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不理会两个老玻璃在那里眉目传情,对旁边的管家说道:“准备笔墨砚绢布,我要书写。”
管家立刻看向吕公,吕公一瞪眼,斥道:“看什么看,以后江公子的吩咐就是我的吩咐,还不快去准备。”
不多时几个仆人就拿来笔墨绢砚,江浩摊开,开始写起来,台头写道《斑疹伤寒防治》。
“斑疹伤寒以鼠虱传播,防治必须做到开水烫衣,洗头,重者剃掉全身毛发,绝灭鼠患,石灰水消毒隔绝......”
“斑疹成因......”
“药方......”
等女人换衣服,她们说很快,这话你绝对不能信,江浩就准备利用这个时间先写点东西,吕公和萧何站在江浩身后,看到江浩的字迹,吕公忍不住说了一声“好字”。
江浩用的是隶书,也就是秦隶。
真草隶篆,秦朝用小篆、隶书,江浩怎么说也是一位举人,书法绘画样样皆通,小篆江浩也会,能看能写能读,但算不精,隶书江浩却很精通,能写出一手漂亮的字体来。
江浩写的很快,不过依旧用去了半个小时,等他写完抬起头,发现吕公、萧何、吕雉都站在旁边。
看着桌上的黄绢,萧何激动说道:“江佐史把今次瘟疫分析的透透彻彻,有了此文,天下那些闹瘟疫之地就知道如何应对了。”
江浩站起来,把绢书交给萧何,“萧公就命人按照此法防疫吧,至于治疗,需要因人而异,咱们现在去安民营看看。”
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吕雉,吕雉立刻说道:“江大哥,我这样行吗?”
江浩扫眼看去,头上扎了丸子头,一根簪子别着,干净利落,眼睛亮亮的,此刻里面满是喜悦与崇拜之色,青衣长袍,腰扎布带,就是胸部鼓鼓囊囊的,算了,就当胸肌发达吧。
“不错,咱们出发吧。”
几人驾了两辆马车,江浩和吕雉一车,外面还带着几个仆役,以方便随时听用。
城外十里,一处山坳里,江浩他们的车队过来,在安民营门口,江浩看到了胡医生,他身边还跟着五六个医者,都是他找来的人,双方见礼简单寒暄两句。
等走到安民营里面,江浩和吕雉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简陋的破布帐篷,难民们破衣烂衫,或坐或躺,一个个脸上的表情绝望无助,有些怀抱婴儿的妇女,孩子嘬着干瘪的**,吸不出一点**,吃两口哭两声,再次用力的吸着。
江浩心里沉重,想起了一首诗,疫疠饥荒相继作,乡民千万死无辜,浮尸暴骨处处有,束薪斗粟家家无。
就这,萧何还说沛县是比较好的地方,那其他地方真的是十室九空了。
江浩想到后世关于斑疹伤寒的记载,一战时塞尔维亚出现斑疹伤寒,短短半年时间死了15万人,苏俄从1917年到1921年闹斑疹伤寒,患者达2500万人,其中死亡超过300万人。
一只小小的虱子,害死了无数人。
“这里有多少人?”江浩问道。
“总共800多人,每日消耗的粮食就不少,沛县已经捉衿见肘了。”萧何说道。
这些人不止要忍受疾病,还要忍受更痛苦的饥饿。
江浩立刻道:“不能全部堆在这里,先区分出病患者和无病者,现在这样关在一起,好人也会传染。”
“要怎么区分?”萧何问道。
“把所有人集中起来,我一一验看,病者留下诊治,无病的带到另一个地方,所有人的衣服必须消毒,让人准备石灰水浸泡,他们身上的头发全部剃掉,尽量消除感染源。”江浩道。
萧何立刻吩咐人去做。
江浩在旁边摆了一张桌子,对那些已经确定犯病的人,暂时让他们躺在帐篷里不动,其他人过来排队,江浩一个个诊断,他打开天眼,又用灵力探查,速度非常快,平均一个只需要十几秒钟就能过。
忙碌了几个小时后,终于将这些人区分开,吕雉在旁边负责记录,汇报道:“已经确定犯病的有43人,其他人全都没事。”
江浩对萧何道:“看看,咱们的工作量一下子就小了很多吧,接下来萧公负责将那些没病的进行消毒,一定要彻底,不能留有死角。”
萧公皱皱眉说道:“男人还好说,大不了全部剃光,可女人呢?”
“为了所有人的生命着想,女人也要剃光,”江浩转头看向吕雉,“那些女人交给你负责,能完成吗?”
吕雉抿着嘴点头,“我可以。”
“好,咱们三个就分工合作,我去给那些患病的诊治开药。”江浩说着站起来,叫上胡医生和其他医者,开始给那些病患诊治。
每看一个人,江浩就会说出此病医理,各种病况,以及开何种药以应对,轻重缓急区分,这些医者们跟着忙碌打下手,动作很快。
四十几个病人,到了晚间就全部看完了。
自有手下医师负责熬药,开始灌药,江浩虽不能保证这些人都能活命,可肯定能活下来绝大部分。
时间到了傍晚,忙碌了一天,江浩和吕雉、萧何回返城里,到了吕家,早已经准备好饭菜,众人感到饥饿吃喝起来,吕公问起情况,萧何说道:“江佐史一去,就把事情处理的条理清晰,让乱糟糟的情况变得分明起来,感觉一下子就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
江浩笑着说道:“这个叫统筹协调,也是一门学问。”
“何为统筹协调?”吕雉好奇问道。
江浩想了想,说道:“如果展开,这也是一门很大的学问,我就简单来说吧,所谓统筹协调,就是洞察事物、工作谋划、整体部署、衔接沟通、整合协调,最后是创造性思维解决问题。”
在座的几个人听了这句话,都陷入沉思,江浩的话虽然不多,可细想起来却包罗万象。
萧何好一会儿才醒来,感叹道,“如果将这门学问掌握,那今后做起事情来将无往不利啊,尤其是政务方面。”
“没那么神,不过有些时候确实很管用。”江浩摇摇头,
咱只是随口一说,不算装逼吧。
这是萧何又说道:“那些人被困在安民营,终究不是个长法,本想送他们回本乡,可他们家乡瘟疫更重,恐怕他们不听官令,但如此,每日要消耗不少粮食,对此县令也是一筹莫展,江公子,现在这种情况可有什么良策?”
江浩随口说道:“简单,以工代赈。”
萧何一愣,“以工代赈,何为以工代赈?”
江浩这才想起来,以工代赈这个词,是到了宋朝才被提出来的,江浩道:“简单来说就是让那些有劳动能力的人通过干活赚取自己的口粮。”
这下萧何听懂了,眼睛变得发亮,“江佐史可有细策,如何运作?”
“运作的话有好几种,比如政府弄一个工程,像是挖河打堤,兴修水利,修路建桥等等都可以,这是政府工程,平日也要找人做不是,现在就让这些人做,吃喝供应也是正常。”
“也可以给私人做工,政府组织,然后乡民有需要建房的,可以雇佣他们,就当长工了,也能赚到吃的。”
“至于那些老弱妇孺,有壮年亲眷的,让亲眷做工养活,没有亲眷的政府负责,这样是不是就能省下很多了,最起码能多坚持一段时间。”
萧何听得连连点头,“江佐史此法甚好,真是高明,这样还能避免他们闲来生事,真是一举多得。”
不愧是未来第一宰相,想的更加深入。
可是紧接着,萧何又皱起了眉,说道:“沛县没有什么需要开工的政府工程,建大工程需要汇报州郡同意,私自开工乃是重罪,至于让他们给城里人做工建房,恐怕也是杯水车薪啊,而且县令恐怕灾民生事,也不会放他们进城的。”
萧何一说,吕公也是跟着皱眉。
这件事情似乎陷入了死循环。
吕雉却看向江浩,她总觉得江浩肯定能想出解决的办法出来,也不知道她的盲目信任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江浩低头吃饭,萧何给吕公挑挑眼色,吕公又给吕雉挑挑眼色,吕雉温声开口道:“江大哥,如此看来,还是无法解决难民之患,恐怕很多人又会沾染瘟疫也说不定。”
江浩用力咀嚼着麦粥,那些麦子粒在嘴里啪啪爆响。
这秦朝的饮食真是让人受不了,
肉食就是煮和烤,鱼肉弄个生鱼片,北方主食是小米粥、小麦粥,南方大米饭。
江浩现在吃的就是麦子粥,麦子粒粒嚼在嘴里那叫一个有感觉,不行,等抽空收集点材料,怎么也要弄出点人吃的东西出来。
“方法?有,只是恐怕需要运作一番。”江浩道。
“运作,如何运作?”萧何立刻问道。
江浩看看三人,说道:“昨日我求仙祈福,你们也看到了,如果我出售这种可以避瘟的仙符,你说可有人愿意出钱购买?”
“自然有人愿意,我就第一个买。”萧何立刻说道。
“可以在城外选一处地方,建造一座‘道观’,以供奉我道家祖师,这座道观就可以让那些灾民来建造,而且还是在城外,这样就可以起到以工代赈的效果了吧。”
“但钱从哪里来?
我准备利用符篆宣传一下,避瘟符只是我道家符篆之中的一种,还有如疗伤符、治病符等等,我准备在城内宣传募捐建造道观,以后大家都可以得到道家祖师庇护,募捐善款前十者,可在这几种符篆中任选一枚。”
“至于其他募捐者,也可得到平安符一张,以保平安。”
说道这里,江浩看向萧何和吕公,说道:“想要办成此是,恐怕还要吕公和萧公多多支持啊。”
萧何和吕公对视一眼,心说,这江浩不会早就想到这点了吧。
两人一起点点头,萧何道:“好,我来谋划此事。”
“你可曾听说江佐史请神祈福的事情?”
“自然听说过,现在整个沛县谁人不知。”
“我听说啊,江佐史现在主理瘟疫事务,已经救活了很多人,江佐史的医术还真是高明啊。”
“医术,我觉得是仙术才对,能引下月华,那是神仙之能啊。”
“我听说江佐史要在城外建造一座‘道观’,以供奉祖师,也就是这次降下灵符的道家祖师。”
“能保佑我等不受瘟疫之灾,应该供奉应该供奉。”
“听说江佐史准备募捐呢。”
“哦,募捐啊...”
“听说凡参与募捐之人,都能得到一张平安符,能保自身和家人平安。”
“啊,这样啊,那一定要捐些钱财。”
“我听说,捐款前十之人,可以得到江佐史亲自请神降幅的法符一张,据说有治病、疗伤、避瘟等功效,是真正的仙符啊!”
那人一听立刻瞪大眼睛,“是吗,那老子死活都要捐一个前十。”
萧何的执行能力那是杠杠的,第二天,江佐史募捐建道观的消息就在沛县流传开了。
人们都知道江浩住在吕家,很多人登吕家门询问此事,吕公接见,同时对这些人宣讲一番,比如建了道馆,不仅能得到平安符、祛病符,还有一个祈福的地方,只要心诚,道祖就会保佑。
这次的瘟疫事件,让很多人对仙家存在深信不疑,当即就有人开始掏钱认捐,吕公含笑接过,命管家登记造册。
第一天,外面挂上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募捐前十之人,以及捐款数额,最后就是表示感谢。
第二天,牌子上的名字就变了,为毛,因为有人一看,竟然没进前十,那不行,必须接着捐,怎么也要拿到真正的灵符啊。
就这样,吕家这些日子变得门庭若市,每天都有无数人过来捐款,更有人已经来了好几次。
马车上,
江浩坐在外侧,吕雉和吕素坐在里面,吕雉问道:“江大哥,每日家中那么多来募捐的,他们都是为了什么,我从没见过捐款如此踊跃的。”
江浩淡淡一笑,“无非四个字,趋利避害。”
“如今瘟疫肆虐,他们害怕沾染瘟疫,所以想要得到避瘟符,这很正常,而通过捐款,又能得到一个好名声,得到自己认为的宝物符篆,这就是他们踊跃的原因。”江浩道。
“江大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仙人吗,真的能长生不老吗?”素素好奇问道。
“仙人,或许有吧,我也不是很清楚。”江浩道。
两女很是惊讶,“你请神降福,不是请的仙人吗?”
江浩无奈笑笑,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世界很神奇,神奇到我们并不能一句话就能说清楚,我遇到的某些事情,或许可以说有神仙存在,可我迄今为止,也没有见过一个真正的神仙,至于你说的我请神降幅之事,其实那是我修炼了灵力,用灵力沟通神明,但真正的神明如何,我也不知道。”
“那到底有没有呢?”素素追问了一句。
江浩也陷入沉思,好一会儿才说道:“或许,有吧!”
马车来到微山湖边,三人下车,江浩站在湖边看着周围的山水,他来这里不是看风景的,江浩要选择一处适合修建道馆的风水宝地。
现在安民营那边已经不需要江浩了,他专心致志的找起了建造道馆的地点,这或许是这个世界第一座真正的道馆,或许会成为今后本世界道教祖庭,一定要用心,选择最好的地方,还要适合以后的发展。
素素已经好了,今天江浩出来,吕雉和素素就追过来想要跟着,江浩只好弃马座车,就当带着她们两个游玩散心了。
两女下车后,看到路边有不少野花,带着丫鬟过去采摘,看到一两只蝴蝶,两女竟然追起了蝴蝶,那只蝴蝶向着江浩这边飞来,素素大声叫道,“江大哥,那只蝴蝶好漂亮,帮我们捉住它。”
江浩笑着伸出手,就见那只蝴蝶竟然自己飞到了江浩掌心,这一幕让追过来的两女看呆了。
随后江浩一抬手,蝴蝶飞走。
“万事万物都有灵,美的事物看看就好,何必一定要捉在手里呢。”江浩笑着说道,慢慢转头看向湖面。
装逼犯!
可两女还就吃这一套,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江浩完美的侧脸发呆。
就在这时,江浩忽然轻叫了一声,
“咦,青龙之气!”
微山湖上,艳阳之下,竟然泛起一道琳琳水汽,湖水碧绿,就好像一条青龙在往前游走,那条青龙横穿大片湖面之后,最后一头扎进了远处一片矮山。
江浩往那片矮山看去,那是一片丘陵地带,山势不高,只有几十米,却占地极广,山上郁郁葱葱草木繁茂。
江浩眼睛一亮,“这是一处建造道馆的好地方啊,如果再此处建馆,可以吸收青龙之气,得以滋润,对修炼也有不小益处,就算不能修炼,养生也是极好之地。”
“走,咱们去那边看看。”
江浩叫上两女,坐车往小山那边敢去。
来到山下,这里是荒山野岭没有道路可行,将会让两女在山下等着,自己爬上了山。
说是山,其实就是一片丘陵。
平坦宽阔,
用分金定穴之法算了一下,发现这里还真是青龙隐没之地,说白了也就是青龙睡觉的地方,江浩觉得这里非常适合建造道馆。
江浩找到此山青龙穴眼,拿出空间内的笔墨绢砚,刷刷刷画了一张定穴符,手掐法决,轰的一下手中绢符燃烧起来,江浩用手一抓狠狠灌入地下。
“法符定穴!”
龙脉是活的,忽儿来忽儿走,江浩探测到那条青龙现在就在下面,自然要施法定住它,从今往后,这里的青龙脉络将被锁住,不会无缘无故溜走。
回到沛县已经是傍晚回来,江浩找到萧何,说了自己看中湖边一片地方,占地约几百亩左右。
萧何想了想,“那片山是私人的,不过,这件事情我来想办法。”
江浩就喜欢这样的,你有要求,我有办法,难怪人家做到了顶级CEO位置。
让吕家人找来不少木料,江浩又弄起了雕刻,他第一个雕刻的,就是一块符篆木雕板。
今后道馆会大量发放平安福,画多累啊,江浩准备直接用印的,然后盖上天师印就完事了。
什么,
你说没有灵力,是假符。
拜托,
你捐个几钱十几钱的,就得到一个平安符,还想怎么样,朱砂很贵的好不好,绢布也很贵的好不好,再说天师印可是真的。
用了半天时间就将雕版刻好,江浩把吕雉和素素叫来,“交给你们两人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任务。”
两女严肃点头,
“开始印这些符篆,越多越好,现在咱们已经接受了上千人募捐,总要做到每人一张,吕雉印符,素素盖章。”江浩道。
两人立刻干起来。
至于江浩,再次雕刻起来,这次他要雕刻三清道像,他已经想好了,等道馆弄好,起名三清观,将会供奉三清道祖、秦观帝君、天师真君,所以这些造像需要提前雕刻好,然后让做造像的人按照他的模子做出更大的造像出来。
......
几天时间过去,安民营这边已经有十几个中瘟疫的难民痊愈,其他人也在恢复中,这段期间只死了两个身体最弱的,这实属正常。
县令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立刻将沛县的治瘟工作成效报到泗水郡,泗水郡现在很多县同样在闹瘟疫,既然已经找到救治之法,立刻实行起来,也收到了不错效果,泗水郡也不敢耽搁,又调查了一番,连同治疗方案、药方和对江浩的调查一起上报至咸阳,一份奏书就摆在了秦始皇的案头。
几个州郡同时爆发瘟疫,有些地方十室九空,民不聊生,千古一帝这段时间也在为此事忧思。
没想到小小沛县竟然出了一个能治疗此疫之人,等始皇帝看完瘟疫防治方法之后,不住点头。
此人对大秦有功,当赏。
随后翻看江浩简历时,始皇帝眼睛骤然亮起,因为他看到了最让他感兴趣的事情。
“请神祈福,引下月华。”
“符篆可避瘟,可疗伤,可祛病。”
“莫非此人懂仙术?”
秦始皇初期励精图治,统一六国建立大秦,可到了秦朝后期,秦始皇对求仙长生虔诚至极、几近沉迷。
派卢生、侯生入海求长生不老药,未果,派徐福入海寻长生不老药,也未果,方士说炼丹可成仙,未果,还被书生们嘲笑,秦始皇一怒之下来了个焚书坑儒。
“这个江浩又是哪一派之人呢?方仙道吗?”
“赵高!”始皇帝轻喝一声。
“奴在”,站立一旁的赵高躬身行礼。
“沛县江浩救治瘟疫有功,派人封赏,封太医侍,赏千金,三月内进咸阳见朕,同时着人严查此人一切情况上报。”始皇帝下令道。
赵高写好诏书,始皇帝看过,点头用印。
远在沛县的江浩还不知道,此刻自己已经成了秦朝太医侍。
吕家后院,江浩带着吕雉、吕素干的热火朝天。
别误会。
江浩是在雕刻三清道像,两个女孩子是在印平安符。
放下刻刀,江浩舒展一下双臂,看两女还在忙活,走过去拿起一张看了看,黄绢为纸朱砂为印,这种符放在现代,怎么一张也要个三五八百的,在这里自己才卖几十钱,绝对是良心价了。
“累不累?”江浩问两女。
吕雉捋了一下垂下来的发丝,笑着说道:“为江大哥办事,不感觉累。”
“不累,反而感觉很快乐呢,以往都无事可做,现在感觉很充实。”素素也说道。
不过江浩还是让两女歇歇,“我问你们,你们今后想做什么?”
两女一愣,吕雉道:“嫁人生子,洗衣做饭,种田织耕,相夫教子,女人不都是这样吗。”
虽然现在是秦朝,可一些社会理念早也已经成型,江浩想了下说道:“我是说理想,像男人一样如果允许你们做事,你们想要做什么?”
两女沉思一会儿,吕素率先说道:“江大哥,如果我能做事,我想做一个医者,就像你一样,可以治病救人。”
素素也是有感而发,前几天的瘟疫让她险些丧命,那种痛苦的感觉她现在还没有忘记。
“你呢?”
江浩问吕雉。
吕雉用力咬了咬嘴唇,抬起头说道:“我想做官。”
江浩心说,看来有些东西是命运里已经注定的,因为你的性格影响的是对未来事物的判断,每一步,都是性格在选择,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真的没错。
“为什么想要做官?”江浩问道。
“如果我家是官宦之家,就不用害怕那人迫害,从单父仓惶逃到这沛县来。”吕雉道。
江浩点点头,吕家的事情,这几天江浩也了解了大概,吕家乃是齐国始祖吕尚后裔,也算出身贵族,当然,到了吕公这一辈早已经成了平民,吕公好做学问,同时也在经商,吕家颇有家资,却得罪了县里的县尉,从此处处受刁难。
官员破家只等闲。
吕公怕那县尉生出更大歹心,到时候吕家全家老小不保,在安排了两个儿子后,带着两个女儿跑了,跑来沛县投奔萧何以求庇护。
吕雉比吕素大不少,更能感觉那种逃亡的惊恐和心酸,所以产生这种想法不足为奇。
就在这时,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外面很是吵闹。
“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江浩道。
江浩起身出去,两女对视一眼,也抬脚跟了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在吕家门口,站着六七个壮汉,一个个敞衣露怀,腰间挎着长剑,一看就不像善与之辈,为首是一个年约四旬男子,留着短须脸带桀骜。
在这群人周围,也有不少围观百姓,可全都躲的远远的,不敢与这群人靠近。
为首男子看了看募捐标牌,上面最大的一笔捐款已达8千钱,他高声喊道:“刘邦,愿捐一万钱!”
此话一出,顿时引的周围围观群众一片哗然。
“一万钱,这刘邦何来一万钱。”
“骗吃骗喝刘老三,跑这里捐一万钱,就他那几间草屋,恐怕都不值百钱吧。”
“这吕家刚刚搬来,莫不是这些人又想了什么法子来坑蒙吕家人。”
“看看吧,莫忘了,吕家可还住着能请仙的江佐史呢。”
吕公正在正厅喝茶,听到外面一声大喝,有人愿捐一万钱,他立刻惊喜起身,带着管家来到门口,可当他看到门口这七八个汉子后,脸上的笑容凝固。
一个个双手叉胸,或歪或斜,腰里别着长剑,典型的本世纪混混形象。
这样的人捐一万钱,吕公不信。
“刚刚是哪位喊话要捐一万钱?”吕公问道。
刘邦笑了笑,往前走了两步,“这位想必就是吕公吧,我乃本县泗水亭长,在家排行老三,名刘季,外人都称呼我为刘邦。”
吕公一听立刻知道了此人是谁,他听萧何说过刘邦,泗水亭长,也就是那个时候的派出所长,刘邦此人虽穷困却善交际,街面上兄弟几十上百,乃是沛县混混头目,说白了就是黑社会老大。
吕公本就是逃难之人,对刘邦这种人心有畏戒,笑着说道:“刘亭长愿捐一万钱,乃是大善,我这就登记造册,他日道观建好,自会刻在功德碑上。”
管家拿出账册,写上‘刘邦捐一万钱’字样。
刘邦看了看,签字画押。
管家伸手和刘邦要钱。
这时刘邦却忽然一挥手,
“钱的事情且慢,既然说了捐钱有符篆,那我捐了一万钱,要先看看符篆,万一你们传言夸大,那我不是损失惨重。”
刘邦说完,脸上带着微笑看向吕公。
吕公立刻知道,这刘邦就是来找茬的,什么一万钱,看他们这些人的穿衣打扮,一百钱都未必拿得出来。
“本是善举,却被你说成买卖,既然你不愿意捐就此作罢。”吕公有些不愉的说道,说完就想转身回屋。
“哎等等。”
刘邦开口喊住吕公,“呵呵,我已经签字画押,自然会捐钱,可是我看符篆验货,也是合情合理的吧,你如此推三阻四,莫非真是骗人不成。”
刘邦身后的小弟们一听,顿时嚷嚷起来,“对啊,怕不是打着救灾的名义骗钱吧。”
“拿符篆来试试啊,不真不给钱。”
“这天下的生意如此好做吗,只说一个名头就能募捐如此多的银钱,如果道符不真可不就是骗钱吗。”
这些家伙吵闹起来,顿时吸引来更多沛县百姓围观,把大街两头都堵满了,刘邦站在场中,含笑看着一脸怒意的吕公,却是有些得意。
“今次的钱赚的轻松。”
今日忽然有个熟人找到他,拿出一千钱放在他面前,让他去试探那江浩的虚实,看他是否有真本领,刘邦不明所以,不过他一直非常穷困,现在飞来横财哪有不接着的道理。
虽然现在江浩是佐史,也救了不少沛县百姓,在县里甚有名望,可和钱比起来,这些就不算什么了,爹亲娘亲不如钱亲,江浩只是一个外来人,他刘备才是地头蛇,闹一闹又如何。
刘邦身后几个混混吵闹不断,惊动不少人来围观,自然也惊动了屋里的江浩。
江浩出去,吕雉和吕素也跟着出来。
三人走到吕家大门口,就见一群糙衣汉子围在门前吵闹,接到两边更是堵满了围观群众。
刘邦看到走出一个身材健伟,丰神俊逸的男子,知道应该是街面上传闻中的‘请神救世江佐史’了,他的眼睛扫到江浩身后两女时,眼睛却是骤然亮了几分。
这怕就是吕公的两个女儿吧,
这小女儿还小,也还罢了,那个大些的女子,却是生的貌美如花,身材婀娜,刘邦一下子就被吕雉吸引,呼吸都有些急促。
江浩看看场中这个衣着邋遢,叉胸而立留着短须的男子,立刻就知道他是刘邦。
刘邦收回视线,看向江浩,脸色又是一变,露出几分桀骜,江浩心说,这位也是个演技派大师。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而是对视起来。
刘邦想要在气势上压倒江浩,可他现在还只是一个泗水亭长,沛县混混头目,想要压倒江浩却是不可能的。
江浩打量刘邦,却是用上了天眼,他要看看这刘邦到底有和过人之处,为了的开国君主的气运又是如何的。
可他一看之下,却有些惊讶,根本没有江浩想象中的紫气罩身、金龙护体,刘邦身上虽然有一层金光,却也只能算是富贵之人,甚至连吕雉的都不如许多。
江浩想到当日看过刘秀的气运,那护体金光,就跟金钟罩似的,杠杠的。
难道气运也是随着时事而变化的?
或者说,
现在秦王朝还没有灭,真正的天龙只有一条,那就是秦始皇,其他人都不能成型?
想想其他朝代的帝王,被弄死的也不少啊,所以说气运这个东西,不能全信,而且还要看实时变化。
至于今后刘邦的皇帝气运,也是时势造英雄,一步步养起来的,比如说他娶了吕雉,气运增加,斩了白蛇,气运增加,收了萧何、韩信、张良,气运增加,制定了合适的国家政策,气运增加,然后一步步成就最后的帝王气运,最后与国家气运相连。
甚至还有戏言,谁睡了吕雉谁做帝王,因为吕雉是凤命。
好吧,这些都是江浩的胡思乱想,反正没有一点科学根据。
随即江浩又想到刘邦为什么能娶到吕雉,这家伙是沛县最有名的混混,黑社会头子,总是来骚扰吕家,吕公在单父刚刚跑到这里,又被刘邦纠缠,他又能躲去哪里。
至于萧何,说实话,萧何也不敢得罪刘邦太狠。
别说古代黑社会分子有多厉害,就算是现代,扫黑除恶前,欺男霸女,不把县领导放在眼里的黑社会头子也比比皆是,所以刘邦嚣张也不足为奇。
最后吕公害怕了,无奈之下才把女儿许配给了刘邦,和强霸女子没有区别。
看看后来,
刘邦对吕雉可不是很好,被人追的时候一脚踹下车,被项羽抢了去一点都不关心,后来更是和戚夫人玩的欢乐,吕雉在他眼中已经成了老太婆,说明他心里根本就不爱吕雉,只是因为当时吕雉年轻漂亮,所以被这个社会混子沛县恶霸硬逼着下嫁的。
说起来吕雉跟着刘邦也是挺惨的,没有享受一天,被丈夫百般折磨,最后黑化道那种程度也就能理解了。
江浩发呆想事情,刘邦心里郁闷了。
自己和你比气势,你却在出神发呆,这是看不起我吗。
刘邦气势上不能镇住江浩,改变策略,大声说道:
“求仙问神之事古来有之,可又有几个真的灵验,又有几人看过真相,无非就是懂些医术,而后用了一个请神的幌子罢了,现在纯粹是为了敛财。”
“如果江佐史真的有神仙符篆,那拿来一张给某家用上,我立刻一万钱送上。”
江浩听到此话,笑了笑说道,“我原本打算,用这些善款为本,雇佣难民做工,以工代赈,养活他们,建好的道观为百姓祈福之用,到了你这里却成了骗钱。”
刘邦可是收了钱,有任务在身的,立刻说道:“符篆不起作用就是假的,假的就是骗钱。”
江浩眼睛一眯,说道:“你真要见识真正的仙家符篆!”
刘邦心里没来由的一凉,心里想到,莫非还是真的不成,可想到那一千钱报酬,刘邦又硬气说道:“自然要见识。”
“莫要后悔。”
“刘某大丈夫,做事从不后悔!”
江浩淡淡一笑,“既然你想见识我的仙家符篆,那好,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
江浩慢步走到刘邦面前,刘邦立刻警觉起来,眼神不善的盯着江浩的眼睛,沉声喝问:“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想要见识一下吗。”
江浩说完这句话,手忽然动了,一张符出现在手中,猛地拍向刘邦额头,刘邦大惊就要躲闪,可他哪里有江浩速度快,而且还是突然袭击之下,那张符直接贴在了刘邦的脑门上,而江浩的另一只手,却悄无声息的用一个银针刺出,扎在了刘邦的穴道上。
“定!”
江浩嘴里喝了一声,随即抽身回来。
众人再看刘邦,脑门上贴了一张黄绢符篆,微风中,下摆还有些微微颤抖,而刘邦本人,却保持着一个伸手拔剑的动作,他腰间的长剑只拔出三分之一,就硬生生停在那里不动了。
刚刚所有人都听到了江浩那一声‘定’,现在见刘邦真的定住了,围观百姓齐齐发出一声惊叹。
“哎~不会是真的定住了吧,这是什么符啊,还能定住人,难道叫定身符?”
“江佐史的符篆好神奇啊,竟有如此多的作用。”
“这下刘老三吃瘪了吧,哈哈,遇到对手了。”
“江佐史那是道家传人,懂仙术,又怎么可能是刘老三能比的,刘老三过来那肯定是自取其辱,哈哈哈。”
江浩用的这张符并不是什么定身符,定身符是中级符篆,江浩还画不出来,这张符其实就是吕雉、素素她们两个印出来的平安符,没法力的那种。
刘邦被定住,他身边的兄弟们不干了,一个个立刻上前,有人一把抓下刘邦额头的符篆。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刘邦眼睛大睁,身体却不能动弹分毫,就像僵死了一般,但刘邦的眼珠却能动,说明刘邦还活着。
难道真的被定住了?
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了这个念头。
此刻刘邦心中满恐惧,心想万一对方不给自己解开,难道自己就站在这里一辈子,不,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渴饿而死吧。
难道世间真有仙术一说。
妈的,
自己那一千钱刚刚到手,还没来得及花呢,就这么死了岂不可惜。
刘邦的几个兄弟看刘邦真的不能动弹了,有人猛地抽出腰间宝剑,一指江浩喝道:“快快放了我大哥,要不然俺卢绾必叫你血溅五步。”
江浩知道卢绾,和刘邦撒尿和泥长大的兄弟,最后被封为燕王。
其他人一看卢绾拔剑,也纷纷抽出长剑对准江浩,眼看一场大战就要展开。
江浩眼神一冷,随手一挥,手里忽然多了一把宝剑,周围群众对江浩这一变化大为吃惊,不知道江浩这把长剑是从什么地方变出来的。
“敢来吕家捣乱,今日就让江浩看看你等有何本领。”江浩沉声喝道。
打架,江浩没怕过。
没等对方发难,江浩大喝一声冲进人群,手里长剑挥舞,大开大合又深重剑道之理,大剑砍出,卢绾拿剑去挡,只听当啷一声,江浩的力量绝强,卢绾手中宝剑竟被砍为两节,江浩手中长剑在他肩膀狠狠割出一条口子。
卢绾大叫一声倒在地上,鲜血顿时冒了出来。
另一个满脸胡茬的糙汉大吼上前,此人生的五大三粗,很是强健,嘴里大叫一声,“俺樊哙要杀了你。”说着挥舞长剑向着江浩狠狠劈来。
江浩仔细看了这家伙两眼,这就是樊哙,历史上吕媭的丈夫,刘邦的连襟,这摸样,真赶上美女与野兽了。
江浩脚下一个滑步,躲过对方势大力沉的一剑,手中长剑斜刺,樊哙刚想要躲闪,却忽觉肩头剧痛,他猛地往旁边翻滚出去,肩头顿时喷出一串血花。
樊哙捂着肩膀躺在地上,已经受了重伤。
江浩为何出手如此重,他自己也不知道,难道就因为他以后是吕媭的丈夫?
一个杀狗卖肉的家伙,不配。
“扑哧!”
“咔嚓!”
“哎呀呀!”
江浩的剑招稳健狠辣,不与对方过多缠斗,脚步灵活移动配合剑招,每一击都能伤到对方一人。
杀人是重罪,伤人却没事。
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江浩就把这六七个家伙全部干翻,每次都是伤他们用剑那只手或者肩膀,一个个躺在地上哀嚎。
刘邦的小弟们惊惧的看着江浩。
周围的围观群众们确实一个个兴奋异常,刘邦平时人缘不咋地,坑蒙拐骗偷的,是沛县一霸,不得人心,和他好的其实就是那帮兄弟。
吕雉和吕素站在吕公身后,看到江浩干净利落的收拾了这些恶人,她们心里别提多痛快了,吕雉看着江浩,心里恍惚着想到,如果江大哥在单父县,自己一家恐怕就不必为了躲避恶人,搬迁到这千里之外人生地不熟的沛县了。
看着那个站在原地不能动弹,眼中闪过惊恐神色的刘邦,吕雉只觉心里痛快,就应该狠狠收拾这些混混。
放在后世,刘邦绝对是被严打目标。
“扫黑除恶,净化环境,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有黑扫黑,无黑除恶,无恶除霸,无霸除痞!”
江浩转身,对吕公说道:“吕公,此等混痞不必理他们,”随后转身对着周围的百姓拱拱手,朗声说道:“浩建造道观,一为城外流民筹措善款,二乃建造道观让诸位有祈福之地。”
说到这里江浩扫了一眼依旧定在原地的刘邦,淡淡说道:“不信江某手段无妨,但请不要污蔑,举头三尺有神明,今日给你一个小小惩戒。”
说完转身回了吕家。
吕公一看,带着吕雉和吕素回了院内,只留下躺了一地的地痞无赖。
江浩走了,卢绾和樊哙等人艰难起身,捂着伤口来到刘邦跟前,“大哥,莫非还不能动。”
刘邦不言不语。
“怎么办?”樊哙问道。
“怎么办,搬回去吧。”卢绾道。
几个伤残搬着一个僵尸,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吕府门前,周围的百姓看了好大一场热闹,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去。
江浩和吕雉吕素回到屋里,吕雉依旧兴奋异常,看向江浩眼中更多爱慕,“江大哥,我发现你会的好多啊,剑法一流、箭术一流、医术一流、学问一流。”
江浩补了一句,性情风流,绝不下流。
却不知,
刚刚围观的人群中,有两个平民打扮的人,仔仔细细看了场中全部经过,最后江浩离开,两人对视一眼离去,跟着刘邦等人过去。
几个家伙抬着刘邦,很快来到一家医馆,进门几人就大声叫嚷,“医生呢,快来救治我等,还有我哥哥刘邦,看看究竟是中了什么邪法。”
坐堂医生出来,看几人浑身是血全都有伤,立刻给他们包扎,等几人全部包扎好,这才看向依旧僵硬的躺在地上的刘邦,摸脉之后,那医者皱起眉头,捋了捋胡须说道:“体内气血瘀滞,好像被硬生生阻断一般,如果长此下去,恐有性命之忧啊。”
樊哙一听,立刻叫道:“是那江浩,不知道使用了什么邪术,用一张符纸往大哥头上一贴,大哥立刻就变成了这样。”
那医者一听,脸色当即冷了下来,看看几人又看看刘邦,淡淡说道:“无法医治,抬走吧,还有,你们几人的医药费,三十钱。”
整个沛县的医生,都有参与此次的瘟疫救治,如今都跟江浩学医术呢,江浩算是他们半个老师,他要是知道这些人之前招惹的是江浩,连外伤都不给他们治疗。
“你这医者,没有本事治疗还如此嚣张,信不信砸了你家医馆。”樊哙吼叫道。
那医生淡淡看了樊哙一眼,冷声说道:“信不信从今以后整个沛县没人给你们医伤,包括你们的家人朋友。”
樊哙吓得一愣。
我靠,
这些医者可是有门派的,谁敢保证一辈子无病无灾,惹不起,几人掏出身上仅剩的钱,付账后抬着刘邦走了。
“怎么办?”有人问道。
卢绾咬着牙道,“我就不信没人医治,去其他医馆。”
他却不知道,从这个医馆走出去后,那个医生早就吩咐手下伙计,将这个消息通知了其他医生,卢绾等人抬着刘邦转遍整个沛县县城,竟然没一家医馆给他们医治,甚至有的刚刚走到门口,就被直接拒之门外。
他们原本是城中一霸,何曾受过如此对待,心里愤怒,可却不知道找谁发泄。
“现在怎么办,之前医生可说过,如果时间长了,大哥可有性命之忧。”一个家伙说道。
卢绾想了想,又看了看刘邦,此刻刘邦睁着眼睛看着他们,除了恐惧就是哀求。
他平生最怕死,又怎想这般死去。
“去吕家,去求那江浩解了大哥身上的法术。”卢绾道。
众人在看向刘邦,发现刘邦的眼神变得肯定和欣慰,你们这些王八蛋终于想到了。
此时的刘邦,既无气概也无节操。
哦,
好像之后也没多少,这些东西都是当了皇帝以后才慢慢培养出来的。
卢绾、樊哙等一众小弟,又把刘邦抬了回来,像雕像一样又杵在吕家门口,樊哙大声喊道:“江佐史,吾等知错了,还请江佐史解了法术,唤醒我大哥吧。”
几声大叫,顿时再次引来无数街坊邻居平民百姓围观,看到樊哙等人的狼狈样,在看看依旧摆着拔剑姿势,和之前一般无二的刘邦,百姓们再次议论纷纷起来。
“哈哈哈,沛县的魔王,这下可是遇到对手了。”
“不知为何,见这些人等如此下场,我心中畅快无比。”
“巧了,我也如此。”
“啊哈哈哈哈。”
樊哙叫了几声,吕家大门始终不开,几人焦急万分,就在这时萧何从远处走来,之前他在县衙,听说了此事后赶过来,没想到又看到了这一幕。
众人一看萧何,卢绾立刻上前行礼,“见过萧功曹,我哥哥和江佐史起了些龌龊,现在被江佐史用法术定住,大夫说,久了恐有性命之忧,大哥与萧功曹平日相熟,还请帮忙说几句话。”
萧何看了看几人,摇头说道:“你们啊,没事儿来这里捣乱,不是自取其辱吗,也罢,我去里面和江佐史说说。”说着走进吕家。
后世虽然萧何是刘邦最信任的宰相,但在这时,萧何的地位是高于刘邦的,只是刘邦乃沛县恶霸,萧何不愿招惹他而已,至于后来,也是因缘际会,陈胜吴广起义,萧何和曹参也想举事,可两人都是文官,就想到不如让刘邦打头阵,这才将还在因杀人躲在芒砀山的刘邦找到叫回。
萧何走进吕家,就看到正坐在正厅喝茶的吕公、吕雉、吕素和江浩四人。
“听闻你整治了刘邦,那刘邦是本县一霸,平日招呼兄弟百多人,无人敢惹,仅此算是吃了大亏。”萧何笑着说道。
萧何坐下,吕雉赶紧给他倒上一杯茶。
萧何端起来喝了一口,看向江浩问道:“莫非你真想杀那刘邦。”
江浩淡淡一笑,“定身咒是死不了人的。”他现在也不说穿是针灸点穴的手法。
“哦,原来这样,那你打算何时放他。”萧何问道。
“定身咒最多12个时辰就会过去,就算我不搭理他,也会自动解开,不过,既然那刘邦在捐款账簿上签字画押一万钱,那就要兑现承诺。”江浩道。
萧何哈哈大笑,“他一个穷鬼,家中恐怕没有十钱余财,你就算打死他,他也拿不出万钱啊。”
“总要刁难他们一番不是。”江浩笑着说道。
萧何点点头,笑着说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和他们说,让他们准备银钱为刘邦赎命,不过多少,总要让他们肉疼不已,对吧?”
“正是此意。”
萧何出去来到吕家门口,卢绾、樊哙等人立刻围了上来,就连站着的刘邦,眼中也冒出期盼之色。
“萧公,问的如何了,那江佐史可愿意放了我家大哥?”卢绾问道。
“放,可以。”
几人脸上立刻露出笑容。
“但,江佐史说了,之前韩信签字画押捐献一万钱,必须认捐之后才会解开。”萧何道。
几个混混一听,脸色立刻垮了。
我的妈妈呀,咱们上哪里找一万钱啊,这不是要了老命吗。
几个人一筹莫展,“萧公,再给说说,我们确实没有那么多钱啊。”
萧何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先去筹钱,尽量多弄些过来,我也好开口求情不是。”
“好的好的,明不明白。”
几个家伙合计一阵,留下一个人看着刘邦,其他人散开去找钱,不得不说,这些家伙的动作还是挺快的,不多时就找来一千钱。
“萧公,我们找到一千钱,您在帮着给说说。”说完把鼓鼓囊囊的钱袋恭敬交给萧何。
萧何也知道,这些家伙能凑出一千钱已经殊为不易,接过钱袋叹息一声说道:“也罢,我再去说说。”
时间又过去一炷香时间,萧何出来,脸上带着喜色说道:“那江佐史与我还有些面子,老夫好生磨他他终于同意,这里有一张道符,你们拿回去用火烧了,把灰烬放在水碗中,合着水给刘邦灌下,等明天此时差不多就好了。”
几人一听赶紧接过道符,扛着刘邦走了,回到刘邦家,找了一个脏兮兮的碗,倒上半碗水,有人用火点燃道符,绢布燃耗之后的灰烬落入碗中,樊哙用手指还在里面搅合搅合,这才端到刘邦面前。
“大哥,吃了这药,再睡一觉就好了。”说完掰开刘邦的嘴,把一碗乌漆墨黑的东西给他灌下去,刘邦难受的要死,可却根本做不出一点动作。
几个小弟吧刘邦抬到床上,此刻刘邦还摆着拔刀的姿势,卢绾用力掰开刘邦手指,这才把他手里的剑拿下来,不知道多久,刘邦也累了,迷迷糊糊睡去。
一觉醒来,刘邦只觉浑身上下无不疼痛酸胀,他艰难的翻了一下身子,忽然愣住,随即脸上露出惊喜,“我,我能动了。”
“咦,我也能说话了,哈哈哈,我好了。”
刘邦想翻身下床,可是身体酸软,腿不受力,一下子站不稳滚在了地上,就在这时卢绾、樊哙进来,赶紧把滚在地上的刘邦扶起来放到床上。
“大哥,你能动了!”樊哙笑着说道。
“能动了,”
说到这里,刘邦心里想起昨天的事情,依旧心有惴惴,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那江佐史原来真的会法术,你们不知道,昨天我被定住,你们说的做的我全都知道,眼睛睁开也能看到,可就是身体没有一点反应,就好像真的被人定住一般。”
“大哥,人家那就是定住了你。”樊哙道。
“哎对了,昨天你们拿去吕家的赎金那一千钱是谁凑出来的,等我有钱了,一定还给兄弟们,昨天兄弟们对刘邦不离不弃,刘邦心里真是无比感激啊。”刘邦语带感激的说道。
卢绾道:“大哥,拿钱不用还。”
刘邦心里一喜,脸上却露出傲气,“怎么能不还呢,我怎忍心用兄弟们的钱。”
“大哥,拿钱就是你的,所以不用还。”樊哙立刻说道。
刘邦脸上一僵,看向原本挂在自家墙壁的那个笸箩,此刻已经被摘下翻开。
“是你们找到的?”刘邦嘴角抽搐两下。
“嘻嘻大哥,是我找到的,平时你有几个钱最喜欢藏在那里,我们找不到钱,原本准备到你家试试看有多少,哪成想竟然有一千钱,大哥你平日哭穷,没想到却攒了这么多钱,不会是准备用来娶媳妇的吧。”
刘邦一脸呆滞,心里却在不住哭泣。
白忙活了,
之前那场罪也白受了。
......
而在沛县客栈一间房间内,两个人正在整理资料,上面赫然写着关于江浩的平生,出现后的种种事迹,以及在沛县画符祈福,包括昨天刘邦的遭遇全都写上。
就算江浩过来,看过之后恐怕都要惊讶,自己都未必能想起这几天都做了什么,而现在这些绢布上却记得清清楚楚。
他们是朝廷密探,为皇帝刺探情报,之前准备调查江浩的事情,就找到了本县最大的混混刘邦,想让刘邦试探一番,接过他们很满意,江浩再次施展了一种令人惊叹的异术定身符。
“扑棱棱棱!”
一连四只信鸽向着咸阳飞去。
PS1:字数不少,和以往三章相同,合并版大章而已,不要喊叫章节少哟。
PS2:我在评论区的提问,绝大多数人都选的‘3’,大雨是发现了,你们一个个比我还闷X呢。
PS3:PS是不要钱的,在字数以外,仅此说明,以上只为吐槽,现在感觉爽多了,都去睡觉吧。
六月十五。
天阴,
沛县城外,微山湖边,在江浩选定的那片丘陵山下清出了一片空地,一两千人聚集于此,黑压压一片。
空地正前方摆着一张宽大桌案,桌案上摆着三清道像、秦观帝君像、天师造像。
后设置香炉,香火缭绕,又摆三牲、瓜果、糕点以做祭品。
江浩身穿八卦道袍,手持宽阔桃木剑,吕雉和吕素手捧平安符雕版与天师印分立两旁。
萧何和吕公站在江浩身后,再后面是八百难民,最外围更有无数沛县百姓围观,今天道观开建,这很可能是本世界第一座道观,江浩要开坛祭告一番。
天上乌云密布,好似随时要下雨一般,
江浩看向天空微微皱眉,三天前他算了日子,今天是吉日,怎么现在却阴天啦啦的,这可不像好天。
江浩一撩衣袍在蒲团上跪下,对着三清道像磕了三个头,随后站起朗声说道:
“三清道祖、秦观帝君、天师真君在上,弟子江浩在此设坛祭告,将在此间建造道观,以解难民之苦,也令百姓今后有祈祷平安之所,此观建成,愿保国泰民安、人寿年丰。”
江浩说完,拿起桌上一块绢布,上面写着一篇昭告骈文,将绢布在手中一晃,骈文轰然燃烧起来,无火自然,这让很多人感到惊奇不已。
可就在这时,更惊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原本阴暗的天空,忽然分开一道口子,一道阳光直直照射下来,正好照在祭坛这里,将江浩还有吕雉、吕素、吕公、萧何等人笼罩其间。
“哇~~金光罩体,上苍显灵了。”
“莫非真的引来了神仙,我等快快跪下求神仙赐福吧。”
这一幕震撼了所有人,百姓们纷纷议论起来,顿时无数人扑通通跪下,嘴里喊着神仙保佑道祖保佑。
古代人崇信仙神存在,神迹就在眼前,哪有不跪拜的道理。
萧何、吕公看到这一幕,也被惊的不轻,他们可是知道,这绝对不是提前安排的,两人看看天空,也跟着跪下。
吕雉和吕素两女看向脸上罩着金光的江浩,也跪了下去。
所有人跪下,只留江浩一人站在祭台前,就好似所有人都在跪拜他一样,此刻江浩举着桃木剑,仰头定定的看着照射下来的金光,也是有些发呆。
就在金光照射下来那一刻,江浩感觉整个人就像沐浴在灵液中,全身上下好似从里到外被彻底洗涤了一遍,整个人神清气爽,更有种心灵通透的感觉。
江浩心里震惊,
难道自己祭天建造道观,三清道祖、秦观帝君、天师真君真的知道了,这是给自己的奖励?
是自然现象还是真有神仙?
到现在为止,江浩对神仙之说还是将信将疑的。
他试着运转一下灵力,修为没有增长,但感觉运行起来毫无阻滞,很是舒畅,就好比,就好比原本是双车道现在一下子变成了四车道。
江浩胡思乱想起来,莫非自己在这个世界建造了第一个道观,道祖真的给奖励了?
奖励的是增加修炼资质?
就在这时,金光慢慢增大,不多时笼罩了在场的所有人,最后笼罩整座小山,让这座不高的小山一下子变得金光闪闪起来,就连山上的树木也变的好似晶莹剔透了。
看到这一幕的人们,现在都对道家能迎来神仙笃信起来,这里很多人更是直接变成了虔诚的道家信徒。
江浩这时也醒了过来,手中桃木剑一挥,大声说道:“特命此山名‘鼎阳山’,建立鼎阳观,配三清宫、秦观帝君宫、天师真君宫,此事礼成。”
随着江浩话音落下,就见笼罩‘鼎阳山’的金光慢慢收敛,最后收于山顶位置,江浩惊讶发现,竟然是他当初法符定穴的位置,随后金光消失,好似钻入小山之中。
看到这一幕,
江浩心里更加震惊,不住狂叫,这应该不是巧合吧,金光最后竟然汇聚此山穴脉处,现在要说是巧合,是自然现象,江浩都觉的太扯了,还不如相信有神仙呢。
抬头看看重新阴沉下来的天空,江浩忽然想到那天自己说的话,举头三尺有神明,莫非真的有?
江浩震惊,其他人比江浩更加震惊。
很多人觉得这就是神迹,妥妥的,不商量!
那些跪在地上的难民,都认为这是上天在照拂他们,外面围观的沛县百姓,差不多都是捐了钱的,很多人心想,之前捐的钱或许少了,等回去后就去吕家继续捐钱,为三清观添砖加瓦,这也是再为自己祈福啊。
而此时这些人看向江浩的眼神,一个个全都变得愈发崇敬起来。
真正的神仙不知道什么样,反正现在江浩在他们心目中就已经是神仙了。
祭祀结束,众人散开。
工头们带领难民开始干活,按照江浩规划,先在山下湖边建一个村落,让这些难民有一个安身之所,然后在开始建造道观,道观的建造非一日之功,全部建好恐怕需要一两年时间。
其他人散了,江浩身边只留萧何、吕公、吕雉、吕素几人,吕家仆人们正在收拾供桌,三清道像等还要带回去,以供其他匠人以此做范本制作法相。
而此刻四人看向江浩的眼神,又与之前不同。
江浩看看萧何与吕公,说道:“萧公、吕公,江浩有一事和你们商议。”
“江公子请讲!”萧何恭敬道。
“道观建造需要不短时日,不过道观的职司却需要提前安排,我想请二位做这三清观的监院,不知道二位可愿意?”江浩问道。
“何为监院?”萧何问道。
“监院是道观观主之下主事人,打理道观日常事务,监院需道德齐备,仁义兼全,才智过人,威仪可法,通道明德,待众以谦,二位正是最佳人选。”江浩道。
所以说,
江浩就是观主了。
两个老家伙一听就明白了,江浩这是要收自己啊,拜不拜?两人对视半秒,同时收回视线,对着江浩齐齐躬身,“吾等见过观主,从今以后为观主计。”
江浩脸上浮现笑意,有这两位帮忙,自己就不用为道观建设操心了。
“既然如此,道观建造一事就拜托二位了。”江浩道。
这时萧何问道:“观主,那我们鼎阳观还招人吗?”
“招啊,自然要招人,只有你们两个怎么做事。”江浩道。
“人事如何安排?”
“观主之下是监院,之后是都管、都讲、高功、经师、知客等,各有分工职司。”江浩自己就是道士,道观里的人事情况门清。
想了想又说道,“如果以后在其他地方开设新道观,可另立堂主、香主等职,负责当地具体事务。”
要是现代人听了后面这几个词,肯定以为这是要建天地会呢。
萧何听后心里一动,看来观主对未来也有谋划,已经想到开分堂了。
旁边吕雉听着三人说话,忽然说道:“江大哥,我能不能加入道观?”
江浩转头看看她,“自然能,道观收人不分男女。”
吕雉笑了,“那我也要加入,江大哥给我个什么官儿啊。”
江浩心说,让你做圣女。
“道观可没有官不官的,只有分工不同,你如果想做事,可以先从童子做起。”
“什么是童子?”吕雉问道。
“就是贴身伺候观主的。”江浩笑着说道。
吕雉一听立刻点头,“好好好,我做童子。”
旁边吕素一听,也跟着说道:“江大哥,我也要做你的童子。”
“好!”
道观开建,之前的承诺自然要兑现,捐款前十的人都得到了一张江浩画的真灵符,祛病符、祛瘟符、刀兵符等,普通人没有灵力引动符篆,江浩告诉他们最简单的使用方法,用火点燃放到水碗里,喝了符水就能起作用。
至于其他人,也都得到了一张平安符。
可这些人领了符篆之后,却围在吕家久久不散,有人更是捧着包裹过来,一看就是沉甸甸的,“江佐史,我等愿意继续捐款,领取仙家符篆。”
江浩没有说话,这时萧何笑着说道:“诸位,不要急,道观已经在建设中,我道观现在招收信徒,今后凡捐献超万钱者,可得灵符一张。”
“不过灵符珍贵,每月初一、十五发放两次,每次只有三张,至于其他细节,请随我去详谈。”萧何领着乱哄哄的人群走了。
经过几个世界的修炼,江浩现在的法力,一天可连画四张符,一个月卖几张符对他来说轻轻松松。
房间内,
江浩正在盘膝打坐。
他没有修炼,而是在研究手里的虎符。
这枚虎符晶莹剔透,烟盒大小,雕刻成旋尾白虎之形,自从穿越以来,江浩对虎符做过多次试验,输入灵力,滴血,可虎符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死物一样。
但江浩知道,自己百分百是被虎符带来秦朝的。
江浩又想到玉漱。
在时光通道里,玉漱竟然化作灵光消散了,江浩现在都不敢肯定玉漱是不是活着。
或者她活着,但只是现在的玉漱,那她还是不是以后的玉漱呢,还记不记得自己呢?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
“进来。”江浩喊了一声。
房门被推开,迈进一只绣鞋,随后一袭罗衫款款走进来,吕雉看到江浩后嫣然一笑,“江大哥,我给你做了一件新袍子,你试试看可还合身。”
江浩站起来刚想要脱衣服,吕雉却拦下他,“我来。”说着给江浩解开带子,江浩只需要张开手臂就可以。
脱下旧袍子,吕雉把新衣给江浩穿上,细心抚平褶皱,又把腰带给江浩系上,在双手环过江浩腰背的时候,吕雉身子贴的很紧,江浩能明显感觉到两团软肉压在后背。
吕雉起身,微带羞涩,偷偷看了江浩一眼,又给他理了理衣襟,含笑说道:“很合身,江大哥穿上后更英伟了。”
江浩的手忽然放在吕雉肩头,吕雉身子一僵,江浩看着吕雉轻声说道:“如果让你过一辈子平淡日子,你可愿意?”
吕雉大眼睛看向江浩,说道:“如果和心爱之人在一起,雉自然愿意。”
说完脸色一红,如小鹿般转身跳着跑出屋去。
江浩嘴角浮现笑意。
想了想走到桌前,摊开一匹绢布开始书写起来。
绢布很是昂贵,可直接冲做货币使用,可江浩用不惯竹简,从画符到写瘟疫防治条例都是用的绢布,可以说行为非常奢侈。
不过他写出来的东西,所有人却都觉得值。
几笔之后,绢布上出现一个标题,《经济学》。
夜,
大秦帝国。
咸阳宫中依旧灯火通明,
赵高正在给始皇帝汇报关于江浩的调查结果。
始皇帝微眯着眼睛倾听。
“江浩,籍不可考,始现沛县山林,救吕文一家,弓箭射杀劫匪一十三人。”
“当时自称刚刚下山,此前一直在山中跟随师父宏律修炼,道家人,奴已查过,道家名人中无宏律此人。”
“到达沛县后,沛县发瘟疫,医者无法救治,吕公幼女染疫,江浩画符以救之,引下月华轰动四方,第二日吕公幼女痊愈。”
“江浩传治瘟医方,定防瘟之策,对其他医者言,瘟疫乃是一种肉眼不可见之活物,称之为‘病菌’,比微尘还要小上千万倍。”
“城外难民为患,县令困扰,江浩提出‘以工代赈’之法,在城内募捐欲在城外荒山建造‘道观’,以供奉道家先祖,沛县民众踊跃。”
“是日,混混捣乱,江浩以符篆定之,其称之为“定身符”,混混久不能动,求江浩解之。”
“两日前,江浩开坛祭祀,开建道观,当时天阴稠云,却忽然天降金光,笼罩祭坛,随后笼罩整个道观所在小山,祭祀结束消失。”
听到这里,始皇帝缓缓开口,“可有做伪?”
“禀陛下,咱们一共派去四人,混在人群之中侦查,当时天上乌云忽然裂开一道口子,金光射下,确实不曾作伪,也做不得伪。”赵高道。
“那些灵符可有获得?”始皇帝问道。
“手下人重金捐款,换得三张符篆,一为祛病符,一为祛瘟符,一为刀兵符,已经用灵鹰送来,用法简单,以火烧之置于清水,半个时辰内饮用生效,否则灵气散益失效。”
始皇帝睁开了眼睛,“拿来我看。”
赵高端着托盘,恭恭敬敬递到始皇帝跟前,托盘上放着三张绢布符篆,下面都有一个布条,写着祛病、祛瘟、刀兵字样以做说明,秦始皇随手捏起一张刀兵符。
“灵气,灵符...”始皇帝念道了好几遍。
“莫非世间真有灵之一说,赵高,叫一个侍卫过来。”
“是。”
不多时,赵高找来一名五大三粗的侍卫,侍卫对着始皇帝跪拜下去,“见过陛下。”
始皇帝看看他,“在自己左臂上划一剑。”
“是。”
侍卫站起,没有半分犹豫,抽出自己的剑在手臂上狠狠砍了一下,鲜血顿时流出来,这家伙下手够狠,伤口皮肉翻开,几乎深可见骨,血哗哗的往外流,这个侍卫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一声不吭。
“赵高,给他用符。”始皇帝吩咐道。
赵高立刻命人端来半碗水,用宫灯蜡烛点燃符篆,绢符燃烧起来,赵高立刻投入水碗中,然后端给那个侍卫,
“喝掉。”
那侍卫接过碗,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甚至连那些没有燃尽的灰烬也直接吃进嘴里,伸着脖子用力咽下去。
始皇帝和赵高一直观察侍卫的伤口,就在两人注视中,让他们看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只见那名侍卫的伤口很快止血,然后伤口慢慢愈合,约莫过去一盏茶时间,侍卫手上那处深可见骨的伤口竟然只剩下血痂。
“赵高,给他擦擦伤口。”始皇帝赶紧命令道。
赵高叫人端来铜盆,用布巾沾水,亲手给这个侍卫擦洗手臂,等擦干净侍卫手臂上的血痂后,始皇帝就发现拿出剑伤现在只留下一道白痕。
始皇帝虽然见多识广,也被眼前这一幕震惊,脸上慢慢露出狂喜神色。
“好了,这短短时间就好了,真是不可思议。”
“灵气,灵符,这就是灵符的能力吗!竟然可以让伤口这般快速愈合,那祛病符、祛瘟符看来也是真的了,那江浩,是否懂长生之法呢?”
“赵高,明日命人找齐中瘟疫者,病患者,试验另外两张符,对了,旨意现在应该到哪里了?”始皇帝有些激动的问道。
“应该已到泗水郡御使手中了,两日内或可到沛县颁旨。”赵高赶紧回道。
“朕之前让江浩三月来见朕,不行,太慢了,传信泗水郡御使,让他命江浩两月内来咸阳见朕。”始皇帝下令道。
“是,陛下。”
......
江浩这几天没有出门,闭门写东西,成匹成匹的用掉绢布,让吕公也是心疼不以,这可是相当于哗啦啦往外用钱啊。
“女儿啊,你们总往观主屋子里跑,他这些天足不出户,一直在写写写的,究竟在写些什么啊?”吕公问道。
吕素摇摇头,“江大哥没让我看,素素怎能擅自观看。”
吕公心说,这个闺女太老实。
看向吕雉。
吕雉眼珠微转,“爹爹,女儿只知道江大哥在写经书,其他的也不知道。”
其实吕雉曾经偷看过,可是她不想说,万一江大哥不愿意让爹爹知道呢,自己说了,那不就恼了江大哥吗。
吕公看看大女儿,无奈摇头。
女儿终究是女儿啊。
就这样,一连过去几天,忽然这天,萧何与几个衙役急步进来,见到吕公后问道:“看见到观主?”
“观主正在写经书,何事如此急惶惶的。”吕公答道。
萧何笑了笑,“是好事,泗水郡御使来颁旨,观主救治瘟疫有功,陛下赐封太医侍,我先来通知,摆好香案准备接旨,一会儿御使和县令就会过来颁旨。”
吕公一听大喜,“观主成为太医侍,还真是好事,我这就派人准备香案,雉儿,你去通知观主。”
“好的父亲。”吕雉一脸喜色的跑着去通知。
对于忽如其来的封赏,江浩有些惊讶,他惊讶的不是奖励,而是这件事情竟然是皇帝下旨封赏,要知道,这可是秦始皇啊。
一切准备就绪,御使和县令过来颁旨,江浩躬身行礼,御使宣读旨意,“因江浩救治瘟疫有功,封太医侍,赐千金,命两个月内赶到咸阳,觐见始皇帝陛下。”
接到这个命令,江浩心里也是微微一惊,自己这是有机会去见见那位千古一帝了。
儒家说秦始皇是暴君。
或许吧。
他徵敛无度,赋税奇重,好大喜功,滥用民力,严刑峻法,民怨鼎沸,箝制思想,焚书坑儒。
这些都是他的罪状。
但江浩对秦始皇的评价却是很正面,绝对功大于过,而且远远超过。
秦皇一扫六合,结束华夏大地几百年的战乱,书同文、车同轨,使得文化趋于一致,间接促使后世华夏大地无论怎么分裂都可以归于统一,统一货币与度量衡,有效促进了商业发展,连接北方长城北击匈奴,开疆拓土奠定版图基础,以上种种,
‘千古一帝’,名副其实!
江浩恭敬接旨。
御使和县令离开,吕公、萧何等人上前恭喜江浩,江浩想了想说道:“始皇帝旨意,让我两月内赶到咸阳觐见,沛县距离咸阳一千八百里,我恐怕近日就要启程,以免耽搁。”
“萧公、吕公,近几日我写了些道家经书,欲要传授你们,你们可愿意。”江浩道。
两人一听大喜,
如果得到经书,是不是就能修炼成江浩这种神通出来,到时候也有成仙长生的可能呢?
“我等愿意。”萧何和吕公齐齐躬身行礼。
吕雉和吕素也看向江浩,江浩笑笑,“你们稍等,之后也有经书传给你们,先在这里等候。”
两女也是欣喜。
来到屋里,江浩拿出几幅绢布长卷,一一摊开后说道:“我写了几部道家典籍,我道教以《道德经》为基本教义,以《阴符经》为我教总纲。”
萧何和吕公精神一震。
“我们立教了吗?”萧何激动的问道。
“道教已有,我只是传承,如今你们也都算是教中之人,不过此事先不要外传,以免生出事端,对于那些教众信徒,也只允许私下传播,不能大张旗鼓。”江浩道。
“我等明白。”两人齐齐说道。
其实有时候人们的心里很奇怪,你公开传播,不一定如何,越是秘密传播,反而传播的越快。
“我又写了几部经书,《混元阳符经》、《黄庭内景经》、《清净经》、《内丹秘诀》,都可为我观中典籍,教众皆可研读修炼。”
这些都是道教重要典籍,现在还没有出现,江浩写下来就成了江浩的东西,萧何和吕公面露激动神色,珍而重之的接过。
“萧公,我这里还有一本“统筹协调论”,讲述统筹协调的关系,对梳理政务有所帮助,你可以看看。”
之前他听江浩说过这个统筹协调关系,感觉很是深奥,但细细想之,对处理事务却有着极大帮助,只要按照这个思路,绝大多数问题都能解决。
这可是了不得的学问啊。
萧何赶紧接过。
江浩又转头看向吕公,说道:“道观不能总以募捐维持,要有自己的进项才可长久,吕公之前经过商,我这里有两个方子,或可发展出两个产业,弄好了,价值不下天下盐铁丝马之价值。”
吕公听了大惊,什么产业能赶上这种国家产业。
江浩交给他两卷厚厚的丝绢,吕公打开一个看过去,只见上面写道,“瓷器制造之法”。
瓷器的前身是原始青瓷,这个历史久远,大概有四千多年历史了,不过真正的瓷器,也就是后世那种花色繁多,无比优美的瓷器,是在东汉开始出现的。
江浩上面记载了使用何种土质,烧造温度,如何配置瓷釉,后面还有建造瓷窑的画图和说明,只要按照这个法子去造,肯定能烧制出瓷器来。
吕公也是识货之人,知道这东西确实价值万金,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
打开第二个,上面写道:“酿酒之法。”
酿酒法,这个东西现在大秦不缺啊,他们几个还日日喝酒呢,吕公看向江浩。
江浩道:“这种酿酒法,有蒸馏工艺,所以酿出来的酒清澈透明没有杂质,而且更加辛辣醉人,我后面还加了一些添加香料的方法,勾兑方法,这种酒酿出来,飘香十里,可以勾的人走不动路。”
秦朝的酒多以糯米、高粱、大麦酿造,酒精度不高,大概也就在十几二十度左右。
江浩在红高粱世界就是酿酒的,他现在弄出的,就是那种比较原始的酿酒坊,不过这种酒坊也已经比秦代先进无数倍了。
“一开始如果为了早日出产蒸馏酒,可以用其他酒坊出的酒进行二次蒸馏,然后添加香料等工序,可缩短极大时间,估计有个一月半月就能产出。”江浩道。
吕公大喜,“某一定好好运作,争取早日产出,为道观赚取用度。”
江浩心说,这可不是为道观赚用度的事情了,这两个东西弄好了,都是日进斗金的东西,现在方子已经给了吕公,先让他弄着吧,估计出来成品,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真到行销天下那天,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先让他预预热。
“终究需要自己建造酿酒坊,从源头开始控制,才能生产出最好的酒,不过那个可以慢慢弄。”江浩道。
“某明白。”
江浩说是传经,这绝对是真经,都是那种极度实用的东西。
萧何和吕公出去,不多时吕雉和素素进来了,两女都是一脸期待的看向江浩,不知道江浩要传给他们什么精。
江浩拿出两个布卷,一个很薄,另一个非常后,足有手臂粗细,吕雉惊讶,展开怕不得有半匹绢布,这要写多少字啊。
江浩把绢布交给吕素,说道:“我写了一部医术典籍,名为《伤寒杂病论》,总计约莫8万字,是我写的这些书里字数最多的一本。”
像江浩写的《黄帝阴符经》,通篇只有四百多字,《混元阳符经》只有一百五十多字,其他经书多的不过两三千字而已。
统筹协调论只是一些后世理论,至于“烧瓷器”“酿酒”秘方,也不需要多少字。
反而是这本伤寒杂病论,却是字数最多的,但江浩知道医术的重要性,伤寒杂病论在中医中地位极其重要,可谓基础中的基础,就算是现代社会,伤寒杂病论也是中医必修课之一,而这本书在现在,却是医家圣典。
“此书包含医术的‘理、法、方、药’,基本包括了所有病症的诊断、医治,瘟疫也是其中一种,乃是如今医道之大成者,你好好研究学习,真的学成了,将来必可成为一代医术大家。”江浩道。
吕素的理想就是学医,听江浩说这卷书如此珍贵,小脸也变的严肃起来,双手接过,看着江浩用力点头道:“谢谢江大哥传我如此珍贵的医书,我一定好好学,以后像江大哥这样,可以治病救人。”
江浩笑着拍了拍素素的双丫髻丸子头,素素笑的眯眯眼。
旁边吕雉有些吃醋了。
江浩拿出两卷,厚的那个给了妹妹,那现在桌上这个薄薄的应该就是自己的了吧,这么薄,恐怕不足三尺,又能写出多少字。
江大哥还是喜欢妹妹多些。
就在这时,江浩看向吕雉,吕雉的神色立刻变得明媚起来,大眼睛对着江浩眨啊眨的,“江大哥,我准备好了。”
江浩被吕雉这句话逗笑了,“呵呵,你准备好什么了?”
“准备好江大哥给我传经啊!”
江浩把那卷绢书递给吕雉,“拿去吧,用心看用心揣摩,我可以告诉你,你这本是我最用心写的,虽然字数少,只有几千字,可字字都斟酌良久,我希望你看的时候也细细体味。”
江浩如此一说,吕雉立刻变得心花怒放起来,使劲点头,“江大哥放心,我一定用心研读学习。”
她慢慢打开布卷,只见上面写着一个标题,《经济学》,后面就是诸如货币、赋税、价值理论、资本积累、社会分工......。
吕雉抬头看向江浩,眼中露出迷茫。
“怎么了?”
“奴家看不懂。”吕雉怯生生道。
看不懂就对了,我当时上学的时候也学的迷迷糊糊的,江浩很严肃的点点头,说道:“越是高深的理论也是难以弄懂,可当你真正弄懂这些理论之后你会发现,你得到的感悟将会使你受益终身。”
吕雉一听,赶紧把政治经济学捧在胸口,“江大哥,我一定好好看,全部学会。”
授经结束,两女也出去了。
不多会儿吕公又走进来,问道:“观主,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我好叫人准备马车行礼。”
“准备干粮盘缠,一辆车一个车夫足以。”江浩道。
“这些老朽自会准备,不过观主,可要带上一个服侍之人?”吕公问道。
“服侍之人?侍女吗?”
吕公微微一笑,“观主一人赶路,怎能少了服侍之人,不如将雉儿带在身边,时时侍奉。”
江浩一愣,看向吕公,“吕公舍得?”
吕公一听立刻躬身,“以前老朽还想着让雉儿嫁给观主,却是老朽奢望了,观主乃神仙人物,侍奉在观主身边是雉儿福分。”
其实这几句话,并不是真让吕雉做什么侍女,而是成为江浩的女人,其实说白了就是小妾,吕公是文化人,说的非常含蓄,但两人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如果是之前,吕公自然不会允许自己女儿成为别人妾侍,怎么也要保持一分姜子牙后裔的尊严,但今时不同往日,江浩种种神奇表现,让吕公下定决心,一定要攀上这棵大树,别的不说,只是江浩拿出的制造瓷器,酿造烈酒的方子,就足够让人富甲天下的。
一个女儿,没什么舍不得。
看这江浩也不是性情寡淡之人,自不会过些日子厌了女儿就把她一脚踹走,吕家需要和江浩关系更进一步,才能有更大发展,回头沛县这边真的起来,将儿子两家都叫过来,吕家必将发扬光大。
江浩想了想,大义凛然说道:“我传授她的学问,深奥异常,或许跟在我身边学习才好理解悟通,也罢,就让她跟我去咸阳吧,路上也可多教教她。”
吕公含笑点头,“我这就去通知雉儿,让她也做准备,其他事情老朽也要准备一番。”
吕公刚想走,江浩忽然说道:“吕公,素素那边...”
吕公听江浩提到素素,心里忽的一顿,眼睛瞪圆,嘴巴张大,“啊,观主,素素还小,我还想她陪在老朽身边两年,观主莫要太过心急。”
江浩一听,知道吕公误会了,不过也算得到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吕公也愿意让素素跟着自己。
这真是不好意思,
呵呵呵。
江浩板正脸色,说道:“吕公,我是说,我给素素的医术很深奥,恐怕她一时半会儿看不懂,之前我也传授了这沛县胡医生等人一些,只是没有这般系统,素素可以将那些人召集起来,一起学习研究,也好共同进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呵呵,老朽就先去准备了。”吕公说完快步出了屋。
吕公回到后院,想了想,走进女儿房间,此刻吕雉和吕素都捧着一部书卷细心研读。
吕公看了看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儿,脸上浮现笑意,这是吕家最大的财富啊。
“咳!”
吕公轻咳一声。
吕雉和吕素抬头看向吕公,
“父亲,有事吗?”吕雉问道。
吕公捋了捋胡须,柔声道:“雉儿啊,这几日观主就要前往咸阳,这一路恐要走一两个月,到了咸阳也没个身边人照顾,为父想问问,雉儿是否愿意跟随观主侍奉?”
吕老头先斩后奏,事前根本没和女儿商量过,却把女儿卖了个干净。
吕雉一听心里顿时生出狂喜,自己能跟着江大哥了,吕雉心思可是鬼灵的很,自然明白父亲说这话的意思,绝不是做侍女那么简单。
极力压抑激动的情绪,吕雉抿着嘴,脸色平静的说道:“既然父亲已有安排,雉儿自然遵从。”
吕老头轻轻点头,脸上浮现疼惜之色,“那就辛苦女儿了。”
“这是做女儿应当的。”吕雉道。
做女儿应当的,吕老头能听出吕雉话里的意思,这就是告诉他,我已经看出你用我来做筹码了。
吕公看看大女儿,
哎~~,
自己这大女儿啊,心机绝对没的说,如果放在大家主,绝对是做大妇的料,把一家子整治的妥妥帖帖,如今只做一个妾侍,真的可惜了。
不过位置不同价值不同,放在普通家庭做大妇,和放在江浩身边做妾侍,现在又没得比,两相对比自然取其利益大者。
父女二人都能看穿对方心思,现在两人其实都在演戏,吕公想要攀上江浩这棵大树,吕雉对江浩爱慕有加,此刻心里已经是心花怒放,两人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难道吃亏的是江浩?
好像更赚的那个就是他,平白无故不花一分钱就得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婢女妾侍。
一举三得,
这他妈找谁说理去。
吕素听说姐姐要跟着江浩去咸阳,立刻说道:“爹爹,我也想跟着江大哥去咸阳。”
吕公心里一抽,对这个小女儿他可是疼爱的很,脸上挤出笑容,“素素你还小,今年才15岁,观主传你高深医术,需要用心研习,等学好医术,下次见到观主,想必他会非常高兴的。”
吕素很乖巧,虽然有些不舍,可还是听话的点点头,“那我去看看江大哥,书里面有很多看不懂的地方,我去请教一番。”
吕素说完抱着自己的书卷跑了。
屋里只剩下吕公吕雉父女,父女二人对视一眼,吕公轻轻说道:“吕雉,不会怪爹爹吧。”
“怎会,其实女儿很高兴。”说到这里吕雉抿嘴笑了,很真心的那种。
“如此就好,雉儿恐怕也看出了,观主非常人也,身怀异术,学识通天,几次显示神迹,又能拿出如此多的典籍和经营方略,只怕真就是天人下凡也说不定,我让女儿跟在他身边,也是为你好,或许真有得道成仙的可能。”吕公说道。
“女儿知道,爹爹自幼疼爱女儿,如果今后但有成就,绝不会忘记爹爹、忘记哥哥们、忘记吕家。”吕雉道。
中国人说话就喜欢含蓄着来,弯弯绕一大堆,必须穿过表象才能看到内在,不是聪明人听着都累啊。
吕老头让女儿跟了男人莫忘娘家,
吕雉说,我知道了。
吕老头含笑抚须,“既如此,那爹爹就去为你们安排路上用度。”说着转身离开。
等吕老头出了院子,吕雉感觉周围无人,一下子扑到床上,用毯子盖在自己头上,兴奋的哇哇叫起来。
“哇啊啊啊,终于能跟着江大哥了,难道当日祭祀时,道祖听到了我的祷告,好高兴啊!!!”
吕雉不住叫着,两条腿还不停踢踏,高兴的没边了。
再说素素这边,抱着厚厚的书卷来到江浩房中,房门半开,素素偷偷探出半个小脑瓜,大眼睛透过门缝看进去,发现江浩正在闭目盘膝打坐。
她有些犹豫,怕打扰到江浩修炼,正在踟蹰间,江浩忽然睁开眼睛看向这边,两人目光对视,吓了吕素一跳。
江浩有灵力在身,修炼时感应更加灵敏,有人接近十几米就能感应到,他师傅宏律老道也有这个能力。
“素素,进来吧。”江浩微笑说道。
素素腼腆一笑,轻轻推开门走进来,“打扰江大哥修炼了吗?”
“无妨,只是感悟而已,”江浩说着起身下榻,“找我什么事?”
素素举了举怀里厚厚的书卷,“医术很深奥,很多地方素素看不懂。”
“医术本来就有别于别的学问,有自己的一套理论、术语、各种名词,就好比重新学习一门语言,自然难懂,来,过来坐下,有什么不懂的我一一给你解说。”江浩道。
两人在桌旁跪坐下去,因为需要同看一本书,身子挨的很近,江浩问道:“这本书字数很多,几乎包罗医术各种知识,江大哥先问你,你自己准备怎么学?”
素素想了想,抬眼看向江浩,一双眼睛无比清澈,瞳孔黝黑,“江大哥,我准备先把这本书背下来,然后在一点点的解读,而后再去找那些医者们一起研究,接触真正的医术,最后就是你里面提到的实习,开始接触病患。”
“背下来?这里可是有万字呢,背下来很难。”江浩道。
“江大哥不是都背下来了,还有那么多典籍经书,素素也能,我刚刚试着看了看,已经记下前面的两篇了。”
吕素说完笑笑,真可爱,还有两个小梨涡。
江浩微微吃惊,她才拿走这本医书不久,就背下两篇,要知道,这可是晦涩难懂的医书,基本上只能靠死记硬背。
“你能过目不忘?”江浩问道。
素素摇摇头,有些嘟嘴的说道:“没有,我需要用心背诵三四遍才能记下,姐姐却只需看一遍就能记下来,真是气人。”
江浩一惊,难道说吕雉有过目不忘之能?
靠,
这件事历史上没记载啊,不过想想也知道,那些大人物有几个是笨蛋,哪一个不是心思玲珑剔透之辈,古代但凡能考中进士的,几乎都能过目成涌。
你看电视里,那些翰林考官,举着卷子看一遍,然后就和旁边的人讨论,这个学生的文章如何如何,用句论点如何如何,如果不记下来,怎么可能和人讨论。
又想到后来吕雉专权后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她在处理朝政,偌大国家多少事情,脑子差了,又怎么可能做得到统领诸事。
好像历史上武则天也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慈禧?
呸,她没有!
江浩想了想,“这样,我先系统给你讲一遍,让你对这本书有一个大致的概念,然后再给你讲一下医书中最重要的理论和应用,最后才是分解学习细节,这样学起来你就会感觉简单很多了。”
素素歪着脑袋看向江浩,“统筹协调吗?”
大眼萌。
小心我收了你个妮子。
江浩笑笑,伸手拍拍素素的丸子头。
素素呵呵笑,笑起来一双眼睛微眯成月牙状,就像一只猫咪一样。
“《黄帝内经》是医术之奠基,形成了我们现在所用的医术理法体系,而这本《伤寒论》,则是把这个理法体系运用到临床实践,而这本书的核心,就是六经辨证,用六经辨证指导辨证施治”
这本书江浩通记在心,而且用心学习过,他现在本身的医术已经很高,说起这些理论来自然能说的更加通透,很多都点到最关键处,然后一两句话就能讲通。
这就是名师的作用。
江浩给素素讲解,不时指点一下书卷上画的人体经络图,素素低头去看,两人的身子难免越挨越近。
身体接触,手臂摩擦,素素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半边身子酥酥的麻麻的痒痒的。
暧昧的味道在两人之间肆意蔓延。
素素抱着书卷依依不舍的离开,临走时说道:“江大哥,你就要走了,这两天你多教教我,我怕自己学差了。”
“没问题。”江浩点头答应。
回到自己房中,素素看到姐姐正在翻找衣服装箱子,一副快乐远行的样子,悄悄站到姐姐身后,用青葱玉指在吕雉的腰眼一捅。
“哎呀!”
吕雉痒的跳起来,回头怒视吕素,“死丫头,你干嘛!”
吕素抱着书卷,昂着头说道:“姐姐,这两天江大哥是我的,你们就要走了,今后恐怕有好久好久不能见到江大哥,我要多学习些知识。”
吕雉脸上带上坏笑,“嘻嘻,舍不得了吧。”
“要不是我小你两岁,哪有你的事情,江大哥最先认识的是我。”吕素小傲娇的说道。
吕素捏捏妹妹的脸,“行,让你让你。”
“哼,本来就是我的,再说,你今后有的是时间。”吕素说完回到窗边,摊开伤寒杂病论用心背诵起来,她要在这两天能学多少学多少。
吕雉看看吕素,
她知道,自己这妹妹只是性子柔了些,为人善良,可一点不傻,很多事情都能看得透彻。
这两天素素极其用功,晚上挑灯夜读,白天就去江浩房间请教医术,每天只睡两个时辰,吕雉看的都心疼。
“妹妹,不如让江大哥多留两天,你也不用如此疲惫。”吕雉道。
素素摇摇头,“皇帝旨意要江大哥两月赶到咸阳,路上本来时间就不充裕,不能因为我耽搁了,耽搁了可是杀头的重罪。”
“我无妨的,只是两天而已,现在我都已经背下来了,江大哥也从头到尾给我讲解了一遍,我现在学的是更深入的东西。”
说到这里素素看向姐姐,牵起吕雉的手,柔声道:“姐姐离开,素素也很舍不得呢,赶路很是辛苦,姐姐也要照顾好自己。”
吕雉摸摸吕素的小脸,“姐姐知道。”
被妹妹关心,吕雉很高兴,姐妹情深。
“嗯,姐姐更要照顾好江大哥。”吕素道。
吕雉眼睛一眯,玉手掐住素素柔嫩的脸蛋,恶声恶气的说道:“恐怕这才是你要说的吧,真是人小心思鬼。”
素素疼得哎呀一声,伸手一捅吕雉腰眼,吕雉特别怕痒,是敏感体质,吓得赶紧一缩身子,两姐妹就笑闹道一起,房间内不时传来两姐妹的笑声。
在吕家后院一处房间内,吕公、萧何、江浩三人正看着从蒸馏器里流出来的酒液,不多时就收集了半坛。
吕公和萧何的眼睛一直看着酒坛,鼻子里闻着味道,不住说道:“这味道可真香,真如观主所说,飘香十里啊。”
江浩用一个竹提酒打上一些尝了尝,感觉味道还算凑合,香味他是加了香料,味道依旧有些寡淡。
“你们二位也尝尝,这就是蒸馏酒。”江浩说道。
蒸馏酒其实特别简单,一个大锅一个蒸馏器、倒流管、凝结成酒水流出来就可以,江浩他们这次用的是市面上非常便宜的一种果酒。
秦朝酿酒管理严格,酒水贩卖赋税很重,更不允许私自酿酒,普通百姓平常也喝不起酒,但这个世界从来不缺有钱有权的人,这等妙物自然有自己的市场。
萧何和吕公两人端起酒碗喝了一口。
“哇~~好辛辣。”吕公叫道。
“喔,好似咽下一团火一般,从这里一直流到这里。”萧何指着自己的胃口说道。
江浩笑笑,他刚刚尝了尝,其实现在这种酒也就三十多度的样子,只是他们没有喝惯而已。
两人适应了几秒钟,脸上有露出笑意,“不过这酒喝了感觉好香,好畅快。”
“嗯,难得的是颜色清澈,没有一点杂质。”
“不过三坛酒才出一坛,这价格可是要高出太多了。”吕公道。
江浩笑笑,“咱们卖的是奢侈品,不知道什么是奢侈品,咱们要占领高端,就好像美玉一般,不是人人都能佩戴,对外宣传,要说咱们这种酒极其难得,天上仙酿,人间哪得几回闻。”
“观主,这就可有名字?”萧何问道。
江浩想了想,笑着说道:“不如就叫‘仙道酒’吧,这种酒只有道家出产,道家贩卖,传出话去,喝了这种酒能飘然若仙飞升了道,乃是人间绝品佳酿。”
“这只是其中一种,以后可做成系列,名字你们自己想,越仙气越优雅越好。”
江浩又把销售学那一套搬出来了。
不过这些东西在秦代,那简直是大杀器啊,妥妥的欺负人。
说道这里,江浩忽然皱眉道:“只是这出酒卖酒之事如何解决,酿酒卖酒可是官府管制的。”
吕公和萧何对视一眼,两人呵呵呵的笑起来,萧何说道:“观主,莫忘了我乃是沛县功曹,正好管理这酿酒之事,回头我会想办法把官家酒坊的酿造和经营权拿过来。”
官僚主义,
以权压人。
欺行霸市,
不过江浩喜欢,啊哈哈哈。
“好,这些细节本观主不管,你们运作就好。”江浩说道。
几人出了后院,命令人严格看守此地,任何人不得进入,一起走到大厅,几人坐下后,吕公说道:“刚刚还感觉那仙道酒有些辛辣,可现在忽然又好想它。”
“我也是如此,看来咱们这种酒如果卖出去,肯定会让那些爱酒之人趋之若鹜啊。”萧何笑着说道。
“观主,定价当几何。”
江浩想了想,“量不能多,宣传更要玄乎,价格一定要高,就以现在好酒的五倍起吧。”
“五倍!”
两人被震惊了,这是抢钱啊。
“五倍,只是起步,今后酿造其他口味的,比现在这酒好喝的,那就是十倍、二十倍,五十倍,反正这酒也不是给普通百姓喝的,要让达官贵人喝着都心疼,但喝的有面子。”
两人不住点头,
不过两人心里也在想。
平日看着观主温文儒雅,可当亮出剑的时候,那是真的锋芒锐利,上次捅伤刘邦等人如此,出剑果决绝不犹豫,现在做生意也是如此,心狠手辣。
谈完了生意,三人又说起建造道观的事情,现在还在建造村落,不过已经派人开始在山上丈量,鼎阳观的规划图是江浩画的。
“观主,之前您说过,我们道观也要招人,我已经有了几个人选,比如我同僚好友曹参,沛县城东刘乡老,城外大河镇李家家主”萧何一连说了好几个人。
这里面江浩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曹参。
不熟悉?
‘萧规曹随’这个成语听过吧。
这里面的曹就是指的曹参。
这曹参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他现在是萧何的同事兼好友,也是沛县的一名小官吏,陈胜吴广起义,萧何和曹参哥俩一商量,咱们也起事吧,但两人都不想做出头的椽子,怕失败没有回身余地,连累家族,就想到了刘邦,这么才把刘邦从芒砀山叫回来。
咦,
这段好像说过一遍了。
哈哈哈,
我又水了不少字。
不好意思。
这曹参能领兵打仗,曾领兵灭掉两国,能处理政务,最后成为继萧何之后的第二任大汉朝宰相,也是一代名相。
“好,这些人可以招收进来,余下的事情你们处理就好。”江浩点头道。
下午,江浩就见到了曹参,曹参身材高大魁梧,能文能武,现在是沛县狱掾,也就是看守所所长。
“见过观主。”曹参很是恭敬的给江浩行了一礼。
随后说道:“之前在安民营中,我曹家有一本家兄弟中了瘟疫,还是因观主出手才得以保命,来时我那兄弟还说,见到观主一定要感谢一番呢,而且我那兄弟还说也想加入道观帮忙,以感谢活命之恩。”
江浩笑笑,“好啊,可以进来,对了,曹狱掾就做我观一个都监如何。”
曹参听萧何说过道观分级,这是萧何和吕公两个监院之下最高级别了,自然高兴。
清晨,
天色刚刚放亮,吕家就忙碌起来,车夫牵着一辆马车停在大门口,不时有仆人把一个个箱子搬过去,这里们都是路上的盘缠、吃食和吕雉的衣物等。
这些东西是吕公准备的,其实江浩自己也有准备,这两日在沛县街上转了好几圈,买了不少东西塞入空间。
刀枪剑戟,弓羽箭矢,各种吃食,肉食水果,盐巴香料,铁片铁丝,飞爪绳索等等,凡是感觉有用的就往空间里装。
中国人都是仓鼠性格,喜欢储藏,有备无患,江浩更慎之。
吃过早饭,
吕公、萧何、吕素送江浩和吕雉道大门口,吕雉抱抱妹妹,和爹爹萧伯父告别,被丫鬟搀扶着上了马车。
江浩和吕公、萧何拱拱手,“今后日子,还要两位多加用心,江浩去见过始皇帝,看情况如何,会书信与两位联络。”
“观主一路走好。”
江浩来到吕素跟前,笑着说道:“素素,你不是想成为一个好医者吗,好好修习我给你的医书,必有大成就,莫要悲伤,等下次江大哥回来,必然带上你,如何。”
吕素这才露出笑脸。
吕公心里一紧,观主看来这是不想放过我这小女儿啊,刚刚这句话,是不是指点我好生养着素素,等他来接呢?
哎!
“上复丈母、大姨、二姨并姨夫、姑舅诸亲,我今日去做和尚了,不及面辞,休怪。丈人啊,你还好生看待我浑家,只怕我们取不成经时,好来还俗,照旧与你做女婿过活!”
像不像,你们感觉像不像?
哈哈。
马车上路,
一辆车,一个车夫,两个远行之人。
木咕噜压在石板路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吕雉收回伸出窗外挥舞的手,用手帕摸了摸眼角的一滴泪珠,回头看向江浩,忽然露出几分羞涩。
“这一路赶去咸阳一千八百里,恐怕你要受罪了。”江浩道。
“奴不怕。”吕雉嫣然一笑。
“赶路无事,咱们聊聊学问上的事吧,让我看看这些日子你都学了多少?”江浩道。
吕雉搬着手指头说道:“有江大哥给我的《经济学》,还有给萧伯父的《统筹协调论》,还有《道德经》、《黄帝阴符经》、《混元阳符经》、《黄庭内景经》、《清净经》、《内丹秘诀》、《瓷器制造法》、《酿酒之法》。”
江浩无比惊讶,“我写的那些你都学了?”
吕雉摇头,“妹妹的《伤寒杂病论》没学。”
“哦,为什么?”
吕雉嘟嘟嘴,“素素不给看。”
江浩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这样说来,雉儿你真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江浩好奇问道。
马车还没出沛县县城呢,这雉儿就叫上了。
吕雉点头,“从小我就发现,自己看书记得非常清楚,小时候父亲教过我认字,之后我都是自己看书,父亲的书卷我差不多都看过了,素素的学问也是我教的,或许这就是江大哥说的过目不忘吧。”
“看了那么多书,都理解了吗?”江浩问道。
吕雉摇头,“江大哥的经书都是至理名言,感觉极其深奥,我只是囫囵记下。”
说到这里,吕雉看向江浩的眼神带上崇拜之色,“江大哥,雉儿感觉你好厉害啊,什么都懂,还能写出如此高深的理论,雉儿一定要和江大哥多学些知识。”
“没问题,想先从哪里学起?”
“江大哥,我想先从《黄帝阴符经》学起,感觉里面的学问好深奥啊。”吕雉道。
别说吕雉,江浩都感叹《黄帝阴符经》的深奥,篇虽然只有短短四百余字,但包括了内丹修炼、兵法、奇门、神仙等内容,言深意远,可谓参透天人玄机,后世就是注解都有好几十种,还都是当时代的大家人物。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变定基”
“江大哥,这句话什么意思?”
两人聊着,马车出了城,向着东方走去,此时的大路皆是土路,木轱辘走在上面反而感觉比砖石路更舒服,一直走到中午,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
“江公子、大小姐,中午了,前面有一条小河,不如休息一下,某也饮饮马。”
江浩一听,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外面确实有条小河,河水清澈,旁边还有树荫,“坐车乏了,咱们下车凉快凉快。”
两人下车,车夫把马车挺好,用一个牛皮水兜子从河里崴一兜水上来,那马咕咚咕咚喝起来。
江浩看看车夫,年约三十来岁,面堂黑亮五大三粗,袖管卷起,露出精壮手臂,江浩懂看面相,一看这人就是一个忠诚之人,不过看他气势,却不似一般车夫。
“这车夫什么来历?”江浩问吕雉。
吕雉看看车夫,说道:“他叫鲁信,齐国人,原本是一个军卒,还是个百将,后来秦灭齐国时他成了俘虏,最后释放,父亲招人就收了他做车夫,这一晃十年过去了。”
“他懂厮杀,上次半路遇到山贼,他就是拿出棍棒和那些山贼硬拼的,这次咱们出来,父亲特意让他赶车,也算多一个护卫。”
说到这里吕雉看向江浩,含笑说道:“不过江大哥身手了得,箭法、剑法皆是高手,自然不怕区区毛贼。”
百将,顾名思义就是掌管一百个人,也就是相当于一个百夫长,现代社会的连长级别吧,不过看他年纪,估计20岁就做了百将,想来也有些能力。
江浩走过去,鲁信见江浩过来,躬身行礼,“见过公子。”
“你当过兵?”
“是。”
“你可识字?”江浩问道。
“识字。”
“可读过兵书战册?”
鲁信恍惚了一下,低头说道:“没有,以前只听别人讲过一篇尉缭子。”
“我刚刚在车里给雉儿讲的‘三十六计’你可听得明白?”江浩问道。
鲁信一愣,重重的咽了一口唾沫,随即单膝跪地,低垂着头闷声说道:“公子,鲁信偷听了您的学问,鲁信知错,要杀要剐鲁信绝无怨言。”
古代偷学是大忌,
轻者处罚,重者可以要人性命。
鲁信不傻,自然知道其中利害。
吕雉虽然站得远些,可也听到了两人对话,就要走过来,江浩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抬手制止了吕雉,吕雉赶紧站住。
“知道被人发现后果严重为什么还要偷听?”江浩问道。
鲁信心想,我赶车,您坐在车厢里,只隔着一道布帘子,您说话那么大声,我怎么可能听不到呢。
其实一开始鲁信还没在意,但江浩讲的太好听了,他结合古代战役,给吕雉讲解三十六计的各种运用之妙,有人物、有故事、有计谋,说的比评书还精彩,鲁信越听越兴奋,越听月入迷,不自觉的就把身子往后边靠,耳朵支棱的像驴耳朵一样长,只怕少听了一个字。
“你会用什么武器?”江浩问道。
鲁信微微一愣,不说如何处罚,怎么问起自己会什么武器了,但他还是赶紧答道:“某会用剑和枪戟、弓箭。”
江浩走到树林,找了两颗合适的小树,抽出腰间长剑砍了,试了试手感,和长枪差不多,过来后丢给鲁信一根,说道:“站起来,咱们比划比划。”
鲁信拿着木棍站起来,有些发愣的看着江浩,江浩笑笑道:“给你个机会,如果能过了我眼,我传你兵书战册。”
鲁信大喜,江公子这意思就是说不追究自己,还要真正传授自己兵法了,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
当即拿起木棍,在手中挥舞两下,“江公子,得罪了,哈啊!”大吼一声向着江浩冲去。
江浩也拿着木棍向着鲁信冲去,两人在场中战斗起来,江浩学过枪法,但主要以灵活为主,鲁信是战场杀敌的招式,他本身力量奇大,江浩也想看看这秦朝的战斗如何,两人杀了个热闹。
吕雉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可看两人战斗几回合江浩丝毫不落下风,这才放下心来,转而欣赏起两人的战斗。
两人打了约莫一盏茶时间,鲁信力疲,江浩轻松撤回去,两人停止了战斗。
“还不错。”江浩轻轻点头。
这鲁信也不是傻子,听江浩如此说当即双膝跪下,“公子,收手下鲁信,鲁信愿为公子鞍前马后。”
江浩笑了,“你现在难道不是为我鞍前马后。”
鲁信被说的一愣,好像是啊。
“好了,我收下你了,从今往后你为我护卫,可从旁听我给雉儿讲经,能领悟多少看你天资,闲暇我们切磋武技,我也可以活动一下筋骨。”
鲁信大喜,跪在地上梆梆梆磕了三个头算是认主。
“起来吧,忙自己的,休息好继续赶路。”江浩轻声说道。
“是,公子。”
鲁信去忙,江浩回到吕雉身边,吕雉看看江浩,忽然狡黠说道:“江大哥,鲁信可是我的人,你就这么收了,我还没同意呢。”
江浩看看吕雉,忽然伸出手,轻轻捏住吕雉光洁的下巴,脸慢慢靠近。
这个动作让吕雉身子一僵,心脏猛地砰砰砰的狂跳起来,呼吸都有些急促了,一双大眼有些惊恐的看向江浩。
江浩凑到她跟前,两人相距只有一指距离,四目相对呼吸可闻,江浩轻轻说道:“就连你都是我的,何况他呢。”
听到这话,吕雉的脸滕的一下变成桃红色,感觉自己的身子都麻了,脑子变得有些呆滞。
把人家女儿带出了城,还没有离开沛县呢,江浩就原形毕露了。
下午在赶路的时候,吕雉的脸上一直带着甜蜜的笑,还不时偷偷看江浩一眼,江浩依旧在讲三十六计,可看吕雉有些心思恍惚的样子,轻轻在她脑门弹了一下。
“学习时不要分心。”江浩斥责道。
“哦!”
吕雉捂着脑袋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小声说道:“其实奴家都记下了。”
“是吗,那你说一遍我刚刚说的什么?”江浩不信的问道。
“江大哥说,第三十六计之笑里藏刀,信而安之,阴以图之。备而后动,勿使有变。刚中柔外也。”
吕雉竟然一字不落的把江浩刚刚讲的话复述了出来,江浩也是心惊,心说,这女人真是妖孽啊,心不在焉的听一遍都能部记住,相当年自己上学时,哦,这个没的比,差距太大,就算是现在,江浩得到了过目不忘能力,可有些东西还是需要看个一两遍,也不敢说能做到吕雉这种程度。
有这种学习速度,老子早晚被这个妖精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