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件事我有发言权。”几乎成为透明人的军事委员戈罗霍夫将军,忽然开口说道:“我可以说说吗?”
“请说吧,军事委员同志。”索科夫表现得相当客气。
“战争爆发时,我正在列宁格勒方面军。”戈罗霍夫说道:“面对潮水般涌来的敌人,我们的战士和被动员起来的居民,都表现得很勇敢,与兵力和装备占优势的敌人展开顽强地战斗。但是,我们的城市、居民点和村庄,还是不断被德国人占领。
当时军队和城市里弥漫着一种失败的情绪,觉得就算我们表现得再英勇顽强,要想挡住敌人也是不可能的,列宁格勒的陷落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但随着朱可夫元帅的到来,又重新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朱可夫元帅接任方面军司令员之后,首先就要求与敌人作战的部队改变战术。以前我们都是躲在战壕里的,要是德国人没有动静。我们很高兴。德国人进攻,我们就誓死抵抗,一步也不后退。但新战术实施之后,情况就发生了彻底的改变。德国人进攻,我们就抵抗;如果德国人按兵不动,停止进攻,我们也不会再因为有喘气的机会就高兴,而是主动进攻。
改变的不仅仅是一种战术,还有心态的转变。随着敌人的进攻被遏制,所有人重新看到希望,对胜利充满了信心。”
戈罗霍夫说到这里,双眼盯着索科夫,表情凝重地说:“如果说当年让列宁格勒军民重拾希望和信心的人,是朱可夫元帅;那么今天能让整个第53集团军一战成名的人,就非司令员你莫属了。”
见戈罗霍夫居然把自己抬高到与朱可夫同一水平的位置,索科夫不禁老脸一红,连忙摆手说道:“军事委员同志,您真是过奖了。我何德何能,怎么能与朱可夫元帅相提并论呢?”
“司令员同志,”听到戈罗霍夫对索科夫的奉承,斯米尔诺夫只是淡淡一笑,随后言归正传:“还是继续说你打算如何主动防御吧。”
索科夫本来只是有一个设想,被戈罗霍夫这么一打岔,整个思路都被打乱了,他思索良久后说道:“德军坦克的确比我们的坦克厉害,但是没有了燃料和弹药的坦克,就是一堆废铁。因此,我打算派出若干支小部队,伪装成德军,去袭击德军的油库和后勤基地。只要切断了德军坦克的后勤补给,他们对我们的威胁就能大大地减弱。一旦时机成熟,我们就能展开对大规模的反击。”
“能行吗?”斯米尔诺夫一问出这个问题,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辩解说:“司令员同志,我们的部队以前从来没有实施过这种战术,因此我心里没底。”
索科夫在克列门丘格时,曾一度指挥过第53集团军,了解原来的司令员和参谋长都属于老派的军人,习惯了面对面的进攻战或防御战,对自己常用的那套战术是非常陌生的。既然自己如今是第53集团军的司令员,就要开始把自己的战术,逐步在部队里进行推广。
“放心吧,参谋长同志。”要想推广自己的战术,首先就要说服参谋长斯米尔诺夫:“我曾经利用这种战术,打得德国人苦不堪言。”
“好吧,司令员同志,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按你说得办。”斯米尔诺夫说道:“不过我们对你所说的战术不熟悉,应该怎么做,你尽管吩咐。”
看到斯米尔诺夫如此配合,索科夫感到很满意,他微笑着点点头,说道:“要执行这项任务,首先必须挑选一批懂德语的指战员出来,毕竟他们是伪装成德国人,如果不会德语,是很容易穿帮的。”
…………
与此同时,在乌克兰第二方面军司令部。
“司令员同志,”刚打完电话的扎哈罗夫,表情严肃地对科涅夫说:“我刚刚和近卫空降第5师的师长通完电话,可以确认科马罗夫卡高地已经被德军占领。”
“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科涅夫在桌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怒气冲冲地说:“为什么阵地丢失了那么久,他们都没有发现?”
见到科涅夫发作了,扎哈罗夫连忙解释说:“司令员同志,这件事我已经了解过,还真不能全部怪他们。”
“为什么?”
“前去打探情报的侦察兵,抓获了一名德军的俘虏,根据审讯的结果,实施偷袭的德军都穿着白色的伪装服,利用雪地的掩护,悄悄地接近了空降师的防区。”扎哈罗夫汇报说:“先是派出精干的士兵,干掉了我们的哨兵,接着又控制了通讯器材。等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们的大部队便一拥而入,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内,占领了科马罗夫卡和附近的几个村庄。”
听完扎哈罗夫的汇报,科涅夫总算是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德国人的行动真是太迅速、太隐蔽了,以至于连空降师的师部都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如果不是索科夫同志提醒,没准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停顿了片刻,科涅夫又问道:“空降师采取了什么措施吗?”
“他们正在组织部队,准备对科马罗夫卡及附近的村庄展开进攻,把丢失的阵地从德国人的手里夺回来。”
“没错,是应该把丢失的阵地夺回来。”科涅夫担心近卫空降第5师的力量不足,还对扎哈罗夫说:“参谋长,你立即联系近卫坦克第5集团军司令员罗特米斯特罗夫,让他派出部队参与夺回科马罗夫卡的战斗。”
但扎哈罗夫等科涅夫说完后,却没有立即按照他的命令执行,而是谨慎地说:“司令员同志,我有一个想法。”
“说吧,什么想法?”
“既然是索科夫同志提醒我们,说德军出现在239高地附近,可能是科马罗夫卡地域的防线出了问题。那我们不如把调查的结果告诉他,看他能有什么好的办法?”
扎哈罗夫的提议,让科涅夫沉默了许久,最后终于点着头说:“好吧,参谋长同志,那你就把这里的情况告诉索科夫,看他能提出什么好的建议。”
得到了科涅夫的允许之后,扎哈罗夫连忙命人接通了第53集团军司令部的电话。
“喂,我是扎哈罗夫,您是哪位?”
“您好,参谋长同志。”听筒里传出了斯米尔诺夫的声音:“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索科夫在什么地方?”
斯米尔诺夫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索科夫,回答说:“他就坐在我的身边,需要让他接电话吗?”
“没错,把话筒给他。”
索科夫得知扎哈罗夫找自己时,首先就想到可能和科马罗夫卡地域的事情有关。因此他把话筒贴在耳边后,直截了当地问:“您好,方面军参谋长同志,您给我打电话,是想向我通报关于科马罗夫卡的情况吧?”
扎哈罗夫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用手捂住了话筒,扭头对科涅夫说:“司令员同志,我还没有说话呢,他就猜到我要说什么事情。”
科涅夫含笑点了点头,朝扎哈罗夫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和索科夫通话。
扎哈罗夫移开捂住话筒的手,继续说道:“索科夫同志,你猜得没错,我给你打电话,的确和科马罗夫卡地域有关。”
得知扎哈罗夫是因为科马罗夫卡地域一事找自己,索科夫赶紧问道:“方面军参谋长同志,那里是不是已经被德国人占领了?”
“你猜得没错,索科夫同志。”扎哈罗夫用肯定的语气回答说:“我从近卫空降第5师那里获知,德国人的确占领了科马罗夫卡的高地及附近的几个村庄。”
“我想问问,”索科夫插嘴说:“敌人是怎么占领山头和村庄的?”
“敌人都穿着白色伪装服,借助夜色和雪地的掩护,悄悄地接近了空降师的防区。”扎哈罗夫解释说:“他们派出了精干的小分队,先是干掉了执勤的哨兵,又控制了我们的通讯器材,这才发起了整体的进攻,悄没声息地消灭了我军驻扎在这一地域的两个连队。”
“干得真是太漂亮了。”索科夫听扎哈罗夫说完之后,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但话一出口,他觉得可能会引起扎哈罗夫的误会,连忙解释说:“方面军参谋长同志,您不要误会。我是说德国人的偷袭战术运用得太妙了,轻松占领科马罗夫卡不说,还没有惊动我们附近的部队,这简直可以说是一场可以录入教科书的战斗。”
“索科夫同志,虽然这些德国人是我们的敌人,但我的心里对他们也是很佩服的。”
“那你们采取了什么措施吗?”索科夫试探地问:“比如说,派部队发起进攻,试图从德国人的手里夺回这一地域?”
“如今近卫空降第5师正在集结部队,很快就会向科马罗夫卡高地发起进攻。”扎哈罗夫说道:“我相信空降兵指战员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夺回高地。”
“方面军参谋长同志,”索科夫听扎哈罗夫说完之后,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词汇,随后说道:“如果我是您的话,就绝对不会让部队发起这样的进攻。”
索科夫的话让扎哈罗夫懵圈了,他不解地问:“为什么?”
“对德国人来说,占领科马罗夫卡和附近的村落,这里就是他们的一条生命通道。”索科夫见扎哈罗夫不明白,便向他解释说:“为了保住这条通道,德国人在遭到进攻时,肯定会进行殊死抵抗。我想就算投入再多的部队,短时间要想收复这一区域,也是非常困难的,战事会陷入胶着状态。”
“没错,索科夫同志,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们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扎哈罗夫说完自己的心里话之后,虚心地向索科夫请教:“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德国人是突围心切,若是遇到阻击,他们会拼命杀出一条道路。如此一来,敌我双方的伤亡都少不了。”索科夫小心翼翼地说:“因此,我们要换一种思路,把部队的伤亡降到最低的程度。”
“哦,你有办法降低部队的伤亡?”扎哈罗夫有些意外地说:“说来听听。”
“停止对科马罗夫卡的进攻!”
“什么,停止对科马罗夫卡的进攻?”此时就算有颗炮弹落在扎哈罗夫的身边爆炸,也不会有索科夫这句话带来的震撼大。
“是的,停止对科马罗夫卡的进攻。”索科夫振振有词地说:“让开大道,占领两厢。我觉得这样做,可以让我军在降低伤亡的同时,极大地杀伤德军的有生力量。”
“我不明白。”索科夫的这番说辞,把扎哈罗夫搞糊涂了:“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德国人急于突围,如果他们发现有东西挡在面前,肯定会想办法摧毁。”索科夫反问道:“假如他们发现前方的道路畅通无阻时,又会怎么做呢?”
“这很简单。”扎哈罗夫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德军官兵为了逃出这死亡地带,肯定会不顾一切地往前冲。”
“对,就是这样的。”索科夫等扎哈罗夫说完,补充说:“假如在此时,我们的部队采取从侧翼攻击或者尾随攻击的方式,向试图逃出包围圈的敌人发起攻击,你觉得他们能组织起有效的反抗吗?”
扎哈罗夫把索科夫的话一琢磨,立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索科夫同志,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假如我们故意给德国人让开一条道路,急于逃命德国人就无心作战,只想在最短的时间内,从我们的包围圈里跳出去。在这种时候,我们的部队采取侧翼攻击或者尾随攻击的战术,敌人肯定无法组织起成建制的抵抗,势必会付出巨大的伤亡。”
“是的,到时候的情况肯定如此。”索科夫为了让扎哈罗夫采纳自己的建议,还为他画了一张饼:“你想想,被你们打得溃不成军的德军部队,逃到239高地这里又被我们阻击,他们就会无路可退,恐怕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全部歼灭。”
索科夫描绘出的美好场景,让扎哈罗夫怦然心动,几乎脱口就要答应索科夫提出的方案。但话到了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轻轻地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索科夫同志,你的提议很有建设性,不过我要先向科涅夫将军请示,得到他的同意之后,再决定采用什么战术,来对付试图突围的敌人。”
虽然索科夫没有看过《孙子兵法》,但他对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个成语,却理解得很透彻。作战时,只有把军队部署在无法退却,只有死战的境地,士兵们才会奋勇前进,杀敌取胜。
在井陉之战中,韩信之所以能用三万人击溃赵国二十万人,就是他让部队背水列阵,前有敌军,后有河水,没有撤退可言,于是士兵的士气被完全激发出来,才能一战而胜。如果后面不是河水,而是开阔地,估计不少的兵士看到局势对己方不利时,早就掉头逃跑了。别说以少胜多,能否全身而退都是一个问题。
但扎哈罗夫却并不知道这个古老东方的战例,放下电话后,就把索科夫的话向科涅夫复述了一遍,最后说道:“司令员同志,你看此事该怎么办?”
科涅夫听完后,没有立即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是反问道:“参谋长同志,你是怎么看的,觉得索科夫的这个提议可行吗?”
“司令员同志,我是这样想的。”扎哈罗夫见科涅夫不表态,猜不到对方是同意还是反对,但作为方面军参谋长,他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我觉得有点太冒险了,没准我们让开大道之后,反而增加了德国人逃脱的几率。”
“我不这么看。”科涅夫等扎哈罗夫说完后,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正如索科夫所说的,一旦德国人发现他们逃生的通道被打开,就会丧失抵抗的意志,一心想快点逃出我们的包围圈。如果我军此刻从他们侧翼发起攻击,或者是尾随攻击,急于逃命的他们,肯定无法组织起成建制的抵抗。到时候,我们真的可能以最小的伤亡,取得最大的胜利。”
见科涅夫居然同意索科夫的提议,扎哈罗夫多少感到有些意外。在停顿片刻后,他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那我现在就通知我方部队,停止对科马罗夫卡的进攻,并给突围的德军让开大道,然后采用侧击或者尾随追击的战术,对敌人实施攻击。”
谁知科涅夫却摆摆手说道:“参谋长同志,不要着急,让我再考虑一下。”
科涅夫的话让扎哈罗夫一头雾水,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科涅夫赞同索科夫的提议,但却不想采纳?
“参谋长同志,”科涅夫看出了扎哈罗夫的疑惑,向他解释说:“如果我们让开了大道,德军肯定会加快向239高地推进的速度,到时索科夫他们所承受的压力就大了。一旦高地失守,德国人就能快速地冲向格尼洛伊季基奇河,与前来接应他们的部队汇合。”
扎哈罗夫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如果真的命令所有部队给德国人让路,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到达239高地附近。一旦索科夫的部队无法挡住德军的进攻,那么突破防线的德军,就能快速地冲向格尼洛伊季基奇河,与前来接应的部队在那里会师。到那个时候,围歼德军的计划就会彻底落空。
“那我们该怎么办?”扎哈罗夫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向科涅夫请示道:“是采纳索科夫将军的提议,给德军让开一条道路呢?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向科马罗夫卡实施反击,把高地和村庄从德国人的手里夺回来。”
“我觉得可以给德国人让开一条路,但是也不能做得太明显了。”科涅夫向扎哈罗夫面授机宜:“命令近卫空降兵第5师,按照原来的计划,向占据科马罗夫卡高地和附近村落的敌人发起佯攻,声势要大,要让德国人感到压力。”
“司令员同志,空降兵由于兵种的缘故,通常都没有配备什么重型武器,佯攻时要想搞出气势,恐怕有一定的难度。”扎哈罗夫小心翼翼地问:“你看,是否命令炮兵为他们提供炮火支援。”
“可以。”科涅夫很爽快地答应了,同时还嘱咐扎哈罗夫:“你告诉福明将军,为近卫空降兵第5师提供炮火支援的同时,不能停止对239高地前方的炮击。”他下达这道命令的原因,是因为清楚239高地是此次围歼战的关键,绝对不能有失。
听到科涅夫这道特殊的命令,扎哈罗夫楞了片刻,随后说道:“司令员同志,既然239高地上的敌人已经被消灭,新的部队已经进驻了山顶阵地,我觉得没有再继续炮击的必要,以免浪费宝贵的炮弹。”
“参谋长同志,你刚刚亲口告诉我,说进攻239高地的德军,是维京师的瓦隆人突击旅和第105掷弹兵团。”科涅夫望着扎哈罗夫,面无表情地问:“你觉得战斗已经被大大稀释的第116师,能挡住这两支部队的进攻吗?”
“不能。”第53集团军的战斗力如何,作为方面军参谋长的扎哈罗夫还是很清楚。虽说索科夫是常胜将军,但他刚担任集团军司令员不久,想提升整支部队的战斗力,显然是不现实的,若是没有强大的炮火支援,恐怕高地很快就有失守的可能。
想明白这一点后,扎哈罗夫对科涅夫说:“我明白了,司令员同志,我会把你的意思,向福明将军转达的。”
科涅夫意识到了239高地的重要性,索科夫同样也明白这个道理。结束和扎哈罗夫的通话后,他立即接通了近卫第41师的师部,对师长库里申科说道:“库里申科将军,不管十月镇的敌人是否出兵,239高地在接下来都会遭到德军的疯狂进攻……”
库里申科听索科夫这么说的时候,心里暗自嘀咕:高地的防务,我已经移交给了第116团,你给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没等他问出心中的疑问,就听索科夫继续说道:“我猜你心里肯定在想,如今239高地是第116师的部队在防御,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说得对吧?”
库里申科见索科夫猜到了自己的心事,也没有说话,只是嘿嘿地干笑了两声。
索科夫从库里申科的笑声中,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便接着往下说:“如今坚守高地的部队都是轻装步兵,没有什么重武器。假如遭到德军凶猛进攻的话,我担心他们顶不住,因此就需要你们的协助。”
“司令员同志,我应该怎么做?”
“把近卫炮兵第89团的火炮,部署一部分到239高地。”索科夫对着话筒说道:“这样当敌人向高地发起进攻时,你们就能居高临下用炮火狠狠地轰击他们了。”
“司令员同志,”库里申科小心翼翼地问:“您觉得应该部署多少火炮呢?”
“至少要部署12门博福斯野战炮,这样对敌人实施炮击时,才能形成一定的规模。”索科夫说完这话之后,反问道:“库里申科将军,有问题吗?”
听说要抽调一半的博福斯野战炮给友军,库里申科的心里还是感到了肉痛。心说若是十月镇的德军出兵,我还打算利用炮兵团来对敌人进行火力压制呢。如果直接给一半的火炮出去,那么炮击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索科夫听到库里申科迟迟没有说话,还以为对方挂断了电话,连忙对着话筒大声地说:“喂喂喂,库里申科将军,你还在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我还在。”
“既然你还在,”索科夫有些不悦地问道:“为什么不说话?”
“司令员同志,”库里申科赶紧解释说:“我正在考虑调那些火炮到高地布防。”
“库里申科将军,天马上就要亮了。”索科夫提醒库里申科说道:“德国人肯定会在白天大举进攻,早点部署好炮阵地,就能减少守军的伤亡,明白吗?”
“明白。”库里申科不敢怠慢,慌忙回答说:“我立即给炮兵团团长打电话,明天他安排人手把火炮运上高地。”
解决了炮兵的事情,索科夫又给第116师师长施季里茨打电话,让对方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施季里茨上校,”索科夫一听到施季里茨的声音,就笑着说道:“你所派出的部队,在不久前结束的战斗中,表现得很不错。我相信由他们来坚守239高地,一定可以把那里变成让德国人无法逾越的天堑。”
施季里茨从索科夫的话中,听出了一丝不对劲,便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我怎么听您的语气,我的部队接下来会遇到很残酷的战斗?”
“你猜得没错,施季里茨上校。”既然对方已经听出了自己的弦外之音,索科夫也就不兜圈子,而是直截了当地说:“根据我的分析,等天完全亮了之后,德国人就会同时从两个防线,对近卫第41师所坚守的地域发起猛攻。
从西南方向十月镇来的敌人,是为包围圈里的德国人解围的。库里申科少将的近卫第41师,会坚决地挡住他们。”索科夫语气严厉地说:“而包围圈里的敌人,为了逃脱被我军歼灭的命运,就会集中力量,不顾一切地向239高地发起进攻。能否守住高地,是能否全歼包围圈里敌人的关键。你明白吗?”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施季里茨郑重其事地回答说:“为了稳妥起见,我打算率领剩下的一个步兵团和炮兵团,去加强239高地的防务,不知您是否允许?”
虽说索科夫在239附近已经部署了将近四个师的兵力,但他依旧感觉不够用。要知道,自己面对的可是德军的精锐,别的不说,光是第1装甲师和旗卫队师发起强攻,自己把整个集团军都摆上去,能否挡住对方的进攻,依旧是一个未知数。
此刻既然施季里茨主动提出将剩余的部队,都调到239高地,索科夫也不反对,而是顺水推舟地说:“好吧,施季里茨上校,我给你三个小时的时间做准备,然后全师开往239高地,加强那里的防务,不让德国人前进一步。”
“明白。”施季里茨声音洪亮地回答说:“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坚决地守住239高地,绝对不让德国人前进一步。”
斯米尔诺夫等索科夫打完一连串的电话后,有些担心地说:“司令员同志,从昨天到现在,你已经先后调了三个师到239高地附近,而我们这里的防御变得薄弱了。”
索科夫看了对方一眼,不以为然地说:“不是还有一个步兵师和集团军直属部队么,我觉得这样的力量用于防御足够了。”
但斯米尔诺夫依旧顾虑重重地说:“司令员同志,我担心的是德国人无法突破近卫第41师的防御,可能会转变进攻方向,直接冲向我们这里。”他提醒索科夫,“要知道,德军可是装甲部队,就算他们的油库和弹药库遭到了我们敌后小分队的袭击。但在他们坦克弹尽粮绝之前,还是有能力突破我们这里的防御。”
索科夫呵呵一笑,自信地说:“参谋长同志,你别担心。我们的附近还有不少的友军,如果我们这里遇到危险,他们肯定会赶来支援的。 ”见斯米尔诺夫依旧是愁眉不展的样子,他便继续往下说,“实在打不过,我们还可以离开嘛。我们就带着德国人兜圈子,直到他们坦克的燃料消耗殆尽为止。没有了燃料的坦克,就是一个活靶子,到时只要召唤空军支援,就能将德国人的坦克炸成一堆堆的废铜烂铁。”
见索科夫如此有信心,斯米尔诺夫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点头,低头假装看战报,心里却在琢磨,假如德国人的坦克真的冲到了离司令部不远的地方,自己该怎么办?是就地组织人员抵抗呢,还是按照索科夫的说法,放弃这里和德军坦克展开周旋。
正胡思乱想之际,桌上的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斯米尔诺夫拿起电话一听,原来是波涅杰林打来的:“喂,我的老朋友,你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另外一头的波涅杰林说:“你好,斯米尔诺夫!福明将军让我问问你们,对高地前方的炮击,是否可以停止了?”
随着239高地的收复,原本试图进攻高地,又被炮火所阻隔的德军部队,早就撤退到了安全地段,落在阵地前爆炸的炮弹,几乎对他们造不成任何的伤害。索科夫在了解了这个情况后,有意让方面军炮兵停止射击,免得浪费炮弹。
此刻既然波涅杰林打电话来询问,索科夫冲斯米尔诺夫点点头,说道:“参谋长同志,请转告波涅杰林将军,我们的炮击目的已经达到,完全可以停止炮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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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委托波涅杰林转告福明,停止了对高地前方的炮击,扎哈罗夫的电话就打了进来:“索科夫同志,听说你让福明将军停止了对高地的炮击?”
“是的,方面军参谋长同志。”索科夫向对方解释说:“高地上的守军已经重新构筑了工事,调整好了部署,足以应付德国人的进攻,所以暂时没有必要再浪费炮弹了。”
搞清楚怎么回事后,扎哈罗夫“嗯”了一声,说道:“如果需要帮助,尽管打电话过来,司令员同志已经交代过了,随时可以为你们提供强大的炮火支援。”
索科夫刚刚在看地图时,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正在想找个合适的时间给扎哈罗夫打电话,既然他先打电话过来,便顺水推舟地说:“方面军参谋长同志,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儿?”
“格尼洛伊季基奇河的上游,有水库吗?”
“当然有水库,否则周边城镇的用电,只能从更远的地方传输过来。”
得知格尼洛伊季基奇河的上游有水库,索科夫继续问道:“那水库如今在我军的手里,还是德国人的手里?”
“自然是在我军的手里。为了防止德国人的破坏,我军在进入这一区域后,就首先夺取了水库。”扎哈罗夫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方面军参谋长同志,”确认了格尼洛伊季基奇河上游的水库,如今是被苏军所控制,索科夫觉得可以实施自己的下一步措施:“我想问问,能让水库关闭闸门,开始蓄水吗?”
“可以。”扎哈罗夫提醒索科夫说:“如今是冬季枯水季节,如果关闸蓄水,虽说下游的水位会下降,但水库里的水位也上升不了多少。”
索科夫心里很清楚,冬天的水库蓄水肯定是不能和夏天相提并论的,但只要能蓄水,他的计划就能进行:“方面军参谋长同志,我恳求您,命令看守水库的部队,从现在开始,关闸蓄水,水位能上升多少算多少。”
见索科夫一再提到格尼洛伊季基奇河的水库,扎哈罗夫有些疑惑了:“索科夫同志,你能告诉我,大冬天的关闸蓄水,到底是为了什么?”
“方面军参谋长同志,如果德国人侥幸突破了我集团军的防线,要想彻底从我们的包围圈跳出去,势必会通过格尼洛伊季基奇河。我打算在他们渡河时开闸放水,用大水冲走那些逃跑的德国人。”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我怎么没想到呢。”索科夫的话让扎哈罗夫眼前一亮,他连忙说道:“索科夫同志,我马上把你的建议向司令员报告,并尽快通知水库守军关闸蓄水。”
扎哈罗夫一放下电话,就迫不及待地向科涅夫报告了索科夫的提议。
科涅夫听完后,不禁拍案叫绝:“太棒了,索科夫的这个主意真是太棒了。等到德军渡河时,我们上游的水库开闸放水,汹涌而来的大水,就能将正在渡河的德国人冲走。同时,水位的上涨,也能切断他们的退路,使我们可以从容不迫地将他们全部歼灭。”
听科涅夫这么说,扎哈罗夫立即意识到对方是赞同索科夫的提议,便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既然你不反对索科夫的这个提议,那我就立即通知水库守军关闸蓄水,毕竟如今是冬天,早一点蓄水,就能让水位更高一些。”
“参谋长同志,”科涅夫默认了扎哈罗夫的说法后,又补充说:“为了防止德国人有所察觉,而派出部队进攻水库,你要从其它地方抽调部队,去加强那里的防御,确保水库一直掌握在我军的手里。”
…………
在距离239高地十几公里的一个小镇上,包围圈内德军的最高指挥官、第11军军长威廉·施特默尔曼,正在指挥部里听自己的部下汇报。
瓦隆人突击旅夺取了苏军的科马罗夫卡高地和附近的村落,让威廉·施特默尔曼看到了突围成功的希望。然而对239高地进攻的失利,却让逃出生天的希望,重新变得渺茫起来。
参与进攻239高地的瓦隆人突击旅和第105掷弹兵团,总兵力接近四千人。到天亮撤出战斗时,两支部队的总人数只剩下了一千五百多人,而且瓦隆人突击旅的旅长利普特中校,还因为在潜伏时,被苏军急袭的炮火炸成了重伤,抬回来没多久,就因为抢救无效而去世了,只能临时委派他的副手德格雷勒中校,暂时接管突击旅的指挥权。
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德格雷勒中校,和第105掷弹兵团团长斯威夫特上校,威廉·施特默尔曼板着脸问道:“昨晚偷袭239高地的行动,你们都是参与者。你们说说,俄国人是如何察觉到我们的行动,甚至还对我军的潜伏区域实施了猛烈的炮击。”
“将军阁下,”首先开口的是斯威夫特,他谨慎地说:“这次行动知道的人不少,我觉得可能是参与行动的官兵中,有人向俄国人泄露了情报。”
“这不可能。”德格雷勒反驳道:“我们旅在行动时,一直是处于无线电静默,就算有俄国人的奸细,他们也没有快捷的途径,把消息传递出去。”
“这么说来,是其它的环节出了问题。”威廉·施特默尔曼问道:“中校先生,你觉得会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呢?”
德格雷勒思索了许久,随后谨慎地说道:“我们在接近俄国人的239高地时,有一名士兵不小心踩上了一颗地雷,也许就是那颗地雷暴露了我们的意图。”
“那颗地雷距离239高地有多远?”
“大概有五六百米。”
“俄国人怎么会把地雷布置在距离阵地五六百米的地方?”
“将军阁下,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德格雷勒说道:“我觉得可能是俄国人不小心遗留的地雷。”
威廉·施特默尔曼觉得这种可能也很大,便没有再追究此事,而是惋惜地说:“可惜,就是因为一颗地雷暴露了我们的行踪,否则此刻239高地已经被我军占领了。”
“将军阁下,”斯威夫特的部队曾经一度占领了239高地,假如不是苏军用炮火封锁了道路,使后续部队无法跟进,恐怕此时已经在包围圈上打开了缺口,与前来接应的部队汇合了。一想到这里,他就心有不甘地说:“只要您能为我提供炮火支援,我的部队一定能将239高地拿下来。”
“斯威夫特上校,对你用于战斗的精神,我是非常钦佩的。”但他的请求,却被威廉·施特默尔曼拒绝了:“不过经过一夜的战斗,你们团只剩下了几百人,以这样的兵力,就算得到大炮和坦克的支援,恐怕也很难突破俄国人的防御。我看这次的进攻任务,还是让第72步兵师的其它部队来完成吧。”
把斯威夫特和德格雷勒两人打发离开后,威廉·施特默尔曼问自己的参谋长:“参谋长,俄国第53集团军的司令官是谁?”
“塔拉索夫少将。”参谋长立即回答说:“此人的指挥能力一般,和我军的几次交锋中,都被我们所击败。”
“参谋长先生,准确地说,击败第53集团军的不是我们,而是元首最信任的维京师,在他们的面前,没有什么俄国部队能占到便宜。就连昔日的索科夫,也在吃过维京师的败仗。”威廉·施特默尔曼说到这里时,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恐怖的念头:“你说说,如今指挥第53集团军的不会是索科夫吧?”
“不会的,将军阁下。”参谋长安慰威廉·施特默尔曼说:“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报,索科夫此刻还在伏龙芝军事学院里学习,在学业完成之前,他是不会出现在战场上的。”
但威廉·施特默尔曼却望着自己的参谋长,幽幽地说道:“我们在进攻俄国之前,俄国人也认为我们不会同时在两条战线作战,至少要等我们战胜了英国之后,才有可能发起对他们的战争。但结果呢,正是因为这种思想作祟,他们才会被我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军参谋长听出了威廉·施特默尔曼的话外之音,试探地问:“将军阁下,您的意思是俄国第53集团军的司令官已经换人了?甚至换成了让我们最头痛的索科夫?”
“没错,我就是这样考虑的。”威廉·施特默尔曼叹着气说:“假如真的是他接替了第53集团军的指挥权,那么我们从239高地突围的计划,就会彻底泡汤。到时不光无法突出俄国人的包围圈,甚至还有被全歼的可能。”
“这不太可能吧。”军参谋长心存侥幸地说:“我觉得索科夫要重新回到战场,至少还需要等半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立即派人实施侦察。”威廉·施特默尔曼表情凝重地说:“我看过德格雷勒中校的报告,他们的潜伏部队引爆了一颗距离阵地几百米的地雷,按照常理,阵地上的守军会派出人员来进行查看。可实际情况呢,对方并没有派人来查看,而是直接对地雷爆炸的区域实施炮击,俄国人的炮弹储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宽裕了?”
听威廉·施特默尔曼这么说,军参谋长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连忙说道:“明白了,将军阁下,我立即派出人手去实施侦察,搞清楚俄国第53集团军是否更换了司令官。”
略作停顿后,他又小心翼翼地问:“将军阁下,您打算派哪支部队去夺取239高地呢?”
“让维京师上吧。”威廉·施特默尔曼不假思索地说道:“要想突破俄国人的包围圈,就必须把这种战斗力强悍的部队投入战斗。这个师在战场上的表现,一直让俄国人感到头痛,希望这次的表现,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随着命令的下达,维京师的第9装甲掷弹兵团,在第5突击炮营的掩护下,朝苏军驻守的239高地发起了进攻。
坚守在高地上的守军,见德军的进攻开始,立即动用刚刚部署在阵地上的12门博福斯野战炮,对下方的德军坦克以及跟在后面的步兵,实施了炮击。
炮弹落在德军的队列中爆炸,随着每一声爆炸,都会有几名甚至十几名士兵,被爆炸的气浪掀翻。炮弹命中了坦克,在车身装甲板上腾起耀眼的火团。军参谋长听出了威廉·施特默尔曼的话外之音,试探地问:“将军阁下,您的意思是俄国第53集团军的司令官已经换人了?甚至换成了让我们最头痛的索科夫?”
“没错,我就是这样考虑的。”威廉·施特默尔曼叹着气说:“假如真的是他接替了第53集团军的指挥权,那么我们从239高地突围的计划,就会彻底泡汤。到时不光无法突出俄国人的包围圈,甚至还有被全歼的可能。”
“这不太可能吧。”军参谋长心存侥幸地说:“我觉得索科夫要重新回到战场,至少还需要等半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立即派人实施侦察。”威廉·施特默尔曼表情凝重地说:“我看过德格雷勒中校的报告,他们的潜伏部队引爆了一颗距离阵地几百米的地雷,按照常理,阵地上的守军会派出人员来进行查看。可实际情况呢,对方并没有派人来查看,而是直接对地雷爆炸的区域实施炮击,俄国人的炮弹储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宽裕了?”
听威廉·施特默尔曼这么说,军参谋长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连忙说道:“明白了,将军阁下,我立即派出人手去实施侦察,搞清楚俄国第53集团军是否更换了司令官。”
略作停顿后,他又小心翼翼地问:“将军阁下,您打算派哪支部队去夺取239高地呢?”
“让维京师上吧。”威廉·施特默尔曼不假思索地说道:“要想突破俄国人的包围圈,就必须把这种战斗力强悍的部队投入战斗。这个师在战场上的表现,一直让俄国人感到头痛,希望这次的表现,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随着命令的下达,维京师的第9装甲掷弹兵团,在第5突击炮营的掩护下,朝苏军驻守的239高地发起了进攻。
坚守在高地上的守军,见德军的进攻开始,立即动用刚刚部署在阵地上的12门博福斯野战炮,对下方的德军坦克以及跟在后面的步兵,实施了炮击。
炮弹落在德军的队列中爆炸,随着每一声爆炸,都会有几名甚至十几名士兵,被爆炸的气浪掀翻。炮弹命中了坦克,在车身装甲板上腾起耀眼的火团。
十几门迫击炮架设完毕后,连试射都没有,便根据炮兵观测员报出的数据,直接朝阵地前的几个德军机枪火力点开炮。
炮弹从战壕的上空飞过,呼啸着落向了德军机枪阵地的位置。爆炸声中,有两个机枪阵地被直接命中,机枪的零件和士兵的残肢断臂,被气浪掀向了高空。
两轮炮击结束后,原本还肆虐的德军机枪顿时全哑巴了。被机枪火力压制在战壕里无法动弹的指战员们,纷纷直起身子,端起手里的武器,朝正在向阵地接近的德军官兵开火,还不时地投出几颗手榴弹。
冲在前面的德军官兵,在密集的弹雨和硝烟中纷纷倒下,剩下的赶紧寻找有利的地形,躲起来和阵地上的守军展开了对射。
一时间,战斗陷入了胶着状态。
得知德军向239高地发起了进攻,索科夫向斯米尔诺夫仔细地询问了几个关键的问题,对高地两翼阵地的防御情况进行详细的了解,免得出现德军在进攻高地不顺利,改由两翼迂回的战术,把坚守高地的第116师包了饺子。
桌上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是第116师师长施季里茨打来的:“司令员同志,我是施季里茨,我已到达了239高地后方的临时指挥部。”
索科夫听完后,轻声地问:“上校同志,239高地是德军跳出包围圈的关键,他们肯定会不间断地发起进攻。你觉得以你一个师的兵力,能顶住德国人的轮番冲击吗?要知道,包围圈的敌人还有好几万人呢,为了逃脱被我军歼灭的命运,他们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向你们发起进攻的。”
“司令员同志,请您放心。”施季里茨信心十足地说道:“虽然我师的战斗力可能比不上德国人,但如今却占据着有利的地形,居高临下地进行阻击。同时,还能得到方面军和集团军的炮火支援,德国人就算是付出巨大的伤亡,也很难突破我师的防区。”
索科夫欣慰地点点头,说道:“上校同志,你有这样的信心很好。如今我在239高地附近摆了四个师的兵力,就算包围圈的德军与突围的德军同时动作,我们也有办法粉碎他们的会师的企图。
当然,你也要有心理准备,毕竟你们面对的敌人有几万人,就算你们师完成了阻击任务,恐怕伤亡也会非常惨重。”
施季里茨豪情万丈地说道:“只要能挡住敌人,就算我们师拼光了,也是值得的。”
“继续战斗吧,上校同志。”索科夫对着话筒说道:“等你们打退德国人的这拨进攻后,抓紧时间抢修工事,更加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呢。”
斯米尔诺夫等索科夫结束通话后,开口说道:“司令员同志,一旦德军发现他们无法夺取239高地,可能会想办法从高地的两翼迂回。如果我们面对的只是普通的德军部队,挡住他们应该没有多大问题,但如果进攻这一区域的是维京师,我担心防线有被突破的危险。”
“参谋长同志,你说得很有道理,一旦维京师向高地的两翼实施迂回,我们的部队是很难挡住他们的。”索科夫对斯米尔诺夫的这种说法表示了赞同:“到时我们就需要向罗特米斯特罗夫将军求助,请他派遣坦克部队从维京师的侧后方出击,缓解我们守军的压力。”
“近卫坦克第5集团军装备的都是T-34坦克,要对付维京师的豹式虎式坦克,恐怕会付出不小的代价吧。”
面对斯米尔诺夫的瞻前顾后,索科夫正色说道:“参谋长同志,为了打败敌人,就算付出再高昂的代价,我觉得也是完全值得的。”
高地上的守军终于打退了德军的进攻,一营长见德国人开始撤退,竟然高喊一声:“同志们,冲啊!”随后端起冲锋枪跃出战壕,追在德国人的身后猛烈射击。
见到营长身先士卒,指战员们也不甘示弱,纷纷跳出了战壕,端着武器高喊着口号超前冲。冲出了将近两百米,才停止前进,飞快收集了德军留下的武器弹药,搀扶着负伤的战友返回了自己的阵地。
刚刚回到阵地,他就接到了团长打来的电话:“我说一营长,谁命令你出击的?”
“团长同志,”刚刚打了胜仗,还有缴获的一营长有些得意地解释说:“我看到德国人被打退了,便带着部队出击了一下。”
“胡闹,简直是胡闹。”谁知他的话刚说完,就招来了团长的呵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们在出击时,遭到德军的炮火轰击,势必会遭到不小的伤亡。若是兵力损失过大,在接下来的战斗,你们营还有能力坚守阵地吗?”
“对不起,团长同志。”听团长这么一说,一营长立即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做法不妥,连忙向团长认错:“我错了,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我会一直待在战壕里,不再随便带部队出击。”
对于一营长的回答,团长满意地点点头,提醒对方说:“刚刚师长对我说,我们师可能要面对几万德军的轮番进攻,因此我们要懂得保存实力,避免那些不必要的牺牲。明白吗?”
“明白。”
“明白就好。”团长通情达理地说:“有什么困难,就尽管给我打电话。如果觉得守不住了,我可以派二营去增援你们。”
一营长自然不愿意让其他指挥员来抢自己的功劳,连忙说道:“不用了,团长同志,我觉得以我们营的实力,是完全能守住阵地的。”
刚打完电话,三连长就跑进来报告:“营长同志,德国人又上来了。”
一营长赶紧冲出了指挥所,朝下方望去,果然看到不久前退却的德军,有再次黑压压地冲了上来,他扯着嗓子大声地喊:“弟兄们,都做好战斗准备,等德国人进入射程,就立即开枪射击,绝对不能让他们靠近我们的阵地。”
德军之所以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再次向239高地发起进攻,一是因为维京师本身的战斗力就很强,二是威廉·施特默尔曼觉得不能给苏军以喘息之机,只能轮番进攻,使苏军没有加固工事的时间,自己才有突破高地的机会。
停在远处的坦克和突击炮,虽然不停地炮击着山顶阵地,但因为角度的问题,炮弹很难直接命中工事。相反,德军在距离阵地几百米建立的机枪阵地,对高地上的苏军威胁反而更大一些。
还是和第一拨进攻一样,德国人在距离苏军阵地两三百米的位置,建立了若干个机枪阵地,朝阵地进行疯狂的射击,打得战士们面前尘土飞扬。
不过这次的进攻,很快又被苏军打退了。
第9装甲掷弹兵团在两轮进攻中,伤亡了七百多人,其中阵亡者将近五百。而坚守在高地的一营,同样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牺牲两百余人,负伤一百八十多人,全营伤亡过半。
虽说一营长并没有将自己的情况,向团长报告,不过团长还是根据观察,了解到一营的大致伤亡情况,于是他对一营长说:“一营长,你们营已经伤亡过半,部队的战斗力肯定会大打折扣。我现在就命令二营去接替你们的防务,你提前做一下准备。”
得知团长打算用二营换下自己时,一营长不免有些着急:“团长同志,我们营能战斗的人员还有将近三百人,我们完全可以和德国人继续战斗下去。”
“少校,我是在给你下命令,而不是征求你的意见。”团长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服从命令,我这就命令二营去接替你们营的防务。你给我老老实实带着部队撤下来,可千万不要搞什么幺蛾子,否则我绝对饶不了你。”
见团长给自己下达了最后的通牒,一营长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硬着头皮答应道:“明白了,团长同志。”
不过在放下电话前,一营长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新的念头,连忙又喊了一句:“团长同志,先不要挂电话。”
团长冷冷地问:“什么事?我警告你,我的命令既然下达了,是绝对不会更改的。”
“放心吧,团长同志,我不是让您更改命令,而是有其它的事情求您。”
“什么事儿,说吧。”
“是这样的,二营是第一次来239高地的主阵地,对阵地上的情况不了解。”一营长嬉皮笑脸地说:“因此我打算留几个人下来,向二营长介绍阵地上的情况。”
对一营长的这种说法,团长觉得很有道理。一支部队到了陌生的地方,肯定要实现熟悉一下周围的地形,这样打起仗来,才能做到心中有数,因此他吩咐对方说:“一营长,记得要多留几个熟悉地形的人,来协助二营参加战斗。”
驻扎在反斜面藏兵洞里的二营,接到团长的命令之后,顿时响起了欢呼声一片。大家心里都明白,要想建功立业,眼前坚守239高地是最佳的良机,所以一听到自己的部队要上高地大家顿时感觉到了欢欣鼓舞。
二营到高地上接替了一营的防务后不久,德军又发起了第三次进攻。不过对早已在阵地上严阵以待的二营来说,这些德国人不过是来送人头的。
下午两点,当德军的第六次进攻被二营击退后,他们没有立即再发起新的进攻。而此时,威廉·施特默尔曼从后方调集的火炮,已经到达了指定的位置,并在抓紧时间构筑炮兵阵地。
炮兵阵地一构筑完成,四十多门不同口径的火炮,便同时将密集的炮弹砸向了239高地,一时间,阵地上硝烟滚滚,耀眼的火团四处闪现,剧烈的爆炸声不绝于耳。而二营的指战员在第一颗炮弹落在阵地上爆炸时,二营长就意识到问题不对,于是他留下少数人见识德国人的动静,而自己则带着众多的战士和伤员,躲进了早已挖好防炮洞里。
半个小时的高密度炮击一结束,连续六次进攻失利的德军,再次向239高地猛扑过来。而阵地上的守军,则拿起武器朝蜂拥而至的敌人开始射击。一时间,枪声大作,爆炸声不绝于耳。
待在指挥部里的索科夫,看完最新的战报后,亲自打电话给施季里茨:“上校同志,敌人正在向239高地发起凶猛的进攻,你看是否需要炮火支援?”
部署在高地上的12门博福斯野战炮,基本损失殆尽,如今高地上能使用的只有迫击炮。不过饶是如此,施季里茨听完索科夫的话之后,还是拒绝了他的提议:“谢谢您,司令员同志,我觉得我的部队还能继续坚持,不需要炮火的支援。如果有需要时,我会给您打电话的。”
既然对方不需要炮火支援,索科夫也不勉强,便对着话筒说道:“好吧,上校同志,假如你觉得你的部队坚持不住,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会命令炮兵给你们必要的炮火支援。”
看到索科夫放下电话,斯米尔诺夫不解地问:“司令员同志,我不明白,239高地形势明明很危急,可施季里茨上校却迟迟不肯要我们的炮火支援呢?”
索科夫想了想,随后回答说:“我觉得施季里茨上校也许是对的。如果我们过早地炮击,就暴露了我军的实力,到时德国人就会提前选择从两翼迂回的战术。而如今高地上的守军却故意示敌以弱,让敌人以为阵地上的守军没有什么重武器。一旦德国人有了这种想法,很有可能就会坚定他们夺取239高地的信心,到时候我们就能依托地形,给德国人以重创。”
“话虽然如此,但德国人为了打开逃生的通道,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他们会表现得越加疯狂,到那个时候,我军的伤亡恐怕就会成几何数上升。”
听完斯米尔诺夫的话,索科夫点点头,肯定地说:“参谋长同志,你说得没错,敌人见高地上的火力不强,肯定会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采取不惜一切代价夺取239高地,打通逃生之路的行动。”
“为了稳妥起见,我觉得还是应该让炮兵做好准备。”斯米尔诺夫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说道:“一旦239高地的形势恶化,就需要炮火来压制德国人的进攻。”
索科夫再次点点头,随后拿起了话筒,让通讯兵帮自己接通了察列夫的电话,开门见山地问:“炮兵司令员同志,敌人的炮兵在不久前,曾经炮击过239高地,你能锁定德国人炮兵阵地的位置吗?”
“可以的。”
听说可以,索科夫便吩咐他说:“迅速搞清楚德国人炮兵阵地的位置,等他们下次开炮前,先用密集的炮火灭了他。明白没有?”
“完全明白,司令员同志。”察列夫用肯定的语气说:“我会尽快搞清楚德军炮兵阵地的位置在哪里。”
德军的进攻再一次被击退后不久,第11军的六门155毫米榴弹炮开始对高地实施炮击。别看这些重炮都部署距离高地十公里开外的地方,但命中率却比停在高地前面的坦克和突击炮准得多,不时有战士被爆炸的气浪从战壕里拔起,高高地抛向了空中。
德军的炮击一开始,察列夫就命令自己的手下:“快点查明德军炮兵阵地的位置,然后对他们实施炮火压制。”
几分钟之后,计算出德军炮阵地位置的参谋,向察列夫报告说:“将军同志,德军两个炮兵阵地的位置,已经计算出来了。”
“很好。”察列夫点着头说:“立即对他们实施炮火压制,减轻高地守军的压力。”
“将军同志,这恐怕有点困难。”参谋一脸为难地说:“上一轮炮击的炮兵阵地,此刻没有任何动静,可能已经转移。而此刻正在炮击高地的新炮兵阵地。已经超过了我军火炮的射程,恐怕对他们无能为力。”
察列夫听完参谋的报告,气得直拍桌子,可又无可奈何。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手里的重炮虽然能打到十公里开外,但参谋长这么说,证明新发现的德军炮兵阵地,应该在这个射程之外。
由于德军步兵借助炮火的掩护,朝着高地发起冲锋,使坚守阵地的苏军指战员不能待在防炮洞里,只能冒着猛烈的炮火,朝着冲上来的敌人开火。
由于德军火炮的威力巨大,守军伤亡异常惨重。战斗进行了不到十分钟,但坚守在高地上的那个营,伤亡人数已经超过了一半。
团长见势不妙,连忙向师长施季里茨报告:“师长同志,敌人的炮火太猛,我高地上的守军伤亡惨重,请求炮火支援,请求炮火支援。”
第116师的师属炮兵团,虽然早已部署好了,但由于配备都是76.2毫米加农炮,轰轰高地前的德军步兵可以,但要想打到德军的重炮阵地,就力不从心了。因此施季里茨只能向索科夫求援,希望集团军的炮兵部队能对远处的德军重炮实施压制。
索科夫听完施季里茨的请求后,立即吩咐斯米尔诺夫:“参谋长同志,立即联系炮兵司令员,让他们对敌人的重炮实施压制。”随后他又对施季里茨说,“施季里茨上校,我已经让参谋长联系炮兵司令员,让他们对德军的重炮实施炮火压制,相信你们那里的困境,很快就能得到缓解。”
但索科夫说完这话后不久,就直接被打脸了。刚给察列夫打完电话的斯米尔诺夫,苦着脸向索科夫汇报说:“司令员同志,情况不太妙。察列夫将军说,敌人重炮部署的位置太远,我们的火炮射程不够,根本无法对他们实施炮火压制。”
斯米尔诺夫的话,不光索科夫听到了,电话另外一头的施季里茨也听到了。他顿时急了:“司令员同志,如果不能压制住敌人的重炮,我担心敌人很快就会突破我们的阵地。”
239高地的重要性,索科夫比谁都清楚,既然集团军的炮兵无法对他们进行压制,他只能另辟蹊径。听到施季里茨焦急的话语,他连忙安慰对方说:“上校同志,不要着急,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掉敌人的炮兵。不过在此之前,你一定要想办法守住阵地,明白吗?”
“明白,司令员同志。”施季里茨知道索科夫不会空口说白话,连忙答应道:“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守住阵地。”
对于施季里茨的这个保证,索科夫还是相信的,如果一个师连239高地都守不住,就表明师长的水平不行,就可以考虑换人的问题了。
集团军炮兵指望不上,只能向方面军的炮兵司令员福明将军求助了。电话接通后,索科夫客气地说:“您好,福明将军,我是索科夫。我有件事情想请求您!”
福明早就得到了科涅夫的命令,要保证对索科夫所部的炮火支援。因此听索科夫这么一说,就知道对方是想请求炮火支援,也不兜圈子,而是直截了当地问:“索科夫将军,还是直接炮击239高地前方200米的位置吗?”
“不是的,福明将军。”索科夫赶紧说道:“如今德军动用了重炮,对239高地实施猛烈的炮击。由于德军步兵趁机发起冲锋,我们的指战员只能冒着炮火进行战斗,结果在炮火中伤亡惨重。”
“你们集团军的炮兵为什么不对敌人实施炮火压制呢?”
“我们倒是想啊,”索科夫苦笑着说:“但敌人重炮部署的位置,已经超过了我集团军炮兵的火炮射程,因此我只能向您来求助了。”
“把敌人炮兵阵地的位置报给我。”福明简短地说道:“我来解决他们。”
索科夫连忙向斯米尔诺夫询问了德军炮兵阵地所在的坐标,报给了福明之后说道:“福明将军,请你们尽快对德军的炮兵阵地实施炮击,以减少高地上守军的伤亡,拜托了!”
“放心吧。”福明向索科夫保证说:“最多半个小时,我就会让德军的重炮阵地报销。”
然而炮击高地的德军炮兵阵地还没有解决,原本驻扎在十月镇里的德军第1装甲师,就向近卫第122团的阵地发起进攻。
团长帕普钦科向库里申科报告说:“师长同志,敌人对我们的阵地实施五分钟炮火急袭之后,发起了进攻。”
“敌人使用的是什么样的兵力?”
待在观察所里的帕普钦科回答说:“我看到从德军阵地里开出的坦克,至少有二十辆,除了少数是四号坦克外,剩下的都是豹式坦克,后面跟着大概一个营的步兵。坦克停在距离我军阵地八百米的地方,用炮火轰击我团的阵地,压制我们的火力,掩护步兵冲锋。”
“想办法干掉德国人的坦克。”库里申科说道:“否则等它们一旦动起来,你们就算是想挡也挡不住。”
“不行啊,师长同志。”帕普钦科皱着眉头,表情严肃地说:“敌人坦克所停放的位置,我们的反坦克炮根本打不穿它们的装甲;而仅有的几具火箭筒,又因为距离太远,根本派不上用途。”
“见过,帕普钦科上校,你那里的情况,真是太糟糕了。”库里申科说道:“师属炮兵团所装备的火炮,不是76.2毫米的加农炮,就是75毫米博福斯野战炮,在六百米的距离根本无法击穿德军豹式坦克的正面装甲。”
他思索了一阵,继续说道:“帕普钦科上校,虽然我们拥有的火炮,无法有效地击穿德军坦克的装甲,但它们只要停在原地不动,对我们的威胁也就有限。你可以先组织指战员消灭冲上来的步兵,然后再想办法对付敌人的坦克。”
结束和帕普钦科的通话后,库里申科立即接通了集团军司令部的电话,把德军从东南方向发起进攻的事情,向索科夫进行了汇报。
“什么,德军从十月镇出击了?”原本正在为269高地头痛的索科夫,得知德国人从西南方向发起了进攻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开始考虑,什么时候把作为预备队的两个师,投入到这一区域去参加战斗。
“是的,司令员同志。”库里申科如实地回答说:“根据第122团团长帕普钦科上校的报告,敌人出动了至少二十辆坦克和一个营的步兵。坦克停在距离阵地比较远的地方,师属炮兵团的火炮在如此远的距离上,根本就无法洞穿德军坦克的装甲……”
听着库里申科的报告,索科夫的心里再考虑,如果不改善第53集团军现有的武器装备情况,那么每次遇到战斗,都将是一次严峻的考验。他沉默了片刻,随后问道:“库里申科将军,不知你给帕普钦科下达了什么样的作战指令?”
“我告诉帕普钦科上校,说只要敌人的坦克停在原地不动,对我们的威胁就比较有限。阵地上的守军可以集中火力,消灭冲锋的步兵。等打退了步兵之后,再想办法去对付德国人的坦克。”
对于库里申科的安排,索科夫还是很满意,他心想就算是自己在阵地上,恐怕也只能下达类似的指令。他点了点头,接着补充说:“库里申科将军,请你转告帕普钦科,让他坚守自己的阵地,不要轻易出击。要知道,没有坦克掩护的步兵,遇上德军的坦克,只有被屠杀的命运。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我明白。”库里申科回答得非常爽快:“我会如实地把您的命令,转达给帕普钦科上校。”
239高地此刻依旧在遭受德军的重炮轰击,一颗炮弹落在战壕里爆炸,将炸点附近的七八名战士炸得血肉横飞。没等硝烟散去,附近的卫生员就弯着腰冲了过去,试图对伤员进行救治。
等走近了一看,只有两名缺胳膊少腿的战士躺在弹坑周围,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眼看救不活了。而另外几个人则彻底没有了踪迹,只有地上残破的枪支,表明这里几名战士曾经存在过。
一名连长冲进了营指挥所,对正在打电话的营长说:“营长同志,战士们伤亡太大,你看是否放弃阵地后撤?”
听到连长的话,营长顿时把脸一板,厉声说道:“上尉同志,你说什么?这个时候放弃阵地,就是临阵脱逃。根本用不着上什么军事法庭,就可以对你执行战场纪律。明白吗?”
连长低下头,表情黯然地说:“明白,营长同志。可是我连178人,如今就只剩下不到20个人了,再这样打下去,我们连就会被取消建制的。”
营长低吼道:“你还不明白吗,团部已经下了死命令,即使我们营全部死在高地上,也绝对不能把阵地交给德国人!上级的命令是明确的,任何人都不许后退一步,必须像钉子一样钉在阵地上。宁可让白骨暴露在荒野,也绝对不能后退半步!”
连长听完后,用满是尘土的大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抬起头对营长说:“明白了,营长同志。我向你保证,我们连就算全部牺牲在阵地上,也绝对不会后退一步。”
营长等自己的部下离开后,又对着话筒说道:“团长同志,您都听到了吧?我手下的连队都快打光了,要想守住阵地,我们必须得到援兵。”
团长听后沉默了好一阵,随后开口说道:“少校,我会立即调三营上去增援,和你们一起坚守阵地。你要把我的话传达到每一名战士,让他们都明白,我们绝不能后退,我们必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营长打完电话后,摘下挂在墙上的冲锋枪,弯腰出了指挥所,准备亲自去参加战斗。谁知他刚走进战壕,正弯着腰朝前跑动时,猛烈的炮火突然停止了。整个阵地上,只能听到各种枪支射击和手榴弹爆炸的声音。
他停下脚步,一脸愕然地望向远方,心里暗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德国人的炮击怎么突然停止了?”
正准备调三营上阵地的团长,听到外面的炮声停止,心情不由变得紧张起来。根据他的判断,这应该是德军的步兵快接近我军阵地,为了避免出现误伤,所以远处的炮兵停止了炮击。他赶紧拿起桌上的电话,接通了三营的指挥所,准备给三营长下命令,让他率领部队尽快赶到山顶,协助一营进行防御作战。
德军的重炮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停止炮击,而是福明将军指挥的炮兵,按照索科夫提供的坐标,对该地区进行了猛烈的炮击。不到一分钟时间,德军的炮兵阵地就被炸成了一片火海,六门重炮全部被炸成零件状态。
没有了炮火掩护的德军步兵,就是活靶子。阵地上的守军见德军的炮火停止了,纷纷从战壕里探出头,端着武器朝阵地前的德军步兵射击,将他们成片成片地打倒。剩下的士兵见势不妙,纷纷调头往回跑。
远处的威廉·施特默尔曼,通过望远镜看到自己的部队再次溃败下来,定时恼羞成怒,他拿起送话器,狂怒地向维京师师长奥托·吉勒咆哮道:“吉勒将军,你的部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又被俄国人打退了?”
“将军阁下,”奥托·吉勒苦笑着回答说:“俄国人的火力太猛,假如没有您的炮火掩护,我的人根本冲不上去。”
“吉勒将军,我命令你再次组织部队进攻。”威廉·施特默尔曼语气严厉地强调说:“我军能否顺利突围,完全取决于你们能否夺取239高地,为全军打开一条通道。”
可能是担心对方有顾虑,还特意补充了一句:“驻扎在十月镇的第1装甲师,已经在包围圈外发起了进攻,我们当前的首要任务,就是赶过去与他们会师,打破俄国人这该死的包围圈。”
前来解围的第1装甲师,为了在第一时间就突破苏军的防御,在进攻开始前,对近卫第122团的阵地,实施了猛烈的炮击。
炮击一开始,近卫第122团的阵地,就彻底被德军的炮火所覆盖,炮弹如同雨点一般倾泻在阵地上,如果谁的目光能穿透硝烟和火团,他就能看到地面上的弹坑数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增加。
德军使用的都是清一色的重炮,每个弹着点都被炸出了深坑,如果坑的附近有人,肯定早已灰飞烟灭,连残肢断臂都找不到。好在炮击一开始,守军都躲进了前两天刚挖好的防炮洞里,因此伤亡少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曾经跟随索科夫参加过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的帕普钦科,更是把团指挥所建在了地底五六米深的位置,待在里面,头顶的隆隆炮声微不可闻。
参谋长苏哈列夫少校仰头看了看头顶,笑着对帕普钦科说:“团长同志,德国人可能做梦都想不到,我们会把指挥所设在这样的位置,除非他们动用轨道炮,否则根本对我们构不成威胁。”
帕普钦科听后,笑着说:“当年我们师坚守马马耶夫岗时,就是依靠完善的地下工事,来对付德国人的炮击和轰炸,从而极大地降低了部队的伤亡。否则就凭我们不足万人的部队,怎么可能在马马耶夫岗坚守三四个月呢。”
炮击很快结束了,苏哈列夫接到了一营打来的电话,得知十月镇里的德军出动了二十辆坦克,以及一个营的步兵后,本来还不以为然,可听完后面的报告,顿时大惊失色。他连忙向帕普钦科报告说:“团长同志,一营报告,德军坦克停在距离我们阵地八百米的位置,用炮火掩护步兵冲锋。”
“真是狡猾的敌人,”听完报告的帕普钦科咬牙切齿地说:“他们的坦克停在那么远的位置,我们的反坦克炮就算击中了它们,也无法洞穿它们的正面装甲。相反,一旦我们的反坦克阵地暴露,就会被坦克炮火直接摧毁。”
他一把抓过电话,嘴里念叨着:“这个情况很重要,需要立即向师长报告。”
接到他电话的库里申科,在了解完战场上的情况后,用遗憾的口吻告诉他,由于师属炮兵团配属的都是75或76.2毫米的火炮,根本无法在远距离洞穿德军坦克的装甲,所以无法为他提供炮火支援,只是命令他坚守不出,想办法消灭德军的步兵就可以了。
帕普钦科放下电话后,对维克多和苏哈列夫说道:“副团长、参谋长,师长说了,师属炮兵团的火炮口径太小,根本无法击穿德军坦克的装甲,所以命令我们坚守不住,消灭那些靠近阵地的敌人就可以了。”
作为副团长的维克多考虑的东西比较多,他想着与其待在阵地里被动地抵抗德军的一拨又一拨的进攻,倒不如想个办法把敌人打疼,使他们不敢再发起进攻,便试探地说道:“团长同志,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不知你是否愿意听。”
帕普钦科如今考虑的是如何守住阵地,既然副团长有想法,他自然想听听,再决定是否值得采纳:“说吧,副团长同志,说说你心中的想法。”
“我们可以直接向集团军司令部求助啊。”维克多说道:“虽然师属炮兵团没有重炮,但集团军的炮兵有啊。若是能得到他们的支援,到时防御战就要好打得多。”
“可是,这样做的话,等于是越级。”帕普钦科说:“若是被师长知道了,恐怕不太好。”
“团长同志,我们是为了想办法守住阵地。只要能打败敌人,就算师长知道了此事,也不会说什么的。”维克多见帕普钦科顾虑重重,还特意向他强调:“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司令员的老部下,以我对他的了解,只要你向他提出请求,他是一定会答应的。”
索科夫接到帕普钦科打来的电话时,还颇为诧异。要知道,虽然对方是自己的老部下,但这样越级打电话,明显是不合规矩的。不过既然对方能冒着受处罚的风险,给自己打电话,就表明他有重要的事情。
“帕普钦科上校,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等帕普钦科把自己的处境汇报一遍后,索科夫点着头说:“帕普钦科上校,你所说的情况,库里申科将军已经告诉我了。我觉得在你们师的炮火无法摧毁德军坦克的情况下,坚守不出,并择机消灭敌人的步兵,是最佳的防御方案。”
“司令员同志,”帕普钦科说道:“您以前不是一直教育我们,在战斗中不要进行消极的防御,那样会让自己处在被动挨打的地步。我想采用积极的防御,来大量地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但却需要得到您的帮助。”
“说说吧,帕普钦科上校。”帕普钦科的话引起了索科夫的好奇:“我能帮什么忙?”
“虽说师属炮兵团的火炮,无法摧毁德军的坦克,但集团军的炮兵部队却装备有重炮。”帕普钦科字斟句酌地说:“若是他们开炮,就有几率能摧毁德军的坦克,并迅速地粉碎德军的进攻。”
“好吧,上校同志。”索科夫仔细品味帕普钦科说的话,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自己一直把防御重点放在239高地,对西南方向的防御重视的程度不够,要知道集团军的炮兵阵地部署,本来就是针对西南方向的,要对他们提供炮火支援,是非常容易的。想明白这一点,他对着话筒说:“我会尽快让集团军炮兵为你们提供炮火支援的,但你们要为炮兵提供准确的射击参数,免得炮弹落在了自己的人头上。”
十几分钟过后,集团军炮兵朝着进攻122团阵地的德军实施炮击。密集的炮弹落在德军的队列中爆炸,炸点附近的士兵,当场就灰飞烟灭;侥幸躲过炸点的士兵,也有不少被四处横飞的弹片削掉脑袋,或者打穿了胸口。
原本井然有序的进攻部队,遭受到苏军猛烈炮火的打击后,顿时变得混乱起来,不少士兵被炸昏了头,不知道就地隐蔽,而是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直到被新的炮弹炸倒为止。而停在远处射击的坦克,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断有倒霉的坦克被呼啸而来的炮弹击毁,或者是被气浪掀翻。苏军的炮弹,甚至还直接击毁了弹药车,引发了连锁的爆炸。
当德军第1装甲师出击的解围部队,遭受到索科夫部的炮击时,科涅夫打电话向总参谋部汇报了德军试图突围的情况。
安东诺夫了解完切尔卡瑟地域的情况后,叫上刚从前戏返回来的华西列夫斯基,一同前往史达林的办公室,向最高统帅本人汇报战场的最新情况。
见到前任和现任的总参谋长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史达林一边点着他的烟头,一边随口问道:“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后,安东诺夫上前,毕恭毕敬地说:“史达林同志,切尔卡瑟的德军开始突围了。”
“哦,德国人开始突围了。”史达林拿着刚点燃的烟头,来到了墙边的地图前,仰头望着上面的敌我态势图,漫不经心地问:“他们还是从瓦图京的方向尝试突围吗?”
“不是的,史达林同志。”但安东诺夫却摇着头说:“德国人没有能从乌克兰第一方面军的防区突围成功,便把新的突围方向选在了南面,试图从那里打开通道,赶去与十月镇的守军会师。”
“他们要达到这一个目标,可不太容易啊。”史达林把烟头叼在嘴里,轻蔑地说:“他们首先要拿下科马罗夫卡的高地,才能继续朝西南方向推进。我相信以我们部队的战斗力,把他们挡在这一地区两到三天,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听到史达林这么说,安东诺夫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他慌忙向华西列夫斯基投去了求助的目光,示意对方帮自己解释一下。
看到安东诺夫投来的眼神,心领神会的华西列夫斯基点了点头,随后上前一步说道:“史达林同志,还是我来向你介绍一下科马罗夫卡地域的情况吧。”
见华西列夫斯基主动要求发言,史达林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之色,不过他还是同意了对方的请求:“请说吧,华西列夫斯基同志。”
“史达林同志,科马罗夫卡已经失守。”华西列夫斯基来到墙壁前,拿起倚在墙边的讲解棒,指着地图说道:“敌人的维京师和第72步兵师,越过了科马罗夫卡,直接冲向了239高地。他们在这里,与索科夫指挥的第53集团军展开了交火。”
得知突破科马罗夫卡的德军,与索科夫指挥的第53集团军在239高地交战,史达林放下了心中的巨石,脸上甚至还露出了几分笑意:“我想德国人在小米沙这里一定没能占到什么便宜。”
“您说得没错,史达林同志。”华西列夫斯基附和道:“德军本来想趁着夜色,对239高地发起突袭的。但由于一名士兵在接近高地的途中,不幸踩上了一枚地雷,从而暴露了目标。由于爆炸的地雷距离阵地很远,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引爆地雷的可能不是人,而是兔子或狐狸这样的小动物。
但索科夫却坚持自己的观点,命令集团军炮兵对着地雷爆炸的区域实施炮击。等炮击结束,发现那个地域没有德国人的踪迹,他判断敌人可能在距离阵地五六百米的位置潜伏,便命令炮兵转移炮击方向,将可能潜伏的区域又轰了一遍。
可是这次的炮击,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科涅夫将军觉得索科夫是大惊小怪,在命令对方停止炮击的同时,让他天明之后去方面军司令部做检讨。”
史达林听到过这里,忍不住插嘴问:“难道小米沙真的判断出现了问题?”
“这怎么可能呢,史达林同志。”华西列夫斯基笑着说:“我们后来才得知,执行潜伏任务的是瓦隆人突击旅,他们在遭受炮击时,依旧保持一动不动,免得暴露目标。不过我们的炮击,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伤亡,甚至连旅长利普特中校都被炸死。
可惜我们当时根本不知道炮击的效果,就算是相信自己判断的索科夫,见炮击没有任何效果,不免也对自己的分析产生了怀疑。好在德军后来发起的突袭,向所有人证明索科夫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
我刚刚已经说过,执行潜伏任务的瓦隆人突击旅,因为在炮击中伤亡惨重,因此突袭我军阵地的任务,只能由第72步兵师的第105掷弹兵团来完成。敌人的突击被我们及时发现,并采取了相应的措施。虽然敌人一度占领了239高地,但经过一番激战之后,占领239高地的敌人被全歼。”
华西列夫斯基说话时,史达林没有做声,烟斗里忽明忽暗的火光映衬着他的脸。等对方说完,他把烟斗从嘴边移开,缓缓地吐出一口烟,冲着对方问道:“华西列夫斯基同志,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科马罗夫卡是怎么失守的?”
“偷袭,还是偷袭。”华西列夫斯基表情严肃地说:“德军采用偷袭的战术,先是派出精干的侦察兵,干掉了我们的哨兵,又控制了所有的通讯设备,随后再实施大部队偷袭,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就占领了科马罗夫卡高地和附近的几个村落。由于德国人的行动隐蔽性好,当239高地的战斗打响时,附近保卫科马罗夫卡地域的部队,都不知道高地已经失守了。”
“负责防御科马罗夫卡地域的是哪支部队?”史达林听到这里,有些恼怒地问:“应该把他们的指挥员都送上军事法庭。”
不等华西列夫斯基说话,他又转头吩咐安东诺夫:“安东诺夫同志,我们好不容易在切尔卡瑟围住了几万敌人,可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你立即给瓦图京和科涅夫电话,命令他们务必不让一个法喜寺匪徒逃出包围圈。”
“好的,史达林同志。”安东诺夫态度恭谨地回答说:“我会把您的命令,转达给两位方面军司令员。”说完这话,他想起应该为坚守科马罗夫卡的部队指挥员说几句好话,便小心翼翼地说:“还有,我觉得科马罗夫卡的失守,负责防御那一地段的近卫空降第5师,的确有一定的责任,但没有必要把该师师长送上军事法庭。”
“大兵团作战,军纪要严,否则我们怎么能打胜仗。”史达林说完这话后,看到安东诺夫一脸尴尬的表情,便放缓语气说:“不上军事法庭也可以,不过该师的师长应该换人了。”
“没问题。”安东诺夫见史达林不再坚持把空降师师长送上军事法庭,心里不禁暗松一口气,慌忙说道:“我来安排此事。”
不管是科涅夫,还是瓦图京,接到安东诺夫打来的电话,得知史达林让他们不要放走包围圈里的任何一个德国兵时,心里就明白,总攻的时间到了。
既然安东诺夫说明这是最高统帅本人的命令,科涅夫和瓦图京立即就向所属部队下达了进攻的命令,至于自己的部下是否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他们只知道,必须消灭包围圈里的敌人。
没有做好战斗准备的部队,在接到进攻的命令后,立即开始调兵遣将,把主要的兵力集结在即将交战的区域。而早已准备就绪的部队,则直接向德军的阵地发起了进攻。
如果别的德军部队,在突围作战不利的情况下,骤然遭到了来自那么多个方向的进攻,肯定早就被打蒙了。但两支苏军部队的强大攻势展开后,所取得的进展却非常有限。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开,完全与威廉·施特默尔曼的指挥能力有着很大的关系,他除了动用维京师和72步兵师在前面开路外,其它可能遭到苏军进攻的区域,也部署了精锐的部队进行防御,负责苏军的进攻,力求在阻挡住苏军的进攻。最不济,也要迟滞苏军缩小包围圈的时间。
而在239高地方向,威廉·施特默尔曼依旧组织最强大的兵力,展开不间断的进攻。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不能突破239高地,自己的部队全得完蛋。
而从包围圈其它方向发起进攻的苏军部队,暴露出了诸多的缺点。由于进攻开始得很仓促,各部队的炮火准备时间太短,通常只有半个小时。而德军则是有针对性地部署了炮兵,在战斗打响之后,不仅能用炮火轰击苏军的进攻队形,封锁其预备队,甚至还能对苏军的炮兵阵地实施反压制。
其次,苏军不少指挥员的战术呆板。当他们向德军阵地发起的进攻被击退后,并没有很好地总结经验教训,而是武断地认为是自己的战士表现得不够勇敢。重新集结部队之后,又在相同的地段,采用相同的战术向敌人发起进攻。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敌人用同样的方式击退了他们,牺牲的战士死得很惨,也死得很没有价值。
战斗从白天打到晚上,切尔卡瑟的包围圈比原来缩小了三分之一,被围的德军部队活动面积变得更加狭窄,不过并没有任何部队放下武器,依旧在顽强地抗击着苏军的进攻。
为了给被围部队打开了一条生命通道,威廉·施特默尔曼亲自来到了239高地附近督战,希望能亲眼看到自己的部队拿下这个高地。惨烈的拉锯战在高地展开,维京师和第72步兵师的官兵,一次又一次地冲上了高地,可是没等他们站稳脚跟,又是实施反击的苏军重新赶了下来。
眼见得天渐渐黑了下来,就算是威名远播的维京师,也无法从苏军的手里彻底地夺取239高地。看着铺满山坡的德军尸体,威廉·施特默尔曼长叹一声,随后艰难地下达了一道命令:“停止对239高地的进攻,暂时撤回休整,等明天天亮之后,再向高地发起进攻。”
接到威廉·施特默尔曼的这道命令后,维京师师长奥拓·吉勒打电话询问到:“将军阁下,为什么要停止进攻?”
“吉勒将军,”威廉·施特默尔曼淡淡地说道:“我看得出来,不管是维京师还是第72步兵师的官兵,都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惜高地上的俄国人太顽强了,就算我们再打下去,也无法从他们的手里夺取高地,不如先撤回来休修整一晚,明天再继续战斗吧。”
听威廉·施特默尔曼这么说,吉勒将军也绝对自己的部队打了一天,官兵应该疲惫不堪,让他们休息一晚再继续战斗,没准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战果。
晚上八点的时候,威廉·施特默尔曼正在一个帐篷里指挥部队,忽然一名通讯参谋走过来向他报告说:“军长阁下,我们刚刚接到了俄国人的呼叫。”
“俄国人的呼叫?”威廉·施特默尔曼有些诧异地问:“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他们希望和我们谈判。”通讯参谋回答说:“如果我方同意的话,他们会尽快向我们派出谈判人员。”
通讯参谋报告完毕后,没等威廉·施特默尔曼说话,军参谋长就凑过来说道:“将军阁下,俄国人此刻派人过来谈判,肯定是劝降的,我看没有必要和他们见面,还是拒绝他们的请求吧。”
但威廉·施特默尔曼考虑问题的角度和军参谋长不一样,他很清楚此刻的形势对自己方面很不利,再打下去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为了让更多的官兵能活下来,他决定和苏军方面的谈判代表见面,看对方究竟要表达什么样的意思。
“上尉,”他对参谋说道:“请你转告俄国人方面,说我们同意谈判,让他们尽快安排谈判人员到达我们的指定位置,我们会确保谈判人员的人身安全。”
参谋记录完威廉·施特默尔曼的命令后,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将军阁下,不知让他们到哪里和我们的人接头呢?”
“这里。”威廉·施特默尔曼右手在地图上指出了一个位置,苦笑着说:“就在距离239高地一千米的位置。我想,俄国人派来谈判的人,十有七八是第53集团军的司令官,我倒想看看,能扛住维京师疯狂进攻的第53集团军,他们的指挥官究竟是什么人。”
“好的,将军阁下。”参谋毕恭毕敬地说:“我立即把您的意思转达给俄国人,并和他们约好时间。”
索科夫做梦都没想到,科涅夫给自己打电话过来,并没有问当天的战况,而是交给了自己一个艰巨的任务:作为方面军的代表,去与威廉·施特默尔曼谈判,劝说对方放下武器,向苏军投降。
“方面军司令员同志,”得知科涅夫交给自己的是一个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索科夫为难地说:“我觉得就算我去见了威廉·施特默尔曼,要想让他投降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看,还是别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吧。”
“索科夫同志,这怎么叫没有意思的事情呢?”参与白天进攻的部队,付出了巨大的伤亡,让科涅夫感到格外心痛。虽然明知道威廉·施特默尔曼投降的可能不大,但为了减少部队的伤亡,他还是决定碰碰运气,因此有些言不由衷地说:“只要有一些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尝试,你说对不对?”
听到科涅夫这么问自己,索科夫心里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违心地说:“对,方面军司令员同志,您说得很对。万一威廉·施特默尔曼将军想通了,愿意命令部队放下武器向我军投降,就能避免很多的流血牺牲,我看可以试一试。”
“既然你没有意见,那你就准备准备,然后去见威廉·施特默尔曼。”科涅夫抬手看了看表,说道:“现在是八点一刻,你在九点以前赶到239高地前方一千米的地方,有德国人接你,他们会确保你的人身安全。”
一放下电话,索科夫就开始向斯米尔诺夫交代部队里的事情:“参谋长同志,我马上要作为方面军的代表,去和威廉·施特默尔曼见面。万一我发生什么意外,不能回来的话,第53集团军就交给你了。”
“什么,你要去与威廉·施特默尔曼见面。”斯米尔诺夫吃惊地劝阻道:“司令员同志,你不能去,太危险了,我担心德国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之后,会对你不利。”
不管是科涅夫,还是瓦图京,接到安东诺夫打来的电话,得知史达林让他们不要放走包围圈里的任何一个德国兵时,心里就明白,总攻的时间到了。
既然安东诺夫说明这是最高统帅本人的命令,科涅夫和瓦图京立即就向所属部队下达了进攻的命令,至于自己的部下是否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他们只知道,必须消灭包围圈里的敌人。
没有做好战斗准备的部队,在接到进攻的命令后,立即开始调兵遣将,把主要的兵力集结在即将交战的区域。而早已准备就绪的部队,则直接向德军的阵地发起了进攻。
如果别的德军部队,在突围作战不利的情况下,骤然遭到了来自那么多个方向的进攻,肯定早就被打蒙了。但两支苏军部队的强大攻势展开后,所取得的进展却非常有限。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开,完全与威廉·施特默尔曼的指挥能力有着很大的关系,他除了动用维京师和72步兵师在前面开路外,其它可能遭到苏军进攻的区域,也部署了精锐的部队进行防御,负责苏军的进攻,力求在阻挡住苏军的进攻。最不济,也要迟滞苏军缩小包围圈的时间。
而在239高地方向,威廉·施特默尔曼依旧组织最强大的兵力,展开不间断的进攻。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不能突破239高地,自己的部队全得完蛋。
而从包围圈其它方向发起进攻的苏军部队,暴露出了诸多的缺点。由于进攻开始得很仓促,各部队的炮火准备时间太短,通常只有半个小时。而德军则是有针对性地部署了炮兵,在战斗打响之后,不仅能用炮火轰击苏军的进攻队形,封锁其预备队,甚至还能对苏军的炮兵阵地实施反压制。
其次,苏军不少指挥员的战术呆板。当他们向德军阵地发起的进攻被击退后,并没有很好地总结经验教训,而是武断地认为是自己的战士表现得不够勇敢。重新集结部队之后,又在相同的地段,采用相同的战术向敌人发起进攻。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敌人用同样的方式击退了他们,牺牲的战士死得很惨,也死得很没有价值。
战斗从白天打到晚上,切尔卡瑟的包围圈比原来缩小了三分之一,被围的德军部队活动面积变得更加狭窄,不过并没有任何部队放下武器,依旧在顽强地抗击着苏军的进攻。
为了给被围部队打开了一条生命通道,威廉·施特默尔曼亲自来到了239高地附近督战,希望能亲眼看到自己的部队拿下这个高地。惨烈的拉锯战在高地展开,维京师和第72步兵师的官兵,一次又一次地冲上了高地,可是没等他们站稳脚跟,又是实施反击的苏军重新赶了下来。
眼见得天渐渐黑了下来,就算是威名远播的维京师,也无法从苏军的手里彻底地夺取239高地。看着铺满山坡的德军尸体,威廉·施特默尔曼长叹一声,随后艰难地下达了一道命令:“停止对239高地的进攻,暂时撤回休整,等明天天亮之后,再向高地发起进攻。”
接到威廉·施特默尔曼的这道命令后,维京师师长奥拓·吉勒打电话询问到:“将军阁下,为什么要停止进攻?”
“吉勒将军,”威廉·施特默尔曼淡淡地说道:“我看得出来,不管是维京师还是第72步兵师的官兵,都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惜高地上的俄国人太顽强了,就算我们再打下去,也无法从他们的手里夺取高地,不如先撤回来休修整一晚,明天再继续战斗吧。”
听威廉·施特默尔曼这么说,吉勒将军也绝对自己的部队打了一天,官兵应该疲惫不堪,让他们休息一晚再继续战斗,没准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战果。
晚上八点的时候,威廉·施特默尔曼正在一个帐篷里指挥部队,忽然一名通讯参谋走过来向他报告说:“军长阁下,我们刚刚接到了俄国人的呼叫。”
“俄国人的呼叫?”威廉·施特默尔曼有些诧异地问:“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他们希望和我们谈判。”通讯参谋回答说:“如果我方同意的话,他们会尽快向我们派出谈判人员。”
通讯参谋报告完毕后,没等威廉·施特默尔曼说话,军参谋长就凑过来说道:“将军阁下,俄国人此刻派人过来谈判,肯定是劝降的,我看没有必要和他们见面,还是拒绝他们的请求吧。”
但威廉·施特默尔曼考虑问题的角度和军参谋长不一样,他很清楚此刻的形势对自己方面很不利,再打下去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为了让更多的官兵能活下来,他决定和苏军方面的谈判代表见面,看对方究竟要表达什么样的意思。
“可以,当然可以。”施特默尔曼听完翻译的话,满脸堆笑地说:“请坐吧,索科夫将军,很高兴在这里见到您。”
见施特默尔曼居然一口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索科夫不禁诧异地问:“施特默尔曼将军,难道您认识我?”
“没错,索科夫将军。”施特默尔曼点着头说:“我曾经见过你的照片,所以一眼就认出了你的。其实不光我认识你,只有是团级以上的军官,基本都见过你的照片。”
得知德军团级以上军官都见过自己的照片,索科夫不免好奇地问:“施特默尔曼将军,您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们团级以上军官都曾经见过我的照片吗?”
“因为你是我们最尊敬和忌惮的对手,至少到目前为止,和您交过手的部队,还没有谁取得了胜绩。”施特默尔曼陪着笑说:“让所有团级以上军官认识你,这可是曼斯坦因元帅的命令,他告诉我们,要战胜自己的对手,首先必须熟悉和了解他。”
搞清楚怎么回事之后,索科夫淡淡一笑,说道:“施特默尔曼将军,你过奖了,我也不是真正的百战百胜。至少对上维京师,我的部队就没有任何的胜算。”
“维京师只是一个例外。”施特默尔曼笑着说:“旗卫队师、骷髅师和帝国师,不都在你的手下吃过败仗吗?”
索科夫笑而不语。
“对了,索科夫将军,您就是今晚的谈判代表吗?”
“没错,施特默尔曼将军,我就是苏军方面的谈判代表。”
施特默尔曼等索科夫说完后,点着头说:“看来贵方对此次的谈判,还是很重视的,居然让你连夜从莫斯科赶到这里。”
“施特默尔曼将军,我打断一下。”索科夫听到这里,连忙插嘴说:“我并不是连夜从莫斯科赶过来的,而是早就在切尔卡瑟地域了。”
“什么,您早就到了切尔卡瑟地域?”施特默尔曼有些意外地反问道:“那您这段时间一直待在什么地方?”
没等索科夫回答,施特默尔曼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您不会是担任了这里某支部队的指挥官吧?”
“没错。”索科夫觉得此刻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毕竟这次来的使命是劝降施特默尔曼,开诚布公更好一些:“我不久前接任了第53集团军司令员一职。”
“什么,您是第53集团军的司令官?”满脸震惊的施特默尔曼,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您怎么可能是第53集团军的司令官?第53集团军的司令部怎么可能会是您呢?”
索科夫把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说道:“可不就是我了。”
索科夫的话让施特默尔曼抓狂了:“难怪,这就难怪了。怪不得瓦隆人突击旅能轻易地夺取科马罗夫卡,而在239高地这里,却吃了大亏,原来指挥这支部队的人居然是您。”
施特默尔曼干笑两声后说道:“能败在您的手下,利普特中校算是死得其所了。”
索科夫知道利普特是瓦隆人突击旅的旅长,他听俘虏说该人在炮击中负了重伤,对此事的真实性还有一定程度的怀疑。此刻听施特默尔曼亲口说利普特已经死了,那这个消息一定假不了。
“施特默尔曼将军,”索科夫牢记着自己到这里来的使命:“我想我们该开始谈判了。”
施特默尔曼在索科夫的对面坐下,神情有些沮丧地说:“索科夫将军,其实您不说,我心里也明白,您就是来劝说我投降的。我没有说错吧?”
“是的,的确如此。”
“我想我们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施特默尔曼忽然正色说道:“虽说我们的处境很艰难,但要让我命令部队放下武器,向你们投降,是根本做不到的。”
索科夫同样清楚,自己今天到这里来谈判,就是走一个过场,哪怕自己说破大天,施特默尔曼也绝对不会投降。但既然来都来了,有些话,他觉得还是要说一下:“施特默尔曼将军,虽然我知道要让你们停止抵抗,放下武器向我们投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为了你们的官兵着想,有些话我还是要说的。”
“请说吧,索科夫将军。”施特默尔曼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听着呢。”
“你们已经陷入了我军的重重包围。”索科夫也不兜圈子,便直截了当地说:“包围你们的部队,是我们两个方面军的上百万部队,而您只有区区的五六万人,要想在兵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突破我们的包围圈,与前来接应的部队会师,基本没有可能。”
为了增强说服力,索科夫继续说道:“一年前在斯大林格勒,我作为苏军的代表去保卢斯的指挥部,劝说他放下武器投降,但却被他拒绝了。仅仅过了一周的时间,他就成为了我的俘虏。”
“是的,我听说过此事。”施特默尔曼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听说保卢斯就是以元帅的身份,向您和您所指挥的部队投降。你们的宣传中,虽然强调俘虏保卢斯的部队是第64集团军,但我们心里都明白,真正俘虏保卢斯的人是您。”
见施特默尔曼对自己昔日的战绩如此清楚,索科夫的心里不免也有些沾沾自喜。他微笑着问道:“施特默尔曼将军,您不妨好好地考虑一下,假如此刻放下武器投降,可以挽救更多的生命,总比让他们白白去送死强。”
面对索科夫的劝说,施特默尔曼沉默了。索科夫知道对方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也就没打扰他,耐心地等待他做出最后的决定。
过了许久,施特默尔曼抬起头,对索科夫说道:“索科夫将军,我很感谢您为了挽救我们,而出现在这里。但我经过反复的思考,还是只能拒绝您的好意,我和我的部下将继续战斗下去,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这是我们作为一名军人应尽的义务。”
施特默尔曼的拒绝,对索科夫来说,一点都不意外。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而是继续说道:“施特默尔曼将军,您有没有想过,假如你们想全力地冲出我们的包围圈,势必要丢下那些行动不便的重伤员,把他们留在包围圈里自生自灭。我虽然不知道伤员的具体人数,但至少有上千人吧?”
听到索科夫这么说,施特默尔曼再次沉默了,他盯着索科夫看了许久,随后缓缓地点点头,说道:“您说得没错,我们如果要全力突围的话,就只能扔下那些行动不便的重伤员,让他们在冰天雪地里自生自灭。”
说到这里,施特默尔曼闭上了双眼,表情痛苦地说:“两千人啊,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严寒冻死,或者是因为缺医少药而死去,却又无能为力。”
“其实您要帮助他们也很方便。”索科夫见施特默尔曼的想法有所松动,连忙趁热打铁地说:“只要您命令部队停止抵抗,放下武器向我军投降,我可以向您保证,这些伤员都将获得应有的治疗。”
索科夫提出的条件,让施特默尔曼再度陷入了彷徨之中。一种是违背自己的军人誓言,放下武器向敌人投降;另外一种就是狠心地扔下这些伤员,带着剩下的部队去突围。
“对不起,索科夫将军。”施特默尔曼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终于做出了艰难的抉择:“我是一名军人,我不能违背自己的誓言,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放下武器向对手投降,请您谅解我的苦衷。”
“施特默尔曼将军,难道你真的打算置那两千多重伤员于不顾吗?”
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施特默尔曼的脸上反而露出了轻松的表情:“索科夫将军,假如是其它的俄国部队,我心里还很担心。可要是我们即将面对的对手是您,我就一点都不担心,因为据我所知,虽然您处决过一些被俘的德军官兵,但那些人都是作恶多端的党卫军,您还从来没有对伤员下过毒手呢。假如他们能被您的部队俘虏,这是他们的运气好。”
索科夫听后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原打算拿那些重伤员做筹码,做最后的努力,但没想到施特默尔曼却将伤员的包袱丢给了自己,若真的是自己的部队俘虏了这批伤员,还必须拿出大量的药品对他们进行治疗。
“施特默尔曼将军,”索科夫有些头痛地说:“如果是我的部队俘虏了你们的伤员,我向您保证,他们一定会得到优待,并享受应有的治疗。但是,假如他们落到了别的部队手里,我就无法保证他们的安全了。”
“明白,我完全明白。”施特默尔曼的心里很清楚,两千多重伤员所需要的药品,是一个不小的数目,除了索科夫外,其余的部队俘虏了这些伤员,就算不当场杀掉,只要把他们扔在雪地里,要不了一个小时,就会因为失温而被全部冻死。面对索科夫做出的承诺,他感激地说:“不管这批伤员最后的命运如何,我都代表他们向您表示感谢!”
既然施特默尔曼不愿意投降,索科夫知道自己再留下,也没有多大的意思。又闲扯了几句后,就起身告辞。
如果是普通的谈判代表,施特默尔曼可能会叫过那名领路的军官,将对方送回当初的接应地点。但既然今天的谈判代表是索科夫,施特默尔曼表现得就格外殷勤,他不光亲自把索科夫送出了帐篷,还叫来了自己的副官,命令对方带一个排的人,护送索科夫回接应点。
到达接应地点,索科夫与自己的部下汇合之后,立即命令驱车前往方面军司令部,他打算亲自向科涅夫汇报今晚谈判的细节。
听说索科夫打算去方面军司令部,科什金提醒他说:“司令员同志,此刻已经太晚了,路又不太好走,我担心会遇到什么危险。不如直接回司令部,您通过电话向科涅夫将军报告就可以了。”
科什金的建议让索科夫动了心,有那么一刻,他差点就直接吩咐对方返回集团军司令部,在那里通过电话向科涅夫报告。但转念一想,有些事情在电话里说不清楚,还是当面汇报比较稳妥。
想明白这一点后,他表情严肃地吩咐科什金:“中尉同志,服从我的命令,立即开车去方面军司令部,明白吗?”
虽然科什金服从了索科夫的命令,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让其中一辆满载战士的卡车在前面探路,而吉普车和另外两辆卡车则远远地跟在后面。就算前面的车辆遇袭,后面的车也有应变的时间。“施特默尔曼将军,”索科夫有些头痛地说:“如果是我的部队俘虏了你们的伤员,我向您保证,他们一定会得到优待,并享受应有的治疗。但是,假如他们落到了别的部队手里,我就无法保证他们的安全了。”
“明白,我完全明白。”施特默尔曼的心里很清楚,两千多重伤员所需要的药品,是一个不小的数目,除了索科夫外,其余的部队俘虏了这些伤员,就算不当场杀掉,只要把他们扔在雪地里,要不了一个小时,就会因为失温而被全部冻死。面对索科夫做出的承诺,他感激地说:“不管这批伤员最后的命运如何,我都代表他们向您表示感谢!”
既然施特默尔曼不愿意投降,索科夫知道自己再留下,也没有多大的意思。又闲扯了几句后,就起身告辞。
如果是普通的谈判代表,施特默尔曼可能会叫过那名领路的军官,将对方送回当初的接应地点。但既然今天的谈判代表是索科夫,施特默尔曼表现得就格外殷勤,他不光亲自把索科夫送出了帐篷,还叫来了自己的副官,命令对方带一个排的人,护送索科夫回接应点。
到达接应地点,索科夫与自己的部下汇合之后,立即命令驱车前往方面军司令部,他打算亲自向科涅夫汇报今晚谈判的细节。
听说索科夫打算去方面军司令部,科什金提醒他说:“司令员同志,此刻已经太晚了,路又不太好走,我担心会遇到什么危险。不如直接回司令部,您通过电话向科涅夫将军报告就可以了。”
科什金的建议让索科夫动了心,有那么一刻,他差点就直接吩咐对方返回集团军司令部,在那里通过电话向科涅夫报告。但转念一想,有些事情在电话里说不清楚,还是当面汇报比较稳妥。
按照科涅夫的计划,天明时分,遵照命令进入攻击阵地的部队,将同时从十几个区域,同时向被围的德军发起总攻。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天明之后,真正投入战斗的部队不超过三支。正因为如此,施特默尔曼能从容不迫地将没有遭受攻击地段的部队,调往战事激烈的区域作战,配合那里的守军击退苏军的进攻。
战斗从上午八点开始,一直打到中午十一点,苏军所发起的进攻,无一例外全部被击退。而行动迟缓的部队,见到先期发起进攻的友军被德军击退,也变得畏缩不前。一时间,战场上的形势陷入了胶着状态。
见到这种情形,科涅夫不禁暴跳如雷,他在电话里冲着第37集团军司令员沙罗欣中将大发雷霆:“沙罗欣将军,你们集团军是怎么搞的?按照方面军的作战命令,你们至少应该在四个地点同时发起进攻。但到现在为止,为什么还按兵不动,难道你想上军事法庭吗?”
面对科涅夫的指责,电话另外一头的沙罗欣苦着脸说:“科涅夫司令员,我也想按照上级的命令,向敌人的防御阵地发起进攻。可是不行啊,我的部队都是在战役开始前,新进行了补充,新兵基本都是从本地招募的,他们没有经过系统的军事训练,也没有任何战斗经验,因此让他们冒着严寒,连夜赶往指定的进攻出发点。这根本就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那你告诉我,你的部队什么时候能发起进攻?”
沙罗欣思索了一阵,随后谨慎地回答说:“最快还要等四个小时。”
“什么,还要等四个小时?”假如沙罗欣此刻出现在科涅夫面前,科涅夫肯定会抓起面前能找到的东西,朝对方砸过去:“再等四个小时,天就要黑了。你觉得没有战斗经验的新兵,在夜晚还能发挥出战斗力吗?”
“不能。”沙罗欣尴尬地回答说:“不过我会尽快缩短这个准备时间的。”
“我给你一个小时。”科涅夫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一个小时之后,你的部队必须在指定的位置,向德国人发起进攻,否则你就等着被免职吧。”说完,不等对方再说话,就重重地挂断了电话。
“司令员同志,”扎哈罗夫走过来,对科涅夫说:“不光第37集团军,另外几个集团军也是类似的情况。说实话,虽然我们在兵力上占据着优势,但由于新兵多、装备差,要想快速地消灭负隅顽抗的德国人,的确有很大的难度。”
“难度再大,我们也要消灭他们。”科涅夫咬牙切齿地说:“为了消灭在切尔卡瑟突出部的敌人,我们动用了两个方面军一百二十万人,而敌人呢,满打满算就六七万人,等于是一百二十个人打六七个人,假如这样还不能取得胜利的话,最高统帅部肯定要对我们失望了。”
作为方面军参谋长,扎哈罗夫心里很清楚,一旦最高统帅本人知道了这里的具体情况后,肯定会雷霆震怒,到时候恐怕就会有人会倒霉了。为了不做这个倒霉孩子,能做的就是想办法重创包围圈内的敌人。
“司令员同志,”扎哈罗夫提醒科涅夫:“我们的骑兵部队已经到达了攻击位置,您看是否命令他们立即发起进攻?”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科涅夫并非是骑兵出身,对骑兵的感情比不上朱可夫、伏罗希洛夫和布琼尼等人。
“不行,”科涅夫不假思索地拒绝了扎哈罗夫的提议:“目前还不是骑兵出击的最佳时机。”看到扎哈罗夫一脸尴尬的样子,他解释说,“在骑兵准备进攻的区域,德军不光有完善的阵地,同时还有强大的防御火力,如果贸然发起进攻,骑在马上的骑兵就会成为德国人射击的靶子,我可不希望我的部下白白牺牲。”
“好吧。”其实扎哈罗夫的心里也不愿意让骑兵去送死,只不过是因为众多的部队都无法在规定的时间和地点,向德军发起进攻,才勉为其难地向科涅夫提出了此事。如今既然遭到了拒绝,他也就没有坚持自己的意见,而是谨慎地问:“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既然我们的主力没有按照原来的计划,向指定的区域发起进攻,德国人肯定会集中力量攻击239高地,从那里打开一道缺口,跳出我们的包围圈与前来接应的德军会师。”科涅夫表情凝重地说:“参谋长同志,你通知福明将军,一定要确保239高地附近的炮火支援。既然我们无法有效地牵制德军的兵力,只能用强大的炮兵火力来压制他们了。”
…………
索科夫天不亮就离开方面军司令部,回到了自己的司令部。
考虑到第116师经过激战之后,已经伤亡过半,再继续打下去,恐怕只能撤到后方去整补了,因此索科夫将战斗力稍弱的第262师调来接替他们的防务,反正今天会发起总攻,到时德军应接不暇,对239高地的进攻力度肯定会大大减弱。
但索科夫做梦都没有想到,科涅夫向下面部队布置的作战任务,居然没有如实地被执行,结果导致施特默尔曼可以抽调更多的部队,参与对239高地的进攻。
施特默尔曼为了进攻突破239高地,把部队里的所有重炮都调了过来,建立炮兵阵地之后,就朝着239高地狂轰滥炸,将小小的山头炸成了一片火海。
以往德军都是等炮击结束后,才从进攻阵地出发。但自从施特默尔曼知道索科夫担任了第53集团军司令员一职后,觉得要调整战术,否则根本别想突破重围。所以炮击还在进行时,参与进攻的德军就偷偷向高地运动,等炮击结束时,他们离苏军阵地不过两百多米,只要一个冲锋就能冲进战壕。
这种战术本来就是索科夫最先推出的,假如坚守阵地的是他的老部队,肯定会早早地发现德国人的意图,并做好必要的应对措施。可惜此刻坚守阵地的部队,是战斗力偏弱的第252师,他们在遭到德军炮击时,都躲进了防炮洞,战壕里连观察哨都没有留。结果炮击结束后,没等硝烟散去,德国人就冲进了战壕,与守军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
苏军在付出极大代价之后,终于将敌人赶出了阵地。除了指战员伤亡不小外,甚至连师长都负了重伤。
索科夫得知这个消息后,沉默了片刻,反问打电话给自己的师参谋长:“师参谋长同志,你们师长还能继续指挥战斗吗?”
师参谋长看了一眼躺在担架上,浑身是血的师长,摇摇头说道:“不行,他暂时无法继续指挥部队了。”
“师参谋长同志,”得知师长因为负伤,无法再继续指挥部队了,索科夫沉思了片刻,随后对着话筒说:“你听着,你暂时接替部队的指挥,我会很快派人过去的。明白了吗?”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师参谋长赶紧回答说:“在新的师长到来之前,我会暂时履行师长的职务。”
索科夫放下电话,把斯米尔诺夫叫到面前,对他说道:“参谋长同志,如今239高地的情况很不妙啊。坚守阵地的第252师刚刚和敌人进行了一场恶战,甚至连师长都负伤了。你看,应该派谁去暂时代理该师师长呢?”
听到索科夫这么问,斯米尔诺夫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一连串的名单,想挑选一个出来推荐给索科夫。但仔细过了一遍后,他却遗憾地摇摇头,这些人要么是能力不够,根本无法胜任师长的职务;而能力足够的人呢,如今都担任着重要的职务,总不能让他们放弃现有的职务,去代理什么师长之类的。
“对不起,司令员同志。”斯米尔诺夫摇着头说:“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担任第252师的师长一职。”
见斯米尔诺夫说不出想推荐的人选,索科夫就主动说道:“那我让基里洛夫将军来担任这个职务,不知你的意下如何?”
斯米尔诺夫听到索科夫推荐的人选,倒是没有多大的意见,毕竟对方在战前就是军长了,便谨慎地说道:“我觉得基里洛夫将军倒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就是不知道他是否愿意。”说完,便拿起面前的电话,播了一个号码后说道,“我是斯米尔诺夫,请基里洛夫中校到司令部来一趟,司令员有工作要安排给他。”
基里洛夫本来就待在不远的木屋里,接到通知后,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走进指挥部,他抬手向索科夫和斯米尔诺夫敬礼后,大声地报告说:“报告司令员、参谋长同志,中校基里洛夫奉命来到,请指示!”
索科夫看了一眼基里洛夫肩章上的中校军衔,态度和蔼地说:“你好,基里洛夫将军。如今第252师师长在战斗中负伤,无法再继续指挥部队作战。我打算派你去接替他的职务,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坚决服从您的命令,司令员同志。”基里洛夫态度恭谨地说:“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他稍作停顿后,补充说,“我想问问,您是打算让我一个人去上任呢,还是允许我带几个人一同过去?”
“这还用说嘛,为了尽快打开局面,你肯定要多带几个人过去。”索科夫听明白了基里洛夫的意思,便特意向他强调说:“人选就从培训班的学员里挑选,看有没有好的苗子。”
“那好吧。”既然索科夫答应了自己的情况,基里洛夫也不客气:“我看中了八名指挥员,不知您能否把他们都给我?”
“可以。”对于基里洛夫提出的要求,索科夫很爽快地答应了,反正到目前为止,只有六个人去了近卫第41师,剩下的学员还在等待分配工作呢,让他们跟着基里洛夫去239高地锻炼锻炼,对他们未来的成长是大有帮助的。“那些还没有分配的学员,你可以任意挑选你看中的。”
见索科夫如此爽快地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基里洛夫的心里也暗松一口气,他还真担心索科夫会拒绝自己,要是自己单身去第252师,恐怕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打开局面。而如今战事危急,哪里可能有那么多的时间留给自己。如今有学员陪自己一起过去,等于就有了帮手,无论开展什么工作就要方便许多。
“基里洛夫中校,”当着外人的面,索科夫还是称呼对方如今的军衔:“这次让你担任师长额职务,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听到索科夫这么说,基里洛夫赶紧回答说:“您能如此信任我,让我非常感动。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待。”
索科夫对这种套话不感兴趣,他对基里洛夫说:“中校同志,敌人为了突破我军的包围圈,向239高地实施猛烈炮击,并趁着守军躲避炮击的工夫,偷偷运动到高地附近。等炮击一结束,就立即发起了进攻,打了我军一个措手不及。而你的前任,就是知道德军冲上了阵地,亲自带着警卫营实施反击时负伤的。”
“他表现得真是很英勇……”
“英勇?!”索科夫不等基里洛夫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冷笑着说:“我觉得他是愚蠢才对,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是一师之长,居然像一名普通军官那样去冲锋,结果因为他的负伤,导致部队的指挥系统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混乱。你记住,你是师长,不是连长也不是营长,用不着你去冲锋陷阵,你只需要待在你的指挥岗位上,指挥好部队就可以了。明白吗?”
“完全明白,司令员同志。”基里洛夫点着头说:“您放心,我不会随便带人去冲锋的。”
“还是继续刚刚的话题,既然德国人再利用炮击,偷偷地接近你们的阵地,你怎么化解他们的威胁?”
“司令员同志,我有一个想法。”基里洛夫在地图上比划说:“敌人炮击时,我打算把兵力转移到阵地的两翼,等敌人的步兵发起进攻时,我们从两翼出击,就可以迅速地击溃他们,粉碎他们夺取高地的企图。”
“基里洛夫中校,”对基里洛夫的说法,斯米尔诺夫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敌人炮击时,你不让指战员们进防炮洞,反而将他们分散到阵地的左右两翼,难道不担心炮火会给他们早造成较大的伤亡吗?”
“我仔细观察过那里的地形。”基里洛夫表情如此地回答说:“防御阵地的左右两翼,正好位于正斜面的弧度位置,敌人炮弹落下的数目不多,把部队隐蔽在那里待命,无疑是最合适不过的。”
“可以。”索科夫亲自去过239高地,对那里的地形还是比较熟悉的,基里洛夫的部署,的确可以解决当前面临的问题,便爽快地说道:“基里洛夫中校,既然我已经任命你为第252师师长,部队怎么进行防御,都由你说了算,我只希望高地不要在你的手里丢失。”
听到索科夫这么说,基里洛夫表情凝重地回答道:“司令员同志,请您放心,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守住239高地,绝对不会让一个德国人通过。”
索科夫微微颔首,随后冲对方挥了挥手,说道:“基里洛夫中校,时间紧迫,你尽快带人赶往239高地。如果有什么困难,尽管给我打电话过来。”
等基里洛夫离开后,索科夫对斯米尔诺夫说道:“参谋长同志,我觉得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
斯米尔诺夫先是一愣,随即反问道:“司令员同志,哪里不对劲?”
“我离开方面军司令部之前,科涅夫将军曾告诉我,将会对德军展开总攻。”索科夫皱着眉头说:“若包围圈里的德军遭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进攻时,他们能集中如今强大的炮兵火力,对239高地实施炮击吗?”
“司令员同志,您的意思是……?”斯米尔诺夫的话并没有说完,他猜想索科夫一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索科夫的确知道斯米尔诺夫想表达的意思,便点着头说:“没错,我认为可能是科涅夫将军的进攻命令,并没有得到其它部队的执行,这样德军才能放心大胆地集中优势炮火,对239高地实施轰击。”
斯米尔诺夫想到自己昨晚向索科夫建议使用坦克部队,此时便旧事重提:“司令员同志,如今是白天,我觉得可以把坦克部队投入战斗。”
“我看可以。”索科夫觉得白天使用坦克部队对德军实施突击,是完全可以的,便同意了斯米尔诺夫的建议:“不过要派出步兵配合,不能让我们的坦克部队孤军深入。”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斯米尔诺夫知道没有步兵配合的坦克部队,在战场上很容易成为德军反坦克手攻击的目标,便回答说:“我会安排足够的步兵随同坦克部队一同行动。”
德军第一次对239高地的攻击失败后,经过个把小时的休整,又再次对高地实施了猛烈的炮击。而高地上的守军,在炮击开始后,除了留下少数的观察哨,剩下的人都按照新师长基里洛夫的命令,转移到了阵地的两侧,以躲避德军的炮击。
参与进攻的德军又故技重施,趁着高地遭受炮击的工夫,悄然向苏军的阵地推进。上次他们停留在两百米开外,这次则大胆地推进到距离阵地一百米的位置。由于距离阵地太近,有那种打偏的炮弹,落到正在运动的德军队列中爆炸,给他们造成了一定的伤亡。
当炮击一停止,趴在地上的德军官兵,就一跃而起,端着武器朝苏军的阵地冲去,他们想趁着守军还没有从炮击中清醒过来的工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阵地。
德国兵冲进了硝烟弥漫的阵地,沿着战壕找到了苏军的掩蔽所,先是朝里面扔一颗手榴弹,等爆炸结束后,就立即冲了进去,凭着感觉进行扫射。等打完一个弹夹,又适应了掩蔽所里的光线后,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
正当他们感到纳闷时,却听到周围传来了机枪、冲锋枪的射击声,以及夹杂在其中的“乌拉”声。很快,那些一度消失不见的苏军指战员,沿着堑壕从阵地的两侧冲了过来,与他们展开了近距离的战斗。
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的德军立足不稳,只能狼狈地退出了阵地,准备撤回自己的出发阵地。谁知他们刚刚退到山脚下,却意外地遭到了苏军坦克的攻击,顿时死伤无数。经过一番激战后,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德军官兵退回了他们的进攻出发点。
击退了德军的进攻后,基里洛夫立即迫不及待地向索科夫报告战果,这是他从德军的战俘营里被解救出来后,第一次单独地指挥部队,因此显得格外激动:“司令员同志,我荣幸地向您报告,德军对239高地发起的进攻,已经被我们成功击退了。”
“战果怎么样,消灭了多少敌人?”索科夫连声问道:“部队的伤亡情况如何?”
“在刚刚结束的战斗中,我们至少打死了三百多名士兵。”基里洛夫说道:“至于部队的伤亡,不大,只有近百名战士牺牲,负伤人数不足两百人。”
索科夫一听双方的战损比基本是一比一,感到非常满意,便接着问道:“有什么困难吗?”
“有的,司令员同志。”基里洛夫试探地问道:“能给我们补充一批弹药吗?”
“什么,给你们补充弹药?”索科夫听后有些诧异地问:“你们的弹药不够了?”
“目前还有一部分的存货,但很快就会消耗殆尽。”可能是担心索科夫不明白,基里洛夫还特意解释说:“司令员同志,您也知道,我师里新兵的比例很高,在战斗中,他们为了壮胆,手指都扣在扳机上不松口,往往不到一分钟时间,就把弹夹里的子弹全部打光了。”
对于基里洛夫的这种说法,索科夫倒是很清楚。比如说同样是配备一个基数的子弹,老兵基本能维持一天的战斗,而换成新兵,没准一个小时都用不了,就全部打光了。
索科夫对着话筒说:“基里洛夫中校,我会尽快安排人手给你送弹药过去的。”
放下电话后,索科夫对斯米尔诺夫说:“参谋长同志,麻烦你通知集团军后勤部,立即给239高地的守军运送弹药,一定要确保他们的弹药充足。”
“好的,司令员同志,我立即安排此事。”
等通知完后勤给239高地送弹药之后,斯米尔诺夫对索科夫说:“司令员同志,我始终不太放心,不管怎么说,以第252师的战斗力是很难挡住德军的进攻。你看,我们是不是再调集部队去增援他们?”
“没有这个必要。”索科夫听完后摆摆手,说道:“我相信基里洛夫中校,既然他说能守住,就肯定可以守住。”他把地图推到了斯米尔诺夫的面前,“我昨晚和施特默尔曼会面的地点,就在这个位置。我们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派哪支部队去解决掉德军的指挥部。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能活捉施特默尔曼。”
听索科夫这么说,斯米尔诺夫不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要知道,此刻能否守住239高地还是一个未知数,而索科夫居然在考虑施特默尔曼的事情了。
假如别的指挥员这么想,斯米尔诺夫会觉得对方是异想天开,但既然是索科夫说的,没准还有实现的可能。但在发表看法之前,他先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此时提出消灭德军的指挥系统,是不是有点太早了?要知道,敌人此刻还在对我们的239高地发起进攻呢。”
“敌人的进攻维持不了多久。”索科夫自信地说:“别看他们此刻疯狂,但只要方面军的主力部队同时从多处发起进攻,他们就不得不抽调兵力去抵抗,到时候我们面临的压力就能极大地减轻。等最后的总攻开始时,虽然我们不是距离德军指挥部最近的部队,但这样的荣誉,我希望是属于我们的。”
斯米尔诺夫作为一名老军人,自然懂得消灭敌人指挥部,将是一件了不起的功劳。既然如今是唾手可得,凭啥要让给别人呢?想到这里,他望着索科夫问:“司令员同志,你有什么计划吗?”
索科夫盯着地图若有所思地说:“什么时候派出部队,是一个关键。派早了,容易打草惊蛇,假如把施特默尔曼吓跑了,想抓住他就很困难了。可要是派出的时间太晚,又容易被友军抢了功劳。”
“可以。”索科夫亲自去过239高地,对那里的地形还是比较熟悉的,基里洛夫的部署,的确可以解决当前面临的问题,便爽快地说道:“基里洛夫中校,既然我已经任命你为第252师师长,部队怎么进行防御,都由你说了算,我只希望高地不要在你的手里丢失。”
听到索科夫这么说,基里洛夫表情凝重地回答道:“司令员同志,请您放心,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守住239高地,绝对不会让一个德国人通过。”
索科夫微微颔首,随后冲对方挥了挥手,说道:“基里洛夫中校,时间紧迫,你尽快带人赶往239高地。如果有什么困难,尽管给我打电话过来。”
等基里洛夫离开后,索科夫对斯米尔诺夫说道:“参谋长同志,我觉得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
斯米尔诺夫先是一愣,随即反问道:“司令员同志,哪里不对劲?”
“我离开方面军司令部之前,科涅夫将军曾告诉我,将会对德军展开总攻。”索科夫皱着眉头说:“若包围圈里的德军遭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进攻时,他们能集中如今强大的炮兵火力,对239高地实施炮击吗?”
“司令员同志,您的意思是……?”斯米尔诺夫的话并没有说完,他猜想索科夫一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索科夫的确知道斯米尔诺夫想表达的意思,便点着头说:“没错,我认为可能是科涅夫将军的进攻命令,并没有得到其它部队的执行,这样德军才能放心大胆地集中优势炮火,对239高地实施轰击。”
斯米尔诺夫想到自己昨晚向索科夫建议使用坦克部队,此时便旧事重提:“司令员同志,如今是白天,我觉得可以把坦克部队投入战斗。”
“我看可以。”索科夫觉得白天使用坦克部队对德军实施突击,是完全可以的,便同意了斯米尔诺夫的建议:“不过要派出步兵配合,不能让我们的坦克部队孤军深入。”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斯米尔诺夫知道没有步兵配合的坦克部队,在战场上很容易成为德军反坦克手攻击的目标,便回答说:“我会安排足够的步兵随同坦克部队一同行动。”
德军第一次对239高地的攻击失败后,经过个把小时的休整,又再次对高地实施了猛烈的炮击。而高地上的守军,在炮击开始后,除了留下少数的观察哨,剩下的人都按照新师长基里洛夫的命令,转移到了阵地的两侧,以躲避德军的炮击。
参与进攻的德军又故技重施,趁着高地遭受炮击的工夫,悄然向苏军的阵地推进。上次他们停留在两百米开外,这次则大胆地推进到距离阵地一百米的位置。由于距离阵地太近,有那种打偏的炮弹,落到正在运动的德军队列中爆炸,给他们造成了一定的伤亡。
当炮击一停止,趴在地上的德军官兵,就一跃而起,端着武器朝苏军的阵地冲去,他们想趁着守军还没有从炮击中清醒过来的工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阵地。
德国兵冲进了硝烟弥漫的阵地,沿着战壕找到了苏军的掩蔽所,先是朝里面扔一颗手榴弹,等爆炸结束后,就立即冲了进去,凭着感觉进行扫射。等打完一个弹夹,又适应了掩蔽所里的光线后,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
正当他们感到纳闷时,却听到周围传来了机枪、冲锋枪的射击声,以及夹杂在其中的“乌拉”声。很快,那些一度消失不见的苏军指战员,沿着堑壕从阵地的两侧冲了过来,与他们展开了近距离的战斗。
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的德军立足不稳,只能狼狈地退出了阵地,准备撤回自己的出发阵地。谁知他们刚刚退到山脚下,却意外地遭到了苏军坦克的攻击,顿时死伤无数。经过一番激战后,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德军官兵退回了他们的进攻出发点。
击退了德军的进攻后,基里洛夫立即迫不及待地向索科夫报告战果,这是他从德军的战俘营里被解救出来后,第一次单独地指挥部队,因此显得格外激动:“司令员同志,我荣幸地向您报告,德军对239高地发起的进攻,已经被我们成功击退了。”
“战果怎么样,消灭了多少敌人?”索科夫连声问道:“部队的伤亡情况如何?”
“在刚刚结束的战斗中,我们至少打死了三百多名士兵。”基里洛夫说道:“至于部队的伤亡,不大,只有近百名战士牺牲,负伤人数不足两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