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
痛快。
不过味道确实难闻,今天中午萝卜吃的太多了,有些拉肚子,歪带帽自己都忍不住插住鼻孔。
江浩出了城,看着歪戴帽钻入小树林,眼睛扫了一圈,在城墙边看到几块碎砖头,快步过去抄起一块,慢慢靠近小树林。
歪戴帽正拉的爽,忽然觉得身后好像有动静,头刚转了一半,就感觉一个黑影快速袭来。
呼~~
“啪!”
江浩手里的半截砖,抡圆了狠狠拍在歪戴帽的头上,歪戴帽痛哼一声,扑通一下倒在地上,压在自己拉出来的粑粑上,身体摆出一个扭曲的姿势,眼睛翻了白子。
死了吗?
江浩不确定。
江浩咬咬牙,吗的,抢自己的酒就是这种下场。
快速拿起枪,把子弹带背在身上,忍着恶心低下身子在歪戴帽身上摸索一番,只摸出几个铜板,穷鬼,江浩拔腿就走,这里不能久留。
穿过小树林,一头扎进苞米地,不见了踪迹。
天色渐晚,可歪戴帽总也不回来,已经过了关城门的时辰,老六看看天色,出了城门往小树林那边走,边走边骂:“四儿,你他吗是掉粪堆里了还是肠子拉出来了,到点关城门了。”
老六骂骂咧咧的走进小树林,一眼就看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歪戴帽,知道出事儿了,立刻摘下枪端在手里,眼睛警戒的看看四周。
“四儿~”
“四儿~~死了没。”
连着叫了两声,歪戴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老六吓得赶紧退出来,撒丫子往回城里跑,一边跑还一边喊:“不好了,四儿让人打死了。”
很快保安团副团长就带兵出来,将四儿拉回城里,叫了个大夫过来,大夫看过之后说人被打了脑袋,现在还没死,醒不醒的过来不知道,如果用药需要用好药。
团长过来看过之后破口大骂:“他娘的,拉个屎被人偷袭,真他娘的丢人,还把老子的枪给弄丢了。”
“团长,还救不救?”保安团副团长问道。
“救,救他奶奶个爪,那个大夫说,要用什么人参鹿茸的好药,老子都他吗没吃过,给他包扎上,死活看造化吧。”团长没好气的说完,转身走了。
江浩一口气跑出去十几里,一头钻进青纱帐高粱地才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喘气,好半天才喘匀了。
脑子里想着那个躺在屎里,翻着白眼的歪戴帽,也不知道死了没有,如果死了,这就是自己第二次杀人了。
不过他感觉,自己好像没有那么害怕。
摸摸手里的枪,江浩开始查看起来,之前他查看过不少资料,一眼就看出了这把枪的来历。
汉阳造。
这把枪有七八成新,还算不错,子弹有三十多颗,江浩猜测应该是刘大茂从他哥哥刘大炮那里弄来的。
汉阳造在中国战争历史上鼎鼎大名,原型为德国1888式委员会步枪,1896年,德国商人将设计资料和生产机械卖给了清政府,中国自己开始制造,因为主要是在湖北汉阳的汉阳兵工厂生产,所以叫汉阳造。
这把枪怎么说呢,性能并不好,存在着装弹退弹困难、抽壳可靠性不佳、容易炸膛等毛病,标尺定在1800米,在600米内能打死人都算奇迹。
精度很一般,和同时代的毛瑟98、莫辛纳甘步枪根本没法比,没办法,谁叫现在的中国穷呢,地方武装能有枪就不错了。
这枪肯定不能见光,江浩把这把汉阳造和原先那把土铳藏在了一起。
太阳落山,天渐渐黑下来,江浩又累又渴又饿,他的饼子早就吃完了,周围也没有水,黑夜中,他也不敢在青纱帐里乱闯,再说,死水他也不敢喝,怕闹病。
旁边有一根嫩些的高粱竿子,江浩掰下一根,找最嫩的地方,放进嘴里咀嚼吮吸里面的水分,有些涩,也不解渴,但总算是个慰藉。
四脚朝天躺在地上,抬眼看着满天星斗,思想放空到天际之外,整个人都像是在漂浮一样,这种状态,好像只有小时候,躺在村里的柴禾垛上看星星的时候才有过,等他长大后,学习生活的重担慢慢压在身上,他在没有这样的时候。
“其实不只是任务最后的奖励,做任务的经过,也是一种奖励,体验不同人生,呵呵。”
“如果不饿肚子就最好了。”
睡觉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早上吃了一顿,中午吃了一顿,晚上少吃一顿又怎么啦,怎么~~~~啦。
饿不死人的。
看那些减肥人士,一个月一个月的不吃饭,不也没事儿吗。
舒展着身子,听着虫鸣鸟叫,江浩真的睡着了。
......
铃.铃铃。
毛驴走起来,脖子里的铃铛叮当乱响,
今天是三天回门的日子,九儿她爹来接闺女回门,九儿坐在驴子上,她爹背着手在后面跟着,嘴里还不住嘟哝,
“闺女,你得回来、你得回来~~”
“李家多大的气派,张口就给咱一口大黑骡子~~”
“你说你做了人家媳妇,和你男人轮剪子,这像什么话~~”
九儿她爹絮絮叨叨个没完,九儿听的心里烦躁,一拍驴屁股蛋,驴子小跑起来,她爹就在后面喊:“闺女,你跑什么,你慢点啊。”
九儿不听,打着驴子跑起来,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迹。
......
江浩一觉醒来,发觉睡的还挺好,不过肚子更饿了,他准备回城,怎么也不能饿死在这里。
扒拉着高粱竿子往外走,忽的,看到前面有一片藤蔓瓜秧,江浩是农村出来的,能认出是什么,甜瓜秧子,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瓜。
江浩快步过去,在瓜秧下快速翻找起来。
“哈哈,还真有。”
没想到,在瓜秧下还真的找到了几个瓜,青皮甜瓜,有两个拳头大的,闻闻味儿已经泛香,应该熟了。
不熟也没关系,现在他是又饿又渴,小时候生瓜蛋子也吃过,更何况现在呢,一把扭下来,在身上蹭了蹭‘咔嚓’就是一口。
“真甜!”
江浩大口大口的吃着,不多时两个甜瓜下肚,渴饿等负面情绪解除。
吃完瓜,江浩寻摸着找到青纱帐那条土路,刚一出来,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铃铛声,是牲口铃,江浩赶紧又缩了回去,躲在高粱后面,准备等这人过去再上路。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红袄的女子骑着头小驴子出现在视野中。
江浩眼神很好,远远就看出驴子上的女人是九儿。
他心中恍然,这是三天回门。
对了,电影中,就是在这里,余占鳌抢了九儿进青纱帐,两人成了好事,才有了后续的情节。
自己之前并没有这方面准备,可阴差阳错的,又让他们两个在这里相遇,难道,这就是命运。
自己要不要忠于原著呢?
如果不终于原著,不知道电影又会向着什么方向发展下去,那自己的任务能否完成就多了很多变数。
脱下汗衫,往脸上一蒙,只露出一对黑漆漆的大眼珠子,盯着九儿的驴子越来越近,他的心却是跳的愈发快了,不只是因为紧张,或许,更多的是期待。
蹭!
江浩窜了出去。
九儿骑在驴子上,忽见从高粱地里蹿出一个大汉,吓得九儿‘啊’的尖叫一声,没等她有什么反应,已经被人扛在了肩膀上。
“啊,啊啊!”
九儿只剩下尖叫,可今天风大,高粱叶子被吹的哗哗响,她惊叫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去多远。
江浩扛着九儿快步往高粱地深处走,九儿也是个性子烈的,不住踢打抓挠,挣扎中江浩脚下一个不稳,两人滚在地上。
九儿爬起来就跑,江浩赶紧追,两人在高粱地里展开了追逐战,九儿分不清东南西北,在高粱地里面乱窜,江浩快追两步将她抱住,九儿继续挣扎,一把扯掉江浩头上的汗衫。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定格,两人眼睛看着对方,因为刚刚的剧烈跑动不住呼呼喘气。
“是你。”九儿道。
“是我。”江浩回道。
呼~呼~呼~,两人继续面对面喘息。
江浩一咬牙,既然做了哪有半途而废的,抓住九儿的手,再次把她扛在肩膀上,这次九儿没有再挣扎,老老实实趴在江浩身上。
哗啦啦~~
今天的风格外大,吹的高粱弯腰低头,高粱叶子不住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天作被地当床。
江浩解开九儿的袄子,九儿羞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十八岁,是女人盛开绽放的时节,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年纪,身子处处透着娇美,摸在手里无比顺滑饱满。
“啊~~~!”
女人发出一声痛叫。
高粱被风吹的哗啦啦响,不住匍匐塌腰又挺身抬起,风不停歇,仿佛有鼓乐在耳边响起。
女人把手指塞进嘴里,牙齿紧紧咬着,不让自己叫的太大声,可忍不住却从鼻子里发出嗯嗯声。
这是原始的律动,是一场天地大礼。
女人穿衣服时,还有些微微喘息,江浩看着女人青春娇美的身体,感觉如此迷人。
“我要走了,要不然我爹会着急的。”九儿轻声道。
“我,回头去找你。”江浩道。
九儿转过头,一对大眸子看着江浩,大声说道:“你怎么找我,你凭什么找我,我是李麻风的媳妇,是我爹用一头大黑骡子换来的。”
看着九儿消失的身影,江浩攥紧拳头,喊道:“我会去找你的!”
九儿出了高粱地,老头子已经站在路边,手里牵着驴子,驴子嘴里嚼着高粱叶子。
“闺女,你这是干啥去了。”老头问道。
“解手。”九儿沉着脸说道。
“解手去这么久,我都站了老半天了。”老头追问。
九儿也不理她爹,坐上毛驴继续赶路,风吹得高粱叶子哗啦啦响,忽而,高粱地里传出一个粗犷的声音:
“哎~~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
往前走,莫回呀头。
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
九千九百九呀。
哎~~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
往前走,莫回呀头。
从此后,
你搭起那红绣楼呀,
抛洒着红绣球呀,
正打中我的头呀,
......”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江浩觉得唱这首歌特别畅快。
听到歌声,老头看看闺女,跳着脚骂道:“哪来的臭戏子,大白天嚎丧什么,唱的什么歪腔邪调。”
“哎~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
九儿噗嗤笑出声,脸上满是笑意。
九儿和他爹走远了,江浩坐在一条河沟边,想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看着满是茅草的水沟,江浩咬了咬牙:“有什么好犹豫的,当做则做,要不然自己不配是个男人。”
起身拍拍屁股,快步往县城方向走去,十几里路一个小时就到了,江浩发现城门口的守卫换了人,原本只有两个看门,现在也变成了四个,也不像原先那般松散,出来进去根本不管,现在看到有挑担子,推车的,就会拦下查看一番。
他两手空空,肩膀上挂着汗衫,光着膀子走过,根本没人拦他盘问。
走进城,前面两个人也是刚进城,两人边走边聊天,江浩与他们离得不远,隐约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今天怎么这么严了,还带检查的,是不是城里出了什么大事。”一人问道。
“事是有,不过不是什么大事儿,我早起出城前听说啊,昨天傍晚,一个看门的卫兵,在小树林拉屎的时候被人打了,枪被抢了,那个被抢的家伙现在还没醒呢,估计够呛。”
“这不一早上,就加派了人手,看门的都变成四个了,就是怕再出事儿,我估计拦咱们检查,是想查丢的那把枪。”
“丢都丢了,这上哪找去,谁傻得还带着枪在城里晃荡。”
“我说也是呢,做做样子了了心罢了,呵呵。”
......
江浩走进一间小面馆,陈旧的木牌子上挂着‘正宗陕西面’几个字,江浩大步走进去:“老板,来两碗油泼面。”
“好嘞,多少辣子。”
“多放。”
“两碗油泼面,辣子多多的...”老板叫了一声,特别有气势。
宽面条捞出来,上面放上几根青菜一把葱末,辣椒盖上,滚油往上一泼,刺啦啦一阵爆响,一碗面就成了。
江浩饿的前胸贴后背,自打他记事起,还从没饿成这样过,他们家虽然不是什么富裕家庭,可吃饭却不成问题,没有真的挨过饿。
用筷子搅拌几下,红彤彤油亮亮的一碗面,挑起大大的一筷子往嘴里送去。
“呼噜噜~~”
“吸溜!”
只用了半分钟,一大碗面就见了底,江浩只想说一个字:
“爽!”
放下第一碗又端起第二碗,这次可以慢一些了,细细品味这原生态的油泼面,嗯,味道做的还真不错。
他以前也吃过油泼面,可和这个比起来,感觉却是差了些味道,至于差在哪里他也说不清楚,总之,没有这里的面好吃。
“老板,来两碗面汤灌灌缝儿。”江浩喊道。
老板也不含糊,用大舀子把江浩面前的两个大碗装满,原汤化原食,热腾腾的面汤溜缝,舒坦。
“老板多少钱?”
“一共四毛。”
江浩抖抖衣服,从兜里拿出几个铜板,这些钱还是昨天从那个歪带帽身上搜出来的,两个两毛的一个五毛的,江浩把两个两毛铜板放在桌上,汗衫往肩上一搭出了面馆门。
吃饱了饭,感觉整个人都是天下无敌的。
又去了一家杂货铺,买了一盒烟和一盒火柴,还有一双粗布手套,又在旁边的包子铺买了四个包子,让老板用油纸给包起来,这下子,身上又是一个大子儿不剩了。
江浩没有回轿子行,拿着包子又出了县城,一路走回高粱地,把两只枪挖出来,先是给土铳装填火药子弹,小心翼翼弄好之后,放在一边准备晚上带着。
他不知道会不会用上,不过有备无患。
又拿起那把抢来的汉阳造开始摆弄起来,江浩之前练习枪械,自然也学习过枪支拆卸,可这种老家伙,他也只在自己搜集的资料上看过。
好在大致原理是一样的,摆弄了一会儿就能熟练的压子弹、上膛退膛了,坐在地上,一只腿支着,两手托枪,学着狙击手练习的样子,当初在学射击时,教练也教过一些。
“啪!”
江浩嘴里发出一声枪响,然后呵呵的笑了。
车和枪,可以说是男人最爱的玩具,没有几个不爱的,现在江浩就拿着这把汉阳造玩的不亦乐乎,一直到了天黑。
把四个包子吃了,汉阳造重新藏好,土铳别在腰里,掏出白天准备的麻袋片套在脑袋上,只露出一对眼睛和嘴巴,江浩毅然走向十八里坡。
摸黑走了三四里路,江浩趴在一处土坡上,往下面看了看,烧酒坊隐约还能看到灯火,想来伙计们还没睡觉。
往土坡上一躺,江浩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用火柴点着吸了一口,吐出嘴里的烟丝渣滓,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天上的星星。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烧酒坊的灯火灭了,四周漆黑一片,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江浩又等了一个小时才动身,还没有忘记将刚刚自己抽的几个烟屁股用土埋上。
掏出粗布手套带上,慢慢靠近李家房子,主家房子和烧酒坊离着大概三五十米,只要不弄出什么大动静,那边应该听不到。
在绕过去之后江浩才发现,后窗户竟然还有光亮,这个院子应该只有李麻风自己一个人,伙计们是轻易不会过来的,没想到这么晚那老家伙还没睡。
许是天气热的缘故,后窗户支开一半,江浩小心翼翼挪过去,侧头往屋里瞅了一眼,炕中间放着一张小桌,背对窗户是一个瘦削的背影,侧躺在床上,手里端着一杆烟枪,小桌子上那盏油灯是用来抽大烟的。
呼~~
一股白烟从头上冒出,老家伙享受的哼哼了两声。
不知道这老家伙要抽到什么时候,心一横,抓住木窗往外一拉,手一支窗棱,一个翩身就窜进了房中,江浩动作不算小,炕上那人迷迷糊糊转头,两道目光对视在一起。
入眼江浩就看见一个四五十岁瘦小枯干,眼窝深陷,一脸皱褶麻子的家伙。
可能是因为抽烟影响了脑子,等江浩整个人站在炕上,李麻风好像才清醒一些,看到一个脑袋上带着头套的家伙,知道不好,眼中现出惊恐神色,刚要开口喊叫,一只大脚就狠狠踹了过去。
嘭!
这一脚准确踢在头上,踢得实实在在,李麻风脑袋一歪当即晕死过去。
这家伙有麻风病,虽然系统穿越回去,可以消除一切负面状态,可他也不想在这里染上麻风,这种病是会死人的,所以他准备了头套和粗布手套。
管不管用只能这样了。
找了一床单子,次啦一声撕开,团成一个球狠狠塞进李麻风嘴里,怕他万一醒过来喊叫,又把床单撕成几条,一抖手卷成布绳,把李麻风的手脚捆了一个结实。
从炕上找出一床薄被,把李麻风卷在里面,这下别说是一个快死的家伙,就算是个壮小伙也挣脱不出来。
做完这一切江浩才呼出一口气。
打量起房间,土炕土坯房,典型的西北房屋,炕上一边摆着一排柜子,上面放着棉被,下面是几个小橱子,用铜锁锁住。
在江浩看来,这是一种十分简陋的防护措施,用屋里的顶门杠轻轻一砸就开了,在里面一番搜罗,找出一包大洋,掂了掂估计能有个五六十块,江浩直接揣进兜里。
扛起李麻风,吹熄了油灯,大步走出屋子,一路向着高粱地方向而去,走了约莫半个小时,江浩一头扎入青纱帐。
随便找了一处坑洼的地方,将李麻风往里面一丢,厚厚的黄土埋上,李麻风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何处黄土不埋人,你活着也是痛苦,还糟践人,早早投胎去吧。”江浩说完,吐了一口痰,转身走了。
清晨,烧酒坊唯一的妇人二蛋她娘早早起来,给人们做了早饭,单独给掌柜的做了一份,端着来到坡上的主家房。
站在门外喊道:“掌柜的,掌柜的起了吗,我给你送饭来了。”
喊了两声没人答应,二蛋他娘看房门没插着,开着一条缝,用脚钩开房门,准备直接送过去,可一进屋就看到满是凌乱的房间,被砸坏的床头柜门,掌柜的也不见了踪迹,二蛋他娘吓得端着盘子就跑出屋,一路跑一路喊:“不好了,掌柜的屋里出事了。”
她跑得急,托盘上的盘子碗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二蛋他娘的叫声惊动了在吃早饭的酒坊伙计们,众人纷纷跑出来。
“怎么了,喊什么。”二蛋他爹紧张的问道。
“他爹,大伙快去掌柜的屋里看看,掌柜的屋里没人,被翻得乱七八糟,柜子也给砸了,好像出事了。”二蛋他娘气喘吁吁的说道。
众人一听立刻往坡上掌柜的房子跑去,可到了院子门口,人们又都停下了,掌柜的有麻风病,他们平时都不接触掌柜的,怕染上病,就连坡上这间房子都很少过来。
众人眼睛纷纷看向罗汉。
罗汉是酒坊的工头,岁数最大又懂酿酒,在这群人中说话最有威信,罗汉瞅了一眼大伙,硬着头进去,嘴里还喊着:“掌柜的,掌柜的你在吗。”
房子里根本没人回声。
罗汉走进屋里,看到桌子翻在炕上,柜子被砸了,乱糟糟一片,一副被蹂躏过的样子,知道出了大事。
伙计们心里也是好奇,从墙头往里巴望。
罗汉走出来,瞅瞅大伙沉声说道:“怕是真出事儿了,咱们分头在附近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掌柜的。”
“那要是找不到呢。”有伙计问道。
“找不到就报官,掌柜的丢了,咱们可不敢瞒着。”罗汉道。
人撒下去整整找了半天,可根本找不到李麻风的踪迹,最后罗汉只能带着几个人去城里报官。
这可是大案,高密县穷,十八里坡酒坊也算是有名的地方,警察局长钱东来亲自带着七八个警察赶过来,钱东来骑马,当兵的只能跟着跑,十八里路跑的这些人气喘吁吁。
钱东来作为警察局长,轻易是不出来的,不过这次他却来了,那是因为他心里打着小算盘,这家伙是有名的贪财又好色,十八里坡酒坊经营这么多年,他想看看能不能在这里刮一笔。
停在李麻风的房子前,钱东来不敢进去,这可是麻风病住的地方,他贪财但更惜命。
“你,还有你,你们两个人进去查看现场。”钱东来指着两个巡捕说道。
那两个被指到的家伙一脸苦色,可又不敢违抗命令,只能硬着头皮进去,大致扫了一圈,什么也没敢碰,不到两分钟两人就跑出来了。
“报告局长,人没了,有被抢劫翻动的痕迹,怀疑李麻风是被人掳走了。”
钱东来心里骂两个人废物,这些东西报案的伙计们都说了,还用他们看吗。
“能看出是什么人做的案吗。”钱东来问道。
两个巡捕对视一眼,心说我们怎么知道,硬着头皮道:“估计,是土匪做的吧。”
两个家伙这是纯属胡说八道了,随便糊弄过去再说。
钱东来看向酒坊伙计们,“你们昨晚可听到什么动静。”
伙计们站在一块,有些战战兢兢的,他们都是平头百姓,最怕见官,因为在他们心中,当官的都不讲理。
“没听到什么动静。”
“嗯,我们睡的挺死的,什么也没听到。”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道。
钱东来扫了一圈,看到门上贴的喜字还是新的,问道:“这喜字怎么回事啊,酒坊最近有喜事儿?”
罗汉道:“回局长话,前几天掌柜的娶了亲,新媳妇三天回门,老板娘昨天一早回娘家去了,还没回来。”
钱东来眼珠一转,说道:“三天回门,这里就出了命案,这里面有蹊跷啊,那个新媳妇有很大嫌疑,你们几个,去把那个新媳妇给我抓来,本局长要好好审审。”
四个巡捕带着一个认路的伙计,一起赶往九儿娘家去抓捕九儿,此刻九儿刚刚和他爹吵了一架,独自骑着毛驴回返十八里坡,在半路上两帮人碰上,警察直接将九儿压了回来。
钱东来看看有些惊恐的九儿,暗自摇了摇头,心说:“长得真不赖,可惜啊,被李麻风睡过了,李麻风临死还弄了一个好女子,要不是和李麻风睡过,老子一定把这女人弄回去用几个月。”
钱东来一脸官威,沉声说道:“说,是不是你想要谋夺李家财产,和人串通谋害了李麻风,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刚结婚几天李麻风就被人掳走,生死不明。”
九儿吓得脸色发白,可还是硬撑着说道:“局长老爷,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回了娘家,住了一晚就回来了,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哼,这点小伎俩,在我面前根本不管用,来人啊,抓回城里严加审问,我就不信问不出同伙。”钱东来喝道。
几个巡捕上去按住九儿,九儿吓得不住挣扎,“局长大人冤枉啊,我没有害人,我真的没有害人。”
可就算她性子烈了些犟了些,终究只是一个乡下女子,哪见过这种阵势,烧酒坊的伙计们更是不敢动,不过心里都叹了一声,九儿落到官府手中,想要好生回来怕是难了。
九儿被带走,当晚就被投入女牢,九儿抱着腿窝在墙角的茅草上,身子不住颤抖。
到现在为止,她都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十八里坡酒坊,
一群伙计在炕上或坐或躺,有的抽旱烟,有的捏虱子,有的抠脚丫子,二蛋他娘把笸箩放在腿上,一下下的纳着鞋底。
罗汉扫视一群人,磕了磕烟袋锅,说道:“这事儿,咱们不能见死不救,东家的生死不明,老板娘入了大狱,咱们必须想想办法。”
二嘎子把一个虱子用指甲盖挤爆,皱着眉说道:“咱们只是伙计,给东家干活,能有什么办法。”
罗汉又按了一锅烟丝,说道:“把老板娘先救出来。”
“怎么救。”二蛋他爹问道。
“花钱,那钱东来是高密县有名的贪财鬼,那家伙就是想要敲诈一笔钱,如果咱们不去捞人,老板娘肯定出不来,只要钱使到了,把人弄出来问题不大。”罗汉道。
“可是咱们哪来的钱啊。”大壮问道。
“东家屋里或许还有钱吧。”二壮说道。
“有个屁的钱,估计早被土匪搜刮走了。”大壮道。
“罗汉大哥是想让咱们凑钱吗,咱们那三个半大子,估计连警察局的门房都通不过去。”二蛋他爹道。
众人沉默。
罗汉点上烟,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看着如豆的灯火说道:“或许有别的办法。”
“有什么办法罗汉大哥。”二蛋他娘问道。
罗汉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说道:“咱们给城里的酒楼饭店供酒,一般都是一个月一结,我记得上个月的酒钱还没收呢,算算应该有一些,不够的和酒店借些以后用酒水抵账。”
“这能成吗?”二蛋他爹问道。
“成不成总要试试,都睡觉吧,明天我去城里。”罗汉最后决定道。
翌日一大清早,天蒙蒙亮罗汉就带着两个伙计来到城里,十八里坡酒坊在城里有几家供酒的饭店酒楼,挨个找,罗汉说出如今的难处,总归有些老面子,连拆带借的,最后凑了两百块大洋出来。
“罗汉大哥,咱们直接找那个钱贪财送钱吗。”大壮问道。
罗汉摇摇头道,“不行,咱们去,怕连钱贪财的面都见不到,得有个中间人,真香楼的史老板在城里也算有些头面,我想让史老板出面,比咱们好使。”
史老板是个精明人,为人也有些口碑,真香楼和十八里坡常年有买卖往来,罗汉求到门上,史老板想了想应了下来,带上两百大洋进了警察局。
真应了那句话,钱能通神驭鬼。
当天下午九儿就出了警局,看到罗汉几个人,九儿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一夜真是难熬。
“罗汉大哥,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怕是...。”九儿眼睛红红的说道说不下去了,她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回去吧,有话回去说,以后这种地方,咱们老百姓最好别打交道。”罗汉看了看警察局的牌子说道。
众人点头。
回到十八里坡酒坊,当天晚上,酒坊上的伙计们再次聚在屋里,纷纷议论起来。
“大壮二壮,我说咱们走了算了,这麻风院本来就邪性,娶了那个女人,事儿就没断过,现在老掌柜的又没了,咱们离这远点,哪不能混口饭吃。”大愣说道。
“是啊,这事真是够邪性的。”二壮说道。
“你们说老掌柜的还能回来吗?”二嘎子问道。
“回来个屁,估计早就被人埋了,这青纱帐里面埋个人,去哪里找。”二蛋他爹说道。
夜深了,众人也都做出了决定。
......
第二天,伙计们收拾包裹准备走,九儿出了院子,看到众人一咬牙说道:“大伙能不走吗。”
所有人都看向九儿。
“咱这烧酒锅不能散伙,罗汉大哥,你在这里待的日子最久,凡事儿还的您帮着张罗,我一个女人仗着大伙了,以后咱这烧酒坊赚了钱,都有大伙的份,亏待不了。”
九儿目光殷切的看着众人。
如果这群人散了,这烧酒坊就真的完了,她一个女人家,在这偏僻的地方,真的没法活下去。
有人被九儿真挚的话打动了。
“要不,咱就留下。”
“留下。”
毕竟他们在这里干熟了,再找活计谁知道有没有这里好,生活艰难,能活下去就没人愿意四处奔波。
收拾屋子院子,把李麻风用过的东西都烧了,房子重新粉刷,高粱酒洒满整个十八里坡,彻底消除麻风病在人们心里的魔噩。
就在大伙商量着重新开锅烧新酒的时候,一伙人出现在十八里坡的山坡上,看着下面的烧酒坊,为首的光头汉子举着枪说道:“李麻风经营酒坊这么多年,手里总有些钱留下,今天就救济一下老子们吧。”
土匪们大笑,举着枪冲了过去。
刚过了两天安稳日子,九儿再次被土匪给掳了去,命运多舛,说的就是此时的九儿吧。
此时江浩却不知道这短短几天时间,九儿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江浩杀了李麻风后没有回高密县城,而是躲到旁边七星镇上避风头。
“过去五天了,估计差不多了,去看看九儿。”江浩想到。
江浩从李麻风那里抢了几十块大洋,有钱了,换了一身衣服,背着一个褡裢,兜子里放着吃食杂物,他这次来,准备以买酒的名义过来探探情况。
走进烧酒坊,江浩就觉得气氛不对,伙计们一个个低着脑袋蹲在墙根底下,罗汉大哥坐在碾子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先是老掌柜的死了,然后九儿被警察抓了,捞出来才刚安稳了两天,秃三炮就又来了,这真是......唉!”
“秃三炮要两千大洋,咱们上哪里凑两千大洋啊。”
“罗汉大哥,要不咱们还是散伙得了,我看这烧酒坊是真的干不下去了。”
众人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罗汉抽着烟,皱眉不发一语。
老板娘被抓,土匪要两千块大洋赎金,这可是一笔大钱,就算是掌柜的活着的时候,也未必能凑出来这么多钱。
江浩走上前,有人认出是那个杀了劫匪的轿子头余占鳌,纷纷站起来打招呼:“这不是占鳌兄弟吗,怎么有空到烧酒坊来了。”
“我来看看买些酒,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江浩问道。
众人都是一滞,二蛋他爹说道:“掌柜的没了,老板娘又被土匪劫走了,唉。”
二嘎子嘴快,将这段时间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详细讲了,江浩没想到几天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知道原著中有一段九儿被土匪劫走的剧情,可电影里没有交代具体时间,没想到就是这几天。
土匪秃三炮,江浩目光一寒,妈的,老子的女人也敢抢。
“知道土匪住在哪里吗。”江浩问道。
罗汉看看江浩,说道:“土匪说凑了钱,交到东头坡的牛肉铺子去,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东头坡的牛肉铺子。
江浩转身就走,众人都以为江浩是没了生意离开,却不知道他回了青纱帐,找到自己当初埋枪的地方,把两杆枪都挖了出来。
枪用高粱叶子盖着,没有沾土,江浩把两把枪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觉得没问题了,短枪插在腰里,长枪往背上一甩,向着东头坡大步而去。
江浩趴在一处土坡上,居高临下,下面是一条土路,这里是通往东头坡牛肉铺子的唯一道路,距离牛肉铺子大概三四里路,他已经观察好了地形,要是秃三炮那伙土匪过来,肯定得经过这里。
剩下的就是等待。
“哒哒哒...哒哒哒...”
远处传来马匹奔跑的声音,江浩精神一震,这里地处偏僻,极少有人来,他趴在土坡上,一拉枪栓子弹上膛,眼睛看向远方。
秃三炮一副大光头,一把盒子炮神准无比,是方圆百里最有名的土匪,为人凶狠狡诈,带着一票兄弟纵横高密几县,专做无本买卖,据说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
此刻他带着两个手下从临县回来,牛肉铺并非他的老巢,却是他在高密的落脚点之一,那个烧酒铺的女人就是压在这里。
对那个女人,其实他根本没有太过在意,一个无依无靠的乡下女子,还是个寡妇,翻不起大浪来。
三匹马进入一处山坳小道,马速减缓踏踏前行,忽的,秃三炮直觉心里一凉,一种本能的危机感袭上心头,下意识的一矮身子,紧接着就听“啪”的一声枪响。
“哎呀”一声,秃三炮滚落马下。
他的两个手下知道遇到袭击,一勒马缰绳赶紧滚下马来,趴在地上,其中一个看到倒地不起的秃三炮,大声喊道:“大哥,大哥你没事吧。”
那个家伙刚站起来。
“啪!”
又是一声枪响。
土匪应声到地,胸口中了一枪突突往外冒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另一个土匪吓坏了,掏出枪对着山坡“呯呯呯”一阵乱射,江浩所在的山坡距离他们大约有百米,那个人根本打不中江浩,不过还是有子弹打到了土坡,吓得江浩一缩脑袋。
这时秃三炮动了,奋力挣扎着滚到一旁的沟里。
刚刚江浩那一枪打中了秃三炮,可是因为躲闪,躲过了要害部位,却也打中了他的肩膀,让秃三炮受了伤。
“大哥,大哥。”
那名手下也滑到沟里,和秃三炮藏在一起。
“大哥你受伤了。”
秃三炮捂着肩膀,疼的呼呼喘气,恶狠狠的骂道:“妈的,是谁伏击老子。”
“是不是咱们仇家,西山王老新那帮人?”手下说道。
“妈的,不管是谁,别让老子找到机会,只要老子活着离开,一定掏了他全家,一个不留。”秃三炮一脸凶相的咬牙说道。
山坡上,江浩趴在土坡后面,盯着秃三炮和他那个手下藏身的土沟,根本看不到那两个人的身影,不过四周空旷一片,只有那里可以藏身,他们两个也不敢出来。
此刻江浩有些激动,刚刚一枪撂倒一个,打死人,江浩没有害怕,反而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第一次使用真枪打人,效果非常不错,正如他的射击教官说的,江浩确实有射击天赋,非常适合做一个狙击手。
江浩盯着那处土沟,秃三炮和他那个手下不敢冒头,场面平静下来。
只有风在轻轻地刮着,不时扬起沙尘。
秃三炮等不起,他受伤了,如果不及时救治,他流血都得流死,咬了咬牙,对手下道:“黑头,对方只有一个人,你想办法绕过去,我们前后夹击,要是被憋在这里,咱们都活不成。”
“大哥...”黑头胆怯了,那个神枪手实在太厉害。
“去吧,我掩护你。”秃三炮拍拍他肩膀。
被叫黑头的家伙狠了狠心,一咬牙就冲了出去,秃三炮哪会和这家伙来什么前后夹击,他是准备用对方的命换一个机会,让黑头吸引对方注意,只要那家伙冒头,他有信心凭借自己的枪法干掉对方。
兄弟的死活他才不会在乎。
江浩看到一个人影从沟里窜出来,玩命往旁边另一个山坡跑去,距离只有三五十米,只要跑到那里,他就有掩护的地方。
江浩抬起枪瞄准。
“啪!”
枪声一响,那个奔跑的身影应声倒下,滚倒在路边,子弹穿过他的后背,鲜血哗哗往外喷射。
就在这时,秃三炮抓住机会,探出身子,手里盒子炮对着江浩所在的山坡啪就是一枪,江浩只觉耳边咻的一声响,子弹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吓得江浩赶紧趴下。
秃三炮暗骂一声,竟然失手了,受伤影响了他的枪法,再加上离对方确实有些远,一百多米的距离,超过手枪的最佳射击范围。
江浩也骂了一声,战场凶险他知道,差点被那个王八蛋爆了头,他一拉枪栓就要反击,却找不到秃三炮身影,那家伙又缩回去了。
两人再次僵持起来。
秃三炮不敢冒头,江浩也看不到对方,两个人都是神枪手,谁也不敢乱动。
可现在的形势对秃三炮很不利,他受伤了,肩膀还在流血,他等不起。
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秃三炮捂着肩膀,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不知道是哪个山头的兄弟,咱们都是路上求财的,没必要打生打死,今日兄弟放我一马,我愿意奉上一千大洋,怎么样。”
这家伙准备用钱买通对方。
“啪!”
回答他的是一颗枪子,子弹打在秃三炮旁边的土坡上,溅起一蓬烟尘。
“兄弟,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啪!”
又是一枪。
“出门在外只为求财,兄弟,我愿意出两千大洋。”
秃三炮确实有些撑不住了,他现在就想着拿钱换命,这时一个声音响起:“秃三炮,你我确实无冤无仇,有人花钱买你的命,当然,如果你开的价高,我也可以放你一马。”
秃三炮一听立刻喊道:“三千,三千大洋,兄弟,放我一马,三千大洋足够你在乡下买房置地养女人,在大城里都能潇洒过两年,事后我绝不追究,说到做到。”
秃三炮喊完等了半天没见回音,心里焦急,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兄弟你说。”秃三炮赶紧道。
“你放下枪,慢慢走出来,听我吩咐,我觉得没了危险,才和你做这笔交易,别和我耍花样,要不然我直接去雇主那里收钱。”那个声音说道。
秃三炮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好,我答应你。”
秃三炮艰难的爬出土沟,捂着肩膀站在土路上,半身血污一身灰土,哪还有土匪头子的威风,到是那一双三角眼不住开合,藏不住心里的狠厉。
妈的,只要离近了,老子把你打成筛子!
秃三炮如是想,可江浩却怎么可能如他的意,根本没有露头,枪口依旧对着秃三炮,趴在山坡上喊道:“把身上的枪扔出去,扔远一点。”
秃三炮很听话的把手里的枪丢出去。
“还有!”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秃三炮眼珠动了动,一咬牙,又从身上掏出一把枪,丢到远处。
就在这时,那个声音再次说道:“秃三炮,我知道你在耍花样,别人都知道你双枪的威名,可我却知道你有第三只枪,把那支枪也丢出来,要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你,照样赚钱,你的命可就没了。”
秃三炮脸色大变,自始至终他都没想过乖乖投降,算计对方想让对方上当,只要那人现身,他就有把握干掉对方,可是现在看来,对方没中计,反而来了个将计就计。
秃三炮狠狠咬着牙,脸色阴晴不定。
“呵呵,现在不拿出来,我直接崩了你,你没反悔的机会秃三炮。”江浩用有些戏谑的声音说道。
秃三炮心里那个恨啊,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阴谋落空,只能任人宰割。
他在裤裆里掏了几下,又拿出一把短枪,秃三炮把枪丢在脚下。
“啪!”
忽的一声枪响,秃三炮一个激灵,他以为对方开枪打自己呢,吓得身上起了一层细毛汗。
“秃三炮,还敢和我耍心眼,把枪丢远点。”江浩的声音再次响起。
秃三炮知道自己的心思被人家看透,最后一丝侥幸顿去,一脚踢在地上,把手枪踢得远远的。
“兄弟,现在可以了吗。”秃三炮摊开手,一副我什么也没有的样子,显得很光棍很洒脱。
庄子说:‘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江浩非常认同这个道理,越到最后越是要小心。
“现在,按照我说的做,趴在地上。”
秃三炮现在别无选择,乖乖趴在地上。
“两只手放在头上。”
秃三炮只能照做。
“左脚搭在右脚上面。”
秃三炮依旧照做,这个姿势让他非常难受,脸贴在地上,呼吸间吹起地上的灰土,呛的他难受。
到此刻江浩才站起身,端着枪,眼睛一刻不离秃三炮的身影,慢慢从土坡上走下来,走到那几把手枪旁边,两把盒子炮,靠,最后那一把枪竟然是柯尔特M1911,一个土匪手里有这种好东西,也真是难得。
不知道这家伙费了多少劲儿才弄到的。
三把枪全部捡起来,长枪背在背上,两把短枪放到褡裢里,手里就剩一把盒子炮,江浩细心检查了一遍手里的枪,子弹是满的,这把之前秃三炮没用过,他拉起枪栓打了一枪,弹壳跳出去好远,是好枪,江浩这才来到秃三炮旁边。
居高临下看着把头扎在土里的秃三炮,这个方圆百里最有名的土匪,估计他自己都没想到有一天会栽在这里。
“站起来。”江浩沉声说道。
秃三炮艰难站起来,右手捂着左肩伤口,看了看体格粗壮,和自己同样光头的江浩,眼珠转动,说道:“朋友,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如果之前有什么得罪,三炮先告个罪。”
“不知道朋友是哪条道上的,我秃三炮三江五湖的朋友不少,没准咱们就能拉上关系。”
秃三炮的话说的很江湖,想和江浩盘道,可江浩才不会吃他这一套。
“废什么话,爷可不是你们这条道上的,走,去肉铺。”
秃三炮一窒。
秃三炮两个手下死在路边,他们骑的三匹马一开始受了惊,现在已经没事,就停在路边啃着低矮稀疏的杂草。
可江浩不会骑马,只能任由它们留在那里,压着秃三炮往前走。
江浩伏击的地点,距离牛肉铺子大概三四里远,走了一阵两人看到了路边的肉铺,孤零零的几间土坯房,门口挂着几个牛头骨,白惨惨,如果晚上看到肯定特别渗人。
到了门口,秃三炮看看身后端着枪的江浩。
“进去。”江浩沉声道。
推开门,房里有一个老汉一个伙计,两个人一看是秃三炮,立刻喊道:“大当家的来了。”
刚说完忽然觉得不对,就看到秃三炮身上一片血污,然后又看到了他身后举着枪的江浩,吓得不敢在说话。
江浩扫视一圈,这个房间没有九儿的身影,江浩用枪指着那两个做肉的家伙问道:“九儿呢。”
“九儿是谁”,老汉讷讷道。
“就是前天被你们抢来的女人,十八里坡烧酒坊的老板娘。”江浩沉声道。
这下子秃三炮明白了,原来这个家伙是冲着那个女人来的,此刻他心中无比后悔,他打听过,那个女人没啥跟脚,就是个农家女子,谁知道引出这么一个煞星。
老汉和伙计对视一眼,都看向秃三炮,秃三炮大骂:“都他妈看我做什么,去啊。”
这两个人虽然是土匪帮里的人,可平时就是做肉,看看人肉票,不是战斗人员,听秃三炮骂他们,赶紧打开旁边的房间。
江浩就看到那个房间内,墙角摆着一个粗木栅栏笼子,多半人高,里面大概两个平方,九儿头发散乱蜷曲着坐在里面,旁边还放着一个盆子,里面放着几块骨头,听到动静,九儿抬眼看出来,眼神中满是惊恐。
江浩一看这个情形,心里顿时大怒。
“我X你们妈。”
江浩大骂一声,从腰里拽出短土铳,对着两个肉铺伙计就开了枪,“轰~!轰~!”两声巨大的枪响,再看两个伙计已经被打成了筛子,浑身冒血倒在肉锅旁边,死的不能再死了。
把土铳一丢,江浩一脚踹在秃三炮身上,秃三炮本来就有伤,流了好多血,又艰难的走了几里路,现在整个人的身子都是软的,一脚就被江浩踹倒在地。
江浩从旁边拿起一根拴牲口的绳子,三下五除二把秃三炮捆了个结实,随后快步走到木笼旁边。
九儿呆呆的看着江浩。
“九儿,你怎么样。”江浩有些焦急的问道。
九儿不说话,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
江浩用力拽了拽木笼上的大铁锁,没拽动,眼睛四下一扫,找到一把砍牛肉的大斧,抄起来猛地砸向铁锁,咔嚓一声铁锁崩断,江浩打开笼子门。
“九儿~~”
江浩叫了一声,生怕九儿被吓傻了。
“哇~~~~”
九儿大哭出声,爬出来一头扑进江浩怀里,声音越来越大,哭的那叫一个惨,江浩却是稍稍松了口气,哭出来就好,只要哭出来就不会有大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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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ω´*)敬礼。
“哇啊啊~~~~”
九儿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抱着江浩,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生怕一松开这一切变成假的,她不想回到之前的恐惧与黑暗中。
江浩抱着九儿,不住拍着她的后背,让她哭个痛快。
她只是个女人,她还只有十八岁。
这段时间,她经历了太多事情,太多苦难。
被逼着嫁给一个老麻风,那晚,她看到那张满脸坑洼的橘子皮脸,心中充满恐惧,老麻风想要爬她的炕,她用剪刀死死护住自己,那两晚,她就是那么熬过来的。
回娘家,那个没人性的爹只知道让她回去,只知道彩礼,只关心他的大黑骡子,一点不关心她的死活。
刚回到烧酒坊,就被抓到警察局,在牢里关了一晚上,好不容易被罗汉大哥他们救出来,才过了两天安稳日子,就又被土匪掳来,关在这木笼子里。
惊恐、无助、伤心、害怕。
这就是她的经历。
她的人生为何有如此多的苦难,谁又能帮她逃离这苦难?
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这个男人出现了,她看着江浩开枪杀了那个老汉和伙计,心中没有一点害怕,只有痛快,这两天,她像条狗一样被对待,吃喝拉撒都在笼子里。
她哭,只是因为自己获救了,终于有个人来救自己了,而且还是那个要了自己第一次的男人。
秃三炮看到这一幕,已经完全肯定,之前那男人说的话全是假话,什么有人买自己的命,这男人就是来救这个女人的。
自己这次真算是没长住眼,以前抢的大户不少,谁能想到这次劫了一个寡妇女人,竟然惹来这么一个厉害的家伙。
哭了一场,九儿放开江浩,控制住自己,她知道,男人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江浩回到堂屋,来到秃三炮跟前,一脸凶相,盒子炮狠很顶在秃三炮的光头上。
“把我的女人糟蹋成这样,老子要活煮了你。”
秃三炮旁边就是煮牛肉的蒸锅,现在蒸锅下面还烧着火,锅里的水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秃三炮吓坏了,他为人凶狠但照样怕死,出声哀求道:“爷,爷,我真没碰过她的身子,他是李麻风的媳妇,麻风病碰过的,我不碰。”
“她是我的女人。”江浩喝道。
九儿听江浩如此说,觉得心里甜甜的,看向江浩的眼神多了许多爱意。
“对对,她是爷的女人,爷我错了,饶了我吧,饶了我,三千大洋,我买自己一条命。”秃三炮苦苦哀求,只为活命。
顶着光头的枪松了松,江浩道:“钱在哪?”
秃三炮一看有活的希望,赶紧说道:“这里不是我常驻的地方,不过也有些存钱,地窖里有一个瓦罐,里面有八百大洋,剩下的,我到别的地方给爷凑。”
江浩想了想,把九儿叫过来,掏出另一只盒子炮,拉栓上膛交给九儿,“拿着枪,只要秃三炮敢动,你就崩了他。”
“我,我不会用。”九儿说道。
江浩手把手教九儿如何握枪如何打枪,“右手食指放在这个地方,只要用力一扣,子弹就打出去了,非常简单。”
九儿两只手拿着枪,微微有些颤抖,看着黑洞洞的枪口,秃三炮眼角抽搐,生怕这女人一紧张直接扣动扳机。
江浩到了旁边一个房间,找到地窖入口,入口用一块木板盖着,下面有梯子,沿着梯子下去,地窖不大,里面藏着不少酒坛,江浩搜了一圈找到那个放大洋的坛子。
轻轻摇晃,银元哗啦作响,江浩抱着坛子上来,在屋子里找了一张熟好的牛皮,摊开后把银元往牛皮上一倒。
“哗啦啦!”
几百块银元堆在一起还是很有冲击力的。
把牛皮一收,用绳子捆住,银元收好,秃三炮看到江浩做完这一切,开口道:“这位朋友,你放了我,剩下的钱我一定给你凑出来,或者,你跟我去拿也行。”
江浩说道:“跟你去拿,老子怕你有埋伏。”
秃三炮脸色一变,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又被对方看透了,“不会不会,绝对不会。”
江浩走到九儿身边,抓住九儿握枪的手,对九儿道:“这个人让你遭了大罪,想不想亲手杀了他。”
秃三炮脸色巨变,用力挣扎,嘴里喊道:“你不讲道义,拿钱不拿命,这是道上的规矩。”
“你也配和我说规矩,那些被你抢劫的人,被你糟蹋的女人,无辜惨死在你手里的人,估计你自己都数不过来吧。”江浩看着秃三炮道。
秃三炮顿时无言以对。
江浩又问九儿,“敢不敢开枪。”
九儿恨恨看着秃三炮,咬了咬牙,可还是不敢开枪,她毕竟只是一个普通女子。
既然她不愿意,江浩不会逼九儿去做,接过九儿手里的枪,对着秃三炮连开三枪。
秃三炮瞪大眼睛,想要说些什么,可嘴巴张了张,吐出一串血沫子,脑袋一歪,挂了。
“我们回家。”江浩道。
一手抓着九儿,一手提着钱兜子走出肉铺,刚走出去十几米,江浩又停下,想了想,放下九儿和钱兜子转身回肉铺:“九儿,你等我一会儿。”
“好。”九儿乖巧应道。
江浩进了肉铺,找到一坛煤油洒在屋子四处,又从灶膛里拿出一根燃烧的木柴,往洒煤油的地方一丢,屋内顿时燃起大火,江浩快步离开。
毁尸灭迹省得留下麻烦。
两人走出去老远,回头再看,牛肉铺子的大火冲天而起,估计烧完之后什么也不会留下,罪恶与血腥味也会被火焰焚烧的干干净净。
八百块大洋,说起来也有四十斤重,九儿接过江浩身上的褡裢帮他背着,摸摸里面的家伙,九儿又看向江浩:“你不是轿子头吗,怎么又变成土匪了。”
“谁说我是土匪。”江浩看着九儿问道。
“那你哪儿来的枪,还敢杀人,难道你是官兵。”九儿不解问道。
“呵呵,你别管我是啥人,反正现在我是你男人了,知道吗。”江浩霸气说道。
九儿听了这话,不觉男人粗俗,只觉心中甜蜜。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到了之前伏击秃三炮的地方,江浩惊讶发现,那三匹马竟然还在那里。
这是天意,
抱着重几十斤的银元,还有好几把长枪短炮的,走路确实累得慌,有这几匹马可以省不少力气。
这些马都是已经被驯服的,不怕人,江浩轻松把他们抓回来,让九儿牵着,把所有东西放上去,这下轻松多了。
之前秃三炮那两个手下还躺在路边,江浩想了想,这里虽然偏僻可也有人经过,如果被人发现也是个麻烦事,最好处理干净。
找到这两人的枪收起来,把两具尸体拖到旁边一个土沟里,旁边有一片风化的土坡,江浩踹了几脚,土坡轰隆一声坍塌下去一片,将两具尸体掩埋。
“九儿你上马,还有几十里路要走呢。”江浩回到九儿身边,接过缰绳说道。
“那你呢。”九儿问道。
“我给你牵马。”
江浩不会骑马,如果他会骑马,怀里抱着九儿,兜里满是大洋,那才叫满载而归呢。
现在只能牵马走路。
骑马就如开车一样,是一个基础技能,他估计以后要穿越到的地方很多,骑马可以说是一个必须具备的技能。
以后一定要学会骑马!
扶九儿上马,江浩牵着马慢慢往十八里坡走去,九儿坐在马上,看着前面那个男人宽厚的肩膀,心中感觉从没有这般的踏实安全。
路过青纱帐时江浩停下,把银元和枪搬下马,对九儿道:“这些不合适带着,先藏在这里,等机会合适了再取回来。”
江浩抱着牛皮钱袋子,九儿背着枪,两人来到青纱帐深处,到了那处地方,江浩对九儿道:“还记得这里吗。”
九儿摇摇头,对她来说,青纱帐里都一样,她分辨不出东南西北。
“这就是当初咱俩做...呵呵...的地方。”江浩笑着说道。
九儿一下子反应过来,脸上忍不住浮现一抹羞红。
其实当初自己也是被这家伙劫到青纱帐里的,那时候她也是魔怔了,最后竟乖乖的从了他,可能是因为在娶亲那天他救过自己,也可能是自己不想将身子交给一个老麻风,那天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江浩把银元和枪埋好,上面铺上厚厚的高粱叶子,只留下一把盒子炮防身,两人又出了青纱帐。
搀扶九儿上马,江浩牵着马往十八里坡走去。
此时,十八里坡众人还在琢磨如何做,老板娘救是不救,他们自己是去是留,众人围在磨盘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罗汉抽了一天的烟,也想不出一个对策。
之前为救九儿出大牢,找了城里饭馆酒铺要钱赊账,已经做过一回,这次再去肯定是不成了,而且两千大洋,这个数字确实太大了,除非把十八里坡烧酒坊卖掉,可他终究只是个伙计,这么大的事情他做不了主。
二蛋他娘拿着笸箩,里面是一些瘪谷子,准备拿去喂鸡,忽然看到远处有几个身影,她停下动作看着远方。
她觉得马上那人有些熟悉,好像,好像是老板娘。
二蛋他娘猛地一惊,端着笸箩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喊道:“大伙快来啊,好像是老板娘回来了。”
伙计们听到二蛋娘的叫声,呼啦啦全都跑出来,站在坡上看向远处,“哎呀,真是老板娘回来了。”
“牵马那人是谁?”
“好像是占鳌兄弟。”
江浩牵着马走到众人面前,众人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老板娘救回来的。
江浩把九儿扶下马,罗汉看看头发散乱一身污秽的九儿,赶紧说道:“二蛋他娘,你快带老板娘回屋收拾收拾。”
二蛋娘赶紧丢下笸箩,跑过去搀扶九儿,嘴里说道:“哎呀,可是受了大罪了。”一边说着一边搀扶九儿回屋。
九儿被搀进去,烧水洗澡自不必说,众人围住江浩,七嘴八舌的问道:“占鳌兄弟,老板娘是你救回来的,秃三炮那伙土匪怎么就把老板娘给你了?”
“你认识土匪吗?”
江浩打定主意留下来,他看看众人,准备震住他们,省的自己以后做什么再有麻烦,笑着说道:“我怎么可能认识秃三炮那伙土匪,不过我有这个。”说完撩起衣服,露出腰间的盒子炮。
众人惊呼。
这可是枪啊,余占鳌有枪。
“告诉大伙,不过这话不要传出去,我把秃三炮那伙土匪给做了,这才救出的九儿。”江浩大大咧咧道。
烧酒坊伙计们看向江浩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变得敬畏,甚至有一丝丝恐惧。
这年头耍枪就那么几种人,官兵、土匪、大户,哪一种都不是他们这些老百姓不敢招惹的。
罗汉瞅了瞅,说道:“老板娘安全回来,这是大喜事,大壮,你去杀一只鸡炖了,一会儿让二蛋他娘给老板娘补补身子。”
“二嘎,你去弄几个菜,招待一下占鳌兄弟。”
菜不丰盛,酒却是现成的,桌子摆在院儿里,柱子上点着灯笼,众人围坐一起,江浩自然是正座。
红高粱酒不好喝,酒劲大,众人敬了一圈,江浩就有了五成醉意,众人叫着让江浩讲讲是怎么救九儿的,江浩也有树威信的想法,借着酒劲说道:
“听你们说秃三炮劫了九儿,我当时就来气了,这些土匪横行乡里,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是时候给他们些教训了,我就找到东头坡的牛肉铺子,当时秃三炮一伙人没在,我就在外面山坡上等着他们来。”
“我趴在坡上,听到一阵马蹄声,哒哒哒、哒哒哒,一听就是三匹马,等他们近了我一看,正是秃三炮带着两个手下,我抬枪就打,秃三炮那也是成了名的人物,机敏的很,当下就是一躲,不过子弹还是打在他肩膀上,把他打的跌落马下。”
“一个土匪开枪打过来,子弹就在我身边嗖嗖嗖的窜,我抬手又是一枪,那家伙胸口就是一个大窟窿,这下老实了。”
众人聚精会神的听着,一个个眼里冒光心里激动,就好像他们正在亲身经历一般。
“占鳌兄弟真是神了,一听就知道是三匹马。”
“枪法才是神了呢。”
“单枪匹马独斗成群土匪,占鳌大哥真是大英雄,好汉子,单雄信。”
“都别说了,听占鳌兄弟继续说。”有人喊道。
院里再次安静下来,一个个看着江浩。
江浩继续道:“后来我把秃三炮的两个手下都干掉了,秃三炮也受了伤,藏在一个沟里不冒头,这家伙想要活命,开价三千大洋让我饶了他,呵呵,我是来救九儿的,能答应他吗。”
“不过我将计就计,假装答应他,把那家伙引出藏身的地方,这下秃三炮彻底落到我手里了,我压着他去了牛肉铺子,可到了里面一看,发现九儿被关在一个笼子里,我当时就怒了。”
“土匪真他妈不是人。”二嘎说道。
“对,不是人,占鳌大哥,怒了你怎么办的。”大壮问道。
“我当时就掏出枪,呯呯两枪,把看管牛肉铺子的两个土匪伙计给崩了。”江浩道。
“好,好,崩的好。”
“这么糟蹋人,就应该崩了他们。”
众人激动的叫道。
“那秃三炮呢,你没杀他。”大楞问道。
江浩道:“呵呵,怎么可能放过他,我当时真想把他放到锅里煮了,才能解恨,不过怕吓到九儿,最后把秃三炮也崩了,救出九儿后,一把火烧了牛肉铺子。”
江浩虽然有些醉意,不过说话还知道藏着,九真一假,比如银元和枪的事情就隐瞒了下来。
“好,占鳌兄弟好样的,我们佩服,大伙再敬占鳌兄弟一碗。”说着满桌的人都端起酒碗。
烧酒坊的人,喝酒都是一碗一碗的,江浩之前酒量也不算差,白酒八两啤酒半箱,可在这里就不行了,这群人可以说是酒水里泡出来的,平时口渴了,直接喝酒解渴,每人喝个三四斤跟玩一样。
到最后,江浩只觉眼前人影晃悠,醉醺醺的说道:“不、不行了,我是再、再也喝不动了,今天这事,你们听听就得了,别说啊,都不能说出去。”
江浩说完就趴在了桌子上。
“占鳌大哥,占鳌大哥。”二愣子捅了捅江浩,江浩没有反应。
大壮道:“占鳌大哥是大英雄,真汉子,不过这酒量还得练练,两碗酒就倒了这可不行。”
“现在怎么办。”二嘎子问道。
罗汉道:“夜了,把占鳌兄弟抬去咱们屋里睡觉,大伙也拾掇拾掇早些歇了吧。”
“好嘞。”大伙应了。
江浩身高体壮,大壮、二壮、二噶、大楞四个人一起抬着他进屋,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女声响起,“把他抬到我屋里去吧。”
众人都是一愕,转头看向站在院门口的老板娘,此刻九儿已经洗了澡梳了头,虽然脸色还有些差,可也恢复了不少。
听老板娘如此说,众人心中错愕不已,心说,老板娘让把这个男人抬到她屋里去,这,这是要......。
不过这些不是他们这些伙计能管的,几个人抬着江浩到了上坡掌柜的屋里,把江浩放到炕上,几个人出门,二壮还想说什么,大壮一把把他拉走,顺手还关上了门。
几个人回到院里,二壮说道:“把占鳌大哥放老板娘屋里,合适吗?”
大壮狠狠打了二壮脑袋一巴掌,骂道:“你操的什么闲心,这事儿用得着你管吗。”
二蛋他爹说道,“老板娘不容易,老掌柜的死了,也应该有个男人依靠,占鳌兄弟不错,又救了老板娘,如果愿意留下其实也好。”
“你怎么知道老掌柜的死了,不是没找到尸首吗。”二蛋他娘说道。
二蛋他爹一瞪眼,“你懂个屁,少说话。”
罗汉看看大伙,说道:“好了,都睡去吧,今天的事儿,大伙自己知道就得了,谁也别往外乱说,小心给自己招灾惹祸。”
众人心中一凛,默默的回了屋子。
九儿端来一盆温水,试了试水温正合适,把铜盆放到炕上的方桌上,爬过去给江浩解开衣服,一眼就看到别在腰里的那把枪,小心翼翼拿下来放到一旁,解开上衣露出江浩精壮的身子。
用温水泡了毛巾,温柔的给江浩擦脸,擦身子,擦得很仔细,酒醉中,江浩都舒服的直哼哼,等把上身擦完了,九儿踟躇了一下,还是伸手解开江浩的裤腰带。
艰难的把裤子脱掉,只留一条大裤衩子,九儿又给江浩擦下半身,最后把脚也给洗了,伺候的无微不至。
把水倒掉回屋,关好房门,爬到炕上拿被子准备给江浩盖上,忽然一只手抓住九儿的手臂,一把将她拽过去,身子一下压在江浩身上,九儿发出一声低呼,抬头就看到江浩正睁着眼睛瞅着他。
四目相对,两人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你醒了。”九儿道。
江浩看着眼前的女人,不由分说啃了上去,九儿呜呜叫,慢慢的迎合起来,良久两人才分开,都是气喘吁吁。
江浩在九儿耳边道:“以后再不让你吃苦,以后再不会让你受委屈。”
九儿死死抱住江浩,带着哭腔道:“以后你就是我的男人,我男人。”
“要我,要我。”九儿道。
经历如此多的苦难,她需要慰藉,深深的慰藉。
三两下扒掉九儿的衣服,翻身把女人压在身下,刚想动作,忽然女人伸出手顶住江浩的胸膛,江浩一愣:“怎么了。”
九儿看着他道:“我是想告诉你,李麻风没有碰过我的身子,那帮土匪也没碰过我的身子,只有你碰过,以后,也只有你能碰。”
呼~呼~呼~
房间里响起最原始的声音。
良久,江浩一声闷哼,释放所有激情。
江浩要起身九儿却不让他动,又端来温水体贴的给他擦身子,然后自己清洁,做完这一切,又跳到炕上,身子紧紧的贴着江浩。
九儿一脸满足,在江浩耳边道:“真好,你真好。”
江浩刚刚醉了,激烈的活动一场后,出了一身汗反而醒酒了,没了多少睡意,两人一句一句的说着话。
忽而九儿道:“我给你掏掏耳朵。”
“不用。”
“你别动,我掏耳朵可舒服了,我给我爷我奶,给我妈都掏过耳朵,她们都喜欢的很呢。”
在笸箩里找了一根签子,趴在耳边轻柔的给江浩掏耳朵。
“哎呀呀呀,别说,还真是舒服。”
“对吧,我这可是绝活。”
“嘿嘿嘿,我也有绝活,也会掏。”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