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简单就要玩大的,刚刚阿森输了李生八十万,唉,我这个朋友老豆管的严,一个月零花钱都输你了。”
“要不然一把清底怎么样?李生赢了我再给李生八十万,李生输了就把这笔钱还我朋友泡妞,今晚我们买单!”
螃蟹胃口一向很大,刚刚玩了那么多把都没分出胜负,现在自然想要玩一把大的。
“老板……”阿贤扯了扯李少泽的衣袖,有点被这么大的赌注给吓到。
李少泽轻轻按了下她的手,只见刚刚赢来的赌注全部扫在桌面中间,朝螃蟹露出一个微笑:“好哇。”
螃蟹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房契:“这栋老宅在毕架山别墅区底下,当时我没有卖给地产商,现在最少值一百万,就算八十万好了。”
“喂,螃蟹!阿婆还住在老宅里面!”罗森抓住螃蟹的肩膀,看见螃蟹把家里的老宅都拿出来赌,心里顿时有些害怕。
毕竟李生就算真输了八十万,其实也等于是保本了啊。螃蟹要是把房契都输了,那可就是真正的倾家荡产了。
到时候螃蟹的婆婆去哪里住?简直是在拿命赌。
“安心。”螃蟹自信的笑了笑,眼神中的把握十足。他就不信自己亚洲第一神手重出江湖的第一战,就会在一个小小的夜总会里折戟沉沙。
而且职业赌徒不拿命赌拿什么?把把都玩几块几毛的,不如去打老虎机算了。
“好东西啊。”李少泽看着房契眼前一亮,暗暗有点心疼螃蟹的无知。看来做人还是要多读书,否则连轻重都分不清楚,迟早被人一把通杀。
不过对方那么大把握,他倒想看看这只螃蟹会玩什么把戏……
只见螃蟹脱掉外套,随手从桌上拿起三张杯垫,甩了甩双手,示意没有藏着其他东西后。将一张杯垫交到李少泽面前,指着白色那边道:“李生,签个名啊?”
“好。”李少泽拿起旁边的记号笔,大笔一会在上面签下了英文名:“莱昂纳多,李。”
“OK。”
螃蟹看见李少泽写完名字后,旋即将三个杯垫一同放在桌上,陡然间探出双手来回晃动。李少泽眼神紧随着他的双手移动,但是始终没有看见螃蟹有对杯垫动了什么手脚。
而且两秒之后,他的眼睛有些跟不上节奏,感觉被人耍了障眼法。
是那个戒指吗?李sir感觉螃蟹的戒指太亮,眼神不自觉的就会从杯垫转移到戒指上,跟着对面的节奏走。
尽管他没有发现不妥的地方,可是直觉告诉他,螃蟹一定用了什么技巧,对杯垫动了千术。
等到五六秒后,螃蟹停下了手法,指着中间的杯垫道:“李生,你猜猜自己签过名的杯垫在哪里?猜中了就是你赢。”
“嗯……”李少泽陷入沉凝当中,但是出于本能的防卫,他第一时间将目光从中间的杯垫移开。哼哼,你以为你指中间,我就会选中间?
正在李少泽思索的时候,阿贤和阿玲等人也将目光看向杯垫,纷纷猜想着杯垫在哪里。
“螃蟹的速度更快了。”罗森知道这个手法的原理,但是仍旧看不出破绽在哪儿。看来螃蟹在赤柱闭关修炼了两年,技巧要比之前更为高深。
李少泽忽然一笑,将手指放在左边的杯垫上……螃蟹脸上露出了一分笑容……但是没想到李少泽笑呵呵讲道:“我猜不是这个!”
“啪。”李少泽将杯垫翻面,果然是一面白色的杯垫。
螃蟹的表情瞬间定格在脸上。
旋即李少泽又将手放在了右边的杯垫上,继续指着杯垫笑道:“我猜也不是这个!”
“啪。”李少泽再度将杯垫翻面,果然又是一个白色的杯垫。
现在场中只剩下了中间的那个杯垫……李少泽笑盈盈的看向螃蟹哥:“那肯定就是中间这个杯垫了,不然你就是出老千!”
“嘿嘿,螃蟹哥,你那套虚则实之,实则需之的套路用的真好!”
李sir这一句话,可以说完全就是在赤裸裸的嘲讽螃蟹了。螃蟹不着痕迹的将一把折叠刀握在手中,脸上的笑容已经带上了一分戾气。
丢你阿母,你这个死扑街,一点都不按规矩来。我让你猜哪个杯垫上有签名,不是让你猜哪个杯垫上没有签名!你这样不懂规矩,怎么出来混的?
正当螃蟹准备开刀翻脸的时候,罗森紧紧按下了他的手,拍拍螃蟹的肩膀道:“别惹事,别惹事,这个人你惹不起。”
“呼呼。”
螃蟹默默将道收起,脸上笑呵呵的挤出一抹笑容,将桌上的房契推道李少泽面前:“李生说笑了,大家都是朋友出来玩的,我怎么可能会出老千呢?这个房契你拿去过户,以后家里卫生记得打扫干净。”
虽然现在螃蟹交出了老宅的房契,但是螃蟹可不会真的甘愿将老宅转手送给别人。
心里已经默默打定注意去借一笔高利贷,再来找“李生”赌一把。
扑克不行上杯垫,杯垫不行上麻将,总有一点行的吧?
其实不管哪点碰上储物空间,应该都不太行……
李少泽也看出了螃蟹的不服气,不过对方算是心里有点数,没敢跟他掀桌子。但是现在罗森跟螃蟹想走,也要问他同意不同意!
只见李少泽将手按在中间杯垫上,轻轻将杯垫翻过一边,赫然又是一张白色的杯垫。
三张白色的杯垫,一张签名的没有!耍老千,这是在耍老千!
沙发旁的几个靓妹瞬间瞪大眼睛,表情惊疑的看向陈螃蟹。李少泽冷哼一声,重重将酒杯放在桌上:“螃蟹哥,你知不知我是谁,你敢跟我耍老千!”
“螃蟹?”罗森被这一幕惊了一跳,侧过脸看向螃蟹。他知道螃蟹这一招的关键,就是将签过名的白色杯垫换掉。
现在“李生”明明赢了,还将最后一张杯垫掀起来,摆明就是要跟他们翻脸。
罗森连忙拉起螃蟹想要跑路,可是螃蟹却直接打开了折叠刀,将刀刃挥到李少泽身前,嘴里大吼道:“你冤枉我!死扑街你冤枉我!”
螃蟹明知道面前这个家伙会换牌,肯定是一个懂门道的人。怎么可能再用以前老古董的把戏懵人?这一次螃蟹可是实打实的没换杯垫,打算全靠速度取胜。
按照他的技法,那张签了名的杯垫应该会在右边。因为右边最靠近他,最容易被对方忽略。在刚刚换牌的时候,他也利用手上的戒指,将对方的目光引道在左边。
所以李少泽会第一个打开左边的杯垫,算是出在他的预料当中。可是李少泽打开右边的杯垫,也是一个白色的杯垫后,其实就连螃蟹都懵了。
他还在怀疑是不是自己速度太快,连自己都弄迷糊了……没想到,原来是被李少泽给换了杯垫!
如果说对于一个老千而言,当面被拆穿是最让人伤心的事情,那么明明没出千,还被人载脏出千,那就绝对是最让人愤怒的事情。
可惜不管螃蟹心里有多愤怒,他的刀依旧快不过李少泽的手。只见李少泽轻轻探手一抓,便将螃蟹的手腕嵌住,并且顺势一引,嗙的一声,就将螃蟹的脸砸在桌上。
“跟我斗狠?你差远了!”李少泽呵呵一笑的同时,阿贤立即掏出了腰间的配枪,直直对准了面前的罗森。
只要罗森敢有丝毫动作,她就会立即开枪击毙对方。
阿贤自从升到督察以后,虽然只是行政警员,但是也有了随身带枪的权利。
尽管枪法一般般,但是近距离打死一个赌徒完全没有问题。
原本打算出声劝阻的波波,阿玲等人立即收声,面面相觑的看着这一幕。
阿贤一边拿枪指人,一边也在暗暗抱怨。这群老千真是没有眼力劲,是不是刚从赤柱出来啊?在西区的夜总会,连西区总督察都不认识?
罗森被枪一指,连忙举起双手啊:“李生,王小姐,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能不能先放了我兄弟,我们可以慢慢谈,慢慢谈!”
“阿森,别和他们谈了,我没有出老千,是他们在冤枉我!”
“螃蟹,闭嘴,做错事就要认!”
“阿森,我真的没有,你信不信我!”
“闭嘴啊螃蟹!”罗森脸色焦急,心里只想快点解决这件事情。旁边的酒客们见到有人亮枪,纷纷将目光扫来,远远的避开。附近的服务员则迅速跑去通知经理,很快夜总会的经理带着一大批人马气势汹汹的将沙发围住。
看见动手的那个人是李sir之后,夜总会经理立即收起凶恶的表情,点头哈腰道:“李sir,李sir,这两个不开眼的怎么惹到您了?您这么身份尊贵,不合适在这里动手吧,要不要交给我们处理?”
“靠!你是不是看场子的大哥啊,别人在闹事呢,你怎么这么没种!”螃蟹的脸蛋贴着玻璃,张大嘴巴朝经理吼道。
不过嘴上虽然叫的大声,螃蟹也在心中明白要完蛋了。原来对面不是一个老千,而是一个差佬,不过差佬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手法?
该不会今天刚刚出赤柱,又要进去了吧……哎哟,我该怎么面对我在赤柱里的亲朋好友。
“不用了,给我准备一个包间,我要跟他们慢慢谈。”李少泽扫了一眼经理,拎起螃蟹的衣领走出沙发。夜总会经理擦了擦汗,连忙点头道:“好好好,李sir请跟我来。”
“坐下!”李少泽带着人走进包厢,将螃蟹一把扔在椅子上,旋即坐在桌面,盯着满脸不服气的螃蟹哥。
波波,阿玲等人都被打发离开。
罗森跟着螃蟹一起走进了包厢,王素贤拿着配枪,站在一旁虎视眈眈。
夜总会的经理把李sir这尊大神请进包厢后,连忙带着众人离开,顺带紧紧将房门关上。
“要杀要剐一句话,你不要让臭婆娘拿一个枪来吓我!”
“你当我螃蟹吓大的啊!”
螃蟹坐在椅子上,扬起头狠狠瞪了回去。
站在一旁的罗森不知道为什么,以往一向懂得进退的螃蟹,今天脾气居然这么爆。不过为了保住螃蟹这条这命,他也只能站在一旁说和。
“李警官,这件事情是我们做的不对,刚刚输掉的钱和房子我们都认栽。”
“如果您火气还消不下去的话,请您张口开个价,就算砸锅卖铁,断手断腿,我阿森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罗森大力拍着胸口,主动让李少泽开下一个价码。
因为刚刚在王素贤掏钱的那一刻,他隐隐就知道,自己昨天赢错人了。
要是阿贤昨天说自己是当差的,他保证自己绝对不敢揾她的钱。
难怪今天特意又组了一个局,其实就是专门把李警官请来找场子的吧!呵呵,这个臭婊子,坑死我们兄弟俩啦!
罗森将目光隐隐瞟向王素贤,看见她手上黑洞洞的枪口后,立即又收回了目光。
螃蟹看着兄弟这幅怂让,马上破口大骂道:“阿森,我真的没有出千!”
“你要信我啊!”
“闭嘴螃蟹!”
“阿森,你愿意给我出钱,居然不愿意相信我……”
……
“噢,你说你没有出千?如果我在你身上找到那张杯垫怎么办。”李少泽一边讲话,一边将袖口折起,脱掉了西装外套。
螃蟹眼睛一瞪:“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好,到时候别食言!”
“没问题,阿森你看清楚了,我是清白的,阿森,我螃蟹是清清白白的男人!”螃蟹张嘴大吼大叫,张开双手走到李少泽面前,任由他搜身检查。
李少泽哼哼两声,拍了拍手掌,示意两手空空后,便将右手伸进了螃蟹的西装口袋里。
心念一动,那张签了名的杯垫,便出现在他手中。
只见他冷冷的笑了笑,从螃蟹的西装口袋里抽出里一张杯垫,啪的一下甩在桌上:“你现在有什么话好说?”
“你,你,你!”螃蟹看着杯垫上面的签名,脸色胀红,你了老半天才讲道:“你赌术这么好,为什么还当警察,去当赌神不是更爽!”
“呵呵,阿森你看,不是我故意刁难他,你这个朋友做错事还诬赖我。”李少泽叹了口气,露出了满脸无奈。
罗森连忙上前捂住螃蟹的嘴巴,压低声音道:“螃蟹,做错事情就要认呀。”
“李生,你开个价吧!多少钱!”罗森知道仅仅凭借李少泽刚刚展现出来的背景和势力,不交出一点诚意的话,他根本走不出这个房间。
也不用那名女警开枪,只要对方甩手走人,外面的古惑仔就会冲进解决他们。
李少泽挑了挑眉毛,指着罗森的鼻子道:“多少钱?跟我谈钱你是在侮辱我!”
“拿着这个电话号码,去澳门帮我跑一趟,做好了这件事情一笔勾销,做不好,你就去喂鲨鱼吧!”李少泽掏出一支钢笔,在杯垫上写下了一串“新乐”的电话后,双手一挥,甩到了罗森面前。
“明白,我们明白了。”罗森接过杯垫,看了一眼上面的电话号码了,将其深深记在脑中。
螃蟹感觉自己中了别人的套路,想要起身讲话,再度被罗森给压下。
李少泽点了点头,倒也不怕这两个家伙跑路。
只要明天他们没有到澳门的话,他就分分钟就能把他们找出来,然后一起送他们进赤柱。
“阿贤,走啦。”李少泽转身朝王素贤打过一个眼色,王素贤应了一声,将配枪收进腰间,转身跟李少泽一起包厢。
“李sir慢走,慢走。”夜总会的总理原来一只在外面盯着,看见李少泽出来后,连忙上前送行。
李少泽随意的讨好西装外套,侧过脸朝他点点头:“谈拢了,放他们走。”
“明白。”
他要是不说这句话,恐怕黄金搭档就要变成扑街搭档了。
至于酒桌上那笔钱李少泽没拿,夜总会经理自然会乖乖还给罗森和螃蟹。不过螃蟹那间老宅的房契,却被李少泽给收进了口袋。打算等到事情办好以后,再把房契还给螃蟹,事情要是办不好的话,这间房子就送给高达吧。
等到他们离开之后,夜总会经理反身走进包厢中,将刚刚那一袋港币扔在桌上:“八十万,哪位输的?一分不少在这里。”
“多谢,多谢。”罗森连忙上前点了点钱,心头松了一口气。
但是对方这幅连赌注都不要的样子,反而更让罗森感觉棘手。
“哼,下次眼睛擦亮点,不是谁都能惹的。”经理瞪了他们一眼,转身带着小弟走人。
螃蟹则是走到钞票面前,摸了一把港币,发现找不到房契后,将眼神看向那张杯垫,语气忌惮道:“去不去?”
“不去是死,去的不一定死,当然要去。”罗森捏着杯垫,略作一阵思索,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
夜幕中,灯火通明。
李少泽开车穿行在九龙大道上,准备先将王素贤给送回家里。
说起来同事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回送阿贤回家。不过听说阿贤已经搬过一次家,和阿芬,晶晶一起住在九龙区的一栋公寓里。
王素贤坐在副座上,回忆今晚的事情,总觉得李sir带头很强的目的性。虽然看起来是别人在套路李sir,可是看结果,怎么像是李sir在套路别人?
于是王素贤看见李少泽心情不错,当即便带着好奇的问道:“李sir,你让那两个老千去澳门做什么?”
“在你的赌城里出老千吗?”
“嗯?现在的女仔怎么这么聪明!”
李少泽瞥了阿贤一眼,心中腹诽了一句,但是脸上仍然充满了正义感。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道:“我是开赌场的,又不是开赌档的,我要老千干嘛?只是介绍他们去澳门洗洗碗,劳动改造一下他们,希望他们能够改邪归正,领悟到勤劳致富的真理。”
“哇,李sir真是善良。”王素贤惊呼出声,满脸崇拜的看着李少泽的侧脸。
等到李少泽将车停在楼下的时候,才带着念念不舍的情绪移开目光,推门下车,说了一句拜拜之后,目送着李sir的配车远去。
……
第二天早上,澳门。
罗森,螃蟹,波波三人坐在轮渡上,吹着冰凉的海风,看着轮船渐渐驶进港口。
“啊……”螃蟹靠着栏杆,长长打了一个哈欠,转过脸白了罗森一眼:“非要这么早起来干嘛,下午到不行吗?”
“昨天那位乐小姐说的在上午九点。”罗森手中拿着一块菠萝包,笑呵呵的应了他一声。
经过昨晚的介绍,螃蟹已经知道“波波”是罗森在这两年新找的一位女助手。没办法,罗森揾女人的钱,有时候总需要一个女人来打开局面嘛。在得知澳门接电话的那位也是个女人后,他们便将波波也一同带上了。
看见轮渡开始靠岸,波波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在澳门等待他们的是什么……等到轮渡停下,三人看见岸边停靠的一排车队的后,纷纷对视一眼,心里头那根弦也不禁悬了起来,
只见一共六辆轿车,十几个戴着墨镜,身穿西装的欧洲大汉,负手站在车旁。光看这幅阵势就知道,这回面对的不会是洗盘子那种小事情。
“走吧。”等到轮渡挺稳后,螃蟹招了招手,一行人走下了船。同行的游客自觉绕开了岸边的阵容,一名穿着西装的保镖拿着照片,比较了一番后,踏步拦住螃蟹三人:“陈先生,请。”
“OK,OK。”螃蟹不会说英文,但也听得懂几个简单的单词,勉强应一句之后,将会说英文的罗森推到面前。
于是三人跟在保镖的身后,来到了第一辆奔驰车旁,一名守在车旁的保镖拉开车门,只见身穿西装的乐慧贞从后排下车,摘下眼镜,朝着三人伸出道:“螃蟹,阿森,波波?”
“是我们,请问小姐怎么称呼?”罗森谨慎的跟乐慧贞搭了一下手,便旋即将手收了回来。
这种女人他们多碰一下都麻烦。
乐慧贞露出一个微笑,表情和煦道:“我姓乐,是新乐赌城的老板。这次是李生介绍你们来的吧?他已经和我打过招呼了,这次需要你帮一个忙。”
“乐小姐幸会。”罗森看了一眼螃蟹,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贩毒,还是我们的老本行。”
“你们坐后面的车,走吧,我们到赌场再谈。”乐慧贞招了招手,让一名保镖带他们上车,旋即一个人坐会车中。
这一次能不能搞定那队日本的千术组,就要看“老公”介绍的高手给不给力了。
“这么大一座赌城......”
等到车队驶进地下停车场,众人乘坐电梯进入新乐赌城以后,螃蟹与罗森对视一眼,心头都不禁有些吃惊。看来这两年外面的世界变了很多,澳门多出了这么大一家的赌城,他们两个竟然都没收到风声。
而且在路上的时候,螃蟹便已经知道,原来这家赌城的幕后老板,就是那位李sir。呵呵,难怪一个差佬千术这么厉害,原来是差佬是他的兼职,赌城老板才是他的本职。
螃蟹一口一口嘬着烟,此时此刻还是无法想象到李sir真正的背景有多大……
“请。”一行人直接乘坐电梯来到赌城六楼的办公区,乐慧贞礼貌站在前方带路,众人穿过一道走廊后,来到走廊尽头,推开了技术监控室的木门。
“这是位新乐的技术总监,史密斯先生。”
“你好。”
“你好。”史密斯上前和螃蟹,罗森,波波依次握手后,带着技术部的人马站在旁边听候吩咐。
乐慧贞则是坐在椅子上,双手合拢,看向三人道:“这次我们赌城碰到了一点麻烦,李生说你们可以解决。”
“绝对没问题。”螃蟹瞄了一眼腰间鼓鼓的保镖,怎么敢说不行呢?
罗森点点头,直接点明话题:“请问是麻烦?”
“有帮国际赌徒,在这两个礼拜不断的赢钱,现在我们已经输了六千多万港币。你知道的,我们赌场刚刚开业,又不能停,否则就要成为澳门赌业的笑柄。”
罗森作为搭档里面食脑的那一位,已经猜到这帮人已经进赌场了,不然乐小姐不会让他们这么早就来,于是他将目光转向屏幕:“能不能看下监控?”
“好,搬两张椅子给他们。”乐慧贞开口之后,马上就有保镖搬了两张椅子到屏幕前方。等到罗森和螃蟹坐下后,乐慧贞微微点头示意,史密斯便按下了开关。
显示屏上立即出现赌桌上方各个角度的监控画面。
只听乐慧贞在旁解释道:“我们三楼的高级赌厅里面,每张赌桌都有八个角度的闭路电视,可以放大和推进,就算是这样,我们的技术团队也找不到他们的破绽。”
在乐慧贞说话的同时,技术部的员工,也将八个角度的闭路电视都切了出来,并且演示了一遍推进和放大的效果。
罗森和螃蟹惊诧的对视一眼,都为高级赌厅里的监控设备感到震惊。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虽然每个赌场都装一定量的闭路电视,但是闭路电视也有高低级的分别。
“新乐”赌场上方的这套闭路电视,清晰度出奇的高。
再加上推进和放大的效果,几乎百分之八十的低级老千,会在这套监控设备下原形毕露。
而且有了这套闭路电视,他们抓老千的成功率也会跟着上涨。
乐慧贞看见他们眼中的震惊,心头不禁有些偷笑。
这套闭路电视可是老公特意交代,从美国进口回来的定制款。整个赌场足足消耗了两千多万港币的安全资金,全部都砸在这套安全设备上,能不清晰,能不厉害吗?
而随着闭路电视推进,罗森和螃蟹都开始专注观察着画面上的动作。只见赌桌上一群人玩的人很开心,但是总有四五个人,通过眼神和小动作在偷偷交流。
这些动作虽然很隐蔽,但是在监控画面上无所遁形,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技术部的应该早就破译了他们的“暗语”,把这群人全部赶走了吧?
螃蟹思索一阵,知道事情肯定没有那么容易,主动开口朝乐慧贞要了一份职业赌徒的资料和。他和罗森两个人时而低头看资料,时而抬头看视频。
看完资料后,他们就知道这帮国际赌徒不好对付。
因为他们组织了不同国籍的老千,组合了世界各地不同流派的赌术……好在那位叫作“塚本弘”的首领,国籍是一个日本人,也就是说整个团队的主要技术,还是以亚洲的技巧性流派为组。
呵呵,日本佬啊?咱们华人不禁在文化上是他爸爸,就连在千术的发源上也是他的祖宗。
罗森索性将资料放下,拿起一根雪茄道:“有些东西我在上面无法判断,我要下场去看看。”
“没问题。”乐慧贞觉得这个要求很合理。
“但是下面坐这么满,乐小姐,我怕没有好的角度。”罗森说出了一个问题,乐慧贞也干脆的点点头:“下面都是我们的人在陪他们赌,你现在下去,下面的人会给你让位置。”
“OK,螃蟹,波波,你们在上面盯着。”
“你安心。”螃蟹应了一声,手中把玩着一幅纸牌,依旧紧紧盯着屏幕。
波波站在一旁发现自己毫无存在感,于是小心翼翼的到旁边冲了两杯咖啡啥,一杯端到乐慧贞面前,一杯端到螃蟹的座位旁。
……
罗森来到赌桌上后,轻轻拍了拍六号位那位女士的肩膀。这位女士便心领神会的收牌起身,叹了一口气,将位置让给了罗森。
罗森在这个位置能够看见庄家以及身旁两个位置的动作,于是他在这时候并没有下注,而是手上拿着两块筹码,轻轻的端详着牌局。
这段时间里“塚本弘”已经察觉到了赌城老板盯上他们,但是并没有发现,新乐已经派出了技术组跟他们“全程陪玩”。
毕竟技术部的人总不能吃白食吧?他们虽然拆穿不了塚本弘的赌术,但是“全程陪玩”这种小活还是能完美上演的。
不过罗森来势汹汹,一座上位置后,立即就引来了塚本弘的注意。罗森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后,轻轻的对塚本弘报以微笑,旋即把视线看向八号位。
坐在监控室的螃蟹马上出声,让乐慧贞通知八号位的技术人员让坐。于是坐在八号位上的那位中年男人,将手牌弃尽牌堆后,便起身离开了座位。
罗森朝庄家耸了耸肩膀,轻啧了两声,以手气不太好为由,再度走到了八号位上,一屁股坐在了塚本弘的身边。
这个时候他也总算开始扔出筹码,让庄家给他派牌。不过在那牌的时候,却始终观察着众人的神态和动作……
“螃蟹,有没有发现什么?”罗森玩完两把之后回到技术部内,一进门就走到螃蟹身边,按着他的肩膀出声询问。
螃蟹摇了摇头:“如果他们手上什么问题,一定逃不出我的眼睛。”
他只负责技术这块,专门盯着那群赌徒是否有换牌藏牌的动作。
但是对于互相配合,全体作案的套路,还是要依靠罗森来破解才行。
说话的时候,罗森也坐会了位置上,撑着下巴静静思索着。忽然他打出一个响指道:“麻烦乐小姐,把监控再回放一遍。”
“没问题。”乐慧贞使了个眼色,很快监控便再度回放。
这时候波波看见罗森回来,也将一杯冲好道的咖啡端来给他。不过罗森思考的太入迷,众多套路和假想在脑海中闪烁,忽然在波波放下咖啡的时候,心里惊了一跳,将手表碰在了咖啡杯上,差点将咖啡打翻。
好在波波稳住了咖啡的杯盘,安稳的将咖啡放在桌面。
罗森则回头看见一些咖啡洒在了桌上,面带歉意道:“soryy啊,波波。”
“没事。”波波拿出了一包纸巾,伸手擦着木桌。
罗森在收回目光道时候,忽然看见了手腕上的手表,顿时眼睛一眯:“知道了,我知道关键在哪儿了!”
“在哪里?”螃蟹和乐慧贞都立即开口追问。
只见罗森起身,招了招手,让技术员将监控推进后,指着庄家的手表道:“问题就出现在这支手表上!这个庄家是他们的人吧?现在澳门都流行百家乐让赌客坐庄,是不是每次他们赢钱都是自己坐庄?”
“对!”史密斯抢先一步答道。
罗森自信十足继续讲述:“你们盯着他的手表上,庄家表带上最平滑的表扣,始终都是悬在发牌器的右边。”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在发牌的时候,将下面的第二张牌,顺势推出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的花色就够了。”
“对于他们这种有经验的国际赌徒来说,只要靠一点点的光色,就能够判断出这张牌的点数。”
“于是这张牌的点数就会通过表带反映到四号位,你们看四号位的那个客人,目光始终没有在看手牌,而是抬高了六十度,看向发牌器的方向。”
闭路电视还在播放着监控,一切过程,果然如罗森所说的一样。
不过史密斯却有点疑惑道:“可是四号位始终都在输钱。”
“哼,这就是为什么你们外国人,发现不了这个千局的原因。因为你们都一根筋的在想谁赢钱,恰恰没有想到这个输钱的人才是关键。”
“要知道,四号位可是一个居中的位置,牌面不好的时候,可以向下家表面态度,牌面好的时候,又可以乘机提高筹码。具有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可以让一号位,六号位都赢到钱。”
“没错!一直都是一号位的塚本弘和六号位的金发妞在赢钱!”史密斯吃了一惊,点头认可了罗森的答案。
“去做事!”乐慧贞打了一个眼色,安保总监马上带着一大队安保走向了二楼。
螃蟹起身拍了拍罗森的肩膀,竖起大拇指道:“厉害啊。”
罗森拉着螃蟹的西装,擦了擦冷汗:“妈的,刚刚脑细胞都快死光了,总算保住了我们这两条小命。”
没办法,他们可不是被请他的,而是被人逼来的,不厉害也得厉害啊。
“小田君,我们走。”塚本弘坐在一号位上,有些不安的将手中底牌扔在桌面。自从刚刚那个西装男坐在旁边后,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
于是玩完两把,又赢了五十万后,他决定带着千术组先行离开。毕竟这两个礼拜他已经赚的够多了,接下来该怎么办,还可以再去找笑面虎谈谈。
在场的千术组成员,随着首领仍牌之后,也收起了桌面的筹码。准备缓一阵子,一个一个的离开赌场。
要是他们一走大票人的话,很容易就会落给别人把柄。
但是没想到,塚本弘刚刚从赌桌起身,新乐的安保总监“瓦西尔’便带着一大队安保枪手将赌桌围了起来。
“坐下!”新乐的安保组清一色由俄罗斯人组成,一个个脾气火爆,人高马大。这也是李少泽特意嘱咐的,就连乐慧贞都不知道,为什么李sir这么钟意俄罗斯人当保镖。
只听瓦西尔开嗓大吼一声,气势汹汹的重新将塚本弘按会位置上。同时其他的安保人员,也一起合力制住了桌上其他千术组的成员。
塚本弘内心咯噔一下,立即知道不妙,马上用英文大声骂道:“法克,一座赌城连赌注都赔不起吗!你们就是这么对客人的吗!”
四周的赌客们听见动静,转过头来看见这一幕,表情都不太好看。他们不仅被打扰了赌博的心情,更是开始怀疑“新乐”的诚信有问题。
不过这时候瓦西尔却走到了庄家面前,举起这个日本中年男人肥胖的手臂,指着上面的手表,大声和四周的客人解释道:“大家不要惊慌,这群人是赌场里的老千,他们利用手表的反光面和团队配合出千!我们是在确保每一张赌桌的公平,让大家玩的开心!”
“靠,原来是老千。”
“死扑街,上次他还跟我坐在一桌来着。”
“滚滚滚,马上剁了他们的手,让他们全部滚出赌场。”赌客们听到这段解释后,心里立即回过神来。许多之前输给千术组的客人们纷纷破口咒骂,恨不得保安当场打死这群老千。
没办法,赌场里面最让人厌恶的一种人就是老千。
好在他们知道这群老千被赌场抓住之后,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于是骂了片刻,便收回目光,继续聊着八卦打牌。
“肯定是那个西装男!”塚本弘听见千术组的千局被拆穿,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罗森的面孔。
“走吧,跟我去见老板。”
瓦西尔面无表情的探出右手,将塚本弘拎在手上,就像是拎着一只小鸡崽。
带着安保组把这群老千全部都压上了六楼的会议室。
同时,一名藏在角落里的东星小弟,被这幅场面吓了一跳,连忙闪身前去通知金毛虎。
……
东星赌城,总裁办公室内。
金毛虎美滋滋的看着录像吃水果,心情显然非常不错。
因为自从千术组进入新乐赌城大杀四方以后,不少老赌客输了钱,就回流到了东星赌城里。再加上这段时间东星赌城做了很多活动,请了很多靓妹,一时间风头压住了对门的新乐。
按照这种进度下去,只要塚本弘的千术组再赢两个礼拜,恐怕新乐赌城的现金流就要撑不住了。可惜,他根本不知道新乐背后的现金流有多庞大,千术组就算再赢两个月都赢不完。
但是很快一名急匆匆进门的马仔,打破了金毛虎悠闲的生活。看着马仔那幅气喘吁吁的样子,金毛虎将二郎腿翘在沙发上,狠狠瞪了他一眼:“搞咩嘢啊,当我金毛虎的小弟这么没风度?”
“大佬,新乐出事情了!”马仔擦了擦汗。
“什么事?他们总算要破产啦?”金毛虎呵呵一笑,仍旧以为大局还在掌控当中。
但没想到马仔慌慌张张开口道:“那帮日本佬的千局被当场识破了,已经全部被新乐抓起来了!”
“哇靠!”
金毛虎吓了一跳,瞬间从沙发上起身,快步走向大门,准备前去新乐捞人。但是很快又从大门折返回来,打开了办公桌后的一个柜子,从里面拎出一个个装满钞票的背包。
“塚本弘”和不是无名之辈,背后靠着东京的塚本家。
金毛虎当时请他过来搞事的时候,就有答应要保证塚本弘的安全。如果现在塚本弘出事的话,他恐怕也会被塚本家报复。
至于这个背包里的钞票,都是塚本弘在这段时间赢回来的。原本他们两个在事情结束后会三七分帐,但是现在只能提过去还钱,希望能把人给捞回来。
等到把六千万港币全部拿出来后,金毛虎想了想又感觉钞票不够,干脆拿出钥匙打开保险箱,把社团账目上的一千万现钞拿了出来,全部一起塞进背包。
一千万一个背包,地上总共摆满了七个背包的钞票。看见这么多钞票后,金毛虎才感觉有了一点把握,朝小弟挥挥手:“一人拎一个,马上跟我去新乐。”
“知道了,大佬。”一帮马仔连忙上前拎包,跟着金毛虎走出东星。
只见金毛虎一个人在前面抽着烟,脚下步伐焦急,后面则带着七小弟,一个拎着一个绿色背包走进了新乐赌城。
……
“老板,全部人都抓到了。”乐慧贞带着螃蟹,罗森,波波走进会议室内,只见安保总监已经将塚本弘在内的六个千术组成员绑在椅子上。
“办的漂亮。”乐慧贞看见搞定了这群人,心里头总算松了口气,转头朝罗森和螃蟹讲道:“阿森,螃蟹,这回多谢你们了。”
“乐小姐,不用谢。”罗森礼貌的笑了笑,不敢在乐慧贞面前居功。
毕竟他也是被坑来的,要是表现的太嚣张,恐怕没有好下场。
螃蟹呵呵笑了一下,一边拿着折叠刀削苹果,一边啧啧称奇的看着塚本弘那张臭脸:“当什么不好,偏偏当老千,当老千就得想到有着一天。”
“哼。”塚本弘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等着金毛虎过来把他捞出去。
乐慧贞则是瞥了这群人一眼,转身朝罗森问道:“按照赌场的规矩,老千被抓了该怎么办?”
“主谋沉海,其他人砍下一只手。”罗森说话时不免有些犹豫,毕竟他和螃蟹也是老千,现在看见塚本弘这种下场,难免有些物伤其类。不过塚本弘他们太贪心了,被人沉海也是应该。
乐慧贞点了点头,心里其实有些犹豫,但表面还是做出了一幅冷酷的表情,看向西瓦里道:“按照规矩来。”
她知道只要开赌场就肯定会一直碰到老千,要是这次心软了,以后“老公”不信任她了怎么办?难道自己做小的,做到最后一无所有?那该多么的悲哀的。
想要提前帮未来的宝宝守住这块资产,就要表现出能够管理好赌场的能力!
所以做女人和做男人一样,有时候该硬就要硬。何况女人发起狠来,往往要比男人狠多了。
听见老板的吩咐后,瓦西里点点头道:“明白,老板。”
旋即他从腿上掏出了一把军用匕首,走到离他最近的一个老千面前,轻轻的挑断绳索后,抓住了这个老千的右手手腕。不管老千怎么挣扎,旁边两名保镖都会将其牢牢按住。
只见瓦西里将匕首猛然一斩,啪的一声,就将老千的手臂剁开。随后再剁两下,三下,直至第五下的时候,才将他的手腕剁下。
“啊啊啊……”这名老千握住手腕,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哀嚎。
乐慧贞默默转过身,还是看不下这幅血腥的场面……
螃蟹,罗森,波波等人也紧随着转身不看,一同望着墙上的木雕画。
接下来不管性别,不论年龄,战斗民族“瓦西里”说剁就剁,干净利落。这间办公室内除了哀嚎之后,很快就充满了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八嘎,八嘎,别剁了!我把钱全部还给你,别剁了!”
“我是东京塚本家的人,塚本英一的儿子,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谈,好好的谈!”塚本弘坐在椅子上,听着旁边组员的哀嚎,心里瞬间乱了心神。
没办法,这帮赌场的人太狠了,这些组员被剁了手,只要及时治疗还可以活命。但是真要把他沉海了,那就连命都没了。
金毛虎不是说能保我吗?现在金毛虎呢!金毛虎去哪里了!
乐慧贞等人丝毫没理会塚本弘的哀嚎,她也没听说过塚本家是什么鬼东西,只是听起来有点厉害的样子。但是再厉害能厉害过她老公吗?乐慧贞对于深爱的老公就是这么自信。
转眼间,所有千术组成员的右手都被剁了下来。瓦西里也反身从角落里拿出了一个黑色布袋,已经套在了塚本弘的头上,不顾塚本弘的哀嚎和挣扎,准备将他套进袋子里,等等开船到海面扔下去。
啪嗒一声,会议室的房门被推开。
满身大汗的金毛虎走会议室,立即就被现场的血腥镇住心神。
别说地上那些被剁掉的手,塚本弘的脑袋上连布袋都套好了……这个臭三八要不要这么狠啊?
不得不说,乐慧贞伪装出来的气势与冷酷,在这时候已经初见成效。
“乐小姐,乐小姐,能不能给我一个面子,放过塚本弘一次。”金毛虎抬手抹去额头的冷汗,轻轻打了一个手势,身后的马仔马上提着背包上前,迅速拉开背包的拉链。
只见七个背包里,鼓鼓囊囊塞满了一卷一卷的港币!
“这里是七千万港币,这两天塚本弘赢的钞票全在这里,另外我还拿出了一千万赔礼道歉。”
“希望乐小姐不给我面子,也给塚本家一点面子。”
金毛虎出声之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乐慧贞的神色。
两名保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原本正在挣扎的塚本弘也渐渐安静下来。场面开始变得寂静,塚本弘的生死全在乐慧贞一句话内。
但是乐慧贞很清楚,她没有这么大的能量!真正有这样能量的人是她老公!是李sir!
于是乐慧贞眼睛一转,出声旁边的罗森问道:“阿森,塚本家很厉害吗?”
“日本四大家族,最近掌控了整个日本的赌业,在亚洲势力庞大。”罗森低声解释了一句。
他和螃蟹这对黄金搭档,相比于四大家族来说,也就是上得台面的小喽啰而已。因为他们仅有一点技术,塚本集团却有势力,完全是两个档次的差别。
当初那场“东京道攻守战”他和螃蟹也有耳闻,知道目前塚本家在日本赌坛势力第一大。
乐慧贞点了点头,心中还是有些分寸,觉得“塚本家”既然背景雄厚的话,或许做的太过会给老公惹到麻烦。
于是她伸手从保镖身边接过电话,嘀嘀嗒嗒,按下一串号码,打通了李少泽的电话。
“喂,老公?”
“嗯。”电话那边李少泽正在办公,肩膀夹着电话,拿起钢笔给阿杰递来的一份文件签字。
乐慧贞听出对面在忙,字句简洁道:“金毛虎拿了七千万,想要留塚本弘一条命。”
“七千万?”李少泽心里一转,立即知道多出来的一千万是赔礼金。呵呵,来我赌城闹两个礼拜,拿一千万港币就想买回自己一条命?简直是拿港币当美金用了!
李少泽签完字后,将文件还给阿杰,阿杰立正敬礼,抱着文件转身闪人……
他则是单手拿起电话,直接讲道:“按照规矩做事。”
“事情搞定以后,把螃蟹和罗森留下来帮忙,如果他们答应的话,让他们周末来浅水湾找我。”
嘟嘟,说完他便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在办公桌旁。
“知道了。”乐慧贞应了老公一声,将手机递还给保镖拿着。
金毛虎,罗森,螃蟹等人站在旁边,会议室内气氛一片沉默,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幕后那位“李先生”的最后答复。
只见乐慧贞将眼神看向金毛虎,轻轻笑了笑:“把一千万还给沙先生,其他全部按照规矩办。”
“明白,小姐!”瓦西里语气冰冷的应下这句话,拎起地上一个背包,一把塞在金毛虎的胸前。金毛虎一个跄踉,抱着这个背包的钞票直接被推出会议室的大门。
“大哥,大哥。”一群金毛虎的小弟连忙将他扶起,虽然脸上气氛,但是这里是新乐的地盘,他们也不敢太过嚣张。
等到金毛虎从地上爬起来后,只能听见会议室里的挣扎声,但却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于是他咬咬牙,一把抱起这袋港币:“走,马上安排两艘快艇,去请两个水鬼过来。”
“明白了。”一群小弟护着金毛虎走出新乐赌场,其中两人听见吩咐转身离开,前去码头安排快艇和水鬼,作为最后救人的机会。
然而赌城里的赌客们,看见金毛虎带着一大批钞票进来,就拎着一袋钞票狼狈的离开,立即就意识到刚刚上演了一场好戏。
果然,没过多久时间,新乐的人就将五个断手的老千扔出赌场大门。
至于他们的右手,当然是被留在赌场的乐色桶里了。
塚本弘则被套在布袋当中,从赌城的后门运走,直接被快艇运到海面上。来到合适的位置后,两个保镖抓起布袋,并且在里面放入石头后,合力一甩,噗的一下沉入海底。
沉海,沉海。敢来澳门出老千的人,就要做好被沉海的准备!为什么这海域里的水产出名的鲜美?因为底下麻袋多嘛。
紧接着新乐赌城的人很快便向外界散播消息,让澳门的赌客们渐渐知道,原来这段时间那群嚣张的老千,是对门东星赌城请来的人马。
要知道,这种负面新闻对于一家赌场来说影响可是很大的。从当天下午开始,东星赌城的生意便开始迅速滑落,很多客人纷纷转场来到新乐打牌。
毕竟在新乐赌场不用害怕有老千嘛,就算真有老千出现,赌场也会派人陪玩,不会让赌客遭遇损失。最后那些那些老千被打断手的下场,对于赌客来说更是喜闻乐见,具有广告效应。
……
五楼一间包厢内,乐慧贞让侍应生开好一瓶红酒,倒进吧台的醒酒器里。
聊了两句,等到红酒醒好。
她亲自拿起醒酒器,在吧台前斟倒好几杯红酒,再由侍应生端到了螃蟹等人面前。螃蟹,罗森,波波都有些受宠若惊的端起红酒,悄然对视一眼,知道乐小姐是有正事要谈。
果然,乐慧贞举起红酒杯,莞尔一笑道:“阿森,螃蟹,这次多谢你们。”
“乐小姐,你太客气了。”
“这件事情是我们答应过李生的,一定要尽力办到。”罗森搞定了千术组后,就等于是把李少泽的帐给划清了。这时候说话语气也轻松许多,不再想之前一样胆颤心惊。
螃蟹则是自己饮了一口酒,含在酒吧里吧唧着,细细品味着酒香。好似是感觉到红酒不错,美滋滋的看向波波,点了点头,两个人欣然有效。
反正阿森这么会做人,这种和大人物聊天的事情,由他出面就好了。螃蟹和波波都是懒得跟人打交道的直性子,真让他们去聊,怕是几句话就谈崩了。
乐慧贞摇晃着酒杯,朝罗森点了点:“李生知道你们把事情搞定后,表示很欣赏你们,希望你们留在新乐帮忙。”
“建议你们考虑一下。”
这句话才是乐慧贞的真正目的。
既然“老公”欣然这两个家伙,新乐也确实需要高手坐镇,她当然要好好把这两个留下来。
罗森则是感觉颇为意外,侧脸看了螃蟹一眼,发现螃蟹脸上没有反对意思,内心不免有些心动起来。
要知道,新乐看起来势力这么大,杀塚本家的人眉头都不皱一下,摆明就是不怕他们。
而且能够在澳门开这么大一座赌城,几乎就已经证明了“李生”的财力和背景。
正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连读书都知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他们这些靠赌术为生的人,尽管实力再高,赌术再厉害,说白了还不是一个老千?
老千这东西不能做一辈子的,今天塚本弘被人拆穿,已经进了海里喂鱼。明天他们要是被人拆穿,也一样会被扔进海里喂鱼。
倒不如在新乐打工赚几年钞票,然后再转行去做生意,怎么想都比当老千来的划算。
螃蟹看出了好兄弟的心思,叹了口气,首先表态道:“我没意见,不过要留下波波。”
要不是房契还捏在李少泽手里,一向放荡不羁爱自由的螃蟹,还真不一定会甘心留下。但是就算要留下,还必须把旁边波涛汹涌的“波波”留下。
短短几天的相处,螃蟹这小子居然就已经打上了她的注意。
罗森嘴角笑笑,朝着乐慧贞举杯示意道:“承蒙李生看得起,我们愿意来新乐帮忙。”
“好,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新乐的特聘技术顾问,薪水职级同等总监级,波波担任顾问助理,薪水同等于经理级,你们看怎么样?”
这对黄金搭档是李少泽点名要留的人,在薪水待遇方面乐慧贞自然不会小气。何况技术人员一向要价高,不给高价怕是留不住人。
至于技术总监“史密斯”会不会有意见,这个就不是乐小姐需要关心的了。如果“史密斯”意见很大的话,就请他拿出相应的实力来,乐慧贞也不会吝啬一点薪水。
“多谢乐小姐关照。”罗森端着酒杯,朝身旁两人打了个眼色。三人便一同走上前来,轻轻跟乐慧贞碰杯,将就饮尽后,便等于敲定了这件事情。
现在不仅新乐有了厉害的技术顾问,罗森和螃蟹的生活也算暂时安定了下来。波波就更不用说了,从一个夜总会的小姐,一跃成为大赌城的经理级人物,心里更是开心到爆棚。
更何况,她这位顾问助理还不用在外面做事,只要给两位特聘顾问跑跑腿就行,怎么样想都是美滋滋啊。
乐慧贞则在喝完酒后,特意朝他们讲了一句:“阿森,螃蟹,李生让你们周末过海去见他。”
“好的。”罗森和螃蟹自然不会拒绝,特别是螃蟹这个家伙,还在惦记着老宅的房契呢。
“那好,你们去人事办下手续吧,我先走了。”乐慧贞聊完之后,和他们交代了两句,便转身回到了总裁的办公室。
友谊大道。
豪车缓缓开过,的士唰唰驶来。
罗森,螃蟹办完入职手续后,两人双手插袋一同走出赌场大门。
“诶诶,你们等等我。”波波穿着长裙追在他们身后,但是被穿梭的车辆拦下。
罗森和螃蟹两个不怕死的家伙,早已在车流中穿过车道,故意将波波甩下,嘴巴里发出哈哈的笑声。
螃蟹看见阿森心情很好,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如你所愿,现在我们洗白上岸了吧。”
“哈哈,存够钱咱们就可以去做正行生意。”
“是呀是呀,罗总,森哥!到时候让我去你公司,扫扫厕所哈……”
“哼,怎么样会让你扫厕所呢,起码也会让你去倒垃圾啦,哈哈哈。”
螃蟹一巴掌打在了罗森的屁股上,打的罗森在路边跳了起来:“我现在只想拿回我的房契,然后周末去看看外婆。”
“安心啦,李生怎么可能会贪你一套房子呢。”罗森不以为意的笑笑,看见路边有一个卖幸运金币的老阿婆,心里忽然来了兴趣,止住脚步伸手从摊位上拿起两枚幸运金币。
“阿婆,多少钱一个?”
“十五块一个,两个三十块。”阿婆的箱子里除了幸运金币外,还有一些幸运项链,幸运手镯之类的小玩意,都是专门卖给图个吉利的赌客们。
罗森心情很好,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五十块的港币,放在阿婆的箱子上:“五十块,不用找了。”
“多谢先生,祝你们好运。”阿婆收起钞票,双手合十,用苍老的声音替他们祝福。
已经跑过摊位的螃蟹返身回来,狠狠拍了拍罗森的脑袋:“你是凯子来着,这种东西假的嘛,十几年前我也卖过啊。”
“哎呀,人家年纪这么大了,做做好事嘛。”
“行行行,我真不是人。”螃蟹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蛋,表示出毫无诚意的忏悔。
罗森则是分出一个幸运金币放到他手上:“祝我们两人以后在新乐,顺顺利利,财运大旺。”
“好,你一个我一个,以后谁丢了这个硬币,那谁的命就没了哦?”螃蟹嘴里嘬着烟,屈指一弹,嗡嗡嗡,就将硬币弹上空中。
罗森跳起来一把抢过硬币,抓在手中转身就跑:“现在你的小命在我手里啦,哈哈哈。你要是喜欢波波,那你一定就要好好对她,不然我就掐死你的小命。”
“臭屁森,你这个下流无耻的王八蛋。”螃蟹迈开双腿连忙朝罗森追去,想要把自己的小命给抢回来。
波波则是刚刚穿过车道,朝他们大喊两声,随后叹了口气,再度迈开步子朝他们追去。
……
大阪。
上山家的歌妓厅内。
一间榻榻米包厢,上山文鹿,高进,珍妮,高义等人分席而坐。
上山文鹿的近身仕女,惠惠子小姐穿着和服,帮客人一一斟满清酒后,跪坐在家住身后。
“多作!”上山文鹿伸手示意,用日语说了一个“请”字后,举起小樽的酒杯。高进等人虽然不会日语,但是在日本玩了这么久,一个简单的字汇,还是能够明白意思的。
于是众人举起酒樽,迅速将清酒倒进嘴里,一口将酒饮下腹中。
旋即众人开始用英文交流,上山文鹿抬手把一包五十万的美金,推到了高进的面前:“高先生,这是我昨天输给您的筹码,请高先生收下。”
“呵呵。”高进拿起一叠美金看了看,无所谓的又丢进了钱堆。
上山文鹿拿起酒盏,轻轻斟倒清酒:“赌神两个字世界闻名,其实在请高先生出手前,我就知道自己输定了。只不过我无法想象,您的赌技竟然高明到如此的境界。”
“你明知道会输还跟我赌,所以说每个赌徒都有他的借口。”高进拾起竹筷,将一片刺身送入嘴中,一双清澈的瞳孔,仿佛看透了这些赌徒的人生。
上山文鹿深吸一口气道:“因为我想高先生帮我一个忙,我愿意在出一千万美金,请高先生帮我约战新加坡那位’赌魔’陈金诚。”
“呵,就是那位遭到多国通缉,只敢在公海露面的陈金诚?”高进轻笑一声,脸上若有所思,看来上山家这位陈金诚有所恩怨。
“嗨,就是他!”
“家父在三年前代表上山家和塚本家争夺东京赌场的控制权,约定了用对赌的方式定下胜负。但是在最后一局的时候,陈金诚在茶水里给家父下了迷药,用卑鄙的方式赢得了胜利。家父羞愧的当场自杀,从那一天起作为上山家的男人,鄙人肩上就担负着为父亲报仇的责任!”
上山文鹿双手扶膝,深深将脑袋俯下,语气诚恳的道:“家父上山太郎一直视高先生为前辈,世间能够赌赢陈金诚的,也只有大名鼎鼎的赌神。”
“还望高先生能够答应这个不情之请。”
“上山太郎?”高进揣摩着酒杯,在印象中听到过赌妖的名字。这才知道面前的上山文鹿,居然是东京赌妖的儿子。
坐在下首的高义面带担忧,出声插话道:“进哥,陈金诚这个人臭名远扬,手段卑鄙,你要小心啊。”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不想让高进插手这件事情。
因为“赌魔”陈金诚在赌坛上,一向是被誉为最接近“赌神”的高手。
虽然两人行事风格不同,也从未在赌场上交过手,但是一直以来“赌魔”都对高进虎视眈眈,想要找机会把高进踹下神坛。
本来已经退隐江湖的高进实在没必要插手这件事情,如果一旦输了,他这位靠着赌神招牌在外面混饭吃的弟弟,岂不是也会受到牵连?
坐在高义对面的珍妮面色一板,狠狠瞪了他一眼:“进哥聊天,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sorry。“高义脸色阴沉的垂下脑袋,不敢和珍妮反驳。
但是眼角的一丝余光,却瞄向了珍妮的胸前,心里暗骂一声碧池。
上山文鹿听得懂高义话中的意思,心头一恨,探手从衣内拿出一把匕首,顺势抽出:“如果高先生不愿意帮上山出手,那么上山此生无望报仇,真当不为人子,只有当场刨腹谢罪了!”
“慢着!我没说不答应!”高进重重的将酒杯放下,转眼看向上山文鹿。
他知道上山文鹿这把匕首早有准备,但是对方为父报仇的决心,确实非常打动他。
何况,对于“赌妖”上山太郎的死,高进心中也存着遗憾。他是赌坛的神,作为赌坛无数同业崇拜的对象,他有时候需要挺身而出维护赌坛的公道。让所有人都知道,赌桌上是用赌术分胜负,而不是用手枪,也不是用迷药。
上山文鹿眼前一亮,重新看到了希望。
只听高进面带笑意,但却语气坚定的道:“我这个最讨厌别人在赌桌之上,用赌桌之外的手段!帮我下战帖,就约在两个月后!”
至于会不会输这回事,高进从来没有考虑过,因为他从来没有输过……要知道,有的人当第二,是因为的实力只能拿第二。有的人当第一,是因为前面已经没有路了。有时候第一和第二的差距,远远高过第二和第九十九。
“多谢高先生,我将派出一队枪手保护高先生,解决高先生在赌桌之外的全部麻烦。”上山文鹿喜形于色,将匕首合拢。
高进笑了笑:“不用,我有保镖了。”
“啪啪。”
只见他拍了拍手,身材消瘦,五官冷峻的龙五拉开房门,走进包厢当中,深深弯腰鞠躬:“高生!”
其实如果“海洋之心”当初没有失窃的话,高进也不会专门回到亚洲,更不会特意请来这位贴身保镖。
或许龙五就会在保镖公司的介绍下,被上山文鹿请来保护高先生。
……
而在约战陈金诚的事情谈妥之后,上山文鹿遵守信义,当天就支付了一千万美金到高进的账户。虽然高进答应出战,不是为了这笔佣金,但是足足一千万美金,对于高进来说也是一笔大钱,他当然不会拒绝,欣然笑纳了。
同时“赌神”的战帖,也通过邮件的方式,直接递送到了陈金诚在新加坡注册的一家公司。很快,“赌神”在两月后约战陈金诚的消息,当即传遍了世界赌坛。
就在高进带着众人回到港岛的时候……螃蟹一行人也从澳门乘坐轮渡抵港,一脚踩在九龙的码头上,螃蟹便啧啧称奇道:“这个世界还变得真快哈,四天前我们三个还是条烂赌虫,现在摇身一变成了赌场顾问,哈哈哈。”
“是啊,这个世界就是变得这么快,昨天都传出消息,赌神要在公海上约战赌魔了。”罗森应了一句,笑呵呵走道公路边拦车。
他们现在当了新乐的顾问,想知道赌坛上的最新消息,自然要比之前单干的时候容易。消息才没穿出多久,他们两个人就已经知道了。
螃蟹叹了叹气,有点遗憾道:“可惜可惜,赌神和赌魔是在私下约战,没机会看到咯。”
“怕咩嘢,现在去见李生,说不定李生能拿到门票啊。”罗森面带笑意,随口开了个玩笑。
螃蟹不屑的撇了撇嘴:“他一个差佬怎么可能认识赌神?”
“你还别不信,如果没记错的话,以前李少泽好像和赌神一起上过报纸,就是不知道私下熟不熟。”
浅水湾。
别墅花园。
李少泽一般很少会在家里会客,但是螃蟹等人在警署挂过号,跟他们在警署碰面不合适。现在他们又在赌城帮忙,远近算个自己人,又没必要特意约在餐厅。
再加上周末聊完几句,他还要忙着陪老婆孩子,于是干脆约了他们来到花园喝茶。
只见李sir一身休闲衫,抬手吩咐佣人上茶后,指着对面的椅子道:“阿森,螃蟹,你们坐。”
“多谢李生。”
“多谢李生……”
罗森和螃蟹,波波,拉开椅子桌上,眼着李少泽这幅养尊处优的架势,眼里难免露出羡艳的情绪。但是他们很快就收起表情,乖乖的等待“李生”的吩咐。
等到佣人把茶水斟好后,李少泽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别干坐着,喝茶。”
“哦哦。”波波有些慌乱的端起茶杯,罗森和螃蟹倒是气度不错,不卑不亢的喝了一口茶。
“这次的事情我听阿贞说了,你们办的不错。”
“我很开心你们能留在新乐帮忙,螃蟹,这是你的房契。”李少泽夸了他们一句,伸手从佣人手上接过那张房契,轻轻的推到螃蟹面前。
“……”
螃蟹沉默不语,看着自己像命一样的房契,在大人物的眼里,就像是一张五毛零钱一样,随便就送了出去,心里真的有些不是滋味。
罗森连忙用手肘靠了靠螃蟹,压低声音道:“还不收好,赶紧和李生道谢。”
“谢谢李生。”螃蟹探手拿起房契,小心翼翼的放进夹克口袋。
“不用谢,以后在新乐帮忙,员工考核优异的话,一人送你们一套别墅都没问题。”李少泽轻轻瞥了他们一眼,旋即便将茶杯放下:“我去忙了,等等你们要去哪里跟司机说。”
“李生慢走。”罗森等人连忙起身,目送着李少泽从花园走进别墅当中。
以前他们或许见过有钱人,赢过小老板,但是这回还是第一回见识到港岛排名前列的大富豪。
上回在夜总会里只能察觉到“李生”的厉害,现在是真正窥见到了“李生”一丝背景。
难怪“塚本家”家的人说杀就杀,简直是没有一点压力嘛。
至于他们自己?呵呵,心里都明白“特聘顾问”叫的好听,实际上只是别人家一个“打工仔”而已,大老板在家里见他们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不可能抽太多时间跟他们废话。
现在“李生”闪人,他们倒没有觉得被人看不起,反而看着“李生”的背影,生出一种“大丈夫当如是也”的感觉。
何况正事聊完了和大老板打过招呼了,再跟大老板一起坐着喝茶谈天?“李生”不介意,他们都觉得心里压力大。
不过“李生”说做的好送他们一套别墅这种话,换一个老板说出口,他们或许会觉得在吹牛。但是此时从李少泽嘴里说出口,他们心里是真的相信,有一套别墅正在等着他们。
而且在他们办理入职的时候就看过具体的考核表,知道新乐的“员工考核”不是凭借主观印象,而是每一条每一分,都写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并且想要做到“优异”的程度,其实也不用完美无缺,只是幸苦一点罢了。对于他们两个来说,把握还是很大的。
李府的一名司机则在得到吩咐后,拿着宾客车的钥匙走进车库,将一辆六座的奔驰开到他们面前。
罗森和螃蟹也没有拒绝,带着波波一同坐上后座,跟司机说了一句去毕架山,三人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
看着车窗外,浅水湾疾驰而逝的风景,罗森拍了拍螃蟹的肩膀:“好好干,以后有李生罩我们,我们也能发大财。”
“没错!荣华富贵正在向我们招手!”螃蟹稳稳的点了点头,心里对于李少泽已经是一点不服都没有。
大老板当初耍了他就耍了他呗,只要大老板开心,现在叫螃蟹每天专程陪玩都行。
而且一扫在“新乐”时那种勉强答应留下的感觉,螃蟹现在心里不仅服气,反而还充满了干劲。
这就是为什么许多大企业,在招手到高管之后,老板会专门约高管见面吃饭的原因。
一是确认一下主从关系,二是展现自身的实力,要是有心情的话,还可以给他们喝点鸡汤,打打鸡血。
李少泽今天约他们见面,从还房契到承诺别墅,简直是深谙其中之道。给螃蟹和罗森两个人喂足了鸡汤,打满了鸡血。
波波则是长长出了口气:“唉,我在夜总会上班那么多年,从来就没见过这种人物。”
“夜总会?李生那种人肯定不会去的,我要说当初没那个阿贤,我们也遇不见李生。”罗森现在居然有点因祸得福的感觉。
螃蟹貌似想到什么,突然一拍脑袋道:“忘记找李生要门票了。”
他现在对于李少泽认不认识赌神这回事,心里已经没有一点怀疑了。刚刚只是摄于李少泽的气势,一时没想起这个茬而已。
但是开车的司机忽然感觉有点意思,看了一下后视镜道:“你们想找老板要龙威的首映门票?”
“什么龙威啊,我们对那个傻子武星没兴趣。”
“我想问问老板认不认识赌神,就是那个从来不照相的赌神。”
“噢?赌神啊,谁说赌神从来不照相了,他就和我们老板照过相!”
……
等到司机停在毕架山的山道上后,螃蟹,阿森,波波一起下车,顺着山坡的小路走向老宅。
独栋的老宅建在半山坡上,与山顶的独栋别墅相映成趣。
以前的时候,螃蟹经常会跟阿森开玩笑,说自己也住在别墅区。
可惜,他们心里明白,山道会通向别墅区,但是不会通向他们的老宅……
他们想要回到老宅,还要借着旁边一座别墅的私人走道。
正当螃蟹,罗森和波波走在路上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牵着狼狗,裹着头巾的外国阿三。
“让开让开,这条路是私人的地方。”阿三哥发现有人档路,脸色显得很不愉快。
“搞咩啊,这里是港岛,我们哪里都可以走,你这个印度咖喱,闪一边去!”螃蟹将波波护在身后。
“你们未经允许不能走这条路,现在给我让开,不然我可以怀起诉你们偷东西,报警抓你。”阿三哥的狼狗狂吠两声,作势要扑,摆明是在人仗狗势,恐吓三个穷鬼。
“偷你个头,难道偷你的印度咖喱啊?行不行我一刀阉了你!”螃蟹刚拜了一个大老板,一点都不怕什么外过富豪。
右手一抖,一把折叠刀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别给李生惹麻烦。”罗森更懂得分寸,按下了螃蟹的动作。一把上前将阿三哥推开,狠狠瞪了阿三一眼,带着螃蟹和波波穿过走道,回到了老宅里。
“哼,这么爱散步,阿森,我们晚上过来搞他一下,让他明天摔个狗吃屎怎么样?”螃蟹一边说话,一边将眼神撇向旁边的栏杆。
罗森立即心领神会道:“好,我看那个阿三就来气,浑身咖喱味的粤语,听的我都想吃咖喱了。”
“要我说,以后有钱了,就把他的别墅给买下来!”
“哈哈,你们好坏,我也来帮忙。”波波站在身后起哄,三人很快就来到了老宅门口。
螃蟹站在门外一时有些胆怯,直到阿森推了他一把,他才上前将半掩的门推开。
正在大堂捧着一柱香拜神的外婆,听见门口传来动静,转过身就看见螃蟹的身影,立即作出奔跑的姿态,但是步伐慢吞吞的走到螃蟹面前。
“刀仔,刀仔,你这两年去哪里啦?”
“外婆,我都说别叫我刀仔了,我今年都二十八了,叫我大名陈螃蟹就行。”螃蟹将外婆抱在怀里,脸上朝罗森挤出笑脸,颇有一些不好意思。
外婆则是狠狠拍了一下螃蟹的手掌:“你别说你二十八,就是八十八了,在我眼里都还是那个尿裤子的刀仔。”
“是是是,我永远是您的刀仔……你看,臭屁森也来看你了。”螃蟹讪笑两下,连忙让出身子,把外婆的目光转移到罗森身上。
罗森赶忙摆了摆手:“外婆。”
“好呀,臭屁森来了,你快点坐,然后告诉我这两年刀仔去哪里了。”外婆拉着罗森坐下,言语中还是离不开自家的外孙。
何况,这两年里罗森还有来看过她,但是“刀仔”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罗森当然不可能告诉外婆,这两年螃蟹在赤柱里呆着,这时候一边坏笑,一边解释道:“我不是跟您说了吗,这两张螃蟹去国外打工啦。不过最近我在澳门找到了一分好工作,现在叫他回来一起跟我在澳门做事。”
“这么说刀仔以后会一直留在家里了。”
“是啊,我们在澳门,有空就会过海来看你,现在轮渡很方便的。”螃蟹上前扶住了外婆的肩膀,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不过这时候外婆发现了正在一边偷笑的波波,立即又上去拉着波波的手道:“臭屁森,这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不是,我们的只是同事。”罗森嘿嘿一笑,连忙摆手示意。
果然,外婆又朝着螃蟹道:“刀仔,这是你女朋友吗?”
“你说是就是咯。”螃蟹耸了耸肩膀,看了一眼波波,丝毫没有考虑对方愿不愿意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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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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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推一本老朋友的书,大脸猫的新作《大脑异常》
简介:
“医生,我有病!我精神有问题!”
“不,你只是压力太大了,放松心情,还有……少看点科幻。”
“好吧,我没病……”
我没病,但是为什么我会产生“我有一支星际舰队”的错觉???
抬头仰望,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而星辰大海中,董清晨遥指前方:“深空舰队,出击!”
傍晚,别墅区山道。
“搞定了。”罗森将一块烂布盖在土坑上,捧了一把砂子轻轻将烂布遮好。
螃蟹则是碰了碰上旁边的木栏,满脸坏笑道:“他不扶栏杆还好,一扶栏杆铁定扑街。”
“阿森,螃蟹,快点下来吃饭。”波波留在老宅里帮外婆打下手,这时候饭菜都已经端上桌后,走出到前院,对着远处的两人喊了一声。
“好,马上来!”螃蟹张手应了一下,旋即回头吵罗森道:“走,吃饭。”
……
毕架山顶,一座别墅豪宅内。
正当螃蟹等人在家里愉快的吃晚餐时,豪宅里的赌桌中,正在上演一场几百万筹码的豪赌。
自从定了两个月后的约战,高进便从大阪回到了港岛。不过来到港岛后,他并没有抛头露面,而是带着女友“珍妮”住进了他在港岛的别墅。除了高义和龙五之外,只同几位好朋友打了一声招呼。
其中有一个好友叫作“大岳”,是港岛零售大王的儿子……他读国中的时候就很喜欢打牌,因此才会以前和高进结识,并且帮过高进一些小忙。
上次“大岳”和这几个人打牌的时候,运气很衰耍输掉了一千万港币。于是这次“大岳”听说高进回到港岛,干脆请他来牌局上掠阵。
但是自始自终,高进都和高义都坐在吧台前没有出手,直到大岳又输了五百万港币后,高进轻轻上前按住了他的肩膀:“大岳,别玩了,早点回去陪陪阿嫂。”
现在赌桌上玩的是“梭哈”,以大岳现在急眼的心态,再赌下去,恐怕就不是输几百万那么简单。
虽然大岳有点不甘心,但是进哥的话还是得听,只能无可奈何的丢下手牌,点了点头:“好,进哥。”
高进扶着大岳起来,朝着赌桌上的“朋友”摆摆手道:“再见各位。”
“哼哼,大岳,今天带了一位朋友来呀?不是说好玩到天光的吗!”这次牌局的庄家南哥,一边整理着筹码,一边出言讥讽道。
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凯子,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放人走呢?
但是高进并未生气,依旧含笑着拍了拍大约的脸蛋:“你们看他这幅衰样,现在还怎么玩啦,明天,明天我们再来。阿义,去叫司机。”
“是,进哥。”高义放下酒杯走出包厢。
“是不是输不起啊……”赌桌旁的一个赌客挤兑道。
“别啦,别人输不起别勉强喽。”南哥将筹码整理好,摆出一幅准备收工的架势。
大岳脸色一变,竖起拇指向着自己胸口:“你讲咩野?话我大岳输不起?”
他这辈子都没有缺过钱,从来没在赌桌上被人说过输不起。
这种一晚上一千万的赌局,他可以输到港岛回归不带眨眼的!现在说他输不起是什么意思?
正当大岳准备骂人的时候,高进伸手拦住了他,嘴角挑起一抹冷笑,看着面前的庄家:“这位是南哥对吧?”
“给面叫声南哥,不给面说什么都没用喽。”江天南翘起二郎腿,抬眼看向面前这个气势嚣张的男人。
高进点了点头:“既然今天大家这么有兴致,不如我坐下来陪大家玩好了,不是不是欢迎我玩吧?”
他高进可以看着朋友输钱,但是绝对不能看着朋友被人说输不起。
面前这个“南哥”虽然没有出老千,不过摆明了是在搭伙坑人。
他高进不给这些人一点教训,只怕这群人还想在港岛翻天!
江天南用隐晦的眼神扫过众人,抽了一口雪茄道:“欢迎,坐啦。”
“进哥!”高义又想出声阻止,但却被高进伸手止住……只见高进拉开椅子坐下,朝着洗牌的荷官笑道:“大叔,洗一晚上牌也累了,换个人洗咯?”
今晚赌桌上负责洗牌的中年男人脸色一变,扭头将目光看向江天南。等到高进拉来一位服务员小姐以后,只得点点头,同意更换荷官的要求。
话说回来,高义这个人怎么有点像是大明星身边难缠的经纪人?明明大哥是他老板,但却偏偏喜欢阻止大哥做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老板呢。
不过当高进坐上牌桌之后,这张牌桌便完全沦为了他的住场。他首先更换调的那个荷官,就是江天南为了防止输牌的后手。
如果今晚来一个手气太旺,或者赌术不俗的高手,那么刚刚的荷官就会将好牌洗给江天南。
如果今晚来的是凯子,那么这招后手自然就用不上。
而在这找后手被抽走后,江天南表情也凝重了很多……由着服务员发牌,仅仅几把之后,之前大岳输掉的筹码都回到了高进的位置上。
这使得江天南表情越来越来看,知道自己遇上高手了。
于是他在这把摸牌的时候,悄悄将底牌换了一张,将原本的红桃6,换成了一张黑桃A士。
所以他桌上的牌面就变成了黑桃同花的10,J,Q,K,A。
按照“梭哈”的规则,一张底牌为安排,四张手牌为明牌。
排序中顺子最大,花色中黑桃最大。
这把黑桃的“10,J,Q,K,A”已经是“梭哈”当中,大无可大,最顶大的一幅手牌了。
光是四张露在外面的黑桃“10,J,Q,K”,就足以将其他同桌的人吓到分分弃牌。
果然,等到五张手牌全部摸齐后,赌桌上的其他玩家便开始一一弃牌。
最终又轮到了坐在他对面的高进。
江天南笑盈盈的看着对方,一边抽着雪茄,一边倒想看看这家伙够不够在最后一轮,够不够种继续跟他。
要知道,为了凑到这幅顶大的手牌,他可是早有预谋,在众人眼底下花了不少时间。
虽然自己大的很明显,而且对方牌面还很臭,四张明牌分别是一张红桃6,一张黑桃8,一张方块10,还有一张梅花Q。
但是江天南总觉得高进肯定还会跟他。
这不需要什么理由,仅仅是一种直觉,一种对方不管什么牌都会跟到底的直觉!正是因为有这种直觉,他才敢组这么大的牌,否则的话根本不敢拿这么大,就怕对方不跟。
等了片刻,江天南发现高进还在我思考,于是笑了笑,吐出一口烟雾道:“怎么?不敢跟了吗?”
“敢,怎么不敢。”高进眯着眼睛,好似刚刚缓过神来,从筹码堆上扔下了一块一百万的筹码。
“一百万,敢跟吗?”
“切,一百万。”江天南不屑的笑了笑。
这个笑容激起了高进的脾气,只见高进挑了挑眉头:“不够啊?”
旋即他双手将桌上所有筹码都推进了赌池:“那好!要玩就要完够大!我梭哈!”
“梭哈?”桌上的玩家就像看着傻子一样看着高进,没想到摆明的输局,对方居然还敢玩梭哈!
坐在高进下家的一个中年人耸了耸肩,直接将手牌弃进了牌堆:“对唔住,不跟了。”
最后又轮到了江天南讲话,只见江天南眉头一皱,轻轻将雪茄的烟灰抖在地上,怎么思考都觉得自己赢定了。
毕竟对方四张的明牌就放在那力,不管和底牌怎么搭,顶天都只能搭出一个对子。
按照这个规律下去,底牌恐怕说不定还是张A士吧?
最大就A士大,哪什么跟他的同花顺玩?
于是江天南同时也将所有筹码推进赌池:“我跟了!开牌吧!”
一瞬间,大岳,高义,江天南等人等目光,都紧紧盯着高进的底牌。
“嘿嘿,一条A士!”高进掀开底牌,居然和大家想的一模一样,真是一条红桃A士。
江天南长吁出一口气,将手伸向底牌:“不好意思,同花顺,你输了!”
说罢,他将底牌一把掀开,非常自信的双手抱胸,翘起二郎腿,对着高进露出了一张嘲讽脸。
但是预想中的惊叹并未出现,只见赌桌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高进指着那张底牌哈哈笑道:“你看清楚点,你的底牌是一张红桃2,不好意思,你一个K最大。”
“我一条A士,通吃呀!”高进双手夹起牌,猛然飞出。
“啊?”江天南吃了一惊,看见对面纸牌飞来,低头作出了一个闪避的姿势。
但是数秒过后才发现,那张纸牌飞到高进面前一寸的距离之后,又飘飘荡荡落回了他的手牌当中。
这份巧劲实在看得人目瞪口呆。
……
赌局结束后,高进带着大岳等人走出别墅,站在花园中,他将一张一千万的支票塞进大岳前胸口袋。
“这群人不是什么好鸟,以后别跟他们混在一起。”
“知道了进哥。”
“高义,你跟大岳坐一辆车,我自己坐一辆车。”高进吩咐了一句,只见龙五已经将车开到一旁等候。
大岳感受到了来自“赌神”的温暖之后,心喜的点点头,有些不解道:“进哥,为什么分两辆车啊?”
“呵呵,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那群人没那么容易放我们走。”
高进瞥了一眼后面,只见江天南站在窗台前,正在叼着一根雪茄盯着他。
“我明白了,进哥小心。”大岳拍拍高义,两人便上了旁边的车子。高进则拉开车门,坐上了龙五的后排:“走吧,五哥。”
有龙五在,他就不信这群人还能搞出什么名堂。
“进哥这里交给我吧。”
“麻烦了,晚上早点回家。”
高进推开车门,站在山道的转角处。
龙五一打方向盘,猛然加速,轰轰轰,急驰的奔驰沿着山道离开。
他的油门声仿佛点燃了节奏,山道后立即冲出四辆轿车,速度极快的沿路追上。
江天南当然不可能轻易的让出一千万,等到高进走后,立即派出了身边的马仔出门“取钱”。不过这群马仔被人忽悠了还不知道,一个个满脸兴奋的冲上去给龙五送菜。
高进则是沿着山道漫步,准备顺着小路走到前方的一处轻轨停靠站。如果这两年铁路没有改线的话,他乘坐轻轨只要二十分钟就能到家。
但是走到一半,突然看见一个阿三哥遛着狼狗迎面走来,两人在月光下相遇,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呵呵,麻烦你让一下。”高进嘴角含笑,不想丢了中国人的气度。
阿三哥哼哼两声,抓着狗绳道:“兄弟,你可真靓仔。”
“这里是私人的地方,我怀疑你想入室偷窃,现在跟我回家,我需要对你进行身体检查。”
“检查你老母,回家去吃印度咖喱啦,死阿三。”高进面色不变,心里一阵恶寒。
难怪有人大半夜出来遛狗,原来是专门出门搜寻猎物的。
“你讲咩野,有种你就再讲一遍!”阿三哥踩着一口纯正粤语,嘴里说着话,手下的狼狗已在一阵乱吠。
“呵呵。”
高进笑而不语,紧紧盯着三只狼狗,陡然作势一冲:“呜!”
“汪汪汪。”三只狼狗心头一惊,顿时连连后退,摇头晃脑,用力挣脱出了阿三哥的手心,转身便被吓得落荒而逃。
然而刚刚高进仅仅是假作进攻,释放出了一点气势,可惜光是这点气势,透露出的危险性,便让这几只狼狗如遇猛虎。
“诶诶。”阿三哥不知道,动物的心性让他更能察觉到危险。
但是他知道狗跑了就一定要追,不追的话就白养了。
于是阿三哥狠狠瞪了高进一眼,当即转身朝他家的狗崽子追去。
“切,没意思。”
高进伸了一个懒腰,站在走道看着璀璨星空。
明月高悬,夜莺轻歌。
他轻轻撕开一个朱古力的包装,将甘甜的朱古力送进嘴中。想要品尝片刻滋味,欣然一会毕架山的夜景再走人。
于是他迈步走道路边的木栏前,准备依着木栏看风景。没办法,赌神嘛,走到哪里都要帅。
虽然他在看风景,但是看风景的人也在看他。
可是没想到,高进刚迈开步子,就一脚踩进一个土坑当中。本能的探手双手,想要撑住木栏,可惜轰的一声,就连木栏也都迅速塌倒。
最后在滚下山坡的那一刻,高进脑海里迅速闪过三个念头。
“第一,为什么木栏这么脆?”
“第二,为什么地上有个坑?”
“第三,今晚真是有意思了!”
“啊……”
高进穿着一身西装,从斜坡上翻滚跌落,嘴里发出一阵惊叫。但是噗的一声,他的脑袋撞中斜坡上一块大石,惊叫声马上在黑夜里陷入沉寂,只剩一具身体无力的躺在坡底。
幸好那个阿三哥被吓走了,否则大名鼎鼎的赌神高进,恐怕得会惨遭阿三哥捡尸。
……
毕架山,老宅。
螃蟹,罗森,波波三人坐在古董木桌前,三人凑在一起打扑克。他们一个扣着大拇指,一个翘着二郎腿,只剩下波波谨守着女生的最后一丝矜持,盘腿坐在椅子上。
忽然黑夜中响起一阵惊叫,随后则是重物落地的动静。
罗森耳朵微动,将一对扑克甩在桌上:“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那个死阿三中招了!走,走,走,快出去看看。”螃蟹一把放下手牌,立即拍拍波波的脑袋,三人快步冲出了房门,然后朝山道上跑去。果然远远的就看见木栏已经倒下,土坑上的烂布也已经被人踩塌。
不过当他们走到小道上,看着底下倒着一个帅气的西装男后,不禁有些面面相觑:“好像不死印度阿三。”
“靠,误伤群众了,大家快下去看看。”螃蟹和罗森斜着身子,直接从斜坡上滑了下去。波波则是绕到远处的楼梯,一阶阶的远远跟上。
等他们三人凑到高进面前后,看着高进一身价值不菲的打扮,再抬头看了看毕架山上的豪宅区,他们都不禁有些棘手。
“要不要报警?”波波脸上有点害怕。
“报你个头,这陷阱是我们做的,难道你要让李生去监狱捞我们啊?”螃蟹赏了波波一个老瓜崩,直接否决了这个办法。
罗森表情认同的点点头,伸手探到高进鼻孔面前,察觉到呼吸后,不禁松了一口气:“没关系,人没死,不用去麻烦李生。我们把他扛回去,抱扎一下伤口,要是明天醒了的话,一切都当没发生。”
”要是明天没醒,我们再把他送去医院。”
如果这个有钱佬当场就扑街了,那说不定罗森真会选择报警,然后再去通知“李生”。相信他们刚刚拜进“李生”的门内,“李生”应该会出面保他们出来。
但是对方只是脑袋撞了一个坑而已,就算是后续要赔偿,治疗,凭借他们现在的薪水,应该也能自己搞定。
毕竟在江湖山,人情债最大。
只要小弟能自己解决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去麻烦大老板。
更何况,螃蟹这个人才叫机灵,等到罗森将高进背起来后,特意朝大家嘱咐道:“诶诶,我跟你们说,明天他醒了,我们就说是自己路过的好心人,千万别说漏嘴,谁说漏嘴谁出钱。”
“好啦,好啦。”波波点了点头,满脸无语的向螃蟹翻起一个白眼。螃蟹则是得意的笑笑,一幅智商高绝的样子。
等到他们把高进搬回老宅后,众人便一起合力,三下五除二的拔下了高进的衣服。把手表,钱包,戒指全部放在一旁。
旋即波波拿出了药箱,帮助高进清洗完伤口后,又因地制宜的洒了一点香灰在伤口上,才用绷带将他脑袋上的伤口绑好。
足足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他们三人才搞定收工,长出一口大气。
波波双臂抱胸,靠在桌子上,望着躺在地上的高进,有些可怜的摇摇头:“可惜了,这么帅的一个人,以后脑子后面会有坑。”
“你懂什么,不就是缺点头发吗,这家伙梳大背头又看不出来。而且脑后缺一块头发,像不像是多了一个老虎机的投币口?这在我们赌坛上,被称之为好运坑。”
“我跟你讲,赌客只要有这个好运坑啊,赌术暴增十倍不止,我想摔都摔不出来呢。”
螃蟹啧啧两声,拆开了高进的朱古力,随口吃了一个。
不得不说,味道不错,好像德国产的公爵夫人。
有人钱佬就是有钱佬,吃个朱古力都这么有品味啊。
波波听完螃蟹的话,满脸惊疑的看向罗森,只见罗森手中摸着高进的西装,朝她露出一个笑容:“你别听螃蟹瞎吹,什么好运坑,你让他自己去摔一个看看。”
“呵呵。”波波轻笑一声,再度送给了螃蟹一记白眼。
罗森则是西装放下,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为什么这个人没有手机?不应该啊……”
“别想了,钱包里除了钞票,一本证件,一张照片都没有。大晚上偷偷摸摸的在这里,我看这家伙也不是个好人。”螃蟹打开高进的钱夹,翻了翻后,嘴里说出了他的判断。
至于钱夹里的十万港币,呵呵,他螃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刀仔了。
作为新乐赌场的特聘顾问,不好意思,十万块无法打动他的人格。
于是螃蟹重新将十万块放进了钱包里,随手跟手表一起丢在桌面:“我先去睡觉了,让这个家伙睡地上清醒一下。”
“好,晚安。”罗森,波波都应了一声,三人便分开回到房间睡觉。
等到各自熄灯后,不甘寂寞的螃蟹,却又半夜偷偷溜出了房间。
……
第二天早上。
外婆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吓的螃蟹掀开被子,连忙从波波床上爬了起来:“快快快,快把衣服给我。”
“你穿裤子去就好了。”波波将一条牛仔裤扔到螃蟹面前,螃蟹旋即伸腿穿好裤子,快步冲进阿婆房间。
只见那个脑壳有坑的人,此时正躲在外婆的床角下,一脸胆怯,目光呆滞,紧紧抓着外婆的被角。
螃蟹顿时火冒三丈,抽出脚下的拖鞋,一鞋底抽在了高进的头上:“你连我外婆都想搞,你是不是人啊!看老子不削死你!”
“螃蟹发生什么事了。”罗森刚刚从外面晨跑回来,听见动静后,连忙赶回了外婆的房间。
这时候波波也已经穿好睡衣赶来,两人连忙拉住螃蟹的手:“别打了,别打了,再他都哭了。”
“他头上那么重的伤,看样子也不想什么坏人,我们好好问清楚怎么样?”
“好啊,你说,你叫咩名,混哪里的,大佬是边个,不说我就斩死你!”螃蟹气势汹汹的样子,不断刺激着高进的神经……
“啊……”老宅里传出了一阵尖锐的大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