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现代都市 > 重生资本狂人 > 全文阅读
重生资本狂人txt下载

    PS:祝书友们元宵节快乐!

    ……

    时间线从先行一步的怡和回到正常进度。

    吕宋第一夫人伊梅尔达没让高弦、翟克诚等太长时间,便露面了,一顿嘘寒问暖,从医疗小组那里得知两人身体并不大碍后,便摆开宴席接风,高谈阔论间,深情回忆米国总统列根就职典礼、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就职典礼等等交际场面上,和高爵士、易慧蓉议员的愉快会面,把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本事,展现得淋漓尽致。

    说起来,这正是伊梅尔达的长处,其丈夫牛科斯成为吕宋总统后,她便积极投身国际社会的各种活动,为丈夫和自己树立起正面形象,结交了全球政经两界的要人名人,比如米国现在的总统列根。

    而且,现在的伊梅尔达,已经不仅仅扮演吕宋第一夫人的角色了,用大权在握形容也不过分。

    其中原因,除了近几年牛科斯身体健康出了问题之外,也和早些年牛科斯犯了男人都容易犯的错有关。

    大约一九六零年代末那几年,有个叫多维·比姆斯的二流好莱坞女演员,来吕宋参演一部战争题材的电影。

    这部电影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为了粉饰牛科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太平洋战场上的所谓丰功伟绩。

    然后就出现了天雷勾动地火的戏码,那年代虽然没有诸如拍照手机、数码相机、高清摄像头之类的精巧取证设备,但录音机也差不多唾手可得了,往床底下一塞,照样能把现场实况保存得原原本本。

    也不知道,多维·比姆斯是有特殊癖好,还是真有头脑,就这么搞了,最后还通过新闻发布会公布了出来,倒也凭此逃过了被玩腻了后遭到灭口的厄运,安然回到了米国。

    可想而知,如此大的丑闻,对伊梅尔达这位场面上的人物,造成了怎样的沉重打击。

    自此之后,伊梅尔达便寻求更大的权力,牛科斯也有求必应,比如大马尼拉都市区的高官,反正独裁统治嘛,整个吕宋都是他们一家的。

    所以,已经被誉为政坛“铁蝴蝶”的伊梅尔达,能百忙当中抽出时间来,摆宴为高弦、翟克诚一行人接风,是真真正正的热情。

    等宴会结束后,翟克诚便犯起了嘀咕,吕宋正府把这次救援当成一次宣传正面国际形象的机会而兴师动众,我能理解,可伊梅尔达也太热情了吧,高爵士,你觉得呢?

    高弦笑了起来,翟克诚爵士,我们算是同生死、共患难的交情了吗?

    翟克诚不假思索地回答,那当然了,我们可是刚一起在生死线上走了一趟。

    高弦微微颔首,既然是生死之交,那有些私密话就不妨讲讲了,你觉得,我和伊梅尔达比起来。谁的财富多?

    翟克诚理所当然地给出答案,那还用问吗,你有钱,她有权!

    高弦一听,不由笑了,翟克诚这个级别的鬼佬,在香江算得上一流的精英了,但在真正的信息不对称优势面前,还是难免显得单纯。

    “我在三边委员会里认识个叫斯蒂芬·博斯沃思的米国朋友,他是吕宋总统国际顾问委员会的成员。”高弦悠悠地说道:“斯蒂芬·博斯沃思有个保守的评估,近些年牛科斯家族通过挪用外国的经济援助和米国的军事援助,以及从公共项目建设工程里收取回扣,累积了一百亿美元的财富。”

    “翟克诚爵士,你认为我能有那么多的财富吗?”

    “这……”翟克诚听得倒吸冷气,若有所悟道:“你的意思是,伊梅尔达看上了我们在香江金融系统所掌握的权力,这才如此热情?”

    高弦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人家可是我们货真价实的救命恩人,还招待得如此周到,如果某个时间真开了口,让我们帮帮小忙,你说怎么办?

    翟克诚吭哧了半天,最后来了一句,我听高爵士的。

    高弦暗自好笑,看来,这一任鬼佬财政司,比彭励治听话。

    这时候,也幸运地全须全尾的BTV媒体小组,很懂规矩地过来请示,高爵士,翟克诚爵士,我们想把这里的最新情况,发回台里,关于您二位情况的报道,有什么特别要求吗?

    高弦看了一眼翟克诚后,笑着指点,不要具体地说我们的伤势就好了。

    “明白。”心思剔透的记者欲言又止,“还有一件事……”

    高弦一挥手,有话直说嘛。

    “大家平安落地后,也开始有心情议论,高爵士在飞机上为了让大家安静下来,相信机组人员的应对措施,慷慨承诺,等平安后,给每人七点八万港元压惊……”说到这里,记者眼巴巴地看着高弦,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您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呢?如果不算的话,那大家就默契地装糊涂,免得场面尴尬。

    翟克诚最先笑了起来,对啊,我还有一笔七点八万港元的压惊费没领呢,全机两百左右人,加起来绝对属于大数目,高爵士可要破财了。

    高弦瞥了一眼翟克诚,心说,你幸灾乐祸个屁啊,这笔钱,我肯定早早晚晚地要从太股身上找来的。

    当然了,心里话归心里话,场面话一定要漂亮。

    承蒙老天爷垂青,大家平安无事,舍点财,算什么,等回到香江后,我还回去寺院上香呢,你们帮忙给大家带句话,我高某人一向说话算数,大家回到香江后,带好相关证明,自去新华人行大厦领取这笔压惊费。

    见高爵士明明白白地拍了板,记者和摄影师别提多高兴了,进而也开始花心思了,这个飞行事故当中的逸闻轶事,要怎么报道,才能对得起高爵士的承诺呢?

    摄影师随口问了一句,高爵士为什么说了个七点八的数字,有什么特别含义吗?

    记者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高爵士实在太敬业了,即使在那么生死存亡的关头,也没忘记自己捍卫港元汇率七点八的使命,实在太感动人了,不行,动笔之前,先让我擦擦眼泪。

    ……

    BTV媒体小组把近况发回台里,经播出后,香江这边的旅客、机组人员的亲朋好友等等,顿时松了一口气,这可是自己人送回来的消息,肯定错不了。

    还有的反应就是感叹,高爵士的信义无双,高爵士的敬业程度,让人情不自禁地热泪盈眶。

    不过,太古就难过了。

    因为旅客的亲朋好友不再牵挂其安危后,开始也有心思审视国太航空对于这次事故给出的弥补措施。

    没有任何关系的高爵士,都给每人一笔丰厚的压惊费呢,你们就退机票、负责医疗费之类而已,也太心黑了吧!

    也就是国太航空还没有公开上市,否则的话,其股票价格肯定暴跌!

    群情汹涌之下,太股集团董事会主席施约翰连忙亲自出来灭火,自己亲自去马尼拉接回滞留在那里的旅客。



    随着事故航班成功着陆、机上人员无人死亡的消息确信无疑后,事件发酵所产生的反应,也越来越大。

    尤其是那些因伤落下残疾的旅客的家属,更加不满国太航空的处置方案。

    不得不点破个社会现象,“无人死亡”这个消息,仿佛是解穴,让慑于道德风险的媒体,开始活泛起来,各凭本事地吃着这个事件的红利。

    正经点的媒体,就在不少评论当中,尖锐地指出,国太航空的善后处理如此差强人意,很大原因就在于,其在香江民航市场上长期处于事实独家经营的缘故,只有引入竞争,才能打掉国太航空的傲慢。

    也有稍微温和一点的观点,认为国太航空的问题在于缺乏公众监督,直到现在,它还是太古、惠丰、英航持股的私人公司,垄断经营的丰厚利润,原本完全有能力表现出更大的社会责任感。

    ……

    需要另辟蹊径地寻找卖点的媒体,则盯上了事故调查。

    今年震动国际社会的航空事故着实不少,飞机生产厂家可谓疲于应付,像上个月的大韩航空零零七号班机失事,原因相对容易确定,就是偏离航线、闯入苏联领空,被导弹打下来了,而这次呢?

    波音已经启动了调查程序,结论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拿出来,但这不妨碍它先开始撇清关系地放风,那啥,是你们自己对飞机维护不当。

    国太航空这边一副委屈的样子,也动用资源放风,如此昂贵的赚钱工具,我们小心伺候着呢。

    推来扯去地只过了一个回合,阴谋论便上场了,进而成了国际新闻热点。

    因为大韩航空零零七号班机失事,苏联被西方媒体口诛笔伐,现在苏联终于有机会反击了。

    顺便指出一点,现任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那个“铁娘子”的称号,就是凭借对苏联态度强硬坚决而博来的,毛熊烦着呢,该抡起熊掌拍过来,绝不犹豫。

    你们英国人自己玩砸了,眼见着香江这个国际金融中心的一半金融大权,落到了华人手上,便不甘心地开始玩阴的。

    围绕着这个推测,毛熊在绘声绘色上,下了大功夫。

    正值最新一部零零七电影在全球公映,詹姆斯·邦德干掉最多的大反派是谁,不用说大家也心里有数,现在毛熊就有仇报仇地把詹姆斯·邦德的电影形象,和那架飞机的资料图片,合成到了一起,配合着文字发出来,剩下的,你们自己品!

    眼见着事情越闹越大,英国方面一边亲自下场,参与飞行事故调查,一面在舆论上极力反击,那叫一个热闹。

    其中的意思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高爵士是我们最信任的香江外汇基金管理局总裁,英国会帮助港元联系一揽子国际货币汇率制度成功实施,云云。

    说到最后就成了,高爵士不用急着来伦敦拜码头了,英国这边该帮港元的忙,绝对不逃避,难道这样还有什么阴谋吗?

    ……

    再剑走偏锋地寻找卖点的媒体,开始展现出了香江独具的特色,运用起了玄学,什么高爵士命中每十年有一大劫,上次不就是在米国遭遇了共生游击队的绑架嘛,所幸,高爵士洪福齐天,每次都能逢凶化吉,而且接下来的运势,只会更旺。

    高爵士的面相,也反映出了一点,他天庭饱满、印堂方正、眉毛耸秀、眼亮有神、鼻子丰润、人中端正、嘴巴方阔、地阁方圆……实乃一等一的大富大贵之相。

    另一方面,高爵士在精通生财之道、理财之术的同时,还乐善好施,和他的面相,堪称相辅相成。

    还别说,此番论调很受追捧。可不是嘛,高爵士在飞机上慨然分钱,一下子就砸出去了近两千万,估计不管什么妖魔鬼怪,都被闻讯赶来的天兵天将打跑了。

    而玄学大师们的生意也跟着红火起来,纷纷被有钱人请去,成了座上宾,您看我的面相,相比高爵士如何?今后如何改善运势,还请不吝指点。

    ……

    外交官出身的港督尤德,确实有着敏感的职业嗅觉,早在事件刚刚发酵之时,便预感到了棘手,于是又找来了辅政司夏鼎基商议。

    “现在群情激愤,还不算失控,但如果也是当事人的高爵士,同样公开表达不满,那就真麻烦了。”港督尤德沉吟道。

    辅政司夏鼎基心领神会,太股集团董事会主席施约翰决定亲自去马尼拉接回滞留在那里的旅客,要不,正府这边的代表,也提高一下规格,换我去吧。

    “如此甚好!”港督尤德深感欣慰,“你亲自前往,正好可以和高爵士深谈,相信他会识大局的。”

    “督宪放心。”辅政司夏鼎基点了点头,“以我对高爵士的了解,他一向都有大局观。”

    ……

    辅政司夏鼎基、太股集团董事会主席施约翰在香江都属于大人物,不可能说走就走,何况国太航空的飞机刚出事,执行本次航班的飞机,肯定要被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如果再出事,那就乐子大了。

    刚刚赶上事件发生后的七十二小时,辅政司夏鼎基和施约翰,带着随从,从香江出发,前往马尼拉。

    吕宋正府心甘情愿地热情招待,现在,小小的吕宋,因为一次人道救援,也算是成为全球目光焦点之一了,这不就是自己想要趁机改善国际形象的动力所在嘛。

    高弦收到消息后,和翟克诚商量,咱们是不是要找些道具,装扮一下,来显示我们的艰辛?

    翟克诚已经差不多和高弦穿一条裤子了,自然无有不从。

    骨折之类的伤,明显得太容易露馅,还是脑震荡吧。

    于是乎,高弦和翟克诚各自带了一个颈托,往床上一躺,静等香江那边的正式代表,前来探视。

    辅政司夏鼎基虽然和高爵士私交甚笃,但还是暗中留了一个心眼,先看望了翟克诚。

    见港府财政司的掌门人翟克诚病怏怏的样子,辅政司夏鼎基赶紧问道:“翟克诚爵士,你还好吧,财政司的工作等着你主持大局呢。”

    翟克诚努力地坐起来,我还行,静养几天就好了。

    一旁的施约翰暗自叫苦,瞧翟克诚这样,太古少不了一笔慰问费了。

    辅政司夏鼎基打听道:“那高爵士怎么样,他的情绪,还稳定吧?”

    “高爵士年轻力壮,相对好一些。”翟克诚一片好意地提醒道:“这几天,吕宋的高官多次前来探视,他们好像关系很密切的样子,也不清楚,高爵士对外说没说什么牢骚话。”



    同样都是带着颈托,来突显自己的艰辛,高弦和翟克诚的躺着不同,辅政司夏鼎基、太股集团董事会主席施约翰过来探视的时候,他正靠坐着看报纸,进而在某程度上显示出,这段时间高爵士和外界之间依然保持消息通畅。

    伤号嘛,自然免去了起身相迎之类的礼节,握握手、动动嘴地寒暄就够了。

    施约翰试探道:“国太已经安排好航班,将滞留在马尼拉的旅客,送回香江,高爵士要一同走吗?”

    高弦玩味地反问了一句,“是国太的飞机吗?”

    施约翰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强调道:“就是辅政司和我从香江来马尼拉搭乘的那架飞机。”

    高弦开玩笑道:“有二位压机,回香江的旅程,我倒是可以放心了。”

    辅政司夏鼎基顺着这个话头,也开玩笑道:“高爵士公务繁忙,需要到世界各地出差的时间多着呢,我们可不能保证,次次都压机。”

    高弦悠悠地说道:“在打电话向我夫人报平安的时候,她还建议呢,论方便、舒适和安全性,还是购一架私人飞机最好。”

    施约翰连忙接话道:“国太可以提供无微不至的飞机托管服务。”

    高弦微微一笑,“可我认为,这么做不妥当,毕竟,目前我担任的主要职务属于社会公职,招摇了,不好,和普通民众一起搭乘民航客机,才符合身份。”

    “为此,我们还争吵了几句,最后,她小女人脾气发作,挤兑我,你担心买私人飞机影响公众形象,那就直接开一家服务于更多人的航空公司吧。”

    “放下电话后,我一琢磨,似乎还挺有道理。”

    辅政司夏鼎基听得面露苦笑,心说,这是尊夫人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啊?堂堂的易慧蓉国会议员,当高夫人,还真不容易,高爵士不方便直接表达的时候,她就成了出主意的人。

    施约翰自然也听出了高爵士话里的绵里藏针,他貌似充满善意,实则不乏警告地提醒道:“民航市场受各种不确定因素的影响,波动性还是非常大的。”

    “像当年国太航空在香江本地的唯一竞争对手香江航空,拥有香江飞往北方的航线,生意不可谓不红红火火,但因为诸如正治、战争之类的原因,生意急转而下,不得不接受被国太航空收购的命运,而香江航空的大股东怡和,虽然还运转着怡和航空公司,但业务也仅限于机票、地勤之类了。”

    “再说最近的,自一九七零年代以来的这个时期,受接连两次世界石油危机的影响,民航业运营成本大幅度增加,压力沉重啊。”

    高弦笑了笑,“你提到的这些,我当然都了解过了,但现在的大行情就是,民航国际市场的空间越来越大,而曾经让香江航空生意红极一时的北方航线,又重新激活了,国太航空,目前在这个方向上的市场布局,可以用空白来形容。”

    “这两种有利因素加起来,从在商言商的角度而言,香江民航业再恢复到过去那种香江航空和国太航空良性竞争的局面,已经条件成熟了。”

    施约翰不服气地反驳道:“运营航空公司所要求的专业程度相当高,这个门槛可没有那么容易迈过去。”

    高爵士举重若轻地说道:“确实,万事开头难,但解决方法也不缺,现在飞机和机组,都不难租赁到,只要资金到位,航空公司便可以运转起来,一步步地积累、健全和成熟,就像五星级的国际大酒店那样,门槛很高,但可以通过借鸡生蛋,度过初始阶段。”

    话说到这个份上,意思再明白不过了,高爵士因为这次遭遇飞行事故,有感而发,觉得仅仅买一架服务于自己的私人飞机没意思,而是想要调动资源,直接杀入民航市场,开一家航空公司。

    如果是换成了其它人如此当面锣对面鼓地觊觎国太航空的蛋糕,施约翰可能已经翻脸了,可面对高爵士,他还不敢,至少不敢当场发作。

    要知道,高弦那可是众所周知的笑面虎,连怡和被他打掉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甚至现在怡和惨得,想要通过与置地合并,来寻求活路。

    更何况,香江那边的舆情对太股和国太航空非常不利,尤其还参杂了詹姆斯·邦德暗杀掌握香江金融一半权力的华人精英的阴谋论,施约翰不得不谨慎再谨慎,于是他的目光转向辅政司夏鼎基。

    “既然高爵士和翟克诚爵士的身体并无大碍,可以随机返回香江,你就赶紧去安排吧。”辅政司夏鼎基适时打圆场。

    高弦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本来要去伦敦的,结果被耽误了,我还真担心香江那边的港元汇率,稳定到何种程度了,能早点回去,再好不过了。”

    等施约翰告辞离开了,辅政司夏鼎基瞥了一眼高弦手边的报纸,开口道:“外界因这次飞行事故而起的纷纷扰扰,让督宪很是为难,他希望高爵士能够顾全大局,像刚才那样,私底下吓唬吓唬施约翰,无伤大雅,但在公众场合,就不要火上添油了。”

    “这种大局观,我当然有了。”高弦继续揪着施约翰不放,“只是,国太航空存在的问题,确实让人恼火。”

    辅政司夏鼎基一个头两个大地小心试探,高爵士,你该不是想玩真的,搞一家航空公司,去抢国太航空的生意吧。那啥,别忘了,你现在的主职是香江外汇管理局总裁,怎么能再亲自杀入生意场呢。

    高弦耸了耸肩,这有什么,确实,我不适合亲自上阵,但可以让其他人去搞航空公司嘛。你也别忘了,我可是立下了五年后让香江外汇基金资产规模从几十亿美元突破三百亿美元的军令状,当然要广进财源了。而现在的国太航空,只是一家私营公司,靠着垄断经营,获利那么丰厚,却只往太股的口袋里装。

    见高爵士打出了为香江外汇基金赚钱的正义旗号,辅政司夏鼎基顿时哑口无言。



    毫无疑问,施约翰不可能不把高爵士对香江民航业现状的想法放到心里,所以他专门等辅政司夏鼎基出来,打听高弦是发牢骚呢,还是真想染指目前国太航空事实垄断经营的这块大蛋糕。

    辅政司夏鼎基思索着回答,以高爵士现在的社会公职身份,他当然不会亲自下场了,但从来不缺巴不得借势而起的人。

    说到这里,辅政司夏鼎基提醒了一句,别忘了,高爵士可是立下了五年后让香江外汇基金资产规模从几十亿美元突破三百亿美元的军令状,为了财源广进,他既有动机,也有大义,对拥有市场垄断地位的私营公司下手。

    施约翰那也是肚子里有料的人,他很快便理清了心怀不满的高爵士,给国太航空带来的两个选择,要不国太航空接受一个香江本地的分蛋糕竞争对手,要不国太航空公开上市分蛋糕。

    不管哪一个选择,施约翰都不想现在决定,本来就是嘛,谁愿意轻易地分出自己的既得利益,何况,国太航空还有惠丰这个第二大股东。

    只是,施约翰转念一想,还真不能完全相信所谓的盟友,以惠丰最近几年的德行,加上现阶段香江英资各怀鬼胎的样子,惠丰即使是国太航空的第二大股东,也不能排除其落井下石,想趁机多分走一些国太航空利益的可能性。

    不管怎么样,从自己的碗里往外分肉,即使无法避免,也要一步步地来,有机会多留一口便多留一口,而当前要务是,先把滞留在马尼拉的这些人,送回到香江,能暂时平息多少民愤就平息多少。

    ……

    高弦要离开马尼拉了,肯定得向这几天热情款待的本杰明,及其姐姐吕宋第一夫人伊梅尔达,正式告别;吕宋这边已经借着发扬人道精神的机会,称心如愿地刷了一把国际声望,双方可谓宾主尽欢。

    公家的事能办就办,私人的事必须要办,本杰明貌似随意地流露出那个意思,准备在香江新开几家公司,到时候,就要请香江的地头蛇们照顾了。

    心领神会的高弦,趁着单独告别的机会,顺便点了伊梅尔达和本杰明几句。

    正所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贪婪的权贵们,早早地多准备后路,还是相当必要滴,有事儿您开口,别羞羞答答地绕弯子,耽误大家的宝贵时间了,别忘了,我可是亲眼见证过权倾一时的巴列维国王,是如何沦为丧家之犬的。

    伊梅尔达和本杰明听得神色凛然,说起巴列维国王,他们可是非常熟悉,一九七一年巴列维国王举行盛大得轰动全球的波斯帝国成立二千五百周年庆祝活动,自己就是出席宾客,而且还通过这个顶级社交场合,结识了不少名流要员。

    可没到十年,看起来那么强盛的巴列维王朝,便在老百姓的怒火当中灭亡了。而如今的吕宋,因为几个月前在马尼拉国际机场上发生于大庭广众之下的正治暗杀,而形势更加地风起云涌。

    比较对米国的价值,吕宋有波斯重要吗?至少最近这个时期没有!毕竟,越战已经结束了,而两个大国建交了,吕宋所在的第一岛链作用在暂时淡化。

    伊梅尔达和本杰明心里最有数不过了,原来的老铁列根,出于爱惜自己羽毛的缘故,也在有意拉开和自己一方的距离,否则的话,他们也不会在热情招待、依依惜别的场面上,如此煞费苦心了,还不是为了积累人脉留后路。

    见对方被触动了,高弦暗自满意所取得的效果,这帮创了世界纪录的贪墨之徒,那可是出色的米帝“打工人”,从吕宋收刮来的财富,几乎都送到米国了,这个运输途中的“运费”,你不赚别人赚,不赚白不赚啊。

    ……

    有太股集团董事会主席施约翰坐镇压机,从马尼拉回香江的这架飞机,果然一路平安无事,顺利地降落在启德机场,而接机的场面,称得上人山人海,有旅客们的亲朋好友,也有伺机而动的媒体记者。

    尽管国太航空和施约翰在马尼拉那边下了一些功夫,但显而易见,事故飞机上的机组人员可以三缄其口,但旅客们却不可能被全部搞定,抱怨受到了惊吓、耽误了原本计划好的行程,都算态度缓和的,,那些伤势较重的旅客就毫不客气了。

    翟克诚戴颈托尝到了“甜头”,以至于在飞机上也戴着,等缓步走下舷梯,面对记者们的采访时,他辛苦地进行了全部回应,一副纳税人们的好公务员形象,油然而生,扑面而来,不出意料的话,官运亨通肯定跑不了了。

    高弦也戴着颈托,不过是为了给自己面对记者们翘首以盼的提问,不开口,找个站得住脚的理由。这是他和辅政司夏鼎基达成的“顾全大局”的默契,下了飞机不开口就足够了,但想让他说好话,为国太航空开脱,门都没有!

    周成昌带着人,客客气气地突破重围,将高弦扶上汽车,离开了机场;记者们这边也不以为意,看来,高爵士虽然大难不死,但伤势还是造成了一些不便啊。

    接下来就是国太航空召开现场新闻发布会,有针对性地做出进一步的补救措施,效果还是比较明显的,毕竟,国太航空和太股也不是吃素的。

    忙完了诸如此类的“救火”事情,转过天来,施约翰便来找惠丰大班沈弼,话里话外地透着委屈,我知道,高弦因为这次的事故,难免心生怨气,本打算真诚地补偿给他一张至尊VIPPPP卡,以后再坐国太航空飞机的头等舱时,享受五折优惠,但此人却想趁机染指香江民航业市场。

    沈弼听得有些不耐烦,什么狗屁至尊VIPPPP卡,那要坐多少次飞机,才能把高弦发出去的那两千万压惊费赚回来,今天早上,新华人行大厦前就开始有人排队去领那七点八万港元了。

    行了,别演了,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赶紧说说具体的情况吧。

    施约翰连忙收起了演技,开始步入正题,高弦想分香江民航市场这块大蛋糕有两种方法,或者成立一家航空公司,直接与国太航空展开竞争;或者通过国太航空公开上市,以资本运作的方式分蛋糕。

    沈弼吧嗒吧嗒了嘴,其实,国太航空也是时候考虑公开上市了,以当前的正治形势来看,此举也有利于避险。

    对沈弼可能做出的各种反应都进行了猜测的施约翰,毫不意外,直奔核心问题,要想确保国太航空公开上市大获成功,必须巩固它在香江民航市场独家经营的地位。

    沈弼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这是当然,但也不急,先看看高弦那边是否真有什么动作,如此才好见招拆招。



    高弦自有被人忌惮的资本,他一回来,探视的人便络绎不绝,亲友、部下、商界、金融界、一些国家的驻香江领事……当然了,也有华新社香江分社的负责人。

    值得一提的是,查尔斯王子做为英国王室的代表,专程过来探视,其中原因不言自明,私人交情占一定的成分,更主要是为了平息詹姆斯·邦德暗杀推测所引起的纷纷扰扰。

    其实,这也是英国王室为自己刷存在感的难得机会,不体现一下价值,就真成了只享受特权的吉祥物了。

    易大小姐已经请假,带着三个孩子过来了,这些场面上的事情,自然可以由她分担不少。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高弦对这次民航事故的真实想法也应该有结论了。用他在家里的话来讲就是,可能真是自己不怎么走运。毕竟,这段时间香江社会人心不稳,很容易导致社会分工链条上的一些环节出现失误,当逐一叠加起来后,便酿成了大事故。

    但对于外人,高爵士的态度还是那样,大家需要反思!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聪明人,只要稍微用心品品“反思”的意思,就能捕捉到,连高爵士都对行情越来越红火的香江民航业,产生了兴趣。

    根据高益研究机构统计的数据,现在的香江,通过飞机这种交通方式,进出香江的年旅客人数,已经突破了七百六十万,而且可预见地还在快速增长,这么大的聚宝盆,就被国太航空独占着,别人怎么可能不动心。

    当然了,这里面也存在顾虑,比如,民航业受政策层面的影响不容忽视,光有资本,没有背景和关系,还是玩不转。

    高弦和夫人易慧蓉、带着孩子一起去易园,陪着今年一直在休养身体的易明哲用餐时,这位老岳父语重心长地提醒自己的乘龙快婿,分香江民航业市场这块蛋糕,还真不能操之过急。

    首先,太股要比怡和、会德丰会“做人”。

    怡和、会德丰一直对东方大国不信任,错判形势,结果在香江越来越被动,而太股则相对相信东方大国言出必行,结果这些年在香江的发展势头堪称迅猛,属于香江英资里的异数,进而方方面面的关系,还是要认真考虑的。

    高弦对于这一点是赞同的,在他看来,可能是因为施怀雅家族成员一直亲自参与太股管理的缘故,太股在架构方面,早就不显山不露水地比怡和先一步调整到位了。

    太古集团总部设在伦敦,持有除了香江之外的全球业务;而香江的业务自成一体为太股香江,也就是通常所说的香江四大英资洋行里的太古洋行。

    可以说,目前施怀雅家族基本做到进可攻退可守了,剩下的事情就只是,与其对香江市场三心二意,还不如赌一把地安心发展。

    易明哲还提到一点,约翰牛和东方大国的谈判,虽然目前陷入僵局,但现实情况在那里摆着呢,肯定还是要往前推进,而香江民航业绝对属于谈判涉及的内容,这种不确定性,不能掉以轻心。

    高弦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诚然,自己对这种不确定性将会走向何方有信心,但不能指望在前面为他或者帮他冲锋陷阵的别人,也这样没有后顾之忧啊。

    等回到自己的府邸后,高弦还在考虑其中牵扯得到的东西。这时候,才排上号登门探望的嘉禾老板邹闻怀来了。

    说了一会话,邹闻怀试探道:“高爵士,嘉禾想根据这个航空事件,拍一部电影,你觉得怎么样?”

    高弦哑然失笑,“你们蹭热度的心情,我能理解,可你们评估过市场了吗,可别没什么人看啊,那可就白和精于此道的好莱坞,打交道那么多年了。”

    “我们已经初步摸过底了,认为还是很有搞头的。”邹闻怀兴致勃勃地解释,“而且,我们可以从好莱坞那部收益比非常优秀的《空前绝后满天飞》,借鉴一些成功的经验。”

    高弦打趣道:“那你们想好了没有,谁演我啊?”

    邹闻怀陪笑道:“高爵士的戏份,肯定不适合直接照搬了,可以分给几个角色。”

    不置可否的高弦,思索了片刻,觉得嘉禾想蹭热度地拍电影,倒也无所谓,说不定可以为“铺垫”工作添砖加瓦呢。

    说起来,电影,乃至娱乐圈这个工具,还真帮高弦送上不少巧妙的“助攻”,比如高安保险在香江保险业的立足、发展和壮大。不少娱乐圈人士或者兼职、或者转职,为高安保险做起了推销,还有不少娱乐圈明星成了高安保险的金牌客户,比如邵氏当红小生傅盛和他的歌星妻子珍妮。

    不过,保险赔偿金也不是万能的,不久前就发生了一场悲剧,拍完戏的傅盛,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不治身亡,可谓英年早逝,而出事的那辆保时捷,正是妻子珍妮送的生日礼物,不难想象,珍妮遭受到怎样沉痛的打击。

    高安保险毫不拖泥带水地做出天价理赔,再一次在业内和市场上成为焦点,珍妮则悲伤过度,暂时退出了娱乐圈。

    不管怎么样吧,高弦还是很期待,嘉禾蹭热度的这部电影,能够送上漂亮的助攻。

    于是,高弦终于在邹闻怀的万分期待中,点头同意了,“既然你们如此跃跃欲试,那我也不能硬拦着。”

    “这样,我会让助理整理一份当时商务舱里的情况,给你们做素材参考。”

    邹闻怀大喜,那就多谢高爵士支持了。

    高弦也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和提出了一些建议,千万别拍严肃的片子,香江的观众不买账,而且起不到我所期待的,讽刺国太航空的铺垫效果;对了,帮着美化一下翟克诚爵士,他这个人,还是很不错滴……

    邹闻怀忽然有些担心,把国太航空讽刺急眼了,我们会不会被列入它的黑名单啊?

    “那它就更出名了!”高弦哈哈大笑后,摆了摆手,你们还担心没飞机坐?大不了,我想办法,专门给你们开一家航空公司。

    虽然明明知道自己这些人不可能得到如此夸张的特殊待遇,但邹闻怀还是被安抚得神清气爽,高爵士,你等着瞧好吧!



    现阶段,围绕着香江外汇基金管理局总裁这个位置的事情,才是高弦的正事,至于其它事务的优先级,都要往后排,比如在有了铺垫的基础上,徐徐图之。

    任智刚和李国保这两位高弦亲自挑选的香江外汇基金管理局副总裁,算是找对人了,他们在各自负责的货币和银行的摊子上,可谓表现得如鱼得水,符合高弦的期待,即很大程度上帮助他分担了常规的、日常的具体事务。

    简单来讲,这段时间,港元汇率大致在一美元兑换七点八八港元到七点七八港元的区间波动,和既定目标还差一些距离,主要原因是港元联系一揽子国际货币汇率制度实施初期,仍然存在国际游资想钻空子投机,以及香江外汇基金管理局总裁高爵士出行遇险的突发事件刺激。

    这种投机,虽然不像索罗挑头发动亚洲金融危机,洗劫东南亚各国辛辛苦苦积累下的财富那样世人皆知,但论凶险程度,并不见得少。

    在高弦看来,自己这边有一个容易让投机者盯上的薄弱之处,那就是,港元联系一揽子国际货币汇率制度实施初期,所能支配的英镑、西德马克、日元的国际货币头寸,并不特别充足,估计有心人也在小心试探这方面的底牌。

    至于立竿见影的解决方法,也很简单,从心理战层面震慑住对方。

    要知道,受各种复杂因素的影响,投机者在国际市场上很大程度上就是在玩心理游戏,通过各种或明或暗的手段,左右目标的想法,伺机挥起大刀割韭菜,貌似如同赌博一般的奋力一击,那也是自认为掌握着确定了底牌。

    本来,高弦计划这次出行,先到英国,是准备让对方重申一下对港元的担保承诺。

    毕竟,香江当了那么年的英国殖民地,养活了不计其数的英国商人,让他们从长途跋涉来淘金的罪犯、海盗、破落户,摇身一变为大富翁,回到伦敦,成了上流社会的一员,不能因为英国陆续放弃了英联邦范围内英镑本位制、帝国特惠制等,转身投入欧洲经济共同体的怀抱,就逃避了最起码的义务。

    其实,高弦已经暗中做好了英国在英镑担保港元这件事上耍赖的准备,只要以此为筹码,让对方签署一份符合自己要求的港元英镑货币互换协议,就算达到目标了。

    结果,因为飞行事故,前往伦敦的这次行程,暂时耽误了下来。

    不过,为了尽可能平息詹姆斯·邦德暗杀香江华人金融领袖的国际八卦,英国那边已经传过来了消息,高爵士好好调养身体,不必急于过来谈判,英格兰银行先给香江外汇基金管理局两亿英镑的头寸,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可以随需随用。

    如此一来,高弦出访伦敦的目标,算是实现了一半,而且按照眼前这个趋势,签署一份符合高弦要求的港元英镑货币互换协议,应该难度不大。

    不过,拜码头这件事还真不能就此放松下来。高弦决定,再次启程,只是顺序变了,先去东京,再到扭腰和花生炖,最后访问欧洲,顺便还能陪着要回多伦多的妻子儿女,在东京短暂游览一下。

    高爵士就是如此敬业,虽然还要时不时地戴戴颈托,但身体康复不能耽误工作了不是。

    结果,高弦一行人启程的时候,香江的媒体又抓住机会,消费了一把。

    起因是,从香江到东京的航班,旅客可以选择国太航空,也可以选择一本航空,而高弦一行人选择了后者,这就给了外界解读的空间,比如,看来高爵士是真的不再信任国太航空的飞机了。

    甚至于,还有来自某某票务公司的小道消息出现,即高爵士一手创建的高兴集团,将会在商务旅行方面,大量减少国太航空的航班,以其它国际航空公司取代。

    尽管高兴集团发言人否认了这个传闻,国太航空也默契地不予置评,但大家还是议论得津津有味。

    高弦确实不想再坐国太航空的飞机了,就算给什么至尊VIPPPP卡也不坐了,那才多大点儿的甜头,堂堂的高爵士岂能因小失大!

    可这样的话,难免会造成不便,要是真碰到节骨眼了,就是赶时间,可启德机场只有国泰航空的航班,怎么办,坐还是不坐?

    其实,高弦早就有了安排,高益已经购入了一架飞机,高兴也租赁了几架飞机,而高家的私人公司又和高益、高兴签了租机合同,确实有急需的时候,飞机肯定不会缺就是了。

    一本航空的飞机在东京成田机场降落后,一本财政大臣竹下灯以私人身份,热情欢迎了高爵士和易慧蓉国会议员一家的到来。

    之前通过一本在香江的商社、领事馆,香江和一本的共济会、甚至三边委员会,高弦已经把想要签署一份港元日元货币互换协议的意思,和一本这边沟通得很到位了,而一本人的热情也很高,所以,这次的东京之行,不会紧张。

    事实也是如此,当香江外汇基金管理局总裁高爵士和一本财政大臣竹下灯开始正式谈判后,竹下灯干脆利索地痛快答应,只要一本的银行在香江的生意被适当照顾一下,双方可以签一份一千亿日元的港元日元货币互换协议。

    一千亿日元这个数字初听起来感觉挺大的,实际上,按照当前一美元兑换二百多日元的汇率,换算下来,也就是几亿美元而已,可能还不如越玩越大的商业并购,所涉及到的资金规模,但就像英格兰银行给的那个头寸一样,多少钱不是最重要的,姿态才是最重要的,由此传递出来的信息,足以让投机者忌惮得最后放弃通过攻击港元获利。

    只是,心中另有打算的高弦,可不满足于此,他先恭维了几句,“一本现在是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各个方面都在蒸蒸日上,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超过米国,雄踞世界第一,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一本的银行在香江的生意,还轮不到别人照顾。”

    等坐在对面的一本人们,被搔到痒处后,意气风发地欢声笑语了一会后,高爵士继续说道:“我注意到,一本的产品占领北美和欧洲市场后,日企也在积极开拓东南亚地区,利用那里的劳动力成本优势,建厂生产,而香江做为公认的国际金融中心,是再合适不过的一本银行业海外基地了。”

    “所以,我希望,这个港元日元货币互换协议,可以长期执行下去。”

    竹下灯饶有兴趣地问,高爵士所说的长期,具体到怎样的程度呢?

    高弦笑了,我担任香江外汇基金管理局总裁的任期是五年,港元日元货币互换协议的期限,怎么也不能少于这个时间吧。

    一本人也纷纷地会心笑了起来,竹下灯点了点头,当着高爵士这样的专家,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自然欢迎日元得到全世界的重视和使用,港元日元货币互换协议可以长期执行,甚至规模还可以进一步增加,但要一年一签,好审视实际执行的效果。

    这就是还没有被忽悠晕了的竹下灯的鸡贼之处了,高爵士也不纠缠,同样爽快地表示,港元的国际地位终归有限,我也乐于成人之美地见到,日元的国际地位得到进一步提高。

    于是乎,高弦又完成一件正事,港元日元货币互换协议正式签署。

    随之,高爵士和竹下灯微笑握手的照片,出现在了专业人士更为关注的财经媒体头版头条上。



    这个时期已经是全球第二大经济体的一本,可能还迷信于按照米帝的规则玩,就被允许超越米帝,雄心勃勃地四处布局,比如计划在英国本土开先河地建立汽车工厂,和英国达成银行业的进入许可等等,倒是方便了高弦,通过投其所好,达成了自己的目标。

    第一期的港元日元货币互换协议成功签署后,高弦陪着家人们在东京稍作浏览,也顺便进行了购物,毕竟,诸如玩具、糖果之类颇能体现厂家用心程度的商品,对三个孩子的吸引力不可谓不大。

    这让易大小姐不得不唠叨一番,尤其看到小佳媛抱着糖果罐不放手的时候,她更是操碎了心,千哄万哄,吃多了牙疼,云云,总算“防沉迷”成功了。

    高弦笑着看了看小佳媛的购物“战利品”,见都是森永、江崎格力高等等的知名品牌。

    不得不承认,这些厂商的营销,成功得甚至显得过度了,比如,一本这里,每逢情人节,女性向男性赠送巧克力的习俗,便很大程度上是森永卖力宣传的手笔。

    瞧着那些包装,高弦突然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易慧蓉瞪了丈夫一眼,“发什么呆呢,还不帮着把你闺女哄到一边去。”

    高弦哈哈一笑,赶紧抱走了小佳媛,但他也怕自己忘了突然冒出来的“灵感”,又叫来助理,吩咐道:“让人在一本这边给我办好两件事,并且接下来每个月向我汇报进展。”

    “第一,搞一种食品包装专利,要具备这种设计效果,一旦食品包装打开,就无法恢复原样,最好还是透明包装。”

    聪明伶俐的小佳媛,撅着嘴接话道:“爸爸坏,不让别人偷吃好吃的。”

    大家都被逗笑了,高弦又强调一次道:“记住,我要的食品包装专利的要点,一旦食品包装打开,就无法恢复原样。”

    助理郑重答应,在记事本上做了高优先级的记号。

    “第二嘛,让高益一本整理一份详尽的一本食品行业调查报告,尤其调查清楚各家公司的股票上市状况。”高弦放低声音,继续吩咐道:“我有大用。”

    注意到助理神色凝重,易慧蓉随口问了一句,“抱着闺女,嘀咕什么呢?”

    高弦若无其事地打岔道:“顺便提醒他们做生意的时候留着点心眼,不能盲目信任一本食品行业的质量,该有的流程,必须要走。”

    “拿生产这种巧克力的森永制果,所在集团的另一家下属公司森永乳业来讲,一九五零年代,森永乳业生产的奶粉,因为食品添加剂当中含有大量砷,导致大约一万三千名婴幼儿食物中毒,并造成一百三十名婴幼儿死亡。”

    “但因为当时,一本正府把发展经济视为头等大事,进而支持森永乳业,加上那时候消费者维护自身权益的机制也不完善,结果食品中毒事件的处理草草收尾,森永乳业没有承担相应责任地逍遥法外了十多年。”

    “而那些受害者的遭遇,就非常凄惨了,有的出现了脑瘫、智力残疾等障碍,有的长大后,因为身体残障而遭受就业和婚姻方面的歧视。”

    “好在,随着意识提高,经过法律诉讼、抵制森永乳业产品之类的斗争,森永乳业终于认错,采取了一定的赔偿措施。”

    这番打岔,取得成功,易大小姐点了点头,“这种食品安全事故,确实值得警惕,正好纳入我的议员办公室工作的关注范围。”

    高弦连声称是后,不动声色地摆了摆手,助理便根据他的指示,去行事了。

    ……

    从东京到了多伦多后,高弦便和家人分开,继续前往扭腰,参加由霍华德·休斯基金会举办的一次活动,当然了,重点是,他会以香江外汇基金管理局总裁的身份,给华尔街讲解他的政策。

    凭借持续多年的活跃,霍华德·休斯基金会做为一个智库,影响力已经颇具规模了。比如这次活动的出席人士,既有扭腰联邦储备的官员,也有高盛、摩根士丹利、美林、所罗门兄弟、大通、花旗等等的高管,还有艾伦·格林斯潘这样的知名经济专家。

    轮到高弦上台演讲的时候,众人报以热烈的掌声,因为在圈子里有一定知名度的高爵士,最近的经历颇具传奇色彩,让大家很是好奇,如此情况下,做为香江外汇基金管理局总裁、掌握了香江金融一半权力的高爵士,会给做为国际金融中心的香江,带来哪些新的东西。

    演讲一开始,高弦便亮出了一个观点,即自己做为香江外汇基金管理局总裁,信奉的国际金融学原则是三元悖论。

    这套理论是曾经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任职的两位经济专家,约翰·弗莱明和罗伯特·蒙德尔在一九六零年代初分别提出的,现阶段的被认可程度,肯定不如亚洲金融危机之后了。

    道理很简单,科学研究的成果需要足够的样本数据来做支撑,而人类社会活动的精确重现几乎不可能,只能靠时间一步步地用越来越多的实例去验证,比如对于三元悖论而言,从其提出,到亚洲金融危机,会有此起彼伏的经济危机,去验证这个假设。

    三元悖论的大致内容是,固定汇率、自由资本流动、独立的货币政策,这三条边,不可能同时控制。

    比如,自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后,目前包括米国、一本在内的大多数发达经济体,就是拥有独立的货币政策,允许自由资本流动,而放开了汇率,交给市场调控。

    高弦在演讲当中,旗帜鲜明地强调,自由资本流动是香江成为国际金融中心的立身之本,会一直执行下去,所以,各位金主大可放心,尽管带着钱来香江,就是了!

    香江之所以会实施目前以美元为主、其它三种国际货币为辅的,港元联系一揽子国际货币汇率制度,也是迫于无奈,因为自从港元汇率开始对美元自由浮动以来,包括港元持续贬值、输入性通货膨胀等问题,越来越严重。

    而港元联系一揽子国际货币汇率制度,相当于一定程度上的固定汇率。

    说到这里,高弦解释,外汇基金管理局会管这条边的一半。

    至于以控制通货膨胀为主要特色的独立货币政策,就香江的实际情况而言,不会刻意强求,外汇基金管理局管这条边的最多一半。

    实际上,高弦在宣称自己信奉三元悖论的时候,也在进行自己的“改良”,那就是,既然固定汇率、自由资本流动、独立的货币政策,这三条边,不可能同时控制,那我只保证一边,控制一边的一半,控制最后一边的最多一半,不行吗?

    更进一步来讲,这个“改良”,体现了高弦所要的灵活性。

    资本来香江,守规矩地各凭本事赚钱,一切都好说;可如果想打劫,那对不起,我也不会死教条地挨打,保留做出相应调整、坑杀来犯之敌的权力。

    ……

    高爵士的这番演讲,很有新意,也十分形象,赢得了众人的一片热烈掌声。



    向华尔街介绍明白高弦领导下的香江外汇基金管理局的政策,是此次米国之行的重中之重,因为笑脸做生意或者翻脸成强盗的主力,都来自这里,讲清楚了,就有了立字为证的效果。

    当然了,与会者们肯定不会联想到亚洲金融危机那样的矛盾冲突,只把高爵士的演讲,理解为给香江这个国际金融中心招商引资,而从这个层面来讲,演讲内容所表现出来的清晰政策,相当符合口味。

    接下来,高弦访问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部,主要是落实,必要时香江使用,属于自己的那部分特别提款权的程序问题,以此向外界传递一个信号,香江外汇基金管理局可以动用的手段,还是非常丰富的。

    然后,高弦访问了美联储,但不是寻求签署什么港元美元货币互换协议,因为香江外汇基金管理局不缺美元头寸,而且米帝手下有编制的小弟多着呢,还轮不到香江请求其给港元做担保。

    简而言之一句话,向外界传递积极信号,震慑对港元的投机,尤其是扎堆对港元的投机,才是重点。

    可以说,高弦对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美联储无欲无求,只是单纯地交流,自然顺利得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媒体,访问卓有成效,非常成功。

    在按照行程安排,从扭腰去伦敦之前,高弦也抓紧时间,干了一些私活,比如进一步指点世嘉,如何摘取价格战之后的胜利果实。

    以康懋达、德州仪器、世嘉、雅达利为主角的,低端廉价个人电脑和家庭电视游戏机价格大战,目前俨然硝烟散尽了,四巨头和众多中小厂商,都亏得吐血,不是当场跪地身亡地破产倒闭,就是走在通往关门大吉的路上。

    四巨头里,德州仪器和华纳的雅达利是毫无争议的失败者,前者亏损了近两亿美元,后者亏损了五亿多美元,那种无力回天,立刻就能从上市公司的财务报表里体现出来,根本无法掩饰。

    眼见华纳被雅达利拖累的那么严重,一直想在米国打开局面的报业大王梅铎,不满足于目前和马尔文·戴维斯共治二十世纪福克斯影业,又开始打起了华纳的主意,吓得史蒂夫·罗斯一边和时代那个圈子的资本联系,一边开始处理雅达利这个烂摊子,倒也让梅铎满脸悻悻地无可奈何。

    至于落难的德州仪器,因为霍华德·休斯公司收购德州仪器的铺垫功夫做得足,虽然存在类似德州牛仔野性难驯那样的反抗,但进展仍然稳步向前推进着。

    顺便指出一点,自从一九七零年代以来,米国大型公司之间的恶意收购,就已经蔚然成风了,进入一九八零年代后,收购所涉及到的资金规模,更是屡创新高,而霍华德·休斯公司对待德州仪器的态度,算是好的了,比如承诺保留现管理层、不进行大规模裁员等。

    率先发动这场价格战的康懋达,本来可以用胜利者的姿态,来摘取果实,毕竟,所取得的十亿美元销售额,可以用辉煌去形容,但赔本赚吆喝的压力也更大,进而让康懋达董事会主席欧文·古尔德与首席执行官杰克·特拉米尔业已存在的矛盾,进一步激化,而陷入更大内斗的康懋达,显而易见地没有心思摘取什么胜利果实了。

    只有世嘉,虽然也赶时髦地在账面上出现了上亿美元的亏损,但仍然稳如磐石,拿着忽悠来的一本资源,开始摘取胜利果实了,而首要目标就是本来做玩具生意好好的、却来赶电子游戏热潮、导致如今面临倒闭的美泰。

    高弦已经收到了高益米国交上来的北美电子游戏市场调研报告,和他的预想差不多,今年的圣诞节销售旺季虽然不远了,但可惜没得玩了,甚至明年的生意都很难维持下去了,家庭电视游戏机这一块的市场,萎缩速度惊人,估计也就残存个一亿美元销售额的空间了。

    和家庭电视游戏机相比,街机因为摆放在公众场合经营,生意的盛衰更加一目了然。

    米国的街机经营点,最多的时候超过一万家,以至于引发了广为关注的青少年社会问题,但现在已经锐减了一千五百家,而幸存的街机经营点,生意也少了大约四成。

    在电子游戏行情火爆的前两年,包括家庭电视游戏机、街机、个人电脑游戏在内的全球电子游戏市场,估值达到四百二十亿美元,但现在受北美电子游戏市场崩溃的拖累,行业寒冬降临了。

    简而言之,电子游戏这一行,因为野蛮竞争导致的粗制滥造、劣币驱除良币,目前在北美市场被消费者抛弃了,以至于不少华尔街的分析师有种观点,电子游戏只是一种时尚,来的快,去的也快,也就这样了。

    高弦才懒得理会别人的死活,早做了充分准备的世嘉,有一本市场这个“低保”,欧洲市场也在稳步做大,足以屹立不倒了,现在正是利用丰沛的一本资本,进行一些诸如玩具、影视作品衍生之类的横向扩张,比如变形金刚这个IP,也该吸金了。

    与此同时,世嘉正好以纠正整个行业粗制滥造的错误为名,通过许可证制度,控制第三方电子游戏开发商,最终让世嘉的电子游戏平台,成为市场主流。

    不过,吃相一定要注意,高弦操心的正是这一点,趾高气扬地把支票拍到人家脸上,那是很遭人恨的行径,世嘉摘取价格战胜利果实的正确姿势,应该是行业拯救者。

    比如收购美泰这个米国最大玩具公司的时候,在让其认清现实的同时,还可以用变形金刚之类的生意,以利诱之,让其心甘情愿地投怀送抱。

    在把那些小型电子游戏开发商,往世嘉游戏平台收编的过程中,更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留下恃强凌弱的恶名,所以,除了细化许可证制度之外,还可以给适当扶持,以帮助其度过眼前的困难期。

    高弦的意思总结起来就是,现在对于那些被评估为有价值的目标,世嘉是以抄底的方式收购和收编,还有热情的一本资本在后面支持,没必要把自己的形象搞得像恶人一样,免得被米帝这边的既得利益者,看到漏洞,横生事端。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干私活容易耽误正事。

    高爵士也遇到了这样的情况,欧洲那边什么时候见哪位要员等等的日程,已经严丝合缝地敲定下来了,但他为了顺便多处理一些米国这边的事务,便临时调整行程,让自己的团队,仅留下一名能够兼顾安全、生活、工作的全能型助理,其他人先去伦敦,结果轮到高弦动身的时候,只能坐一趟晚上起飞的航班了。

    等次日凌晨飞机抵达伦敦希思罗机场后,高弦和助理懒洋洋地走下了舷梯,借着灯光,一眼便看到了前来迎接的秘书,以及一辆商务车和一名本地司机。

    “老板,红眼航班坐得很辛苦吧。”秘书嘘寒问暖着,“这个时候路上车辆少,很快就能到酒店休息了。”

    “坐个红眼航班就算辛苦,那伦敦人民岂不是处在水深火热当中了。”高弦笑了笑,“你们连夜等候我,那才是辛苦又无聊。”

    被当成牲口使的年轻人,干劲十足地说道:“咱们高氏的公司不是在希思罗国际贸易中心租了仓库嘛,那里的主管是今年刚从香江调过来的一位业务骨干,恰好昨天晚上刚到了一批包括家庭录像机在内的电子商品,我便过去帮着他盘点了一下,热热闹闹地时间很快就过来了,一点都不辛苦无聊。”

    高弦打趣道:“你这是迫不及待地想出去担任具体职务了啊。”

    “没有,没有,跟在老板身边历练的机会,那么难得,我怎么会不珍惜呢。”年轻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听说现在家庭录像机在不少发达国家的市场上,有热销的苗头,按美元计的价格往往要七八百美元一台,但购买者仍然趋之若鹜。”

    “这就是家电产品的一个新风口了。”高弦来了兴趣,“被你说的,我也想亲眼看看这里的仓库管理,是怎样一个具体情况了,反正现在回酒店也无事,不如去实地了解一番,那位主管不知道还在不在?”

    “肯定在,他要等这批货物交割出去后才能松口气。”秘书一边给司机指点着方向,一边嘿嘿地笑着,“老板您亲自去视察,肯定会吓他们一大跳。”

    高弦也很善解人意,“那就不要表明我的身份嘛,免得大家不自在。”

    “可从咱香江过来的骨干,肯定认识老板您啊。”秘书又挠了挠头。

    高弦稍微想了想,“我记得,秘书处的一份文件反映了,这边仓储转运的损耗有点异常。”

    秘书立刻进入正襟危坐的状态,确实如此,别看这里表面溜光水滑、一本正经的,可能因为近些年经济形势不好的原因,盯着国际货物运输的鸡鸣狗盗现象屡见不鲜,小来小去地为了省去麻烦通常会走损耗,大了的话就走保险,咱们高氏专门从香江派骨干过来担任这个仓储的主管,就是为了改善此类弊病,尤其杜绝内外勾结的可能。

    高弦听了后,见怪不怪,单位价值高的小件商品,确实容易成为捞偏门的目标,就像爱疯手机,在被谜之追捧的时期,香江的带货水客就活跃得很。

    他们正讨论着这个话题,前面的助理突然厉声大喝,别停车,冲过去,但汽车还是猛地一下急停住了。

    意识到有突发情况的高弦,扶着把手,沉声询问,怎么回事。

    气得对那名司机爆了粗口的助理,急声回答,前面有蒙面人持枪拦车。

    “稍安勿躁,保证大家安全要紧。”顺手把自己的东西“装”起来的高弦,才吩咐完,司机那边的车门就被强行打开了,随之传进来了戏谑的声音,这车动力不错,给我们用用吧,今天老子心情不错,都配合一些,搬运完了东西,保你们性命无忧。

    高弦下了车,借着蒙蒙亮的天色,迅速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这是希思罗国际贸易中心的一个安保级别更高的仓储区域,只是此时显然已经陷落,门洞大开,几个带着头套的匪徒,端着枪,监督着几个狼狈不堪的保安,往一辆汽车上搬运木箱。

    在持枪拦车的两名匪徒的吆喝下,高弦四人也很快加入了搬运工的队伍。当第一次进入仓库时,他们还被匪徒正经八百地警告了一番,看到那几个不识相的家伙没有,你们要敢不听话,就是那样的下场。

    鼻子闻到一股汽油味的高弦,瞥了几眼被捆起来丢在角落里的那几名保安,确实被打得相当凄惨,瞧他们身上湿漉漉地被浇了汽油的样子,估计差点被点了天灯。

    高弦和助理搬起一个木箱的时候,顿时心里一动,里面东西的密度,可非同一般,莫非是黄金?

    很快,高弦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匪徒们明显兴奋异常,忍不住时不时地就议论上几句,本来只想搞点珠宝,没想到居然有三吨黄金,这下可真发达了,云云。

    堂堂的高爵士,经手的宝物可谓不计其数,但听到三吨黄金的消息后,还是不免被震撼了一把,随即升起一个念头,这是谁的仓库?

    再搬运一个来回后,高弦终于看清了招牌,感情这是伦敦五大黄金交易商之一庄信万丰的仓库,其在香江金市还和高益交过手呢。

    正如一般人很难具体想象到,一百万的百元大钞堆在眼前是什么样子,搬运三吨黄金对事先没有准备的匪徒而言,还是相当麻烦的,很快两辆汽车的空间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早就留心到这一点的高弦,气喘吁吁地做出体力不支状,主动上车规整因为慌乱而摆放不齐的木箱,以腾出更大的容纳空间,此举在别人眼里自然是“偷懒”,但匪徒头目却大为赞赏,直夸他机灵。

    匪徒抓了高弦这四个苦力后,搬运工作自然快了一些。匪徒头目把两个手提保险箱,交给高弦,摆放好后,一挥手,沉声命令,按照刚才定好的,两辆车分开走。

    听声音应该是拦车匪徒之一的家伙,盯着已经跳下车,帮着关好车门的高弦,阴阴地提了一个建议,我看此人特别有气派,应该是只肥羊,我们要不要再顺手干一票。

    见匪徒头目盯着自己,似乎正在认真考虑,高弦也不喘粗气擦汗了,他不动声色地靠近自己的助理,然后淡淡地开口,“各位求财的目的已经达到,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

    不成想,匪徒头目还真接受了小弟的建议,点头道:“这么多黄金,处理起来非常困难,带上他,或许真能有所帮助。”

    去你大爷的,黄金已经帮你们“处理好”了,我才不跟你们走呢!

    如果对方是现阶段那些时不时地给英国添堵的爱尔兰共和军,高弦还会忌惮几分,但在摸清对方只是意外撞上大运的劫匪后,他就再也不惯着。

    给助理使了一个眼色后,高弦“摸”出手枪,行云流水地抬手朝着出主意的家伙开火,毫无防备的对方当即仰头栽倒,随即高弦在助理的掩护下,赶紧往仓库里面撤退。

    乒乒乓乓地一阵乱枪响过之后,只听匪徒头目的声音气急败坏地大吼,赶紧把人扶上车,再耽误时间的话,警察就来了。

    ……

    望着那两辆汽车终于驶离后,逃过一劫的众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大眼瞪小眼地过了好一会。

    高弦最先开口,指点庄信万丰那边的人,别愣着了,赶紧该报警就报警,该救治你们的同事就救治你们的同事。

    然后,高弦又吩咐自己的人,别呆在这个是非之地了,还是去咱们自己的仓库吧。今天真晦气!

    助理、秘书、司机也深有同感地点头附和,确实,今天真晦气!



    媒体得知伦敦希思罗国际贸易中心庄信万丰银行金库抢劫案后,不约而同地给出了一个定性,世纪大案!

    如果这个定性还是过于抽象,稍后媒体又给出了一个形容,如果那三吨黄金,神不知鬼不觉地重新回到正规流通渠道,那在今年之后从英国市场购买的任何黄金首饰,都会包含这批黄金的成分。

    至于伦敦金市的反应就更形象了,金价出现了短期上涨,甚至全球金市都开始波动。

    相比于外界的议论纷纷,希思罗机场发言人的辩解特别好笑,被抢劫的仓库确实在控制区内,但却不在绝对限制区内,所以,抢劫不会危及航空安全!

    没等高爵士发出,自己下了飞机就遭遇劫持,是我倒霉还是贵地真乱的感慨,媒体的吐沫星子就淹了过去。

    伦敦警方还算争点气,当天便发现了庄信万丰银行金库抢劫案的一条重要线索,即一个名叫安东尼·布莱克的保安是内鬼。

    在内外勾结之下,那批劫匪轻松突破金库的防御。他们原计划洗劫那里的三百二十万英镑现金,结果却意外发现了那三吨才入库不久的黄金,以及一批珠宝。

    但接下来,伦敦警方就毫无进展了,那批劫匪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任何踪迹被发现。

    相比于媒体对伦敦警方无能的嘲讽,高弦则暗自好笑,如果那批劫匪真的运走了那三吨黄金,那黄金能否被追回还真不好判断,但肯定会有劫匪留下蛛丝马迹,可现在嘛,估计那些劫匪已经相互猜忌得散伙了,没准还会有人震慑于“神之伟力”而洗心革面、遁入空门、忏悔罪过呢。

    伦敦警方一筹莫展之下,便把希望放在了劫匪的销赃环节上,只要哪个傻蛋敢直接把金条亮出来,一抓一个准;即使那些劫匪把黄金回炉重炼,也应该能多多少少地露出一些马脚。

    高弦已经懒得理会这些事态的发展了,伦敦警方找过来询问案情的时候,他只来了一句灵魂拷问,是我倒霉还是贵地真乱,对方便灰溜溜地告辞了,不想让这位国际八卦新闻当中詹姆斯·邦德计划暗杀的华人金融领袖,再有发挥的空间。

    实际上,英国人自己都在头痛,影响力巨大的高爵士和英国,近期怎么总是“犯冲”呢?

    高弦坐英资独资的国太航空的航班来伦敦,结果飞机飞着飞着没油了,差点机毁人亡。

    隔了一些日子,高弦换了一个方向,从北美那边来伦敦,结果一下飞机,就遭遇劫匪。

    现在,就连一些英国民众,都开始倾向于相信,自己的正府或情报机构,在秘密针对这位华人金融领袖搞事情,可想而知,毛熊更是抓住机会对喷约翰牛。

    为此,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在会见高爵士的时候,特意诚恳地表示,高爵士,我的内阁,绝对没有任何针对你个人的动作。

    高弦附和地点了点头,我一向都愿意用最大的善意,来看这个世界,只希望这次来英国公干,能一切顺利吧。

    撒切尔夫人也明白,自己的声明,太苍白无力了,如果没有实际行动,那一切都是扯淡,行吧,多打打招呼,配合一下高爵士此行的工作。

    于是乎,英格兰银行行长罗宾·彭伯顿和高弦会面的时候,一副有事好商量的架势,只要不要求给港元做担保,什么港元英镑货币互换协议,都没问题。

    高弦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当然不会满足于此了,办完了香江外汇基金管理局的正事后,便向罗宾·彭伯顿打听,英格兰银行处理庄信万丰银行到了哪个阶段?

    做为伦敦五大黄金交易商之一的庄信万丰银行,在一九八零年代初的全球金价暴跌当中栽了跟头,但最要命的是,它的过度放贷,尤其是大笔贷款放给少数关系特殊的公司和个人,造成贷款质量低劣,已经近乎资不抵债了。

    英格兰银行担心庄信万丰银行的问题扩散,影响到整个英国银行业,于是就把庄信万丰银行强行托管了,等待其重新进入正规后,再给它找个好买家,结果,又发生了伦敦希思罗国际贸易中心庄信万丰银行金库抢劫案,庄信万丰银行光是金条,就丢了三吨,而且没看到警方能追回的希望。

    高弦对庄信万丰银行可谓念念不忘,因为庄信万丰银行的黄金交易牌照,堪称一个萝卜一个坑,实在太珍贵了,自然是一发现机会,就想争取一下。

    一提到庄信万丰银行,罗宾·彭伯顿掩饰不住地头大如斗,谁能想到,这个烂摊子还能烂上加烂?

    沉吟了好一会,罗宾·彭伯顿索性直接问道:“高爵士是不是对庄信万丰银行感兴趣,想收购?”

    高弦也不藏着掖着,点了点头,“准确地讲,高益对庄信万丰银行做为伦敦五大黄金交易商之一的黄金交易牌照,以及黄金交易业务,感兴趣,我想居中牵线搭桥,促成收购。”

    说到这里,高弦笑了笑,“至于庄信万丰银行的贷款业务,相信没人不知道,已经是个毫无价值的烂摊子了。”

    罗宾·彭伯顿悠悠地说道:“人人皆知庄信万丰银行在黄金交易领域的地位和价值,如果只是挑好肉,那高爵士还真不见得有什么明显优势,澳大利亚和新西兰都不乏极具实力的跃跃欲试者。”

    听出潜台词的高弦,讨价还价道:“根据公开资料,庄信万丰银行光是给水坑码头和伦敦美人鱼剧院的所有者贡巴控股公司的不合规贷款,就高达二千一百万英镑。”

    “如果英格兰银行想让庄信万丰银行的未来收购者,更准确地讲,英联邦范围内有很大兴趣进军英国本土市场的收购者,来填窟窿的话,我相信,即使心再热切,也不会当冤大头。”

    “我可以代表高益表个态, 最多帮助英格兰银行处理庄信万丰银行坏账的三成。”

    罗宾·彭伯顿连连摇头,最起码也要承担一半。

    一听这话,高弦真不乐意了,你这分明就是拿我当乡下土财主,能宰一刀是一刀啊!别忘了,伦敦希思罗国际贸易中心庄信万丰银行金库抢劫案又让庄信万丰银行损失多少?形容庄信万丰银行现在就是个空壳子都不过分!

    罗宾·彭伯顿连忙解释,我忘记告诉你了,庄信万丰银行丢失的那批货物,按照惯例,在劳埃德保险社投保了,虽然还无法确定具体什么时间能够理赔到位,但肯定理赔就是了。

    “是吗?”高弦眉头一挑,心里飞快地重新计算着利益得失。

    “这样,庄信万丰银行可以由高益收购,但高益必须负责处理四成坏账,不能再少了。”罗宾·彭伯顿做出了让步,“如此,英格兰银行才能给外界一个足够的交代,让高益在强手如林的竞购当中占据优势;与此同时,我也会记下这个人情。”

    高弦一脸肉痛地表态,好吧,加一成就加一成,权当帮助彭伯顿男爵和英格兰银行分忧了。

    罗宾·彭伯顿脸上露出笑容,这才对嘛,你想捡庄信万丰银行的便宜,完全在情理当中,可也要考虑英格兰银行和我的难处嘛。

    见高弦总算露出一点满意的模样了,罗宾·彭伯顿便语重心长地点了一句,那啥,高爵士,以后在公开场合,别再发诸如“是我倒霉还是贵地真乱”那样的牢骚了,你懂的,国际影响不好。

    高爵士连连点头,明白,明白,我这人,最不缺大局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