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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莫斯科txt下载

    侦察小组返回了河边,准备渡河时,阿扎马特对斯顿说道:“中士同志,如果我们就这样上船直接划回去,肯定会被德国人发现,要是他们来上一顿炮火,我们就有全军覆没的可能。”

    “阿扎马特,那你说说,我们该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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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恶魔、规律恶魔、知识恶魔、命运恶魔、战争恶魔……当种种诡异的力量入侵,世界从此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端。有人奉其为神明,作为代言人行走在大地之上。有人选择在猩红的夜晚,饮上一杯烈酒,举起了手里的猎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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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万年前,人族在仙魔大陆发展到巅峰时期,共有九大圣地,分别掌控着九大传承天书,一场突如其来的天地巨变,仙魔大陆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天崩地裂,生灵涂炭,其中以人族损失最为惨重,七大圣地覆灭,传承从此断绝,九大天书仅存其二。少年凌风,腾空出世,杀神魔,逆九天,战六道轮回,带领人族重回巅峰,执掌鸿蒙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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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河千里写伏尸,乾坤百年描恶虎。天地至公如无情,我有赤心一颗,以巡天。——————欢迎来到,情何以甚的仙侠世界。——————赤心营:.biqupai

    半妖少年,得妖族圣典,化天狼吞月养女鬼为仆,变朱雀焚天煮海,立白虎大杀四方,修神龙纵横天海,成鲲鹏展翅九天,吞噬天地,身化万妖,统三千世界,战诸天万主,开宇宙洪荒,立不朽道基,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千万字经验老作者执笔,以两本畅销玄幻大作练笔打磨沉淀的玄幻恢宏之作,燃爆你的青春热血是妖魔更可怕还是人心?当弱小成为原罪,当公正被扭曲,当无人为正义而论,修我妖魔剑,杀出乾朗天!你可以善良,但是必须带有自己的锋芒!当无人为正义而论,若无人愿意为公义而言,那么,我愿成妖为魔杀出朗朗乾坤,左胸这颗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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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中午,巴托夫将军的第65集团军到达了东奥得河岸边,在第48集团军的左翼占领了阿尔特达姆地域,并把这里作为该集团军的进攻出发点。

    部队到达了指定地点后,还在安营扎寨,巴托夫就接到了罗科索夫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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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托夫回到自己的防区之后,立即派出了侦察人员,对奥得河实施了侦察行动。

    根据侦察员反馈的情况,在奥得河的上流果然有多处河滩没有被水淹没,那里完全可以成为部队的进攻出发点。

    了解完奥得河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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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索科夫就听到远处的天空中,传来了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听声音,飞机的树林还不少,他连忙快步走到窗前,抬头向空中望去,想搞清楚来的飞机是苏军的还是德军的。

    “司令员同志,”正站在窗边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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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科夫的部队还在布置假炮兵阵地时,巴托夫的部队已经开始采取了行动。

    捷列莫夫师的先遣营分乘30只小船,借助夜色的掩护,成功地渡过了东奥得河,在两条河流中间的浅滩登陆。当先遣营的战士们踏上浅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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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命令的下达,早就在野战机场跑道上待命的机群,陆续升空。在空中完成编队之后,朝着西奥得河的西岸阵地飞去,准备对暴露出来的德军炮兵阵地展开轰炸。

    德军的炮兵刚开炮不久,就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遭到己方轰击的区域,的确是硝烟弥漫、火光冲天,但却没有丝毫地反击。相反,却有大量的炮弹从其它的方向飞来,落在自己的炮兵阵地上爆炸。炮兵指挥官看到己方的火炮,不时被苏军炮火命中时,急得直跺脚,他心里很清楚,在此刻转移阵地,恐怕会造成巨大的伤亡,因此只能硬着头皮命令部下,朝着苏军炮弹飞来的方向还击。

    谁知这时空中又传来了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接着指挥官看到成群的飞机朝着炮兵阵地所在的位置飞来。

    韦尔希宁所率领的两个飞行团,都是清一色的尹尔-2型攻击机,这种飞机前方有两挺7.62毫米机枪、两门23毫米机关炮、挂着两枚火箭弹,以及六百公斤的航弹,除此之外,后座有一挺可旋转式的12.7毫米机枪,非常适合攻击地面目标。

    还隔着老远,飞行员们就发现了正在遭到炮击的德军炮兵阵地,便纷纷降低高度,对地面目标实施攻击。当这些飞机完成了攻击,重新拉升高度时,地面的德军火炮基本找不到还能继续射击的。

    如此轻松地摧毁了德军的炮兵阵地,对韦尔希宁来说,是远远不够的,毕竟在自己赶到这里之前,第48集团军的炮兵和敌人的炮兵就在进行对射,自己不过是赶来摘桃子的。于是他通过机载电台,向飞行员们发出命令:“弹药消耗光的飞机立即返航,其余的飞机随自己一起搜寻新的攻击目标。”

    很快,韦尔希宁就发现了一支在公路上行驶的车队。这支车队是德军从二线阵地调过来的援兵,他们看到自己的河防阵地遭到炮击,还以为苏军要发起进攻了,便匆忙抽调了一个步兵团,乘坐卡车赶往河边,准备加强那里的防御,谁知却成为了苏军飞机攻击的靶子。

    看到迎面飞来的苏军飞机,坐在桶车里的德军团长慌忙下达了一个命令:“散开,隐蔽!”

    但因为过于紧张,他的这道命令让副官无所适从,不知道团长是命令卡车立即分散离开公路,隐蔽到附近的森林里呢;还是命令所有的士兵下车,就地选择地方躲避空袭?但如今车辆正在公路上高速行驶,如果不停下,车厢里的士兵怎么下车隐蔽?

    正是因为德军团长这道模棱两可的命令,当官兵们错过了隐蔽的最佳时间。由于苏军的飞机来得太快,副官还没有来得及把命令传达下去,车队就遭到了苏军飞机轰炸。

    接二连三响起的爆炸声,中间还夹杂着战机俯冲下来的呼啸声以及机枪扫射的声音。好几辆中弹的卡车顿时火光冲天,车里幸存的士兵掀开着火的篷布,怪叫着从还在行驶的车辆中跳下来,逃往道路两侧寻找合适的地方隐蔽。

    好在桶车的司机非常机灵,慌忙把车开到了路边停下,让团长和副官打开车门跳下车,直接扑进了路边的沟壑里隐蔽。

    苏军的飞机在车队上空不断俯冲和拉升,对着地面的目标又是扫射又是投弹,直到打光了携带的全部弹药,才拉升高度往机场的方向飞去。

    见到苏军的飞机离开,狼狈不堪的德军团长从沟壑里爬出来,等他看清楚公路上的一幕后,眼泪差点落了下来。原本排着整齐的队形前进的车队,现在正七零八落地分散在各处。有的被炸得四脚朝天,车体歪斜扭曲地躺在公路上,车轮还在不断的旋转着;有的停在路上熊熊燃烧,夹杂着暗红色火焰的黑烟中,弥漫着汽油味和尸体的焦臭味;还有一些看起来比较完整的车辆,但里面没来得及下车的士兵,都变成了一具具尸体,要么横七竖八地躺在车厢里,要么垂挂在车厢四周,他们流出的鲜血把整辆汽车都染成了令人触目惊心的红色。

    就这样,一支赶往一线增援的德军步兵团,就在韦尔希宁率领的空军攻击下,伤亡惨重。团长给副官下达了一道命令:“立即把剩余的人都集结起来,再收集完好的汽车。一部分人乘车,一部分人徒步,继续前往河边的防线。”

    但副官却苦笑着说道:“上校先生,我想恐怕无法执行您的命令。”

    “为什么?”德军团长不解地问。

    “您瞧。”副官指着那些四散奔逃的士兵说道:“上校先生,我们是人民掷弹师,兵员基本都是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老人和孩子,他们哪里见过如此惨烈的场面。这不,空袭刚结束后,他们就开始逃跑了。”

    面对如此多的逃兵,德军团长很想把他们都毙掉,或者直接吊死在电线杠上,但转念一想,自己身边就只剩下了几个人,要想对付这么多的逃兵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没准刚枪毙了两名逃兵,自己就会被其他愤怒的士兵杀死。

    见到团长站在原地发呆,副官试探地问:“上校先生,我们是否应该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向师部报告?只要得到了师长阁下的允许,我们就能名正言顺地撤退。”

    “对对对,你说的没错。”德军团长连忙点头同意了副官的提议:“我们的通讯车没有被炸毁吧?如果没有被炸毁的话,就立即给师长发电报,把这里的情况向他汇报,同时请求他允许我们撤退。”

    当韦尔希宁的空军出动,对西岸的德军炮兵阵地和增援车队实施轰炸时,惊动了左翼的第65集团军。

    格列博夫接到前沿观察哨打来的电话后,感到非常意外,还特意询问了几个细节。当他放下电话后,他对巴托夫说:“司令员同志,前沿观察哨报告,我们右翼的第48集团军正在向对方的敌人实施炮击,而且空军还出动了大量的战机,对西岸阵地展开了轰炸。”

    巴托夫听后,一脸震惊地问:“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第48集团军率先向敌人发起进攻了?”

    “我觉得不会。”格列博夫摇着头说:“按照大本营的命令,我们方面军的部队将在本月20日向敌人发起进攻,就算如此,我们很多部队和技术装备都无法部署到位。索科夫将军也是一个有着丰富指挥经验的指挥员,怎么可能违抗上级的命令,擅自提前向德军的阵地发起进攻呢?要知道,没有我们的配合,他们就单独向敌人发起进攻,肯定会遭到德军的顽强抵抗,到时部队的伤亡会异常惨重。”

    巴托夫盯着地图看了许久,依旧没有想明白索科夫擅自行动的原因。他叫过通讯兵主任,吩咐对方说:“通讯兵主任同志,麻烦你帮我接通第48集团军司令部,我有事情要找索科夫将军。”

    趁着通讯兵主任接通电话的工夫,格列博夫小声地对巴托夫说:“司令员同志,此事是不是应该先向元帅同志汇报,看他是否知晓友军擅自发起进攻的原因。”

    “我看没有这个必要。”巴托夫摇着头说:“你刚刚不是说,连空军都出动了嘛。如果没有得到方面军司令部的授意,以索科夫将军的权限是根本无法调动空军的。”

    格列博夫仔细一琢磨,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要知道,能调动空军部队的就只有方面军司令部,既然今天的战斗有空军参加,就说明这场看起来有点莫名其妙的战斗,应该是得到了方面军司令部的授权。

    “司令员同志,电话接通了。”通讯兵主任说道:“索科夫将军等着和您通话呢。”

    “您好啊,索科夫将军。”巴托夫接过话筒,笑呵呵地说道:“听说你们正在炮击德军的西岸阵地,甚至连空军都出动了。我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方面军的进攻时间不是20号吗,怎么会提前了呢?”

    索科夫听说巴托夫打电话给自己,就猜到了对方想知道什么。等巴托夫说完之后,他开始解释说:“巴托夫将军,情况是这样的,根据我们的侦察,德军在对岸部署了若干炮兵阵地,为了减少我军在强渡时的伤亡,所以我给德国人设计了一个圈套,让他们主动暴露炮兵阵地,然后用我们的炮兵和空军来消灭他们的炮兵。”

    “能说说具体的计划吗?”

    “我在河边用砍伐的木头,建立了一个假的炮兵阵地。”索科夫说道:“然后在假阵地里部署了几辆自行火炮,朝着对岸的德军阵地开火,给德国人造成一个错觉,以为我们在河边真的有一个炮兵阵地,然后就迫使他们动用炮兵,轰击我们的假炮兵阵地。等他们的炮击开始后,我们的炮兵再开火对他们进行远程压制。同时,我事先和元帅同志说好了,一旦我们和德军炮兵展开炮战之后,能出动空军对德军的炮兵阵地实施轰炸。”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搞清楚这么回事后,巴托夫笑着说:“索科夫将军,你的这个计策不错,德国人果然上当了。我的观察哨报告,说对岸闹出的动静很大,我相信在你们正面的德军炮兵肯定损失惨重,等你们实施强渡时,就能极大地降低部队的伤亡。”

    这边刚向巴托夫解释完开炮的原因后,罗科索夫斯基的电话也打了进来。他开门见山地说:“米沙,韦尔希宁将军向我报告,他所率领的空军已经摧毁了德军的炮兵阵地,相信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德军的这个炮兵阵地不会重建。另外,他们在完成轰炸炮兵阵地的任务后,又发现了一支从第二道防线开来的车队,他们又对车队进行了狂轰滥炸,给敌人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索科夫没想到韦尔希宁在轰炸完德军的炮兵阵地之后,还搂草打兔子,顺便重创了德军的一支车队,不禁笑着说:“元帅同志,我觉得韦尔希宁将军的这次轰炸,肯定会给德国人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让他们明白,如今战场的制空权掌握在我军的手里。他们要想向前沿调动部队,就只能趁着夜间进行。”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罗科索夫斯基说道:“你们今天所采取的行动,不但消除了对岸德军对你们最大的威胁,同时还让德国人意识到没有了制空权,他们就不能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地调动部队。看来等到今天开始的那一天,我们的空军还能在战场上发挥更大的作用。”

    “是的是的,元帅同志。”索科夫附和道:“要知道,由于河流过于宽阔,我们的炮兵很难看清楚对岸的防御工事,因此就算进攻前实施炮火准备,所能取得的效果也是非常有限的。但空军却不同,他们可以居高临下对地面目标实施打击,摧毁德军的重要目标,掩护我们的部队顺利地渡过奥得河。”

    “米沙,你准备什么时候在东奥得河上架设浮桥啊?”罗科索夫斯基问道。

    “元帅同志,如今还不是架桥的时机。”索科夫回答说:“就算德军的炮兵遭到了我军的重创,但只要他们发现我们在河上架设浮桥,肯定会想尽办法来破坏的。所以我决定,等进攻作战的那一天,我的部队只要到达了两条河中间的浅滩地区,就能开始架设浮桥,到时就把西岸所需的技术装备和更多的部队运送过去。”

    “嗯,你的想法不错。”罗科索夫斯基点点头,说道:“我就等着进攻作战开始的那天,看你们的表现如何。”

    “元帅同志请放心。”索科夫向罗科索夫斯基保证说:“就算我们的部队不是第一个渡过奥得河,但我们在左岸的表现,是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司令员同志,”索科夫刚放下电话,波塔波夫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向索科夫汇报说:“德军的炮兵阵地遭受我军空袭之后,已经彻底哑火了,看样子是被摧毁了,我已经命令我们的炮兵更换了阵地,免得招来德军的报复。”

    虽然索科夫心里很清楚,对岸的德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亏,就算他们心里再不满意,但却没有报复的能力,集团军的炮兵就算不转移,也不会遭到敌人的炮火打击。但既然波塔波夫已经安排炮兵转移了阵地,他总不能泼对方的冷水,那样会让人寒心的,相反,他还笑着说道:“波塔波夫将军,你做得对。就算德国人半夜能从其它地方调来更多的火炮,要对我们实施报复,却根本找不到打击的目标。你说对吧?”

    “您说的没错,司令员同志。”波塔波夫笑容满面地说:“我们的防区这么大,德国人就算及时地补充了火炮,要想对我们实施报复,但前提是必须要找到我们炮兵的所在位置,若是找不到,他们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劲。”

    “参谋长,”索科夫吩咐西多林:“岸边的假炮兵阵地肯定被炮火毁得不成样子了,你尽快安排人手清理一下。”

    眼看进攻战役就要打响,但索科夫却接到了博戈柳博夫打来的电话:“索科夫将军,请您和您的参谋长、军事委员到方面军司令部来一趟,我们要召开一次紧急的军事会议。”

    接到电话的索科夫有些茫然地问道:“方面军参谋长同志,不知这次会议的议题是什么?”

    但博戈柳博夫并没有满足索科夫的好奇心,而是冷冷地说道:“会议是什么议题,等你们来了之后就知道了。”说完之后,不等索科夫再问什么问题,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索科夫握着传来盲音的话筒,心里泛起了嘀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天进攻战役就要打响了,罗科索夫斯基在此刻召集大家开会,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司令员同志,”西多林走过来好奇地问:“有什么事情吗?”

    “方面军参谋长博戈柳博夫将军刚刚打电话通知我,让我们三人立即赶到方面军司令部,参加紧急军事会议。”索科夫对西多林和卢涅夫说道:“大家收拾一下,立即就出发。”

    “出什么事情了?”西多林好奇地问:“明天就要实施进攻战役了,今天开什么军事委员。”

    索科夫耸了耸肩膀,把双手一摊,无奈地说:“我也不清楚,博戈柳博夫将军只说等我们去了以后,就能知道是什么事情。”

    三人乘车来到了方面军司令部时,发现门口已经停了不少的吉普车,看来各集团军司令员都接到了来开会的通知。见到这种阵仗,索科夫的心里涌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担心罗科索夫斯基会修改作战方案,不再让自己的部队参与首轮进攻。

    进入了会议室,长长的会议桌旁边基本都坐满了人,索科夫原本打算找个靠墙的位置坐下,却被苏博京看到了:“索科夫将军,桌边有你的位置,你坐到前面来。”

    既然被点到了名字,索科夫自然不能再坐在墙角,只能来到会议桌旁,找到给自己留出的位置坐下。他一扭头,看到右侧坐的是突击第2集团军司令员费久宁斯基,左侧是第65集团军司令员巴托夫,正好和三支部队如今的布防位置一样。他哈哈一笑,说道:“两位将军同志,我们三人所坐的位置,正好与部队的布防位置一样。”

    费久宁斯基听后,也笑着说道:“没错,的确很巧。其余集团军司令员的位置都是乱坐的,只有我们三人坐的位置,和部队的防区位置吻合,看来在明天的进攻战斗中,将由我们来唱主角。”

    会议很快开始了,首先发言的是方面军参谋长博戈柳博夫:“指挥员同志们,请大家安静,我们现在开会!”

    “根据我们最近的侦察,西奥得河西岸的德军在遭到我们的零星打击之后,开始调整了作战部署和兵力分布。”博戈柳博夫说道:“既然敌人都进行了调整,那么我们原来的进攻计划,也要进行相应的调整。”

    博戈柳博夫走到墙边,伸手拉开挡住地图的布帘子,随后拿起一根讲解棒,指着上面对众人说道:“经过元帅同志和我的商议,我们准备将明天开始的进攻战役的攻击位置,调整为阿尔特达姆与施韦特之间的47公里范围内……”

    博戈柳博夫此话一出,索科夫和费久宁斯基的脸色顿时大变。

    因为新规定的进攻区域,直接把费久宁斯基的作战区域排除在外。而索科夫变色,是因为如果费久宁斯基的突击第2集团军不参战,自己的右翼就会有遭到德军攻击的危险。

    博戈柳博夫看了一眼索科夫和费久宁斯基之后,继续说道:“参加明天进攻作战的部队,由原来的突击第2集团军、第48和第65集团军,调整为第48、第65和第70集团军,他们将在宽达47公里的奥得河正面,向德军的发起进攻。为了确保部队能有效地突破德军的防御,每个集团军的攻击正面不应该超过五公里。

    炮火准备定在明天早晨七时,时间为一个小时。另外,从今天下午开始,我们的空军就要开始对奥得河西岸德军阵地实施轰炸,尽可能多地摧毁德军的防御工事,减少我军在渡河行动时所遭到的阻力……”

    索科夫此刻心里在琢磨,“假如将进攻正面缩小为五公里,那么自己就能集中更多的兵力,在这一区域展开进攻。到那时,自己的部队就能像一把尖刀似的插入敌人的胸膛。”

    博戈柳博夫部署完任务之后,冲着众人问道:“大家任务都明确了吧,有没有什么问题?”

    “我有问题,博戈柳博夫将军。”博戈柳博夫的话音刚落,费久宁斯基就站起身,不满地说:“在原来的进攻计划里,我们集团军是参与进攻的首批部队,为什么要看进攻就要开始了,上级却取消了我们的作战任务?”

    “费久宁斯基同志,我来给你解释。”罗科索夫斯基起身说道:“根据这两天的水文资料,奥得河正在涨水,你们原来的进攻区域从五公里增加到了六公里,在这么长的冲击距离离,德军的炮火将给你们的强渡部队造成巨大的伤亡。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所以我和博戈柳博夫经过商议之后,决定取消你们的进攻任务,由上游的第70集团军来完成。”

    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解释,费久宁斯基不服气地反问道:“那我们的部队做什么呢,总不能友军都在向德国人进攻,而我们却停留在岸边无所事事吧?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怎么向部队里的指战员们交代?”

    “费久宁斯基同志,”罗科索夫斯基继续向他解释说:“在明天的战斗中,你们并不是无所事事,我另外还有新的任务交给你。”

    费久宁斯基听说有新的任务交给之际,有些迫不及待地问:“什么新的任务?”

    “为了确保进攻部队的顺利。”罗科索夫斯基对费久宁斯基说道:“你们和第19集团军要在斯德丁以北释放烟雾,搞出大动静,做出准备强渡季维诺夫海峡的假象,以吸引敌人的注意。”

    “若是我们渡河的假象,无法吸引德国人的注意,我们又该怎么办呢?”费久宁斯基心有不甘地问道。

    “如果敌人对你们的佯攻不感兴趣,那你们就把佯攻变成主攻。”罗科索夫斯基说道:“只要你们能成功地渡过季维诺夫海峡,就能彻底地打乱德军的部署,为友军的进攻提供有力的支援。”

    费久宁斯基从罗科索夫斯基的安排中,看出给自己的任务也不轻,要在奥得河的下游搞出大动静,以吸引德国人的注意,从而减轻左翼渡河部队所遭受的阻力。

    “韦尔希宁将军,”罗科索夫斯基望着空军司令员韦尔希宁问道:“根据方面军司令部的命令,你们的空军从下午四点开始,就要对西岸的德军阵地实施不间断的轰炸,直到明天清晨的炮火准备开始为止。怎么样,能做到吗?”

    “请元帅同志放心。”韦尔希宁站起身,向罗科索夫斯基保证说:“我们空军保证完成轰炸任务。”

    “韦尔希宁将军,”罗科索夫斯基提醒对方说:“夜间轰炸,对飞行员是一个严峻的考验,你们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韦尔希宁自信地说道:“我们集团军有一个全部由年轻姑娘组成的女子夜间轰炸航空团,我相信她们一定会圆满地完成夜间的轰炸任务。”

    “我前两年就曾经和她们打过交道。”罗科索夫斯基笑着说道:“我对她们充满信心。”

    会议结束,索科夫和卢涅夫、西多林乘车返回了集团军司令部。

    回到司令部之后,索科夫站在地图前,仔细地琢磨明天就要开始的进攻战役。

    “司令员同志,”西多林对索科夫说:“既然上级把我们进攻的正面,缩短为五公里,那么我们就可以集中更多的兵力,在德军的防线上实现点突破,并迅速地变为全面突破。”

    “要想快速地突破德军的阵地。”盯着地图的索科夫头也不抬地说道:“就必须尽可能多地摧毁他们的防御工事,这样我们的部队在渡河和登陆后,所遭受的损失才能更小。”

    “这一点不用担心。”西多林说道:“博戈柳博夫将军不是说,明天早晨七点,将对奥得河西岸的德军阵地实施一个小时的炮火准备嘛。我估计经过轰炸和炮击的德军阵地,留不下什么像样的工事了,等我们的部队一登陆,就能所向披靡地推向德军的防御纵深。”

    “参谋长同志,千万不要轻敌啊。”索科夫说道:“德军的防御纵深达十公里之远,就算有通宵的轰炸,和明天一个小时的炮击,但要想破坏他们的防御体系,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你给波塔波夫将军打个电话,让他立即赶过来。”

    西多林听索科夫这么说,立即猜到了他的意思:“司令员同志,你是打算在方面军司令部的炮兵实施炮火准备时,我们的火炮也朝着敌人的阵地开火?”

    “是的。”索科夫点点头,继续说道:“最高统帅本人曾经说过:炮兵是战争之神!我们要想迅速地突破敌人的防御,就必须通过大炮洗地的方式,来摧毁更多的德军工事,为我们的进攻部队打开一条通路。”

    接到索科夫电话的波塔波夫,心里很清楚,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索科夫是不会让自己去司令部的。放下电话,他向自己的副手交代几句后,就匆忙地赶到了集团军司令部。

    “波塔波夫将军,”见到波塔波夫的到来,索科夫客气地说道:“我请你过来,是有事情和你商议。”

    “司令员同志,你有什么事情,尽管下命令,我坚决服从就是了。”

    “是这样的,我们刚从方面军司令部开会回来,上级调整了进攻区域,改为从阿尔特达姆到施韦特之间47公里范围。”索科夫指着地图向波塔波夫介绍说:“担任进攻的部队是我们第48集团军、巴托夫将军的第65集团军和波波夫将军的第70集团军。为了部队能集中使用有生力量,迅速地突破德军的防线,方面军司令部把每个集团军的进攻正面,有原来的二十公里缩减到了五公里。”

    “什么,由原来的二十公里缩减到了五公里?”波塔波夫满脸震惊地说:“这是真的吗?”

    “是的,是真的。”索科夫点点头,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答案。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波塔波夫确认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之后,对索科夫说道:“如果按照原来二十公里的正面来计算,我们集团军每平方公里能配备的火炮,只有40门。如果缩减到五公里,就意味着每公里的火炮数量,将由原来的40门增加到160门,如此强大的炮兵火力,足以摧毁我们前方的任何敌人的工事。”

    “波塔波夫将军,”索科夫继续说道:“从下午开始,韦尔希宁将军的空军第4集团军,将出动轰战机对德军的防御阵地实施不间断的轰炸,他们将会用一昼夜的时间,来摧毁尽可能多的敌人工事。还有,明天早晨七点,方面军司令部的炮兵部队也将对德军阵地实施长达一个小时的炮火准备。我叫你过来,是想让你找好攻击的目标,尽量别UI方面军司令部的轰炸和炮轰的区域重合,以减少不必要的浪费。你说对吧?”

    “您说的没错,司令员同志。”对于索科夫的这种说法,波塔波夫表示了赞同,“假如我们集团军的炮兵炮击的区域,正好有空军和方面军炮兵进行轰炸和炮击的区域,那样就会浪费不少的炮弹。没准打完之后,很多原本该摧毁的工事,依旧完好无损地屹立在那里。”

    “波塔波夫将军,你是炮兵主任。”索科夫望着波塔波夫说道:“炮兵应该主要炮击哪些区域,我想你应该是最熟悉的。所以炮兵该轰击哪些区域的事情,我就交给你负责了。”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波塔波夫挺直身体向索科夫保证说:“我会选择敌人的重点防御区域进行密集的炮击,肃清我军登上西岸后可能遭遇的障碍。”

    “波塔波夫将军,假如你的炮兵能为我们的步兵开辟出一条进攻的通道,这就是了不起的大功。”卢涅夫在旁边插嘴说道:“我想到时你们就能获得与你们战功所匹配的荣誉。明白了吗?”

    “明白,军事委员同志。”波塔波夫响亮地回答说:“我绝对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

    第二天清晨,空军第4集团军还在对奥得河西岸的德军火力点、司令部、通讯枢纽和炮兵阵地实施轰炸时,巴托夫给罗科索夫斯基打来了电话。罗科索夫斯基接过参谋手里的话筒,贴在耳边笑着问道:“巴托夫将军,你的部队做好进攻的准备了吗?”

    “元帅同志,”巴托夫在电话里说道:“如今战场的形势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我希望能提前发起进攻。”

    “提前发起进攻?”罗科索夫斯基皱着眉头反问道:“为什么?”

    “河面上正在刮风,”巴托夫说道:“我的部下向我报告,说奥得河的河水正在上涨,我们的进攻阵地有一部分被河水淹没,给我们的渡河行动带来了许多不便。还有,我们派往西岸的部队,似乎也被德国人察觉了,他们正顶着我军的轰炸,朝我们所占领的区域运动,我觉得有必要尽快赶过去支援,否则建立登陆场的部队,就有被德军歼灭的可能。”

    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很清楚,巴托夫派往西岸的部队不过一个营,就算被德军歼灭了,也算不了什么,毕竟是一支小部队。但如今进攻战役就要打响,如果在战役的初期,就有一支营级单位被德军歼灭,对部队的士气将产生巨大的影响。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罗科索夫斯基在略加思索之后,就答应了巴托夫的请求:“好吧,巴托夫将军,我同意你们提起采取进攻行动。不过现在不行,至少要等到空军完成了轰炸任务,地面的方面军炮兵又开始开炮时,再发起渡河行动也不迟,明白吗?”

    巴托夫听出了罗科索夫斯基的话外之音,等到炮击开始时,敌人都被炮火压制在阵地上,根本无法观察河面的情况,到时自己派部队渡河受到阻力应该不大。连忙说道:“我明白了,元帅同志。等方面军的炮兵开火后,我就命令部队发起强渡行动。”

    放下电话后,巴托夫对格列博夫说道:“参谋长同志,元帅已经同意我们提前一个小时采取行动。你告诉担任强渡任务的师长,等方面军炮兵开火之后,立即实施强渡,要以最快的速度登上西岸,与坚守在那里的先遣营汇合,巩固我们的登陆场,以接应主力部队顺利地登上西岸。”

    “嗯,知道了。”格列博夫说道:“我立即打电话,让部队在方面军炮兵开火之后,立即实施强渡行动。”

    西岸的德军阵地,遭受了一个通宵的轰炸之后,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硝烟,绝大多数德国兵都躲在掩蔽部或者防空洞里,以躲避苏军的空袭,根本无暇去观察河面上的动静。

    当苏军的轰炸结束后,德军阵地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之中。被炸了一个通宵的德国兵,听到外面没有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以及航弹的爆炸声,心有余悸地从藏身之处走出来,朝天空望去,想确认苏军的轰炸机群是否已经离开。

    当德国兵们发现空中的确没有了苏军飞机的踪迹之后,有不少的官兵无力地跌坐在战壕里,开始又哭又笑,庆幸自己遭受一个通宵的轰炸之后,依旧能保存自己的性命。

    然而他们并没有高兴多久,空中又传来炮弹划破空气所发出的尖啸声。没等德军官兵发出喊声,炮弹就如雨点般地落在阵地上爆炸,将很多还没有来得及隐蔽的官兵,炸得血肉横飞。剩下的官兵见到苏军的炮击又开始,慌乱中又逃回了自己的藏身之处,准备继续躲避苏军猛烈的炮击。

    而巴托夫的部队趁着德军遭受到猛烈炮击,陷入混乱之际,开始了他们的渡河行动。木船刚放下水,战士们就挥舞着手里的工兵铲,作为船桨快速地划船,想尽快登上西岸,与坚守在那里的先遣营汇合。

    索科夫在巴托夫部队的渡河点附近,安排了观察哨,这样就能及时地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开始渡河,他才能根据当时的情况,安排部队进行强渡。

    当方面军的炮兵刚向对岸实施炮击时,观察哨的电话就打进了司令部。接电话的西多林听后,不免大吃一惊,他高声地追问道:“伱说的情况属实吗?”

    得到了对方肯定的报告后,西多林放下电话,来到了索科夫的面前,向他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我们安排在第65集团军那里的观察哨报告,友军已经开始实施渡河行动了。”

    “什么,友军开始渡河了?”索科夫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方面军的炮兵刚开始向对岸实施炮击,他们就开始渡河了?难道不怕遭到我军的炮火误伤吗?”

    “司令员同志,我仔细问过观察哨。”西多林指着地图向索科夫介绍说:“在第65集团军渡河的地段,炮火是最稀疏的,根据我的分析,巴托夫将军提前采取行动,应该是获得了元帅同志的认可,否则他们进攻地段的炮火,也不会变得那么稀疏。”

    “有道理,有道理。”索科夫虽然和巴托夫打交道的时间不多,但他却很了解巴托夫,知道他是一个做事谨慎的人,像这样提前进攻的事情,如果没有得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许可,他是不敢随便做主的:“我同意你的这种说法,巴托夫将军的提前行动,应该是得到了元帅同志的授意。”

    “司令员同志,”西多林试探地问索科夫:“既然友军都行动了,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只等炮击结束之后,再开始实施强渡行动吧?”

    索科夫心里很清楚,假如等到炮击结束后,再安排部队实施强渡,被炮火压制得无法抬头的德军部队,恐怕早就进入了各自的战斗岗位,只等自己的部队进入他们的射程,就会用火炮、机枪、步枪和冲锋枪来招待。想到这里,索科夫觉得自己也应该调整计划,不用等到炮击结束之后,再组织部队实施强渡行动。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接通了炮兵指挥部后,他对波塔波夫说道:“波塔波夫将军,我们左翼的第65集团军已经开始行动,此刻正在强渡西奥得河。”

    波塔波夫听后吃惊不已:“我的上帝啊,此刻渡河,不是往我军炮火下面闯吗?这不知道要造成多大的误伤。”

    “误伤的情况,我觉得不可能出现。根据我和参谋长的分析,巴托夫将军提前采取行动,应该是得到了元帅同志的认可,否则他绝对没有胆子这么做。”索科夫说道:“既然他们都开始行动了,那我们也不能坐着不动,要利用敌人被我军炮火压制得抬不起头的有利时机,向西岸发起冲击。”

    听索科夫这么说,波塔波夫想了想,随后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司令员同志,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命令炮兵朝着西岸发射烟雾弹,用烟雾来遮挡德军观察哨的动静,使他根本看不清楚我们的行动。”

    索科夫心想如今的西岸就是硝烟弥漫,自己再朝对岸发射烟雾弹,所起的效果会不会不明显?他带着这样的疑问说道:“波塔波夫将军,对岸早已是硝烟弥漫,我们再发射烟雾弹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

    “司令员同志,向对岸释放烟雾弹,是完全有必要的。”波塔波夫向索科夫解释说:“别看到我们的空军对西岸实施了一个通宵的轰炸,但由于德军的防御纵深宽达十公里,我想绝大多数的工事都在轰炸中存留下来了。就算此刻方面军的炮兵在轰击西岸,但假如我们贸然行动,还是会被德军的观察哨发现的,虽然阵地上的德军无法在炮火中进入防御阵地,但他们却可以呼叫后方的炮火,对我们正在渡河的船只实施打击。”

    经波塔波夫这么一解释,索科夫立即意识到自己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不管是通宵轰炸,还是此刻的炮击,距离河边都有一段距离,这就意味着敌人的观察哨,还是能及时地了解河面上的动静。假如自己直接命令部队开始强渡,那么在河流中行动的部队,就会在德军的炮火打击下伤亡惨重。

    “波塔波夫将军,我同意你的提议,立即向对岸发射烟雾弹,以遮挡德军观察哨的视野,使他们无法发现我们的行动。”索科夫说道:“等西岸的烟雾足以挡住德国人的视野时,我们的部队就可以开始渡河了。”

    索科夫放下电话,对西多林说:“参谋长同志,既然第65集团军已经开始渡河,我们也不能闲着。命令近卫步兵第120师、步兵第109师进入战备状态,只等炮兵发射的烟雾弹遮挡住德军观察哨的视野后,就开始实施渡河作战。”

    “明白,司令员同志。”西多林响亮地回答说:“我立即给尼基京将军、布拉金斯基上校打电话,让他们的部队做好进攻的准备,等炮兵发射的烟雾弹遮挡住西岸德军的视野后,就立即采取强渡行动。”

    向西岸发射烟雾弹的确是一步好棋,德国观察哨面对骤然升起的烟雾,还以为是炮弹爆炸所产生的烟雾,毕竟西岸正在遭受苏军的猛烈炮击,所以他们并没有引起足够的警觉。

    索科夫通过望远镜,看到西岸阵地已经被一片烟雾所笼罩,便扭头对西多林说道:“参谋长,给部队下达命令,让他们立即开始强渡,务必要敌人回过神之前,顺利地登上西岸。”

    “是!”西多林答应一声,随后冲着话筒对早已等待命令尼基京和布拉金斯基说道:“两位师长同志,开始行动吧。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眼前,我希望你们能取得辉煌的战机。”

    随着命令的下达,早就等在河边的战士们呐喊着冲进了河里,把手里抬着的船只往水里一放,丝毫不管溅起的水花淋湿了衣服,就七手八脚地爬进了船里,用工兵铲当船桨快速地划动起来。

    当战士们过东奥得河,到达浅滩地区时,又纷纷跳下船,再次抬起船只,淌着齐膝盖的河水向前艰难地前进着。好不容易进入了西奥得河,战士们把船只重新放进了河里,也顾不得休息,又继续向西岸挺进。

    而此时,巴托夫的先头部队已经成功地渡过了西奥得河,与坚守在这里先遣营汇合。

    原本被炮火压制住的德军,发现苏军的大部队居然登上了西岸,不免大惊失色,连忙向上级报告。第3装甲集团军司令官曼特菲尔上将得知此事后,顿时大惊失色,他连忙吩咐自己的参谋长:“立即命令炮兵向俄国人登陆的地方实施炮击,同时再调集一个装甲团,等我们炮击结束后,就实施突击,一定要把俄国人统统赶进奥得河。”

    “司令官阁下,”参谋长连忙提醒曼特菲尔:“如今我们没有制空权,一旦炮兵暴露了位置,恐怕会遭到俄国人飞机的疯狂轰炸。还有,我们的坦克部队严重缺乏燃料和弹药,就算命令他们反击,恐怕也很难取得理想的效果。”

    对于参谋长所说的这些,曼特菲尔何尝不知道呢。不过他心里更清楚,假如听任这支登陆的俄国部队在西岸站稳脚跟,那么就意味着会有更多的俄国部队登陆,到时自己苦心经验的奥得河防线就有被突破的可能。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曼特菲尔硬着心肠对参谋长说道:“参谋长,执行我的命令吧。假如不果断采取行动,那么俄国人很快就能在西岸站稳脚跟,等更多的俄国人登上西岸后,我们再想把她们赶进奥得河,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明白了,司令官阁下。”参谋长听出了曼特菲尔的意思,就是打算牺牲炮兵来确保西岸阵地不被俄国人突破。不过他下达命令之后,还开口问了一句:“那需要派装甲部队实施突击,把俄国人赶进奥得河吗?”

    曼特菲尔知道自己的装甲部队严重缺乏燃料和弹药,如果仓促投入战斗,很快可能因为燃料不足而趴窝,到时就会在战场上变成一个个的活靶子,被俄国人的大炮或飞机炸成废铁。他摇摇头说:“算了,我们已经牺牲了炮兵,没有必要再让装甲部队去送死,就让他们待在原处吧。等上级给我们补充了足够的燃料和弹药,再向俄国人发起反击也不迟。”

    “好的,司令官阁下。”参谋长点点头,说道:“我马上向炮兵传达您的命令,向登上西岸的俄国人开炮。”

    当参谋长把曼特菲尔的命令传达下去后,部署在第二道防线的德军炮兵开炮了,从满是硝烟和烈火的阵地上方飞过,落在了第65集团军登陆的区域。

    突然而至的炮击,给正在登陆的苏军部队造成了混乱。岸边的指挥员扯着嗓子大声喊叫着,让已经登陆的战士就地隐蔽,防止被横飞的弹片杀伤;同时,他们又在挥手让卸载完战士和物资的船只离开,免得被德军的炮火击中。

    面对德军的炮击,卸载完战士和物资的船只,快速地向西奥得河的中间划去,以躲避德国人的密集炮击。而少数的船只,虽然战士们早已下船,但船上还堆积着部队所需要的物资,划船的战士们不顾自身的安危,冒着敌人的炮火,继续卸载船上搭载的物资。

    而待在司令部的巴托夫,听说自己的登陆部队突然遭到了德军的炮火袭击,连忙命令部署在浅滩位置的炮兵开炮,对德军的炮兵阵地实施压制。

    但参谋长格列博夫打完电话之后,却苦笑着对他说道:“司令员同志,情况不太妙啊。德军的炮弹是从第二道防线飞过来,他们可以打到我们的登陆部队,但我们部署在浅滩上的火炮,却因为射程的问题,面对敌人密集的炮火,他们只能干瞪眼,无法为我们的登陆部队提供必要的掩护。”

    “见鬼,怎么会这样呢。”巴托夫气得在桌上狠狠地擂了一拳,“这样一来,我们的战士不是只能白白挨打嘛。”

    “没办法。”格列博夫指着地图对巴托夫说:“司令员同志,你瞧。敌人的炮兵阵地在他们的第二道防线这里,炮火刚刚能打到我们的登陆点,而部署在浅滩的炮兵阵地,距离西岸还有几公里远,根本打不到敌人的炮兵阵地。”

    “可恶,可恶,真是太可恶了。”巴托夫知道格列博夫说的是实情,德军的炮兵部署在自己炮兵的射程之外,根本无法对敌人的炮兵实施炮火压制。如果想摆脱部队被动挨打的局面,就立即向罗科索夫斯基求助,请求他出动空军,对位于第二道防线的德军炮兵阵地实施轰炸,从而消除德军炮兵对登陆部队的威胁。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我是巴托夫,给我接方面军司令部。”

    电话接通之后,巴托夫听出接电话的人是博戈柳博夫,连忙说道:“参谋长同志,我登陆部队在奥得河西岸遭受了德军的勐烈炮兵,造成了一定的伤亡。”

    “具体在什么位置?”博戈柳博夫说道:“我会命令炮兵对敌人的炮兵阵地实施压制。”

    “参谋长同志,用炮火压制的办法不会有效果的,因为敌人很狡猾,用部署在第二道防线的炮兵对我们进行炮击,而因为射程的缘故,我们的炮兵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我只能向方面军司令部求助了。”

    “既然你们的炮兵都打不到敌人的炮兵阵地,”博戈柳博夫无奈地说道:“那我们的火炮更打不到了,我们能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地方吗?”

    “有的。”巴托夫说道:“虽然我们的炮兵因为射程的问题,打不到敌人的炮兵阵地,但我们的空军可以啊。别说德军在十几二十公里外,就算在两百公里外,只要我们的空军出动,就能把敌人的炮兵阵地炸个稀巴烂。”

    对于巴托夫的请求,博戈柳博夫颇有些无奈:“我们的空军经过了一昼夜的轰炸,早已累得精疲力竭了,我们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让他们再次出动呢?”

    “参谋长同志,出了什么事情?”刚打完电话的罗科索夫斯基,见博戈柳博夫一脸的无奈,便好奇地问:“你在和谁通话?”

    “是巴托夫将军。”博戈柳博夫回答说。

    “哦,原来是巴托夫。”罗科索夫斯基笑着问:“他的部队登上西岸了吗?”

    “是的,元帅同志,他们的部队已经登上了西岸。”博戈柳博夫回答完这个问题,没等罗科索夫斯基高兴,他又继续往下说:“但登上西岸的部队,此刻正在遭受德军的炮击。”

    “什么,登陆部队遭到了德军的炮击?”罗科索夫斯基吃惊地问:“那我们的炮兵为什么不进行炮火压制?”

    “没法进行压制。”博戈柳博夫连忙向罗科索夫斯基解释说:“向登陆部队开炮的德军炮兵,位于他们的第二道防线,已经超出了我军炮火的覆盖范围,因此登陆部队只能被动地挨打,却不能及时地予以反击。”

    搞清楚怎么回事后,罗科索夫斯基把脸一板,说道:“既然我们的火炮打不到敌人,那就想办法换种方法。你为什么不让韦尔希宁将军出动空军,对德军的炮兵阵地实施轰炸。”

    “元帅同志,巴托夫将军也建议由空军去轰炸德国人的炮兵阵地。”博戈柳博夫说道:“但我考虑到我们的空军对德军阵地实施了一个昼夜的轰炸,飞行员们早就累得精疲力尽,此刻让他们去出任务,恐怕不太合适。”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罗科索夫斯基把手一摆,说道:“我们的空军就是应该随时待命,一接到战斗警报,就能立即投入战斗。你现在就给韦尔希宁将军打电话,请他出动轰炸机群,对位于第二道防线的德军炮兵阵地,实施勐烈的轰炸,务必要将其彻底摧毁,以保证我军指战员能在西岸登陆场站稳脚跟。”

    “好吧,司令员同志。我这就给空军打电话。”博戈柳博夫说完这话,对着话筒另一端的巴托夫说道:“巴托夫将军,您都听到了吧,元帅同志已经给我下达了命令,立即与韦尔希宁将军取得联系,让他派遣轰炸机群去轰炸德军的炮兵阵地。”

    “参谋长同志,谢谢你的好意。”巴托夫说道:“只要空军能摧毁德国人的炮兵阵地,那我的部队就能顺利地完成登陆作战。”

    巴托夫这里所发生的事情,索科夫通过观察哨都了解到了。他立即问西多林:“参谋长同志,我们的登陆部队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德国人发现?”

    “没有,司令员同志。“西多林回答说:“由于我们的炮兵所释放的烟雾,遮挡住了德军的视野,使他们根本没有发现我集团军实施的渡河行动。”

    “嗯,干得不错。”索科夫点点头,赞许地说道:“让战士们安静点,别搞出太大的动静,特别是登上西岸时,千万别乱喊什么乌拉,若是被德国人发现了,敌人肯定会冒着炮火对我们实施阻击,到时恐怕就会给我们造成不小的伤亡。”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你所说的我们都懂。”西多林说道:“等我们在西岸站稳脚跟之前,我们的指战员都会保持绝对的安静,以免被德国人发现。”

    就这样,第48集团军的近卫第120师,悄没声息地登上了西岸,并借着炮击还在持续的有利时机,快速地摸向德军的阵地。而此刻的德军官兵,都龟缩在掩蔽部和防炮洞里躲避炮击,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有一支庞大的部队,正朝着自己的阵地而来。

    占领德军阵地的战斗,近卫军的指战员们表现得很清楚。只要摸到了德军掩蔽部的门口,就直接将一颗手榴弹扔进去,等“轰”的一声巨响之后,战士们再冲进去补枪。而防炮洞也是同样的处理方式。

    可怜的德军官兵,当他们发现苏军对自己实施轰炸和炮击时,第一反应就是躲进早已挖好的掩蔽部或者防空洞,压根都没有想到,苏军居然如此不讲武德,明明炮击还没有结束,你们居然干起了偷塔的勾当。结果大多数的德军官兵都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外面扔进来的手榴弹炸死,或者是被乱枪打死。

    当方面军的炮击结束时,近卫第120师的指战员们已经成功地占领了德军的几条堑壕,算是在西岸站稳了脚跟,建立了一个宽三公里、纵深五百米的登陆场,虽说面积小了点,但作为部队的进攻出发点,整体还是很不错的。

    随着部队一起登陆西岸的尼基京少将,在登上西岸的同时,扭头对身后的报务员说:“报务员,向司令部报告,说近卫第120师已经肃清了河边阵地里的敌人,占据了一个较为有利的进攻出发阵地。”

    正在司令部里指挥战斗的索科夫,忽然听到旁边的报务员报告说:“司令员同志,尼基京将军向您荣幸地报告,他的近卫第120师已经成功地登上西岸,并按照您的安排悄悄潜入德军的阵地,肃清了一部分敌人后,建立了一个宽三公里,纵深五百米的登陆场。”

    “司令员同志,这个尼基京将军干得不错啊。”西多林听完报务员的报告,满脸喜色地说:“假如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没准到天黑之前,我们就能到达德军指挥部所在的位置。”

    “参谋长同志,别太轻敌了。”索科夫提醒西多林说:“近卫第120师之所以能如此轻松地建立登陆场,主要是炮兵配合得好,他们所发射的烟雾弹,成功地遮挡了德军观察哨的视野,使他们无法发现我军正在渡河。对了,步兵第109师的情况怎么样,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渡河?”

    “恐怕还要再等等,”西多林苦笑着说:“目前船只都还在西岸,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返回。”

    “既然我军已经在西岸站稳了脚跟,那么搭设浮桥的事情,就可以着手进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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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司令员同志。”西多林点着头说:“我立即和工程兵主任取得联系,让他指挥工兵开始架桥。”

    “让他们快点。”索科夫对西多林说:“为了巩固我们的战果,我们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更多兵员和技术装备运过去,以迎击德军可能发起的反击。”

    趁着西多林给工程兵主任打电话的工夫,索科夫拿起电话接通了方面军司令部,打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罗科索夫斯基。

    电话接通之后,里面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冷冷地问:“这里是方面军司令部,您是哪里?”

    “我是第48集团军司令员索科夫,我有急事找元帅同志。”

    对方听说打电话的人是索科夫时,顿时换了一副语气:“原来是索科夫将军啊,请您稍等片刻,我立即请元帅同志接电话。”

    短暂的等待之后,索科夫听到听筒里传出了罗科索夫斯基的声音:“米沙,我是罗科索夫斯基,有什么事情吗?”

    “元帅同志,”索科夫颇为得意地说:“我荣幸地向您报告,我的部队已经成功地登上了西岸,肃清敌人后,建立了一个宽三公里,纵深五百米的登陆场。”

    “什么,你说什么?”罗科索夫斯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几分钟前,巴托夫再次给自己打来电话,说登陆的部队在敌人的炮火下,伤亡了五分之一,恐怕要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才能继续展开进攻。但如今他根本不看好的索科夫,居然直接电话告诉自己,说已经在西岸建立了一个登陆场,让他感觉难以置信:“你们真的建立了登陆场?”

    “是的,元帅同志。”索科夫给对方一个肯定的回答后,继续说道:“如今的登陆场有点太小,如果集中太多的部队,一旦遭到德军的炮击,恐怕会造成不小的损失。因此我正在安排工程兵架设浮桥,准备先运送坦克和火炮到对岸去,协助我们的步兵扩大战果。”

    “等一等,米沙。”没等索科夫说完,罗科索夫斯基就打断了他后面的话:“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们是如何登上西岸的。难道你们在渡河时,就没有遭到德军的拦截吗?”

    “没有,元帅同志。我的部队在渡河时,没有遭到德军的拦截。”索科夫见罗科索夫斯基急于知道登陆的真相,便将波塔波夫将军提出,向对岸发射烟雾弹,用浓烟来遮挡德军观察哨的视野,使他们无法发现部队的渡河行动,从而在零伤亡的情况下,顺利地登上了奥得河西岸。最后说道:“为了防止暴露目标,部队在出发前,我还一再叮嘱他们,渡河时尽量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免得被对岸的敌人发现,从而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事实证明,我的叮嘱是有效果的,由于当时方面军炮兵的炮击还在继续,西岸的德军观察哨成为了瞎子和聋子,根本没察觉到我们的行动,我们的登陆行动才没有收到任何阻挠。”

    “原来是这样。”罗科索夫斯基听完索科夫的讲述后,调侃地说:“你真像一只狡猾的兔子,不但瞒住了德国人,甚至连我都瞒住了。继续加油吧,我希望能早点听到更多的好消息。”

    索科夫虽然知道,按照俄罗斯的传统,兔子是一种最狡猾的动物,比狐狸还厉害。但他听到罗科索夫斯基把自己比喻为兔子,心里还是很别扭的,毕竟在华夏的传统里,兔子有冤大头的的含义。

    不过放下电话后,索科夫就不再在意这些细节,而是叮嘱西多林:“参谋长同志,元帅同志对我们所取得的战果很满意,他让我们再接再厉,争取创造更加辉煌的战果。让工兵加快搭桥的速度,等浮桥完成,就立即派一个坦克旅过河,配合步兵向德军的防御纵深推进,尽快地扩充我们登陆场的面积。”

    “工程兵已经开始架设浮桥。”西多林回答说:“工程部主任告诉我,他们将在八个小时内,完成浮桥的架设工作。”

    “八个小时,时间有点太长了。”索科夫心里琢磨,如今还不到上午九点,如果需要八个小时来架设浮桥,也就是说,坦克旅要等到傍晚五点以后,才能向西岸开进。如今登陆的部队都是轻装,除了重机枪、火箭筒和少量的迫击炮之外,就没有什么重武器,如果德军实施强攻,恐怕打起来还是比较吃力的:“能让工兵加快架桥的速度吗?”

    “没法再快了,司令员同志。”西多林苦着脸说:“要知道,别的舟桥部队架设八百米的浮桥,都要五六个小时,而我们面前的河流宽达五公里,八小时完工,已经是极限了。”

    听西多林这么说,索科夫立即意识到,八小时完成浮桥的架设,没准就是一个理想状态,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假如架设八百米浮桥都要五六个小时,自己的工程兵部队24小时能完工都算不错了。

    “好吧。”索科夫有些无奈地说:“既然浮桥的完工还需要很长时间,那就抓紧时间把步兵第109师送到河对面去,西岸的部队越多,我们守住登陆场的把握越大。”

    空军的出动,摧毁了德军部署在二线阵地的炮兵阵地,将巴托夫的部队从炮火的洗礼中解救出来。

    巴托夫得知德军的炮兵被消灭,登上西岸的部队正在与反击德军交火,而停留在浅滩位置的部队又重新渡河时,他如释重负地说:“只要德军的炮火不再干涉我军的行动,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在西岸建立一个巨大的登陆场。”

    说完这话,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问格列博夫:“参谋长,右翼的第48集团军有什么新的动向吗?”

    “暂时不清楚。”格列博夫摇着头说:“我军在遭受德军炮击时,我派人在河边观察的战士向我报告,说第48集团军的炮兵正在一刻不停地轰击西岸的德军阵地。不过令人奇怪的是,他们发射的不是普通的高爆弹,而是烟雾弹,我们的战士亲眼看到,西岸的德军阵地和河边都是浓浓的烟雾所笼罩。”

    “奇怪?”巴托夫听完奇怪地说:“索科夫将军向对岸发射烟雾弹做什么,难道想干扰德军的炮火?不过不对啊,我们的空军从昨天下午开始,就对西岸的德军阵地进行了不间断的轰炸,就算德国人有再多的炮兵,也不敢轻易暴露啊,他发射烟雾有什么意义呢?”

    但下一刻,巴托夫就想到了原因,他勐地将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顿,丝毫不顾茶水溅到了桌上,而是情绪有点激动地说:“假如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是想用烟雾遮挡德军观察哨的视野,好趁着混乱渡河。”

    “什么,趁着混乱渡河?”对巴托夫的这种说法,格列博夫表示了怀疑:“我觉得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巴托夫板着脸说:“立即通知左岸的部队,派人沿着河边向第48集团军的登陆地域去进行侦察,搞清楚他们释放烟雾的真实原因是什么。”

    “好的,司令员同志。”面对巴托夫不由分说下达的命令,格列博夫只能无奈地说:“我立即给捷列莫夫上校打电话,让他立即派出侦察兵,前往第48集团军准备登陆的地点实施侦察,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快点打电话吧。”巴托夫催促道:“早点搞清楚索科夫他们的作战意图,对我们下一步行动是有帮助的。”

    “司令员同志,”军事委员拉杰茨基好奇地问:“如果你想了解第48集团军的真实行动,直接打电话给索科夫将军不是更好,为什么非要派侦察兵去进行侦察呢?”

    “军事委员同志,如果我给索科夫将军打电话,他肯定会如实地告诉我。”巴托夫向拉杰茨基解释说:“可要是他问起我的行动计划时,你说我是告诉他,还是不告诉他呢?”

    听巴托夫这么说,拉杰茨基笑了:“那你就告诉他呗,反正我们都是友军,都是为了打败德国人,这有什么可隐瞒的?”

    “我们的部队是在炮击刚开始不久,就在西岸登陆的。假如我把此事告诉索科夫将军,”巴托夫望着拉杰茨基说道:“你觉得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拉杰茨基想了想,回答说:“我想他可能会觉得,你让部队提前行动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他,多少有些抢功的嫌疑,心中肯定会萌生不快的想法。”

    “没错,军事委员同志,我就是担心这一点。”巴托夫说道:“否则我也不会让西岸的捷列莫夫上校派人去侦察了。”

    一个小时后,西岸的捷列莫夫发回了侦察的电报:“第48集团军下属的近卫第120师已经顺利登陆,并建立一块宽三公里,纵深一公里的登陆场。”

    看到电报上的内容后,巴托夫把电报往桌上一拍,不满地说道:“参谋长同志,你看到了吧。我没有说错,第48集团军向西岸释放烟雾,就是为了遮挡德军观察哨的视野,也便可以让大部队在不被敌人察觉的情况下啊,成功地登上了西岸。”

    格列博夫拿起电报仔细浏览了一阵,抬起头对巴托夫说:“司令员同志,电报里并没有提到,第48集团军在登陆以及建立登陆场的这段时间里,是否与敌人发生过战斗。”

    “嗯?!”巴托夫先是一愣,随即想起自己的确没有在电报里见到这样的内容,便吩咐格列博夫:“参谋长,你马上再发一份电报,让捷列莫夫汇报更加详细的情报。”

    不等格列博夫发电报,捷列莫夫的第二份电报就来了。这次电报上的内容很详细,写了近卫第120师是如何登陆,又如何肃清工事里的敌人,建立了登陆场的全经过。

    看完这份电报后,巴托夫沉默了。

    见到巴托夫不说话,拉杰茨基拿起电报仔细地查看起来。等看完上面的内容后,他不禁感慨地说:“司令员同志,索科夫将军真是太厉害了。他的确是用烟雾弹遮挡了德军观察哨的视野,并在敌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悄然登上了西岸,并迅速地肃清了河防工事里的敌人,建立了一个可以容纳更多部队的登陆场。这一点真是太了不起了。”

    “军事委员同志,你说的没错。”巴托夫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出发的时间比第48集团军更早,而且早在几天前,我们还在西岸建立了前出阵地,照理说,我们的优势更大,但为什么索科夫将军的部队都建立了强大的登陆场,而我们还停留在前几天偷偷修建的前出阵地里呢?这一点,是值得我们思考的。”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格列博夫问道。

    “想办法先把一部分炮兵送到西岸,并在那里建立新的炮兵阵地。”巴托夫想到不久前所遭受的那场炮击,就不禁恨得牙痒痒的,如果不是自己的火炮因为射程的问题,而打不到对方的话,建立登陆场的计划就不会泡汤。想到这里,他叮嘱格列博夫:“只要我们在西岸建立了炮兵阵地,哪怕再遭到德军的炮击,我们也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实施反击,不用再向空军求助了。”

    “从浅滩地区到西岸的浮桥,在短时间内恐怕无法运送到西岸。”格列博夫对巴托夫说道:“要不,我们先扎一批木筏,用木筏把火炮运送到对岸?”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巴托夫无奈地说:“通知工程兵部队,让他们抓紧时间扎木筏,以便将我们的炮兵运送到西岸。”

    捷列莫夫派出的侦察兵,之所以能获得详细的情报,是因为他见到了近卫第120师师长尼基京少将。而侦察兵离开后,尼基京觉得此事很重要,便通过电报向索科夫进行了汇报。

    索科夫收到了尼基京发来的电报后,笑着对西多林和卢涅夫说:“参谋长、军事委员同志,巴托夫将军察觉到我们的部队顺利地渡过了西奥得河,非常吃惊。我想他可能觉得他的部队第一个登上西岸,应该是第一个建立登陆场的,但没想到却被我们抢了个先。我想他此刻的心里一定很郁闷吧。”

    “是啊,司令员同志。”西多林笑着说:“他们是在方面军炮口对西岸敌人实施炮火准备时开始渡河的,而且动作也挺麻利,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就登上了西岸,与占领前出阵地的先遣营汇合。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我军的炮火准备结束后,德国人居然会动用第二道防线的炮火,对他们实施远程打击,迫使他的部队不得不停留在原地躲避炮击,从而使他们建立登陆场的时间不得不推迟。”

    “米沙,你是怎么考虑的?”卢涅夫问道:“你会向第65集团军的部队伸出援手吗?”

    对卢涅夫提出的问题,索科夫想了想,回答说:“假如他们遭到敌人的进攻,支撑不住的时候,我也许会派部队去增援他们。但如今的情况不同,我们要利用敌人还没有回过神的机会,迅速地扩大我们登陆场,轻易不能分散兵力。等登陆场被巩固之后,也许我会命令部队向南侧发展,去减轻第65集团军所承受的压力。”

    “嗯,你的想法是正确的。”对于索科夫的这种说法,卢涅夫表示了赞同:“要想帮助别人,首先我们要具备这样的能力。假如我们没有建立稳固的登陆场,就贸然派兵去支援友军,从而导致登陆场的防御力量减弱。一旦遭到敌人的勐攻,没准到最后,没帮友军打退敌人不说,连自己的根据地都丢了,接下来还怎么打仗。”

    卢涅夫在发表自己的观点前,西多林的心里就在考虑,如今第65集团军的处境不太妙,是不是应该向司令员建议,派部队去帮他们一把。但听完卢涅夫的话,西多林立即意识到自己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若是在建立稳固的登陆场前,就轻易派部队帮助友军,最后完全有可能是友军那边的忙没帮上,而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登陆场也丢了。

    “司令员同志,我同意你和军事委员的说法。”到了这种时候,西多林只能选择与索科夫和卢涅夫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我们当前的任务,就是想法建立稳固的登陆场,然后再考虑是否派部队支援友军的事情。”

    “参谋长同志,我想起一件事。”索科夫等西多林说完,就开口说道:“工程兵主任说八个小时内就能完成浮桥的架设工作,但我看起来却觉得有点悬。我看,不如让工程兵们帮我们扎一批木筏,先把一部分火炮运送到西岸如何?这样等敌人向我们登陆场发起进攻时,我们的步兵就能获得炮火的支援。”

    “我看可以。”西多林说道:“除了火炮,我看那种新式火箭炮也应该多送点到对岸去,毕竟这东西比火炮更加好使。敌人不进攻就算了,若是他们不知死活地进攻,我们就让他们尝尝新式火箭炮的味道。”

    当近卫第120师渡河时,索科夫担心他们会遭受德军的炮火拦截,若是让他们携带了新式火箭炮,估计就会有不少会在渡河的过程中损失掉。既然如今部队已经在西岸站稳了脚跟,此刻再运送新式火箭炮过去,就不用担心在河里被德军的炮火击沉了。他点点头,说道:“好吧,那就尽快送一批新式火箭炮过去,加强登陆场部队的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