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时间来到了九月中旬。
这天清早,索科夫刚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就接到了扎哈罗夫打来的电话:“米沙,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通知你。”
索科夫听出扎哈罗夫的语气很严肃,连忙态度恭敬地问:“方面军参谋长同志,您有什么事情,请说吧。”
“我刚刚接到远东总司令部的电话,说国府军的第13军已经开始北上。”扎哈罗夫在电话里说道:“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让东北人民自治军尽快撤出沈阳,然后由你们接管城市的管理,等国府军的第13军到达之后,把城市向他们进行移交。”
“第13军?”索科夫听到扎哈罗夫所说的番号,脑子里便开始回忆关于这支部队的资料:“该部队于1933年组建,是汤恩伯系的基干部队,下辖第四师、第五十四师、第八十九师,全美械装备。现任的军长石觉是汤恩伯系的骨干成员,黄埔军校三期,他毕业后历任桂军排长、营长等职,后至第四师师长。曾开赴华北对日作战,先后参加了南口战役、台儿庄战役及武汉会战。1945年10月,石觉率第13军从广州海运秦皇岛,开赴东北对日军受降,并兼任东北第1绥靖区司令官,下辖第13军、东北保安第3支队、第4支队、热北第1支队。11月,率部攻占山海关、锦州等地。”
虽说索科夫的心里不情愿把城市移交给国府军,但既然是上级下达的命令,他一个小小的集团军司令员,也没有办法改变上级的决定,只能阴奉阳违,尽量地拖延时间:“我明白了,方面军参谋长同志。我会立即去东北人民自治军的曾司令员和唐政委取得联系,劝说他们尽快离开沈阳。”
就在索科夫准备放下电话时,却听到扎哈罗夫接着说道:“米沙,还有一件事,我要问问你。”
“什么事?”
“你们拆卸工厂设备的动作,怎么如此迟缓?”扎哈罗夫有些不悦地说道:“其它城市已经向国内运送了两三百节车皮的设备,而你们那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提醒你,假如你再继续磨磨蹭蹭,不排除上级会安排人手,来接替你职务的可能。”
索科夫听扎哈罗夫这么说,心里立即明白,对方等于是给自己下最后通牒,假如自己这里拆卸工厂设备的工作再拖延,就会安排其他人来负责这项工程。索科夫心里还想多给曾司令员他们留点家底,如果真的由他人来接替自己的职务,那自己的如意算盘就全落空了。想到这里,他只能硬着头皮说:“方面军参谋长同志,请您放心,我会尽快安排车皮运送设备返回国内的。”
放下电话之后,索科夫给雅科夫打了一个电话:“雅沙,你能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吗?”
“我现在手里有工作,等忙完之后,就立即赶过去。”
“嗯,您尽快,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
打完这个电话之后,索科夫等了差不多一刻钟,雅科夫才出现在办公室里。
“米沙。”雅科夫一进门,就开门见山地问:“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雅沙。”索科夫如实地把扎哈罗夫刚刚打来的电话内容,向雅科夫说了一遍,最后说道:“为了不被上级撤销职务,我觉得有必要在今天天黑之前,先运送一批设备返回国内。”
“米沙,你早就该这么做了。”雅科夫说道:“其实好几家工厂的设备拆卸工作早就完成了,但我就是不明白,设备都打包好了,为什么不及时运回国内。”
索科夫心里暗想,我是想给曾司令员他们多留点设备,好让他们将来建立属于自己的兵工厂时,有足够的机器设备。不过这些话,索科夫在心里想想就可以了,却不能告诉雅科夫。他敷衍地说道:“雅沙,虽说我军控制东北已经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了,但城市周围的土匪和逃散的关东军小股部队,始终没有肃清,贸然运送设备回国,我担心列车会在路上遭遇这些小部队的袭扰。”
“米沙,你把问题想得太严重了。”雅科夫听后大大咧咧地说:“区区几个土匪算得了什么,我们只要多派部队在铁路两侧巡逻,并增加押车人员的数量,他们根本对我们造不成任何的威胁。”
“昨天曾司令员和我通话时告诉我,”索科夫说道:“在他们的监督下,关东军的战俘完成了对一家橡胶厂的设备拆卸工作,并将这些设备全部打包。我看可以安排人手,把这些设备运回国内。”
索科夫之所以要先把橡胶厂的设备先运走,是考虑到这些设备对东北人民自治军来说,就是鸡肋,就算想开展生产,没有材料,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倒不如索性将这些设备运回苏联,让自己对上级也能有个交代。
雅科夫哪里知道索科夫的弯弯肠子,见他主动提出运送设备回国,还挺高兴:“那好,我现在就给火车站打电话,让他们安排运输设备的车皮。”
“还有,”索科夫站起身,对雅科夫说道:“你现在就可以安排点人手,把设备先运送到车站。等车皮安排妥当,立即就能装车。”
“你说的没错,我现在就去打电话。”雅科夫说完这话,看到索科夫一副想出门的样子,忍不住好奇地问:“米沙,看样子你准备出门,不知打算去哪里?”
“我去铁西区走一走,”索科夫随口回答说:“看看各家工厂设备的拆卸情况。”
“虽说沈阳在我们的控制中,但你要去铁西区,最好还是多带点人,以确保安全。”
索科夫对雅科夫的提议倒是非常赞同,他立即给别济科夫打电话:“少校同志,我是索科夫。我现在要去铁西区视察,你带几个人跟我走一趟。”…
很快,索科夫、别济科夫和五名警卫员,就分乘两辆吉普车,驱车前往铁西区。
途中,别济科夫好奇地问:“司令员同志,您好像还是第一次去铁西区。”
“是的。”索科夫点着头说:“我的确是第一次去铁西区。”
“我们今天去铁西区,有什么事情吗?”
“就是随便转转。”索科夫说道:“看看各家工厂里的设备拆卸工作,进展如何了。”
“我听说那些关东军的战俘还是蛮勤快的。”别济科夫说道:“他们见到我们的人,就是一口一个‘太君’地叫着,司令员同志,您知道‘太君’是什么意思吗?”
如果别济科夫问的是别人,没准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而索科夫恰巧知道答案:“‘太君’这个词汇是外来语,是岛国军人用语中‘大人’(tai
jin)和中文‘太君’(tai
jun)发音十分相似,华夏人就可能把tai
jin误听做tai
jun,于是‘太君’这种称呼就流行开了。
而岛国军人并不了解华夏文化中‘太君’指的是高贵女性,只看见他们占领区的华夏百姓,见他们就是满口称呼‘太君’,还态度谦卑、低声下气,便认为‘太君’是中文里对岛国人的尊称而欣然接受,并没有人去深究它的真实含义。可以说是一个因双方误会而生造出来的词语。”
“哦,原来是这样啊。”听完索科夫的解释,别济科夫使劲地点点头:“等别人问的时候,我就把您所说告诉我的话,转告给他们,让他们也明白关东军战俘说的‘太君’是什么意思。”
两辆吉普车很快就到达了铁西区,前来开路的车辆,因为不知道索科夫准备去哪家工厂视察,便有意地放缓了车速。这样不管索科夫乘坐的吉普车在什么地方停下,他们也能及时地发现。
而别济科夫看出前车上警卫员们的意图,扭头问索科夫:“司令员同志,不知您打算先去哪家工厂?”
“继续往前开。”索科夫就是出来瞎转的,哪里有什么目的地。听到别济科夫这么问,便随口说道:“我看到哪家工厂比较顺眼,我们今天就去哪家工厂。”
“好吧。”见索科夫不说具体去哪家工厂,别济科夫也很无奈,只能对司机说:“继续沿着公路往前开,到地方的时候,我会通知你停车的。”
车辆又向前行驶了一段距离,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别济科夫,忽然扭头对索科夫:“司令员同志,您快点看前面,好像是东北人民自治军的巡逻队。”
索科夫听别济科夫这么说,连忙歪着头从挡风玻璃往前看,果然看到前面有一队十几个人的巡逻队,正迎面走过来。他们戴着灰色的军帽,身上穿着缴获的关东军军服,手臂上佩戴着臂章。虽说距离很远,但索科夫却能猜到臂章上应该写着“东北人民自治军”几个字。
索科夫的脸上刚露出了一丝微笑,忽然就发现一个不对劲的现象,这支巡逻队居然停下来了,所有人都把原本挎在肩膀上的步枪,摘下来握在了手里,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朝他们驶过去的两辆吉普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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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索科夫见状,猛地冲司机大喊起来:“停车,快停车!”
别济科夫听到索科夫的喊声,满脸疑惑地回过头,正想问问索科夫是什么意思,却听到前方向前爆豆般的枪声。他猛地一回头,居然看到那支巡逻队的官兵,正端着枪朝前面的吉普车射击。
正在行驶的吉普车车身上,顿时被打出了无数个弹坑。原本正常行驶的车辆,顿时失去了控制,一头冲上路边的马路牙子,然后停在那里一动不动。片刻之后,从冒烟的车里跳出一名警卫员,跌跌撞撞地走了两步后,就被密集的子弹打翻在地。
而索科夫乘坐的吉普车,好在司机反应及时,立即踩下了刹车,把车停了下来。
车刚停稳,索科夫就推开后面的车门跳了下去,蹲在了车后。而别济科夫和司机也先后下了车,躲在了索科夫的旁边。
巡逻队解决掉了前面的吉普车,成散开队形朝着索科夫所在的这辆车走过来。别济科夫见状,连忙举起手枪,朝着远处的士兵射击,但令人遗憾的是,他连着打了五六枪,却一个目标都没有命中。不过巡逻队的官兵被他吓了一跳,不敢再继续推进,只是慌忙找地方隐藏,朝着吉普车这里射击。
虽说索科夫他们如今还有三个人,但司机没有武器,索科夫和别济科夫也只有一把手枪。如今要对付十几名拿着步枪的敌人,不管是在人数还是装备上,都处于绝对的劣势。
索科夫看了一眼前方冒烟的吉普车,以及躺在车旁的战士遗体,皱着眉头说道:“可惜那辆车距离我们太远,不然都可以过去捡两把突击步枪,这样我们就算人数少,但在火力上也不会相差太多。”
听索科夫这么说,别济科夫的肠子都悔青了。出发时,他带的五名警卫员都挤在第一辆车里,如今连司机在内,六个人一枪没放,就全部牺牲了。而当时有人问自己是否需要带把突击步枪时,他自作聪明地认为沿途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所以拒绝了对方的好意。此刻突然遇到袭击,就凭自己和司令员的两支手枪,面对十几个敌人的进攻,恐怕是支撑不了多长时间的。
“司令员同志,”别济科夫不解地问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东北人民自治军的巡逻队,会对我们展开攻击?”
索科夫听到这个问题,冷哼一声,随后说道:“少校同志,难道你真的认为,袭击我们的人,是东北人民自治军的人吗?”
“难道不是吗?”别济科夫一头雾水地说道:“你看他们的穿着以及军装,就是东北人民自治军的打扮。”
“少校同志,我提醒你注意一点。”索科夫提醒别济科夫说:“你不要忘记了,东北人民自治军所穿的军装,是用缴获的关东军军服修改的。假如这些人是漏网的关东军士兵,把他们自己的军装改头换面一下,不就能冒充东北人民自治军了么?”…
别济科夫一听,好像是这么个理,一群隐藏在城里的关东军,冒充东北人民自治军的巡逻队出现在街头,向所看到的车辆发起了攻击。前面车上的警卫员们,就是因为缺乏足够的警惕性,结果白白地牺牲了性命。
“司令员同志,”得知袭击自己的巡逻队,有很大概率是关东军冒充的,别济科夫不禁急了:“那我们该怎么办?要知道,就凭我们的两支手枪,根本抵挡不了多长时间。”
索科夫没有说话,只是探身出去,朝着一名试图冲过来的士兵开了一枪,把他打倒之后,又重新缩回了车后,这才对别济科夫说:“少校同志,我们要想办法拖延时间。附近有我们的部队,他们听到枪声,会赶过来支援的。”
索科夫的分析是对的,距离遇伏地点几百米远的地方,就有苏军的一个营地。
听到外面响起的枪声,营长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冲着外面喊道:“来人,来人啊!”
随着他的喊声,一名勤务兵来到了他的面前,问道:“营长同志,您有什么指示?”
“哪里来的枪声?”
勤务兵回答说:“好像是从西面传来的。”
“听着像是三八大盖的声音。”营长吩咐勤务兵:“立即命令部队集合,我们要去查看一下,看到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距离苏军营地不远的位置,就是沈阳橡胶厂。带着一支部队在厂里担任警戒任务的董参谋,也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枪声,他有些纳闷地说道:“奇怪,外面怎么有三八大盖的声音,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董参谋叫来一名战士,吩咐他说:“我听到外面有枪声传来,你去侦察一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战士离开后不久,就匆匆忙忙地跑回来,气喘吁吁地向董参谋报告说:“董参谋,出事了!”
“出什么事儿了?”董参谋问道。
“我看到旁边军营里的老毛子……不对,是苏军,我看到他们荷枪实弹地出发了。”战士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好像是赶完枪响的区域。”
得知这个消息后,董参谋不敢怠慢,连忙吩咐:“立即把一排集合起来,跟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对了,刘冬梅好像也在厂里,让她跟着我们一起行动,没有她,我们可没法和苏军进行交涉。”
过了没几分钟,董参谋、刘冬梅和一个排的战士,离开了工厂,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半路上,刘冬梅好奇地问董参谋:“董参谋,出什么事情了,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刚刚外面传来了密集的枪声。”董参谋向刘冬梅解释说:“我的部下看到苏军都出动了,想必发生了什么大事情,我是带大家过去瞧瞧,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虽说董参谋他们出发的时间,要比苏军晚,但八路军战士个个都是铁脚板,很快就追上了他们。董参谋对刘冬梅说:“你问问那名苏军大尉,出什么事情了。”…
刘冬梅点点头,随后跑到正在快步走的苏军营长旁边,客气地问:“大尉同志,你们这是去哪里?”
“我们听到前方有密集的枪声传来,猜想可能是发生了战斗,所以赶过去瞧瞧。”苏军营长回答完刘冬梅的问题后,好奇地反问道:“你们去什么地方?”
“大尉同志,”刘冬梅回答说:“我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我们也是听到外面的枪声,所以特地赶过去查看情况的。”
几分钟之后,两支部队来到了距离伏击地点不远的位置。
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辆被击毁的吉普车,和车旁战友的尸体,更远一些的地方,还停着一辆吉普车,车后躲着人,当这边穿着很东北人民自治军军服的人试图接近时,对方就会开枪。可以看出,躲在车后的人枪法很准,在吉普车的前方摆着四五具尸体。
看到这种情况,不管是苏军营长还是董参谋都不禁愣住了。苏军营长不明白,为什么东北人民自治军会主动攻击苏军的车辆;而董参谋心中奇怪的是,这些攻击友军的蠢货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当索科夫再次探身朝外面射击时,正好被苏军营长看到了。苏军营长看清楚索科夫的肩章,顿时大惊失色,自己的司令员居然遭到了伏击,他哪里还敢迟疑,立即命令部下对那些围攻吉普车的官兵展开了进攻。
董参谋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也命令部队展开进攻。带队的排长听到董参谋的这道命令,还本能地追问了一句:“董参谋,你让我们打谁啊?”
“还能打谁,当然是打那些穿着东北人民自治军军服的人。”虽然他不清楚这些人为什么会围攻苏军的车辆,但他还是果断地下达了命令:“一定要留个活口,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袭击索科夫车辆的巡逻队,只有十几个人,在刚刚的战斗中,就被索科夫打死了几个。如今苏军营长和董参谋带着两百多号人,如同下山猛虎般扑过来,袭击索科夫的这些人很快就死的死、伤的伤。
冲在最前面的董参谋,用手枪打倒一名士兵后,看到他还有气,便命令战士们将他抓起来,准备亲自审问,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战斗结束后,苏军营长来到了索科夫的面前,抬手敬礼后问道:“司令员同志,您没有负伤吧?”
“没有,我没事。”索科夫站起身,指着前方冒着烟的吉普车,对苏军营长说:“大尉同志,你派人去检查一下那辆车,看还有没有活下来。”
接到索科夫的命令,苏军营长不敢怠慢,连忙亲自带人过去查看。而此时董参谋和刘冬梅来到了索科夫的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上将同志,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等索科夫说完,别济科夫就怒气冲冲地说:“难道你们没有眼睛吗?没有看到我们遭到了伏击?如果不是司令员同志的枪法准,压制住了敌人的进攻,你们过来时,我们都成为一具冰凉的尸体。”…
就在别济科夫还想继续说下去时,索科夫抬手制止了他,随即问董参谋:“董参谋,你们有没有抓到活口?”
“抓到了一个。”
“那马上对他进行审问。”索科夫说道:“我怀疑他们是漏网的关东军,冒充东北人民自治军的巡逻队,对我展开了袭击。”
“司令员同志,”苏军营长查看完毕之后,回来向索科夫报告说:“车辆的后排还有一名战士活着,不过他的伤势很重,能否活下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大尉同志,”得知前车还有一名警卫员活下来,索科夫立即给大尉下达命令:“立即派人把他送到最近的野战医院,告诉院长,一定要把他救活。”
“司令员同志。”索科夫的司机开口说道:“我对这里的地形熟悉,我开车送他去吧。”
“嗯,这样也行。”随后索科夫让苏军营长找了两名战士,帮着司机把伤员抬上了自己的吉普车。
等吉普车远去之后,苏军营长问索科夫:“司令员同志,不知这里该如何处置?”
“先让人把这些尸体摆在路边。”索科夫说道:“然后再通知你们师长和军长过来。”
“好的,我立即派人去联系师长和军长。”
而索科夫对董参谋说:“还有你,参谋同志。请联系你们的曾司令员和唐政委,让他们尽快赶到这里来。今天的事情,我需要他们给我一个解释。”
听到索科夫这么说,董参谋不敢怠慢,连忙叫过一名战士,让他跑回工厂,用那里的电话联系卫戍司令部,请曾司令员和唐政委两人到这里来一趟。
最先赶到现场的,是近卫第18军军长阿富宁中将和近卫第41师师长梁赞诺夫少将,他们在电话里得知索科夫乘坐的车辆,在铁西区里遭到了不明武装的袭击时,冷汗都下来了。两人不敢怠慢,各自带着一个警卫连,就匆匆赶了过来。
“司令员同志,”阿富宁下车后,直接冲到了索科夫的面前,紧张地问:“听说您遇到了袭击,不知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索科夫淡淡地说道:“但随行的四名警卫员和一名司机牺牲了,另外还有一名警卫员负了重伤,已经被送往医院,是否能被抢救过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司令员同志,这到底是谁干的?”梁赞诺夫义愤填膺地说:“我要给您报仇。”
“友军的同志正在审问被俘的敌人,”索科夫淡淡地说道:“我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能知道答案。”
被董参谋抓获的敌人很是顽固,不管对方如何盘问,他就是一言不发,只是用一双仇视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审问自己的董参谋。
曾司令员和唐政委此刻也赶到了现场,先是过去和索科夫打了个招呼后,就过来了解审讯的情况。
得知俘虏到现在一声不吭,根本没有得到想要的情报时,曾司令员顿时急了,他冲着董参谋吼道:“你这个笨蛋,问了这么长时间,俘虏连个屁都不放,我要你还有什么用处。来人!”
董参谋被吓了一跳,连忙辩解说:“司令员同志,主要是俘虏太顽固了,我们不管怎么问,他就是不说。我们有俘虏政策,也不能对他用刑,他不说话,我拿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我说你的脑袋简直就是一个榆木疙瘩。”曾司令员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这个俘虏不说,你可以从其他人身上了解线索啊。”
“他们都死了。”董参谋委屈地说:“我可没有办法让死人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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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科夫也想知道伏击自己的是什么人,便带着别济科夫和几名战士走了过来,正好听到曾司令员冲着董参谋喊道:“你这个笨蛋,要搞清楚他们的身份还不容易,把他们的裤子都扒下来。”
听到曾司令员这么说,所有人都愣住了。特别是董参谋,他挠着后脑勺说:“司令员同志,扒他们的裤子做什么?”
“你不是说死人不会说话么。”曾司令员怒气冲冲地说:“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死人是如何说话的。别废话,快点动手,把这些尸体的裤子都扒掉。”
董参谋见曾司令员动气了,不敢怠慢,连忙命人把那些尸体的裤子都扒掉。
看到战士们在扒那些尸体的裤子,别济科夫不禁纳闷地问索科夫:“同志,他们在做什么?”
索科夫刚开始对曾司令员所做出的决定也很是纳闷,但他很快就想明白对方这么做的目的了。此刻听到别济科夫问,他只是淡淡一笑,随即说道:“少校同志,别着急,耐心点,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很快,那些尸体的裤子都被扒了下来,露出他们穿的兜裆布。这么一来,来自关内的同志都明白了曾司令员的用意,只有小鬼子才会穿兜裆布,这说明袭击车队的巡逻队,是小鬼子假扮的。
曾司令员和唐政委带着刘冬梅来到了索科夫的面前,开口说道:“老索,你都瞧见了吧,这些人里面穿的都是兜裆布,这就意味着他们不是我们东北人民自治军的人。”
“同志,”别济科夫听完刘冬梅的翻译后,望着索科夫不解地问道:“他们怎么能凭借这一点,判断袭击我们的人,就是小鬼子冒充的呢?”
“怎么说呢,”索科夫伸出两根手指,向别济科夫解释说:“第一,它可以充当士兵的身份证明,相当于是岛国士兵的狗牌。第二,兜裆布还可以充当毛巾,岛国人酷爱洗澡,在缺少毛巾的时候,就用兜裆布来代替。”
别济科夫听完索科夫的解释,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曾司令员和唐政委见别济科夫听完索科夫的话,忽然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脸上写满了迷茫的表情。曾司令员扭头问刘冬梅:“老索说了什么,他的部下笑得这么开心。”
刘冬梅红着脸把索科夫刚刚说的话,向曾司令员和唐政委重复了一遍。
两人听完之后,也哈哈地大笑起来。
笑完之后,曾司令员向索科夫竖起了大拇指:“老索,真有你的。连兜裆布当毛巾这种事情,你都编的出来。”
索科夫听后,有心辩解说这不是自己编的,而是真实的事情。他记得曾经看过一个帖子,里面说小鬼子被发配到西伯利亚后,在那苦寒之地中,知道多一口吃的,就多一份活下去的希望。因此,就用自己的兜裆布,从苏联官兵手里换面包。当然,换的时候他们可不会说这是兜裆布,而是说毛巾。但毕竟是长时间夹在胯下的东西,一定会发黄,有异味。不过兜裆布很长,动不动就有个六七米,他们挑干净的地方裁下来,冒充毛巾交给苏军指战员换面包,没想到因为布的质量好,还深受苏军指战员的喜爱。…
不过这种事情究竟是真是假,他暂时还无法核实。因此听到曾司令员这么说的时候,只能打着哈哈说:“我看这里的气氛太紧张,所以说个笑话来缓解一下。”
原本对索科夫的话深信不疑的别济科夫,此刻却产生了怀疑,他望着索科夫心里暗自嘀咕:难道司令员刚刚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他随口编出来的笑话?
“曾司令员同志。”等笑声停止后,索科夫板着脸问曾司令员:“这些小鬼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怎么会有军装和武器呢?今天如果不是我的命大,恐怕就会像头一辆吉普车上的战士一样,白白丢掉性命。”
说这话时,索科夫忍不住想到,德国投降后不久,自己乘坐的车辆曾经遭到过一次袭击。到达远东之后,来第53集团军视察的途中,也遭到过一次袭击。没想到战争都结束了,自己在自己的地盘里,又再次遭到了袭击。“
“同志。”唐政委对索科夫:“请您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一定会把此事查得水落石出,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那你们需要多长时间呢?”索科夫板着脸问道。
“三天。”唐政委伸出三根手指说道:“三天之内,我们一定会查出真相的。”
“好吧,唐政委。”索科夫点点头,说道:“那我就给你三天的时间,希望你们不要令我失望。”
索科夫走向刚过来接自己的车辆时,阿富宁追了上来,好奇地问索科夫:“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要知道,袭击发生在自治军的防区里,与他们是脱不了干系的。”
“阿富宁,”索科夫转身对阿富宁说:“自治军的唐政委已经告诉我,三天之后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有什么事情,等三天之后再说。”说完,没有给阿富宁再说话的机会,索科夫就钻进了车里。
看着索科夫乘坐的车辆离开,阿富宁对梁赞诺夫说:“梁赞诺夫,派你的人加强这一带的巡逻工作,一定要避免类似事件再次发生,否则到时候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放心吧,。”梁赞诺夫点着头说:“从明天开始,我会加强这里的安保工作。”
“为什么要等到明天呢,梁赞诺夫。”阿富宁不满地说道:“今天,最好是现在,就把你所说的部队调过来。虽说这股袭击者被消灭了,谁知还有没有其他的袭击者隐藏在附近。万一他们连夜搞点什么破坏行动,到时候追究起来,我可不帮你承担责任。”
“好吧,。”听阿富宁这么说,梁赞诺夫只能无奈地说:“我现在就去打电话,抽调部队过来加强这里的防御。”
索科夫回到司令部时,卢金、雅科夫和戈罗霍夫等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看到索科夫出现,三人立即迎了上去。特别是雅科夫,他抓住索科夫的手臂,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后,关切地问:“米沙,听说你在半路上遭遇了袭击,怎么样,没负伤吧?”…
“没有,我没有负伤。”索科夫苦笑着说:“今天的遇袭,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儿?”雅科夫问道。
“不管去什么地方,身边最好带一支突击步枪。”索科夫说道:“今天遇袭时,假如不是身上只有一把手枪,而是有一支突击步枪的话,没等增援部队赶到,我一个人就能把袭击者全部消灭。”
“,搞清楚袭击者的身份了吗?”戈罗霍夫关切地问道。
“应该是关东军的人。”索科夫说道:“袭击者里只留下了一个活口,我已经让自治军来处理此事,他们将在三天后,就遇袭事件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戈罗霍夫试探地说:“袭击你们的就是自治军的人,不过为了推卸责任,故意说是关东军的战俘干的?”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对戈罗霍夫的这种说法,索科夫不愿意听,他正色说道:“我相信自治军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袭击我的人肯定是漏网的关东军余孽。”
“米沙,如果你说的不错,那么城里一定还隐藏着不少的关东军余孽。”雅科夫提醒索科夫:“要不,我们在城里来一次大的行动,清查是否还有隐藏在民间的关东军余孽。”
对于雅科夫的提议,索科夫思索了一阵,随后还是摇头否定了:“雅沙,你的提议不错,但在如今这种敏感的时期,却不合适。要知道,关东军刚刚投降,东北的老百姓还处于人心惶惶的状态,在这种时候搞全城大搜查,只会让大家变得更加惊慌失措、我看还是算了,别搞这样的行动。”
“米沙,难道你就这样忍气吞声?”
“雅沙,你不要着急。”索科夫对雅科夫说道:“唐政委已经答应我,三天之内调查出真相。我看我们还是耐心地等几天,假如他们查不出真相,我们再采取行动也不迟。”
“好吧。”雅科夫见索科夫并不愿意深究此事,也不好再继续纠缠下去:“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暂时不追查。不过我有个提议,从现在开始,你若是再去铁西区巡视的话,一定要多带人随行,如果有可能,最好乘坐装甲车。这样就算再遇到袭击,也不会再有什么生命危险。你们觉得我说得对吗?”雅科夫后面的话,是冲着卢金和戈罗霍夫说的。
“我同意。”首先表态的是卢金:“今天这件事的性质很严重,米沙以后若是再去视察,加强安全保卫工作,是完全有必要的。”
“我同意!”戈罗霍夫也附和道:“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情,将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索科夫心里很清楚,戈罗霍夫嘴里说的严重后果是什么,为了让大家安心,他也表态说:“大家请放心,经过了今天的这件事之后,我以后出行会加强安保工作,避免类似事件的再次发生。”…
“报告!”索科夫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别济科夫的声音。
索科夫转头望向门口,对站在那里的别济科夫说道:“进来吧,少校同志。不知你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消息。”
听索科夫这么说,别济科夫的脸上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他来到索科夫等人的面前,报告说:“司令员同志,第一辆车上幸存的战士醒过来了,他对军医说了一些话。我觉得有必要立即向您报告。”
“哦,那名警卫员说了一些话?”索科夫好奇地问:“不知他说了些什么话?”
“他说,他们车辆在行驶过程中,看到了那支迎面而来的巡逻队。”别济科夫说道:“司机想知道附近什么地方有工厂,便放慢车速,打开车门准备问对方。谁知他刚刚叫对方站住,想问点什么时候,对方就端起手里的武器,向吉普车射击了。那名负伤的战士因为前面有司机、身边有战友为他挡了子弹,他才幸运地活了下来。”
索科夫听完别济科夫的话,心里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今天遇袭是一起乌龙事件。没准那些伪装成巡逻队的敌人,就是想逃走,看到有两辆吉普车迎面而来时,本来心情就紧张,再看到司机探头出来问路,本能地就开枪射击了。结果到最后,他们的逃跑计划落空不说,还白白地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哎,真是可惜。”雅科夫听完后,叹着气说道:“假如司机不是打开车门问路,恐怕这些伪装成自治军的敌人,还不会随便开枪,你带去的那些警卫员也就不会牺牲。”
“参谋长同志,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谁知卢金却对雅科夫的这种说法提出了异议:“若真的让这群战俘逃出了铁西区,没准他们会带来更大的危害。”他的眼睛看着索科夫,继续说道,“米沙今天的遭遇虽然凶险,但胜在有惊无险,而且还为城市里消除了隐患。”
索科夫转头对别济科夫说:“少校同志,你待会儿转告医院的院长,一定要对负伤的警卫员进行全力抢救,务必要把他救活。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别济科夫响亮地回答说:“我会把您的意思转达给医院院长。”
等别济科夫离开后,索科夫面朝着众人说道:“同志们,这件事如今看起来越发复杂了。首先,这些伪装成自治军的鬼子,他们手里的武器和身上的军装,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他们是灵机一动,伪装成一支巡逻队呢,还是偷偷干掉了自治军的一支巡逻队,再换上对方的军装来冒充呢?”
索科夫的这个两个问题,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是啊,这群冒充成自治军的敌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搞到的武器?冒充巡逻队,究竟是他们临时起意呢,还是干掉了一支自治军的巡逻队,再故意冒充对方呢?
“好了,大家别想了。”众人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最后还是卢金开口,化解了大家的尴尬:“我们手里的线索有限,就算再怎么考虑,恐怕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没准过两天,自治军给我们的答案中,就能解决大家的疑问。”39314385
索科夫在铁西区遇伏一事,很快就通过特殊途径传到了方面军司令部。
扎哈罗夫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即给索科夫打来了电话:“米沙,听说你今天去铁西区的时候,遭到了伏击。怎么样,人没事吧?”
“我没事,方面军参谋长同志。谢谢您的关心!”
“你是怎么回事,老是遭到各种袭击。”扎哈罗夫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即联想到索科夫这几个月好像不止一次遇到袭击,也不知该说他是运气差呢,还是运气好。说他运气差,是指别人就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而他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内,就遇到了三四次;说他运气差吧,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我也不知道。”索科夫无奈地说道:“不管是遇到德国人的袭击,还是遇到小鬼子的袭击,总而言之一句话,都是我运气不好。”
“话可不能这么说,假如你的运气不好,连着遭受三四次袭击之后,还能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扎哈罗夫因为自己和索科夫很熟悉,所以说话时也没有什么顾忌:“你看,瓦图京大将就只遭受过一次袭击,结果就白白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如今肯定已经成为了元帅。”
对扎哈罗夫的这种说法,索科夫倒是非常赞同。瓦图京是史达林的爱将,43年初的第三次哈尔科夫战役的惨败,沃罗涅日方面军和西南方面军遭受曼斯坦因的重创,虽说他与戈利科夫都被撤销,但不久之后,他就重新被启用,由原来的西方面军司令员调任沃罗涅日方面军司令员,并参与了几个月后的库尔斯克会战。
索科夫始终认为,瓦图京就是一个志大才疏的将领,充其量就是一个军长的材料,如果不是受到史达林的喜爱,恐怕他很难有机会担任更高的职务。解放基辅的战役中,他的部队屡次进攻失利,最后不得不由史达林出面,让罗科索夫斯基带着白俄罗斯方面军北移到第聂伯河的上游,给他腾出了进攻的空间。
解放基辅后不久,德军对基辅发起了反击,苏军节节败退,眼看就要被德国人赶出基辅,史达林连忙调罗科索夫斯基前往基辅,协助瓦图京指挥部队保卫基辅,否则德军有很大的几率取得第二次基辅大捷。
索科夫的脑子里正想着瓦图京时,忽然听到扎哈罗夫继续问道:“米沙,你觉得今天袭击的人,会是哪部分的?”
“虽说此事还在调查中,”索科夫不假思索地回答说:“但我可以肯定,袭击我的人应该是关东军的成员。”
听完索科夫的话,扎哈罗夫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米沙,我刚刚和马利诺夫斯基元帅商量过,觉得应该让你返回莫斯科。”
听扎哈罗夫这么说,索科夫不禁浑身一震,随即反问道:“方面军参谋长同志,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要把我遣返莫斯科?”
“米沙,你搞错了,我们是让你返回莫斯科,而不是将你遣返。”扎哈罗夫察觉索科夫可能误会了,连忙向他解释说:“如今远东的战事已经结束了,你就算留在这里,所能发挥的作用也不大,不如尽快地返回莫斯科。听说你的妻子怀孕了,你现在赶回去,没准还能赶上孩子出生呢。”
索科夫有些哭笑不得地说:“方面军参谋长同志,我妻子的预产期在明年年初,如今回莫斯科有点太早了。如今我手里的工作还很多,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放下工作,返回莫斯科呢。”
“你的工作,我们会安排其他人来接手。”扎哈罗夫向索科夫宣布了这个决定后,还特意地解释说:“如今战争已经结束了,也许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开始大规模的裁军,一些战功赫赫的部队会被裁撤掉。你如今返回莫斯科,没准还能找个更加合适的工作。等大规模的裁军工作开始后,大量的将军转到地方工作,到时给你安排的职位,恐怕就没有那么合适了。”
“好吧,方面军参谋长同志,我接受你们的安排。”索科夫看了一眼敞开的房门,见没有人经过,便接着问道:“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安排我返回莫斯科?”
“如果可能的话,就今天晚上吧。”
“什么,今天晚上?”索科夫不免有些震惊,居然如此急着把自己赶走,他有些不甘心地说:“方面军参谋长,今晚有几十节运载机器设备的车皮,会发往国内。您看,是否能让我明天上午再离开?”
对于索科夫的这个请求,扎哈罗夫思索了片刻,随后点头说:“好吧,米沙,反正也就晚十几个小时的事情,这件事我同意了。”
“就我一个人返回莫斯科吗?”
“不,”索科夫原以为这次返回莫斯科的人就自己一个,没想到扎哈罗夫却出人意料地说:“雅科夫将军也将随你一同返回莫斯科,你们两人明天可以一起出发。”
“那他的工作,由谁来负责?”
“卢金,卢金中将。”扎哈罗夫说:“在新的司令员和参谋长到来之前,这两个职务由你们的副司令员卢金中将代理。”
“我明白了。待会儿我就向卢金中将移交部队的指挥权。”
放下电话之后,索科夫坐在座位上抽了一支烟,起身来到了隔壁的卢金办公室。
看到索科夫进门,卢金笑着问:“米沙,找我有事吗?”
“是的,我的确有事情找你。”索科夫点点头,快步地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上面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听到里面传来接线员的声音后,开口说道:“我是索科夫,帮我接参谋长雅科夫将军。”
很快,听筒里就传来了雅科夫的声音:“米沙,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在副司令员同志的办公室里,你立即过来一趟。”说完,索科夫不等雅科夫提问,就主动挂断了电话。
“米沙,”卢金看到索科夫的神情有些不对劲,连忙关切地问:“出什么事情了吗?”
“是的,副司令员同志,的确出了点事情。”索科夫并没有立即把自己和雅科夫通话的事情告诉卢金,而是淡淡地说道:“等雅沙过来,我再告诉你们。”
几分钟之后,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卢金侧耳听了听,笑着说道:“米沙,应该是参谋长来了。”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雅科夫就风风火火地出现在门口。看到屋里的二人之后,先是冲卢金点点头,随即问索科夫:“米沙,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你先坐下。”索科夫招呼雅科夫坐下后,起身过去关上了房门,随即转身对两人说道:“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明天一早,我和雅沙就要返回莫斯科。”
“什么,明天一早返回莫斯科?”雅科夫听索科夫这么说,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吃惊地问:“米沙,这是谁通知你的,为什么我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是方面军参谋长扎哈罗夫在电话里通知我的。”索科夫说道:“本来让我今晚就离开,但我说要安排几十车皮的机器设备运往国内,他便同意我明天再离开。”
“我们两人都回莫斯科了,这里的工作谁来做?”雅科夫没想到自己也要在明天返回莫斯科,心里自然不高兴:“没有一个负责的人,到时所有的事情都会乱套。”
“不会乱套的。”索科夫回答说:“扎哈罗夫将军说,让我们两人把工作都移交给副司令员同志,在新的司令员和参谋长上任之前,一切工作都由他来负责。”
“米沙,这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卢金对索科夫和雅科夫两人返回莫斯科一事,也感到非常震惊,他望着索科夫问道:“会不会与你今天遇袭的事件有关?”
“嗯,肯定有一定的关系。”在等雅科夫到来的这几分钟时间里,索科夫仔细把此事的来龙去脉想了一遍,觉得肯定是自己在这里的某些做法,让上面的人不满意,正好趁着今天的遇袭事件,就名正言顺地撤销自己的职务,让自己返回莫斯科:“我觉得可能是有人对我的所做作为不满,专门拿这件事做文章,所以上级才会安排我和雅沙返回莫斯科。”
“米沙,我想扎哈罗夫将军通知你的时候,肯定不会对你这么说。”卢金等索科夫说完,好奇地问:“他当时是怎么劝说你的?”
“他说大规模的裁军就要开始,很多战功赫赫的部队都在裁撤之列。我和雅沙如果早点返回莫斯科,还能寻摸一个好的职位。”索科夫把扎哈罗夫刚刚说的话,向两人复述了一遍:“假如等到裁军工作开始后,大量的将军转业到了地方,恐怕一些好的职位就轮不到我们,所以最好尽快返回莫斯科。”
卢金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随后点着头说:“米沙,扎哈罗夫将军的这种说法,有一定的道理。如今战争已经结束,我们国家没有必要再保留如此庞大的军队,裁军是势在必行,所以你们二人尽快地返回莫斯科,寻找一个合适的职位,是非常有必要的。”
雅科夫听到这里,插嘴说道:“我曾经在总参谋部工作,就算要大规模裁军,但总参谋部这样的单位依旧会存在下去。就算我去不了总参谋部,也能去武器装备部。反而是米沙,让我很是担心,恐怕很难找到适合他的职位。”
“别担心,雅沙。”索科夫笑着对雅科夫说:“你别忘记了,我们部队使用的突击步枪、新式火箭炮、反坦克火箭筒,可都是我发明的。如果实在没有合适的职位,我也想去武器装备部。毕竟就算是战争结束后,但武器的研发工作也不会停止。”
听索科夫这么说,雅科夫顿时两样反光:“对啊,米沙,我怎么把这件事忘记了。在战争期间,你的确发明了不少的武器装备,你刚刚说的几样,以后依旧会继续装备部队。另外,还有那种曾经使用过的气垫船,也能从军事用途改为民用。我相信乌斯季诺夫同志知道你愿意去武器装备部,一定会觉得双手赞同的。”
索科夫和雅科夫都有了自己想去的地方,对返回莫斯科一事,心里就没有那么抵触了。卢金见索科夫此刻的心情似乎不错,便试探地问:“米沙,你明天离开之前,是否需要和卫戍司令部联系,向他们了解调查的进展情况?”
“我看没有这个必要的。”索科夫摇着头说:“既然已经知道了关东军战俘干的,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肃清潜伏在城内的关东军余孽,协助你搞好城里的治安就行了。”
索科夫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发现卢金和自己一样,对曾司令员、唐政委他们都非常友善,把指挥权移交给他,想必他不会与曾司令员他们发生冲突。“副司令员同志,时间不早了,我和雅沙现在就向你移交工作吧。”
等移交完工作,索科夫和雅科夫从卢金的办公室走出来后,又回到了索科夫的办公室。
两人进门后,雅科夫随手关上了房门,问索科夫:“米沙,既然我们要回莫斯科了,是否把这个消息告诉阿西娅?”
“没这个必要。”索科夫摇着头说:“虽然扎哈罗夫将军说,此刻让我们两人返回莫斯科,是为了给我们安排更好的职位,但我始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若是现在就通知了阿西娅,万一我们两人回去之后,又把我们关在郊外的疗养院里与世隔绝,反而会让阿西娅不安的。我看还是等回到了莫斯科,再与她联系也不迟,权当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
“好吧好吧。”见索科夫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雅科夫也不再劝,只是点着头说:“那就依你,等我们到达莫斯科之后,再与阿西娅联系。对了,你有没有问扎哈罗夫将军,我们明天是乘火车呢,还是乘飞机?”
“对啊,我怎么忘记问这件事了。”索科夫有些尴尬地说:“坐飞机,最多一天多时间就到了。如果坐火车的话,恐怕路上就需要十来天的时间。”
雅科夫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后,对着话筒说道:“我是雅科夫,帮我接新京的方面军司令部,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扎哈罗夫将军。”
几分钟之后,雅科夫放下电话,对索科夫说道:“米沙,我已经问清楚了,我们乘火车返回莫斯科。”
第二天一早,索科夫和雅科夫在没有惊动司令部成员的情况下,就乘坐吉普车离开了帝国饭店,前往火车站,准备在那里搭乘火车返回莫斯科。随行的人员,是别济科夫和他从莫斯科带来的那些内务部成员。
车队在行驶到一个十字路口时,索科夫看到从侧面驶过一辆涂装为通体深绿色,车顶灰色,窗框为棕黄色的有轨电车,因为他曾经在史料里看到过关于沈阳电车的发展史,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1937年,奉天交通会社修建有轨电车线路,由奉天驿(今沈阳站)至南五条(今南五马路),1939年,延长至崇德街(今中兴街一带地区),1940年,有轨电车延长至铁西区。1942年沿千代田通(今中华路)修建第二条交通线路,从大连电车工厂采购了30辆200型有轨电车,这些有轨电车一直服役到1974年11月为止。
“米沙,你在瞧什么?”坐在旁边的雅科夫,见索科夫一直望向窗外,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在看那辆刚驶过去的有轨电车。”
“有轨电车有什么稀罕的。”雅科夫听后不以为然地说:“莫斯科不但有这种有轨电车,而且还有无轨电车。”
索科夫随口“哦”了一声,便转换了话题:“雅沙,你昨天有没有和莫斯科方面取得联系?”
听索科夫这么问,雅科夫点了点头,回答说:“我给安东诺夫将军打了个电话,向他了解是否有裁军的消息。”
“总参谋长同志怎么说?”
“的确有这么回事。”雅科夫说道:“而且裁军已经从驻扎德国的部队开始,先是撤销一些师级或旅级的步兵单位,大批校级军官已经转业回到了莫斯科和基辅,等待上级给他们重新安排地方上的工作。”
索科夫听到这里,缓缓地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看来扎哈罗夫将军安排我们现在返回莫斯科,的确是为了我们着想。”
“我看也是。”
当索科夫的车队来到了火车站时,唐政委和刘冬梅两人乘坐自治军卫戍司令部的吉普车,来到了帝国饭店门口。
唐政委下车之后,来到门口,对值星军官说:“上尉同志,我是自治军卫戍司令部的政委,有事情要见索科夫上将!”
当值星军官听完刘冬梅的翻译之后,摇着头说:“对不起,政委同志,司令员如今已经被解除了职务。”
唐政委听后不禁大吃一惊,连忙问道:“为什么?”
“不清楚,听说是方面军司令部的命令。”
见从值星军官这里问不出自己想了解的内容,唐政委准备从其他人身上入手,连忙问道:“那你们的参谋长在吗?”
“对不起,他也被解除了职务。”
唐政委听后整个人都愣住了,怎么才十几个小时不见,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第53集团军的司令员和参谋长都被解除了职务?
过了好一阵,他才缓过神来,冲着值星军官试探地问:“上尉同志,请您告诉我,如今由谁在负责?”
“集团军副司令员卢金中将。”值星军官回答说:“如今的第53集团军是由他指挥。”
“能让我进去见见他吗?”
“请您稍等。”值星军官通情达理地说:“我打个电话。”
几分钟之后,打完电话的值星军官对唐政委说:“政委同志,我们的副司令员请您进去,他如今就在司令员原来的办公室里。”
唐政委向值星军官道谢后,带着刘冬梅走进了帝国饭店,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卢金的新办公室。
“您好,中将同志。”当唐政委见到卢金的时候,主动招呼道:“我是来向贵方通报昨天遇伏事件的调查结果。”
“政委同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件事应该是关东军战俘做的吧?”
“是的,中将同志,您猜得没错,的确是关东军战俘策划并实施的此事……”
就在唐政委准备向卢金详细汇报调查结果时,却被他抬手打断了:“政委同志,我刚接手第53集团军,工作很忙,如果您的话已经说完,那么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唐政委此行的目的,就是向苏方通报昨天事件的调查结果,此刻见卢金对此事似乎并不热心,他也不好再说下去。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是试探地问了一句:“听说索科夫上将和雅科夫少将,都被解除了职务?”
“是的,上级解除他们的职务,是打算对他们另有任用。”卢金冷冷地回答说。
“中将同志,您能告诉我,他们如今在什么地方吗?”
卢金抬手看了看时间,随后说道:“他们将在今天返回莫斯科,再有半个小时,他们乘坐的火车就该出发了。”
唐政委向卢金道谢之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来到饭店的大厅,他找了一部电话,直接打到了卫戍司令部。
听到曾司令员那熟悉的大嗓门从话筒里传出时,唐政委直截了当地说:“老曾,出事了。我刚刚知道,索科夫将军被突然解除了职务,并将于今天乘火车返回莫斯科。”
“什么,老索被解除了职务?”曾司令员惊诧地问道:“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不清楚。我问过代理司令员职务的卢金中将,但他却语焉不详。”唐政委提醒曾司令员:“老曾,索科夫将军对我军提供了很多帮助,他将于今天乘坐火车返回莫斯科,我们是不是应该去送送他?”
“这还用说嘛,”曾司令员说道:“老索是我们的朋友,他要离开,我们怎么也得送送他。他什么时候出发?”
“他乘坐的火车,将在半个小时出发。”唐政委说道:“我们现在出发,应该能赶得上。”
“什么,他乘坐的火车半个小时后就要出发?”曾司令员告诉地说道:“我现在就去火车站。老唐,你也动作麻利点,我们待会儿在火车站汇合。”
虽说唐政委打完电话就出发了,但等他赶到火车站时,发现曾司令员已经到了,正在火车站的门口,大声舞气地和一名苏军军官说着什么。由于双方语言不通,苏军军官根本听不懂,只是不停地摇头,用俄语说着:“对不起,我听不懂。”
唐政委连忙带着刘冬梅上前,由刘冬梅为双方做翻译,军官才搞懂曾司令员要表达的意思。他用手朝车站里一指,说道:“司令员和参谋长乘坐的列车,在二号站台,马上就要发车了。你们动作快点,还能赶上。”
自从苏军接管了沈阳之后,火车站就取消了检票口,乘客进了火车站可以直接上站台,把车票交给列车员检验后,就可以直接登车,比以前方便多了。曾司令员和唐政委快步地跑进了车站,找到了军官所说的二号站台。但令人遗憾的是,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列车已经缓缓启动,使他们错失了和索科夫和雅科夫二人告别的机会。
望着远去的列车,唐政委遗憾地说:“哎,真是可惜,我们来晚了一步。”
“见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曾司令员气呼呼地说:“老索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就被解除了职务?”
唐政委安慰他说:“老曾,虽说我不清楚索科夫将军被解职的真实原因,但我听卢金中将说,他们的上级让他返回莫斯科,是准备对他有新的任命,我们就别为他担心了。”
“希望如此吧。”曾司令员懊恼地说:“可惜来晚一步,没有能和他告别,也不知道他的心里会不会埋怨我们。”
与此同时,在行驶的列车里,索科夫和雅科夫正在分配给他们的单间里聊天。
雅科夫说道:“米沙,真是没想到,你今天离开沈阳,曾司令员和唐政委他们居然没来送你。”
索科夫听后摇摇头,笑着说:“雅沙,你难道忘记了,我们离开司令部的时候,都没有人送行,更别说曾司令员和唐政委了。”
但雅科夫却不服气地说:“那是因为没有当众宣布我们要离开的消息,否则送行的人肯定不少。”
“你想想,连司令部里知道我们离开的人都不多,更何况是曾司令员和唐政委了。”索科夫感慨地说:“我相信,假如他们知道我们要离开,肯定会赶到车站来送我们的。”
“对了,米沙,我昨天给安东诺夫将军打电话时,他还告诉了我一个重要的信息。”
“什么信息?”
“我军出兵远东,一共俘虏了六十万关东军。”雅科夫说道:“根据最高统帅部的意思,这些俘虏暂时不会遣送回岛国,而是送到西伯利亚去劳动,以弥补我国的劳动力不足。他还暗示我,假如我想继续留在军队里,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前往德国,担任驻军部队的指挥员……”
没等雅科夫说完,索科夫就抢先说:“第二点,就是在西伯利亚建立关押这些关东军战俘的战俘营,让你去负责看光他们,对吧?”
“也对,也不对。”
索科夫被这话搞糊涂了:“雅沙,你是什么意思,我没有听明白?”
“这么说吧,我们两人如今是一体的。”雅科夫向索科夫解释说:“如果你要去担任德国占领军的指挥员,那我就去给你担任副手;如果你想去西伯利亚管理战俘,我也和你一同过去。”
索科夫没想到上级居然给自己安排了这样两个去处,他心里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将来到西伯利亚管理关东军战俘。在真实的历史上,只有十来万小鬼子埋骨西伯利亚,如果自己去了,至少能让这个比例再提高50%以上。主意打定,他便对雅科夫说道:“雅沙,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去西伯利亚,管理那些战俘。”
谁知他的话说完之后,雅科夫的脸上却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米沙,我还以为你会选择去德国的驻军部队呢,没想到你居然会选择西伯利亚。要知道,这可是苦寒之地,在沙皇时代可是流放犯人的地方。我父亲曾7次被沙皇逮捕过,被流放到西伯利亚6次,并成功逃离了5次。他如今患有高血压、动脉粥样硬化和风湿性肌肉痛等多种疾病,就是当年流放西伯利亚时因为恶劣的环境所落下的病根。”
“哦,你父亲还有这么丰富的人生经历?”索科夫还是第一次听说此事,忍不住感慨地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但雅科夫听后却皱起了眉头,“米沙,你的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要知道,我父亲的这些经历,只要买本关于他的书就能了解,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索科夫听后不禁汗颜,他只知道列宁被流放到西伯利亚,还真不知道斯大林也被流放到西伯利亚。为了化解尴尬,他只能敷衍地说:“高尔基好像也被流放到西伯利亚。”
“米沙,你又错了。”雅科夫不悦地说道:“高尔基被流放的地方叫阿尔扎马斯,那是位于如今高尔基州,也就是原来的下诺夫哥罗德州的南部城市,距离莫斯科不过五百公里的距离,离西伯利亚还远着呢。”
可能发现索科夫对这段历史一无所知,他还对他进行科普:“1902年5月~9月,高尔基被流放到阿尔扎马斯。这里的居民,除了已经退休的公务员和教士,其余的都是商人。沙皇政府把高尔基流放到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唯利是图的商人,不会对高尔基所宣称的思想感兴趣。”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啊。”索科夫意识到必须转换新的话题了,再聊下去,自己很有可能会穿帮,引起了雅科夫的怀疑,到时自己可以没法向他解释清楚。他抬手看了看时间,随后说道:“雅沙,我们早上出门太早,还没有来得及吃早餐,我现在饿得够呛,要不,我们现在去餐车吃点东西?”
索科夫说去吃饭的话题,果然成功地转移了雅科夫的注意力:“嗯,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这么一说,我的确觉得肚子饿了,走吧,我们现在就去餐车。有什么话,我们待会儿边吃边聊。”
两人离开房间,正准备去餐车时,旁边包厢的房门打开,别济科夫从里面探出头,冲着两人好奇地问:“两位将军同志,你们这是打算去哪里啊?”
“少校同志,”索科夫回答说:“我们准备去餐车吃点东西,我想你们肯定也饿了,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去?”
“司令员同志,我的任务是保护你们两人的平安。”别济科夫回答说:“你们去哪里,我作为警卫人员,肯定要跟随。”
“既然是这样,那就走吧。”索科夫招呼别济科夫说:“待会儿吃完之后,你给其它包厢的战士们带点吃的东西回来。”
“不用不用,”别济科夫摆着手说:“他们要吃什么,自己知道去买。”
跟随索科夫和雅科夫来到餐车的人,除了别济科夫外,另外还有三名战士。
索科夫和雅科夫找了个位子坐下之后,别济科夫等人就在附近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免得影响到两位将军两天。
点好饭菜之后,索科夫朝别济科夫招手:“少校同志,你也坐过来吧,我们顺便可以聊聊天。”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别济科夫和索科夫二人的关系已经相当密切,面对索科夫的邀请,他没有拒绝,而是爽快地坐了过来。
“少校同志。”等别济科夫坐下之后,雅科夫笑着问别济科夫:“在沈阳的这段时间里,收获不小吧?”
索科夫听雅科夫这么说,不禁一愣,随即反问道:“什么收获?”
“当然是他在沈阳时所搜集的战利品。”雅科夫说道:“我们上火车时,我看少校同志提着一个挺沉的大箱子,想必里面有不少好东西吧。”
索科夫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心想自从进入沈阳之后,自己天天强调军纪,不准官兵像进入德国之后,到处去骚扰老百姓,抢夺他们的东西作为战利品之类的事情。真是没想到,别济科夫居然背着自己,到外面去搜集了这么多的战利品。
就在索科夫对别济科夫心存不满之际,忽然听到他说道:“参谋长同志,没啥东西,就是几把关东军的指挥刀。”
“哦,指挥刀?”雅科夫惊奇地问道:“有山田乙三的指挥刀吗?”
“参谋长同志,您开玩笑了。”别济科夫笑呵呵地回答说:“他又不是在沈阳向我们缴械投降的,我怎么可能有他的指挥刀呢。我只有几把第44军的将官刀,和几把佐官刀。”
听说别济科夫在沈阳时所搜集的战利品,只是几把小鬼子的军刀,索科夫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他想到自己接受了小鬼子的投降,居然没有想起搜集那些指挥官的军刀,真是太遗憾了。
“少校同志,”索科夫随口问道:“你都搜集了哪些指挥官的军刀啊?”
“第44军司令官本乡义夫中将、参谋长小畑信良中将,第63师团师团长岸川健一中将、第107师团师团长安部孝一、第117师团师团长铃木启久中将的指挥刀。”
索科夫听完别济科夫所报出的名字,忍不住笑了:“少校同志,可真有你的,你居然把第44军所有中将的指挥刀都一网打尽了。这些指挥刀都非常有收藏价值,你好好地保存,没准将来还能派上大用途。”
具体派什么大用途,索科夫并没有告诉别济科夫,他心里想的是,等到将来苏联解体时,这些鬼子将军们的指挥刀,没准还能换点钱,以解决别济科夫后人的燃眉之急。
而别济科夫听到索科夫最后一句话,不免起了好奇心:“司令员同志,不知您所说的派上大用途,是什么用途呢?”
索科夫并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及时地查看了话题:“对了,你有没有收集他们的联队旗呢?”
“联队旗?”别济科夫可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有些疑惑地问:“什么是联队旗?”
索科夫见别济科夫不了解联队旗,便向他解释说:“岛国的联队旗都是由岛国天皇亲自授予的,每个联队的旗子都是独一无二的,是岛国军人最重视的旗子,他们认为这面旗帜比生命还重要,所以安排有专门的护旗小队来保护旗帜。在岛国军队中,联队旗在,这支部队的编制才在;联队旗不在,那么这支部队的编制就不会存在。”
雅科夫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说:“这不是和我们近卫师的军旗差不多么。在近卫师出现之前,各师都有自己的旗帜,一旦旗帜丢失或损坏,那么该师就会被撤销建制,军官会被送上军事法庭,战士们会被打散编入其它的部队。”
“的确如此。”别济科夫补充说:“我听说战争爆发后不久,有一支在边境的确作战的部队,就因为丢失了军旗,而被最高统帅部撤销了建制,幸存的军官都被送上了军事法庭,战士们被拆散之后编入不同的部队。直到1944年下半年,我们的部队重新回到边境线时,在当地的老百姓帮助下,我军从一个埋葬牺牲指战员的墓地里,才发现被隐藏起来的军旗。有了这面军旗,被解散的部队才得以重建。”
索科夫听后点点头,继续说道:“在岛国军队中,许多参加过日俄战争、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资格老,战斗力强的部队的联队旗,通常都是破损不堪的。因为在岛国军队中,只要联队旗的旗冠、流苏、旗杆不坏,就不会换新的联队旗,因此许多岛国军队都以破烂不堪的联队旗为荣。
正是因为联队旗的意义对岛国军队来说十分重大,所以当一支岛国军队即将全军覆没时,他们就会举行‘奉烧’仪式,将联队旗烧掉,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军队缴获过岛国的联队旗。”
雅科夫有些吃惊地问:“真的一面都没有缴获过吗?”
“没有。”索科夫摇着头说:“一面都没有被缴获过。”
雅科夫挠了挠后脑勺,说道:“米沙,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好像我们受降时,真没有缴获什么联队旗。你说说,小鬼子会把这些联队旗都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藏是不可能藏的。”索科夫望着雅科夫说道:“就算他们藏得再隐蔽,也有被我们找到的可能。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准备向我军投降之前,把这些联队旗都全部烧掉了。”
“哎,可惜,真是可惜。”雅科夫听后惋惜地说:“若是能缴获一两面,那么就能带回去放在我们的博物馆,作为战利品进行展出,让我们的子孙后代看看,这就是我们所建立的丰功伟绩。”
“司令员同志,”别济科夫等雅科夫说完之后,试探地问:“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小鬼子的联队,大概相当于我们的团。他们的团级作战单位都有旗帜,那么旅团或者师团,就没有旗帜了吗?”
“旅团或者师团使用的旗帜,就是岛国经常使用的军旗。”索科夫简短地说道:“和联队旗相比,没有什么特点,也不具备任何的收藏价值。”
别济科夫沉默了片刻,试探地问索科夫:“司令员同志,你觉得会不会有人舍不得烧掉联队旗,而是私藏起来了呢?”
索科夫心想,天煌宣布投降后,为了不让联队旗落入敌人之手,所有岛国军队开始销毁联队旗,就连皇室也不例外。唯一例外的是第321步兵联队的联队旗,由于联队长后藤四郎中佐于心不忍,奉烧仪式上只烧毁了旗杆,其他部分由一个叫神道天行居的民间团体保管,连旗面都被裁剪成几大块,分开保存。直到1951年,这面残破的联队旗才重现天日,并捐给了靖国神厕,进行精心修补后,作为文物对外进行展出。
“我想应该是有的吧。”索科夫含糊其辞地说:“但被我军俘虏的关东军有六十多万人,你怎么能知晓谁的身上私藏有联队旗呢。”
“司令员同志,我听说这次返回莫斯科之后,有可能让您和参谋长同志到西伯利亚来管理关东军战俘。”别济科夫主动地说道:“假如你们真的要来西伯利亚,记得一定要带上我,我想碰碰运气,看能否从某个战俘的身上,找到您所说的联队旗。”
索科夫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他心里很清楚,别济科夫是内务部出身,他若是要想从战俘的手里得到什么东西,肯定会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恶人自有恶人磨,小鬼子在华夏干了那么多的坏事,到时让别济科夫来折磨一下他们,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他非常爽快地说道:“没问题,少校同志。只要上级真的派我和雅沙到西伯利亚来管理战俘,那么一定会带上你的。”
见索科夫同意了自己的请求,别济科夫不由喜出望外。他扭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桌子的三名战士,继续问道:“那我能带上自己熟悉的战士吗?”
“当然可以。”虽然索科夫不清楚自己和雅科夫回到莫斯科之后,上级会如何给自己安排工作,但对于别济科夫提出的这种请求,他自然不会拒绝,便很干脆地回答说:“你可以挑选你觉得合适的人手,跟着我们一起去西伯利亚。”
众人用餐结束后,返回了各自的包厢。
包厢门刚刚关上,雅科夫就有些迫切地问索科夫:“米沙,这段时间我们都很忙,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你。你在沈阳的这段时间,有没有收集到什么有意思的战利品?”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收集。”索科夫摇着头如实地说道:“华夏是我们的盟友,又不是我们的敌人,我怎么可能从他们的老百姓手里,收集什么所谓的战利品呢?”
“我一猜,就知道你这次来远东是空手而归。”雅科夫摇着头说:“等回到莫斯科,你两手空空,我看你怎么去见阿西娅。”
索科夫听后只能苦笑连连,不知该如何回答对方。
过了一阵,索科夫决定反客为主,便反问道:“雅沙,不知你收集了什么有趣的战利品啊?”
“还真有一样。”雅科夫弯腰从座位下拉出了自己的箱子,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一个书本大小的盒子,放在了两人之间的茶几上:“这就是我收集的战利品,你可以打开看看。”
索科夫带着好奇打开了盒子,连忙里面放着几个用绸布包裹的小东西,打开其中一个,发现居然是精致的鼻烟壶。他惊讶地问道:“雅沙,这些鼻烟壶是你从什么地方搞到的?”这些鼻烟壶从设计风格来看,绝对不是华夏生产的,相反还有很多俄罗斯元素,因此他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是我从一个白俄的手里得到的。”雅科夫颇为得意地说:“那个白俄家里原来是沙皇时代的一名伯爵,后来逃亡到了华夏定居下来。这次见到我们打败关东军,他私下托人找到了我,希望我能想办法让他返回苏联,这些就是他给我的见面礼。”
确认这些鼻烟壶不是从华夏老百姓手里抢来的,索科夫心里顿时踏实多了,他一边把玩手里的鼻烟壶,一边随口问道:“雅沙,那你答应他没有?”
“别人送给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可能不答应呢。”雅科夫说道:“昨天我知道我们要返回莫斯科的消息之后,我就连夜去了他家,和他见了一面。当面告诉他,就说我要回国了,如果他现在能跟我走的话,就立即收拾行李。如果不想离开,等我走了之后,他再想返回苏联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索科夫听到这里,脑子里立即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雅沙,你不会把他带上车了吧?”
雅科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随即冲索科夫竖起了大拇指:“米沙,你真是太聪明了。你猜得没错,他的确被我带上了车,不过和我们不是同一节车厢。他和他的家人,被我安排在一个四人的包厢里,假如你想见他们的话,我可以带你过去。”
“不用不用。”索科夫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雅沙,你擅自带人回国,若是被上面知道了,会不会给你惹什么麻烦?”
“米沙,你多虑了。”雅科夫向索科夫解释说:“我得到了消息,由于我国在卫国战争期间人口损失很多,所以上面考虑允许当年逃亡的白俄们重新返回自己的家园。我带白俄回国的时候,就算被上面知晓,也没有什么问题。”
听雅科夫这么说,索科夫心里暗想,雅科夫的身份特殊,他肯定能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知晓自己所不知道的消息。想到这里,他缓缓地点点头,说道:“雅沙,如果有机会,我可以和这位白俄见一面。”
“如果你想见他的话,”雅科夫说道:“我可以叫他过来,反正距离我们也不远。”
索科夫想了想,觉得自己与这位白俄见面,还真没有啥必要。雅科夫的身份特殊,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有人给他兜底;而自己如果做了某些事情,没准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他摇着头说道:“算了,雅沙,我就不和他见面了。”
“真的不想见他吗?”听索科夫这么说,雅科夫的脸上写满了失望:“我看他上车时,提了两个大箱子,里面应该还有不少的好东西。假如你要见他的话,没准他过来时还会给我们带点礼物。”
索科夫心想这个白俄就算逃离俄罗斯时,携带了大量的金银珠宝,但在东北待了几十年,估计早把家当折腾光了,恐怕很难再找出比这些鼻烟壶更好的礼物了:“雅沙,你有没有想过,这个白俄离开我们国家有几十年,就算当初带了不少的东西来这里,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恐怕也被他挥霍一空了。”
“米沙,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雅科夫觉得自己猜到了索科夫的心事,连忙对他说道:“巴希拉什维利告诉我,说他来到东北之后,最初几年的确是靠着典卖自己带来的珠宝维持生活,后来和关东军开始做生意后,情况就有所好转……”
“等一等,”索科夫打断了雅科夫后面的话:“巴希拉什维利是谁啊?”
“就是我刚说的那名白俄。”雅科夫解释说:“他姓巴希拉什维利。”
“嗯嗯嗯,你继续说下去。”索科夫点点头:“他送给你的鼻烟壶,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专门问过此事,他说不是他家传的。”雅科夫说道:“是他开始做生意之后,从另外几个白俄的手里弄来的。当时那几个白俄因为犯了事,被关进了宪兵队,那些人的家属知道巴希拉什维利和宪兵队的关系不错,便拿出这些传家宝送给他,希望他能帮着营救家人。就这样,这些价值不菲的鼻烟壶,就到了他的手里。”
索科夫听到这里,忍不住对这位巴希拉什维利产生了好奇:“看来他应该是一个挺有本事的人,居然能打上关东军宪兵队的这条线,想必就因为这点人脉,他捞了不少的好处吧。”
“这是肯定的。”雅科夫点着头继续说道:“你在新京的那段时间,他就来找过我几次,说自己在外面待的时间太长,无比怀念自己的家乡,希望我能带他回国。我本来不愿意的,但他连着给我送了几次礼物,我碍于面子,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他的靠山是关东军,如今关东军已经向我们投降了,他继续留在东北,恐怕也没有什么好下场,倒不如冒险回国试一试,看能否定居下来。”索科夫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这人挺有眼光的,我倒想和他见见面。”
“米沙,假如你想见巴希拉什维利的话,我马上过去找他,让他来见见你。”
“可以。”索科夫心里在想,既然巴希拉什维利能在陌生的国度里混得风生水起,想必一定是一个颇有手段的人,假如和他结交,倒是没有什么坏事,便点头同意了雅科夫的提议:“有时间的时候,你安排我们见一面。”
“不用等有时间了,”雅科夫站起身,兴奋地说:“我现在就过去叫他过来。”
等雅科夫离开后,索科夫望向窗外掠过的风景,心里开始琢磨:“既然这位巴希拉什维利如此有本事,那么自己和雅科夫将来去西伯利亚管理战俘营时,没准可以把他带上,没准那里就能让他大展拳脚。”
十几分钟后,关上的包厢门被打开,先是雅科夫走进来,他情绪有些激动地说:“米沙,巴希拉什维利来了!”
索科夫朝门口望去,看到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他穿着西服,戴着一顶圆筒状的礼帽。
“您好,将军同志。”男子摘下了头上的礼帽,向索科夫微微鞠了一躬,陪着笑脸说:“我是巴希拉什维利,很高兴认识您。”
索科夫站起身,向对方伸出手,客气地说:“你好,巴希拉什维利先生,请坐吧!”
巴希拉什维利在索科夫的对面坐下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绸面的盒子,微笑着说:“索科夫将军,第一次见面,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您,这是一点小小的礼物,请您笑纳!”
索科夫接过盒子,按照俄罗斯的传统,当着送礼人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对天蓝色的珐琅手镯。虽然索科夫对珠宝玉器的价值没有具体的概念,但他心里却很清楚,巴希拉什维利送给自己手镯,绝对不是什么便宜货。
他盖上盒子盖,递还给巴希拉什维利:“对不起,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将军同志,瞧您说的,这不过就是一对普通的手镯,根本不值什么钱。”巴希拉什维利为了让索科夫收下他的礼物,说完这话之后,扭头冲坐在身边的雅科夫说:“雅科夫将军,您说是吧?”
“没错没错,就是一对普通的手镯,不值什么钱。”雅科夫附和道:“米沙,你就收下吧。”
见到对方盛情难却,索科夫也不推辞,向对方道谢之后,把手镯收了起来。
“巴希拉什维利先生,”索科夫放好手镯后,望着巴希拉什维利问道:“不知你回到国内后,有什么打算?”
“我就是想回去瞧瞧,看有关方面是否愿意接纳我。”巴希拉什维利说道:“如果愿意接纳我的话,我会陆续把家人和自己的产业,都转移回国内。”
“巴希拉什维利先生,关东军战败,不知对你有没有什么影响?”
“影响?!”巴希拉什维利听索科夫这么问,苦笑着回答说:“当然有损失了,而且还不小。我有几家工厂,被你们的士兵没收了,幸好有雅科夫将军出面,才把工厂还给我。不过存放在家里的那些军票,全部变成了废纸,让我的财产缩水将近一半。”
索科夫从巴希拉什维利的话中,意识到此人比自己想象得更加有钱,几家工厂的价值,居然比不上他家里存放的军票价值。他呵呵一笑:“巴希拉什维利先生,看来你在东北混得不错,不知等回到国内,你会不会后悔今天做出的决定?”
“不会,绝对不会。”巴希拉什维利摇着头说:“我和雅科夫将军打交道的时间比较多,他应该清楚,我之所以能在东北混得风生水起,完全是因为我和关东军的交情不错。如今关东军都垮了,我的靠山也就没有了,继续留在东北,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反而不如回到国内,安安生生地过几年太平日子。”
索科夫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不知你老家是什么地方?”
“圣彼得堡!”
“不错,那是一个好地方。”索科夫笑着说道:“是一个盛产贵族的地方。”他说这话时,想起后世所了解到的一个信息,圣彼得堡里有一个老太太,据说祖上是沙俄的一个侯爵,她所从事的职业就是销售各种爵位,只要你出得起钱,从子爵到公爵的爵位随便里挑选。可惜忘记她叫什么名字了,否则可以向巴希拉什维利核实一下,看是否是他的后代。
“将军同志,如今的贵族可不是什么好的身份。”巴希拉什维利向索科夫表明自己的态度:“这次我回国后,会主动宣布放弃了自己继承的爵位,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的想法是正确的。”雅科夫插嘴说:“如今所有的贵族都被消灭了,如果你还顶着贵族的头衔回去,没准会有内务部的人员来找你的麻烦呢。”
雅科夫的话说完之后,包厢里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巴希拉什维利率先打破了这种沉寂:“两位将军同志,你们听说过沙皇的黄金吗?”
“听说过,但是知道的内容有限。”索科夫望着巴希拉什维利问道:“我想你应该知道得比较多,能给我们说说吗?”
“当然可以。”巴希拉什维利点了点头说:“据说沙皇的黄金有1600吨,后来这批黄金落到了海军上将高尔察克的手里。高尔察克在英国方面的援助之下,在鄂木斯克另起政权,成立了一个独立政府,准备率领15万余人的白军残部与红军对抗。
1919年11月,红军攻占了鄂木斯克,高尔察克为了保存仅剩的实力,决定进行转移,前往太平洋沿岸地区避战,再伺机发起反攻。
转移的队伍包括50多万人的军队、75万逃难者,还有20余万妇女儿童,共计近140多万人。除此之外,这个浩浩荡荡的转移队伍中,还有一批价值惊人的财宝,正是沙皇留下的1600吨黄金,黄金被分散存放在28节武装押运的列车车厢里。
队伍刚出发,温度就从30摄氏度跳崖一般地陡降到了零下60摄氏度,这场奇寒一直持续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雪上加霜的是,列车在极寒温度下行驶,燃料很快就耗尽了,队伍被困在了皑皑白雪下的西伯利亚。
因此,高尔察克不得不下令,派出体格健壮些的战士,靠人力拉雪橇运送装着黄金的车厢,小心翼翼地在冰雪中徒步行进。
然而,这显然是一件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负责运送的人在途中很快就顶不住了,接连倒在了路上。这批黄金也就孤零零地被留在了贝加尔湖的冰面上,随着春天的到来,冰封解冻,1600吨黄金和车厢一齐消失在了深不见底的贝加尔湖里。”
对于巴希拉什维利所讲述的内容,索科夫以前多少看过类似的帖子,他需要知道更加详细的信息,便试探地问:“巴希拉什维利,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巴希拉什维利点点头,用肯定的语气回答说:“虽然在很多传闻中,都说到跟着高尔察克逃亡的人,全部冻死在贝加尔湖的冰面上,但这都是瞎说,要知道,这可是几十万人,总会有一些幸存者活下来,带着关于黄金的秘密,到其它地方开始属于他们的新生活。”
索科夫听到这里,立即意识到巴希拉什维利是话中有话,连忙问道:“这么说来,你到时也是逃难者之一了?”
巴希拉什维利听索科夫这么说,脸上露出了苦涩的表情:“没准,我们一家人也是逃难者中的一员。不过当年贝加尔湖上真是太冷了,经常能看到前面的人走着走着就倒下了,等过去查看时,发现对方已经被冻死了。我家一共35个人,但最后从贝加尔湖的冰面上走出来的,连我在内,只有4个人,其余的人都活活冻死了。我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我哥哥从一个冻死的女人身上,扒下了一件裘皮大衣,给我穿在了身上,才让我活了下来。”
“在卫国战争的战场上,”雅科夫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说:“那些德国人往往会趁着战斗的间隙,从我军战士的遗体上,扒下暖和的短皮大衣穿在身上,以防止自己被冻死。在当时的特殊条件下,也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了。”
巴希拉什维利本来以为自己说了这事,会受到索科夫二人的指责。但听到雅科夫这么说,顿时有一种找到知音的感觉,“您说的没错,将军同志。为了在严寒中能生存下来,穿一件死人的衣服算什么。只要能活下来,比什么都强。”
“对了,巴希拉什维利,既然你们知道黄金沉没的地方,不知后来有没有过去尝试打捞?”雅科夫问道。
谁知他的话一出口,巴希拉什维利就使劲地摇摇头,苦笑着说:“将军同志,贝加尔湖的面积比我们想象得更大、更深,别说我只知道大概的位置,就算有具体的坐标,但没有专业人士帮忙,没有专业的打捞设备,是根本无法找到那些黄金的。”
“我说巴希拉什维利,你就别在这里敷衍我们了。”巴希拉什维利的话刚说完,雅科夫就用调侃的语气说道:“就算你真的把沙皇的1600吨黄金都捞起来了,我们也不会找你要哪怕一盎司的。”
听到雅科夫的玩笑话,巴希拉什维利咧嘴笑了笑,随即说道:“好吧,那我就说实话,我前几年的确去过黄金沉没的区域。但由于间隔的年代久远,再加上我是夏天去的,找不到合适的参照物,找寻了两个多月,结果是一无所获,最后不得不灰溜溜地返回了东北。”
“你怎么找的?”索科夫试探地问:“难道你没有带几个潜水员过去,深入湖底去查看吗?”
“我当然带了潜水员过去。”巴希拉什维利说道:“经过半个月的寻找,我锁定了一个大致的局域,便找了一条船,带着几名潜水员前往该区域。潜水员下水在湖底搜寻了一个多月,但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既然没有发现雪橇的残骸,更没有发现装黄金的车厢。”
虽然巴希拉什维利说自己前往贝加尔湖的探险行动,最后是一无所获,但雅科夫还是心有不甘地问道:“巴希拉什维利,你确定没有找错位置?毕竟你上次从这里经过时,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要知道,人对一个陌生区域的记忆是短暂的,而且你当时还是在逃难的过程中,记错位置也是在所难免的。”
虽说雅科夫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的这番话,但巴希拉什维利的表情却出人意料地变得凝重起来:“雅科夫将军,不瞒你说,为了确认所寻找的地方是否正确,我也曾经随潜水员一道潜入了贝加尔湖的湖底。在水底,我见到了数以千计的骷髅,应该就是当年那些和我一起逃难的军民的遗骸。”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说巴希拉什维利没有找到地方,显然是不合适的。
包厢里沉默了一阵,索科夫开口问道:“巴希拉什维利,不知你看到湖底的骷髅数目大概有多少?”
“数不清。”巴希拉什维利摇着头说:“我们当时大概估算了一下,遗骸分布的面积大概有一两平方公里。而藏着黄金的车厢,应该就是在这一片区域。但令人遗憾的是,我们在这个区域寻找了一个多月,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看到巴希拉什维利满脸失落的表情,索科夫安慰他说:“巴希拉什维利,别伤心,虽说你没有找到黄金,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你知道了黄金所在的大概位置。假如你随我们回到了莫斯科,把黄金所在的大致区域告诉有关方面,那么你不但可以名正言顺地重新回到国内定居,同时还能享受到一些特殊的待遇。”
“是的,我也是这样考虑的。”巴希拉什维利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雅科夫:“所以我等你们控制了奉天之后,就想方设法结识了雅科夫将军,希望通过他的关系,达到我能重新回到祖国的目的。”
“巴希拉什维利,你的选择是正确的。”索科夫冲巴希拉什维利点点头,继续说道:“如果你当初找的人是我,而不是雅科夫,没准你此刻还在奉天待着呢。这次既然雅科夫亲自安排你搭乘这趟列车返回莫斯科,那么你回国定居的愿望就能达成。”
听索科夫这么说,巴希拉什维利先是一愣,随后又扭头瞧了瞧雅科夫,不解地问:“索科夫将军,我不明白。您的军衔不是比雅科夫将军高很多吗?为什么您不能办成的事情,而雅科夫将军却能办成呢?”
索科夫和雅科夫相视一笑,随后说道:“巴希拉什维利,因为雅科夫的身份比较特殊,出于保密的原因,我暂时不能告诉你。如果你想了解他的真实身份,等我们到了莫斯科,把你安顿下来之后,你会有机会知道的。”
巴希拉什维利也是个聪明人,听索科夫这么说,意识到雅科夫的身份不简单。既然对方说要保密,自己就算再问下去,恐怕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便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起身说道:“两位将军同志,我还有事,暂时不能陪你们。如果你们有什么事情,只需要派人到我的包厢找我,我就会过来见你们的。”
等巴希拉什维利离开之后,雅科夫问索科夫:“米沙,你说说,巴希拉什维利真的把黄金所在的大致区域说出来之后,我父亲会怎么对待他?”
“如今战争刚刚结束,国内一切都是百废待兴,需要钱的地方不少。”索科夫说道:“假如巴希拉什维利所提供的信息,真的能让我们找到遗失的沙皇黄金,就能极大地缓解当前的财政压力。这可是了不起的功绩,别的奖励我不清楚,但一枚勋章肯定跑不了。”
“米沙,你说的没错。”雅科夫对索科夫的这种说法表示赞同:“假如他提供的信息,真的能让我们找到黄金,那么真是了不起的功绩,仅仅给他一枚勋章,我觉得是远远不够的。”
两人聊了一阵,就各自躺在自己的床铺上休息。
等醒来时,外面的天都快黑了。
这时门口传来了前面的声音,索科夫上前打开房门,见站在外面的是别济科夫。
“司令员同志。”别济科夫见开门的人是索科夫,连忙说道:“我下午过来了一趟,见你们都在休息,就没有打扰。现在都是傍晚了,我觉得你们应该饿了,就让列车员给你们送餐。”说完,他往旁边站过去一点,让出了身后推着小餐车的列车员。
索科夫连忙热情地招呼对方:“请进吧,列车员同志。”
列车员推着小餐车进入了包厢,把放在餐车上的食物,一盘一盘地端下来放在茶几上。做完这一切,他躬身说道:“两位将军同志,你们吃完之后,就把餐具放在桌上,我会在十点左右过来收拾。祝你们好胃口!”
就在列车员准备离开时,索科夫叫住他,问道:“列车员同志,我们到什么地方了?”
“再过半个小时,列车就会经过通古斯河。”列车员说完这话之后,反问道:“允许我离开吗?”
“允许,当然允许。”索科夫冲列车员点点头,说道:“你去忙吧。”
送走了列车员,索科夫问站在门口的别济科夫:“少校同志,一起进来吃点吗?”
“谢谢司令员同志,我已经吃过了。”别济科夫谢绝了索科夫的好意之后,退出了包厢,并随手关上了包厢门。
“雅沙,起来吃东西了。”索科夫走到雅科夫的窗边,用手轻轻地摇晃他的肩膀:“喂,喂,别睡了。”
雅科夫坐起身,揉了揉眼睛,问道:“我们到什么地方了?”
“列车员说,再过半小时,我们的列车就要通过通古斯河了。”
“什么,要到通古斯河了?”原本还睡意朦胧的雅科夫,一听到通古斯河的地名,顿时来了精神:“米沙,你知道通古斯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知道,当然是知道。”索科夫点着头说:“1908年6月30日早上7时,在西伯利亚通古斯河发生了一起爆炸事件,爆炸摧毁了该地区面积达2000平方公里的针叶林,推倒了约8千万棵树。科学界普遍认为,通古斯大爆炸是一颗直径65米左右的石质小行星引发的。”
雅科夫听后,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米沙,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也知道此事。”
索科夫继续说道:“1908年的时候,我国的国事动荡,科技异常落后。通古斯爆炸之后,根本组织不起科学考察团。而到了1917年之后,苏维埃刚刚成立,又忙于恢复国内的经济和秩序,根本无暇顾及通古斯地区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1927年,一支由苏联矿物学和陨星学专家列昂尼德·库利克带领的研究团队才终于造访了这一地区。他们到达那里之后看到了一幅惊人的劫后景观:一个跨径约50米的陨石撞击坑,周围30公里内满目都是大火之后的焦土,再往外是上千平方公里的林木四向倒伏。库利克在陨击坑附近掘地数米,出乎意料地未发现任何陨石残迹的踪影。”
这次轮到了雅科夫吃惊了:“什么,没有发现任何陨石残迹的踪影,那爆炸是怎么造成的呢?要知道,美国盟友那种一颗就能摧毁一座城市的超级炸弹,恐怕都无法达成这样的效果。”
“谁知道呢。”索科夫耸了耸肩膀,把双手一摊,颇为无奈地说:“我又不是科学家,怎么可能知道呢。况且对如今的科学家来说,通古斯大爆炸依旧是一个未解之谜。”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别说如今是1945年,就算是到了21世纪,通古斯大爆炸的真相也没有找到。无非就是从最初的“陨石撞击说”,又增加了“反物质说”、“彗星撞击说”、“冰体说”等几种听起来很合适,但仔细一研究,又发现漏洞百出的假说。
“行了,几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你就别瞎捉摸了。”索科夫招呼雅科夫说:“快点吃饭,否则就该凉了。”
“米沙,”雅科夫拿起桌上香槟,打开盖子后,给索科夫和自己的酒杯里倒满后,继续说道:“你觉得如果上级派我们去贝加尔湖寻找黄金,能找到吗?”
对于雅科夫的问题,索科夫只是淡淡一笑,后世都没有办法找到这笔失踪的黄金,以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要想找到沙皇的黄金,无异于大海捞针。不过他不想泼对方的冷水,端起酒杯岔开话题说:“为我们能活着返回莫斯科,干一杯!”
雅科夫和索科夫碰杯之后,将杯子里的香槟一饮而尽,不甘心地问:“米沙,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如果上级真的要派我们两人来负责寻找黄金,你觉得我们能找到黄金吗?”
“雅沙,我本能不想说这事的,既然你问起,那我就随便说说。”索科夫望着雅科夫问道:“你知道贝加尔湖的面积有多大,湖水的深度有多少?”
索科夫的问题把雅科夫问住了,就在他挠着后脑勺,苦苦地思索这个问题时,索科夫接着说道:“贝加尔湖位于东西伯利亚南部,在布里亚特共和国和伊尔库茨克州境内,介于北纬51°29′~55°46′,东经103°41′~109°57′之间,湖总容积23.6万亿立方米,最深处达1637米(2015年),是世界第一深湖、亚欧大陆最大的淡水湖。湖长636千米,平均宽48千米,面积为3.15万平方千米,由地层断裂陷落而成,湖面海拔455米,平均水深730米。”
“什么,平均水深730米?”听到索科夫说出这一串数据,雅科夫顿时傻眼了:“这么深的湖水,普通的潜水员根本潜不了那么深。要想找到黄金,必须找一些更加专业的潜水员。”
“雅沙,我想你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索科夫补充说:“在如此深的深度,别说是潜水员了,就算是我们的潜艇潜下去,恐怕也会被巨大的水压压扁。所以别说我们不知道黄金的具体位置,就算是知道了位置,也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以我们现有的技术水平,是无法把这些黄金打捞上来的。”
“可是,刚刚巴希拉什维利不是说,他和潜水员潜到湖底,曾经看到湖底成片的尸骨么。”雅科夫有些不悦地说道:“难道他刚刚所说的那一切,都是骗我们的?”
“骗我们倒不至于。”索科夫回答说:“在他们潜水的位置,看到那些骸骨是一码事,但他们能否到达那个位子,又是另外一码事。所以他就算这么说,也不算是欺骗我们。”
“我的上帝啊。”雅科夫懊恼地说:“这么说来,别说我们只知道大致的范围,就算知道具体的坐标,也没有办法把这批黄金从贝加尔湖的湖底捞出来?”
“是这样的,雅沙。”索科夫说道:“不过我们可以把这件事向你的父亲汇报,至于将来是否要打捞这批黄金,就由他来做决定了。如此一来,我们帮巴希拉什维利解决了返回国内的事情,同时还上报了关于黄金的事情。”
两天之后,当列车到达车里雅宾斯克之时,索科夫不禁感慨地说:“真是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重新回到了车里雅宾斯克。”
谁知索科夫说完这话,却发现雅科夫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城市的方向看个不停,似乎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似的。索科夫见状,不禁好奇地问:“雅沙,你在看什么?窗外有什么吸引力的东西?”
“米沙。”雅科夫把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望着索科夫问道:“你觉得车里雅宾斯克能否生产出潜到贝加尔湖湖底的潜艇?”
听到雅科夫这么说,索科夫不禁一愣,他清楚地记得,这个时代的潜艇潜深不过是100~300米,要想到达平均水深730米的贝加尔湖湖底,是根本不可能的。
“雅沙,我想你的心里和我一样清楚,这个时代的潜艇是根本达不到那样的深度。”索科夫调侃地说:“怎么,都过了几天,你还没有忘记贝加尔湖底的沙皇黄金?”
“米沙,那可是1600吨黄金啊。”雅科夫表情夸张地说道:“让它一直深埋在贝加尔湖底,那简直就是一种浪费。我觉得想办法把它捞起来,也算是废物利用了。你说现在的制造技术无法生产可以潜几百甚至上千米深的潜艇,也就是说,将来有可能可以造出来?”
索科夫见雅科夫如此执着,不禁好奇地问:“雅沙,我不明白的是,如果说到造船,应该是位于乌克兰的船厂,怎么会扯到了内陆地区的车里雅宾斯克呢?”
听到索科夫的这个疑问,雅科夫沉默了许久,最后终于缓缓地说道:“米沙,如果我告诉你一件事,你能保守秘密吗?”
看到雅科夫的表情严肃,索科夫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便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雅沙。如果你说的是绝密,我肯定会保守秘密,绝对不让第三个人知晓。”
雅科夫听后点点头,随即站起身,快步地走到了包厢的门口,猛地拉开了房门,随即探头出去瞧了瞧。见走廊里没人,便关上了房门,重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的这拨操作把索科夫搞糊涂了,他不解地问:“雅沙,你这是做什么?”
雅科夫咧嘴一笑,说道:“安全起见,防止隔墙有耳。”
“放心吧,雅沙。”索科夫安慰对方说:“如今我们的列车正在行驶的过程中,发出的噪音不小,就算有人躲在门外偷听,他充其量只能听到有人说话,却无法听清楚我们所说的内容。你有什么秘密,就快点告诉我吧。”
“前两天,我们乘坐的列车经过通古斯河的时候,你曾经和我提起过通古斯大爆炸。”雅科夫神秘地说道:“你还记得此事吧?”
“记得,当然记得。”索科夫点着头说:“我还没有七老八十,两天前说过的话,自然记得很清楚。”
“既然你知道通古斯大爆炸,那我就可以省却很多口舌。”
索科夫听到这里,隐约猜到雅科夫要说的秘密,应该和通古斯大爆炸有关系,便忍不住插嘴问道:“难道你要说的绝密,和通古斯大爆炸有关系吗?”
“没错。”雅科夫点着头说:“我要说的秘密,的确和通古斯大爆炸有关系。在我说出秘密之前,你能告诉我,我国生产坦克的主要城市有哪些?”
索科夫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我知道的有三座城市,一个是斯大林格勒、一个是列宁格勒,还有一个就是哈尔科夫。”
“这三个城市在战争期间,都曾经被德军占领或者围困,肯定无法进行正常生产。你猜猜,我军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源源不断地获得大量的坦克,包括很多的新型坦克呢?”
“战争爆发之后,很多兵工厂都向东迁徙到亚洲。”索科夫谨慎地说道:“据我所知,不但是莫斯科,就连列宁格勒也在被围困之前,将大量的军工企业迁徙到了几千公里之外的亚洲,并在当地重新建立了新的军工厂,源源不断地为前线部队提供了大量的装备。”
“表面上看,的确是这样的。”雅科夫笑着说道:“但你可能不知道,车里雅宾斯克在战争期间所发挥的作用,是其它的城市所无法比拟的。”
“雅沙,你就别兜圈子了,快点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我听说,”雅科夫说完这句话之后,又赶紧向索科夫解释说:“我是听说过的,苏维埃成立后不久,曾经派出了一支数目庞大的科考队伍前往通古斯进行考察。在考察的过程中,他们发现了一些来自地球外的东西,准确地说,是一种比我们现有科技更加先进的科技。负责人把此事上报之后,悄悄地把这些科技带了回来,并存放在车里雅宾斯克。”
索科夫听到这里,脑子里立即冒出一个念头:“今天不会是愚人节吧,否则雅科夫怎么会给我说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苏联真的获得了来自外星球的科技,也不至于在战争初期被德国人打得那么惨,如果不是获得美国那么多的军事援助,没准史达林都只能放弃莫斯科,撤退到西伯利亚地区进行最后的抵抗。”
由于心里对雅科夫的这种说法充满怀疑,索科夫谨慎地问道:“雅沙,你所说的事情,是听什么人说的?”
“米沙,你别忘记了,自从你把我从战俘营里救出来之后,我就回到了莫斯科,并在我父亲的安排下,进入了武器装备部。”雅科夫见索科夫的脸上写满了怀疑,便解释说:“关于车里雅宾斯克拥有来自外星球科技的事情,我就是在武器装备部工作期间所了解的。不过由于我的级别不够,所以知道的内容非常有限。”
听雅科夫这么一解释,索科夫对他说的话,不免信了几分。为了更了解这所谓的外星科技,他继续问道:“雅沙,不知这些外星科技,对我军的武器装备的研发起到了多大的帮助作用?”
“我只能告诉你,帮助很大。”雅科夫深怕索科夫不明白,还特意解释说:“比如说,一种新型坦克从设计、研发、定性,到最后的量产,通常需要两三年的时间。而在这种外星科技的帮助下,我们只需要十个月到一年的时间,就能让新型坦克列装部队。”
索科夫呵呵地干笑两声,说道:“看来这外星科技对我们的帮助还是有限的,我还以为在它的帮助下,我们可以把坦克从研发到列装的时间,从原来的一年缩短到一个月呢。”
“理论上是可以的。”雅科夫叹着气说:“但由于我们还没有完全地掌握外星科技的使用方式,所以一切都在摸索中进行,缩短的时间自然不会像你所说的那么明显。不过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人对这种科技的掌握会越来越熟练,到时就能让外星科技发挥更大的作用。”
雅科夫的话引起了索科夫深深的好奇:“雅沙,如果你将来有机会去车里雅宾斯克亲眼见识这种科技时,不知能否带上我?”
面对索科夫提出的这种要求,雅科夫也是呵呵一笑,随后说道:“米沙,如果要想见识这种科技,就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相应的代价?”索科夫听到这里,猛地想起后世曝光的那些苏联的秘密军工城市,城里十几二十万人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城里的居民按部就班地从事着军工生产,而外界的人对他们是一无所知。等苏联解体,这些城市被曝光后,生活在其它城市的居民,不时会惊喜地发现,自己失踪十几二十年的亲戚,居然生活在这种没有名字的秘密城市里。
想到这里,他试探地问:“难道知晓秘密的人,在未来的日子里,都要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吗?”
听索科夫这么说,雅科夫的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他惊诧地问道:“米沙,你怎么知道的呢?”
“原因很简单,”索科夫说道:“你在武器装备部工作了那么长的时间,而且还有着不低的级别,但对存在于车里雅宾斯克的这种黑科技,却依旧只知其名,而不知具体的情况,说明这件事是绝对保密的。为了防止泄密,能接触到这个秘密的人,要么人间蒸发,要么就是过着隐姓埋名、与世隔绝的生活。”
“没错,米沙,你说得没错。”对索科夫的这种说法,雅科夫表示了赞同:“当时由于是工作的需要,乌斯季诺夫同志曾经向我提过此事。他特意强调,因此这项科技涉及到绝密,如果我需要更进一步了解,就需要进入车里雅宾斯克的秘密基地工作,从此过上与世隔绝的工作。”
“你父亲对此事是怎么看的?”索科夫非常关心史达林对此事的态度。
“我把此事告诉父亲后,他一直在默默地抽烟。”雅科夫说道:“当他抽完烟,把烟灰磕进烟灰缸的时候,告诉我说,这件事他完全尊重我的选择,不管我是否愿意去车里雅宾斯克,他都不会随意干涉我的决定。”
“这么说来,你之后还是选择放弃了。”
“是的。”雅科夫如此地回答说:“我看到父亲当时犹豫了许久,才给出了一个笼统的答复,意识到就算我是他的儿子,去了车里雅宾斯克的秘密基地之后,恐怕也不是想离开,就能离开。我可不想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隐姓埋名地过一辈子,所以最后答复乌斯季诺夫同志时,说我不愿意去车里雅宾斯克。”
索科夫等雅科夫说完之后,又特意问了一下大致的日期,他终于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你想调到总参谋部的时候,乌斯季诺夫同志会答应得如此爽快的原因了。”
“嗯,你猜得没错。”雅科夫继续说道:“当时乌斯季诺夫希望从武器装备部抽调一个信得过的人前往车里雅宾斯克,既然我不愿意去,他也不会勉强。但我要想继续留在武器装备部,就不太合适了,所以我主动要求调到总参谋部,并在乌斯季诺夫同志的帮助下,顺利地完成了调动。”
听雅科夫说完,索科夫终于明白,为啥当初雅科夫这个从事武器研究工作的人,会直接进入了总参谋部,他后来所从事的工作,和原来的工作可以说是风马牛不相及,原来是因为涉及到了某个机密。
这次轮到索科夫提问了:“雅沙,虽然你没有去过车里雅宾斯克的秘密基地,但你觉得他们有没有能力,研制出潜水深度可以达到700米,甚至1000米的新式潜艇呢?”
“我觉得应该有这种可能。”雅科夫望着索科夫说道:“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带巴希拉什维利回国的原因。他知道沙皇黄金沉没的大致位置,如果车里雅宾斯克真的能研制出深潜到1000米的潜艇,那么就有机会把深埋在湖底的黄金打捞出来。”
“呃,也就是说,只要你的父亲对沙皇的黄金产生了兴趣,并准备将其打捞出来,那么车里雅宾斯克的秘密基地就有可能开展新式潜艇的研发工作。”索科夫反问道:“我猜的对吗?”
雅科夫冲索科夫竖起了大拇指:“你说得非常正确,只要我父亲想把贝加尔湖底的黄金打捞出来,就必须研发新式的潜艇。这样等新式潜艇问世之后,就能前往贝加尔湖执行搜寻和打捞黄金的任务。”
索科夫虽说心里觉得雅科夫未免太想当然了,就算能研发出深潜1000米的潜艇,要想在广袤的贝加尔湖底找到失踪的沙皇黄金,依旧是一件大海捞针的工作。如果黄金真的这么容易找到,也不会到了21世纪,沙皇黄金到底在什么地方,也不会成为一个历史的未解之谜。
不过他不想打击雅科夫的积极性,只能微笑着说道:“雅沙,希望你能成功地说服你的父亲,让他同意打捞黄金,并开展新式潜艇的研发。”
“我会想办法说服他的。”雅科夫对此事显得非常自信:“如今战争刚刚结束,国内百废待兴,各种重建工作需要大量的资金,如果能打捞起这批黄金,将会对我们的经济恢复,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1600吨黄金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那是不言而喻的。不过索科夫心里很清楚,这批沉没在贝加尔湖底的黄金,就是镜花水月,看得见摸不着,七八十年后都依旧沉睡在湖底,更别说如今的技术了。
至于雅科夫所说的利用外星科技,来研制新的潜艇,以便将湖底的黄金打捞起来一事,索科夫却不觉得有什么可行性。外星科技对地球人来说,就如同现代人带着一台先进的笔记本电脑回到古代,那些古人就算再聪明,如果没有人教他们如何使用电脑,没准光是怎么开机,他们就要研究很长的时间,更别说使用了。
没有外星人来指点地球人,就算苏联人获得了先进的外星技术,但要想依靠这种黑科技,研发出什么超越这个时代的东西,依旧是天方夜谭。如果运气好的话,没准再等几十上百年,能搞清楚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这些外星科技,没准能让该国的科技进步达到一日千里的水平。但在眼下,那来自外星的高科技就是一个摆设。
“对了,雅沙,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儿?”
“如果通古斯大爆炸,真是有外星的科技落到了地球上,那么我们在获得科技的同时,有没有获得一些特殊的材料呢?”
“特殊的材料?”雅科夫听后不禁一头雾水:“什么特殊材料,米沙,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索科夫本来想搞清楚,坠落到地面的陨石里是否含有类似于美国队长盾牌的那种材料。美队之盾的材质是原始埃德曼金属,具体成分由振金、铁和某种化学品组成,几乎坚不可摧,能吸收动能,抵抗极压、极端温度、辐射、电磁波频谱等侵袭。假如陨石里真的有这样的材质,那么就能制造坚不可摧的坦克、飞机和军舰。
但从雅科夫的表情来看,他要么是根本不知道运到车里雅宾斯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要么是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种特殊材料。于是索科夫摆摆手,有些尴尬地说道:“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短暂的沉默之后,雅科夫再次开口,不过这次他已经转变了话题:“米沙,我们在返回莫斯科的途中,会经过一个叫苏兹达尔的小城市,它位于莫斯科东面的弗拉基米尔州,距离州府弗拉基米尔26公里,人口约五千人。”
索科夫不解地望着雅科夫,心想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向自己提起这样一个无名的小城市呢?
雅科夫看出了索科夫脸上的疑惑,笑着说道:“米沙,你可能是在奇怪,我为什么会向你提起这座小镇吧?”
等索科夫微微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说法后,他又继续说道:“你也许还不知道吧,保卢斯被你俘虏之后,几经辗转,最后就被关押在这座小城市里。”
“俘虏保卢斯的是第64集团军参谋长……”
索科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雅科夫打断了:“行了,米沙,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清楚么?第64集团军的参谋长亲自俘虏了保卢斯,不过是苏联情报局对外的宣传,知道内幕的人,都很清楚,真正俘虏保卢斯的人是你。”
一说起保卢斯,索科夫立即又找到了新的话题:“1942年12月24日,保卢斯和他的20多万官兵迎来了圣诞平安夜。在这一天,保卢斯在物资短缺的情况下,依旧给每个士兵发放了300克面包,每十个士兵还能得到1公斤土豆。一些将军和军官甚至还和士兵们分享了珍贵的巧克力。
保卢斯在这一天还给自己的老上司、赋闲在家的博克陆军元帅写了一封信,内容是:‘我勇敢的集团军正在极为不利的条件下战斗。但我坚信将主宰形势。’即使是陷入了我军的合围,但他却丝毫不在意,觉得小胡子肯定会派部队来救援他,要不了多久,他的部队就能顺利地突破我军的包围圈。”
雅科夫等索科夫说完,立即补充说:“我听说,保卢斯在圣诞夜前夕还发布了一道命令,他没有再提到什么荣誉、英勇这些陈词滥调,而是直截了当地警告所有的部下,投降只有两种下场:不是被处决,就是被送到西伯利亚战俘营被饿死、冻死或者折磨死。他告诉所有官兵:‘我们的出路只有一条,在严寒和饥饿中打完最后一颗子弹,战斗到最后一息。一切谈判都应该拒绝,不予理睬,用火力赶走他们的使者。’最后他还没忘加上一句:‘我们的希望将寄托于正在赶来营救的部队’。”
“保卢斯绝不是说说而已,随军牧师不时地会接到命令,为即将被枪毙的士兵做临终祷告,第6集团军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共处决了几百名畏战者和逃兵。”索科夫接着说道:“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德军官兵看不到打破包围圈的希望,士气逐渐变得低落起来。”
“我觉得保卢斯部队之所以会彻底失败,主要还是因为官兵断粮了。”雅科夫对保卢斯的失败,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但凡士兵能获得可以维持生命的粮食,他们就会战斗到最后一个人。我们要彻底地歼灭第6集团军,恐怕会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
“雅沙,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索科夫说道:“被我军围困的第6集团军,的确出现了食品匮乏的情况。在1942年的最后一天,保卢斯把面包定量减少到每天80克。以至于饥肠辘辘的士兵们,只能屠宰了几千匹属于罗马尼亚骑兵的战马,马肉被做成香肠,马骨头被拿去熬汤。
不过这只是士兵,军官还能享受到特权,而且他们也会利用权力谋私。一名被俘的军医就曾控诉他的上司‘用涂着厚厚黄油的面包喂自己的狗,包扎所里却没有东西给伤员吃’。甚至还有一些部队私藏有不少的粮食,他们所坚守的阵地上,保存有被围困前的粮食储备,因此不用担心会挨饿。
雅沙,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虽说当时德军陷入了我们的围困,但崔可夫将军的第62集团军,还有不少部队处于德军的反包围之中,根本得不到像样的补给,他们每天也只有不到100克面包。”
“啊?!”索科夫说的内容让雅科夫感到了震惊:“不会吧,我军的处境居然比德国人还不如。”
索科夫点了点头,确认了这种说法后,又继续往下说:“其实最悲惨的,是包围圈里的罗马尼亚人和所谓的‘苏联辅助人员’。由于他们无法像德军那样获得补给,因此许多罗马尼亚士兵不得不跑去向德军乞讨残羹剩饭。到战役结束时,原本有13000多人的罗马尼亚军队,只有1169人活着被我军俘虏。超过3万人的‘苏联辅助人员’大多选择了逃亡,因为他们心里很清楚,只要被苏、德任何一方抓获,都会被视为叛徒,拉出去枪毙。就算老老实实留下来,也得不到任何的粮食,不如选择逃亡,没准还能有一线生机。
我还听说,包围圈里有3500多名被俘的我军指战员,他们被德国人关起来,因为得不到粮食,只能被活活饿死。等我军发现他们时,3500名战俘,只剩下了20个骨瘦如柴的战俘。”
两人正在谈论保卢斯的时候,忽然传来敲门声。
雅科夫起身过去打开了房门,看到门口站的是别济科夫,便开口问:“少校同志,你有什么事情吗?”
“快到吃饭时间了。”别济科夫毕恭毕敬地说道:“我是过来问问你们,打算自己去餐车吃呢,还是我让列车员给你们送过来?”
“我们自己去餐车吃。”
雅科夫关上房门,重新走回来对索科夫:“米沙,我们现在去餐车吗?”
索科夫抬手看了看时间,随后缓缓地摇摇头:“雅沙,现在过去,正是人最多的时候,我看还是再等一会儿,等人少了再去。”
“我看行。”雅科夫点点头说:“我们继续说保卢斯。”
“保卢斯投降后,斯大林格勒南部的德军很快瓦解,纷纷放下武器向我军投降。我方的情报局立即向全国广播了大批德国将军投降被俘的消息。
2月1日凌晨3时30分,小胡子获悉保卢斯、11名德国将军和几名罗马尼亚将军已经被俘,整个第6集团军司令部都投降了。小胡子立刻下令查询可否收回对保卢斯的元帅任命,却知道消息已经发表,不可能收回了。”
“小胡子真是小气。”雅科夫用鄙视的语气说道:“既然都正式宣布任命保卢斯为元帅,怎么能想撤销就撤销了。”
索科夫呵呵地笑着说道:“小胡子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他授予保卢斯元帅头衔,是想让对方抵抗到最后一个人;但却没有想到,却让对方最后以元帅的身份向我军投降。”
“德国人投降之后,我军就宣布了给德国战俘的口粮标准:每天每人可以获得360克干面包、75克麦麸(汤料)、100克粥料、100克腌青鱼、10克糖、2克茶代用品、10克盐。”
“雅沙,你所说的内容,不过是书面上的东西。”索科夫说道:“表明上看起来,我们给德军战俘制定的伙食标准不低,但却无法执行,因为1942年的大饥荒以及丧失大量产粮区,使我们的手里也多余的粮食,连第62集团军这样的一线部队,每天也只能得到很少的食品供应。因此被俘的德军只能每十个人领到一条黑面包,还有饮用水,一点盐和豆米做成的汤。
我们给不了德军战俘足够的面包,同样也给他们提供不了住所。斯大林格勒城及其周边几乎被荡平,没什么现成房屋可用。得知有数以万计的德军战俘要安置,只仓促搭建了一些简易的木屋,没有足够的床铺,包括伤员在内的大量德国战俘,就只能睡在潮湿冰冷的地上,忍受着难耐的严寒。
严重不足的伙食和恶劣住宿条件,使体力早就衰竭的德国士兵很快大量感染春季伤寒而死亡。战俘的死亡速度惊人,2月22日登记在案的91545名战俘,到3月8日时只剩下了56175人。”
德军战俘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大量死亡,让雅科夫也很是吃惊,他望着索科夫问道:“米沙,你说以后遣返战俘,在斯大林格勒被俘的德国人,有多少能活着回到家乡?”
“具体的数目不好猜。”对于雅科夫的这个问题,索科夫也有些为难,毕竟后世宣布的数据是自相矛盾,东德方面宣布在斯大林格勒被俘的德军,有七千多人回到了德国。而苏联方面却说,遣返的德军战俘有五千多人,索科夫只能笼统地回答说“我想应该还是能几千人活着回去吧。”
雅科夫听后点着头说:“91000多人被俘,能有几千人活着回到德国,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了。想当初,我军在战场上,动不动就是十几二十万人被德军俘虏,这些被俘的指战员最后活到战争结束的,又能有多少呢?能有千把人就不错了,其余的都死在了德国人的战俘营里。有的是被枪毙的,更多的则是被送进毒气室毒死的。”
一说起毒气室,索科夫就不禁联想到了犹太人,他们在整个二战期间有近六百万人,被德国人残酷地杀害。对他们来说,小胡子就是一个恶魔,给他们这个民族带来了灭顶之灾。
“米沙。”在短暂的沉默之后,雅科夫又试探地问:“你觉得下次战争什么时候爆发?”
“雅沙,战争在任何时候都不会绝迹,”索科夫望着雅科夫,表情严肃地说道:“但不过是个别国与国之间的局部战争,像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这样规模的战争,以后应该不会再爆发了。”
对于索科夫的这种说法,雅科夫却持怀疑态度:“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相距不过21年。就算这两次世界大战给全球各个国家带来了巨大的损失,但要不了多久,很多人就会忘记曾经的教训,没准到时又是新的战争到来的前兆。”
听雅科夫这么说,索科夫并没有反驳他,因为他很清楚,这是当前最流行的一种看法,刚刚经历过战争的人们,心里总是不踏实,觉得过不了几年,就会爆发新的世界大战。甚至连那位留着光头的校长,也喜欢对他的学生们说:“美国一出兵,第三次世界大战就会爆发,到时形势就会朝着有利于我军的方向发展。”
“雅沙,我只想说,根据我的判断,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的几率无限趋于零。”雅科夫最后说道:“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们不妨拭目以待,看我说得是否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