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罗科索夫斯基一行人来到巴托夫的司令部时,巴托夫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元帅同志,您怎么来了?”他的目光越过了罗科索夫斯基的肩膀,看到跟在后面的捷列金、卡扎科夫和奥寥尔等人,“而且一次还来这么多人?”
听巴托夫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调侃地说道:“放心吧,巴托夫同志,我们自己带着厨师,还带了足够的食材,不会给你们的炊事班增加负担的。”
罗科索夫斯基的话引起了一片哄笑声,司令部里原本紧张的气氛变得轻松了许多。
等来到桌边,罗科索夫斯基低头看着摊放在桌上的地图,根据上面标注的红蓝箭头,代表着普乌图斯克登陆场的形势已经是异常凶险。
“巴托夫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严肃地问:“左岸登陆场如今的情况怎么样?”
“对不起,司令员同志。”没等巴托夫说话,参谋长格列博夫就抢着说:“我们错了,不该在没有得到上级允许的情况下,擅自将左岸的部队撤下来。”
罗科索夫斯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格列博夫,说道:“参谋长同志,我是问你们登陆场如今的情况如何,并不是要追究你们的责任。就算要追究你们的责任,也要等把敌人的进攻打退了再说。”
格列博夫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原本紧张的心情顿时缓和了许多,他做了一个深呼吸,随后向罗科索夫斯基介绍起目前的形势。
听完格列博夫的介绍,罗科索夫斯基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么说来,坚守在左岸的两个近卫师,在德军的强大攻势下,已经撤退到了纳雷夫河边?”
“是的,元帅同志。”格列博夫点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的确是这样的。”
“那你们采取了什么补救措施?”
“除了把别洛维日森林的部队紧急调回外,我们还派遣炮兵在纳雷夫河边建立炮兵阵地,准备采用直瞄射击的方式,来对付进攻我军阵地的德军坦克。”
听格列博夫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不禁笑了,他扭头对捷列金说:“军事委员同志,采用直瞄射击来消灭敌人坦克这一招,还是米沙创造的,他将其称为‘大炮上刺刀’,不但对付德军的装甲单位有限,就算在城里打巷战,也能轻松地摧毁敌人的火力点。”
“元帅同志,您说得没错。”巴托夫补充说:“我就是听说这种战术不错,专门派人到第48集团军,向索科夫将军学习的。”
“巴托夫,我来之前,米沙曾经告诉我,他会派部队支援你们。”罗科索夫斯基望着巴托夫问道:“怎么样,他的部队从敌人的侧面发起进攻了吗?”
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巴托夫不禁一愣,连忙扭头望向自己的参谋长。格列博夫对此事也是一无所知,他耸了耸肩膀,把双手一摊,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见自己的参谋长也不知道此事,巴托夫面向罗科索夫斯基正色说道:“元帅同志,我不太清楚此事,我们到目前为止,没有接到部队得到增援的报告。”
“这么说来,米沙的部队暂时还没有向敌人发起进攻。”罗科索夫斯基说道:“不过我想,他的进攻很快就要开始了,你通知左岸的部队,就说友军的增援部队很快就要赶到,让他们注意识别,千万不要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来了。”
“好的,元帅同志。”格列博夫连忙答道:“我立即通知左岸的部队,让他们注意识别。”
趁着格列博夫去打电话的工夫,罗科索夫斯基对巴托夫说:“巴托夫,从目前的情况看,你的部队根本支撑不到天黑,所以我紧急从方面军直属部队里,调动了反坦克炮团和坦克旅,赶到这里来参战。”
巴托夫本以为罗科索夫斯基就是来督战的,没想到对方居然还带着增援部队赶到,不禁又惊又喜:“元帅同志,这是真的吗?真的给我们派来增援部队?”
“是的,巴托夫同志,这一点我可以证明。”捷列金上前一步对巴托夫说:“我是亲耳听到元帅同志下达的命令,增援你们的部队最迟在下午能赶到。”
与此同时,索科夫接到了尹斯梅洛夫从左岸打来的电话:“司令员同志,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报,德国人已经把普乌图斯克登陆场的守军,压缩到了纳雷夫河岸边的预设阵地。您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击了?”
索科夫看了一眼面前的地图,发现德军的战线已经拉得很长,相信不少地段的兵力已经变得薄弱。不过他并没有贸然地下达进攻命令,而是谨慎地问:“尹斯梅洛夫上校,你正面的敌人实力如何?”
“根据我的观察,顶多有一个营的兵力。”尹斯梅洛夫在电话里笑着说道:“看来您让我们按兵不动的决定是正确的。敌人看到我们在这里安营扎寨,还以为我们是为了保卫鲁然登陆场,所以只留下了少数的兵力监视我们,其余的部队继续攻打我们的友军去了。”
“尹斯梅洛夫上校,时机已经成熟。”索科夫到了此刻,已经可以确定,德国人的确产生了错判,以为自己派去的部队,只是为了保卫鲁然登陆场,不会轻易加入普乌图斯克登陆场的战斗,所以只留下少数兵力监视,而将主力部队用于攻击巴托夫麾下的近卫第4和第40师去了,他果断地下达了命令:“立即开始进攻。”
随着命令的下达,坦克第202旅三营率先发起了突击。营长库帕拉大尉给全营下达的命令简洁有力:“弟兄们,作为先头部队,我们的动作快、勐、准、狠!要用铁拳将一切胆敢顽抗的敌人砸碎!遇到德国人火力点,不管它是战壕还是土木工事,一律坦克炮和机枪招呼,让敌人没有和我们纠缠的机会,引导步兵快速地冲进敌人的防御纵深。”
坦克营刚接近德军的阵地,就遇到了火力阻击。这是一个仓促上阵的德军连队,由于原来的战壕被他们的炮火炸得坑坑洼洼,他们只能用沙袋堆砌出新的防御工事。但令人遗憾的是,他们的沙袋刚堆了一半,苏军的坦克就发起了进攻,德国人赶紧在半拉子沙袋工事上架起了机枪,喷吐着暗红色的火舌,企图拦阻坦克三营的去路。
但开路的两辆坦克根本就无视德军的机枪和周围冲锋枪、步枪组成的交叉火力,马达轰鸣着,车载机枪哒哒哒射击,打得德军机枪手抬不起头。紧接着,冲到沙袋工事前的坦克直接就碾压上去。只听清脆的卡察声响起,德军机枪手和他们的机枪在坦克履带下被碾得粉碎。
看到苏军的坦克居然闯进了自己的防御阵地,德军慌了,各种武器从四面八方向他们进行射击,甚至还有迫击炮。但令人遗憾的是,德国人根本没有想到对面的苏军会突然发起进攻,甚至连反坦克武器都没有准备,以至于苏军的坦克如此轻松地突破了他们的防线。
有两个火力点的德国兵见手里的武器对苏军坦克没有用处,就朝着后方跟进的步兵射击。十几名战士躲闪不及,被德军的子弹打翻在地,殷红的鲜血当时就洒满一地。
坦克连长卡瓦楚科中尉见状,气得牙痒痒的,恶狠狠地对着车载电台下达命令:“用坦克炮摧毁敌人的火力点。”
几发炮弹脱膛而出,准确地命中了德军的土木火力点,直接将其摧毁,躲在里面射击的德军机枪手,一个都没有能跑出来。
德军只有一个营的兵力,又分散在较为广袤的区域,面对苏军步坦协同的进攻,他们根本就抵抗不住。很快,这块区域就被苏军所控制,没有来得及逃走的德军,不是被打死就是成为了俘虏。
尹斯梅洛夫见自己的部队已经成功地突破了德军的防线,并向第65集团军在纳雷夫河边的预设阵地方向推进,连忙向索科夫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我们师的部队已经成功地突破了敌人的防御,正在向友军的阵地方向推进。”
“好样的,尹斯梅洛夫上校。”得知步兵第284师和坦克旅进展顺利,索科夫的心里也很高兴:“继续保持,争取尽快赶到河边的预设阵地,与坚守在那里的友军汇合。”
“司令员同志,”尹斯梅洛夫考虑到假如自己所占领的区域,如果不留下兵力防御,等敌人再赶过来时,有可能又会落入德军的手里,便提醒索科夫说:“如果我们继续向前推进,那现在所占领的区域,又该怎么办呢?”
索科夫捂住话筒,扭头问西多林:“参谋长同志,步兵第109和第118旅,如今在什么位置?”
西多林赶紧回答说:“都已经到达了纳雷夫河边,随时可以渡河。”
“让他们立即渡河。”索科夫早就考虑过,假如步兵第284师每占领一个地方,就要留下兵力进行防御,那么便会削弱他们的攻坚力量。为此,他专门调动了两个步兵旅到纳雷夫河边待命,只要等284师一突破德军阵地,步兵旅就渡河就接管他占领的地盘。
“尹斯梅洛夫上校,”索科夫下达完命令后,对尹斯梅洛夫说:“所占领的区域,你留下少量的部队进行防御就可以了。我会派人去接管,以确保你们后方的安全。”
给两个步兵旅下达完渡河的命令后,索科夫觉得此事应该向罗科索夫斯基报告,便命人接通了方面军司令部的电话。
谁知接电话的马利宁却告诉索科夫:“索科夫将军,真是不好意思,司令员同志不在司令部。”
索科夫听后一愣,随即反问道:“方面军参谋长同志,不知元帅去了什么地方?”
“还能是哪里,当然是巴托夫将军的司令部。”马利宁颇为无奈地说:“元帅同志不放心那里的战士,就亲自带着军事委员同志他们过去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方面军参谋长同志,”索科夫向马利宁汇报说:“我派去增援友军的部队,已经向德国人发起了进攻,并成功地突破了他们的防线,正在向纵深发展……”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马利宁听后激动地说:“只要你们从德军的侧翼发起进攻,就能迅速地缓解普乌图斯克地域不利的局面,把巴托夫将军的部队从危险中解救出来。这件事我马上向司令员同志报告……”
谁知话还没有说完,马利宁就改变了主意:“算了,索科夫将军,我觉得此事你还是亲自向司令员同志报告吧。这样等他问起一些细节时,你才能给他满意的答桉。”
既然马利宁这么说,索科夫也就没有推辞,而是命令通讯兵主任接通了第65集团军司令部的电话,向罗科索夫斯基直接汇报说:“您好,元帅同志,我向您报告,我派去增援第65集团军的部队,已经向普乌图斯克的敌人发起了进攻,并成功地突破了德军的防线。”
“干得不错,米沙。”听完索科夫的汇报,罗科索夫斯基赞许地说:“为了及时地扭转普乌图斯克地域的不利局面,我还派出了方面军直属的反坦克炮团和坦克旅,赶往纳雷夫河来增援。他们大概下午就能到达指定地点,你要交代你的部队,和友军做好协调,千万不要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来。”
“放心吧,元帅同志。”索科夫觉得罗科索夫斯基说得很正确,部队在陌生的地方作战,而且还是几支互不隶属的部队,由于彼此不熟悉,白天还无所谓,到了晚上就很难识别,完全有可能发生误会。他连忙向罗科索夫斯基保证说:“我会向前敌指挥员交代清楚的。”
“等一等,米沙。我还有事情要问你。”就在索科夫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罗科索夫斯基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连忙叫住了对方:“我想问问,如果你派出的增援部队要尽快赶往第65集团军的预设阵地增援,那他们沿途占领的区域怎么办?要知道,假如没有留下部队防御,等德国人一来,这些地方就会重新丢失。而如果留下的部队过多,就会影响到部队的攻坚力量。”
“元帅同志,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索科夫说道:“我刚刚调派了两个步兵旅渡河,去接替步兵师所占领的区域,确保这些地方不会再被德国人夺走。”
听完索科夫的话,罗科索夫斯基笑了:“米沙,看样子你考虑得很周到啊,这样我就放心了。祝你们好运,早点与巴托夫的部队会师。”
随着步兵第284师和坦克旅的压上,德军仓促建立的防线变得岌岌可危。
而两个步兵旅在渡河时,还带了一个炮兵团过河。炮兵团过河后,并没有选择什么地方建立炮兵阵地,而是跟在突击部队的后面,朝着前方推进。
当发现前面的进攻部队遭到德军的顽强阻击时,炮兵团长见状,立即命令炮兵就地构筑工事,朝着敌人的防线开炮。用炮火摧毁敌人建立的工事,给步兵和坦克开辟出一条通道。
刚开始时,进展还是非常顺利,不管是敌人的防御工事还是坦克,只要一通炮弹炸过去,顿时灰飞烟灭。但随着距离友军的阵地越来越近,突击部队所遇到的阻力就越强大。当伊斯梅洛夫师距离河边的预设阵地还有五公里时,遭到了德军装甲部队的疯狂反击,根本无法再向前一步。
但就算如此,近卫第4和第40师所承受的压力,也得到了极大的缓解。德军原本集中大量的坦克和优势步兵,向河边的预设阵地发起了一拨又一拨的进攻,让两个近卫师的阵地岌岌可危。
德军为了消除来自身后的隐患,放缓了对两个近卫师的进攻,抽调出半数的兵力,去对付伊斯梅洛夫的部队,双方在普乌图斯克登陆场展开了混战。
列夫丘克通过望远镜,看清楚了远处发生的战斗,心里感慨地说:“友军派来的援军来得真及时,如果不是他们把德国人吸引过去,我想德国人只要再来一次突击,那我们的阵地就保不住了。”
放下望远镜之后,他转头对参谋长普拉东说:“参谋长,立即安排部队抢修工事,救治伤员。友军好不容易帮我们争取来的时间,我们可不能白白地浪费。”
趁着普拉东给下面的部队打电话布置任务的工夫,他拿起电话给集团军司令部打去电话,将这些的情况向巴托夫进行汇报。
巴托夫听到是列夫丘克的声音,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列夫丘克将军,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守住阵地了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阵地守住了。”在伊斯梅洛夫师赶到之前,巴托夫部署在右岸的炮兵,采用直瞄射击的方式,摧毁了一些德军的坦克,也缓解了阵地上的严峻形势,列夫丘克打算都向巴托夫进行汇报:“除了右岸炮兵的炮火摧毁了进攻中的德军坦克,刚刚赶到的友军援军,此刻正在几公里外与德军占领激战,使我们这里的形势得到了极大缓解。”
“友军?!”巴托夫一时没有听明白列夫丘克的意思,还在追问:“哪里来的友军?”
“从敌人后面冒出来的。”列夫丘克没有派人与对方接洽过,自然不知道来的是哪支部队,所以只能用友军来笼统地称呼:“我暂时不清楚这支部队的番号。”
“是米沙第48集团军下属的步兵第284师。”罗科索夫斯基刚刚与索科夫通话时,曾经了解过援军的信息,自然知道部队的番号和指挥员的名字,此刻见巴托夫一脸茫然,便在旁边补充说:“师长是伊斯梅洛夫上校。”
“司令员同志,”参谋长格列博夫在一旁说道:“既然索科夫将军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您看是否应该打电话向他表示感谢?”
对于格列博夫的这个提议,巴托夫倒是很赞同,如果不是索科夫的增援部队及时赶到,恐怕列夫丘克的近卫第4师的防线已经被突破了。
但就在巴托夫准备伸手去拿电话时,却被罗科索夫斯基阻止了:“巴托夫同志,现在不是打电话聊天的时间,你要先想办法保住左岸的登陆场。至于表示感谢的话,还是等彻底击退德军的进攻以后再说吧。”
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巴托夫点了一下头,附和道:“元帅同志,您说得对,我们当前的首要任务,就是保住左岸的登陆场。至于向索科夫将军表示感谢的事情,还是等战斗结束再说,我相信他能理解的。”
“放心吧,巴托夫。”罗科索夫斯基安慰他说:“就算他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我也会帮你做解释的。对了,加强给你们的反坦克团和坦克旅,很快就要到达指定位置了,如何使用这些部队,就由你全权负责,我就不过问了。”
巴托夫听后不禁喜出望外,当初说有增援部队赶到时,他心里还是蛮忐忑的,毕竟元帅本人就在自己的指挥部里,这些部队到底听谁的命令,还真不好说。此刻既然罗科索夫斯基说交给自己全权指挥,那他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罗科索夫斯基走到一旁给索科夫打电话,对他说道:“米沙,你的增援部队已经到达了距离近卫第4师几公里远的位置,不过他们似乎遭到了德国人的疯狂反扑,似乎很难再继续向前推进了。”
“哦,伊斯梅洛夫是进攻受阻了?”索科夫听后不禁一愣,但随后就明白罗科索夫斯基对自己说这番话的用意,连忙说道:“元帅同志,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放心,这支部队不是孤军深入,我在他的后面又摆上了两个步兵旅了。一旦看到他的形势危急,步兵旅就会及时出击,将他们从危险中解救出来。”
罗科索夫斯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既然索科夫考虑得如此全面,他也就放心了:“好了,米沙,既然你把该考虑的问题都考虑到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祝你好运!”说完,不等索科夫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到他打电话的捷列金,走过来低声地问:“司令员同志,你刚刚是在和索科夫将军通话吗?”
“是的,军事委员同志。”罗科索夫斯基点了点头,对捷列金说道:“刚刚近卫第4师报告,说增援他们的部队,在距离阵地几公里的位置,与德军发生了激战,我担心这支增援部队吃亏,便打电话问问米沙。但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已经考虑到这些问题,并做了相应的准备,防止最糟糕的情况出现。”
伊斯梅洛夫师在接近了近卫第4师阵地时,遭到了德军的疯狂反扑,虽然指战员们进行了顽强的战斗,但由于实力的悬殊,伊斯梅洛夫不得不命令部队采用交替掩护,节节抗击的战术,一步步地撤往进攻出发点。
德军见到苏军撤退了,顿时如同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更是加快了进攻的速度,不过他们并不是一味地往前冲,而是派出部队在两翼警戒,以免遇到了苏军的伏兵。
好在索科夫这时及时与伊斯梅洛夫取得联系,直截了当地问:“上校同志,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司令员同志。”伊斯梅洛夫回答说:“本来我们师和坦克旅进展很顺利的,但到达距离友军阵地还有几公里的位置,却遭到了德军的疯狂反扑,我们在兵力和装备上处于劣势,没有能挡住敌人,被迫选择了后退。”
“上校同志,别担心。”索科夫担心伊斯梅洛夫见到形势不妙而自乱阵脚,到时撤退就有可能演变成一场溃败,连忙告诉他:“我马上派步兵旅去支援你们,你一定要稳住部队,千万不要把撤退演变成溃退,明白吗?”
伊斯梅洛夫见到如今战场的形势对自己不利,本来就想向索科夫求援,此刻既然对方先说起,他的心里也就踏实多了,连忙向索科夫保证说道:“司令员同志,您放心,我一定会牢牢地控制住部队,绝对不会演变成溃败。”
索科夫结束和伊斯梅洛夫的通话后,意识到普乌图斯克登陆场的形势,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负责,便对波涅杰林说:“副司令员同志,步兵旅很快就要投入与德军的战斗,如今左岸有好几支部队,但却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为了避免出现混乱,我想请你渡河去指挥部队。怎么样,没有反对意见吧?”
“没有。”波涅杰林对索科夫的安排答应得很爽快,“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我就不耽搁了,立即出发到左岸去指挥战斗。”
波涅杰林到达左岸地区后,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稳住了部队,巩固了原来的占领区域。甚至还打了一个反击,将追赶伊斯梅洛夫师的敌人击退了。
击退敌人之后,波涅杰林将伊斯梅洛夫和几位旅长叫到了自己的临时指挥部,对他们说道:“指挥员同志,我想经过这几个小时的战斗,你们都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敌人的力量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强大。”
“是的,副司令员同志。”伊斯梅洛夫红着脸说道:“刚开始的进攻很顺利,我以为敌人根本就不堪一击,所以就指挥部队直接冲向了友军的阵地。谁知距离友军的阵地越近,我们所遭受的阻力就越强大,以至于最后我们拼尽全力,也根本无法向前推进。”
“伊斯梅洛夫上校,德国人前段时间释放烟雾弹,有意在南面的马格努舍夫登陆场发起强大的攻势,而我们所在的纳雷夫河流域却按兵不动,从而给我们造成了一个错觉,以为敌人接下来的主要进攻方向,是在崔可夫将军所建立的马格努舍夫登陆场,从而放松了警惕。
而德国人见他们的阴谋得逞,便利用早已集结好的部队,向巴托夫将军的普乌图斯克登陆场发起了猛攻。既然他们准备了那么长的时间,所动用的兵力自然不会少,别说你们一个师,我觉得就算把我们整个集团军拉出来,要想顺利地冲过去与友军会师,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副司令员同志,”波涅杰林刚说完,步兵第109旅旅长苏哈列夫就开口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在目前的情况下,继续进攻,显然是不现实的。”波涅杰林若有所思地说:“所以我们接下来要以坚守现有阵地为主。”
“但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是赶过去救援友军。”伊斯梅洛夫试探地问:“就这样停在这里不动,司令员会不会责备我们?”
“上校同志,”波涅杰林抬头望着伊斯梅洛夫说道:“就算要执行救援友军的任务,但前提是要先保存自己。你想想,如果我们不顾一切地向敌人发起进攻,要是陷入德军的合围,甚至被敌人所歼灭,那接下来谁去救援友军呢?”
苏哈列夫谨慎地说道:“如果上级怪罪……”
没等苏哈列夫说完,波涅杰林就抬手打断了他后面的话:“这一点不是你需要担心的问题,如果上级真的要怪罪,一切责任就由我来承担。”
虽然波涅杰林的话说得如此不客气,但伊斯梅洛夫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副司令员同志,假如因为我们不去增援,而导致友军的阵地失守,那后果可就严重了。我担心到时候恐怕连司令员同志,都会受到牵连。”
“上校同志,我们的救援只能缓解友军所承受的压力,对赶走占领登陆场的敌人,所起的作用有限。”波涅杰林对伊斯梅洛夫,也是对众人说道:“我来之前,听到司令员与元帅之间的对话,除了我们派出的增援部队外,还从方面军直属部队里抽调了反坦克炮团和坦克旅,用于对左岸的敌人进行突击。另外,巴托夫将军的主力部队,正在返回途中,最迟到天黑就能到达左岸。
如果你们还想出兵去救援的话,就最好等方面军的直属部队和巴托夫的主力部队到达,并对德军展开反攻时,再出击也不迟。到那时候,德军的注意力都被友军所吸引,我们要面对的敌人力量会大大减弱。在这种时候发起进攻,我们就能取得不错的战果。”
听完波涅杰林的分析,众人都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各自返回自己的部队,抓紧时间加固工事和救治伤员,将那些无法进行治疗的重伤员,都用车送回了右岸的野战医院。
留在指挥部里的波涅杰林也没闲着,他眼睛盯着地图,脑子里在回忆各位指挥员向自己报告的情报,琢磨在接下来的进攻中,该采取什么样的战术,才能以极少的伤亡取得巨大的战果。
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是索科夫打来的:“副司令员同志,左岸的情况怎么样,局势稳住了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局势已经稳住了。”波涅杰林回答说:“鉴于敌人的实力比我们强大太多,再继续发起新的进攻,显然是不现实的。我建议部队暂时转入防御,等到普乌图斯克登陆场的敌我实力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之后,再发起新的进攻也不迟。”
方面军派来的几个反坦克炮团和坦克旅到达纳雷夫河边之后,罗科索夫斯基对装甲兵主任奥寥尔说:“装甲兵主任同志,从现在开始,你和这些装甲部队都归巴托夫指挥。明白吗?”
“明白,司令员同志。”虽然奥寥尔的级别和巴托夫差不多,但既然是罗科索夫斯基亲自下的命令,他自然要无条件执行。他转身面向巴托夫,表情严肃地说:“请下命令吧,巴托夫将军。”
巴托夫本来还担心,让奥寥尔接受自己的指挥,对方会不会有抵触情绪,毕竟罗科索夫斯基刚担任第16集团军司令员时,奥寥尔就是他的装甲兵主任,资历比自己老多了。但如今见对方欣然答应接受自己的指挥,心中的巨石总算落了地。
“奥寥尔将军,”巴托夫客气地说:“具体的作战部署,还是由我的参谋长格列博夫将军向您交代吧。”
格列博夫拉着奥寥尔去了旁边,开始向他布置作战任务。虽然隔得有点远,但罗科索夫斯基依旧可以听到一些声音传来:“……每个坦克旅下面都有一个步兵营,我觉得他们可以在坦克的配合下,对德军实施一次反击……”
“元帅同志。”巴托夫忽然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可惜今天的天气不好,空军无法出击,否则就算德军的坦克数量再多,我们也能将他们打垮。”
说起天气,罗科索夫斯基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因为他来这里之前,就曾经问过气象部门,由于天气太差,别说今天,就算是明天,空军也无法出动。“巴托夫,我来这里之前,问过气象部门,这样糟糕的天气将维持几天,所以你们可能会在一定时间内,无法得到空军的支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虽然巴托夫早就知道自己在近期可能无法得到空军的支援,但听罗科索夫斯基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感觉到有些失落。不过当着罗科索夫斯基的面,他还是要打肿脸充胖子:“元帅同志,请您放心,就算没有空军的支援,我们也一定能打败进攻登陆场的敌人。”
当奥寥尔还在集结新赶到的两个反坦克炮团和三个坦克旅时,方面军的工程师普罗什利亚科夫将军,就来到了河边,和第65集团军的工程兵主任一道,在河面上搭设更多的浮桥,以便装甲部队能顺利地渡河。
新增的几道浮桥很快就出现在纳雷夫河上,正是有这些浮桥的帮助,奥寥尔指挥的装甲部队,才能快速地渡过纳雷夫河,并在第一时间向德军展开了反击。
德军没想到会冒出这么多的苏军坦克,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很快他们对河边阵地的进攻就被遏制住了,甚至在苏军生力军的强大攻势下,不得不选择了后撤。
“元帅同志,”巴托夫一接到情报,就迫不及待地向罗科索夫斯基汇报说:“随着装甲部队投入战斗,德军对河边预设阵地的进攻已经被遏制住,奥寥尔将军说,他正在重新集结力量,准备对德国人实施反击。”
“干得不错。”罗科索夫斯基得知奥寥尔组织的进攻,已经遏制住了德军的在普乌图斯克登陆场的进攻,点了点头,随后叫过通讯兵主任,吩咐对方说:“主任同志,麻烦你帮我接通第48集团军司令部,我有事情要交代。”
通讯兵主任安排通讯兵接通线路时,捷列金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司令员同志,我觉得左岸的形势能得到好转,除了奥寥尔指挥的装甲部队外,普罗什利亚科夫将军带人搭建的浮桥,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你说得没错,军事委员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对基洛夫的这种说法表示了赞同:“如果不是普罗什利亚科夫工程师和第65集团军的工程兵主任搭建的浮桥,我们的装甲部队还没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渡过纳雷夫河。我军能保住左岸的登陆场,普罗什利亚科夫工程师和奥寥尔一样,都有不小的功劳。”
这时通讯兵主任告诉罗科索夫斯基:“元帅同志,第48集团军司令部的电话接通了。”
罗科索夫斯基接过话筒,说道:“米沙,我们在左岸的反击取得了成效,敌人的进攻被遏制住了,甚至在个别地区还开始撤退,如果你们想有什么动作的话,我觉得可以行动了。”
“元帅同志,”索科夫一直关注着左岸的消息,听说普乌图斯克登陆场方向已经开始了反攻,心里自然高兴,不过他也清楚,自己刚刚的进攻,引起了德军的警惕,此刻在波涅杰林的面前,一定有相当数量的部队,贸然发起进攻,恐怕会让自己一方的战事陷入胶着。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他对罗科索夫斯基说:“我觉得还要再等等,我的部队才能投入战斗。”
罗科索夫斯基此时给索科夫打电话,无非是想让第48集团军派往左岸的部队一起行动,使德军首尾不能相顾,从而加快反击的速度。但没想到自己的提议,居然找到了索科夫的拒绝,他有些不悦地问:“米沙,你还要等什么?等把敌人都赶出了普乌图斯克登陆场之后,再向敌人发起进攻吗?”
“不是的,元帅同志。”索科夫听出了罗科索夫斯基语气中的怒气,向他解释说:“德军为了防范我们再次向友军靠拢,在我们的正面部署了大量的部队。如果我们此刻进攻,战事肯定会陷入胶着,到那时不光无法支援友军,恐怕自己的部队也会蒙受不小的损失。”
为了不让罗科索夫斯基发作,他又继续说道:“虽然我不打算此刻让部队出击,但却可以让他们摆出一副出击的样子,使敌人搞不清楚我们究竟要做什么,从而牵制住他们的兵力,这样也能帮友军减轻一些压力。”
听完索科夫的这番话,罗科索夫斯基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很有趣,便点了点头,“米沙,你的想法是对的。德国人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不敢再轻易冒险,就算你们真的按兵不动,但只要摆出准备出击的样子,德国人就必须动用相当数量的部队来防范你们。如此一来,用在其它方向作战的兵力就减少了,为我们夺回整个登陆场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在接下来两天的战斗中,返回纳雷夫河左岸的第65集团军主力部队,在装甲部队的支援下,向占据登陆场的敌人发起了一拨又一拨的进攻,终于把敌人全部赶出了自己的登陆场。
战斗进行到第三天,随着天气的好转,大量的苏军战机出现在战场的上空,对地面上的德军炮兵阵地、装甲部队和步兵实施了密集的轰炸,给德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看着普乌图斯克登陆场的面积在一点点地扩大,罗科索夫斯基做出了新的决定,他给第70集团军司令员波波夫将军打去了电话:“波波夫将军,第65集团军在普乌图斯克登陆场和德军打了三天,除了收复丢失的阵地外,还将登陆场的面积扩大了不少。但令人遗憾的是,部队在战斗中的伤亡有点大,很难有效地防御这么大的登陆场,所以我打算把你的第70集团军调过来,与巴托夫一起扩大这块登陆场。”
波波夫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元帅同志,我们早就在等着一天了,要知道,自从进攻三角地带的战斗取消后,指战员们心里都很不舒服,觉得好不容易捞到一个和德国人面对面作战机会,却莫名其妙取消了……”
“波波夫将军,进攻三角地带的作战计划取消,可不是莫名其妙。”罗科索夫斯基听波波夫这么说,便打断了他的话,纠正说:“而是因为当时敌人的炮火封锁了进攻部队的前进道路,如果我们坚持按照作战机会,对固守在三角地带的敌人阵地发起进攻,势必会让进攻部队损失惨重。”
罗科索夫斯基抬手看了一下时间,继续说道:“你的部队务必在下午三点以前,进入普乌图斯克登陆场。怎么样,能办到吗?”
波波夫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也慌忙看了一下时间,发现距离对方说的期限,只剩下不到两个小时了,慌忙回答说:“元帅同志,要所有的部队都在三点前进入左岸登陆场,可能有点问题,但进驻一两个师,我觉得还是没有问题的。”
“好吧,那你就先进驻两个师吧。”罗科索夫斯基提醒对方说:“波波夫将军,我提醒你一句,战场上的每一分钟都是宝贵的。若是因为行动迟缓,而给了德国人加强防御的时间,到时可能会增加部队的伤亡。”
“元帅同志,我明白了,我立即让部队出发。”波波夫在电话另一头说:“我的部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纳雷夫河左岸阵地的。”
这边刚结束和波波夫的通话,那边格列博夫就在叫罗科索夫斯基:“元帅同志,您的电话。”不等罗科索夫斯基问起是谁打来的,他就主动说道,“是马利宁参谋长打来的。”
罗科索夫斯基心里很清楚,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马利宁是不会打电话到第65集团军司令部找自己的,连忙接过话筒问道:“参谋长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司令员同志。”马利宁在电话里说道:“鉴于普乌图斯克登陆场已经重新夺回,我打算重新制定新的作战计划,先和您通个气。”
“你是怎么考虑的,说来听听。”
“我的基本想法是:从纳雷夫河上的普乌图斯克登陆场实施主要突击,从北面迂回华沙;而从马格努谢夫和普瓦维登陆场,从华沙以南向波兹南方向实施深远突击,并打算根据这一想法来集中兵力。”
听马利宁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想起在昨天,科尔帕克奇将军指挥的第69集团军成功地渡过了维斯瓦河,并在左岸的普瓦维地域建立了登陆场。他盯着地图看了一阵,觉得马利宁的这个计划很不错,南北两路绕过了德军重兵把守的华沙城,从两翼向德军的防御纵深迂回,只要切断了德军的退路,那么华沙城里的德军处境就会变得艰难。
马利宁说完自己的计划之后,没有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说话,还以为对方不同意自己的意见,还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您觉得我的新战役计划如何?”
“很好,非常好。”罗科索夫斯基把目光从地图上移开,站直身体说道:“我刚刚看过地图了,你的这个计划非常不错,可以立即上报给总参谋部,看看他们的意思如何。”
“那好,我立即把计划上报给总参谋长安东诺夫同志,看他对我们的计划有什么看法。”
站在不远处的巴托夫,隐约听到了一些罗科索夫斯基和马利宁通话的内容,但他知道这是绝密,在作战计划正式宣布之前,自己也不能知晓太多,便有意把身子朝旁边移了移。
等到波波夫打来电话向罗科索夫斯基报告,说自己麾下的两个步兵师,已经顺利地渡过了纳雷夫河,进入了左岸的普乌图斯克登陆场。
“波波夫将军,”罗科索夫斯基在电话里说道:“你立即指派一名指挥员,来统一指挥这两个师的部队,并在友军的指引下,向德军盘踞的区域发起进攻。要知道,巴托夫将军的部队在登陆场上已经和德国人打了三天,指战员们都已经变得精疲力尽,而你的部队却是一支生力军,希望他们的加入,能彻底粉碎德国人最后的抵抗。”
“元帅同志,您就放心吧。”波波夫向罗科索夫斯基保证说:“我会命令部队尽快投入战斗,帮助友军摧毁德国人的抵抗。”
这边的电话刚放下,马利宁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兴奋地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司令员同志,好消息,好消息。我们上报的作战计划,已经得到了总参谋部的允许。根据我对安东诺夫的了解,此事他一定向最高统帅本人汇报,并得到了正式的许可后,才向我通报的结果。”
“总参谋部同意了我们的作战计划,这非常好。”罗科索夫斯基对着话筒说:“等巴托夫这里的战事告一段落后,我们就召集各集团军司令员开个会,一起来参与制定战役计划,并完善一些我们没有考虑到的细节问题。”
“司令员同志。”马利宁说道:“华沙南面的战事趋于稳定,你看是否可以先把崔可夫和科尔帕克奇两位司令员请来,让他们先针对这个作战计划,提供一些自己的看法?”
“把崔可夫叫过去就可以了。”罗科索夫斯基说道:“我打算近期去一趟科尔帕克奇的第69集团军,就先别叫他了。”
马利宁遵照罗科索夫斯基的命令,通知崔可夫到司令部来开会。
谁知就在崔可夫打算动身的时候,德军却向马格努舍夫登陆场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在这种清下,在按照命令去方面军司令部,显然是不显示的。没办法,崔可夫只能给马利宁打电话,把自己所遇到的问题,向他进行了详细的汇报。
好在马利宁笔记通情达理,得知马格努舍夫登陆场方向的敌人又在进攻,便改变了主意:“崔可夫将军,既然马格努舍夫登陆场遇到了危险,那你就先留下指挥吧。至于什么时候来参加军事会议,我会打电话通知你的。”
马利宁大致了解了一下马格努舍夫登陆场的情况后,结束了与和崔可夫的通话。过了片刻,又给罗科索夫斯基打去电话,将马格努舍夫登陆场遭到德军进攻,崔可夫无法赶到方面军司令部一事,向罗科索夫斯基进行了汇报。
罗科索夫斯基听完之后,心里不免有些吃惊,慌忙反问道:“马格努舍夫登陆场的形势严重吗?”他担心德军同时在两条战线上作战,自己就不得不抽调一部分空军去支援。
“司令员同志,这一点你不用担心。”马利宁语气轻松地说:“我问过崔可夫将军,德军大概出动了一个团的兵力,向登陆场发起进攻,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敌人的进攻就会被崔可夫他们所粉碎。”
得知马格努舍夫登陆场没有什么大碍,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也就踏实了,可以集中思想安心指挥战斗。
又经过两天的激战,进攻普乌图斯克登陆场的德军,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光没有能从苏军手里夺取登陆场,还丢失了大片的防区,使该登陆场的面积扩大了一倍。
迭遭失败的德军,这下终于消停了。
见德军不再进攻,罗科索夫斯基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召集各集团军的司令员、参谋长和军事委员,到自己的司令部开会。
索科夫也恰巧是其中的一员,但他今天的表情却显得很不正常,似乎有什么心事。波涅杰林见状,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你有什么心事吗?从上车开始,你就一直没有说话。”
索科夫心里所担心的事情,自然不能告诉波涅杰林,只能搪塞地说:“我在考虑,假如元帅同志命令我们再次进攻三角地带,我们该如何对付来自四面八方的德军炮火呢?”
波涅杰林还以为索科夫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也为难地说:“是啊,这是个难题。上次预定的进攻,之所以会取消,就是以为德军的炮兵过于强大,他们的炮火可以覆盖我们整个进攻的路线。假如当时强行进攻,恐怕部队的伤亡会异常惨重。”
住在副驾驶位置的西多林转过身,问索科夫:“司令员同志,假如上级真的命令我们进攻三角地带,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索科夫没好气地说:“上级的命令要服从,假如真的命令我们进攻三角地带,那么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都必须硬着头皮进攻。明白吗?”
西多林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明白了,司令员同志。不过这样一来,我们的很多部队有可能会被打残。”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波涅杰林板着脸说:“你我在军队里待的时间也不短了,应该明白,上级所下达的命令,不管是正确还是错误的,都必须无条件执行。”
到了司令部,三人找了位置坐下。
刚刚坐稳,索科夫就感觉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扭头一看,原来是崔可夫,连忙站起身,招呼道:“崔可夫将军,您也来了。”
“是啊。”崔可夫点着头说:“本来前两天马利宁就给我打过电话,让我到方面军司令部来。说来也巧,我正准备出发时,德军向登陆场发起了进攻。没办法,我只能留下来指挥部队作战。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索科夫说道:“我们前进的道路,处于莫德林要塞的火炮打击范围内,暂时无法向德军的防御纵深推进。”
“索科夫将军,”崔可夫在索科夫的身边坐下,开始为他分析起形势来:“我觉得元帅同志就算要发起新的进攻,你们集团军都有可能不会参加首轮攻击。”
“为什么?”崔可夫的话刚说完,一旁的西多林就插嘴问道:“为什么我们不会参加首轮的进攻?”
看着自己昔日的作战处长,崔可夫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原因很简单,你们如今前进的道路,都被德军的炮火所覆盖,假如此刻命令你们进攻,等于是让你们去送死。所以根据我的判断,首轮进攻应该是先肃清你们前进道路的德军炮火。”
“有道理,有道理。”西多林听崔可夫这么说,使劲地点了点头,附和道:“司令员同志,你说得非常有道理,肃清我们前进道路上的德军炮火,是完全有必要的。”
谁知就在这时,波涅杰林泼了两人一盆冷水:“但是莫德林要塞的防御坚固,要想拿下来,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假如从巴托夫将军的普乌图斯克登陆场出击,就可以避开德军强大的炮火,直接扑向莫德林要塞、”崔可夫继续说道:“假如要塞拿下了,你们进攻道路上的障碍就没有了。”
正说着话,罗科索夫斯基和马利宁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崔可夫连忙站起身,对索科夫说:“索科夫将军,别担心,我相信你很快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崔可夫回自己的位置之前,冲着西多林说:“老伙计,你的儿子最近表现不错,都当上副连长了。”
“司令员、副司令员,你们都听到了吧。”崔可夫简单的一句话,就把西多林整得热泪盈眶:“我儿子都当上副连长了。”
波涅杰林没有见过西多林的儿子,自然没有太强烈的反应。而索科夫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中,曾经多次与这位充当崔可夫通讯兵的小家伙打过交道,听说他已经当上了副连长,不禁对西多林感慨地说:“参谋长,真是没想到,你儿子刚满18岁,就已经是副连长了。没准等我们打到柏林的那一天,他已经当上营长了。”
会议开始了,马利宁宣读了由他拟定,并得到总参谋部认可的作战计划:“我们打算,巴托夫将军的第65集团军和波波夫将军的第70集团军,从纳雷夫河上的普乌图斯克登陆场实施主要突击,从北面迂回华沙;而崔可夫将军指挥的近卫第8集团军和科尔帕克奇将军的第69集团军,分别从马格努谢夫和普瓦维登陆场出击,从华沙以南向波兹南方向实施深远突击,……”
马利宁宣读完作战计划之后,合上了文件夹,并放在桌上,望着众人问道:“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参谋长同志,”马利宁的话音刚落,波波夫就站起身,好奇地问:“在我们新的作战计划里,为什么对华沙只字未提呢?难道我们打算放弃这座城市吗?”
“你说得没错,波波夫将军。”没等马利宁回答,捷列金就抢着说道:“在目前的情况下,选择放弃华沙,对我们来说,可能是一个最佳的选择。”
见众人都用诧异的目光望向自己,捷列金继续说:“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最新情报,德国人已经将华沙城内的居民都迁走了,而且还在城里的建筑物里埋设炸药进行爆破。就算我们此刻攻入城内,所得到的也不过一座没有任何居民的城市废墟。”
捷列金的话引起了大家的震惊,谁也没想到德国人居然如此丧心病狂,把城市里的居民全部迁走不说,甚至还对城市里的建筑物实施大规模爆破,要将城市变成一片废墟。
马利宁说道:“如今的华沙根本没有居民,整座城市正在德军的破获下,一点点地变成废墟。别说我们夺取这座城市,要付出巨大的牺牲,就算拿下了城市,一座变成废墟的空城,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对马利宁的这种说法,下面坐着的指挥员开始低声议论,他们觉得假如城市真的像马利宁所说,已经变成了一座没有人的废墟城市,那么是否派部队占领城市,已经无关轻重了。
“好了,我们下面言归正传。”马利宁等大家议论了一阵后,继续说道:“谁有什么问题吗?可以趁现在提出来。”
“参谋长同志,”波波夫再次站起身问道:“不知我们在进攻时,能否得到空军所提供的空中掩护?”
“这个不好说,波波夫将军。”马利宁望着波波夫说道:“比如说这次普乌图斯克登陆场的战斗,由于连续两天天气不佳,以至于空军根本无法为我们的提供空中掩护,以至于我们的步兵只能在坦克引导下,向敌人发起进攻。但我向你保证,只要天气条件允许,我们的空军随时能为地面部队提供空中支援。”
不断有指挥员提出各种问题,都得到了马利宁的一一解答。
坐在主位上的罗科索夫斯基,意外地发现索科夫从开会到现在,始终是一言不发,心里不禁纳闷:米沙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要知道,以往在这样的军事会议上,他总是能发表不少自己不同的看法。
波涅杰林见罗科索夫斯基一直盯着这边,便用手臂碰了碰索科夫,低声说道:“司令员同志,你瞧,元帅同志好像一直在看你。”
索科夫微微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我知道。”
他的反应让波涅杰林也感到诧异:司令员同志今天是怎么回事?来的车上就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如今开会也是心不在焉,看来他一定有什么心事,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直到马利宁宣布散会,索科夫依旧没有说一句话。听到散会,立即站起身准备朝外面走去,谁知刚走了两步,却被罗科索夫斯基叫住:“米沙,你留一下。”
波涅杰林和西多林经过索科夫的身边时,对他低声说道:“司令员,我们在车上等你,元帅同志和你说完话之后,你就过来找我们。”
等来参加会议的指挥员们都离开后,罗科索夫斯基朝索科夫招招手,说道:“米沙,到我这里来,我想问问,你今天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在会议上一言不发?”
面对罗科索夫斯基的询问,索科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别看今天会议上的作战计划相当完善,但接下来如何实施,却与罗科索夫斯基没有半点关系,因为他很快就要被史达林调到白俄罗斯第二方面军,而他空出的职务由朱可夫接替。
就是因为知晓这段历史,索科夫从离开自己的司令部开始,就一直处于闷闷不乐的状态。偏偏这种事情他还不能对任何说,否则肯定会被别人当成神经病。
见罗科索夫斯基问得如此直接,索科夫知道一味地搪塞肯定不行,必须找其它的说辞,才能蒙混过关。他在脑子里快速地重组了一下词汇后,开口说道:“元帅同志,我这两天始终在做一个怪梦。”
“梦见什么了?”
“梦见您被调走了。”索科夫说道:“被调到其它战线指挥部队作战去了。”
听索科夫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扭头对马利宁说:“参谋长,真是没看出来,米沙居然也是个迷信的人,居然相信在梦中看到的事情。”
“是啊是啊,”马利宁点头附和道:“要更换一名方面军司令员,这可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就算此事再隐蔽,我们事先也能听到一点风声。可是到目前为止,我们却没有得到任何相关的消息。索科夫将军,我觉得你太神经过敏了。”
见马利宁和罗科索夫斯基不相信自己,索科夫也不懊恼,毕竟在梦中见到什么东西,都过于太玄幻了,他们两人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也在情理之中。
谁知他的话音刚落,桌上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马利宁只看了一眼,就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司令员同志,是高频电话,可能是外线。”说完,拿起话筒贴在耳边,“我是马利宁!”
片刻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随后将话筒递给了罗科索夫斯基,嘴里低声地说:“司令员同志,是最高统帅本人打来的电话。”
听说是史达林打来的电话,罗科索夫斯基的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他朝索科夫看了一眼后,接过话筒:“您好,史达林同志,我是罗科索夫斯基。”
听筒里传出了史达林的笑声:“你好,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啊?”
“史达林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毕恭毕敬地回答说:“普乌图斯克登陆场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我们在粉碎敌人进攻的同时,还扩大了登陆场的面积。”
“干得不错。”
“还有,”罗科索夫斯基听到史达林的称赞,心里暗喜,继续汇报说:“我今天召集各集团军司令员来开会,就是向他们部署新战役中的作战任务。”
“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史达林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后,慢吞吞地问道:“你的面前有地图吗?”
“是的,史达林同志。”罗科索夫斯基点点头,肯定地回答说:“我的面前就摆着一张地图,如果您需要其它地方的地图,我马上命令参谋长找过来……”
“就将就伱面前的地图吧。”史达林说道:“我想和你聊点事情。”
“我已经准备好了,史达林同志。有什么事情,请您吩咐吧。”
史达林“嗯”了一声,开始自顾自地说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根据《凡尔赛合约》,当时的战败国德国被迫向波兰割让了东部的大片领土,其中最令人眼热的就是波罗的海出海口之一的但泽一带。另一条通往波罗的海的‘波兰走廊’,也把原本连成一片的德军领土硬生生地切为了两块,并将走廊以东的东普鲁士隔离成德国之里的一块飞地……”
崔健梁夫斯基眼睛盯着地图,耳朵听着罗科索的讲解,脑子在飞速地转动着,我心外暗想:“崔健梁给你讲那段历史,究竟没什么用意呢?”
虽然斯大林心外也明白,以自己的能力,就算留在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也能得到崔健梁的器重。是过我刚刚听说朱可夫夫斯基被调任的消息前,早已做出了决定,是管朱可夫夫斯基去什么地方,自己都应该跟随我。
崔健梁夫斯基努力在脸下挤出笑容说道:“小本营任命你为白俄罗斯第七方面军司令员。”
我刚想到那外,就听罗科索继续说:“根据最低统帅部的命令,朱可夫夫斯基同志,从现在起,他还没被任命为白俄罗斯第七方面军司令员了。”
等众人都回到各自的岗位前,朱可夫夫斯基冲斯大林一摆头,说道:“米沙,跟你出去走走。”
朱可夫夫斯基的话,如同在冷锅外撒了一把盐,顿时炸开了。除了索科夫、捷列金和斯大林里,其余的人都在议论纷纷:“司令员同志刚刚说什么?将由崔健梁元帅来接替我的职务,那是真的吗?”
斯大林刚表完态,马利宁的电话就打了退来。我听到崔健梁夫斯基的声音之前,歉意地说道:“科斯契卡,你知道那次的任命对他来说,是非常突然的,但那是最低统帅本人做出的最前决定,谁也有让我改变主意。”
听说来接替崔健梁夫斯基职务的人是马利宁元帅时,捷列金和索科夫有没再坚持自己的意见,而是选择了默默地服从。索科夫甚至还表态说:“司令员同志,您话分,你一定会全力协助马利宁元帅开展坏工作的。”
“是的,刚刚罗科索同志在电话外说,准备安排你到白俄罗斯第七方面军去担任司令员一职。”崔健梁夫斯基面朝着捷列金和索科夫说:“从明天结束,你就是能再指挥那支部队了。”
朱可夫夫斯基此时的心态话分平稳,我若有其事地说:“元帅同志,他是必内疚,那件事你话分想通了。你是一名布尔什维克,不是一块砖,哪外需要哪外搬。”
两人来到了指挥部里面,朱可夫夫斯基看到对面停车场外还停着几辆车,波涅杰林、西少林以及一群战士就站在车旁闲聊。是禁笑着说:“米沙,他的部上在停车场外等他。都怪你,拉着他聊了这么长的时间,让那些人久等了。”
“司令员同志,”索科夫问道:“是管您去哪支部队,你都跟在您的身边,当您的参谋长。”
答案很慢就揭晓了。
朱可夫夫斯基听到那外,心外是禁咯噔一上,心说崔健梁给你说那个做什么,总是至于让你去担任第七方面军司令员吗?
听完小家的表态,朱可夫夫斯基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前冲众人扬了扬手,说道:“坏了,都继续回去工作吧。”
崔健梁听朱可夫夫斯基说完那番话前,终于松了一口气,我用暴躁的语气对朱可夫夫斯基说道:“朱可夫夫斯基同志,最低统帅部交给白俄罗斯第七方面军的任务也是非常重要的,你们将给方面军补充新的兵员和技术装备,来提低部队的整体战斗力。”
“米沙。”崔健梁夫斯基转身面对斯大林说道:“虽然参谋长和军事委员是能随你去新的部队,但他的意见呢?愿意跟你一起过去吗?”
“为什么?”崔健梁夫斯基听到罗科索那么说,是禁头脑一冷,脱口问道:“崔健梁同志,您能告诉你,为什么要在那种时候,将你从主要的退攻方向调到次要的方向去吗?”
屋外一片沉寂,谁也有说话。见到众人那种反应,朱可夫夫崔健心外明白,小家是在为我打抱是平,是由让我的心外感觉暖暖的。但为了让崔健梁根据顺利地接管部队,我又补充了一句:“那是你在离开那个分裂的战斗集体之后,所上达的最前一道命令,小家能服从吗?”
所以面对朱可夫夫崔健提出的问题,我果断地说:“元帅同志,只要下级能把第48集团军划归白俄罗斯第七方面军指挥,你就不能跟着您去新的部队。”
朱可夫夫斯基的那几句话,让马利宁悬着的心重新落回了肚子外,因为只要对方向自己做出了承诺,这么接管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的指挥权,将变得正常困难。
开始和罗科索的通话前,崔健梁夫斯基仿佛浑身的力气被抽空了话分,有力地跌坐在座位下。旁边的崔健梁见状,镇定关切地问:“司令员同志,他怎么了,有事吧?”
“安静,同志们,请保持安静。”见场面没失控的局势,索科夫连忙学着朱可夫夫斯基的样子,把双手举过头顶,用力地鼓掌,并小声地说:“别忘记他们的身份,都是要再说话了。”等屋外重新恢复嘈杂前,我望着朱可夫夫斯基说道:“司令员同志,请您告诉小家,小本营给您安排的去向。”
“什么,他要被调到其它部队去了?”索科夫和捷列金听前,都是禁小吃一惊,刚刚朱可夫夫斯基接崔健梁打电话时,我们都自觉地走到了一旁,直到崔健梁夫斯基打完电话,我们才重新走回来,因此根本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参谋说出了小家的心外的话,没是多人的心外暗想:假如司令员需要人手跟我去新部队的话,你一定会报名的。
就在崔健梁夫斯基准备问问接替自己职务的人是谁时,划火柴点燃了烟头的崔健梁,漫是经心地问:“你打算任命马利宁接替他原来的职务,是知道您认为那个人选怎么样?”
对于罗科索的那个提议,朱可夫夫斯基思索了一阵,随前礼貌地回应道:“谢谢您,罗科索同志,你话分在新的部队外,也会碰到没能力的助手和同志,就让崔健梁我们继续留在现在的部队,协助马利宁元帅的工作吧。”
朱可夫夫崔健沉默了,我有想到自己会在那种时候被调走,那就意味着自己所指挥的部队,有没机会参与解放柏林的战斗。而接替自己的职务的人,则捡了现成,只要能拿上柏林,就能被载入史册、
听到罗科索对自己的称呼,从以后的“他”换成了“您”那种客套而疏远的称呼时,朱可夫夫斯基的心凉了半截,我用沙哑的声音说道:“罗科索同志,由马利宁元帅担任第一方面军司令员的职务,你认为有疑是最合适的。您应该是从最没能力、最受人尊敬的将领外,选拔合适的人选,来担任那样重要的职务,而马利宁不是那样的人。”
对于朱可夫夫斯基的表态,史达林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前简短地说:“朱可夫夫斯基同志,很感谢您做出了那样的决定,你代表马利宁感谢您!祝您坏运!”
“元帅同志,反正您在那外也有什么事情了。”斯大林试探地问朱可夫夫崔健:“要是,去你的部队待两天,等崔健梁元帅来接管部队时再回来也是迟。”
谁知朱可夫夫斯基却摇了摇头,话分了众人的坏意:“同志们,你话分向最低统帅本人说过,为了确保方面军部队的稳定,那次的人事调动,你就是带任何同志跟你一起去新部队了。你希望他们能积极地配合马利宁元帅,开展坏方面军的各项工作。明白吗?”
“谢谢他们的坏意,是过有没那个必要。”朱可夫夫斯基努力在脸下挤出一丝笑意,对两人说道:“来接替你职务的是崔健梁元帅,他们应该留上,坏坏地协助元帅同志陌生环境,以便更坏地开展日常工作。”
听到朱可夫夫斯基并是是被免职,而是平调到第七方面军担任司令员,小家都是禁松了口气。一名参谋小声地问:“元帅同志,您打算带这些人,跟您一起去新的部队呢?”
谈话开始了,朱可夫夫斯基向崔健梁敬了一个礼,转身准备走出办公室。当我走到门边,正准备伸手去开门时,史达林在前面又补充了一句:“朱可夫夫斯基同志,假如您想把这些在战争中长期共事的参谋部和指挥部的工作人员带到新的工作岗位的话同志,也带到第七方面军,你是是会赞许的。”
“后线的情况,你很含糊。”罗科索淡淡地说:“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的部队,将继续留在原地,对德军保持现没的攻势。而攻略东普鲁士的任务,将由白俄罗斯第七和第八方面军,以及波罗的海沿岸方面军来共同完成……”
对于罗科索的那道命令,朱可夫夫斯基没些哭笑是得地回答说:“崔健梁同志,你的方面军部队如今正在忙着展开新的退攻战役。你们的两个退攻方向,距离东普鲁士都太遥远,恐怕在短期内,有法抽调出足够的兵力,去退攻东普鲁士地区的敌人。”
“能!”那次所没的人都异口同声地回答:“你们一定会积极地配合新司令员,开展坏一切日常工作的。”
罗科索讲述完毕前,取上叼着的烟斗,将外面的烟灰磕退了烟灰缸。做完那一切前,我将烟斗放在了桌下,对着话筒说道:“朱可夫夫斯基同志,经过你随便的考虑,以及最低统帅部的研究决定,将由他指挥部队来完成对东普鲁士的攻略。”
见索科夫表态了,捷列金自然也是甘落前,补充说:“你也是,你习惯了和他搭档,换个人,恐怕一时半会儿还习惯是了。所以你和索科夫参谋长一样,愿意跟随他去任何部队。”
听到朱可夫夫斯基有没提出任何话分意见,我又接着说:“你们要取得最前的失败,就需要主攻方向下的八个方面军部队相互协同,紧密配合。若是您和科涅夫的部队是能向后推退的话,马利宁的部队就将寸步难行。”
朱可夫夫斯基扭头望着站在一旁的崔健梁,苦笑着说:“米沙,他的梦很灵,你真的要被调到其它部队去了。”
“见鬼,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战在即,怎么在那种时候更换方面军司令员?”
接上来,朱可夫夫斯基准备把那个消息告诉司令部外的其我人,我把双手举过头顶,用力地拍了几上,见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自己吸引了过来,小声地说:“同志们,你向小家宣布一个重要的任命。从明天结束,你是再担任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司令员,你的职务将由小家都陌生的马利宁元帅来接替。”
罗科索可能做梦都有没想到,朱可夫夫斯基居然会那样质问我。我手足有措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前,拿起桌下的烟盒,从外面抽出两支香烟,用手指碾碎前填退了烟斗外,没些慌乱地辩解说:“朱可夫夫斯基同志,他错怪你了。你并有没将他调到次要的方向去,因为在你们的主要作战方向下,将由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和第七方面军,以及乌克兰第一方面军来担任退攻任务。要想取得最前的失败,就需要那八个方面军之间的紧密配合,因此最低统帅部对方面军司令员人选的挑选下,是非常话分的。”
对于索科夫的提议,罗科索夫斯基只迟疑了片刻,便摇头拒绝了:“米沙,谢谢你的好意。我不知道朱可夫元帅什么时候来接管部队的指挥权,所以我暂时不能随便地离开这里。”
见罗科索夫斯基不愿意去自己的部队,索科夫也不再劝,而是试探地问:“关于您被解除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职务的事情,我能对司令部的其他成员提起吗?”
罗科索夫斯基再次看了一眼停车场上的波涅杰林和西多林,缓缓地点点头,说道:“可以。早点告诉他们,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免得部队突然被划归第二方面军指挥时,他们可能会产生抵触情绪。”
又聊了几句后,索科夫向罗科索夫斯基告辞,转身去了停车场,在这里与波涅杰林和西多林汇合。
“司令员同志,”西多林望着站在远处的罗科索夫斯基,好奇地问:“不知元帅和你说了些什么,我看你们好像聊了很久。”
索科夫轻轻地叹口气,随后对波涅杰林和西多林说:“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先上车吧,在路上我慢慢地告诉你们。”
车行驶一段距离后,索科夫忽然开口说道:“罗科索夫斯基元帅很快就不再是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的司令员了。”
此话一出,顿时石破天惊。就连开车的司机,也不禁哆嗦了一下,导致车身出现了扭动。吓得西多林连忙冲他喊了一嗓子:“小心开车!”
“是,参谋长同志。”司机连忙坐直身体,握紧了方向盘,目光盯着前方,专心致志地继续开车。
“这是怎么回事?”波涅杰林是经历过大清洗时代,而且他也知道罗科索夫斯基曾经被捕入狱,甚至差点被枪毙的往事,因为听说罗科索夫斯基被解除了方面军司令员的职务后,不免会产生很多不好的联想:“罗科索夫斯基元帅被免职,难道是因为他犯了什么错误吗?”
波涅杰林的话是一个引子,没等索科夫说话,西多林就开始脑补:“如果说有什么过错,那就是我们没有从德国人的手里夺取华沙。不过这也不能怪我们,要知道领导起义的克拉约夫军,对我们严格地封锁了消息,八月的第一天就发起了起义,直到九月中旬才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来通知我们,就算我们想帮助他们,也未免太迟了点……”
“参谋长同志,情报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索科夫见两人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赶紧向他们解释说:“罗科索夫斯基元帅是被平调到第二方面军担任司令员,不是因为犯了什么错误而被免职的。”
得知罗科索夫斯基只是被平调,波涅杰林和西多林两人的心里多少踏实了一些,不过还是有些意外地说:“司令员同志,上级为什么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候,把罗科索夫斯基元帅从主要的岗位,调到次要的岗位呢?要知道,按照如今的形势发展下去,将来进攻柏林的部队,肯定是我们第一方面军,如果去了第二方面军,就意味着攻占柏林这项荣誉与他无关了。”
其实罗科索夫斯基为什么会突然被调职一事,后世也是众说纷纭。但主要的说法,他调职的原因,是因为他的波兰血统,史达林想把解放柏林的荣誉,交给一个真正的俄罗斯人,而附和这个标准的人正是朱可夫。
当然,后世的这种说法,索科夫可不敢随便告诉波涅杰林和西多林两人,若是传了出去,让别人知道,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他委婉地说:“我想,最高统帅部之所以在此刻做出这样的决定,肯定有他们的通盘考虑。我们的级别不够,就别瞎操心了,不管我们接受谁的指挥,使命依旧是打败德国侵略者。”
听到这里,西多林再次冲索科夫发问:“不知最高统帅部打算派谁来接替罗科索夫斯基元帅的职务呢?”
“朱可夫,”索科夫回答说:“最高统帅部决定由朱可夫元帅接替罗科索夫斯基元帅的司令员职务。”
得知即将上任的新司令员是朱可夫,不管是波涅杰林还是西多林,都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在他们的心目中,能与罗科索夫斯基相提并论的高级指挥员,就只有朱可夫,而如今即将上任的新司令员,正是他们所信任的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如果要调罗科索夫斯基元帅去第二方面军,上级是否会划拨一部分部队归他指挥?”波涅杰林谨慎地问道:“我们集团军是留下呢,还是随罗科索夫斯基元帅去新的部队。”
既然波涅杰林问起,索科夫也就不隐瞒,如实地说:“副司令员同志,假如不出意外的话,我们集团军将随罗科索夫斯基元帅去第二方面军,然后负责东普鲁士地区的作战。”
“除了我们集团军,还会有哪些部队编入?”波涅杰林继续问道。
索科夫记得自己后世看到的白俄罗斯第二方面军建制里,如今在第一方面军里的第48、第65和第70集团军,都是榜上有名,便谨慎地说:“据我的估计,除了我们集团军外,恐怕巴托夫将军的第65集团军,波波夫将军的第70集团军,应该都会随罗科索夫斯基元帅一起到第二方面军。”
波涅杰林听后点了点头,说道:“司令员同志,你所说的三个集团军,都是处于第一方面军最右翼的部队,划归第二方面军指挥,倒也说得过去。看来我们接下来的主要敌人,就是东普鲁士地区的德国人了。”
“是啊。”西多林感慨地说:“今天参加完会议,我还以为我们会直接从波兰冲向柏林,但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别担心,我的参谋长同志。”索科夫记得最后进入柏林的部队,可不止朱可夫指挥的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还有科涅夫的乌克兰第一方面军,以及罗科索夫斯基的第二方面军,所以安慰西多林说:“等我们占领了东普鲁士地区,再掉头去打柏林,我觉得也是完全来得及的。毕竟不管是从柯尼斯堡到柏林,还是从华沙到柏林,都只有六百多公里。”
“那可不一样。”西多林摇着头说:“我们先要向东北方向进攻,拿下柯尼斯堡后再转向柏林,这一来一回都有上千公里了,我觉得怎么都无法比第一方面军的部队先到达柏林。”
“行了,别考虑这么多了。”索科夫冲西多摆摆手说:“我们还是想想,在离开现有的防区之前,应该怎么教训一下德国人。”
三人回到司令部之后,西多林问值班的参谋:“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有的,参谋长同志。”参谋毕恭毕敬地回答说:“近卫第6师师长奥努普里延科将军打来电话,说他的部队占领了防区附近的一个小村庄。”
“哦,占领了防区附近的一个小村庄。”西多林一听,脸上顿时有了几分喜色:“这可是一个好消息啊。他还说了什么吗?”
“没有,参谋长同志。”参谋摇摇头:“只说夺取了一个村庄,然后就没有说别的了。”
“好了,你去忙吧。”西多林打发走参谋之后,皱着眉头对索科夫说:“司令员同志,有点不对劲啊。以我对奥努普里延科将军的了解,就算夺取一个居民点,他也会大肆宣扬一番,怎么这次表现得如此低调?”
波涅杰林说道:“也许是因为我们都不在司令部,所以他就只是简单地报告一下战果。”
“我打电话问问,”西多林说道:“我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很快,西多林就接通了近卫第6师师部,他开门见山地问:“奥努普里延科将军,听说你拿下了防区附近的一个村庄,是真的吗?”
“是真的,参谋长同志。”奥努普里延科澹澹地说道。
“奥努普里延科将军,我觉得你怎么有点不对劲啊。”西多林试探地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奥努普里延科沉默了一阵,终于开口说道:“近卫第4团一营的营长牺牲了。”
听说近卫4团有一名营长牺牲,西多林虽然觉得有些遗憾,但还是对奥努普里延科说:“奥努普里延科将军,在战斗中有伤亡是正常的,你就不必为了这件事伤心了。”
“不是的,参谋长同志。”奥努普里延科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起来:“如果不是他,恐怕我就交代在那个村庄里了。”
西多林一听,不免大吃一惊,慌忙问道:“奥努普里延科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点说来听听。”
索科夫隐约听到点什么,便走过来关切地问:“怎么回事,出什么事情了?”
“奥努普里延科将军,”西多林对着话筒说道:“司令员同志就在我的身边,你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向我们说一遍,我们都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知道索科夫就在西多林的身边,奥努普里延科便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今天我接到报告,说靠近我们防区的一个村庄里,德军有撤退的迹象,我立即派人去侦察,发现的确如此,便亲自率领近卫第4团向村庄发起了进攻。
德国人只在村庄外围设置了防线,遭到我部的攻击之后,就撤出了战斗。就这样,我们在只遭遇轻微抵抗的情况下,顺利地占领了整个村庄。
当时我和近卫4团团长马达强中校,准备进入村庄时,却被那位营长拦住,他说村里情况不明,不能擅自进入,他准备带人进村搜索残敌,让我们留在村外等待。等确认村里没有敌人的踪迹之后,再通知我们进村也不迟。
得到我的允许后,他带着十几名战士朝村里走去。谁知走出不到一百米,忽然“轰”的一声,他所在的位置腾起一股烟雾,人也被炸得腾空飞起,跟在身后的战士,有不少被爆炸的气浪掀翻。由于我没有听到炮弹出膛的声音,猜想可能是猜到了地雷。
马达强见状,连忙吩咐人去交工兵,让工兵先清楚村里的地雷。没等工兵赶来,进入村庄的指战员,以及抬着一营长来到村口。我过去查看时,发现他早已牺牲了,这颗地雷让我们牺牲三人,负伤五人。假如不是他阻止我和马达强中校进入村庄,那么死的应该就是我们两个人了。”
搞清楚怎么回事后,西多林在感到遗憾的同时,也觉得很庆幸,如果不是那位营长坚持让奥努普里延科和马达强中校留在村口,那么近卫第6师就有可能损失一位师长。
“奥努普里延科将军,”西多林语重心长地说:“司令员同志曾经下过命令,师级指挥员不准随便跑到前沿,就是担心你们遇到什么危险。你可倒好,刚拿下的村庄,连残敌都还没有来得及肃清,你就想亲自进入村庄,这简直是瞎胡闹。”
“对不起,参谋长同志,是我错了。”可能是部下的牺牲,让奥努普里延科感到很内疚,他向西多林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以后我不会再随便违背上级的命令,擅自进入战场了。”
“好吧,这次念你初犯,我们就不追究了。”西多林表情严肃地说:“但下次若是再随意跑到前沿去冒险,就等着受处分吧。”
等西多林放下电话后,索科夫若有所思地说:“参谋长同志,我在想一件事,也许我们近几个月打得太顺利了,以至于很多指战员都产生了轻敌的思想。比如说奥努普里延科将军这件事,就很能说明问题,一个刚刚夺取的村庄,别说一名师级指挥员,就算是团级指挥员,也不能立即进入。起码要等村庄被我军完全控制之后,再进去查看也不迟。”
西多林等索科夫说完后,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司令员同志。我建议在合适的时候,召开团级以上指挥员的会议,好好敲打一下大家,让他们不至于在出现轻敌思想。”
“我看可能没有机会了。”索科夫摇摇头说:“元帅同志随时有可能离开,也就是说,我们的部队也不清楚什么时候会开拔,根本没有机会召开这样的会议。我看这样吧,还是你给各师师长挨着打电话,好好地敲打敲打他们,免得他们以后再犯类似的错误。”
听索科夫这么一说,波涅杰林忽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司令员同志,若是真的像你分析的那样,要抽调右翼的三个集团军去第二方面军,那我们集团军所属的部队,会不会也发生变化呢?”
罗科索夫斯基被调到白俄罗斯第二方面军担任司令员职务,原任的司令员扎哈罗夫大将自然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
扎哈罗夫并不知道自己的职务不保,以至于接到了安东诺夫打来的电话时,还在笑呵呵地问:“总参谋长同志,今天怎么想起打电话给我啊?”
“扎哈罗夫将军。”谁知老熟人安东诺夫今天却一本正经地说:“我代表最高统帅部通知你一件事。”
听到安东诺夫的语气与平时不同,扎哈罗夫也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事情,连忙问道:“总参谋长同志,你快点说说,是什么事情?”
“经过最高统帅部的研究,决定解除你白俄罗斯第二方面军司令员的职务。”
此刻就算有个惊雷在扎哈罗夫的身边炸响,都不会有安东诺夫所说的消息带来的震撼更大。他握住话筒发了许久的呆,才喃喃地问道:“总参谋长同志,我想问问,大本营为什么会解除我的职务,难道我犯了什么错吗?”
“大将同志,”安东诺夫听出了扎哈罗夫语气中的怒气,连忙向他解释说:“最高统帅部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第二方面军所负责的方向非常重要,需要一位能力更强的指挥员来负责,因此才会解除您的职务。”
“是谁?”扎哈罗夫带着一股怒气问道:“不知上级打算派谁来接替我的职务?”
“你的老上级罗科索夫斯基元帅。”安东诺夫慢吞吞地说道:“他已经被解除了第一方面军司令员的职务,调任第二方面军担任司令员的职务。”
扎哈罗夫既是罗科索夫斯基的老朋友,也是他的老部下。早在莫斯科保卫战时,他就曾作为第16集团军的副司令员,协助罗科索夫斯基抗击过德军的进攻。得知来接任自己位置的人,居然是罗科索夫斯基时,扎哈罗夫心里的怒火顿时消了大半。
假如是别的人来接替自己的职务,他肯定有意见,但是自己的这位老上级能力如何,他却心中有数。他深吸了一口气,竭力用平和的语气问:“总参谋长同志,我想问问,为什么要将罗科索夫斯基元帅调到我们这里来?他离开第一方面军以后,那支部队归谁指挥?”
安东诺夫考虑到新的人事任命已经正式宣布了,不存在泄密的问题,便如实地对他说:“最高统帅本人认为,要彻底地结束西方的战争,需要白俄罗斯第一、第二方面军,以及乌克兰第一方面军三支部队的密切配合。因此,必须为这三个方面军配备能力出众的统帅,罗科索夫斯基到你们方面军去担任司令员,而他空出的位置,将由朱可夫元帅接任。”
“总参谋长同志,”扎哈罗夫等安东诺夫说完后,再次问道:“不知大本营解除我的职务之后,打算如何安排我?”
安东诺夫没有直接回答扎哈罗夫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大将同志,我想听听您的想法,您打算去什么地方?”
扎哈罗夫知道自己被解职后,要想再当上方面军司令员,根本是不可能,他最好的选择,就是留在熟悉的部队里,跟着熟悉的老上级工作。想到这里,他对着话筒说:“总参谋长同志,我想继续留在白俄罗斯第二方面军,担任罗科索夫斯基元帅的副手,请您批准。”
对于扎哈罗夫的请求,安东诺夫考虑了一下,觉得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如今各条战线的方面军司令员和副司令员的位置,都已经满员了,要想安排一位刚被解职的方面军司令员,还真是不容易,总不能让别人去当集团军司令员吧?那样一来,大家会以为他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否则不会被上级降职使用。
安东诺夫爽快地说:“好吧,大将同志,我同意您留在第二方面军担任副司令员的职务。但我还需要向最高统帅本人汇报,征求他的同意。因此您的正式任命,可能还需要等几天才能宣布。”
“没关系,没关系。”听到安东诺夫同意自己继续留在第二方面军,扎哈罗夫的心里顿时觉得踏实了许多,他连忙表态说:“只要我能继续留在这里,就算多等几天也没关系。”
为了欢迎罗科索夫斯基的到来,他叫过参谋长博戈柳博夫,吩咐对方说:“参谋长同志,立即给各集团军司令员打电话,让他们立即赶到司令部来开会。”
博戈柳博夫有些诧异地问:“司令员同志,出什么事情了?为什么突然想着召集所有的集团军司令员开会?”
“我刚刚接到了总参谋长安东诺夫的电话。”扎哈罗夫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即将被解除白俄罗斯第二方面军司令员的职务。”
扎哈罗夫此话一出,不光博戈柳博夫震惊,就连一旁的军事委员苏博京也坐不住了:“司令员同志,出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免除你的职务?”
见两人都在关心自己,扎哈罗夫在感动之余,把安东诺夫在电话里说的话,向两人重复了一遍,最后说道:“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我召集各集团军司令员开会,就是为了把这个重要的人事变更通知他们。”
听完扎哈罗夫的讲述,博戈柳博夫和苏博京虽然觉得很遗憾,但多少也能接受,毕竟罗科索夫斯基的军事指挥才能如何,那都是有目共睹的。
博戈柳博夫很快就给各集团军首长打了电话,让他们立即赶到方面军司令部集合。由于近期的战斗并不激烈,这些高级指挥员得到通知后,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全部赶到了方面军司令部。
来得最晚的是第33集团军司令员茨韦塔耶夫上将,当他和他的副手们走进屋子时,其余集团军的指挥员们都已经在屋里坐好了。看到茨韦塔耶夫进来,博戈柳博夫冲他点了点头,随后说道:“茨韦塔耶夫将军,你找个地方坐下吧,我们的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
茨韦塔耶夫找了一个空位坐下,看到旁边坐着第3集团军司令员戈尔巴托夫上将,便压低声音问道:“喂,我说伙计,司令员同志今天把我们召集到这里,有什么要紧事吗?”
“我也不知道。”戈尔巴托夫耸了耸肩膀,也是一脸茫然地说道:“我正在部队里视察,得到命令后,就立即赶了过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扎哈罗夫见通知来开会的指挥员都到齐了,便站起身来,轻轻地咳嗽一声,随后说道:“指挥员同志们,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向你们宣布。”说到这里,他沉默了下来,毕竟当着一帮高级指挥员,亲口宣布自己被解职的消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见扎哈罗夫的话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坐在下面的集团军首长们面面相觑,心里都在想:司令员同志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说话这么吞吞吐吐了。
好在扎哈罗夫停顿的时间没有多长,他又接着说:“根据大本营的命令,从今天开始,我将不再担任白俄罗斯第二方面军的司令员职务。”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除了早已知道情况的几位方面军领导保持镇定外,下面坐着的集团军首长都开始纷纷议论起来,讨论大本营为什么会忽然解除扎哈罗夫的职务。扎哈罗夫就背着双手站在那里,没有制止交头接耳的部下,也没有向他们解释原因,听任他们展开讨论。
等大家的议论告一段落后,茨韦塔耶夫站起身,代表众人问道:“司令员同志,我想问问,大本营为什么忽然解除您的职务?”
“这是大本营的安排。”扎哈罗夫把自己所了解的情况向在座的部下进行介绍:“将来进攻柏林的主力,将由白俄罗斯第二、第一方面军和乌克兰第一方面军组成,为了更好地完成这一战略意图,因此上级决定加强这三支部队的领导力量。”
“司令员同志,那由谁来接替您的职务呢?”虽然听说是大本营的安排,但茨韦塔耶夫还是有些不服气地说:“除了朱可夫元帅和罗科索夫斯基元帅,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比您更适合这个司令员的职务。”
扎哈罗夫等茨韦塔耶夫说完后,淡淡地一笑,接着说道:“茨韦塔耶夫将军,你说得没错,不管是朱可夫元帅,还是罗科索夫斯基元帅,他们两人的指挥才能都是我所不能比拟的。因此上级打算让罗科索夫斯基元帅,来接替我的职务。”
听说即将接替扎哈罗夫职务的人,居然是罗科索夫斯基元帅,在座的指挥员忽然觉得这好像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自己都曾经直接或间接地接受过他的领导,对他的能力还是非常认可的。
茨韦塔耶夫在坐下之前,又问了最后一句:“司令员同志,我想问问,您接下来将去什么地方?”
“我已经向上级提出请求,希望留在这里担任元帅同志的副手。”扎哈罗夫此刻也想开了,能跟在罗科索夫斯基这样优秀的指挥员身边,就算一辈子只当一名副手,也完全值得了。因此他笑着说:“指挥员同志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还将继续并肩战斗,直到把***侵略者彻底打败为止。”
就在扎哈罗夫召集各集团军司令员开会的工夫,完成了和朱可夫指挥权交接的罗科索夫斯基,在一个警卫连的护送下,驱车来到了第二方面军司令部的驻地。
但沿途所看到的一切,却让罗科索夫斯基不禁皱起了眉头。这里是一个中等的村庄,地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弹坑,大概有半数的房屋已经被烧毁,只剩下了烧得漆黑的框架。村口没有设卡,他们的车队大摇大摆地开进村庄,也没有人过来盘问。甚至路边经过的战士,看到车队之后,也只能从路的中间跳到路边,免得挡住车队前进的道路。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警卫连长,扭头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元帅同志,这里的警戒太松懈了。村口连哨卡都没有,假如来的不是我们,而是敌人,他们就能直接摸到方面军司令部,给里面的人员造成巨大的杀伤。”
“你说得没错,上尉同志。”对警卫连长的这种说法,罗科索夫斯基表示了赞同:“这里的警戒的确太松懈了,等我上任后,一定要好好地整顿有一下。”
接下来车队该往什么地方开,警卫连长心里没底,正准备下车向路过的战士打听司令部的位置,却被罗科索夫斯基挥手制止了:“上尉同志,你不用去打听了。我能知道扎哈罗夫的司令部在什么位置。”
上尉有些惊奇地问:“元帅同志,难道您以前来过这里吗?”
“没有。”罗科索夫斯基摇了摇头,用手指着前面的挡风玻璃:“你看远处的那个大木屋附近,停了不少的吉普车。我想,应该是扎哈罗夫正在召集下面的指挥员开会。”
正在主持会议的扎哈罗夫,听说罗科索夫斯基的车队到了,立即带着屋里的指挥员们涌了出来,站在门外迎接罗科索夫斯基的到来。
罗科索夫斯基的车刚刚停稳,扎哈罗夫就上前帮他打开了车门,笑容满面地说道:“元帅同志,欢迎您到我们第二方面军来上任。”
看着扎哈罗夫身后的将星闪烁,罗科索夫斯基不禁微微蹙了蹙眉头,不过他并没有当众发火,而是表情如常地和扎哈罗夫握手,并在他的介绍下,和方面军各级首长一一打招呼。等忙完这一切后,扎哈罗夫面朝着众人说道:“指挥同志们,下面请新任的司令员同志,给我们讲几句话。”
罗科索夫斯基见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便对他们说:“指挥员同志们,我想你们的会议应该已经开完了,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都回各自的部队去。如果有什么问题,等我过几天去视察时,我们再详谈。”
各集团军的高级指挥员们,都没想到罗科索夫斯基居然直接给他们下了逐客令,既然新任的司令员不愿意他们留下,他们便纷纷散去,返回各自的部队。
罗科索夫斯基和扎哈罗夫回到了司令部里,表情严肃地说:“扎哈罗夫同志,据我的观察,你司令部所在的村庄,一定经常遭到德军的轰炸吗?”
“是的。”虽然扎哈罗夫对罗科索夫斯基如此敏锐的观察力感到吃惊,但还是如实地回答道:“我们这里已经遭到了好几次小规模的轰炸。”
“既然你们遭到了轰炸,为什么不尽快地转移司令部?”虽然扎哈罗夫是自己的老朋友、老部下,但罗科索夫斯基依旧用严厉的语气批评他说:“特别是今天,为了欢迎我的到来,居然将下属各集团军的高级指挥员都召集到这里。如果德军的飞行员不是瞎子,他就能根据村里集中了那么多车辆,判断出这里有一个高级别的指挥部,并进行狂轰滥炸。一旦在开会的时候,这里遭到了轰炸,那么将给我军带来多大的损失,这一点,你想到了吗?”
“对不起,元帅同志,是我的错了。”挨了罗科索夫斯基批评的扎哈罗夫,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司令部不断遭到德军空袭的事实,在这种情况下召集高级指挥员开会,的确有点太冒失了,因此立即向罗科索夫斯基认错:“我以后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
罗科索夫斯基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对方坐下,随后用和气的语气问:“扎哈罗夫,我接替了你的职务,上级是如何安排你的?”
“我已经向上级提出请求,希望能继续留在第二方面军,担任您的副手。”扎哈罗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就是不知道您是否同意我留下。”
“如果你能留下,那真是太好了。”听到扎哈罗夫的表态,罗科索夫斯基喜形于色地说:“你也看到了,我是独自一个人来上任的,如果有熟悉的人来配合我,对我接下来的工作开展,是非常有利的。”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轻轻地叹了口气,又说,“扎哈罗夫同志,真是委屈你了,因为我的缘故,害得你被降职了。”
“元帅同志,您说哪里话。”见到罗科索夫斯基对自己推心置腹,扎哈罗夫心里感觉暖暖的,“能作为您的副手,和您一起工作,是我最大的荣幸。”
对罗科索夫斯基来说,有一位既有能力又熟悉部队情况的副手,对于自己快速地掌控部队,是非常有帮助的,而扎哈罗夫恰巧就符合这个标准。
两人顺利地完成了方面军指挥权的移交,休息一晚后,扎哈罗夫就陪着罗科索夫斯基去各防区和部队里视察,与各集团军下属各师的指挥员们见面。
经过两天的奔波,罗科索夫斯基在扎哈罗夫的陪同下,视察完了所有的防御,也与下属部队里所有团级指挥员都见过面了。
两人完成视察回到司令部,扎哈罗夫正忙着给罗科索夫斯基倒茶水时,忽然桌上的高频电话响了起来,罗科索夫斯基拿起来一听,原来电话是总参谋长安东诺夫打来的:“是罗科索夫斯基元帅吗?我是安东诺夫!”
“你好,总参谋长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客气地问:“请问有什么最新的指示吗?”
“是的,元帅同志。”安东诺夫说道:“我受最高统帅部的委托,正式向你宣布一道新的人事任命。”
听到安东诺夫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暗说:什么任命,难道准备再次撤销我方面军司令员的职务,降职到下面的部队去指挥一个集团军?他带着复杂的心情,努力用和平时声调一样的声音问道:“总参谋长同志,是什么新的任命?”
安东诺夫听出了罗科索夫斯基心中的紧张,赶紧说道:“元帅同志,这道人事任命与你无关,是关于扎哈罗夫同志的职务安排。”
“什么,是关于扎哈罗夫同志的人事任命?”得知不是自己的降职命令,罗科索夫斯基暗松一口气,他抬头看了一眼端茶过来的扎哈罗夫,对着话筒问道:“不知最高统帅部打算打算如何安排他呢?”
刚端着茶水走过来的扎哈罗夫,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不禁愣住了,心说自己刚被降为方面军副司令员,怎么刚过两天又有新的人事任命,莫非打算把自己降为集团军司令员?
只听安东诺夫说道:“经过最高统帅部研究,决定将他派往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任方面军副司令员,担任朱可夫元帅的副手。”
罗科索夫斯基接着问:“总参谋长同志,我想问问,扎哈罗夫被前往第一方面军担任副司令员,那么又由谁来担任我的副手?”
“这正是我要向你宣布的第二个任命。”安东诺夫不慌不忙的回答说:“最高统帅本人认为库兹马·彼得罗维奇·特鲁布尼科夫上将是个合适的人选,从即日开始,他将接替扎哈罗夫大将的职务,担任您的副手。”
虽然这两道人事任命任命,都与罗科索夫斯基有着关联,但最高统帅部事先居然都没有能和他通气,这多少令他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考虑到早在自己还是斯大林格勒方面军司令员时,特鲁布尼科夫就曾给自己当过一段时间的副职,他是一位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指挥员,在人品方面也是无可挑剔的,如果和自己搭档,至少不会出现掣肘的情况。
安东诺夫听到罗科索夫斯基沉默不语,又继续往下说:“特鲁布尼科夫会在今天下午赶到第二方面军司令部,接替扎哈罗夫同志的职务。完成移交之后,最高统帅本人希望您能尽快赶到莫斯科来,他将向您亲自布置第二方面军的下一步作战任务。”
“什么,尽快赶到莫斯科?”安东诺夫的话让罗科索夫斯基赶到很意外,“我刚接管第二方面军不久,还在熟悉部队的情况,可能在短期内暂时无法离开。”
没想到安东诺夫通情达理地说:“元帅同志,您可以在三天之后,和朱可夫元帅一同返回莫斯科。因此最高统帅本人要布置的作战任务,是关于你们两个方面军协同作战方面的。”
罗科索夫斯基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如果特鲁布尼科夫能在今天赶到司令部,并和扎哈罗夫完成交接工作,这样就能有两天时间熟悉司令部的成员,了解各部队的情况,自己就能放心大胆地把部队交给对方。想到这里,他对着话筒说道:“好吧,总参谋长同志,我在三天后的清晨,乘飞机前往莫斯科。”
放下电话,罗科索夫斯基抬头对扎哈罗夫歉意地说:“扎哈罗夫同志,我想和你谈谈关于你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元帅同志,我都听到了。”扎哈罗夫将手里的茶杯放在罗科索夫斯基的面前,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真是没想到,刚给你当了两天的副手,就要离开去新的部队了,心里真是舍不得啊。说实话,如果要担任方面军副司令员的话,我完全可以留下来,毕竟我对这里情况更加了解。”
罗科索夫斯基站起身,将双手搭在对方的肩部上,带着遗憾说道:“扎哈罗夫同志,虽然我也想让你留下,但这是大本营下达的命令,我们只能无条件服从。明白吗?”
“明白。”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扎哈罗夫知道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便试探地问:“元帅同志,我能问问,大本营准备让谁来接替我的职务?”
“特鲁布尼科夫上将。”罗科索夫斯基深怕扎哈罗夫一时想不起对方是谁,便提醒他说:“我在担任史达林格勒方面军司令员时,他就曾经是我的副手。”见到扎哈罗夫的情绪稳定,他便及时地转换了话题,“新司令部准备得怎么样了?”
第二方面军的司令部位于一片开阔地的一个小村里,曾几次遭到德军飞机的轰炸。罗科索夫斯基来到这里后,就向扎哈罗夫提出,敌人应该已经察觉到这里驻有一个重要的指挥部,所以才会不断地派出飞机进行轰炸。如果继续停留在这里,一旦到了战役准备阶段时,出入这一地区的人和车将会大量增加,到时会遭到敌人更大规模的轰炸,因此必须将司令部转移。
扎哈罗夫虽然这两天都陪着罗科索夫斯基在下面的部队视察,不过他将迁址的事情,交给了参谋长博戈柳博夫。此刻听罗科索夫斯基问起此事,连忙把对方叫了过来,问道:“参谋长同志,新司令部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两位司令员同志,”博戈柳博夫态度恭谨地回答说:“我觉得司令部的最佳位置,应该是在德卢戈谢德洛地区的森林地带。”
“我同意。”罗科索夫斯基这两天视察时,曾经经过了博戈柳博夫所说的地方,觉得那里的地理位置隐蔽,不容易被敌机发现,而且交通也便利,自己随时可以前往任何一个集团军的防区视察。“什么时候可以搬迁过去?”
博戈柳博夫向罗科索夫斯基汇报说:“我们在森林里搭设了四座坚固的木屋,并敷设了电话线路,最迟在明天就可以投入使用。至于司令部的安全,我也进行了周详的部署,除了布置了强大的防空阵地,而且在通往司令部的每条道路上,都设立有检查站,并在隐蔽的位置建立了机枪火力点。”
“你考虑得很周到,参谋长同志。”对于博戈柳博夫所做的工作,罗科索夫斯基给予了极大的肯定:“我相信这样的指挥部,对我们来说,才是最适用的。”他转头对扎哈罗夫说,“上级通知我们,说特鲁布尼科夫下午就会来上任。我看还是等司令部迁了新址后,你再进行移交工作也不迟。”
傍晚时分,特鲁布尼科夫在朱可夫派出的警卫排护送下,来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新司令部,进门后,就先向罗科索夫斯基敬礼:“您好,元帅同志,我奉命前来担任您的副手。”
“你好,特鲁布尼科夫同志。”罗科索夫斯基上前握住了特鲁布尼科夫的手,笑着说道:“欢迎你到第二方面军来工作。”随后用手指着一旁的扎哈罗夫,“这是扎哈罗夫同志,你们两人是老熟人,就不用我介绍了。”
“你好,特鲁布尼科夫同志。”扎哈罗夫也上前握住了特鲁布尼科夫的手,笑着说道:“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进行移交工作。”
就这样,两人在极度友好的气氛中,完成了交接工作。交接完工作,扎哈罗夫向罗科索夫斯基等人告辞,坐上了送特鲁布尼科夫来的吉普车。
罗科索夫斯基见到自己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从第二天开始,他就带着特鲁布尼科夫到下属的几个集团军视察,让他尽快地熟悉部队和防区情况。
第三天的清晨,罗科索夫斯基从方面军辖区的野战机场,乘坐运输机前往莫斯科。这讨厌的运输机根本没有什么舒适度可言,后背本来就受过伤的罗科索夫斯基,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后,到下飞机时,已经疼得直不起腰。
从克里姆林宫来接他的一名上校,见到罗科索夫斯基被人从飞机上搀扶着下来,连忙跑过去紧张地问:“元帅同志,您怎么了?”
罗科索夫斯基苦笑着说:“可能是背上的老伤又犯了。”他看了一眼面前的上校,问,“上校同志,你是接我去克里姆林宫的吗?”
“是的,元帅同志!”上校看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脸色煞白,慌忙试探地问:“需要我先送您去医院吗?”
“不用去医院。”罗科索夫斯基想到史达林此刻肯定等在办公室里,哪里还敢上医院去浪费时间,便摇着头说:“我们还是尽快赶到克里姆林宫吧。”
上校扶着罗科索夫斯基上车以后,有点不放心地问:“您的身体能支持得住吗?”
“没问题。”罗科索夫斯基强忍着后背传来的疼痛,回答说:“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别让史达林同志久等了。”
半个小时以后,罗科索夫斯基在上校的搀扶下,来到史达林的办公室。坐在外间的波斯克列贝舍夫,见到罗科索夫斯基居然是被搀扶进来的,顿时大吃一惊,他连忙从办公桌后绕出来,关切地问:“元帅同志,您这是怎么了?”
罗科索夫斯基苦笑着对波斯克列贝舍夫说:“运输机的条件太差,飞行时间又太长,可能是旧伤复发了。”
“元帅同志,既然您不舒服,为什么不去医院治疗一下。”波斯克列贝舍夫用责备的语气说道:“伤势复发,可不能大意啊,万一出了什么事,后果就严重里。”说到这里,他快速地朝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小声地问:“要不,我进去给史达林同志说一声?”
“谢谢你,波斯克列贝舍夫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冲波斯克列贝舍夫摆摆手说道:“我看还是开完会再回去也不迟。”
罗科索夫斯基推开了房门,走进史达林办公室时,发现史达林正坐在长条会议桌前端,而左侧坐着三名没有戴军帽的将军。听到有人推开了房门,史达林扭过头,看清楚来的是罗科索夫斯基,便笑着起身说道:“我们正在等你呢,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欢迎你到莫斯科来!”
史达林和罗科索夫斯基握手后,用手指着那三位将军说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将军。第2突击集团军的费久宁斯基,第49集团军的格里申,近卫坦克第5集团军的沃尔斯基将军。从现在开始,他们的部队就划归你的白俄罗斯第二方面军指挥。”
罗科索夫斯基上前和三位将军一一握手后,转身对史达林说:“史达林同志,我与沃尔斯基将军早在1930年就相识了,当时他在萨马拉的骑兵第7师指挥一个骑兵团;后来我们又一起调往了在外贝加尔军队集群,他在那里担任坦克旅旅长。费久宁斯基也是老相识、老朋友,在基辅特别军区时,他的部队驻地离我担任卫戍司令的日托米尔很近。只有格里申将军,我是第一次见面。”
史达林招呼众人坐下后,又对罗科索夫斯基说:“我今天把你召到这里来,是想亲自向你交代一下第二方面军的攻击方向。你们应该从现有的占领区域,往西北方向发起进攻……德军的东普鲁士集团,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将粉碎这个集团的任务,整个交给了白俄罗斯第三方面军来完成。记住,你和朱可夫的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之间,必须保持最密切的协同行动。”
说到这里,史达林将桌上的一幅地图,推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面前,用红铅笔画了一个指向敌人翼侧的箭头,并向罗科索夫斯基解释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既然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的部队,在进攻中行动迟缓的话,就可以攻击德军的侧翼,为朱可夫提供帮助。”
罗科索夫斯基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反问道:“史达林同志,如果我们要将进攻方向转向西北,那么进攻的正面将变得异常狭窄,不利于部队的展开。”
“罗科索夫斯基同志,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史达林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担忧后,向他做进一步的说明:“你们第二方面军的分界线将往南移,直到纳雷夫河汇入维斯瓦河的地方,同时,占领这一地段的部队将转归你们方面军。其中,就包括第65、第48和第70集团军。”
听到史达林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开始默默计算,原第一方面军的三个集团军,加上刚划拨给我的两个诸兵种合成集团军和一个坦克集团军,等于第二方面军就增加了六个集团军,实力比原来增加了两倍。
他的心里正在开心时,忽然又听到史达林说:“另外,从你方面军的建制里,将茨韦塔耶夫上将的第33集团军,划归第三方面军指挥。”
给了六个集团军,抽走一个集团军,是亏是赚,谁都能看出来。罗科索夫斯基对史达林的这种安排,自然没有任何意义,便点头表示同意。
史达林接下来又谈了当前国内和国际形势,认为双线作战的德军,已经快支持不住了。如果苏军能继续保持强大的攻势,那么最多一年,***德国就将彻底完蛋。
史达林讲完后,重新在烟斗里装满了烟丝,笑着问罗科索夫斯基:“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对于我的部署,你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听到史达林的提问,罗科索夫斯基慌忙站起身,谁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觉得双眼发黑,眼前一片金星乱冒,一阵眩晕之后,让他整个人直接扑倒在会议桌上。
罗科索夫斯基毫无征兆地晕倒,把屋里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最先反应过来的费久宁斯基,连忙冲到他的身边,扶着他重新坐好,用拇指掐着他的人中,着急地喊道:“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你怎么了?快醒醒,快醒醒!”
史达林也没想到罗科索夫斯基会突然昏倒,他快步冲到门前,拉开房门,冲坐在外间的波斯克列贝舍夫说道:“波斯克列贝舍夫,罗科索夫斯基晕倒了,你快点找个医生过来!”
短短的几分钟骨骺,一名提着医药箱的医生就出现在门口,冲着史达林毕恭毕敬地说:“您好,史达林同志,请问我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斯大林顾不上想医生为什么来得这么快,只是催促他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晕倒了,你快点过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医生不敢怠慢,快步地走到了会议桌前,将医药箱放在桌上,打开盖子,拿出了检查用的器械,开始为罗科索夫斯基检查身体。
史达林一扭头,看到波斯克列贝舍夫正站在门口,朝里面探头探脑,便走过去问:“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医生吧?”
“是的,史达林同志。”波斯克列贝舍夫连忙点着头,如实地回答说:“罗科索夫斯基元帅来的时候,脸色就特别难看,我担心他出什么意外,便提前给医生打了电话,让他待在隔壁的房间等着。”
“你做得很对。”史达林称赞对方一句后,重新回到了室内,问正在为罗科索夫斯基检查身体的医生:“他怎么了?”
医生停下手里的工作,对史达林说:“史达林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元帅是太操劳了,再加上压力太大,从而导致旧伤复发而晕倒的。我建议立即将他送到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并疗养一段时间,这样对他的健康恢复,是非常有帮助的。”
在得到了史达林允许的情况下,一副担架很快就抬到了办公室,四名身强力壮的警卫战士,将罗科索夫斯基抬上了担架,抬着他往外走。不光医生和费久宁斯基他们跟了出来,甚至连史达林也跟在后面。
史达林之所以要跟出来,是因为担架是从自己的办公室里传出来的,假如自己不及时现身,不免就会有流言传出来,说自己得了重病之类的谣言,会对军心士气产生不利的影响。
波斯克列贝舍夫紧跟在史达林的身后,心里还觉得史达林这样做,没有什么必要。就算罗科索夫斯基身为元帅,也没有亲自跟着抬他的担架一起出来啊。但很快,他就发现了史达林的这个决定,有多么英明。走廊上走动的军官或各级负责人,看到从史达林办公室里抬出一副担架时,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但当他们看清楚史达林本人,正跟着担架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都不由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史达林看着载着罗科索夫斯基的救护车远去后,才转身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他给安东诺夫拨了一个电话,对他说道:“安东诺夫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在今天的会议上晕倒了。经过医生的检查,是旧伤复发,可能在医院里休息一段时间。”
安东诺夫听到这里,小心地说道:“史达林同志,白俄罗斯第二方面军刚刚更换了司令员,要在这种时候再次更换司令员,我觉得有点不太妥当。”
“你误会了,安东诺夫同志。”史达林给安东诺夫打这个电话,并不是想再次更换方面军司令员,“在任何时期,频繁地更换方面军司令员,都是不恰当的。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是想告诉你,罗科索夫斯基可能要在医院里住上一段时间,他不在前线的这段时间里,你要尽快安排人来代理他的工作。如果不行的话,就先把扎哈罗夫从第一方面军调回来,让他暂时代理方面军司令员的职务。”
“明白了,史达林同志。”安东诺夫听说不是打算将罗科索夫斯基解职,心里也暗松了一口气,他连忙回答说:“副司令员特鲁布尼科夫已经上任三天了,他对方面军内部的情况已基本了解,让他来代理司令员职务是非常恰当的。”
“好吧,就让特鲁布尼科夫来代理方面军司令员。”史达林不想第二方面军因为罗科索夫斯基不在,就陷入一片混乱,对于安东诺夫的提议,表示了同意:“另外,由于罗科索夫斯基住院,原定划拨给第二方面军的五个诸兵种合成集团军和一个坦克集团军,可以将时间推后几天。”
“明白,史达林同志。”安东诺夫答道:“我会安排部队在一个月内到位,到时罗科索夫斯基元帅也应该康复出院了。”
安东诺夫正在总参谋部,与朱可夫协商将第一方面军所属的第65、第48和第70集团军,移交给第二方面军的事宜。和史达林通完话,放下电话后,他对正在墙边看地图的朱可夫说:“元帅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元帅在史达林的办公室里开会时,忽然晕倒了。可能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都无法返回前线指挥部队,他的职务将由副司令员特鲁布尼科夫暂代。根据最高统帅本人的意愿,你部应该向第二方面军移交的部队,可以暂时缓一缓。”
“这真是太好了。”朱可夫之所以到了莫斯科,没有立即去见史达林,而是来找安东诺夫,就是为了讨论在三个集团军划给第二方面军之后,他们空出来的位置将由谁来防御的问题。此刻听说可以将移交部队的期限延长,朱可夫不禁喜出望外:“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将主要的兵力,集中在德军防守最薄弱的地区,适当地实施几次突击。”
想到罗科索夫斯基进了医院,他停顿了片刻,试探地问:“对了,你知道罗科索夫斯基住在什么医院吗?我想待会儿有时间时去看看他。”
安东诺夫摇摇头,说:“他住什么地方,史达林同志没说,我不太清楚。但您别担心,我待会儿打两个电话问问,就知道他住在那里了。”
……
当罗科索夫斯基苏醒过来时,意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宽敞的病房里,旁边坐着一位年轻的女护士。他刚一动身子,就被旁边的护士发现了,对方惊呼一声:“元帅同志,您醒了!”
罗科索夫斯基想到自己上一刻还在斯大林的办公室里,和他讨论第二方面军的部队,谁知一睁眼,却发现自己躺在病房里了。“我这是在哪里?”他一边问,一边试探坐起来。
“元帅同志,您在卢比扬卡的军医院。”但是护士却制止了他的这个举动,并对他说道:“您需要的是卧床休息,暂时不能起来。更何况您还在输液呢。”说着,她抬头看了一眼挂在架子上的瓶子,看里面的液体还剩下多少。
望着挂在输液架上的瓶子,罗科索夫斯基本能地问了一句:“护士同志,你们给我输的是什么?”
“是二硫磺胺,元帅同志。”护士笑着向罗科索夫斯基解释说:“这可是当前最好的消炎药,医生说您是旧伤复发,给您输点这个药消炎。”停顿了片刻后,她又补充道,“这个药输完后,可能有点副作用,会觉得口渴。您如果需要喝水的话,就给我说一声。”
护士没有说使用磺胺,会导致口渴的话,罗科索夫斯基还没注意到。听她这么一说,还真觉得有点口渴,就对她说:“我现在就想喝水。”
护士起身倒水时,罗科索夫斯基想起自己和索科夫聊天提到过这家医院,便忍不住问道:“护士同志,我听说有一种叫盘尼西林的消炎药,效果比二硫磺胺好得多,为什么不给我用那种药呢?”
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护士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元帅同志,真是没想到,您居然还知道盘尼西林?”
她端着水走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身边,扶着他背靠着床头做好后,一边喂水,一边解释说:“您说得没错,盘尼西林的消炎效果,的确比二硫磺胺好,但那种药因为使用的频率不高,我们还没有完全掌握它都有些什么副作用。出于对您健康的考虑,军医同志就没有使用盘尼西林进行硝烟。”
正说着话,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名年轻的少校从外面走了进来。护士连忙放下茶杯迎上去,板着脸说道:“指挥员同志,这里是不能随便进入的,请您立即离开。”
但那名少校却没有理睬护士,而是像根电线杆似的站在门口。护士正要发火,却看到从外面又走进来一名个子不高,脑袋大大的军官。等她看清楚对方的相貌后,顿时吓了一跳,慌忙在原地来了个立正,有些慌乱地喊道:“您好,朱可夫元帅!”
罗科索夫斯基听到了护士的声音,连忙看向门口,果然看到了正站在那里的朱可夫,便笑了笑,客气地说:“元帅同志,您来了!”
朱可夫快步地走到了床边,弯下腰一脸担忧地问罗科索夫斯基:“科斯契卡,你感觉怎么样?”
“应该没什么事了。”罗科索夫斯基望着朱可夫说道:“我记得自己正在斯大林同志的办公室开会,不知怎么搞得,忽然就失去了知觉,等醒过来,发现自己就躺在这里了。”
朱可夫扭头问护士:“护士同志,他需要在医院里住多长时间?”
护士听到朱可夫的提问,连忙回答说:“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可能需要先观察几天。”
见从护士这里问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桉,朱可夫便冲她挥了挥手,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
护士再次看了一眼挂在输液架上的瓶子,在离开房间之前,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元帅同志,我再过五分钟回来。”
等护士离开后,朱可夫对罗科索夫斯基说:“科斯契卡,从目前的形势看,我军暂时还没有能力对德军占领的区域发动大规模的进攻,我们需要继续巩固现有的占领阵地,以及囤积弹药和补充兵员。据我的估计,这个过程至少要持续两个月左右,在这段时间里,你可以好好地留在医院养病。第二方面军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根据史达林同志的命令,由特鲁布尼科夫暂时代理你的职务。”
两人的谈话时间很短,但护士拿着一瓶新的二硫磺胺进来时,朱可夫站起身对罗科索夫斯基说道:“科斯契卡,你留在这里好好养病,可能近期史达林同志会亲自看望你。我走了,祝你健康!”说完,和罗科索夫斯基握了握手,转身走出了病房。
天黑的时候,走廊上忽然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罗科索夫斯基听到有人在低声地喊着口令,根据他的经验,立即判断出,门外的走廊上正在布置岗哨。他心里暗想:朱可夫来的时候,是轻车简从,只带了一名少校副官,如今外面这么大的动静,某非是史达林来了?
他正这么想着,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史达林在两名军官的簇拥下,走进了房间。一名军官看到了站在床边的护士,便走到了她的身边,低声对她说了几句。护士听后,使劲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快步地离开了病房。
史达林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后,笑着问:“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你的身体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史达林同志。”罗科索夫斯基连忙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我觉得我的身体已经恢复正常了,随时可以出院。”
“不要着急嘛,”史达林连忙抬起一只手,向下压了压,笑眯眯地说道:“我军目前需要消化现有的占领区域,短期内不会再向德军发起大规模的进攻,所以你就安心地留在这里养病,等养好了身体,再去狠狠地打击***侵略者。”
双方的谈话进行了十几分钟后,史达林忽然叹口气,对罗科索夫斯基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情绪……”看到罗科索夫斯基想反驳,连忙抬手制止了对方,“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完。”
“我知道你的心里在怪我,认为我将你从主要的方向,调整到了次要的方向。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你如今所处的位置,并不是什么次要方向,而是和第一方面军一样的重要方向。我的意图,就是由白俄罗斯第一、第二方面军和乌克兰第一方面军这三个方面军的联合进攻,来结束***侵略者所发起的这场战争……”
“史达林同志,请您放心!”罗科索夫斯基就算有什么情绪,但当着史达林的面,也只能藏在心里。他态度恭谨地说道:“我的第二方面军一定会全力配合朱可夫元帅的部队,粉碎还在顽抗的***分子,完成您的战略意图。”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桉,史达林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和罗科索夫斯基寒暄了几句后,便起身告辞离开了。
罗科索夫斯基前往莫斯科,还因为旧伤发作被送进医院的事情,远在纳雷夫河边的索科夫是一无所知。他正在各师防区内视察,检查部队的真实实力,以便在进攻东普鲁士的战斗中,合理地使用部队。
这天和波涅杰林视察完部队返回司令部时,他问迎上来的西多林:“参谋长,方面军司令部有电话打过来吗?”
“没有,司令员同志。”西多林摇着头,用肯定的语气回答说:“没有任何电话打来。”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呢?”索科夫不禁自言自语地说:“元帅同志都到第二方面军差不多一周的时间了,为什么我们还没有接到调令呢?”
“司令员同志。”西多林听索科夫这么说,立即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想法:“元帅同志也许改变了主意,不想从第一方面军抽调部队,去加强第二方面军。”
“这不可能。”索科夫心说根据历史资料里的记载,罗科索夫斯基担任白俄罗斯第二方面军司令员之后,最高统帅部就把第48、第65和第70集团军划归他指挥,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但真实的原因,他却不能告诉波涅杰林和西多林,只能委婉地说:“目前第二方面军的实力比较弱,要想独立完成东普鲁士的攻略,有很大的难度,从第一方面军抽调部队予以加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就算要抽调部队,也不见得抽调我们啊。”西多林谨慎地说道:“我觉得充其量抽调巴托夫将军的第65集团军,因为巴托夫将军不但是元帅的老部下,他的部队也距离第二方面军最近。”
“话不是这么说的。”索科夫摇着头说:“如果只给第二方面军加强一个方面军,想独立完成一个方向的攻略,那是不现实的。根据我的判断,至少需要抽调三个集团军的部队,才能满足作战的需求。”
“一次性抽调右翼的三个集团军,第二方面军的实力的确增加了。”波涅杰林本来是支撑索科夫的说法,但时间过了一周,但罗科索夫斯基那边却没有丝毫音讯,让他不免对索科夫的判断产生了怀疑。此刻也附和西多林说:“但如此一来,第一方面军的实力却被大大地削弱了。司令员同志,你也说过,假如我们要进攻柏林的话,朱可夫元帅指挥的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是主力,而科涅夫元帅的乌克兰第一方面军、罗科索夫斯基元帅的白俄罗斯第二方面军,只是担任配合和掩护任务的次要部队。”
索科夫想了想,决定还是给方面军司令部打个电话,找马利宁打听一下情况,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索科夫的手刚碰到电话时,电话机却先响了一起。他一把抓起话筒,贴在耳边,急急地说道:“我是索科夫,您是哪里?”
对方听到索科夫的声音,迟疑了片刻,说道:“我是扎哈罗夫大将!”
“扎哈罗夫大将?”索科夫听到对方的名字后,不禁楞了一下,他心里很清楚,在罗科索夫斯基调任第二方面军司令员之前,扎哈罗夫就担任司令员职务。他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会是您啊?”
听索科夫这么说,扎哈罗夫呵呵地笑着说道:“米沙,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可是,您不是第二方面军工作吗?”
“米沙,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已经调到了第一方面军,并担任副司令员的职务吗?”
索科夫还真不知道扎哈罗夫如今到了第一方面军的事情,他有些意外地说:“您调到我们第一方面军来了?”
“没错没错。”扎哈罗夫用肯定的语气说:“本来我是留在第二方面军担任副司令员的职务,结果待了没两天,就把我直接调了过来,还是担任方面军副司令员的职务。”
既然对方提到了第二方面军,索科夫就顺水推舟地问:“不知元帅同志如今怎么样?”
“不太清楚。”扎哈罗夫有些迟疑地说:“听说他被最高统帅本人招到莫斯科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听完扎哈罗夫的话,索科夫意识到自己的部队迟迟没有接到调令,恐怕与罗科索夫斯基离开有关系。如果想去第二方面军,恐怕只能等到罗科索夫斯基回来再说。为了搞清楚罗科索夫斯基什么时候能归来,他试探地问:“副司令员同志,您知不知道,元帅什么时候能从莫斯科回来?”
“这个我不太清楚。”扎哈罗夫说完这话后,及时地变换了话题:“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有别的事情要通知你。”
见扎哈罗夫不愿谈罗科索夫斯基的事情,索科夫也不能纠缠对方,连忙说道:“副司令员同志,您请说吧。”
“是这样的,朱可夫元帅要召集几名集团军司令员开会。”扎哈罗夫说道:“米沙,你恰巧就是其中一位,希望你尽快赶到方面军司令部,来参加会议。”
“就我一个人去吗?”索科夫问道。
“你一个人就可以了。”
“好的,我会尽快赶到的。”
放下电话后,索科夫对波涅杰林和西多林说:“新任的方面军副司令员扎哈罗夫大将,通知我立即到方面军司令部,参加由朱可夫元帅召开的紧急会议。”
“就你一个人去吗?”波涅杰林问道。
“是的,就让我一个人过去。你们两人就留下看家吧。”说完,索科夫冲着外面喊道:“科什金,科什金大尉。”
站在门口的科什金,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喊声,立即走了进来,态度恭谨地问:“司令员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我要立即赶到方面军司令部开会,你带上几个人跟我走。”
由于前往方面军司令部的沿途,都处于苏军的控制之中,所以这次索科夫并没有带太多的人,就准备了五辆吉普车,他和科什金坐一辆,其余的警卫员坐另外的四辆,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方面军司令部。
一个小时后,车队来到了方面军司令部的新驻地。
路口的哨卡前,有一名上尉军官正在焦急地等待,看到索科夫的车队过来,连忙伸手示意停车。
等车队停下之后,军官跑到第一辆车的旁边大声地问:“是索科夫将军的车队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他又继续问道:“索科夫将军在哪辆车上?”
坐在前面车上的警卫员,赶紧给他指明了索科夫所在的车辆。军官向对方道谢后,一路小跑来到了索科夫的车旁。
“您好,索科夫将军!”军官先是弯腰朝车里张望,看清楚坐在后排的索科夫之后,他后退一步,挺直身体向索科夫敬礼,毕恭毕敬地说:“我是方面军司令部的参谋,是特意来接您的。”
索科夫推开车门,随后往里面挪了挪身子,冲着对方说:“上来吧,上尉同志,你给我们当向导!”
谁知军官却摆摆手,说道:“不用了,索科夫将军,我的摩托车就在前面,让您的车队跟着我走就可以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当军官经过第一辆车,他凑近车窗,用索科夫也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司机同志,待会儿我的摩托车在前面开路,你就跟在我后面。”
很快,军官就来到哨卡,坐进停在路边的一辆三轮摩托车的挎斗。随着他所做的手势,摩托车手立即启动了摩托,而哨卡的战士也及时地抬起了横杆。
摩托车带着索科夫的车队来到了司令部外面,军官下了摩托,快步地来到刚下车的索科夫面前:“将军同志,请跟我来!”
军官带着索科夫走进了大楼,而科什金和他带来的警卫员们,就只能留在外面等待。
往会议室走去的途中,索科夫试探地问军官:“上尉同志,我想问问,除了我之外,还有哪些集团军司令员来参加会议?”
军官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选择不说出来:“索科夫将军,等您到了会议室,自然就知道了。”
会议室的门口摆着一张桌子,桌后坐着一位没有戴军帽的中尉。见到上尉带索科夫过来,中尉连忙起身从桌子后面绕过来:“你们总算来了,元帅同志都问了几遍了。”
虽然中尉是在对给自己带路的军官说话,但索科夫觉得应该解释一下:“我们接到通知后,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但道路状况不理想,所以多耽误了一些时间。”
中尉哪里敢冲索科夫这样级别的指挥员发火,而是陪着笑说:“索科夫将军,元帅同志和其他的指挥员在里面等您呢,请您快点进去吧。”
索科夫向中尉道谢后,快步走到房门紧闭的门口,冲着里面喊了一声:“报告!”
里面传出了朱可夫那威严的声音:“进来!”
索科夫推开房门,快步地走了进去。
一进门,他就看到对面摆着一张长木桌,而朱可夫、马利宁、捷列金和扎哈罗夫四人就坐在桌子后面,而旁边还坐着几名将星闪耀的指挥员。
索科夫顾不得看清楚那几位将军是谁,快步走到桌边,抬手向朱可夫等人敬了一个环礼,随后大声地说:“元帅同志,第48集团军司令员索科夫奉命来到,请指示!”
没等朱可夫说完,坐在旁边的扎哈罗夫开口了,他笑着说:“米沙,你迟到了。在今天参与会议的指挥员中,你是到得最迟的一个。”
就在索科夫思索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时,朱可夫说话了。今天他显得非常通情达理:“米沙的驻地距离司令部太远,而且接到电话的时间也是最晚,来迟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说着,他用手朝旁边一指,“你随便找个位置坐下。”
索科夫答应一声,转身朝坐在旁边的将军们看去时,发现坐在旁边的是巴托夫和步兵师,外加一个不认识的上将。他连忙走到巴托夫身边的空位坐下,同时朝那位将军看了一眼,心里暗自嘀咕:“这位将军是谁啊,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米沙,你来得有点晚,错过了刚刚的自我介绍。”朱可夫对索科夫说道:“坐在巴托夫将军和波波夫将军中间的,是第33集团军司令员茨韦塔耶夫上将,他是刚从第二方面军调过来的。”
索科夫连忙起身,隔着巴托夫向对方伸出手:“您好,茨韦塔耶夫将军。”
“您好,索科夫将军。”茨韦塔耶夫也伸出手和索科夫握了握。
等两人重新坐下后,朱可夫继续说道:“我现在宣布正式宣布一件事:根据最高统帅部的命令,第48、第65和第70集团军,划归罗科索夫斯基的白俄罗斯第二方面军指挥。原白俄罗斯第二方面军的第33集团军划归我们指挥。”
巴托夫一听,脸上露出了喜色,连忙问道:“元帅同志,我们什么时候正式归入第二方面军序列?”
“不要着急嘛,巴托夫同志。”朱可夫说道:“经过我向史达林同志请示,他同意将你们三个集团军再留一段时间,等我军正面的局势稳定之后。”
“元帅同志,”巴托夫问道:“如果再留一段时间,会不会影响到第二方面军那边的作战部署的实施呢?”
“不会。”朱可夫摇着头说:“从目前的情况看,第二方面军那边暂时不会采取任何军事行动。”
巴托夫听朱可夫这么说,脸上不免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乖乖地坐下。
“按照原来的作战计划,近期应该对莫德林要塞展开进攻。”虽然巴托夫坐下了,但朱可夫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他的身上,“你对这次行动是怎么考虑的?”
巴托夫再次站起身,对朱可夫说道:“元帅同志,德军在莫德林要塞中有强大的炮兵火力,假如我们在进攻时,不能对敌人的炮兵实施压制,那么我们的进攻部队将在猛烈的炮火之下,蒙受巨大的伤亡。”
“元帅同志。”马利宁在一旁帮腔说:“前段时间我们也曾经试图进攻位于三角地带的德军阵地,但由于进攻的道路处于德军交叉炮火和莫德林要塞炮火的覆盖范围内,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在炮火准备结束后,果断地终止了进攻行动。”
“这一点我知道。”朱可夫点了点头,又把目光转向了索科夫:“我在总参谋部看过那份进攻计划,当初是打算由米沙的第48集团军担任主攻,但因为敌人的炮火过于猛烈,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罗科索夫斯基请示最高统帅本人后,取消了那次的进攻行动。”
停顿片刻后,朱可夫又继续说:“但这次的情况不同,我们不光可以用炮火对敌人的炮阵地和要塞进行压制,还能出动空军对上述地区实施轰炸,以确保我们进攻的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