊瓦真是痛心不已,自己带出来的这些侦察兵,可都是部队里的精英,结果一枪未发,就倒在了敌人的炮火之下。

    进攻的步兵进入一百五十米范围后,伊瓦命令老兵的机枪率先开火。枪声就是命令,紧接着,阵地上的枪声响成了一片,既有步枪的射击声,也有冲锋枪扫射的声音。正在冲锋的德国兵应声倒下了不少,剩下的士兵连忙就地卧倒,朝着山顶开枪还击。

    一些战斗经验丰富的士兵,躲在安全的位置射击后,往往会利用高地上苏军射击的间隙,采用鱼跃或者翻滚的姿势,快速地接近山坡上的阵地。由于他们太靠近阵地,战壕里战士要想命中他们,就不得不探出身子射击,结果很快就被敌人乱枪打成了筛子。

    “手榴弹!”伊瓦见势不妙,连忙大声喊道:“用手榴弹把敌人炸下去。”

    但他的声音被枪声和爆炸声所盖住,周围的人根本听不清楚他喊的是什么。伊瓦见别人听不清楚自己喊的话,连忙抓起一颗手榴弹,拉了弦就直接扔向那些躲在射击死角的敌人。轰的一声巨响后,一名躲得好好的德国兵,被爆炸的气浪从地上拔起来,向前踉跄地冲了两步后,就直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周围的战士看到伊瓦的举动后,也有样学样,纷纷将手榴弹砸向那些躲在死角里的敌人。一连串的爆炸之后,不少敌人被炸死炸伤,剩下的人连滚带爬地撤了下去。

    别看德军的进攻没有奏效,但在山坡下指挥的德军上尉,却根据山坡上的火力情况,搞清楚伊瓦小分队的人数没有多少。他等自己的部下退下来后,拿起一个喇叭大声地喊道:“俄国士兵们,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快点放下武器投降,我会给予你们一个俘虏应有的待遇。”

    德军上尉的俄语发音虽然不太准备,但却能让山坡上的指战员们听明白是怎么个意思。别说主力部队的进攻在即,就算是孤军深入后陷入德国人的重围,指战员们也不可能放下武器向德国人投降。

    “神枪手!”伊瓦不想听对方在喊话,连忙吩咐神枪手,“干掉德国人的广播。”

    神枪手答应一声,举枪就朝着远处开枪射击。别看到他是小分队的神枪手,但枪法根本无法和狙击手相提并论,更何况目标还在三百多米开外,要想直接命中目标,难度系数是非常高的,不久前,他足足用了五发子弹,才干掉了德军的两名炮手。

    而喊话的德军上尉,正拿着喇叭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神枪手瞄准他所在的位置,连续扣动扳机,但子弹没有能命中目标,都打在了石头上,溅起无数的石屑,打在德军上尉的脸上,疼得他连忙缩到了石头的后面。

    看到没能击中目标,伊瓦气得在面前土堆上狠狠地擂了一拳,随后又吩咐神枪手:“继续射击,一定要把德国人的指挥官打掉。”

    差点挨子弹的德军上尉学聪明了,他躲在石头后面,继续用喇叭朝山坡上面喊话:“俄国人听着,你们的退路已经被我们的雷区和铁丝网切断了,正面进攻的部队又比你们多几倍。我劝你们立即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所造成的一切后果,由你们自己负责。”

    福缅科把电话打到司令部时,接电话的是参谋长萨梅科。

    “什么?”萨梅科听完福缅科的汇报后,吃惊地说:“福缅科将军,你是说你们偷袭103.9高地的行动,已经被德军察觉了?”

    “很有可能,参谋长同志。”福缅科到此刻都无法确认,被占领的高地上是否有漏网的敌人逃回去报信了,但他还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语气肯定地回答说:“德国人如果发现高地失守,肯定会派出部队反击。如今我们在高地上的部队,就只有30人,恐怕很难抵挡住德军疯狂的反扑。”

    “你可以派人去增援啊。”萨梅科说道:“这样也增强了高地的防御力量。”

    “不行啊,参谋长同志。如果能派人过去增援,我早派人过去了。”福缅科向萨梅科解释说:“从我们的防区到高地之间,有雷区和铁丝网阻隔,如果不肃清的话,我们的指战员根本无法通过。”

    “难道战斗打响之后,你们就能顺利地通过这些地域吗?”

    “没错。”福缅科用肯定的语气说:“按照原先的计划,在炮火准备开始后,将有一部分火炮对这一区域进行轰击,清除阻挡我军进攻的雷区和障碍物。如果炮击还没有开始,我们的指战员就无法从这里通过。”

    “等一下,福缅科将军。”萨梅科听说德军可能已经察觉第84师占领高地一事,而且高地上的部队已经成为了孤军,是否应该支援他们,提前向敌人的阵地实施炮击,就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事情:“我向司令员同志请示一下,听听他的意见如何。”

    萨梅科没有挂断电话,而是向坐在旁边看地图的索科夫汇报说:“司令员同志,福缅科将军打来电话,说夺取高地的侦察小分队,有可能已经被德国人察觉。为了确保进攻战斗的胜利,他请求炮兵提前开始炮火准备。”

    得知夺取高地的行动,可能已经被德国人察觉,索科夫觉得应该适当地调整一下进攻的时间,否则就很难达到设想中的进攻突然性。他思索了一阵,抬头对萨梅科说:“参谋长同志,同意福缅科的请求,提前对敌人的防区实施炮击。”

    “是。”萨梅科响亮地答应一声后,对着话筒说道:“福缅科将军,司令员同志有命令,对敌人防区的炮火准备,提前半个小时进行。也就是说,八分钟之后,炮一师、炮二师的火炮将同时炮击敌人的防御阵地。”

    “明白,参谋长同志。”听说索科夫同意炮击提前,福缅科也是喜出望外,如此一来,就算德国人知晓高地已经被自己的部队占领,他们作出反应的时间也只有不到八分钟,既无法重新夺回高地,也没有时间调整兵力部署:“我会立即和炮兵同志取得联系的。”

    不光是索科夫还是福缅科,觉得再过七八分钟时间炮击,对整个战局没有多大的影响,但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德军指挥官得知高地失守的消息后,立即派出了一个连的官兵,对高地展开了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