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点，要是来不及就麻烦了！”
莲江国际机场里，穿着运动服的年轻人一下机就驼着背弯着腰催来催去。此时天空黑夜无光，暗暗沉沉，倒也没什么不是大事件预兆，只是冷空气袭击莲江而已。
“急什么，错过今天还有明天啊。而且时间还有不少呢，未必就错过了。”南希走在他后面，随口说道：“今天灾厄使者明显是解决「百鬼夜行」这个大型事件，百鬼哎，得杀几个小时吧？”
“难说，万一皇后施展神通，让百鬼腹泻的腹泻、自残的自残、自杀的自杀、互殴的互殴……或者直接一招大陆沉没，天降陨石，那可几分钟都不用啊。”年轻人一边走一边说道。
南希冷哼一声：“要是灾厄使者真的那么强，那你赶过去不也是送菜吗？难道你想死在国外，在大庭广众之下死得像条狗一样丢人吗？”
年轻人脚步一滞，他缓缓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南希停住了脚步。
很快，年轻人轻轻呵了一声，转过头继续往前走，语气满是自信与自傲：
“你这是关心朕吗，爱妃？放心，我可不会死得像条狗那样丢人……”
南希气得胸脯起伏，懒得再跟他说话。不过她感受到自己背部已经因为刚才他的那个眼神而生出一层细细的冷汗，心中又是自愧又是疑惑——得赶紧将修为追上去，不然面对高转强者，连对方的震慑眼神都接不住！
但他为什么因为自己刚才的话而反应那么大？
南希转头看向身披歌姬菩萨袈裟、双耳带着耳机的和尚，光头和尚轻轻捻起食指和拇指，在嘴巴上一拉，仿佛用拉链关上自己嘴巴一样——这和尚连‘不可说’的手势都彻底现代化了。
能在灵气复苏一年多之内，从一无所有晋升到四转强者，万里长城这些成员自然都有非凡经历。
除了那个皇帝直男癌外，南希对身披歌姬菩萨袈裟额的和尚（今天的歌姬是红衣白外套的褐发少女）、全身都绑满绷带并且喜欢吃蚂蚁的川先生都很感兴趣，不过身为秘密部门的调查组成员，其他素质不提，‘不询问’和‘不泄密’是她必备的职业素质。
“对了，秃子，我们为什么不找那个人？”年轻人忽然说道：“空间法术，他肯定也会啊。”
南希微微一怔，还有其他空间能力者？但上头给的资料里，能够进行长距离传送的空间能力，玄国明明只有一个啊。
光头合适用悦耳的声音说道：“他住的地方，不方便，也不能暴露。”
“啊，那倒也是。哼，换朕朕可受不了，连拉屎都不行，朕怀疑他都有痔疮了，屁股下说不定是一滩血……”
川先生发出一声岩石般震鸣，年轻人便不说话了。
南希眨眨眼睛，强忍住好奇，不过却用大大的眼睛盯着光头和尚。
光头和尚依然做出那个给自己嘴巴拉链的手势，摇摇头。
对策局早已派人在机场外接他们，不过他们并非往市区而去，而是就在驶向离机场不愿的郊外。
目的地是一片荒野，属于尚未开发的荒地，两边荒山只有零零星星几棵树木。此处离机场快线都有一段距离，当南希他们下车时，前后左右都看不到任何建筑，只有十多辆武装吉普车和临时堆砌的战壕营地。
看到有车来的时候，于匡图等人就已经走出来迎接，南希和川先生跟他们有过一脸之缘，不过川先生就不是一个能言善道的角色，而做了几天万里长城保姆的南希只好过来打招呼道：“于副局，事情紧急，现在离6点也就只剩下十几分钟，人来了吗？”
“来了。”于匡图也不多废话，看了一眼川先生、年轻人和和尚，只在和尚的袈裟上多停留了几秒，就转身带着他们营地之中。
营地里有许多穿着马甲的战士在挖战壕和整理装备，熟知国内各部队番号和特征的南希，自然是马上认出他们是长江部队。
黄河部队负责北方，长江部队负责南方，而且因为不久前‘学院袭击事件’和‘联邦埋葬者事件’，长江部队已经分出一批人驻扎莲江，这次出动他们也是应有之义。
营地伸出有一间临时组装的集装厂间，不过墙壁用的组件明显不是普通工地住房的金属夹芯板，那恍如史莱姆的墙壁颜色，让南希马上想起燎原游戏公司推出VR游戏组件里的绿色黏土——那是国家研究所出品，具有可变形、塑形、强韧性、可电子操控的特殊法术材料。
厂间里有数人在等候，不过不等于匡图介绍，运动服年轻人看了他们一眼就说道：“连一个四转都没有吗？……也对，不然早就加入我们了。加上你，五个三转，倒也凑合。”
南希连忙说道：“于副局，不为我们介绍下？”
对于这些来客，于匡图早就做好心理准备，毕竟高转修士有些傲气也很正常，而且修为实力不及就是不及，学渣难道还能不允许成绩好的学霸在自己面前装装逼吗？认清与国家最高层次修士的差距，化为动力努力前行才是正理。
“这是我们的对策局的新任副局长，乔木依，”于匡图指着沐浴在厂间照明灯的数人，按照从左到右的顺序说道：“这是长江部队的李团长，还有这两位是天莲学院的教师白忌、东承灵。”
“还有我，对策局副局长于匡图，我们五人便是莲江地区有充足实战经验的三转修士。”
于匡图又说道：“其实，若是想聚集三转修士协助战斗，还可以从其他各市调派……”
“不必。”南希说道：“召集你们只是预防万一，甚至目的也不是让你们战斗，而是川先生希望你们能够在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战斗里，看到能让自己在修炼上更进一步的经验。”
南希转过头看东承灵：“东承灵东小姐，按照保密条例，你应该是来到这里才知道你的真正任务，那么你愿意接受吗？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东承灵落落大方地说道：“我的能力可以为国家做出贡献，我义不容辞。”
南希转过头看向川先生，川先生微微点头，倒是他后面响起一个声音：“五人都有实战经验？那就让我测试一下吧。”
厂间里突然绽起无形气浪，南希忽然感觉自己如坠冰窟，全身战栗，眼前一道白光掠过，然后便听见接连数声爆响。
于匡图双手交叉，手臂处爆起一团烈焰；李团长右手平举，凭空引起了爆炸；乔木依体表外泛起六芒星格的保护罩，脸色有些难看；东承灵右手挡在脖子之前，手掌前的空气有些迷幻；白忌身体出现一层冰霜铠甲，脖子处的冰层正在愈合。
“反应都很快，的确不错，不是那些只会修炼的呆子。”
那道白光回到年轻人的嘴巴里，他瞄了一眼众人，说道：“下一次可别被杀意震慑住心神，这可不是法术，四转修士都可以做到类似的气势爆发。”
“灾厄使者的实力不下于我，她的敌人恐怕也有四转以上的修为。要是我们那边真出事了，有强大的漏网之鱼过来，不指望你们能拦住，但至少不要被秒杀。”
众人脸色都有些难看，讲道理，刚才那道白光速度并没有到达他们难以反应的地步，而且白光是一个接着一个攻击，后边的人理应有充足的准备时间。
然而因为年轻人爆发的杀意波动，所有人都像宕机一样傻了数瞬，只有当白光接近的时候才回过神来，匆忙防御。
四转修士仅仅露出冰山一角，就让他们感觉到力量上的绝对差距！
乔木依眨眨眼睛，像小迷妹一样问道：“你好厉害哦，刚才那是什么，为什么回到你嘴巴里？”
“哼哼，你很有眼光。”年轻人腰都挺直了一点，非常自豪的炫耀道：“那是朕饲养的圣光辟邪飞剑，集合圣光系法术和道系法术的优点所创造的强力飞剑法术，不仅具有破甲穿透放血等强大攻击特效，而且对妖魔鬼怪还会造成双倍暴击。平时都要放在体内饲养，所以要从口部收回去……”
“所以这是你嘴贱咯？”
“没错，这就是朕的嘴贱……不对，这叫口剑！”年轻人感觉好像还是不太对，又改口道：“应该是心剑！”
“哦，意思是你心里贱吗？”
其他人都强忍住笑，李团长嘴巴都快变成波浪形了，东承灵嘴巴没变化，但眼如月牙眉眼弯弯，笑得又隐蔽又明显。
年轻人脸色顿时像吃了口屎一样，不过乔木依眼睛大大纯净又漂亮，他有脾气到了喉咙也咽了回去说不出来，只好转移话题：“真稀奇，你们莲江的三转修士里女性比例还挺大的。”
南希一下子提起心神，乔木依和东承灵一个精灵可爱一个端庄大方，要是年轻人口臭激怒了她们，到时候南希可未必能帮他收场。更别提东承灵还是这次的灵魂人物，要是她生气罢工，谁都代替不了她。
不过年轻人似乎也知情识趣，提了一嘴就不说了，自我介绍道：“他们都是哑巴，这个像木乃伊的叫川先生，那个穿着乐正凌袈裟的光头法号无尽，那个胸大的是朕的爱妃南希，朕是…！”
“他叫游戬，刚从青山精神病院出来。”南希不给他瞎比比的机会，当初第一次见面，要不是南希机智回去查了查资料，差点就真以为他真叫什么‘轩辕傲天’，直接抢过话头说道：“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确认一下等下的行动方案吧。”
谈起真事，大家也提起心神，南希说道：“按照计划，等下直播开始后，无尽禅师会帮助东小姐你开启到达灾厄使者所在地的空间门，然后游戬、川先生会进去，期间视情况，他们会将一两个‘鬼’扔过来。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鬼’，但根据昨天的直播情况，今天灾厄使者应该会与鬼战斗，而且这些鬼很可能与我们所认知的妖魔鬼怪不一样，具有极大的捕获价值。
除了东小姐外，其他四位三转修士作为第一道防线，负责制服通过空间门过来的‘鬼’，要是发现实力过于强大就马上撤离，交由第二道防线的长江部队来进行灭杀处决。
若是情况太过危险恶劣，东小姐你要马上阻断空间门，然后其他四位三转修士保护东小姐和无尽法师的撤离。战斗总指挥权交由经验丰富的李团长，具体来说就是这样，大家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纷纷点头。
计划确认完毕，众人便各就各位，确认对讲机频道，东承灵和白忌穿上了质量最好的防御马甲——借的，等下要还。
大家都很紧张，反倒是万里长城的三人像是郊游一样，无尽禅师继续听歌，川先生蹲在地上看蚂蚁，游戬又死皮赖脸地过来找南希，南希看着他就烦，不过她瞄了一眼乔木依和东承灵，有些好奇地问道：“没想到你还不算傻，知道分寸。”
“什么分寸？朕的字典里没有分寸！”游戬那个跩样，要是现在没有灵气复苏，南希肯定脱下鞋子狠狠抽死他丫的。
“我还以为你刚才又这么不要脸地搭讪那两个美女。”南希说道：“她们可不是我，我得配合你们调查任奈瑟和仙宫才忍你，她们隶属于其他对策系统和教育系统，想打你就打你。”
“打朕？打得过吗？”游戬又哼了一声，不过他继续说道：“朕又不是变态，怎么会撩拨她们？”
“那你撩我干嘛？”南希怒了：“怎么，看我修为才二转，以为我好欺负吗？”
似乎感觉到南希真生气了，游戬支吾两声，还是解释一句：“朕可没那种恶劣的兴趣，去撩拨有夫之妇。”
“有夫之妇？”南希有些惊讶：“她们未婚……哦，你看得出她们有喜欢的人？但我也有喜欢的人啊！”
“你们这些愚民，今天喜欢这个偶像明天喜欢那个明星，喜欢的人多着呢。”游戬挖挖鼻屎，掏出一大坨，随手弹开说道：“是心有所属，她们有心灵可以寄放的地方。”
四转修士还有这种眼力？
南希有些震惊，但她旋即说道：“我也心有所属啊，你快点滚！想追老娘的人，从西直门排到东直门，滚滚滚！”
“但你从来没爱过人。”
“没爱过又怎样？我过得很好！”
“当然可以过得很好，”游戬微微直起腰，语气有些复杂地说道：“只是，有时候哭了累了，现实变成了敌人，局势再也无法挽回，心中忧愁无法排解，不想告诉亲人担心，朋友也未必能理解你的痛，你想找根拐杖扶持继续前行，但可能只摸到一圈可以上吊的绳子。”
“所谓伴侣，就是陪你跨越这些苦难的存在。”
南希微微一怔，她没想到这个皇帝直男癌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
“所以，爱妃，请尽管依靠朕吧，虽然朕还是更钟爱给灾厄使者，但爱妃你在两人之下，众生之上，朕绝不会冷落你……”
“滚！”
另外一边，白忌看着战壕旁的临时医护所，说道：“任索没来呢。”
“于副局问过他，不过因为保密条例没说详细，所以他没来。”东承灵笑道：“他可是很喜欢任奈瑟和仙宫，这几天一大早就起来看直播，回去将这件事告诉他，他肯定很羡慕。”
“是啊……对了，承灵你可以传送任索过来的吧？”
“是可以……怎么了？”
“要是出现伤亡的话，不如传送他过来吧。”白忌说道：“开始之后就不算保密了吧？而且他也是对策局的。这里的治疗力量未必足够，还可以让他过来看看现场……”
东承灵犹豫了一下，说道：“到时候问问于副局，于副局答应了，他也愿意的话，就直接传送他过来吧。”
“嗯，这样最好。”白忌思索等下要不要故意受点伤，最好伤在一些比较敏感的位置。
例如……
就在众人各有期待中，天慢慢开始亮起来，而时间也在流逝之中，不知不觉到了早上6点！
————————
任索睁开眼睛，双眼深邃如宇宙，千情万绪在其中浮现，最后尽数化为一句话：
“草，没开闹钟！”
这可不怪任索，因为昨天白忌想起来因为对策局的邀请，他明天一整天都没空，而那份教育系统分配下来的论文可是要四号前交的。
不过白忌也完成了大半，只留下一点收尾工作，于是任索一边摸鱼一边水论文——写几分钟论文看一下论坛看一下QQ看一下内网，然后再刷刷任奈瑟视频评论区出现什么新的沙雕，很正常吧。
主要是白忌写得太好了，剩下一点收尾工作给予任索一种‘我很快就能搞定’的感觉，因此他特别疲懒——要是白忌给他一份只写了一半的论文，任索肯定聚精会神迅速搞定。
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说得就是任索这种人。他做事习惯一气呵成，但若是给他一份差一点点就完成的工作，他就会将其视为次要目标，变成‘娱乐的时候顺便工作’。
想当年，他做作业做到一半，就会开始一边打网游一边做作业，放完技能或者死了就赶紧抽空写两笔作业，也是因为这种心理——哎呀游戏这么好玩，抽空写你这个作业，算是对得起你啦！
而且白忌写得的确好，因此任索的收尾也变得十分讲究挑剔，一不留神就弄到半夜，直到任索发现自己的清醒时间消耗光了，便赶紧写完去睡觉。
“工作完就睡觉，是会忘很多的事的。”
任索叹了口气，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多么晚睡，都至少要玩半个小时手机。
这半个小时，是给自己脑子一个后悔的机会，让自己想起一些非常重要且必须完成的事。
例如，他刚睡醒，就想起那篇论文自己完成的部分有不少错别字、有不少地方可以新增论据。
不过，他也没改，毕竟现在有更要紧的事。
“小世界，其乐无穷~”
今天的开机音微微有点奇怪，就像是调皮的小女孩在说话一样。
进入《命运之手》，任索眨眨眼睛：
「因为已经过去了84分钟，暴戾能量已累积到第16波（剩余84波）。」
什么意思？
就在任索观看的时候，提示就变成：「因为已经过去了85分钟，暴戾能量已累积到第17波（剩余83波）。」
看来迟到玩游戏似乎没什么问题，至少不会比第二章节的‘绝望能量泄露’更严重，松了口气的任索便打开笔记本电脑，理顺一下思路。
首先，就跟「绝望之渊」是打绝望大boss一样，「百鬼夜行」的敌人也很明显了——打百鬼。
然后提示里，似乎说明总共有一百波敌人，而因为任索迟到85分钟的原因，一百波敌人的前17波敌人，似乎累积到一起了。
也就是说，第四章节按照正常的游戏玩法，任索是该控制灾厄少女接连迎战一百波敌人，最后完成通关，有点像无双类游戏和塔防游戏。
现在任索迟到了，但这个直播游戏并没有马上出兵，选择原谅了任索。
不过，它却是将这波敌人留到第二波，然后过了几分钟任索还是没来，就将前两波敌人留到第三波……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仿佛分摊到假期每天的作业累积起来一般。
迟到，可以。活，必须干。
而且按照游戏的尿性，分成一百波进攻大概也照顾到游戏角色的水平，这游戏可是5星游戏，任索可不认为游戏会将一百个的战五渣分成一百次让任索砍。
多半是将一大群可以与游戏角色对抗的敌人，分成一百波，每波约莫能给游戏角色一点麻烦，但游戏角色应该是可以硬打过去的。
每一波敌人，可能跟昨天那六个被火车铲了一次的式神阴阳师差不多？
任索模拟了自己要是现在开始游戏的情况：进入游戏，灾厄少女遇到一大波敌人，被砍死，复活，被砍死，然后下一波敌人来了，被砍死……
任索在思考。
任索发现又过去五分钟，已经累积到18波敌人了。
任索接电话，是东承灵打来的。
任索领取任务：【照顾小玖：东承灵因为紧急任务，早上回不去了，委托任索照顾一下小玖，督促她写作业别让她玩手机。奖励，东承灵的好感度，小玖的好感度（可能满值了，未必会有）。】
任索在思考。
任索接电话，是赵火打来的。
任索领取福利活动：【赵火的海鲜自助餐：虽然漫展毁了，但人生赢家赵火凭借权势还是威吓住漫展负责人，领到他们的奖金。赵火中午要请动漫社团所有人吃海鲜自助，其中就包括你这个可怜的小单身狗。奖励，一顿海鲜自助。】
任索放弃了思考。
任索走到东承灵家，刚刚睡醒的小玖过来开门。
任索帮小玖刷牙洗脸，拒绝帮小玖换衣服。
任索督促小玖写作业。
任索和小玖打王者荣耀。
任索坑了小学生，神情沮丧地帮小玖写了一部分作业。
任索带小玖找赵火，小玖对赵火发动「魅音幻香」，赵火掉落‘海鲜自助’（任小玖专属）一份。
任索饱腹度+100。
任索在吃饭的时候偷偷玩小玖的手机，登录《王者荣耀》，多次游戏中退出，导致小玖的账号6小时内禁止PVP。
任索对小玖使用「成年人的丑陋脸孔」：小玖你上午王者荣耀打多了，系统知道你是小学生，所以禁了你六小时，所以你下午只能好好学习做作业。
小玖没有识破任索的「成年人的丑陋脸孔」，小玖负面情绪+999。
任索送小玖回东承灵家，然后回自己家打开小世界游戏机。
“小，世，界，其，乐，无，穷。”
这次的开机提示音一字一顿，似乎游戏机有种微妙的不爽。
中午吃完饭回来，已经是中午2点多了，任索瞄了瞄，发现现在的暴戾能量已经累积到98波，还差2波就将敌人全部累积到一波了！
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任索自然是放弃技术流了，默默给自己换上「清泉流响」，然后耐心等到100波累积完成，再开始游戏。
一道明媚的阳光从屏幕里射出来，比起莲江的阴暗天气，游戏里都市让任索眼前一亮——高楼林立，阳光明媚，马路上衣装革履的都市人来来往往，汽车声不绝于耳，大楼广告屏正在循环播放有美少女代言的广告……
咻。
下一秒，城市里的建筑物灯光、广告影像、店铺灯光尽数消失，与此同时，太阳如同日蚀一般，所有光线皆被遮挡。
阳光灿烂的繁华都市，刹那间陷入了最深的黑暗。
“……无上至尊怎么可能迟到！”
临时厂间里，众人正在吃着军用速热便当。时值寒露霜降的十月，这几天又是阴暗天气，郊外倒也不热反而还挺凉爽，哪怕大中午也没多少阳光，而且众人都是超凡者，对温度耐受性比常人强多了。
只不过大家脸色都挺难看，毕竟白等了七八个小时，总有种憋着一股气的感觉。
而且过了六小时之后，南希便要打机以‘今天没有直播’为前提行动，让长江部队在附近扎营，估计要在这里过夜守候了。
于是大家也就放松下来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虽然速热便当味道一般，不过在场也没有挑剔的人，便一边吃饭一边聊起来。
而且他们高转修士平时也甚少与强者交流的机会，更别提与现在玄国最神秘也是最强大的官方组织万里长城交流。哪怕没有讨好之心，但也想知道他们这些四转修士的修炼经验，互相交流交流。
说到今天没有直播这事，游戬提出‘是不是无上至尊迟到了’这个想法，但南希马上驳斥了他：“那可是仙宫的无上至尊！你以为别人跟你一样，是睡觉睡过头的懒鬼吗！？”
“跟无上至尊对话的，更是似乎能执掌命运的神秘少女，他们会迟到？怎么可能，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必有深远意义！”
南希可是专门负责调查任奈瑟、仙宫、世界树，她怎么可能容忍游戬贬低她的调查对象：“本来每天早上六点直播就是我们的一厢情愿，无上至尊怎么可能会顾虑我们的想法？”
游戬翘着二郎腿，听闻此言翻了个白眼：“也许他会指望朕给他刷个火箭？”
“那你试试刷个火箭。”南希哼了一声：“到现在都没有人能突破任奈瑟的技术屏障……没有人！”
任奈瑟的各个直播间里，直接就取消了打赏的选项，观众在视频播放页面里只能进行音量调节和画面大小调节，连画质都调不了——超高清的4K片源如同无中生有般在他们电脑里出现。
李团长这时候说道：“会不会是其实已经开始战斗，但任奈瑟没有直播？”
这个的确有可能，就连南希也想不出反驳的理由。
毕竟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人能确切知道任奈瑟和这些超凡势力的关系，也没有人有机会就任奈瑟的相关问题询问仙宫中人。
但从九尾狐可以上网，并且她也观看任奈瑟视频的情况来看，至少仙宫是知道任奈瑟这个人物，但他们却没有进行任何行动，甚至还允许任奈瑟继续上传仙宫相关人物的视频。
就这方面而言，也许任奈瑟和仙宫存在合作关系，或者任奈瑟就是仙宫的狗腿子。
任奈瑟可能只会上传仙宫允许的视频，要是仙宫感觉今天直播不太对头，让任奈瑟今天不播了也很正常。
“这事，到时候直播就知道了。”乔木依撑着下巴，说道：“而且，「百鬼夜行」这张命运之卡，看起来会引起大骚乱，要是发生了我们应该会收到信息的。”
南希闻言拿出手机，任奈瑟的直播自然有人会全凭录制下来，而且其中的重要信息内容更是会直接截图，南希手机里就有《命运》里所有出现过的卡牌图片。
“「百鬼夜行」的图案是都市背景，而且根据昨天直播里青木原地灵的言语，秘境已经消亡，‘百鬼’应该会出现在现世里肆虐，要是真发生了理应会造成大骚乱。”
于匡图问道：“那百鬼夜行会在哪个城市、哪个时间发生？”
“‘物以类聚’，这是青木原地灵的原话。”进入工作状态，南希迅速冷静下来：“根据神秘少女的描述，这次令灵脉无休止膨胀、形成秘境、产生怪物的能量，是来源于人间的暴戾。”
“按照物以类聚的说法，那么‘百鬼’理应会在一个大量生产暴戾能量的城市出现。”
“那指的是死人很多的地方？”
“未必。虽然被棺木坟堆封印的百鬼，在移动时似乎动用了超凡手段，但一般来说，会根据就近原则只在繁樱里出现。”
“但现在繁樱里没什么死人很多的地方啊。”
东承灵说道：“暴戾能量不一定就会发泄出来，也可能隐藏在心中积聚。”
白忌点点头，感叹地说道：“有的人在白天工作如常，风风光光，但私底下可能连男朋友都没有，平时早就压抑得只想一心寻死。”
虽然感觉白忌好像说得哪里有点不对，但听起来好像又没什么问题，不过众人也没多想，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等等，如果按照这个说法，难道直播会在夜晚开始？”于匡图突然说道：“百鬼‘夜’行吗。”
“是有可能，但地球永远都会有一面是夜晚啊。不过，吃完饭之后，你们最好赶紧休息一下，夜晚大家都要继续值班。”南希转过头看向川先生：“川先生你不吃吗？”
川先生摇摇头，蹲在一边继续用手指戳地面，似乎在寻找蚂蚁窝。
“阿弥陀佛，再来一份。”
旁边光头和尚放下第七份盒饭，一脸佛性双手合十说道。
这些便当都是军用速热便当，自然是营养搭配均衡，有荤有素。南希看着光头和尚那嘴边的油迹，又看了看他的歌姬袈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反倒是无尽和尚主动说道：“出家人持戒食斋戒酒，是属于汉化后的产物，为的是适应古代社会粮食短缺肉类稀少的情况，以身作则，带领信众将更多的物资让给红尘中人。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食斋早已不适合现在的社会环境，而且贫僧干的又是杀人放火的勾当，不吃饱不行，断然不可能食斋挑嘴，不然会饿的。”
这个和尚，真的是从穿着到话语都有很多槽点。
就在这时候，放在一边的电脑，忽然‘铮’的一声发出刺耳的提示音，众人看过去，便看见一直都是黑屏的任奈瑟直播间……也依然是黑屏。
但，‘直播休息中’的提示却是消失了，而且无数慌乱的声音，从直播里如激流般涌出！
任奈瑟开始直播了！
“不过，”南希看着黑漆漆的画面：“直播现场……到底在哪？”
——————————
东京，下午时分，台东区。
国庆期间来旅游的玄国人，赫然发现繁樱这边居然也有国庆优惠促销降价，因此过来购物的人并不少。
两个年轻小伙买了几箱子老婆，心满意足地离开商店后，其中一个卷毛打开手机，上youtube看看任奈瑟有没有直播，随口说道：“今天任奈瑟什么时候直播啊？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干，就像看看我新老婆。”
“你老婆在袋子呢。”
“唉，”他的眼神忽然深邃起来：“现在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家花不如野花香，以前只有手的时候就想着想买这些老婆，买了这些老婆就想着要有新老婆……唉，一切都是孽啊。”
“单身狗戏就别这么多了，任奈瑟更新了吗？”
“好像还没……”
“算了吧，错过就错过了，等下回去看回放咯。你小心点手机，这样拿着很容易小心掉下来的，连根手绳都没有，走路就别看手机了。”
“不行，这样不虔诚，我作为原教旨的仙宫粉，必须要享受原汁原味地传道！而且说不定新老婆会回来东京这边呢，昨天朝圣没成功，今天得拼一下。”
阳光铺撒的大街，热闹非凡的人流，高楼林立的街道，就在两人交谈的瞬间，忽然消失了。
所有光线尽数消失，就连拿着手机屏幕的小伙子，虽然能感觉到手机的触感，但瞳孔却没有接收到手机屏幕的光线！
恍如黑夜突袭降临！
“怎么回事？”
“我瞎了？”
“光呢？光呢？怎么突然这么暗？暗夜魔王开大了？还是梦魇开大了？”
车辆碰撞的声音接连响起，突然陷入黑暗自然令车辆驾驶者无所适从，无论是停下还是前行都有危险。
一群吵杂之中，他们只能勉强辨别出其他同胞的声音，而他们则是马上互相拉住对方的手，卷毛大声说道：“是你吧傻逼？你也看不见了？”
“是我啊你条傻狗，我也看不见了。”
“那就好，那就好，原来不是我突然瞎了。”
“好你个死人头。”
至少有朋友陪伴自己，两人心中的慌乱顿时消散了许多，勉强摸到路边的护栏靠着，卷毛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天知道，其他人好像也看不到了，可能是大范围的神秘现象。”
“那我们怎么办……哎？”
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明明是一片漆黑的天空，忽然泛起了血红色的涟漪。
一个个血红色轮廓，如同还没上色的人物从涟漪里出现，垂直地往下坠落。因为血红涟漪的位置极高，这些血红之人就像是跳楼坠落一样，一时间不少人惊呼大叫。
然而血红之人几乎都很快就在半空中反应过来，一个个翻身借力落下，落到高楼或者电灯柱之类的位置。
卷毛愣愣地看着不远处站在电灯上，似乎穿着华丽铠甲和一头刺猬发的人影，指着他说道：“他不就是那个……电灯王吗？”
“是，是吧？”同伴有些迟疑，毕竟只有红色轮廓，“应该就是那个可以从背后射出很多武器，很喜欢站在电灯柱上的电灯王？”
不仅仅是电灯王，他们很快就发现那些红色轮廓的人影里，有很多人物他们可以认出来：电影、电视剧、动画……很快同伴就尖叫起来：“强袭自由！”
远处的血红涟漪里，俨然掉落了一台足足18.88米的超级机器人！
怪兽、超人、兽人、机器人……一个个只存在假想之中，不可能出现在现实里的特殊存在纷纷从血红涟漪里掉落出来！
远处轰隆一声，机器人双足屹立在大地之上，虽然比起高楼大厦，机器人看起来还有点小了，但这种充满钢铁之感的人类高达兵器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依然能造成极大的冲击力。
而且不仅仅只有机器人，其他巨大生物也彻底占据了所有人天空的景色。看着这些恐怖的巨大杀戮兵器，一股渺小感自然而然在众人心中升起。
这时候，所有血红生物、血红机器人，纷纷将脑袋看向地上的凡人。
杂乱的声音刹那间消失。
一股难以隐喻的恐惧紧紧抓住了所有人的心脏，光是看着这些身影，人们就感受到他们的愤怒，那种如同妻子跑路、儿子不是亲生、公司炒鱿鱼、自己查出妇科病、拉完屎发现没纸融合起来的无尽愤怒融合在一起所爆发出来的杀机，令整个城市的人都彻底陷入恐惧。
这时候，卷毛忽然想起任奈瑟昨天的直播。
‘物以类聚’。
暴戾能量，会向最容易产生暴戾的地方转移。
而繁樱里，生活节奏最快、平时生活最压抑、人数最多、最容易产生暴戾能量的地方，不就是东京吗？
昨天在直播弹幕和评论区的时候，就有人猜出第四天的直播地点多半又是东京，不过并没有人在意：东京23个区，太大了。
而且根据第二天的BOSS战，大多数人都认为第四天的战斗应该会在一个荒郊野岭的小地方进行，因此更加不上心。
谁会想到，第四天的战斗，居然会以整个城市作为战场，参战者甚至还有怪兽机器人这些巨大存在！
就在卷毛想清楚前因后果的时候，血红存在纷纷动起来了。
他们面前的电灯王，叉起双手，背后蓦地浮现出许多血红小涟漪，一柄柄武器从里面伸出来，射向地面！
轰轰轰——
寂静刹那间被打破了，接连响起的男女老幼的惨叫声、建筑物的倒塌声与各种意义不明的爆炸声，化为一个个音符组成一副名为杀戮的乐谱，最终编织出盛大而华丽的死亡乐章。
机器人在肆虐，怪物在公路横行，一个个血红色的存在到处杀戮，死亡如同浪潮般席卷整个城市。
但没人能逃，他们只能看见四面八方都有血红存在，其余皆是一片漆黑。仿佛除了惨叫声以外，整个世界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观赏这末世般的情景。
面前乱石崩飞，卷毛连忙拉着同伴蹲下来，同伴喃喃道：“我们……要死了吗？死在异国他乡？我护照没带在身上，万一爸妈没领到我的尸体怎么办啊……”
聆听到同伴的慌乱，本来也以为自己会很害怕的卷毛，却发现一股难以言喻，毫无来由的自信忽然充斥了他的心胸。
他张张嘴巴，紧紧抓住朋友的手臂，用坚定又颤抖的声音说道：“不会的。”
“一定会有人救我们的。”
啪。
卷毛转过头，看见黑暗中，一个曼妙的人影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拿着一把燃烧烈焰的武士刀，哪怕只有血红色的轮廓，也依然是那么的娇小可爱。
卷毛迅速认出她是出自哪部作品——因为她就是卷毛今天买的老婆之一。
要死了吗？在黑暗之中，被自己喜爱的幻想角色击杀？
复杂又奇怪的念头在卷毛脑海里翻滚，就在此时，他听到一声如同天使的温柔女音：
“仙尊说，要有光。”
于是，就有了光。
——————
PS：收了可观的月票后，听日小声说道：因为这几天睡得比较晚，作息调不过来，因此每天的更新大致时间为18点左右和24点左右，特此说明。
「敌人还有30秒到达战场，碾碎他们。」
「敌人总量：452，剩余敌人：452」
「敌人位置已在战场地图标记。」
一进入游戏，任索就收到三个通知。而除了这三个通知外，游戏画面什么都看不到，就只有左下角的小地图。
要不是任索「猫之进化」眼神好，看到一闪而过的都市和灾厄少女的背影，他肯定还以为没开始呢。
这游戏就像是憋屎憋久了，一找到任索这个坑连裤子都不脱，直接将一百波敌人倾泻而出——根本不给任索任何反应时间。
游戏恐怕为了压制住一百波敌人，恐怕也不是没有代价的，当然这个代价最后就由任索来负担了，毕竟这些敌人最后还是得靠任索来解决。
然后任索一点开战场地图，顿时就想骂娘了。
游戏机很体贴，直接将这个地区的名字标出来——就是富士山东边的东京。
只是范围实在太大了点！
南至目黑，西至新宿，北至上野，东至浅草，东西南北直线距离都至少有十多公里，几乎将整个东京核心区域都囊括在内，并且战场内尽数漆黑一片！
四百多个红点均匀地分布在这一大片地区中，如夜空星光！
这怎么打！？从目黑坐电车到浅草都要快一个小时啊！
还是这游戏要转型成割草了？
等等，任索思考了一下。
若是他从第一波打起，一波大概就四五个敌人，那么红点分布应该就会局限在一小片地区内，这样打起来应该会简单轻松许多。
现在将四百多个敌人分散到各处，其实并非增加游戏难度，反而是给予任索胜利的机会——至于距离这么远，玩家才有逐个击破的机会。
要是一开始就全体一起上，四百多个敌人，灾厄少女怕不是直接坏掉了。
但，这是针对正常游戏情况，现在任索可是打算出盘外招，直接消耗一次节日促销，召唤游戏角色过来帮忙啊！
本来都想着聚怪一波流了，现在分散开了，打起来就超麻烦的。
任索思虑千转：探秘者还在冷却又是四星就别想了，杀手太弱了。
魔法师后宫团倒是实力足够，而且八个人还可以行动……
任寒实力自然不用质疑，而且还有范围性嘲讽法术，谁敢打他他就打爆谁的狗头……
吞噬世界之灵现在依然是美猴王形态，实力不用说，而且比起他自己的盗版「斗争战士（残）」，吞噬世界之灵可以用正版的「斗争战士」分出几百个分身去纠缠敌人，可以说是非常稳……
还有求道者，求道者实力虽然比不上前面三个，但那是上一次的求道者，要是任索给她装备其他羁绊能力和法术，以求道者的超级资质，毫无疑问可以直接精通任索的所有能力，到时候实力大幅度膨胀，说不定在单体破坏力上未必会逊色于吞噬世界之灵和任寒……
不过，任索可是要开挂啊，他当然想准备开一个风风光光的挂，大声宣告天下：挂逼来了！
这些游戏角色都是很好很好的，但对于现在这种大范围，大战场，多敌人的局面，他们还是略有逊色了。
而且，任索打开个人属性画面，发现无名氏在战斗开始前就已经携带了一个debuff：
「百鬼之夜：暴戾能量爆发期间，所有自然光线都将被暴戾能量吸收，百鬼在百鬼之夜将获得更强的感知能力，普通生灵获得失明状态但能获取到百鬼的血红光线。」
这个debuff其实不算太强，毕竟玩家也只需要打倒百鬼，能看到百鬼就可以了。任索估摸这个debuff是伴随一波波敌人而逐渐出现并且长时间持续，影响范围很可能也就一个公园。
只是在一起爆发之后，百鬼之夜的时间缩短了，但暴戾能量爆发总量可没变，于是百鬼之夜便跟着百鬼扩展到东京多个区，于是便形成画面里这个光天化日之下伸手不见五指的奇景。
倒计时即将结束，而任索也想他这次的要求：
大范围AOE技能，但必须能精准打击，不然要是打着打着拆家，会造成仙宫的污点；
必须具有超强移动能力，因此瞬移是必须的；
为了预防万一，最好还是要有强治疗能力；
当然自己也必须是无敌的，无论是怎样的敌人都可以击败……
没花多少时间，任索便将视线放在最适合的人选上。
“那么……聆听无上至尊之命，以‘寒露节日促销’作为代价，召唤现实与虚幻的唯一旅人！”
“伊莉娜，给我上！”
——————————
处于百鬼之夜的人们，听到‘仙尊说，要有光’后，便发现光芒回来了！
天空一片纯白，温暖而柔和的白光铺天盖地，驱散了他们心中的恐惧，振作了他们的精神，甚至让他们喜极而泣——没有经历过黑暗的人，很难理解这种喜悦，简直就像是认真完成的暑假作业丢了之后，忽然在上学前一天失而复得！
他们宁愿和其他人一起被屠杀，也不要孤零零地死在一个骚乱的黑暗世界——前者至少可以安慰自己，其他人都是自己的殉葬品，自己死亡的排场不比秦始皇小了。
而且比起会被遮挡的太阳，现在浮现的白光几乎无孔不入，整个城市都接受无比均匀地照耀。
光明背后，再无阴影！
而他们也看见了袭击他们的凶徒：全身几乎都是灰色的色调，风格各自不同，似乎都像是从幻想世界走出来的奇幻角色一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有一双恍如红宝石的血红双瞳！
就连机器人的眼部位置都是血红一片！
不过他们却没有害怕，而是抬起头看向白色天空的唯一湛蓝。
只见半空中有一蓝发蓝裙的美少女，阅读着一本非常厚的羊皮书，文静而优雅，正慢慢在天上漫步，踏出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此时一头浑身燃烧烈焰的凤凰发出凄厉的鸣叫，在天空中飞出花了的烈焰轨迹，冲向蓝发少女！
地上的人不由地惊叫一声，然而蓝发少女却是神色不变，依旧缓缓前行，但凤凰离她尚有十米距离时，就如同撞上无形墙壁，摔成一团火饼，在空中直接消散了！
蓝发少女脚步不停，看着大地上的暴戾敌人，脸色平静如湖。
她正是任索所挑选，最适合城市作战的游戏角色——伊莉娜！
现在东京看起来像是彻底断电漆黑一片，但百鬼夜行只是吸收了自然光线，实际上东京市内的电力都在正常运作。
而凭借「完美侵蚀」依靠网线将自己的法术延伸到城市任何一处的伊莉娜，此处便是她可以100%发挥战力的战场！
刚刚凤凰一招自杀冲锋看起来像是被她轻而易举化解，但实际上是因为她给自己添加了诸多防御法术：‘《奇迹》·排斥力场（防御）’、‘《遗迹守护者》·韧甲（100%反伤）’、‘《碧蓝之心》·麻痹力场（麻痹3秒）’、‘《群侠传》·蛤蟆功（所有效果10倍增幅）’……
能够在现实里使用游戏内所有能力的伊莉娜，她只需要在数据库里调出几个不同游戏的技能互相配合，就能给自己武装得别人碰她一下都得死的‘绝对防御’状态！
伊莉娜看了一眼现在光明遍地的大地，心想一万零八十六个‘《魔兽》·大圣光术’和‘《传火》·暖火’应该将光线从百鬼之夜里抢回来了。
而且因为这两个法术的原因，地上的人们能鼓起勇气逃难，恢复速度也会显著加快。
那么接下来……
伊莉娜掀过书本里的一页，平静说道：“谨遵仙尊之命，诛灭暴戾之孽。”
哪怕她的触角可以延伸到城市各处，但救人可以无限制救人，杀敌却不能无限制杀敌，她依然需要靠自己的感知锁定敌人才能施展绝技灭杀。
那就慢慢来吧。
伊莉娜扫视一眼大地，说道：“暴戾之孽共38人，姓名：暴戾之孽，罪行：暴戾之孽，罪名：暴戾之孽。
审判完毕，谨遵仙尊之名，处以天诛！”
刹那间，天上紫雷滚滚，三十八道紫雷齐降，闪耀整个城市！
……
任索瞄了一眼直播间，在他的调整下，现在直播视角是跟着伊莉娜，因此大家都在看着伊莉娜凌波漫步于天，天诛敌人于地，无一不看得大呼过瘾，弹幕刷得慢慢一页，比起灾厄少女的杀人放火之旅似乎更加狂热。
不过，这里面也有伊莉娜给自己加了魅惑法术的原因——反正就连任索瞄了一眼伊莉娜都有点移不开眼神。
毕竟是自己手下的最强战力，因此任索在「清泉流响」督促伊莉娜这次场面要弄得风风光光，一定要吓住观众这群土包子，其中伊莉娜的形象一定要够冰山，够清丽，但也要足够吸引人，反正就是出现一次就能让所有观众变舔狗的无敌玉女形象。
然后任索就愉快地操控他的灾厄少女，去寻找落单的小怪碰瓷。
这次「技术流玩家」的成就应该是稳的（血量只要高于轻伤就能获得），因此他便看向「最强王者」——不错过任何‘一闪’机会，并且至少用‘一闪’击杀一个敌人。
任索现在就是先去看看哪只怪看起来比较弱，攻击幅度比较大（这样他的一闪成功率就高），然后等伊莉娜杀过来的时候，让伊莉娜给这只怪留一滴血，然后任索上去抢人头，这样就算是完成成就了。
计划十分美好，但问题是当任索控制灾厄少女靠近敌人的时候，远处一个浑身穿着铠甲，手拿盾牌和单手剑的敌人却是忽然放弃追赶前面逃跑的情侣，转过身杀向在大楼上奔跑的灾厄少女！
他速度不快，全覆盖头盔下露出的血红双瞳如同火焰。
但任索心道不好，因为这个铠甲男的动作，地上有人看见灾厄少女了，纷纷给她呐喊助威。
在这个情况下，灾厄少女是绝不能逃跑的，而且面前这个敌人也不强，不知道哪部现实向中世纪作品跑出来的佣兵。要是连打这种角色都逃走，灾厄少女就太丢人了。
‘没想到主角居然对这些敌人有特殊的吸引力……’任索一看这情况就马上知道是什么回事，许多游戏里的敌人都会自动针对主角，不打主角的队友，力求给玩家‘最刺激’的游戏体验。
第四章节里的敌人不知道为什么也有这个设定，可能是因为当初他们在大墓地里逃出去时，偏偏在人群中看了灾厄少女一眼？
眼看着他就要踩着空调外机冲上来，任索心念一动，让灾厄少女操控特大剑砍出一道烈焰斩。
他看起来可能也就是前十波的小菜鸟，可能一刀就死了！
但没想到铠甲男却是极其机敏地窜入楼房之中，避开了这一刀烈焰，然后再跳出来，几下攀爬就到楼顶了！
不是说这些都是暴戾能量形成的怪物吗？怎么一个个操作都灵敏得像是处于贤者时间状态的强者？
任索看到这里，也知道自己想通过‘一闪’拿下这个铠甲男基本不可能了——打应该是能打死他，但他战斗经验丰富，动作极其机敏，单手剑攻速也快，绝不可能给任索一闪的机会。
“那就让我……拍死你吧！”
就当铠甲男爬上楼顶冲向灾厄少女，任索下定决心砍死他的时候，楼顶上却是忽然出现了一道空间裂缝！
一道白光从空间裂缝里飞出来，直接就刺穿了铠甲男的胸口！
铠甲男脚步趔趄，没有回头，面对灾厄少女，依然奋力刺出一剑！
但因为胸口的创伤，他的攻击动作无可奈何地迟钝了，露出了哪怕是任索都可以捕捉到的破绽！
只见灾厄少女身形一闪，熔铁特大剑如雷霆之火般划过。
再出现时，灾厄少女已经在铠甲男身后。
「不差。」
铠甲男闻声倒地，化为血气消散。
听见灾厄少女这句语音，任索拍了拍脑袋——这是灾厄少女用一闪击杀敌人的语音，这是任索第二次触发了，还是他亲自设计的。
放在之前倒罢了，但是这次明显是捡人头，还说出这句‘不差’就好像有点怪怪的，不会有人看到吧……？
此时画面调整回灾厄少女的正前方（刚才是后方观看铠甲男倒地），任索便看见空间裂缝前面站着一个驼着背弓着腰的运动服年轻人，以及……穿着斗篷的穿山甲！
就在任索愣神的时候，年轻人看着灾厄少女，忽然挺直了腰背，用自矜的语气说道：“一般一般，那只是朕的普通手段，能得到小姐的称赞也算是它的福气。”
任索眨眨眼睛，片刻后回过神来——他以为那句‘不差’是对他说的？
也对，灾厄少女说话时看着前面，而且那道重创铠甲男的白光如果是他发出来的话，他有这种错觉也是正常。
“你是谁？”这句话是任索问的。
能和穿山甲穿过空间裂缝来这里，他肯定也不是普通人吧？任索自然有点好奇。
但不知为何，年轻人听见这句问话后，却是咳嗽两声，像骄傲的公鸡一样抬起头，忽然庄重地朗诵道：
“我的骨头是剑做的，
血是铁，
心是玻璃，
跨越无数战场而不败，
……”
正在聆听‘诗歌朗诵’的任索，忽然油然而生出一股愧疚感：以后还是少干这种缺德事了……除非值很多研究积分。
“天诛！”
看着直播间里的蓝发少女步步生莲，口含天宪，言出法随，紫雷如林绝灭暴戾之孽，南希马上说道：“不要传送到这个新仙宫强者面前！不要跟她抢怪！找离她远点的地方开辟空间门！”
本来他们根据第二天的灾厄少女的苦战情况，以及「百鬼夜行」的信息，打算派川先生和游戬过去帮灾厄少女打怪，但万万没想到这次意外连连，先是黑暗笼罩将整个东京化为战场，后面又出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仙宫战力！
南希知道川先生和游戬绝对不弱，但怎么想都不可能比这个行走于天上，操纵雷霆神罚的少女强！
这时候川先生和游戬再过去，就不叫帮忙打怪，叫抢怪了。
而且，万一他们打怪的时候，顺手被人用雷劈了怎么办？当然，以那位天上少女的清怪速度，他们更大可能是抢不到怪。
不过，天上少女也没能一招制裁所有暴戾之孽，需要一批一批地寻找灭杀，因此他们还不算任务失败。
而且东京也不是小地方，玄国在那里有的是人，这事于匡图、川先生都不行，就只有南希有最方便的门路联络到东京的情报人员，让他简单看看附近哪里有普通的暴戾之孽，然后让他开直播。
“这个地区不错，没有机器人没有大怪兽，附近应该都是普通身型的暴戾之孽。”
“不要开在大街上，其他繁樱平民跑进来会造成外交问题。”
“就前面那个天台！”
南希看向东承灵和无尽和尚：“接下来，万事拜托！”
无尽和尚闻言盘膝而坐，手捻佛珠合十，低眉顺目口中念念有词却无声，一道无中生有的金光落到东承灵身上，给她的相貌增添一丝圣洁。
唯有东承灵感觉到气旋的变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内气旋灵气、二环气旋灵气、三环气旋灵气和外气旋灵气，尽数剧烈活性化！
空间中所有沉寂的灵气，对她而言都变成予取予求的活性灵气！
东承灵感觉此时她近乎无所不能，仿佛随便一动就能牵动无数灵气帮助。
无尽和尚这强大的辅助法术，再次刷新她对四转修士的认知！
‘好强。’
‘他们看到的世界，听到的世界，感知到的世界，究竟会是何等美丽？’
‘我一定要达到这种境界。’
回忆起某个人，东承灵微微露出笑容：‘他也用他的方式在努力呢。’
‘一定要和他……一起看到更美丽的世界。’
带着千般思绪，东承灵看着直播里的画面，锁定在远处高楼的天台上，轻轻用手指在空间划出涟漪！
她的空间法术针对生灵个体传说才会需要灵气坐标，但若是打开传送门，仅需用视线获取到该地点的画面即可。
海量灵气因她的指尖而动，她的传送法术理论上并没有距离限制，但构建她与目的地的空间门却需要灵气维持。距离越长，灵气消耗量也越多。
上一次在天京打开与东京晴空街道的空间门，有天京基地的灵气辅助；而这次，则是有无尽和尚的辅助法术帮助！
空间门悄然打开，并且将会维持一段时间，游戬和川先生心知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候，毫不迟疑跨越空间门，从莲江到达东京！
没想到，游戬和川先生刚落地就看到一个暴戾之孽冲上来，更没想到灾厄少女就在附近！
恍惚之间，灾厄少女已经配合游戬的舌剑，击杀了如同中世纪冒险者的暴戾之孽。
然后他们便聆听到游戬的自我介绍，无一例外陷入了沉默。
就连南希，都没想到游戬真的选择了内网上那个最奇葩的撩妹方法——虽然其他撩妹方法肯定也没什么用，但，起码不会让气氛变得这么尴尬啊！
然而就在众人感觉天台上的气氛开始凝固的时候，一直都保持三无状态，面对杀戮、重伤、剧变都无悲无喜，如同冷血机器的灾厄少女，却是忽然嘴角微微上勾，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小脸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像是忍不住被游戬逗笑了。
那份笑容是如此纯真，如此真诚，眉眼弯弯，脸色绯红。
正如三无的笑容会让人感觉更加美丽罕见，一直硬汉得如同俄罗斯熊的灾厄少女，忽然露出这种少女姿态，更是令人心动不已。
“何等美丽的少女，只有最纯洁的心灵，才能展现这样的笑容吧？”游戬握紧拳头，脸色无比地坚定。
这时候灾厄少女似乎十分好奇，上前两步歪下头看向空间门内部，其他人也没有避开，南希说道：“东承灵，要是她过来……”
她过来，怎么样？
南希一时间也茫然了——仙宫的灾厄使者过来这边，他们要怎么样？
打？莲江近百年没有地震了，想要来一场真正的‘百年一遇’大地震吗？
而且玄国目前的超凡外交政策里，与仙宫交好是重中之重，你看GILIGILI人物投票里，九尾狐甚至被钦定为年度最受欢迎人物（包括二次元、三次元），为的就是给经常上网的九尾狐示好。
不等南希思考清楚，灾厄少女看了一眼空间门的人后，似乎被空间门的景象所惊讶，马上收敛笑容，往远处跑去。
游戬马上追了过去，“等等我！”
川先生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灾厄少女应该是去猎杀其他暴戾之孽，跟着她未尝不可。而且比起捕捉暴戾之孽，从灾厄少女口中获取到更多仙宫情报也非常重要，不，甚至更加重要！
比起探秘者、仙宫杀手这些‘仙宫老人’，灾厄少女只是仙宫小萌新，口风不严，也许能套出她浴血重生的体验。
只不过……川先生看着前方如同猴急尾随男的游戬，感觉有点无力。
他自己可不善言辞啊！
此时，前方又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色披风的暴戾之孽。红披风爬到屋顶上，双手合十往地一拍，顿时无数地刺如同激流般涌向三人。
事到如此，川先生也不得不出手了，而且大地上的对决，正是他最擅长的方向。只见他右脚重重一踏，前方的地刺尽数化为碎片震散。
“何方宵小！”游戬怒吼一声，右手一甩甩出一道白光，刺穿了红披风的胸膛。红披风身体晃悠一下，他眼看敌人已经到了身前，便双手合十让右臂变成利刃，无比凶狠地杀过去！
但他的人物原型似乎终究是凡人之躯，带着重创伤势的反击中，破绽实在太大了。灾厄少女身形一闪，特大剑轻如蝉翼，将其斩成血雾。
灾厄少女转过头，看了一眼游戬和川先生，露出微笑说道：“不差。”
这句带着笑容的赞美，让游戬感觉如同春风扑面：“请问你叫……”
灾厄少女说完就跑掉了，想追过去的游戬停下脚步，转过头对川先生说道：“这里离空间门有点远了，你去完成任务，捕捉暴戾之孽吧，我去追她。”
川先生有点迟疑地看着游戬，游戬没好气说道：“你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跟上去有用吗？那边的天上少女很快就要杀过来，你快点去完成任务吧。”
有道理。
川先生马上转身去捕捉其他暴戾之孽，游戬嘟囔一句‘终于没人跟朕抢风头’了，然后运行移动法术，追向就快脱离他视线的灾厄少女。
……
而此时，距离他们万里之遥的任索，则是赶紧抽空打开上传设置，将‘脸容同步’和‘一闪击杀语音’进行修改。
“这样应该足够了吧……”任索轻轻低喃，刚才他卖了两次笑，足以证明那个奇葩搭讪方法的准确性了吧？
游戏里可没那么准确的笑容调节，就算有，任索也不可能来得及控制，因此任索打开上传设置，勾选了‘脸容同步’，然后他躺在沙发上露出浅浅的笑容，游戏里的灾厄少女也会露出相应的笑容。
事实上，只要抓住‘不露齿’的这个关键，并且游戏角色足够漂亮，不管是怎么笑都很好看。
而且，任索的确是露出发自心底的笑容！
在击杀暴戾之孽后，任索赫然发现他的气旋又自动运转了！
杀暴戾之孽，可以涨修为！
眼看着自己白捡了一份修为，任索当然开心得像是一个青春靓丽的精灵美少女啦！
捡修为，还是要成就？
任索很快就做出选择——当然是修为！
成就加的评价分顶多就让他多拿几点功勋，怎么比得上修为？
修为可是要他花时间修炼而来，功勋是他玩游戏玩回来的。就像是游戏金币和现实里的作业，假如可以用功勋买一份明天就要交的论文，任索肯定会为了今晚不工作而买！
在这方面，任索倒是将现实和游戏分得挺清楚。
不过当灾厄少女遭遇第二个怪物的时候，穿山甲和年轻人又过来帮忙，让他完成了第二个一闪击杀。
感受到气旋内高速运转，任索便再给他们一个笑容，然后赶紧寻找下一个目标。
伊莉娜击杀的目标，自然好处不归任索，但现在任索又不可能让伊莉娜停下来——这样太奇怪了。而且，每过一秒，就代表有更多人受难。
任索虽然是玩家，但他一直都是走守序路线，为人更是具有正直、善良、牺牲、绝不占人便宜等优良品质，自然不会因为一己之私，故意伊莉娜拖慢清怪速度，顶多让伊莉娜到时候来到这边的时候，给他留一两个小怪。
而且，任索这时候才知道，东承灵和白忌的所谓‘对策局’邀请，赫然是让他们开启空间门，传送万里长城的强者过来！
穿山甲自然不用说，那个年轻人虽然有点蠢但实力强劲，肯定是万里长城的成员。
任索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嘛，但东承灵、白忌、于匡图和乔木依，会不会因为命令或者好奇，也来东京这边打怪？
也许他们击杀这些怪物也会有增长修为的好处，但这些怪的实力……不弱！
这些怪可是出自各类娱乐作品，其中存在看起来战五渣但实力突破天际的角色也不罕见，万一出现那种状况，他们四人未必就能全身而退！
他们四个都是天之骄子，平平稳稳也能修炼上去，不像任索要这么‘勤奋’地修炼。
无论是站在朋友的角度，还是站在羁绊者的角度，任索都不愿意让他们有遭遇危险的可能。
嗯，如果他们真的参战的话，任索的期待是：东承灵一点伤都没有，白忌挺好的最好没受伤啦，乔木依可以被追杀到担惊受怕但最后毫发无损，至于于匡图，只要不死就行了……
无论是站在哪个角度，伊莉娜的清怪速度都不可以降下来，任索想通过杀怪涨现实修为，就得趁伊莉娜过来之前多杀几只怪！
就在这时候，那个年轻人又追了过来——因为他朗诵的那首《我是剑骨头》太令任索震惊了，因此任索并没有记住他的名字——他大声说道：“等等，灾厄使者，朕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阵？镇？这家伙名字叫zhen吗？现在还有中二病在说话时用名字代替‘我’的吗？
不过任索已经不想卖笑了，他不是那样的人。
而且灾厄少女，也最好别跟万里长城的人有太多交流，不然终究有暴露的麻烦。
任索不管他，操控灾厄少女冲向下一个跑到天台上的暴戾之孽，舞动熔铁特大剑迎敌。
这个暴戾之孽又是一个中世纪佣兵外貌的角色，戴着牛角铁盔。他看着灾厄少女，忽然大吼道：“伏斯——”
狂暴的气流在他嘴巴里凝聚，任索心道不妙，但这时候一道白光越过灾厄少女，刺穿了暴戾之孽的嘴巴，中断了他的施法！
遭到重创的暴戾之孽摇曳了一下身子，任索没有错过这次机会，直接远距离斩出一道熔铁烈焰，灭杀了这个暴戾之孽！
“啊……”又是一笔修为进账，任索舔了舔嘴唇。
第三笔白捡的修为！
“灾厄使者，朕是来帮你的！”这时候，后面的年轻人收回白光，大声说道：“朕可以陪你一起去猎杀暴戾之孽，如何？朕的实力，你也看到了吧。”
注意到灾厄使者的沉默，年轻人眼珠子一转，说道：“啊，击杀暴戾之孽是你的任务对吧？你是不是要猎杀一定数量，才能对仙尊交代？”
灾厄使者依然沉默，脸无表情，年轻人越加肯定自己的想法，说道：“朕可以帮你重创暴戾之孽，让你完成最后一击，怎么样？不过，这样我们应该就是拥有特殊关系的男女朋友了吧？朕还有很多关于剑的话题……”
眼见撩妹方法初见成效，游戬赶紧趁热打铁，趁着这个机会与灾厄少女加深关系。
任索看着这一幕，沉默片刻，默默打开‘上传选项’，勾选「脸容同步」。
今天的任索，也用他的方式在绝赞勤奋努力地修炼之中呢。
川先生站在二十三楼高的天台上，发现繁樱的超凡者也已经开始在行动起来。
不过受灾地区的大多数民众都能看见远处天诛暴戾之孽的天上少女，自然因此无一不信心十足的到处逃亡，繁樱超凡者也以疏散民众为第一原则行动，游走缠斗拖走暴戾之孽。
也许是因为地震频繁和教育得当的原因，经过最初的骚乱之后，民众基本都躲入楼房之中避难。
暴戾之孽极少进入楼房，他们更倾向于将愤怒发泄到距离最近的生物上，如果大街上还有目标那自然没必要进去楼房里。
当然如果有人在一楼隔着玻璃窗举起手机拍照发推特，暴戾之孽想必也不会吝啬一点点走路时间，赐予他们在推特发墓志铭的理由。
此时，川先生看见远处有几个超凡者在地上布置了像是陷阱的魔法阵，然而他们面前的黑铠暴戾之孽轻松就跃过魔法阵，甚至夺过他们的武器跟他们进行近距离厮杀。
暴戾之孽并非没有智慧，无论是索敌、战斗方式和战斗技巧都体验他们的智慧几乎与他们的人物原型相当，但所有暴戾之孽都只有杀戮破坏的欲望，因此看起来才比较弱智。
但你是当着别人面前放陷阱，真以为暴戾之孽是刷出来的垃圾怪啊？
川先生心中嘟囔一句，但终究不忍心看着自己面前上演悲剧，于是将绑着绷带的手掌摁在地面，地气便刹那间窜出百米形成地刺阵，重创了黑铠人。
被救的繁樱超凡者中，有人逃了，但也有人依然奋力拖着残躯攻击黑铠人，吸引后者到没有平民的交战区域。
超凡者，终究也是人，是人就会有私心，会害怕。战斗，由始至终都是很危险的事，当他们看见自己耀武扬威的力量不能解决问题，心中的自信就会崩溃。
有人会因此恐惧逃跑，但有人会重拾自信坚守职责。不到死到临头，没人会知道自己的抉择，也许勇敢者会丢盔弃甲地逃跑，但也有懦弱者为了成为五秒钟的英雄而努力。
‘这，就是我的历练吗……’
川先生蓦地想起探秘者那句‘这是你的机缘，也是你的历练。无上至尊的想法，不是你我所能揣测的’。
也许，见识人世变化，见识人性的璀璨和黑暗，就是我的历练吗？
川先生一直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勤奋修炼，这对他来说只是下意识的举动。
但此时此刻，他似乎终于找到了目标。
他看了看远处的紫雷滚滚，心中暗道：‘谨遵无上至尊之命。’
然后川先生视线下移，看向不远处正在大街上手持双军刀慢行的，戴着单眼眼罩的军服老者。
虽然知道这些暴戾之孽的实力可能跟外貌没多大关系——娱乐作品里，有的是看起来弱的一笔的光头，但打起来纷纷打穿一切的角色。
但不可避免的，川先生还是选择了这个军服老者。
行动迟缓，手持双刀，说明攻击方式跟正常人差不多，顶多也就速度快一点，单眼眼罩说明他的视线存在重大缺陷，衰老的身体和缓慢的步伐更是显示他的极限。
就他吧。
「地陷」！
双刀老者足下的大地突然塌陷，陷洞布满密密麻麻的地刺——并不致命，但足以令人丧失作战能力！
然而双刀老者单身拍地，轻松就翻身上来，转过头看向天台上的川先生！
川先生也不指望这招就能解决他，向他招了招手。
下一秒，双刀老者爆发出顶级运动员的速度，直接飞檐走壁冲向川先生。他一边用双刀刺墙壁拉动自己向上，一边以空调外机作为踏板，居然十多秒内就靠近川先生！
‘依然没有超出人类的极限。’
川先生又用了几次地刺，给他造成一点麻烦后，就马上退后，撤退到空间门的地方。
然而双刀老者的速度远比川先生想象中更快，他飞跃一步双刀划出半月，川先生直接动用防御法术抵挡，却发现防御罩居然挡不住双刀老者的利刃！
但也仅仅如此，双刀的长度就注定了他的攻击范围太小，面对四转修士，他的人类之躯就是最大的破绽！
「地缚」！
地面飞出三条黏土触手死死缠绕住双刀老者，但后者却是在自己被困住的前一刻挥舞双刀斩开了黏土，并且顺手扯开了单眼眼罩——他的右眼没有瞎，但眼球上有奇怪的图案。
‘眼睛异能，加强动态视力吗……’川先生创造出地柱牢试图困住他，但双刀老者似乎拥有破甲能力，轻而易举就斩碎地柱，但双刀却丝毫无损。
川先生忽然伸出右手，右手掌心爆出刺眼光亮，双刀老者却似乎没有受到影响，依旧冲锋跳跃斩劈，然而他的双眼却是已经闭上了！
‘到此为止。’
地面出现两把锋锐的黄色巨刃，一左一右地切断双刀老者的双手手臂，断处爆出血雾。
川先生其实是打算将他完整地带回玄国，但双刀老者的战力实在出乎他的预料，所有束缚法术都未必能安全地控制住，便只好先砍掉他的双臂。
但双臂已断的双刀老者却是瞬间稳住脚步，抬头咬住了断手的刀刃刃身，右脚一蹬直接崩碎了整个右腿，如同飞箭一般刺向川先生！
一堵厚重的土墙横在老者和川先生之间，稳稳挡住了老者口中的刀刃！
“唉……”
老者松开口中的刀刃，倒在地上发出一丝似满足又遗憾的叹息后，迅速化为血雾消散。
川先生看着这一幕，心想这次任务应该是失败了。
若是所有暴戾之孽都是这种为了战斗燃尽一切的怪物，那么绝不可能捕捉——他们会燃烧生命地抗拒牢笼，哪怕将他们关在钢铁屋子里，他们也会用头撞墙，不惜磕爆脑袋。
残废、死亡与恐惧，根本不在这些暴戾之孽的思考范围内。
‘捕捉’本来就是针对生灵的概念，只有珍惜生命的存在才有捕捉的可能，而暴戾之孽并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嗯？’
气旋的运转让川先生微微一怔——击杀这些暴戾之孽，可以让气旋自动运转修炼吸取天地能量？
不过他也没多惊讶，他去过玄国香市秘境，也亲手杀过那里的小怪，早就品尝过这种感觉了。
世界树的敌人，仙宫的敌人，居然有这种异曲同工之处。
这时候，川先生看着远方的紫雷离自己这边越来越近，心知这次短暂的东京之旅即将迎来尾声。
不知道游戬那边怎么样了……
——————————
“你喜欢吃什么？朕有三好，好美食，好打猎，好美人……”
“嗯。”
“不如我们来聊敏感一点的话题？”
“嗯。”
“那关于中东局势你怎么看？朕明见万里，认为……”
“嗯。”
“你知道任家吧？”
“知道。”
发现回答终于突破一个字，游戬便继续就这个话题深入：“朕认识任家在世的唯一传人！”
灾厄少女似乎很感兴趣，又发出一道烈焰沸腾斩补了暴戾之孽最后一刀后，发出疑惑的声音：“哦？”
“他啊，虽然比朕强一点点，毕竟是任家人吗。但也强不到哪里去。但你肯定想不到，他既不拉屎，又不洗澡，整天就坐着不动，而且似乎很喜欢一些宅物，是非常恶心的死宅男呢。”
游戬自然不可能在这时候吹捧其他人，不过以他的性格，他也不会编造谎言，于是便捡一点真相来摸黑别人。
“呵呵。”
屏幕外的任索一脸郁闷——万里长城的人也爱吹牛逼吗？
不拉屎，不洗澡，你遇到的不是任家人，是山顶洞人吧？而且还是屁股没有裂成两半的山顶洞人。
而且任家人的传人多着呢，任索按着族谱追溯上去也属于任家人——任家村的村民，哪会有唯一传人？
任索自然不会认为这个‘zhen’说的任家传人，是拥有冠军血脉的任家人。
退一万步，就算真有这么醇正地道的任家人，他怎么可能是不拉屎不洗澡还喜欢宅物的宅男呢？画风差太远了。
‘这人，吹牛逼吹得这么假。’任索心里mmp，脸上笑嘻嘻地应付他，控制灾厄少女配合飞剑，在飞剑重创敌人后再斩出烈焰波动补刀。
感受着修为迅速增长，任索的笑容……不对，灾厄少女的越加甜美，看得游戬心神荡漾，飞剑也射得更卖力了。
不过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又到时间说拜拜。伊莉娜此时已经清理完另外一边的暴戾之孽，过来这边了，任索的刷挂之旅即将画上句号。
“说起来，天上那位……是仙宫的什么人？”游戬看着远处紫雷开道的伊莉娜，轻声问道。
本来游戬也没指望灾厄少女会回答，但没想到灾厄少女却是回答道：“云空殿是仙尊特意派下凡，帮助我清理此次灾劫的真传弟子，你千万不可无礼。”
云空殿？意思是行走在云空之上的强者？还是她居住的地方就叫云空殿？
游戬知道在西方东方文化里，都有以居住地名作为称谓的习惯——为的是避讳和表达自身的敬畏，不称呼尊贵之人的名字，只称呼尊贵之人的居住地。
“真传弟子？”游戬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浴火重生之时，已然明晓仙宫规矩。”灾厄少女说道：“仙宫大道三千，我有幸获得的‘灾厄传承’便是其中之一。
大道虽无高低之分，但尊者之间却有强弱之别。
而云空殿，乃无上至尊麾下的十名真传弟子之一，我等虽同修大道，但……”
灾厄少女语气里藏不住那一丝羡慕：“但云空殿，无论是身份地位，都远非我……”
灾厄少女忽然停住了，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失言不再言语，但此刻游戬却是从她的言语里，已经得知了太多内容！
仙宫有强者，强者也会收弟子，他们早已知晓，但他们目前为止都没见过仙宫强者，也没见过仙宫弟子，根本没法衡量仙宫之人的强弱。
像美猴王、求道者，这些都只是仙宫派出来的宠物、新收的弟子，根本没法作为标杆。
帮助探秘者的任寒，出手只有惊鸿一瞥，似乎他死了两千年却毫无寸进，像是刚刚复活一样，也没法作为标杆。
仙宫杀手……现在大多数人都认为仙宫杀手应该是仙宫为了探明世道情况，随便收的仆人。
而这次直播，却是一个极好的突破点。
不过到目前为止，无上至尊也仍没有出手，而是仅仅拨动了命运，让灾厄少女更顺利地完成任务——这看起来也很恐怖的，但大家真正想看的，还是劲爆的战斗场面！
而现在，云空殿的出现，彻底填补了仙宫强者情报中的空白！
像她这种可以一人镇压世间，一人抗衡灾劫，一人执掌天地法则的强者，也只是无上至尊的弟子！
像她这种强者，还有九个！
而比她更强，被灾厄少女称为‘尊者’的存在，也不知道还有多少！
‘不过，她刚才叫朕不可对云空殿无礼……’游戬思索道：‘是不是在关心朕？哼，果然只要朕愿意，没有什么女人是朕拿不下来的。’
紫雷如狱，将最后一片地区的的暴戾之孽诛灭后，天空里的白光逐渐消散，露出湛蓝的天空。
灾厄少女已经停下脚步，游戬知道「百鬼之夜」到了尾声，便说道：“这次朕是特意来帮你，既然结束了，那朕也该回去了……”
这招叫‘欲擒故纵’，游戬从内网学的。
据说只要用出这招，不论是对你有意思还是仅仅为了礼貌，女孩子都会索要你的微信，这样你就有下一次的进攻机会……哎等等，灾厄少女有>不过，此时灾厄少女却是说道：“还没结束。”
“哈？”游戬微微一怔。
他看见灾厄少女抬起头望向天空，便也抬头，看见审判完最后一片区域的云空殿，并没有马上离开。
就在此刻，地面所有人都听到轻灵的女音在耳边响起：
“谨遵仙尊之命——”
卷毛捡起掉在地上的白纸皮盒，里面新买的手办，已经连手办带盒子都彻底粉碎了。
刚才炎刀少女过来杀他们的时候，就落在他掉在地上的商品上。炎刀少女自然没有在意，重重一踏就将他的东西踩碎了。
“肉疼了吗？”同伴问道。
“没有。”卷毛摇摇头，转过头看向躺在地上的同伴，看着同伴那只轻度烧伤的右手，问道：“要不我们现在就赶紧去医院吧，你的手……”
“不好。”同伴摇摇头：“这里是仙女姐姐刚刚清理完的地区，不会再有那些怪物出现，你现在带我去其他地方，反而会更加危险。等直播结束，我们才离开。”
“而且也不是很疼嘛，我忍忍还是没问题……嗷！”
卷毛戳了戳同伴被烧伤的右手，有些愧疚地说道：“还说不是很疼，你嘴巴都歪了，声音也打颤，你没注意到你额头流汗了吗？”
“是吗？”同伴用左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苦笑一声：“我们已经很幸运了，你看看那些被怪物打死打残的，还有因为黑暗撞车的……只有我烧伤了左手，算是你这个傻逼平时除了口臭脑残以外没干什么坏事，还有我一直积善积德的结果了。”
意外的，卷毛没有跟他斗嘴，同伴微微一怔，注意到卷毛内疚的表情，他忽然一脚踢过去。
“去你丫的，老子刚才是救自己，你以为是救你啊？别一副欠了我的傻逼表情，臭傻逼。”
说着说着，他因为身体动作幅度太大，牵动到左手的灼伤疤痕，疼得扯了扯嘴角：“要不是那位仙女姐姐及时，你和我早死了，现在只有我受了点伤，你该高兴才对！妈的，真捷豹疼，火辣辣的。”
卷毛连忙去旁边饮料自动售货机——东京街头多得是——买了一瓶不知道什么品牌的矿泉水，直接往同伴左手的灼伤疤痕上浇。
自动售货机给的饮料自然是冰的，同伴的左手被浇了冰水后，左手手臂灼伤导致的火辣辣疼痛也迅速减轻，让他满是冷汗的脸重重松了口气。
刚才他们两个遭遇炎刀少女袭击的时候，同伴推开了卷毛，两人虽没有被刀砍中，但刀上的烈焰却是烧到了同伴的左手。
然后随着仙女姐姐冷漠无情的宣判，炎刀少女便在一道紫雷之中化为血雾消散。
卷毛的手机虽然依然没有画面，仿佛屏幕的光线被吞噬了，但直播间还是有声音的，因此他们通过声音判断，知道这片地区的怪物应该是被肃清了，便没有乱走，就在路边休息。
忽然，卷毛发现无处不在的白光消散了，湛蓝的天空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手机屏幕也亮起来，而一直无休无休降下的紫雷，也停下来了。
“终于结束了吗？”
“神啊……谁来救救我！”
“妈妈，我没事……”
现实光线的回归，几乎让所有人都下意识以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已经结束。
事实也的确如此，卷毛看见直播间里的仙女姐姐已经不再走动，恍如钢铁丛林的都市也没有再燃起战祸，一直提起来的心头大石终于放下。
他还真害怕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例如又刷出一波敌人之类的……这并非不可能，因为这些怪物的登场方式就是‘刷’出来的。
“走吧，去医院。”卷毛扶起同伴，同伴苦笑道：“在外国看病啊……”
“这时候就别在意钱了，难道你想这样回国吗？”
“但现在伤员太多，我这种轻伤，又是外国人，未必有机会得到治疗。”
这倒是真的。
卷毛看了看街道，他们这里已经是仙女姐姐最先歼灭怪物的地区，但在仙女姐姐出手前，怪物们依然造成严重的破坏——好几栋建筑物外墙都爆开了，碎石飞落到大街上，伤者到处都有，马路上更是多车连环相撞，大街上蔓延着血迹和残骸。
离他们更远的地区，当仙女姐姐过去的时候，那些怪物到底造成了多大杀伤？卷毛不敢想象，也无法想象，但他知道，伤员和死者一定是一个自己难以想象的数字。
在这个时候，恐怕整个东京的医院都进入紧急状态，医疗资源肯定优先照顾本国人、重伤者，像同伴手臂灼伤这种伤势，还真未必能得到及时治疗。
就在此时，卷毛听见直播间和耳边同时传来轻灵女音的宣告之声：
“谨遵仙尊之命，抚平世间伤痕。”
突然，地面、建筑物、人全部蒙上一层蒙蒙的白光，卷毛看着自己身体里浮现的白光，一脸惊讶。
只听得无数声淅淅沥沥的声音，地上的碎石忽然飞起来填补楼房的缺口，碰撞的车辆开始倒退，被撞扁的地方也恢复原状。
地上的残肢和鲜血回归到其原来的肉体，大呼大叫满脸冷汗的伤患们神色渐渐放松，甚至能活蹦乱跳地站起来。
就在这片蒙蒙白光之中，被「百鬼夜行」侵袭的城市，居然回归到侵袭前的模样！因此受伤的伤患，更是如同时光倒流般恢复！
卷毛看向同伴，同伴眨眨眼睛，用力地扭动一下左臂，做出一个强壮的姿势，嘿嘿笑道：“我的左贵妃又痊愈了。”
卷毛松了口气，低头拿起自己那袋手办，发现它们居然也恢复原状了。
“你的老婆们回来了。”伤势痊愈的同伴笑道。
“不，她们已经不是我老婆了。”卷毛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手机屏幕：“我现在，只有一个女神。”
——————————
「这已经是极限了，无上至尊。」
看着地面上恢复原状的城市，伊莉娜在心中说道：「《征战时代》时空玄学研究所的‘破镜重圆’，已经是伊莉娜能找到的最强恢复技能，所有损毁建筑物和伤员已经获得恢复。
至于‘复活术’，伊莉娜的确能找到，而且品种也各有不同，但复活术是伊莉娜目前无法用‘完美侵蚀’表达出来的技能，恕伊莉娜无能为力。」
任索：「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准备退场仪式吧。」
果然，‘完美侵蚀’也不是万能的，除了会受限于城市的网线与电力，同时也受到世界灵气水平的限制。
现在的灵气水平，并没有达到可以让伊莉娜用‘完美侵蚀’将复活术在现实里重现的程度。
不过，任索让伊莉娜恢复所有伤员和建筑，除了是想狠狠刷一波仙宫的声望，另外一点便是想探究伊莉娜能力的极限，而《征战世代》的‘破镜重圆’应该属于她能动用的最强手段之一。
《征战世代》这游戏，任索玩过，属于RTS（即时战略）游戏，就是建基地造小兵，然后框A框A的游戏（任索的水平也只到达框A这种程度）。
这款游戏里，基地建筑可以通过消耗资源来进化科技侧水平和神秘侧水平，科技侧最强可以达到‘星际时代’，神秘侧最强可以达到‘诸神降临’，而在两者达到最高水平后，就可以建立时空玄学研究所，研究最强技术——破镜重圆。
破镜重圆，可以允许将某个区域的所有建筑和生物恢复到最健康的状态。在游戏里，这个技术很少会用出来（毕竟前置条件太多），但一旦用出来，基本都是在己方基地被拆得一干二净、兵也全军覆没的情况下，直接将所有建筑和小兵复活，往往能造成翻盘奇效。
其他游戏里，绝对有比破镜重圆更厉害的技能，例如时光倒流之类的，但伊莉娜的能力上限就是破镜重圆，并且还删掉了‘复活’这个效果。
不过，这已经足够恐怖，直播间里的弹幕满满都是‘老婆快出来，我看见神了’‘老婆，你怎么变成神了’‘神迹啊！’之类的赞美之词。
任索思考的时候，伊莉娜身后蓦地出现一堵古朴，存在奇异雕纹的青铜巨门。看得地上众人和直播间观众一阵惊骇，然而青铜巨门打开，里面放出无尽光芒，难以窥见门内风景。
伊莉娜收起羊皮古书，漫步走进青铜巨门，青铜巨门便缓缓关闭，变得透明消失在云端之上，仿佛从来都没出现过。
灾厄少女也准备断开网络连接，不过这时候旁边的游戬大声说道：“我们还会见面的！下次当你遇到困难，朕就会出现帮你！”
任索犹豫了一下，忽然心动起来——有这么一个四转级别的打手帮忙，似乎的确不错……
不行，任索，你可是堂堂大男人，怎么能因为一点点好处，就做出这样的事！？
任索脸色忽然坚定起来——没错，他不能这么干，他是有原则的。
这货怎么过来的？还不是靠东承灵的空间门。
要是他还想过来，东承灵这几天岂不是还得帮忙开门？
而这几天小玖又放假，东承灵不在，任索岂不是又要帮忙照顾她？任索可不想再遭受打王者荣耀坑小学生的耻辱。
思考完利益得失，任索便义正言辞地说道：“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你以后不要再在我眼前出现了。”
“为什么？”游戬一脸悲怆：“难道是我那首诗不好听吗？”
虽然的确不好听，但这锅你可别甩到我头上，任索马上说道：“不是，这里面有很复杂的原因，反正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了。”
“是因为仙宫的规矩吗？这是你的历练吗？”游戬迅速自己脑补了许多内容，说道：“那你至少可以告诉我的名字吧？”
看在前面的人头份上，任索想了想，说道：“过去种种，已是云烟，我乃灾厄，亦是无名。”
此时，一缕缕血烟忽然从四面八方传来，聚集到灾厄少女身上，直播间画面也转移到她身上。
灾厄少女漂浮到半空中，身上爆起血红色的风暴，神色无悲无喜。
画面转移到命运之间，只见漂浮在半空中的「百鬼夜行」悄然消散，露出后面的斗篷蓝发女孩。
她右手轻轻一挥，三张卡牌接连浮现，分别是：「使徒时代」「幻想时代」「空白时代」。
在「使徒时代」的画面，数个超凡者在对峙，他们背后都有形状各异的妖魔鬼怪，本身是黑白描绘的图片，但画面里所有生物的双眼都血红一片。
在「幻想时代」的画面，显示着数名超凡者与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在对抗，站在人类对立面的远方背景里，有天堂、地狱、宇宙飞船……
在「空白时代」的画面，只见一座城市废墟中，正在角落处偷偷看书的人类，被在半空中出现的妖魔鬼怪抓爆了脑袋。
斗篷蓝发女孩轻轻挥手，三张卡牌尽数破碎。
「女孩借助其他人的力量，灭绝了祸乱之源·暴戾之孽。」斗篷蓝发女孩说道：「她释放了孕育的能量，改变了名为暴戾的未来。
女孩获得了获得了暴戾戒指，获得了命运之种。」
然后斗篷蓝发女孩在木桌上摆下三张背面朝上的卡牌，轻声说道：「那么，女孩下一步将会踏上哪条命运之路？」
任索随便选择一张，斗篷蓝发女孩便幽幽说道：「女孩踏上了另一条命运之路。」
依然是熟悉的烛火摇曳，直播结束，任索瞄了一眼灾厄少女的画面，顿时翻了个白眼——那个zhen居然偷偷摸摸地走到灾厄少女下方，抬起头盯着看。
灾厄少女现在穿的可是裙子！
不过装备「独角兽的诱惑」不仅裙子够长，而且还附送了安全裤，这是个好文明。
但这是个好机会，任索赶紧控制灾厄少女，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断开游戏链接离开。
游戬看得愣住了。
直到川先生用卫星电话呼叫他回去，他才悠悠醒转，赶紧通过空间门回去。
一回去，游戬就抬头挺胸地说道：“大家放心，仙宫再也不是问题了！”
“什么意思？”
“朕已经拿下了无名！”
“谁是无名？”南希问道。
“就是灾厄使者，无名是她的闺名，普通人不知道的，爱妃你可别乱叫，这是朕和她的小秘密。”游戬骄傲地说道：“无名已经迷上朕了。”
南希翻了个白眼：“何以见得。”
“她不仅告诉朕她的闺名，还在离开之前，含情脉脉地看了朕一眼，还发出欲求不满的声音。”游戬啧啧啧地说道：“没想到，她居然还是个小骚货……但朕喜欢！”
“哎？”
任索看着屏幕，微微有些讶异：
「完成任务基本目标——60分；」
「技术流玩家——10分；」
「最强王者——10分；」
「合计评分为80分，评价为非同凡响。」
「本次任务评分：80分（非同凡响），任务最高评分：80分（非同凡响）」
「因为玩家获得非同凡响评价，达到隐藏要求，将获得本游戏隐藏支线任务信息」
「支线任务①：寻宝者。揭开所有命运卡牌。」
「支线任务②：天命眷顾的金色之王。所有命运判定中，皆抽到‘希望’或‘大希望’」
「支线任务③：披荆斩棘的黑色之王。所有命运判定中，皆抽到‘绝望’或‘大绝望’」
「任务评价上传完成，你获得30点功勋，请妥善使用。」
技术流玩家条件是玩家只可以受到轻伤，这个任索自然是达到了——灾厄少女一下都没被人碰到呢。
但最强王者的成就为什么也达成了？任索后面可是让灾厄少女杀了好几个暴戾之孽。
不过任索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除了前两个暴戾之孽外，后面的暴戾之孽，都是那个zhen先出剑，然后他再出手用远距离烈焰斩收人头。
这种情况下，暴戾之孽自然不会出现一闪机会。
一闪，是针对自身受到攻击的瞬间才可以反击的技巧，判定很严苛，最重要一点就是灾厄少女要处于‘生命受到危险’的状态，有点类似与法律意义上的‘无限防卫’。
那时候的灾厄少女有个屁危险，旁边好大一个人肉盾牌呢，离怪物远远的，怎么可能还‘一闪’？
所以，在第四章里灾厄少女还真是没有错过任何一次‘一闪’，并且依靠这两次一闪完成了击杀，自然是最强王者了——躺赢的王者，也是王者啊！
但因为第四章没有卡牌，也没有命运判定，所以‘寻宝者’和‘金色之王’没能触发，让任索微微有点郁闷。
他也想看看评价100分到底是怎样的风景。
到现在为止，他连100分的评价叫啥都不知道呢。
这次《命运之手》测试版游戏虽然将游戏内容分为十章节，分成十天玩，略微有点麻烦，但也是任索刷分的好机会——正常游戏想刷100分出来太难了，毕竟一个游戏的正常流程短则数小时长则数天，刷一次太费心神。
任索不是懒，只是觉得太麻烦，而且重来一遍也未必能刷到满意的评价，有很多成绩要求是很硬核的。
努力未必成功，但放弃就很轻松嘛。
但这个游戏不一样，简单的游戏流程，简单的成就体系，最重要是，就算任索没兴趣刷，但本身他就要进行十次章节的任务评价，这个还是可以努力一下的。
他也是很有上进心的——作为玩家的上进心。
“在明天的游戏里，‘寻宝者’‘披荆斩棘的黑色之王’‘技术流玩家’这三个应该是比较有机会的。”任索思索：“但‘最强王者’……这个真的看运气了。”
不错过任何‘一闪’难度实在是有点高，错过一次就前功尽弃，那任索在游玩的时候必须得提高十二分精神，用对待蛀牙的态度来游玩，必须慎之又慎。
任索打开「装备界面」，看了一眼伊莉娜——果然，已经4星级的游戏角色了。
在东京上空人前显圣，而且还全程直播，这都不涨1星，实在也说不过去。
也就是说，伊莉娜和收集者一样，已经是现在的任索无法用「清泉流响」召唤出来的角色了。
然后任索给自己装备「数据流」，给自己来了一发，顿时心中一喜——他的修为已经达到95.2%了！
别看这好像只涨了一点点，但任索在一转晋升二转的时候就发现，越到后面，修为进度就越慢。
这里有两种说法：一，天资瓶颈；二，灵气临近质变。就像是将气球吹大一样，前面很容易吹很快大，后面不仅越来越难吹，而且很难大。
要是光凭任索，现在剩下的一点点就能耗费他几个月了，毕竟他天资就矗在那。
跟他差不多天资的同期公务员，现在连二转都没突破呢！
如果世界灵气以后保持这个水平，那他的天资极限就是三转。他费尽力气才爬到三转，才是合情合理的。
现在依靠在《命运之手》打怪，就轻松越过这些需要苦熬时间的难关，已经算是任索没有白白卖笑了。
更别提任索其实没杀几个暴戾之孽，绝大多数怪都是被伊莉娜清理掉了。
一想到这里，任索感觉亏了几个亿——要是他将四百多个暴戾之孽尽数清理，说不定现在他就可以突破了！
‘不好好玩游戏，就是这种下场！’任索牢记了这个教训。
……
晚上，东承灵依然没回来，任索只好带小玖去饭堂吃饭。
同样，因为没能蹭饭吃，偶遇了任星美、古月言、林羡鱼、秦涟四人——其实也没多偶然，毕竟国庆放假，学生走了不少，饭堂就只开了三楼，同一时间来饭堂吃饭总能遇到。
六人打饭坐下来，秦涟是第一次见小玖，好奇地摸了摸小玖的脑袋，小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嘻嘻地用小脑袋在秦涟手掌里蹭来蹭去，瞬间就让秦涟升起‘生女当如任小玖’的念头。
面对初次见面的生物，小玖的魅惑能力都能达到巅峰状态。
“小玖，你今天几岁啊？”
小玖竖起一根手指：“八——”
她歪歪脑袋：“九岁？”
秦涟噗嗤一笑，注意到小玖紧紧抓住任索的手，眼里闪过诡异的光，问道：“小玖现在和东老师一起住吗？”
“嗯！”
“那任哥是你什么人？”
“是小玖的大哥哥！”
“那你喜欢跟大哥哥一起住，还是和东老师一起住？”
小玖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不过却是毫不犹豫大声说道：“都喜欢！”
秦涟露出笑容，她刚才可不是故意为难小玖，为的就是让小玖说出这句话：“那，你为什么不跟东老师和大哥哥一起住呢？”
此言一出，饭桌上众人神色各异。
“这样可以吗？”小玖一愣，她完全想不到还有这种操作，秦涟为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为什么不可以，和喜欢的人一起住，有什么不对？”秦涟眨眨眼睛问道，“小玖，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用选择，喜欢的就该全都要！”
“对，小玖已经长大了！”小玖握紧小拳头，转过头看向任索：“大哥哥，我们一起住好不好？”
“小涟你别逗她了。”任星美第一个反对：“小玖，无论是东老师还是你大哥哥，家里都没那么多房间哦。”
这次，不用秦涟提醒，小玖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解决办法：“他们可以一起睡啊！”
然后小玖歪歪脑袋：“或者跟小玖睡？小玖不介意的！”
忽然她拍了拍手掌，笑着说道：“我们可以三个一起睡！”
秦涟笑道：“对啊，办法总比困难多，小玖加油！”
坐在秦涟旁边的林羡鱼戳了秦涟一下，小声说道：“别这样，任大哥会尴尬的。”
“怕什么？”秦涟也小声说道：“任哥不是单身吗？撮合他和东老师，不也挺好吗？”
秦涟玩味地看了一眼林羡鱼，又瞄了一眼林羡鱼旁边一直默默吃饭的古月言，小声说道：“还是说，有人不愿意看见这事发生？”
从第二次（第一次是在于匡图受伤的夜晚）见面的时候，秦涟就已经敏锐地意识到任索这人，不是什么好同志。
怎么说呢，他态度不太端正、思想觉悟有点问题、作风差点败坏——全部都是差一点，像是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让人感觉十分危险。
不过任索和于匡图是朋友，而且任索也没干什么缺德事，因此秦涟也没说什么，双方正常交往。
她也就在关键时刻提醒一下朋友——例如某篇对策局分派下来的一万字论文……
虽然她没有故意做什么，但现在去饭堂吃个饭都遇到机会，她也不会吝啬出一点力。
而且，她对任索的确是没什么好感，但非要选的话，她选择站东承灵X任索。
那么，你会怎么做呢，骚男预备役任索？
在秦涟期待的目光里，任索哧溜哧溜吃了一筷子面后，转过头看向双眼闪着小星星的小玖，砸吧砸吧嘴，说道：“我呢，是没什么所谓的。”
“哥！”
“哼。”
“任大哥你……”
「来自任星美的负面情绪，+233」
「来自古月言的负面情绪，+233」
「来自林羡鱼的负面情绪，+100」
“好啊好啊！”小玖鼓掌说道。
然后任索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小玖你知道的，我平时很闲，所以会整天待在家。跟你灵姐姐不一样，我可以整天陪着你。”
“那太好了！”小玖双拳握紧，十分兴奋。
“所以呢，我可以一整天都督促你做作业，学奥术，学画画，学编程了。”任索慈祥地摸了摸小玖的脑袋：“是不是很高兴？”
“……”
「来自任小玖的负面情绪，+999」
“小玖觉得……”小玖语气沉重地说道：“……小玖需要一点私人空间……而且家也太小了……”
“不啊，我觉得三个人够住的。放心吧小玖，我会和你一起睡的，保证跟你一个被窝，不会让你摸到手机的。”
小玖不再说话，低下头闷闷不乐地吃起猪扒饭。
叮咚，任索手机收到信息，他瞄了一眼，哦了一声：“小玖，今天你灵姐姐回不来，那么你要和我……”
“小玖今晚自己睡！”小玖马上说道：“小玖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好吧。”任索耸耸肩，他其实已经准备好照顾小玖一晚，既然现在小玖不愿意，他也省了功夫。
至于小玖能不能独自过夜——那些被纽约霸主小九尾狐欺压的妖魔鬼怪已经充分证明小玖的能力了。
就这样，战争尚未打起，就直接被摁息了。
秦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而就在任索转头吃饭的一瞬，她瞄到任索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这个笑容，她曾见过。
于匡图打电话欺骗黎丹成功请假的时候，也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任索他居然……只是因为不用照顾小孩，就发自心底地微笑了！
秦涟忽然发自内心地愧疚了——她居然想将善解人意、亲切待人、勤奋努力、执着坚毅、实力强大的东老师，跟任索撮合。
她感觉有点对不起国家，对不起自己的九年义务教育。
‘算了，这事我管不了，管不了，顶多给朋友一点小小的帮助。’
秦涟看着任索，微微叹了口气，‘我还是先管好于匡图吧，他最近好像越来越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
————————
晚上回到家洗完澡，坐在电脑前，手机忽然响了。
任索瞄了一眼，挂断。
又响了，再挂断。
第三次响了，任索无可奈何接通了，接通瞬间对面便是扑头盖面地呵斥：“你刚刚是不是挂了我的电话！？”
“于匡图你怎么越来越蠢了，是不是谈恋爱谈傻了脑子，这么明显的事就别问了。你应该问，为什么挂我电话。”
“那你为什么挂我电话？”
“你不应该反省一下我为什么会挂你电话吗？这几天你打过来，准没好事，还故意整我！”
任索语气极其嚣张，毕竟三转在即，到时候他也不虚于匡图了，自然先把架子摆起来。
就算任索不是三转，他也不虚于匡图——左承灵，右木依，后方还有个白忌，怕个毛。
大不了单挑，反正于匡图肯定不会打死自己，几个治疗法术后自己又能活蹦乱跳了，反正嘴上不能输，免得于匡图又提出乱七八糟的要求。
而且他心里也有气，妈的，那篇一万字的研究报告他可是铭记于心！
昨天他才知道，那居然是于匡图故意整他的！
那时候任索还没回过神来，现在一回忆起来，真是气得饭都多吃几口。
“啧，你心眼这么小，小心以后找不到老婆。”于匡图冷哼一声，似乎也知道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理亏，语气稍缓，“喏，换你跟他聊吧。”
嗯？任索微微一怔，听到手机似乎换人了，下一秒便听到熟悉的声音：“任索，我手机在外面信号不好，一直打不通你的手机，便让于副局帮忙打电话给你了。”
是东承灵。
“你的手机早该换了。”任索说道，东承灵对身外物毫不在意，用的手机是接受2G信号的老款智能机，也就仅仅能满足现在的通信需求，好像是几年没换了。
东承灵笑了笑，没说话。
“你今晚不能回来了？”
“嗯，在外面郊外，有任务。”
“小玖要自己睡，我送她回去了。”
“好。”
一问一答结束，任索没有话题，东承灵也没说话。
数秒过去，随着静谧的到来，隔着遥远距离的两颗心，似乎找到了相同的律动。
“任索，原来莲江郊外的月亮，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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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仅月色很美，风也很凉爽，我们正在野外BBQ，羡慕吗死宅男？”
东承灵话音刚落，于匡图的声音就紧接着大声响起，听得任索一脸黑线——老子在家里喊个烧烤外卖躺在沙发看电影吃，不比你风餐露宿好？
似乎在把手机交给东承灵后，于匡图并没有走远，一找到机会就挤兑他。
不过他们的生活情况似乎还不错，任索只知道他们在莲江郊外，并且从空间门里看见他们大概在一处绿皮房屋里——起码是有瓦遮头的。任索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能野外BBQ，真会玩，不过也对，有于匡图这个人形炭火炉，不用用就浪费了。
“副局，别人聊天就别打扰他们。”黎丹平静的声音响起，“你每次打电话给女朋友的时候，我可都没让别人打扰你。”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打电话给……”
“副局，你是不是谈恋爱谈傻了，我的觉醒法术是什么你都忘了？炉子里的火不太够，你赶紧过去加点火。”
黎丹的觉醒法术「洞悉尘世」，可是能让他在夜晚因为听力过于灵敏而无法入眠。
于匡图这货要是敢在对策局天台上打电话给女朋友聊骚，黎丹在地下停车场说不定都能从喧嚣的风声里听到于匡图的情话。
此时，白忌的声音似乎也在离东承灵不远处响起：“是任索的电话吗，等下换我，这里信号是真的差……”
“白老师，医护所的护士们喊你过去制冰，你过来干嘛呢，回去回去。”乔木依似乎拦在白忌前面，任索不一会儿就听到一阵莺莺翠翠的声音，然后白忌的声音就被淹没了。
这么一番打岔，任索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东承灵似乎也是，她笑着说道：“你今天看任奈瑟直播了吗？”
“嗯？看了看了。”
“我们也看了。”东承灵略带向往地说道：“仙宫的人……真强啊。”
东承灵向往的对象，自然不是任索操控的灾厄少女，而是伊莉娜化身的无上至尊十大真传弟子之一云空殿。
“你迟早也会站在天上，俯视大地。”任索笑道：“你以后就会知道，仙宫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任索这番话说得真情实意，东承灵坦然承受了任索的奉承，不过还是叮嘱一句：“你这话别乱说，对于无法企及但又恩泽世人的存在，保留一丝敬畏还是应当的。”
“放心，我可是研究任奈瑟的，在外面我都是说仙宫最牛逼，无上至尊是个大帅哥，无上至尊英明神武，无上至尊明见万里……”
任索胡吹大气的时候，东承灵像是想到什么，转过头问向于匡图：“于副局，我可以告诉任索吗？”
“嗯？”不远处正在吃烤鸡翅的于匡图扯了扯嘴角，想了想说道：“说吧，保密等级降低了，他又是内网研究员，说不定已经从内网里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了，你别说具体位置就行。”
东承灵哦了一声，然后对手机说道：“任索，你还记得我们上一次在天京基地，打开空间门见九尾狐的事吗？”
“知道。”任索说道：“那时候我都懵了，我们不是因为双手一直牵着分不开才去天京的吗？怎么突然就要一起打开空间门，还见到仙宫九尾狐了。”
回忆起双手事件，东承灵脸庞微微泛红，继续说道：“我今天被对策局征召而来的任务，其实跟上一次的事件差不多。”
“哦~？难，道，是~？”
“就跟上一次，在天京打开通往繁樱东京的传送门，我今天在莲江也打开了通往东京的传送门！”东承灵声音有些一丝丝小高兴地说道：“虽然也是受人帮助，但这次我打开的传送门足足维持了255秒呢。”
“我还亲眼见到了灾厄使者，远远看见了那位天上行走的蓝发少女。”
“好厉害啊~~好羡慕啊~~”任索只好尽量拖长音调，来伪装出自己惊讶的情绪。
不过手机信号传输并非是将任索的声音直接传过去，而是将声音信号转换成电信号，然后东承灵手机接到电信号再转换成声音信号，调用与任索声音最相似的频段播出来……也就是说，手机虽然是复读，但会失真的。
所以东承灵也没听出什么问题，说道：“在明天的任奈瑟直播，我估计还会再出手一两次，所以到时候你也许能在直播里看见我。”
“哦？”任索眨眨眼睛，“那我真是拭目以待了。”
“又或者，”东承灵提出建议：“你也可以来现场，亲眼目睹灾厄少女。”
“啊？这样不太好吧……”
“直播可以回去再看录像，但目击现场的机会不多，”东承灵说道：“我以为，你研究任奈瑟，应该会比较注重这样的经历……”
的确如此。
要是任索继续拒绝，这与他一直以来的人设不太符合——无论在谁看来，作为研究员的任索都应该是非常具有职业道德的。这样的他，怎么可能因为太懒宅在家，而错过目击仙宫使者的机会？
“什么，任索要来吗？我很赞成。”白忌似乎终于挣脱了莺莺翠翠，他听到东承灵的话语，马上大声说道：“明天可能会发生战斗，我感觉这里的医疗力量颇为不足，要是莲江最强治疗修士任索能来的话，再好不过。”
“听到了吗？莲江最强。”东承灵打趣一句。
“哎呀我也不是莲江最强治疗修士啦，顶多就是莲江最强治疗修士之一。”任索在电话里谦虚了一下。
明天会发生战斗？
任索思绪千转——明天可不是BOSS战，应该又是一趟灾厄少女走上命运之路的追溯线索之旅。
看了前面四次直播，绝大多数人都能猜到明天直播的套路，万里长城的指挥官肯定也知道。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是想开启空间门过去，试图从灾厄少女手上抢到好处？还是说有其他目的？
“那你要来吗？”东承灵问道。
“我其实很想来的。”任索故作遗憾地说道：“但是现在天色很晚，我应该赶不上尾班车过来，所以还是算了吧？”
“我可以直接传送你过来啊。”
东承灵说道：“现在还在市内，只要你驱动你的灵气坐标项链，我就可以直接将你拉过来了。”
任索眨眨眼睛，赶紧找借口推辞道：“但这项链是你送给我的重要东西，应该要在很重要的时候才能用，怎么能因为这种原因就……”
东承灵轻声笑道：“没关系，你忘了吗？你和月言的灵气项链，是特制的，不是一次性道具，可以无限使用的。
而且今天维持了足足255秒空间门，让我对自己的觉醒法术有了进一步了解。以你和我的直线距离，拉你到我的位置，其实不会花费我多少灵气，非常方便的。”
“是啊，任索不如过来吧，我的帐篷还有一个空位。”白忌的声音响起来了。
任索啧了一声，心想乔木依怎么还不出声。
不负他的期待，乔木依似乎在很近的距离里说道：“听起来好像很实惠啊，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真是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任索你赶紧过来吧！”
「来自任索的负面情绪，+233」
“我其实还没写完研究报告……”任索试图寻找借口搪塞过去。
而这时候，于匡图的声音又在手机里响起来：“等等，东承灵你之前第一句话是不是提到了‘莲江郊外’？”
任索感觉于匡图说话准没好事，果不其然，那边的东承灵似乎点了点头，然后于匡图就说道：“你这样也算是暴露位置了……按照保密条例，现在要么‘请’任索去对策局住上十几个小时，要么让任索也参与行动。如果他打算睡懒觉的话，对策局也不是没有床……”
东承灵马上说道：“抱歉，任索。”
“不，不关你事。”任索砸吧砸吧嘴，心想是不是该和乔木依里应外合，整于匡图一顿……
就凭‘莲江郊外’这个词，说是暴露也行，说是不暴露也行，反正都是于匡图说了算。任索相信，肯定是于匡图这货听出他不太愿意来，怀疑他想睡懒觉，所以才顺水推舟托他下水——这个大猪蹄子心眼真小。
不过，任索本身就没办法给出分量足够的理由来拒绝这件事。不仅是职业要求，而且现在多名羁绊者都在期待，他没必要在这里拒绝。
“好吧，我愿意过来。”
“那我现在将你传送过来？”东承灵问道。
“这个，其实我有点认床，在郊外可能睡不着。”任索说道：“不如你明天早上再传送我过去？我今晚就在家睡了。”
这个要求还算合理，东承灵将任索的要求说出来之后，除了白忌似乎有点遗憾外，连于匡图也没反对——报了一箭之仇后，他被连挂三次电话的气也消了。
“那我明天早上5点50分打电话给你，你最好提前起床穿好衣服。”东承灵叮嘱一句：“今晚早点睡，晚安。”
“晚安。”
挂断电话，任索靠在椅子上开始思索。
是用脚尾指踢墙角好呢？还是给自己捅一刀好呢？不行，这些伤势我自己就能治疗，得来一发我自己不能治疗的伤势……
任索突然感觉到身为治疗修士的局限——他很难装病。
本身修士就很难伤寒感冒，再加上他是治疗修士，没办法用‘我不小心用菜刀捅了自己一刀’这个理由进医院。
麻烦了。
任索是断然不可能去过去东承灵那边现场的，因为那代表着他没法玩游戏，自然也不可能直播。要知道第五章节是有时间限制的，逾时不玩，就等于整个测试版游戏失败。
到时候，不仅免费游戏直接没了，灾厄少女这个游戏角色也没了，而且任索现在已经消耗了一个节日促销获得，几乎血亏。
还可能会有一种隐患：你任索出来工作，任奈瑟就不直播，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肮脏的PY关系……不过这种隐患成真的可能性低得可怜，任索没担心过。
当然，以上都是小事，最重要的隐患是——《命运之手》的前四章节里，游戏内容都是灾厄少女追溯线索，然后将未来可能会发生的危机，扼杀在萌芽之中。
想到这里，任索便打开了内网，发现内网里的热门话题果然都是关于今天的直播内容。
有研究员说，今天直播之所以推迟到下午，是因为下午太阳猛烈，阳气重，最能削弱百鬼，所以才会选择这个时间——任索最喜欢这种脑补能力强的研究员。
还有讨论仙宫内部是否派系林立，仙宫强者是不是人人都能触及时空命运法则，还有人认为‘谨遵仙尊之命’可能是一句修炼语言和施法语言，跟‘福寿无量天尊’‘急急如律令’差不多。
任索很快就找到自己想要看的内容：《‘命运’直播第四天解析》
「……在击杀所有暴戾之孽后，神秘蓝发少女展现了三张卡牌，分别是：使徒时代、幻想时代、空白时代。
根据图案，本研究小组认为，三张卡牌预兆的未来分别是：
《幻想式神饲育计划》彻底成功，并且不再局限于繁樱一国，成功扩散到全球。比起自己修炼，这种依靠式神就可以轻松增强自身的修炼方式，会得到更多人和组织的青睐。但杀戮式神会带来巨大的副作用——式神附身的使徒，也会逐渐被暴戾情绪侵蚀，因此使徒之间也会不停掀起战斗。
此为使徒时代。
然后，当人类对式神的欢喜达到临界点，或者灵气复苏到临界点后，更多幻想式神就会具象化，甚至出现幻想秘境，例如地府、天堂。这时候会出现很多野生的幻想式神，它们无一例外都充满暴戾情绪，以杀戮为天职，如同末世天灾般降临地球，而人类也只能驱使式神，甚至只能依靠式神——他们因为抛弃了其他修炼方式，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此为幻想时代。
最后，人类发现式神是无穷无尽的，因为式神因人类幻想而生，而根绝式神的办法，就是禁止幻想，禁止阅读，焚烧典籍，焚烧过去。但幻想属于人类的本能，怎么可能断绝？在图案中，正在阅读书籍的人类，被一个因为他幻想而生的野生式神击杀了。也许其他地方有人能生存下去，但这时候的人类，恐怕已经用某种办法压制自己的想象力，脑海中永远空白一片。
此为空白时代。
仙宫的无上至尊，神秘蓝发少女，棋子灾厄少女，联手摧毁了一个名为幻想的末世。」
比起独自解读，任索选择直接看内网的解析——这里的老兄说话又好听，又有才，他超喜欢这里的。
就凭任索自己，他可没办法根据三张卡牌的名字和图案就想出这么多。
而看完解析，任索的内心越加坚定了。
要是任索不玩《命运之手》，那后面六章里作为游戏内容的世界级危机，难道就会也随之消失吗？
任索不知道。
任索也不想赌。
他也并非是自大得以为‘只有我才能拯救世界’，只是……如果只是顺手之劳，又能获得不少好处，任索自然不愿意放弃。
而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想办法请假不去，然后藏在家里偷偷玩游戏。
“现在还有八小时，有什么比较好的请假理由呢？”任索陷入深深的思索：“生病？谁信啊，除非是性病。
受伤？就算我不怕痛，但要进医院的伤势，至少得切手指吧……
朋友被捅了，然后我过去帮忙？这个可以有，只是羁绊者除了妹妹她们，其他人都在东承灵那边啊！我总不能捅古月言她们吧？
捅赵火倒是可以，但他不是羁绊者，不知道肯不肯帮我这个忙……”
但捅人请假这种事，任索心里那关过不去，而且赵火今天刚请他和小玖吃海鲜自助，任索再无耻，也不能君子报恩当晚就捅啊。
他忽然眼睛一亮：“食物中毒！中毒不是生病！修士中毒也很正常吧！”
不过任索眼睛又暗淡起来：“不对啊，如果我自己出事，东承灵也可以将我拉过去。”
“那边有医疗所呢，我自己治不了的病，正规医生可以帮忙治。”
“说到底，本身我不去就很奇怪，毕竟我根本没有理由不去：仙宫使者的诱惑、朋友们的呼唤、治疗修士职责所在……”
思索了半小时，任索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今天晚上饭堂吃得又不咋样，弄得他感觉都有点饿了。
“为了拯救世界，我都累到饿了，喊个外卖犒劳自己吧，说不定就真的食物中毒呢？”任索嘟囔一句。
不过现在饭堂已经关门了，而且天莲学院不允许外卖人员进入。如果是学生，事到如今也只能去校园超市买泡面吃。
但任索不一样，他刚才听到于匡图他们似乎在烧烤就已经有点馋了，才不肯吃泡面呢。
“那今晚就吃烧烤吧！”
任索愉快地决定了今晚的宵夜。不过以他的性格，他当然不可能自己出去吃，所以便准备呼唤专属跑腿人员去买烧烤……
“……嗯？”
“以后我不在了，你要生生性性做人啦……”
现在是5点30分，外面天还没亮，但也没有月亮，黑暗中微微泛起浅蓝，天空暧昧得如同睡回笼觉的小孩，正在支支吾吾不想起床。
任索穿好衣服，站在客厅里，看着面前的分身拿着游戏手柄，微微有一丝踌躇。
昨晚他忽然冒出这个大胆的想法，其实并没有多指望，已经暗暗想好许多备用手段，现在他穿好衣服，其实是打算去校医院装病请假的……
现在他将分身召唤出来，已经做好这条计策行不通的话，就让分身打扫卫生洗衣服——这几天衣服都堆着没洗，地也没扫没拖，需要清洁的地方多着呢。
毕竟给灾厄少女用「斗争战士（残）」创造分身，的确可以大大降低游戏难度。哪怕打BOSS有点困难，但有分身帮助，想通关任何一个小关卡都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因此他这几天都没喊分身出来打扫卫生，毕竟分身一天只能召唤一次，得留着以防万一。
但任索万万想不到，他这个大胆的想法居然有实现的可能。
“去「装备界面」将「强心术」替换掉我的备用栏里的「格斗入门」。”
分身按动手柄，打开「装备界面」，严格按照任索的指令，操作分毫不差！
而且小世界游戏机也给面子，不存在什么‘滴血认主’‘灵魂绑定’‘奏凯，你不是我真正的主人’之类的现象，非常顺滑地任由分身操作。
任索眨眨眼睛，说道：“去「世界商店」，搜索《跨越我的尸体》。”
分身闻言行动，但在搜索界面里卡住了。
屏幕弹出提示：「你没有消费功勋的权限。」
然后任索又指挥分身去重玩其他游戏，迅速摸索出分身与小世界游戏机之间的关系：
首先，分身的确可以使用小世界游戏机，甚至能给人物角色换能力道具，但他没办法进行功勋消费。同理，「玩家特权」无法在分身上获得体现。
然后，分身游玩小世界游戏机的游戏并没有障碍，他可以依照任索的指令，操控游戏角色进行比较简单的行动。
简单来说，分身只有小世界游戏机的‘使用权’，没有‘管理权’‘消费权’，并且因为分身本身智慧的局限，它也不可能像任索做出非常依靠临机应变的风骚操作。
“那……要是玩完之后还有时间，你记得将洗衣机里已经洗好的衣服取出来晾好，然后扫扫地拖拖地，顺便将垃圾打包，总之玩完之后你启动家务模式就对了。啊对了，我的电风扇应该不用了，你可以拆了风扇洗好零件，然后套好袋子放在床下底……”
分身点点头。
手机铃声响了，任索瞄了一眼来电信息，接通说道：“嗯，我准备好了，好。”
挂断电话，任索拍了拍分身的肩膀，说道：“兄dei，辛苦你了，就这么一次，以后你依然是我最倚重的大内总管！
好，转换为网瘾模式！”
分身坐下来，操控手柄进入《命运之手》，腰背挺直，非常认真地看着游戏第五章倒计时的开始倒计时吗，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活脱脱的沉迷游戏患者一样。
任索戴好帽子和耳机，激活脖子的灵气项链，然后身体便感觉一阵失重感。
再脚踩实地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也许是得益于「洞悉尘世」、「猫之进化」以及二转修士的体质，任索几乎是瞬间就恢复状态，抬头一看，一大堆熟人都在眼前：东承灵、于匡图、白忌、乔木依、黎丹……
他出现的位置约莫是绿皮厂间，外面就是莲江郊外，远远望去都是荒野。绿皮厂间的出口位置布满战壕、铁丝网、轻机枪，当然机枪枪口是对着地面防止走火。
“空间法术真是方便。”看见这一幕的人不禁暗暗感叹一句。
“早，还没吃早餐吧？”东承灵递给一个面包和一盒牛奶，任索顺手拿过来，四处张望，看着远处一个白色帐篷：“那里就是医疗所了吗？等下我是过去那里待命吧？”
“不必，你可以留在这里。”靠着墙壁的于匡图说道：“你学了「幽灵漫步」，就算发生什么时候你也可以迅速逃跑。要是等下有人受伤，你可以迅速出手进行治疗。”
“他就是莲江最好的治疗修士？而且还得千里迢迢请过，比朕的排场还大啊。”
听到一个颇为耳熟的欠揍声音，任索微微一怔，闻声看去，便看见那个曾经在游戏里想跪舔灾厄少女的运动服年轻人。
在游戏里听得不太清楚，而且那时候年轻人将自己的位置放的比较低。现在看见他驼着背又抬着头，用趾气高扬的态度说话，任索才意识到——那个zhen不是名字，是他自称朕！
虽然都很蠢就是了。
不过，亲眼看到他，任索心中也默默一惊。现在凭借‘钥匙搜索系统’，任索不仅能察觉到谁是觉醒者，还能察觉到对方的觉醒程度——像光之女卡莲的觉醒程度，就是举世无双的层次。
而面前的年轻人，以及不远处的光头和尚，虽然没达到光之女卡莲那种‘光辉夺目艳压群芳’的层次，但在任索的眼中，几乎等于深夜茅坑里两盏刺眼的电灯泡，令人移不开视线。
不过，已经经历了光之女卡莲的磨练，任索面对钥匙的诱惑基本能做到心如止水，四大皆空的心境，因此瞄了一眼就迅速移开视线。
“任修士的觉醒法术‘吊命术’可以强行令濒死者延缓生命，而且他以二转资质掌握「手术线」「止痛疗」两招三转法术，的确是莲江最好的治疗修士。”
一位穿着黑马甲的女性走过来，任索眨眨眼睛，从回忆里找出这个人的信息：“是……南组长？”
南希是任奈瑟、仙宫、世界树专案组组长，任索曾经和她在香市艾兰湖秘境事件里见过一面。毕竟也算是自己上司之一，因此任索对她倒是有一点点印象——当然，最重要是她胸前别着名牌呢。
南希点点头，简单为任索介绍了一下李团长、川先生、游戬、无尽和尚等人。
游戬瞥了一眼任索，微微侧目：“吊命术？听起来，有点像东汉任家的秘传手段啊。嗯，听说你也姓任……”
任索脸色微微露出惊讶——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将他伪装的觉醒法术跟东汉任家联系起来。
然后游戬又哼了一声：“巧合而已，任家子怎么可能二转修为……要是任家有这种后裔，怕不是丢脸丢到仙宫了。”
游戬的嫉妒回响：「朋友多，弱渣，不爽」
任索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正在自己旁边东承灵等人，瞬间恍然大悟——就凭游戬这货的语气态度，肯定没什么朋友，所以才嫉妒因为外貌英俊聪明机智情商出众而广受朋友欢迎的任索。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昨晚东承灵他们希望任索过来的电话，万里长城的人自然都听得一清二楚。
川先生不会在意这些事，无尽和尚则是拿着手机听歌，唯独游戬有些好奇这个被几名三转修士邀请的家伙是什么人。
当任索一来，游戬便注意到东承灵、白忌、乔木依三人眼睛里流露出真诚的喜悦，自然感觉微微有些不爽——区区一个二转，为什么比朕受欢迎？
而且，游戬注意到东承灵和乔木依的双眼流露的喜悦，似乎还有一丝别样的意思，这样就更让游戬不爽——朕不是什么单身狗，但朕也不能忍啊！
不过游戬的敌意表露得十分明显，东承灵、白忌两人马上用略带冷漠的眼神看向游戬，乔木依叉起双手眼里神色闪烁不定，一直闭目养神的黎丹睁开眼睛，靠着墙打哈欠的于匡图也站直了身体。
厂间里没多少人，而且都是强大修士，气氛的改变马上令所有人都提起心神来。
川先生捻起一只蚂蚁，瞄了一眼人群。
无尽和尚关掉手机屏幕，微微叹了口气，准备站起来。
“哦~”游戬挑了挑眉，心中越加不爽。但他可不是什么怂逼性子，一受刺激便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爆发四转气势来压住对方的气焰……
就在这时候，南希狠狠戳了一下游戬的腰窝，不等游戬发飙，南希就低声在游戬说了一句什么。
然后游戬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忽然一阵风吹过，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任索身后搭住任索的肩膀，用讨好的语气说道：“兄弟，你就是研究员索？”
任索注意到南希跟他的低语，现在听到游戬用‘研究员索’这个称呼，心中了然，便略带高傲地说道：“正是。”
“欢迎欢迎，请任索兄弟务必在现场指导工作。”游戬先是大声表达自己的态度，先是任索是什么领导似得，然后他又小声跟任索说：“兄弟，你在内网的建议非常有用，朕真的用你的方法追到了灾厄使者！”
“哦？那不过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技巧而已……等等，你追到灾厄使者了？”
“是啊。”游戬美滋滋地说道：“昨天我通过空间门到了东京，先是用你的方法向灾厄使者介绍自己，然后灾厄使者就对我一见钟情，后来经过一番谈情说爱后，灾厄使者的芳心已经情系我身，她在离开的时候，又对朕眉目传情，娇嗔不已。
虽然其中都是朕发挥的好，但没有兄弟你的方法打开局面，朕也不会这么轻易追到灾厄使者！”
任索听得都懵了——什么一见钟情，明明只是你单方面见色起意啊！什么谈情说爱，明明只是把你当舔狗使啊！什么眉目传情，明明是警告你别再看裙底啊！
这傻子怎么还能理解成这样？
“不过，她毕竟是仙宫中人，虽然喜欢朕，但她更喜欢仙宫。”游戬拍了拍任索的肩膀：“朕需要跟灾厄使者进一步增长感情，才有可能突破重重困难修成正果……不过朕不太知道怎么做，这方面就拜托你了，兄弟！”
游戬的期待回响：「朋友多，情场老手，可靠！」
朋友多任索认了，情场老手是什么鬼？不过任索也没多在意，便顺着他话头，低声说道：“当然，我以前纵横大学四载，人称莲江情圣，你知道我有多强吗？我所在整个专业的男生，因为我，只能被迫在其他学院找女朋友！”
要是任索吹牛逼，游戬凭借四转修为多半能看出来不对，毕竟他特别擅长从眼睛里分辨情绪，能光靠双眼就能看出哪个女孩真单身，哪个女孩有真爱。
然而，任索说他是莲江情圣，能够令专业里其他男生因为他被迫在其他学院找女朋友的时候，游戬愣是看不出半点假！
厉害！这小子居然能泡遍全专业的女孩！？
按照他的说法，而且好像还是同时间和全专业女生谈恋爱——要是谈一个分一个，其他人也可以下手啊！
游戬大学时是就读于人文学院，专业女生人数少数也有几十上百，估摸其他专业的女生数量也应该差不多。
一想到任索居然能同时和几十个女生谈恋爱，而自己连一个爱妃都追不到，连皇后都在别人的指导下才略有进展，游戬一时间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怪不得刚才那三位，哦不，两位三转女修士流露出那样的眼神，原来只是基本操作！
“大师，以后万事靠你了！”
意识到对方对自己的巨大意义，以及对方的情圣经历的确令人敬仰，游戬马上改变态度——哪怕追到皇后，但以后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该如何平衡管理，说不定还得多多请教这位情圣，得罪不得！
虽然不知道游戬的态度为何一时间转变如此之快，刚才还跟任索称兄道弟，现在连‘大师’都叫上了，不过两人关系变好自然是好事，大家也松了口气。
其中最惊讶的莫过于南希——她知道任索的身份，看见游戬似乎要跟任索起冲突，所以才将任索的研究员身份告诉游戬。
万里长城成员权限极高，他知道任索的研究员身份并无不妥，倒是游戬忽然放下身位请教任索，让南希有点摸不准游戬的脑回路。
不过游戬的脑回路一向奇葩，而任索提出的建议又是奇葩到极致，南希马上就释然了——也许这就是沙雕之间的默契吧。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时间匆匆流逝，天空也露出亮色。
有了昨天的教训，大家并没有对任奈瑟能准时直播有多少期待，然而六点一到，任奈瑟的直播间就亮起来了！
站在人群之中，拍开白忌搭在自己肩膀的手，任索看着前方显示任奈瑟直播间的手提电脑屏幕，心里忍不住紧张起来——
分身，该不会搞砸吧？可别丢了我技术流玩家的面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