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涅瓦，留着披肩发的克里蓝妹，表面上是目前这支执刑者小队的队长，而实际上，她是克里帝国生物基因学家。
她的狙击枪用得不错，但她本质上并不是战士，至高智慧将卡萝尔和她放在一起，想必就是为了对卡萝尔做研究观察。
这些年，至高智慧对于种族进化得渴望越来越严重了，它十分急迫，因为根据它的计算，如果克里人还没有办法获得真正意义上的种族超越，那么最多再有150年，克里种族就会自己走向灭亡。
鬼知道它是怎么算的，反正它对此深信不疑，AI是不会怀疑自己的。
也许正是因为这份紧迫感，它想要近距离观察卡萝尔，就算知道她是去找自己报仇的，但它有完全的把握把她限制在名为‘社会’的牢笼里。
即便知道她是人类混血，即便知道她可能是X基因携带者，但至高智慧还是让她活着，看看能不能从往日最讨厌的两项缺点中找到种族进化的方向。
也许是找到了。
看着米涅瓦和卡萝尔隔着草坪地叙旧，苏明抬手摸了摸下巴，他大概猜到了至高智慧之前想要和卡萝尔谈什么。
大概是想让卡萝尔配合实验换取玛丽和小乔的安全吧？
呵呵，但这个工具人可是丧钟先看上的，从玛丽降落地球就开始布局了，还能让一个大脑袋截了胡？
他把面前大盘子里的饺子挑出来几个，放在一个塑料袋里，剩下的给绞杀慢慢吃，歪在椅子上平静地抽着烟，用脚底滚动之前踩着的铅桶。
这些罐子缝隙处都透着蓝光，随着滚动还像是灯球一样挺好看，但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致命的辐射。
好在在场的人都不普通，卡沃尔晶体本来就是克里飞船使用的发动机燃料，拥有克里血脉的人对这种辐射是免疫的。
至于橘猫，它甚至能把这种晶体当糖吃，更不存在什么危险了。苏明自己被绞杀保护着每一个细胞，同样很安全。
他猜测布鲁虫族很可能是根据这种放射性来追踪晶体的，如果一会真的有虫子过来，那就说明猜测成真了，卡沃尔晶体也不能留在地球上，而是要转移到其他维度或者世界中去。
不知道把这些晶体交给耐瑟帝国的那些巫妖们能不能研究出什么来？毕竟那些活了数万年的老骨头们发明了‘密瑟能核’这种东西。
话说亡灵搞科研还真是方便啊，不怕有毒物质，不怕辐射，生化病毒也感染不了他们。
见到那边越聊越热闹，卡萝尔让他们赶紧离开地球，而米涅瓦恳求她一起走，纠缠个没完，苏明清了清嗓子。
“咳咳！”
米涅瓦才意识到，原来之前看到的地球强者还在一边等着呢，在他出声之前，仿佛整个人都融入了阳光下的黑暗中，无法被人察觉。
她赶紧抬手敲了敲胸口行礼，这是克里的军礼：“尊敬的地球强者，我是米·涅瓦，克里帝国第3768执刑者小队的队长。”
苏明扭头看了看卡萝尔：“你以前就在第3768支小队里？认真的？”
卡萝尔有些惭愧地扭过头去，是的，同样的小队还有几千支，根本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强力部队，充其量也就比普通的舰队兵强一点。
想起玛丽听到女儿是执刑者，说出她自己是前女王近卫军时的那个不屑笑容，卡萝尔都想钻到地里去。
苏明也不指望卡萝尔能说出个啥，以她的智力水平，完全被至高智慧玩弄于股掌之间，他看向米涅瓦，把装了几个饺子的塑料袋在桌面上朝前推了推。
“我是丧钟，主维度至尊法师，同样，我知道你是谁，真正是谁，所以不用试探了，不管是你还是至高智慧，在我面前都没有秘密。”
米涅瓦心中一惊，自己是生物学家的事情绝对是机密的，这个人类会是在讹我吗？至尊法师......听起来像是神秘学的那一套啊，克里人拿神秘学最没有办法了。
所以她挤出一个笑容，摆出了比较柔弱的侧身姿势：
“至尊法师，我们不知道地球也是您的家乡，但我们和伪王的清除者不一样，我们没有敌意，只是想要接卡萝尔回哈拉。”
“卡萝尔是地球人，她的家就在这里，你们请回吧。”苏明见到米涅瓦不来拿饺子，所以直接把塑料袋丢给她：“回去把这个交给至高智慧，就说是丧钟向它问好，它会懂的。”
卡萝尔有些感动，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丧钟，他承认她是地球人了，太好了......等等，是不是地球人为啥要他承认来着......？
算了，记不起来了，总之就是太好了，她高兴地又吸了几口猫，但橘猫此时只是生无可恋地看着绞杀大口吃饺子，整只猫仿佛都灰白了。
米涅瓦接住了热乎乎的饺子，至高智慧懂不懂，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要是自己一行人回去只带着地球土特产，是绝对没办法交差的。
因为级别太低，他们连面见至高智慧的机会都没有，而是得向指控者罗南汇报。
任务成果明显和出发时得到的指令不一样，那就死定了，罗南的大锤子最喜欢敲爆别人的头。
指控者既是原告又是法官，还身兼刽子手，他有足够的权限处死除了长老会外的任何克里人，事后连报告都不用交。
“我们这样是回不去的，指控者罗南......”
米涅瓦有些悲哀地摇摇头，她身后的队员们也眉头紧锁。
丧钟之前展现出的战斗力无疑比清除者还强，这是他们这些普通克里人无法抗衡的，可是回去任务失败也是个死，该怎么办呢？
“不用担心，至高智慧和罗南都不会难为你们，要不然你以为至高智慧为什么不敢自己来这里？它的分体机器人是能传送到主维度任何地方的。”
苏明摆了摆手打断她的话，示意她安心。
罗南看似像是至高智慧的忠犬，然而实际上他是隐藏极深的改革派，他理想中的克里社会形态，是女王负责内政，至高智慧负责战争的混合政体。
单纯是女王执政，或者单纯只有至高智慧，他都不满意。
他知道自己没有作为领袖的才华，但他觉得自己可以替克里人挑选最合适的领袖。
所以等时机到来，他就会反水至高智慧，重新迎回女王，把克里帝国变成二元政体。
他这些年发展得不错，想必反水的日子也不远了。只要米涅瓦他们回去向他说明事情经过，聪明的罗南肯定会暗中招揽这些人，并且替他们去至高智慧那里圆谎。
而至高智慧，它知道丧钟的存在，之前曾经有一支克里舰队毁在丧钟手里。
除此之外它还忌惮别的方面，对于奥丁、丧钟、宇宙神明这些拥有魔法或者神力背景的存在，它向来是敬而远之的。
因为魔法它无法理解，自然无法应对，没有应对方案就亲自产生接触，是不合运算逻辑的。
然而米涅瓦不相信他的话，最后还是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塑料袋里的几个饺子被她丢在地上，她向身后的队友们喊道。
“克里战士，准备战斗！哈拉和星光将是我们的归宿！”
苏明把脚从罐子上拿下，抓住了身边的夜幕大剑，正吃饺子的绞杀也不介意添个菜，它回到宿主体内，再次将双色的面具罩在他脸上。
“原本你们还有用的，可惜......”
夜幕大剑上的X金属流动开来，那银光镀上了剑刃，而剑身上的黑暗显得更深邃了。
“请等一下，至尊法师，能让我来处理吗？”
这时一直站在最后面的玛丽说话了，她走到苏明身边，表示自己来和这些克里战士打交道。
“你确定？”
虽然这么问，但丧钟还是松开了大剑，重新坐回原处。这些克里人太弱了，他确实也没有什么动手欲望。
原本计划是让他们拿饺子回去交差，至高智慧检测到饺子馅里的肉，自然就会明白丧钟的暗示，克里人的进化之路在克里变种人身上，从而放过卡萝尔，转而去宇宙中收集沉睡中的清除者。
顺便丧钟还会把一些卡沃尔晶体分给执刑者小队，让他们带着布鲁虫族的跟踪一起去哈拉......
但现在米涅瓦他们表现出了不配合，只能让同为克里战士的玛丽或者卡萝尔来对付他们，从而看看能不能使用‘物理说服’。
“是的，我确定。”
玛丽笑着点点头，她把目光投向年轻一辈的战士们，摘下自己脖子上的一串项链。
那是代表着哈拉的八角星光徽记，她将其握紧，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然后摆了一个苏明很熟悉的pose，一手叉腰，另一只手食指中指夹着徽记，像是敬礼一样放在额头前。
就在苏明以为她要喊‘月棱镜威力变身’的时候，她却说了完全不一样的台词：
“沙赞！”
宇宙能量顿时汇聚起来，她整个人都被光柱笼罩，当光芒散去，她穿着白绿两色的克里军装漂浮在空中。
惊奇队长，最早是福西特漫画的角色，是山寨的超人，沙赞就是这个角色的变身口号。
dc公司不断起诉福西特剽窃超人创意，历时十多年，终于让他们放弃了惊奇队长这个人物。
但又过了十年，这个本该被废弃被遗忘的角色却被漫威花了4500美元买去了，惊奇队长也就是那时进入了漫威宇宙。
dc告不赢漫威，只能在自己家那边弄出一个叫沙赞的角色来打擂台，因为当年创造惊奇队长的那个编辑被dc挖去了，一点也不许。
于是从那之后，两家都有这么一个角色了，能力各方面稍微有点差异，比如在dc，沙赞是一句魔法咒语。而在漫威，沙赞只是单纯的克里语‘变身’。
苏明只知道早期漫画中，漫威的惊奇队长有时候会对着负子手环喊沙赞，万万没想到玛丽厄尔也玩这一套。
她换装又不需要什么外力，喊什么啊。
不过说回来，她倒是真正的女王近卫军队长，说是惊奇队长倒也没错......
但说这些没用，在见到穿着白绿制服，胸前画着哈拉之星徽记的玛丽，刚才还打算跟丧钟动手的米涅瓦他们却后退了一些。
这个穿着花睡衣红拖鞋的地球女人，不光是克里战士，而且还变身了！
苏明有些沉默，这些执刑者还真是不识货啊，自己明明比玛丽一家加起来都强，他们却更怕克里人么？
简直就像是拿着夜幕大剑和小手枪去街上抓人问，不识货的人都更害怕手枪一样。
米涅瓦其实更害怕的是因为玛丽的制服有斗篷，而斗篷这种东西，在克里不是人人都能披的，整个国家中能使用这种装饰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比如几位大指控者，比如至高委员会成员。
也许对于丧钟的实力他们缺少具体概念，但对于大指控者是什么级别的战斗力，他们的感受更直观，所以顿时怂掉了。
卡萝尔看看母亲严严实实的制服，又回想起自己的泳装，若有所思。
米涅瓦开始摆弄自己的通讯终端，也许是终于找到了玛丽的资料，她一脸懵逼地抬起头来：“你是伪王的卫队长？叛徒玛丽厄尔？卡萝尔是你和地球人的女儿？”
玛丽腾空而起，她的双手中汇聚出宇宙能量，向着年轻人们就是远远地两拳。
顿时两道光束就飞射而出，强烈的七彩光芒让头顶的太阳都黯然失色，那无声无息的攻击转瞬即至，带着草皮的土块像是下雨般四处飞散，地上出现两个大坑。
刚才提问的米涅瓦他们摔了一地。
“不错，是我，我很久没有战斗了，都忘了战斗是如此让人......愉快啊！”
见到米涅瓦他们还挺耐打，玛丽眼睛一亮，宇宙能量再度迎来二次爆发，她整个人都开始发光发热，头发像是水草一样在空中狂舞，那制服上的八角星更是闪亮无比。
不得不说，她不愧是杀人如麻的克里精锐，玛丽进入战斗状态后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她发出爽朗的笑声，在空中不断朝年轻人们轰炸着，看他们在一次次爆炸中上下翻飞。
她没有直接瞄准他们，只是把能量打入他们脚下的地面，即便如此，这些人还是像坐了土火箭一样到处乱窜。
如果不是这些人穿着克里制服，现在也许早摔死了，被炸飞十几米，又被抛到天空中，这即便对于克里人也有些太过了。
看到这么残忍的场面，苏明活动了一下脖子，从腰包中取出了酒水和瓜子来。
.........................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卡萝尔的前队友们在玛丽手上根本没有坚持到一分钟，最后除了米涅瓦重伤却还神智清醒外，其他人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全部昏迷了。
米涅瓦吐了一口蓝血，她用胳膊支起自己的上半身，此时勉强靠在一个大坑的边缘上，十分落魄地喘息着。泥土和各式各样的杂物让她变得灰扑扑的，连小脸都不蓝了。
“好强大，甚至比罗南还强。”
酒才喝了一半的丧钟端着杯子飘了过去，就听到米涅瓦在喃喃自语。
他蹲了下来，拍拍米涅瓦的肩膀：“这不是废话么？罗南要是没有‘全能战锤’，他连在宇宙中自由活动都做不到，怎么能跟玛丽比呢？”
“她是变......！”
米涅瓦还打算说什么，丧钟却突然一闪，到几十米外捡起一个脏脏的破饺子，高速返回后塞进她嘴里，把她的话堵了回去。
还伸出一只手，操纵她的下巴帮她咀嚼。
“香么？”
苏明挡住了她的视线，把自己的脸凑到她面前，停下手问道。
“好烫！”
米涅瓦知道这是‘清除者’做成的食物，但被丧钟抓着头和下巴又吐不掉，只能给自己不想吃找了个借口。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这是不按套路出牌啊，你这时应该傻笑，然后说‘哎妈真香’！”
苏明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米涅瓦的下巴在他操纵下都出现了残影，然后他伸出手指用力一按她的食道，身体自然的吞咽反应就帮她把饺子咽下去了......
“呕......”
米涅瓦蜷缩着，想要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她一点也不想吃实验室制造出来的清除者。
但丧钟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反手掏出弑神者来，变成平底锅就朝她脑袋上一拍。
“砰！”
米涅瓦翻了个白眼，软软地晕倒在地，她之前就受了伤，这时哪还能顶得住啊。
卡萝尔也抱着猫走了过来，怀里的橘猫还想逃脱她的魔掌去吃地上的烂饺子，却被她死死抱住。
“恶心死了，你居然强迫米涅瓦吃那种东西。”
她脸上带着一些嫌弃。
苏明让斗篷去找克里人的飞船，然后让绞杀把所有昏过去的傻子们搬过来堆成一堆。
“你不懂，如果不让至高智慧看到我的饺子没有毒，它怎么可能放心接受这份礼物？米涅瓦吃了清除者心形草蜘蛛蛋饺子，已经变成了最宝贵的实验体之一，为了观察后续变化，至高智慧就不会舍得杀她，我这是救她的命。”
卡萝尔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但她还是嘴硬地说：“反正就是恶心，那东西就不该给人吃。”
“本来就不是给人吃的，这是宠物饲料。”苏明转身离开，去拿门口那些沃勒尔晶体：“但别人在饭点上远道而来，总得招待他们吃点啥吧？”
“你可以给他们叫披萨的。”卡萝尔撇撇嘴，反正强迫别人吃貌似同类的东西，那就是不对。
“给外星人叫外卖，亏你想得出，等一会布鲁虫族来了，看看它们吃不吃你订的外卖吧。”搬罐子的苏明弹了她的脑门一下，又顺手摸了摸橘猫的脑袋。
猫科动物果然很可爱啊，毛茸茸的......
绞杀以意念发来一堆：“？？？”
卡萝尔咬了下自己的嘴唇，她吸了一口气：“布鲁虫族在侵入斯克鲁帝国的领地，斯克鲁舰队也是被虫群驱赶过来的，我无意中遭遇了他们，本打算潜入进去看看他们来太阳系干什么，却发现舰队中有一半人被寄生了，我只能摧毁他们的一艘战舰，抢了艘逃生舱回地球。”
苏明指了指她，一副指点嫌疑人的模样：“你还撞了别人的飞船，在太空，斯巴达国王向我指控你违章驾驶。”
“斯克鲁的飞行器我以前又没飞过......不怪我，都是意外。”卡萝尔低头看着橘猫。
“好吧，他那边我已经安顿好了，回头有时间你给人家道个歉就完了......你说的有半支舰队被感染，那是昨晚的事，现在几小时过去，我更倾向于这支舰队已经全灭了。”
他把罐子放在昏迷的克里人堆旁边，而玛丽还飘在空中，像是在体会久违的战斗快感。
卡萝尔把脑袋架在橘猫头上，若有所思地说：“也许吧......但如果有斯克鲁难民想要到地球避难，你接受么？”
“斯克鲁和地球没什么直接敌对，他们来不来关我什么事？不过我会建议外星难民全部都来美国，就睡在白房子的草坪上和总统做邻居，因为美利坚是自由世界的灯塔，最喜欢难民了。”
丧钟语气很怪，她甚至觉得他是在说反话。
但仔细去看，他好像又什么表情都没有地在干活，刚才那一抹笑容好像是幻觉。
“如果我没有了克里身份，也同样和斯克鲁人没有敌对关系了吧？”
她想了想，自己和那些绿皮人是没有什么私人仇恨，但突然敌人就变成路人了，好像有点怪。
“随便你，在地球杀外星人不犯法。”他把罐子摞在一起，靠在上面喝起了酒：“不过如果布鲁虫群降临，我大概需要你参战。”
“这是当然的，虫族是所有文明的敌人，我义不容辞。”
卡萝尔挺起了胸膛，她高中时穿的t恤愈发显得紧身了。
苏明鼓了鼓掌，让绞杀去收集地上散落的脏饺子，重新装了个塑料袋，放在米涅瓦怀里。
“说的好，那现在就开始你的表演吧。”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卡萝尔一转身就看到围绕着她老家的树林中，那些树荫下多出了一双双绿色发光的眼睛。
棕色的甲壳，紫色的花斑，不断滴落口水的尖嘴，在阴暗处却那么明显。
虫子们来了......
“你顶住。”
斗篷飞了回来，它找到了克里运输舰，就在海面上隐身悬浮着呢。
苏明交代了卡萝尔一声，然后就开始来回飞行搬运这些昏过去的人，把蓝皮人们先放上船，再把几罐科沃尔晶体给他们放在船舱里。
“喂！这也太多了，等等啊！”
卡萝尔只是大概扫了一眼，就看到了几百只虫子慢慢地逼近这里，而且是从四面八方过来的。
她家所在位置是个靠海的半岛小山包，简直就像是海边的灯塔一样，根本没有合适的防御地形。
把怀里的猫放下，让它自己快回屋子里去，她抬手具现出自己的制服，然后和逼近的虫子们打成一团，这些虫子们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让她有点手忙脚乱。
她每次发射出一道光束蒸发几个虫子，就会有更多的虫子从小树林中冲出，然后前赴后继地涌上来。
所幸，布鲁虫族不是毁灭虫族，它们本体不会飞，必须使用飞行器才行，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即便如此，她也中了好几枪，身后就是自己家，她根本不敢用大威力的招式。
“克里飞船自动导航是哪个键？”
苏明从海上飞了回来，向高空中飞着的玛丽询问。
“军队运输机么？中控台的那个长条按钮，上面有发光的克里文字，按下后飞船就会短时间内进入跃迁准备，把乘客带回哈拉。”
玛丽回过神来了，她看着自己的女儿和虫子们大战，却就像所有的克里父母一样，不去插手孩子的战斗。
“行了。”
苏明点点头，把准备给至高智慧的‘礼物’又清点了一下，然后拍下了自动导航按钮，飞船主机发出一串克里语，他也没听，径直离开了。
紧接着就看到飞船关闭了舱门，自动脱离了隐形状态，点火升空，带着盈盈的蓝光冲出了地球，化作一道耀眼的光线。
但问题来了，虫子们只是看了一眼飞船离去，却没有退走的意思，而是继续围着卡萝尔穷追猛打，像是要不死不休。
丧钟又飞回了玛丽身边，两人就飘在空中看卡萝尔打地鼠。
“我就知道，卡萝尔的情报是错的，她说这些虫子是冲着卡沃尔晶体来的，现在我把诱饵都发射到哈拉去了，它们没追。”
玛丽倒是很淡然，她抱着自己的胳膊：“军方的情报从来都是不准的，我的女儿只是延续了美军传统。”
“唔，说的有道理。”苏明笑着指指她，这个状态下的玛丽还会说笑话呢，不错。
玛丽只是矜持地微笑点头，算是接受了夸奖：
“我感觉这些虫子可能有大动作，之前她说了，布鲁虫族进攻了斯克鲁帝国的领土，而现在又追着一支难民舰队抵达了太阳系，会不会......它们本身就是冲着地球来的？”
“如果它们的目标是地球，那倒是说得通，这里好东西太多了。”苏明看到卡萝尔被十几只虫子扑倒，她终于爆发了宇宙能量，从虫群中冲出，满意地点点头：“布鲁虫族和地球是有漫长渊源的，从十多万年前它们就试图感染地球了。”
“这我倒不清楚。”玛丽看到卡萝尔的表现，也放松了一点。
“初代创决主把它们全灭了，天神组的故事。”丧钟摊摊手，没有仔细说这事：“如果布鲁虫族想要的，是当年被感染后死亡的‘零号观察者’尸体，那么那具尸体如今在一个叫做瓦坎达的国家地下。”
高空中的海风算不上和煦，两人一黑一绿的披风被吹得烈烈作响。
玛丽看着约瑟夫抱着家里的猎枪出门和姐姐并肩战斗，她很欣慰地把长发捋到耳后：“但它们为什么要追着卡萝尔呢？她和天神组又没关系。”
“是啊，这是个问题。”
苏明活动了一下下巴，因为即便两人就在这里漂浮着，虫子们也没有朝他俩发动任何攻击，一枪都没有打过来。
这显然不对劲。
还有刚才它们扑倒卡萝尔虽然只是一瞬间，却没有撕咬她或者注入抱脸虫的行为，反而更像是要绑架她，把她劫走。
难不成虫子记忆力不好，把卡萝尔当成天启了么？
“我是想不出为什么了，至尊法师，如果你还有别的情报途径，也许可以问问更靠谱一些的。”玛丽摇了摇头，她还是降落了下去参战。
卡萝尔是没有什么危险的，但约瑟夫并没有觉醒能力，需要稍微照顾一下。
玛丽的‘照顾’，在苏明看来应该换另一个词——督战。
母亲通过不断扇耳光的手段把儿子从掩体后赶出，抢走猎枪后递给他一把菜刀，让他去和虫子们近身肉搏。
约瑟夫的脸上写满了绝望......
不过那是人家的家务事，苏明懒得管，说起情报渠道，也是时候启用另一个工具人了。
“海姆达尔！”
随着他的喊声，一道细细的面条状彩虹，从天空中径直落在卡萝尔家的小院里。
遇见彩虹，吃定彩虹，丧钟伴随着光消失不见。
............................
“丧钟。”
留着雄狮鬃毛般胡须，手持巨剑的壮汉，一脸无奈地将宝剑从金光闪闪的基座中拔出，关闭了彩虹桥。
“海姆达尔，几年不见好像瘦了点？”苏明恢复了自己的真实面目，笑着和他点头打招呼：“奥丁醒着么？”
“天父进入了甜美的梦境，连星光都为此黯淡。”
海姆达尔一本正经地回答，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语气中还有点自豪？
“别修辞了。”苏明的头上仿佛落下了几道黑线，他是第一次听说用星光暗淡形容一个人睡觉很死的：“托尔呢？在家么？”
“他去了华纳海姆，去打猎赚钱，就为了买你的商品。”
托尔不光是自己吃，还带着朋友们一起吃，要只是他那些兄弟们也就算了，关键是海姆达尔的妹妹希芙，也跟着他胡混。
海姆达尔撇了下嘴，孩子们不知道华纳海姆的改革是怎么回事，他还能不知道么？
古尔薇格说是取回了女王的名头，成功让华纳海姆独立，但本质上，那个国度变成她和丧**通经营的了，甚至丧钟的决定权更大。
奥丁和弗丽嘉还都对此真相视而不见，真是不知道这都是怎么回事。
而等永醒的卫士从内心剧场回过神来，原本丧钟站着的位置只剩一片残影了，那个人一如既往，准备直闯奥丁之眠。
壁炉中的篝火在猛烈地燃烧着，热浪充斥着这间不大的密室，金碧辉煌的布置却无法掩盖这里像是墓穴一样的事实。
因为在阿斯加德，只有死人才会睡在船上，被点火后送入虚空。
苏明又一次看了看奥丁之眠大门上的浮雕，奥丁和自己父亲以及哥哥们出海战斗的画面，然后伸手推开了门。
脸色苍白的奥丁盖着狼皮褥子，就躺在金色的大船中，手中还抓着冈格尼尔。
他看起来很冷，哪怕这里简直就是桑拿房。
因为在传说中奥丁将死于狼之冬，被芬里尔吃掉，所以这间特殊的卧室中有四个巨大的壁炉，就是为了在狼之冬降临之时先为奥丁保暖。
至少给他时间能换上战甲，再去面对注定的命运。
不过这次来的不是狼，而是丧钟，他对于睡觉老头的肉体并没有什么兴趣。
“着~火~啦。”他凑近了床头，小声朝奥丁方向说话，让声音听起来是从遥远处传来一样：“世界树着火啦。”
奥丁睁开了双眼，那苍老犹如树皮般的面庞上闪过一丝无奈，他推开丧钟坐起身来，抬手按着自己满是白发的脑袋。
“我知道你来了，不用拿这种事情试探我。”
苏明点点头，把手搭在漂亮的长船舷上，随手敲了敲：“即便睡着也能知道是我来了，说明你是真的，我只是确认一下你有没有被斯克鲁人调包，或者被布鲁虫族占据。”
奥丁把长枪在地上一顿，金色的战甲和红色披风就那么出现在了他身上，他严肃地看着苏明，回答道：
“这里是阿斯加德，斯克鲁人和虫子可没有那么容易进来。”
神王陛下还是对阿斯加德挺有信心的，因为彩虹桥上还有永醒的卫士，他这边睡得很安心。
苏明走到一旁靠墙的位置，拿起桌上的苹果擦了擦，塞进绞杀的嘴里：
“只是以防万一，那么作为盟友，你能告诉我银河系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么？地球好像突然就进入了宇宙势力的视线一样，三大帝国来了两个，还有一堆虫子。”
奥丁有些无语，他首先向门外走去，披风在空中划出一道波澜：“我只能看到九界，记得么？地球之外发生了什么并不清楚，你恐怕找错人了。”
“我当然记得这一点。”苏明跟上了他的脚步，肩上的小豆芽还抱着苹果在啃：“但你在宇宙中认识的人比较多，帮我打听打听，比如什么山达尔、索维林、人马星域的那些势力。”
奥丁扭头用独眼看了他，露出古怪的神情来，好像都被气笑了。
“所以你就来打扰我的休眠，把我当传声筒？”
“在地球，现在那叫电话。”
苏明纠正了一下，传声筒那都是什么老黄历了，不过奥丁的意思差不多是对的。
九界之主名头响亮，交际广泛，更主要的是苏明计划要借势。
虽然还不清楚为什么外星种族纷纷前来地球，但当务之急，还是要让没动作的更多外星人以为奥丁现在要为地球出头，这样比较有威慑力。
奥丁大概也是猜到来了丧钟的想法，他之所以不爽，是因为说是有互助协议，但至尊法师目前为止什么都没做到。
上次丧钟是把大蛇的位置告诉奥丁了，但两人只打了一个平手，让大蛇逃了，还有冬之锤到现在也不知所踪。
海拉，洛基，孩子们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时间流上的问题依旧存在，诸神黄昏越来越近，但说好要出力的丧钟却毫无动作。
不过奥丁作为神王，还是很有耐心的，情绪过去之后，他朝丧钟招招手：“跟我来吧，不过阿斯加德面临的困难，你也得快点想办法。”
“放心，陛下，我只是在等剧本的演员就位。”
苏明只是简单地回答，却没有就这个问题细说，没有人知道的计划才是好计划。
奥丁也只能当真的听了，因为时间被掌握在至尊法师手中，也只有他可能有解决诸神黄昏的办法。
他带着地球人来到了一处看似会客厅的地方，挥手让房间中的卫兵全部离开，然后自己弯腰搬运木材，把它们放在房屋中的冰冷火塘里。
这房间比奥丁之眠稍微还小一点，只有简单的一张桌子，两条长凳，周围铺着兽皮的地毯，墙壁上挂着古朴的刀剑。
窗外的风吹进来，带着草木的清香，这里正好能看到金宫之外的森林和海。
虽然不清楚奥丁在干什么，但苏明还是帮他搬了几块木头，随后看着奥丁用火塘边的燧石点火。
‘嚓嚓，嚓嚓。’
奥丁有些手抖，火引子就是点不着，苏明叹了口气，掏出打火机来递过去。
“就算买不起打火机，你也买点我的火柴吧？在家都用燧石生火，这也太硬核了......”
奥丁没好气地把打火机推开。
这搬运木材，燧石点火，图的都是那份仪式感，谁说阿斯加德没有点火的手段了？
他举起冈格尼尔朝天一指，窗外径直飞来一束雷电，用长枪挑住闪电往柴堆上一甩，雷火瞬间就燃烧了起来。
整个过程比用打火机快多了。
苏明收回了打火机，撇了撇嘴，这可真是精神病啊，生个火都要用神力雷电，这么浪费怪不得经常要躺倒呢。
奥丁也只是展示了一下阿斯加德生火的手段，随后便开始解释：“这些木柴是世界树的枯枝，其中蕴含着能量，我可以通过献祭它们获取超远距离沟通星际的手段，说吧，你想想找谁打听情况？”
“索维林大祭司吧，听说那个金色女人很有趣。”苏明摸摸下巴。
奥丁不置可否，他从腰间的小袋子里掏出几块符文石来，按照一定顺序组合后，放在火堆边上。
而那火焰瞬间高涨形成了一堵火墙，渐渐地变得像是湖水般清澈起来，形成了影像，画面上出现了一串串不断变动的金色符文字母。
符文之语，这个丧钟是真的看不懂了，除非去做世界树古神尤克特拉希尔的信徒，否则终究无法掌握符文的真谛。
但至尊法师是跟维山帝混的，奧淑图和世界树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
他猜这些字符的意思应该是‘拨号中’吧？用神秘力量连通对方的科技设备么？世界树能做到这一点还真是有点东西。
通讯很快就被接通了，对面出现的是一个金光闪闪的女性，坐在金光闪闪的宝座上，背后是金光闪闪的大厅。
太闪了，也太金色了，就连通讯这边，奥丁和丧钟所处的房间仿佛都变得更黄了。
“九界的王者奥丁。”索维林大祭司阿加莎露出一个矜持端庄的笑容，微微点头行礼，以一贯矫揉造作的声音说道：“我代表至高至纯至洁，完美无瑕，天生高贵，尊贵典雅，乐善好施......实力强大的索维林向你问好。”
苏明有些同情地看了奥丁一眼，人家对他的称呼就是王者奥丁，对自己却用了一连串大概有三四十个的夸赞词，这果然是索维林的一贯风格啊。
总的来说，这个种族拥有一种蜜汁自信，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宇宙三大帝国都不被她们放在眼里。
不过她们倒是有点自信的本钱，因为虽然也是神权国家，但她们崇拜的是更加抽象飘渺的宇宙大神，也就是把整个宇宙当作神来崇拜。
大祭司虽然只有女性能当，但基本上也是票选出来的，国家内部施行的差不多是议会制类似的政体。
她们的科技很发达，即便进入战争，伤亡率一般也是零，因为她们的战舰，战机，陆地兵器，全部都是遥控的。
这个文明喜欢艺术，音乐和雕塑对她们来说很重要，就连她们的母星‘至高无上索维林’星都被加工成了艺术品。
宇宙中的正常天体，一般都是近似球体或者扁圆形，这是由于引力以及种种太空效应所决定的。
但索维林人对自己的母星进行了艺术改造，它看上去像是长了两个耳朵的奶瓶，又像是许多大小不一的球体串联组成的一溜肥皂泡。
她们把曾经征服下来的星球牵引到母星旁边，然后通过高科技将之‘拼凑’到母星上，就像种植一个个肿瘤，随后不断重复这一过程。
总之宇宙中要说谁家的母星最奇怪，那毫无疑问就是索维林人的，什么引力重力，都不是她们考虑的事情，关键只要美就行了，不对称的美。
她们的星球确实很美，总是带着淡淡的金色。
而且因为是拼装天体，在恒星的光线下，同一块地区在一个星球自转周期内，甚至有好几次白天和黑夜，因为星球其它突出的部位会挡住阳光。
索维林人对奥丁还算是比较尊敬了，要是换成至高智慧找上她们，她们连一个‘王者’的尊称都不会有，而是会问‘你找至高无上的索维林有什么事’？
就是这么跩。
有没有战争实力另说，关键就是要跩。
对奥丁客气，一方面是因为老头确实战力非凡，另一方面则主要因为奥丁喜欢穿一身金甲，阿斯加德的金宫也是金碧辉煌。
只要你喜欢金色，大家就是好朋友，她们觉得奥丁是会审美的，是和她们类似的高等生物。
奥丁显然也不是第一次和索维林人打交道了，他知道这些矫揉造作的蠢货就是这德行。
但即便放在宇宙中，索维林人的远程通讯以及遥感系统也是最先进的，她们那金光灿灿的无人机时刻搜索着宇宙的角角落落，寻找着能够称为艺术品的星球。
就是这样，她们虽然热爱艺术，但也是侵略成性的种族。
她们挑选受害者不在乎对方有什么军事实力，或者说有没有超级强者，只要对方的星球在恒星照耀下，大气层能发出淡淡的金光，那就行了。
索维林一定会通过各种手段霸占那颗金色星球，然后拖回家里去，拼到自己的母星上。
这手段不一定是战争，也有可能是结盟或者贸易吞并，但那些星球上的原住民，一旦被并入索维林神国，就必然接受基因层面的转化，被变成金色的索维林人。
她们有一种虫茧般的生物舱，基因技术也非常强大，不光能把外族人同化掉，她们自身也是从茧中诞生的。
索维林人有性别，怀孕到分娩的过程和人类差不多，只不过怀孕周期长达数年。
在万年前，索维林的科技发展起来后，她们认为挺着大肚子好几年是耽误时间，也不美，于是就开始让茧来代替自身完成这一工作。
有好处自然也有坏处，如今她们几乎没有家庭这个观念，因为从茧中诞生的孩子是没有父母也没有亲属的，在那个社会中没有父母这个词，只有米青子供体，卵子供体这两个词汇。
以索维林母星的面积，即便是拥有血缘关系，个体与子代之间也几乎不会见面，双方之间没有任何权利或义务，更没有相识的必要。
茧是属于神的，她们每一个人都是神的孩子。
强大的基因修饰科技，让几乎每个索维林人都能达到种族个体的极限值，无论是力量，智力，性格，能力，这些全是可以通过技术来解决的，孩子们除了面貌不一样外，其他全一样。
说不一样那还是从地球人的角度来看，从索维林的角度来看则因为大家都是金色的，所以大家也一样美。
好在对于地球来说，索维林人可以算是人畜无害了。
地球是蓝色的，就算把地球白送给索维林，人家都不要，只因为和她们家里的装修色调不搭......
奥丁朝着屏幕点点头，也算是冷淡地问好。
索维林并不需要别人的热情，你太热情她们反而会认为你很不矜持，没有修养。
“阿加莎大祭司，我这里有一件事想要向你咨询。”
阿加莎的双手放在宝座上，身上繁复的裙子也是金色的，仿佛人和宝座都融为一体，如果不是她的眼睛会眨，嘴巴会动，她看起来就像是雕塑一样。
“王者奥丁，请说，伟大的索维林，至高的宇宙，美丽的大祭司阿加莎，也就是我，都在听着你的声音。”
奥丁吸了一口气，尽力不要让自己被阿加莎逼疯，以阿斯加德人的性格，和这种人实在是有点合不来。
他压抑了一下火气，才拿着神王的架子，缓缓开口说道：“我想要知道，索维林是否知道近期银河系外克里人以及斯克鲁人的动向，以及布鲁虫群经过的路径，我身后这位......你谁啊？”
原本奥丁还微微侧身，想要介绍一下一直在身后当观众的丧钟，但扭头一看他就愣住了。
因为原本穿着一身黑黄装甲的丧钟，现在全身金灿灿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涂装，整个人都像是金子做成的一样。
太耀眼，太闪太金了！这套金色的重甲简直就是个金块！
“我不还是我么，继续吧，陛下。”
丧钟的声音从金色面具传来，他可以看到，对面的索维林大祭司好像对自己很有好感，在和奥丁说话的时候还一直在偷看自己。
奥丁张了张嘴，这还怎么介绍？来自米德加德的金人么？他背对着屏幕瞪了苏明一眼。
不过阿加莎已经打断了奥丁的话，她依旧用那目空一切，傲慢无比的语气说道：“神王不用介绍这位了，强大的地球至尊法师，主维度的保护者，我们的宇宙认识他。”
“哦？你认识我？”
她这么一说，苏明倒是有了点兴趣，她语气虽然很欠揍，但她身为大祭司，就必须时时刻刻保持这种高调，这是政治需要，代表索维林从不低头。
在描述丧钟的时候，还比对奥丁多用了一个形容词，她这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阿加莎轻轻地点头，下巴移动的幅度之小，可能还没有一度：“魔法也是一种艺术，而只要是艺术，伟大的索维林就必须拥有。”
意思就是她们也是有巫士的，也许不是维山帝一派，但从各种维度流传的故事中，已经知道了新任至尊法师的传说。
“那就好，那么关于之前神王陛下的问题呢？你的答复是什么？”
苏明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早说认识自己嘛，直接让卡玛泰姬那边联系索维林就好了呀，害得自己白受奥丁的起床气。
“克里和斯克鲁的动向，我们并不关心，因为那么丑陋的文明，必将被宇宙淘汰。”阿加莎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目光放空没有焦点：“至于布鲁虫族，我们之前恰好观察到一支小小的虫群经过仙女星系，个体数量预计在40000亿只左右。”
仙女座星系和银河系同属于‘本星系群’，其直径是银河系的1.6倍，也是斯克鲁帝国发家的地方。和仙女座星系相邻更外围的是大麦哲伦星云，也就是克里帝国母星哈拉所在的星系。
‘本星系群’包含由银河系和大小麦哲伦云组成的银河系次群，及以仙女星系为中心包括m32、ngc205、ngc147、ngc185、仙女矮星系和三角星系在内的，仙女星系次群。
人类已知的情报中，本星系群的成员星系和可能的成员星系有50个左右，覆盖着一块直径大约1000万光年的区域。
阿加莎口口声声说没有监视克里人和斯克鲁人，却意外地看到了数百万光年外的情报？
哪有那么‘恰好’的事情啊？
其实索维林人一直把克里以及斯克鲁视为假想敌，时刻监视着呢，只不过和外人说起来时，就要表现得不屑一顾，就像是根本没有把那两大帝国放在眼里一样。
反正她说的话，即便经过宇宙翻译机翻译，丧钟的大脑还要再‘翻译’一遍，把那些自吹自擂的词全部去掉。
不过看破不说破是外交必须的礼仪。
就算知道阿加莎在吹大气，但人家也提供了情报，这总是没错的，尽管四万亿只的虫群可不是‘小小的’......
“谢谢你，阿加莎大祭司，你的情报非常有用。”
苏明朝她点点头，表示矜持又高傲的感谢。
阿加莎的嘴角上挑了一秒，又恢复到没有表情的样子：“也欢迎神王陛下，至尊法师来小麦哲伦星系，共通见证我们伟大的，至高无上的，壮丽秀美的......无与伦比的母星风光。”
虽然是邀请两人去做客，但是这话听着就很不舒服啊......一般人说起自己家来都是谦虚的，比如什么‘陋室’啊，或者‘蜗居’啊，这样往天上吹自己的母星，这也是独一份了。
那些形容风景秀丽的形容词，宇宙翻译机都要词穷了，阿加莎说这些词又用了一分钟，纯粹是耽误时间。
苏明也没仔细听，他只是朝对方笑笑：“有时间的话，我和神王陛下会去打扰的。”
“嗯，你们会为自己的选择骄傲的。”阿加莎抬起下巴，自豪地切断了通讯。
通讯一断，奥丁就把长枪插进了身边的地面，用力拧了几下，地板都冒出了火星。
“呼，我这辈子都不会去索维林的，与其和这些高傲的蠢货在一起，我宁愿去约顿海姆，在冰冷的山洞里跟劳菲同吃同睡。”
苏明撇撇嘴，把自己的盔甲颜色变回来：“在一些地球人的眼里，看托尔也是这样的高傲蠢货，偏偏他自己还没认识到这一点。”
奥丁顿时气消了，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也是啊，虽然阿斯加德比索维林人更有战争实力，但这确实不是自傲的本钱，宇宙大得很呢。
神王捻着胡须，想了想又说：“等过些年，我找个由头把托尔丢到地球去，你帮我教导他几年。”
“我能教他什么啊？依我看，不如把他丢到地狱去，我帮你跟墨菲斯托打个招呼？”苏明立刻出了个主意，那就是把托尔送到更加残酷黑暗的地方去。
要不是看丧钟一脸笑容，奥丁都要以为他是认真的了，老头蹲下来重新调整符文石的顺序，吐槽道：
“你在哪里，哪里不就是地狱么？何必要麻烦人家地狱领主？”
苏明咂吧了一下嘴，奥丁这话也没错，要是有心的话，丧钟确实在任何地方都能让托尔感受地狱般的‘温暖’。
“把洛基也捎上，让他们一起到地球接受磨练，顺便帮他们增进一下兄弟感情。”
奥丁无所谓，就算让他把三勇士一起丢下去也不是问题：“那就按你说的办吧，言归正传，接下来还要我帮你联系哪里？”
时间倒回一点，当苏明和卡萝尔在李夫人快餐店吃饭的同时，将镜头转向位于纽约城中的史蒂夫和巴基。
接近天亮的时候，他们保护着的皮姆博士迎来了一次超远距离的狙击暗杀，就在皮姆和珍妮特睡得正熟的时候，一枚子弹穿过他们家的玻璃，打在了两人之间的床头上。
响声和纷飞的木屑让蚁人和黄蜂女惊醒，而在马路对面楼顶上的史蒂夫和巴基也是一样。
但他们心中只有庆幸，这一枪没有打中任何一个保护目标，也许是千米之外的敌人没有算对风速，也可能是玻璃让子弹产生了偏转，他们好歹还有机会。
史蒂夫立刻跳过了马路，来到皮姆博士的窗前，手持盾牌面对子弹来袭的方向。
而巴基则去追击了，虽然希望不大，但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也好。
睡得迷迷糊糊的皮姆跳起来往身上套衣服，虽然是被从梦中惊醒，但看到窗外庭院中站着的那个人，他顿时安心了不少。
那星条旗制服在月光下也能看得清楚，更别说那特殊的盾牌了。
“队长？是你么？我是说真的那个，不是军方搞出来的克隆人。”
“是我，汉克，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十几岁。”史蒂夫依旧保持着警戒，目光凝视着漆黑夜空：“我今天是来建议你，以后睡觉拉上窗帘。”
“你......哦，不，不要说你一直都在我们窗外。”皮姆抓挠着自己的头发：“那我和珍妮特的......”
“我没有看你们夫妻亲热的场面，而且也阻止了巴基偷看的企图。”史蒂夫一脸正气地回答，他不屑于偷窥别人的隐私：“你可以相信我。”
而皮姆捂住了脸：“连巴基军士也来了么......话说你们怎么回美国先来我这里了？”
“弗瑞告诉我你最近有点麻烦。”史蒂夫看到巴基在一连串的楼顶上跑远，他好像在飞一样，脚踩空气也能移动，不由地耸耸肩：“我现在守好了窗户，你小心些过来，拉上窗帘，然后检查床头中的子弹。”
“好的，队长。”皮姆也顾不上昨晚的活动是不是被两个老头看去了，他愿意听队长的话。
在珍妮特不满的目光中，他完全按照史蒂夫的要求做了。
而珍妮特在他拉好窗帘后就穿起了制服，变成黄蜂从枪眼中拔出了那枚扁扁的弹头。
她把它交到丈夫手中，摇了摇头：“子弹变形了，看不出什么来的。”
皮姆把子弹放在桌上，自己也穿上了蚁人制服，缩小了无数倍，从更加微观的层面去检查那子弹了。
然而他十几秒后他回到正常大小，摘掉头盔一脸凝重的样子。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膛线痕迹，它看起来就像是投石机，子弹在发射过程中甚至没有旋转，而是以极高速度笔直飞过来的。”
珍妮特想了想，试探性地问：“所以暗杀我们的......是一把公园打气球的汽枪？”
“如果真是汽枪就好了，刚才你也看到了吧，巴基士官去追敌人了，而队长的眼神明显在看遥远的地方。”皮姆的脑子有时候是很好用的，他搓搓手：“这把汽枪的射程至少有一公里，我没有见过这种武器。”
“子弹材料呢？”珍妮特又问，皮姆是个科学家，也许能够从这方面看出什么来。
“是普通的铜合金，太普通了，甚至美国每个军工企业都在生产这种弹头。”皮姆走到窗户边，一边给珍妮特解释，也是一边说给史蒂夫听：“枪很特殊，但子弹不特殊。”
只听窗外的队长说道：“你家是不是地下室最安全？我知道你们科学家最喜欢改造地下室，去那里躲好，我和巴基一会和你碰面，记得拿上把枪。”
“好的，队长。”
皮姆又答应了一声，他虽然上班不带枪，但作为一个美国人，家里总是放着几把枪的。
他随手抓起一把，又拿了一盒子弹，拉着黄蜂女进了地下室。
而珍妮特更不满了，到了地下室她甩掉了皮姆的手，用指头戳他的脑门：“躲什么？我问你躲什么？我们都有制服，有超能力，你不想着去给队长帮忙不说，还带我躲起来？丢死人了！”
皮姆这才反应过来，是啊，自己夫妻是蚁人和黄蜂女，也是超级英雄啊。
有人来刺杀自己两人，自己应该出去一起调查这件事啊。
他抓住珍妮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怪我，看到队长，就觉得像是回到了几十年前的旧时光，那时候我什么都没有，只是个普通科学小子。”
珍妮特扁扁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不过她还算是接受了皮姆的解释，毕竟说的也没错，神盾局的科学家都太习惯躲在队长身后了。
这是从二战时期就养成的传统。
她左右环顾皮姆乱糟糟的实验室，这里不是用来养蚂蚁的玻璃箱子，就是各种瓶瓶罐罐。
珍妮特捡起一个没用过的新本子，向外面走去：“走，我们出去找队长。”
“好，好，我现在确实也能给队长帮忙了。”皮姆笑着点头，有些兴致勃勃：“不过你拿本子和笔干什么？”
“我要让队长给我签几个名。”珍妮特突然笑颜如花，把本子和笔捧在胸前扭了扭身子：“我从小就崇拜队长了，真的队长，不是街上那些冒牌货。”
皮姆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头顶上不知道为何有点痒。
两人又走出了地下室，通过后门绕到了庭院里，史蒂夫正在绕着庭院转圈，检查有没有人潜入的迹象，顺便等待巴基回来。然而除了很多草坪下的蚂蚁洞之外，他什么都没发现。
见到蚁人和黄蜂，他也不惊讶，因为弗瑞已经把这两人的资料给了他。
但在史蒂夫看来，这两个没有经历过战争，没有上过战场的人，只能算是义警，而不是战士。
他们不该出来的。
“汉克，带你的妻子回到地下室去，外面并不安全。”
“哦。”皮姆答应了一声就打算走，但是珍妮特隐蔽地用高跟靴子踩了他一脚，让他从对美队的盲从中醒了过来：“嘶！不，队长，我们留下来给你帮忙，如果敌人是来刺杀我们的，也许我能发现些什么。”
史蒂夫看了皮姆一眼，只是觉得那像是宇航员头盔一样的东西感觉很奇怪，完全没感觉到这两人有什么战斗力啊。
不过人家坚持要找线索，这还是人家的家里，就按他们说的办吧。
反正如果黑暗中潜伏的敌人只有一把狙击枪，那史蒂夫相信自己可以和对方耗一整天。
黎明前的黑暗中，史蒂夫全心全意地戒备着，两只耳朵都竖了起来，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会把盾牌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而皮姆和珍妮特看到他这么辛苦，就把自己缩小到了拇指大小，这样就安全多了，因为狙击手不可能隔着那么远打中这么小的目标。
珍妮特拉着皮姆落在史蒂夫的肩膀上，三人说着话，而皮姆还告诉了他家里的冰箱在哪里，请队长吃个冰淇淋休息一下。
大概三分钟后，巴基回来了，他进门后面对大家的目光，那一头披肩发就像抖拖把般甩了甩：
“抱歉，我没追到人，我只是发现了几个在高楼顶端的徘徊脚印，但对方好像凭空消失了。”
史蒂夫低头想了想，挖了一勺冰淇淋塞进嘴里，又把冰激凌桶递给巴基。
“预料之中，远距离狙击枪刺杀为的就是一击不中就快速逃离，对方并不想暴露身份。”
冰激淋虽然也是凉的，但其本质上是高热量食物，奶油、糖、牛奶这些东西可以提供不少的能量，巴基也就接过去吃了，一点也不介意勺子之前史蒂夫用过。
冰凉的甜点放进嘴里，巴基吸溜吸溜地吸着气，有些含糊地说：“我现在有些相信弗瑞的说法了，这刺客充满了神盾局风格。”
“先不要这么肯定，我们听听汉克怎么说。”
史蒂夫没有在弗瑞面前的时候，表现得完全和之前不一样了。
在之前见到弗瑞的时候，他演相信弗瑞的那个，巴基演不信的那个。
而实际上，他们俩在地球各处经历了那么多锻炼，见识过很多黑暗，史蒂夫要是真的那么容易相信别人？他俩早死透了。
因为是老熟人，弗瑞对两人来说有一点点可信度，但卤蛋同时也是特工。
史蒂夫从佩姬身上总结了经验，那就是特工的嘴，骗人的鬼。她答应了自己要结婚，答应了会经常陪他，答应了许许多多事情，一件都没做到......
如果关于新任神盾局长想害皮姆这件事是某个大头兵说的，美国队长反而更会相信一些。但那些话从特工嘴里出来，史蒂夫更倾向再多看看，多听听。
巴基耸耸肩，史蒂夫说怎么做，那就怎么做好了。
除了还在昆仑永远不出来的那些师傅师兄们，他也只有史蒂夫这一个兄弟还活在人世了。
从过去来看，史蒂夫还没有做出过什么错误的决定......打算开飞机撞冰山那次不算，嗯，滑索扒火车那次也不算，还有一个人跳伞进集中营也不算，还有......
管他呢！反正史蒂夫就是没错，因为结果不是好的吗？
于是在两人的注视下，皮姆把昨天发生的事情都讲了一遍，包括新局长对他的威逼利诱，以及弗瑞帮助他逃出来的过程，在那之后，还有他们夫妻俩和各个财团接触，想要成立皮姆工业的事情。
“巴基，你怎么看？”
史蒂夫摘下了自己的头套，露出眉头紧锁的额头。
巴基耸耸肩，他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从皮姆的话只能听出新任局长确实对皮姆粒子非常有兴趣。
其实别说是神盾局长了，就连巴基自己看到人能变成拇指大小，他也很有兴趣。
“线索不足，不能确定究竟是谁做的，目前只能确定皮姆博士确实面临着生命威胁。”巴基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子，跟史蒂夫这么说。
“那我们还是先把博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史蒂夫捏着自己的下巴：“什么地方最安全？”
巴基两手一摊，露出坏笑：“这种问题可别拿来考我，我们都知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
数公里外的一处摩天楼天台上，娜塔莎正抱着从斯塔克工业偷来的磁轨步枪试制品，坐在天台边缘，耷拉着两条腿，百无聊赖地用匕首修指甲。
是的，计划已经完美落实，黑寡妇不会失手，那一枪正中皮姆和他妻子正中间，弹孔离两人脑袋的距离都是一样的。
天台的风很大，但她不会错过城市中的日出，当那一轮红日从城市边缘升起，那鳞次节比的高楼在对比下变成锯齿状的小黑影时，她笑着眯起了眼睛。
她想起了自己的过去，在自己小的时候，也曾经偷偷爬上莫斯科克宫的圆顶，看那里的日出，然后就被钢铁同志的卫兵抓获。
那白雪皑皑的莫斯科，强大的联盟仿佛还在眼前，但恐怕，他们是撑不过今年了。
根据蛛网的情报，那边的普通人如今过得水深火热，连食物配给制都只有玉米没有黑面包了，她在考虑要不要抽空回去一趟，再给忠嗣学院招点新生。
一个强大的国家没有倒在战场上，而是倒在自己人手里，丧钟之前的预言又实现了一项，这让她有些感慨，也不由地去想——如果自己此时还在利维坦，会是什么悲惨的下场？
而就在此时，一架飞行器在她面前脱离了隐身状态缓缓升起，是神盾局的昆式战机，那气流吹得她头发乱飞。
战机后舱门打开，尼克弗瑞面无表情的黑脸顿时就把看日出的好心情全部败坏完了，他的黑皮衣在狂风中如同蝙蝠翅膀般张开。
娜塔莎翻了个白眼，站了起来，把红色的发丝捋到耳后：“这就是你约我在这里碰头的原因？打扰我看日出？”
“一部分。”弗瑞后退两步，示意她跳过来：“跟上来，有点事情。”
娜塔莎伸出手，手腕处的寡妇蛰射出一条钢缆，缠上了机尾，她轻松地荡进战机，哪怕脚下就是数百米的高空。
“先把之前答应的报酬给我。”
她毫不客气地问弗瑞要东西，卤蛋想在神盾局内部搞什么斗争都不关她的事，神盾局对于自家老板的计划来说只是个棋子，至于这棋子是骑士还是主教，只有用法上的一点区别而已。
弗瑞痛快地从口袋里掏出水疗卡来，拿在手里却没有交给她，而是问：“事情办好了？没有被人发现？”
娜塔莎朝驾驶室看了一眼，笑着点点头：“一如既往。”
卤蛋把卡片交到了她手里，关上了舱门坐到一旁：“接下来就是公事了，我怀疑我们的新局长被外星人寄生或者替换了，我需要你驾驶昆式回到三曲翼总部，配合正在赶往那里的美国队长，拨乱反正。”
“你怎么知道他在前往三曲翼？”
娜塔莎放下了步枪，舒展了一下腰肢，那紧身的黑色皮装让她看起来充满诱惑力。但弗瑞还是那冷冰冰的表情，仿佛就没有把娜塔莎当女人看：
“因为史蒂夫和巴基的制服是我交给他们的。”
娜塔莎笑着朝他挤挤眼睛，坐到了弗瑞身边拿肩膀顶顶他：“你给他们装了追踪器和窃听器。”
“只是必要的手段，我们都了解史蒂夫，他做事只按自己的喜恶，有一套独特的价值观，而这是最不保险的。”
卤蛋十分平静，一点亏心的意思都没有，就像是他说的那样，窃听并且追踪美国队长只是必要手段。
黑寡妇露出个‘你真黑暗’的促狭笑容，监视美国队长，又让自己到那两人眼前演戏，估计只有弗瑞这家伙能做出来了：“那你又怎么怀疑新局长是外星人的？说实话，我还没见过他呢。”
弗瑞的独眼看了看她，像是在思考什么，不过几秒之后他还是回答：“丧钟告诉我的，我觉得是个机会。”
说着，他指了指机舱中不远的黑色尸袋，那里有一具残破的虫子尸体，他相信娜塔莎会明白自己的计划。
如果新局长是外星人，那么就做掉他。如果不是，就做掉他后用这具尸体顶包。
红房子的训练，最多的项目就是杀人，怎么杀，杀了之后又怎么处理或者伪装尸体，黑寡妇绝对是其中的专家。
“那我得赶在美国队长之前，做完那些工作，让他看到该看的。不过这任务可不太好界定啊，究竟是公事还是私事现在还说不好呢。”
她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像是觉得有点小毛刺一样地在寡妇蛰上摩擦了几下。
弗瑞站起身来，走向驾驶舱：“他们开着皮姆的甲壳虫汽车，你则会驾驶地球最先进的战机之一，同时从纽约出发，你觉得谁会先到华盛顿？事成后你告诉队长，红骷髅在佛罗里达的卡纳维拉尔角，他的注意力就会全放在宿敌身上了。”
“现在开飞机的驾驶员是谁？你当着她的面说这些可以么？”
娜塔莎跟着进了驾驶舱，看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华裔女子。
弗瑞拍拍梅琳达的肩膀示意她和娜塔莎换位置：
“这是铁骑，神盾局三级特工，她也是佩姬卡特的学生，是可以相信的人。”
娜塔莎歪着头看看梅琳达，这个女人把飞机切换成自动驾驶，然后笑着站起来和自己打招呼。
看似很客气，但她的肢体动作多少有些防备，还站在弗瑞身后，八成是个被弗瑞洗脑的工具人。
不过娜塔莎是特工，她笑着走过去抱了抱梅琳达，一副亲姐妹的样子：“你好，我是娜塔莎。”
梅琳达有些僵硬，她不觉得被黑寡妇拥抱是什么舒服的事情，反而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之所以戒备，就是因为害怕。
她虽然也是不错的特工，接受了佩姬的小灶训练，但和传说中的红房子杀手相比，她自觉差得远了。
不过她还维持着必要的礼貌，笑着摸摸娜塔莎的后背，和她贴贴脸：“久仰，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黑寡妇。”
“嘻嘻，也许你跟着佩姬训练的时候，我就藏在暗处看着你也说不定哦？”
娜塔莎以开玩笑的语气回答，同时和梅琳达错身而过，坐在了驾驶座上，熟练地开始调整各种机械设置。
梅琳达打了个寒颤，她觉得黑寡妇果然很黑暗，比弗瑞要黑暗多了。
娜塔莎调整完驾驶设置，扭头看了看还站在一边的弗瑞二人。
“我有点好奇，你把事情都瞒着队长，却不瞒着佩姬的学生，你不怕佩姬知道后告诉队长么？”
弗瑞从鼻孔中挤出一股气体，也许是一声淡笑，他摇摇头。
“佩姬和铁骑都不会告诉史蒂夫，因为她们都是特工，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才是真正为了人类着想，我的能力远胜科勒，掌握的秘密也远胜科勒，特工间的斗争只会是你死我活，科勒并不合格。”
“好吧，你们听起来想要和我分头行动，需要我把你们送到哪里么？”
黑寡妇无所谓地点点头，启动了飞机的隐性装置。
卤蛋转身带着梅向后舱走去：“去科尔森特工的家，他被外星人绑架了，我需要过去找找线索以及营救的办法。”
“去外星人基地营救下属哈？”娜塔莎吹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那缕红色从她面前一跳：“有时候真不知道你究竟算是好心人还是野心家。”
“我永远站在人类的立场上，做我身为特工最擅长的事情，我是什么样的人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上司就行了。”
弗瑞的声音远远传来，在飞机引擎的运转声中，显得很飘渺。
娜塔莎笑着摇摇头，她推下了加速器：“好的，弗瑞主管，或者说......弗瑞局长？”
黑卤蛋隐身在机舱的黑暗角落中，他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有点开心：“局长不局长的倒无所谓，可我喜欢听你说这两个词时的那点俄语口音。”
.................................
于此同时，接手父亲遗产的托尼又一次从十几平米的大床上醒来，他摇了摇自己宿醉的脑袋，从乱糟糟的粉臂玉腿中起身。
他离开了位于长岛的老家，改造了位于曼哈顿区中心的斯塔克工业大厦顶楼，当作自己的住所。
昨天他接到了一份邀请，对方是父亲在军方的老关系，他们想要请托尼今天去参观一下什么伽马射线波的实验。
说是参观，其实是指导吧，托尼明白的很，老爹死了，自己现在就是美国最好的物理学家，军方那些科学家怎么可能在伽马射线方面和自己比知识？
不过为了维持家里的军火生意，和军方保持密切关系是必须的，就给他们留点面子吧。
所以即便昨晚的趴体上托尼喝了好几瓶酒，又带回家好几个美女，他还是准时醒来了。天才的脑子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如果他想要准时，那么就一定能做到。
他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喷上最性感香型的古龙水，朝镜子露出个轻浮的笑容，还抠掉眼屎挤了挤眼睛。
穿上一身帅气西装，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
“啧，真帅，怪不得女人们都爱我。”
但是这话说完，他脸上的笑容渐渐不见了，他低下头看着水龙头哗哗的流水，沉默地洗了洗脸。
父母死了，卡珊德拉也消失了，自己算什么人见人爱？
他打开镜子后面的药柜，取出抗酸剂来吃了好几片，他觉得自己要吐了。
片刻后，他回到卧室中，拉开了窗帘，伴随着初升的太阳喝着咖啡。他刚才好像发现空中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飞过去了，隐身装置么？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他还在想卡珊德拉，那个害死自己父母的女人。
简直就像中了毒一样，越是恨她，就越是忘不掉，不管用什么办法，她好像就在自己的脑子里寄生了一样。
托尼用力搓了搓胡子，发出嘶嘶的吸气声，他恨自己不争气。
这时也许是刺眼的阳光唤醒了床上的人，一个光溜溜的白人美女揉着自己的金发坐了起来，她用床单半遮半掩地挡住胸口，充满魅惑地对托尼发春：
“嘿，宝贝，怎么这么早起来了？快回来嘛。”
从她身边又坐起一个黑人美女，也对托尼眨眨眼：“是呀，亲爱的，来嗨呀。”
在黑人旁边又坐起来一个亚洲美女，她同样扭动着肩膀，撒娇一样地说：“快来嘛！人家好渴哦！”
在这方面，托尼比霍华德清醒得多，他穿着笔挺的西装来到床边，挨个和女孩们亲吻，然后掏出支票来写下一串数字。
“虽然我十分想和你们大战上一天，但恐怕五角大楼的那些人还在等我一起吃早饭，所以这里是十万美元，你们三个拿去分分，等有时间了我再联系你们怎么样？”
虽然说的的疑问句，但托尼干脆利索地从女孩们手里抽回了自己的领带，把支票丢在床上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他突然转过身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
“还有，我预约了早上的家政服务，希望清洁工来的时候你们已经离开了，就这样。”
他笑着挤了挤小胡子，然后快步上了天台，那里有直升机和飞行员都在等着他了，同样还有父亲的副手，奥巴代·斯坦。
“你怎么才来？”奥巴代迎了过来，一脸急切：“我的好托尼，你知不知道每年军方占据了我们多少的销售额度？”
“企业60%的军火订单是美国吃下的，其他30%是北约国家，还有一些零售的份额。”托尼戴上了太阳镜，走着六亲不认的嚣张步伐，完全无视了奥巴大想要和他勾肩搭背的举动，直接跳上了飞机：“你只是看重军方的采购额以及后续服务？或者是我们作为国防企业受到的政策优惠？”
直升机的螺旋桨噪音很大，奥巴大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其实看中的是军方给他的回扣......
但这不能说，他只是默默地跟上了飞机，取下用来对话的舱内耳机，还给托尼拿了一个套头上：“都有，托尼，今天军方请你去参观实验，你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当然，他们想要验货，看看斯塔克工业没有了霍华德，是不是就没有新武器了。”托尼踢了一脚前面的椅子让飞行员起飞，自己掏出一面镜子来练习符合普通人期许的商业假笑：“我会让他们知道，我比我的父亲更加天才，只有他们想不到的超级武器，没有我做不出来的。”
奥巴代赶紧陪笑，但还是小心地唱了点反调：“我知道，托尼，你确实是个天才，但你父亲发明了核弹.......”
托尼最讨厌别人说他不如霍华德，他抬手按住了奥巴代的嘴，另一只手从直升机冰柜里拿出一瓶洋酒，大概看了看牌子，灌了一口当作漱口水，鼓起脸让液体在口腔里运动了几下，然后吐掉。
随后他满脸不屑地抓起奥巴代的领带擦嘴：“打住，那只是他出生得早，制造核弹的元素早就存在于地球上，所以严格来说，核弹并不是人类发明的，而是被组装出来的，我上我也行。”
看着托尼那不可一世又满脸不够数的模样，奥巴代默默地低头擦着自己的领带，这还是条新的，威尔逊企业生产的高档真丝领带，一条十万美元的梦幻限量版，就这么被托尼糟蹋了。
但托尼就是斯塔克工业现在的招牌，没有一个坐镇的科学家，这军火公司是开不下去的。
奥巴代想想自己的车子房子，以及最近才买给第38个情妇的游艇，觉得还是忍耐一下吧。
“你说的都对，托尼，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但我求你对军方的人客气一点，就算他们的科学家完全无法入你的眼，也不要太刻薄。”
托尼看着窗外的风景，漫不经心地摆摆手：“安啦，我跟白痴从来没有交流的必要，如果军方的科学家真的蠢到无可救药，你只会看到一个面带得体笑容，安安静静的我。现在，我的好叔叔，告诉我们这是去哪里见我的粉丝？”
奥巴代捂住了额头，昨天果然接受邀请的时候托尼已经喝多了，不过他还是笑着告诉自己的大侄子：“华盛顿西郊的麦克奈尔堡国防大学。”
“麦克奈尔？哈哈！”托尼不由地笑出了声，他拍着自己的膝盖：“就是二战期间被自己人飞机炸死的‘第一集团军群’总司令麦克奈尔？哪个蠢货以他的名字命名军校啊？让学生们学怎么被自己人炸么？”
“那学校成立于1976年，所以我猜是尼克松。”
奥巴代也笑了，所谓的美国总统，在财团们的面前也不过是个傀儡罢了，人人都可以拿他们取乐。
所以得益于他不断地讲出各种总统笑话，托尼一路上都很开心，只不过在讲到里根和朱迪·福斯特的关系时，飞机很遗憾地到地方了。
随着螺旋桨的不断减速，直升机停在了校操场的草坪上，托尼有些不耐烦地挠挠头：“回程的时候再给我接着讲，现在我得去替我们赚钱了。”
“都靠你了，斗士，明年的军方的军费，我们要赚到其中三成。”
奥巴代双手拍拍托尼的肩膀，仿佛他就是人形金山。
托尼露出了自信的轻浮笑容，他拍开奥巴代的手，抬起下巴整理衣服：“那就先定个小目标，赚他一百亿。”
确实是小目标，因为从得来的消息来看，1992年，也就是明年，美国的军费应该在2800亿美元左右。
两人下了飞机，眼里都是金钱的符号，托尼迈着轻快地步伐，仿佛父母去世完全没有影响到他一样，热情地和军方来的将军握手。
“托尼·斯塔克，地球上最好的工程师向你报道，长官。”
他十分轻佻地说着军队笑话，还怪模怪样地敬了个礼，像是猴子一样。
然而接待他的军官没有笑，只是严肃地和他握手：“撒迪厄斯·E·罗斯，美国陆军少将。”
“哦？严肃派的么？”托尼也不觉得尴尬，他抽回手来在衣服上擦了擦：“我喜欢严肃的军人，就像美国队长一样。”
罗斯对他挑衅的小动作没有反应，而是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卫兵们把几人保卫在人群中，将军压低了声音。
“美国队长只是一个人，而我们的国家需要的更多，这就是请你来的目的。”
“呃......你确定你清楚什么是物理学，什么是生物学吧？”托尼戴着墨镜一步三晃，还不断朝远处的军校女学员们招手：“我知道很多没文化的人都搞不清，顺便问问，你几岁参军的？”
罗斯对于托尼的表现十分看不上眼，他喜欢的是严肃正直的军人，而不是小白脸一样的科学家，更别说托尼的嘴巴像是淬毒了一样。
但斯塔克父子毫无疑问都是天才，在这个社会中，不管是天才还是亿万富翁，都是享有特权的。
他对于托尼的冷嘲热讽完全免疫，只是用自己挡住了托尼看美女的视线，冷冰冰地说：“我很清楚两者间的区别，我们现在就是在研究伽马射线对生物的作用，唯一的难点，就是原先的仪器损坏了，新的仪器却无法完美达成我们的目的。”
其实不是损坏，伽马射线将生物巨大化是副作用，而军方现在想要利用这种副作用，那么之前珍妮特父亲制造的仪器设备就没有用，必须重新设计。
他们这些年找到了另一个天才物理学家，布鲁斯·班纳博士来负责接手这项研究，但他直到今天才取得了一定成果。
这个过程太漫长了，甚至比罗斯升职的过程还漫长，为了不出意外，罗斯还是想办法绕了几个弯子，请来托尼帮忙看一看。
托尼咂吧了一下嘴，抹了抹胡子：“好吧，我不是研究放射性物质的专家，但想必也比你们军方的科学家强点，带我去看看吧，早点完事，然后我请你一起去纽约乐一乐。”
搞关系嘛，托尼有的是办法，别看这些美国大兵白天这么道貌岸然，天一黑，一样逃不过吃喝嫖赌抽的组合拳。
一个少将而已，每年才拿几个钱？今天晚上请二十个好莱坞女明星招待他，肯定搞定。
罗斯对此内心毫无波动，他甚至都不想笑，这个花花公子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他罗斯可是一个真正的爱国者！
话不投机，两人接下来的路上基本上只有托尼在喋喋不休，罗斯不怎么讲话。而奥巴代见情况不妙，赶紧拿着大哥大到一边打电话想办法打听罗斯的爱好去了。
一行人在士兵们的保护下走进了位于校园角落中的偏僻大楼，这里的二楼是一间被隔离出的实验室，有许多士兵以及装甲车在附近站岗。
罗斯也不说话，向哨兵出示了身份后上了楼梯。
其实这些都是他的兵，但将军过门岗表明身份同样是他的规矩，哪怕士兵们都认识他，也许要按军规办事。
只不过托尼在一旁偷偷撇嘴，他就受不了这种老一辈的迂腐劲，他都要打瞌睡了。
来到二楼，推开实验室的门，罗斯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到刚才实验室里有可疑的动静。
“贝蒂？你怎么进来的？来这里干嘛？”
他走过去质问自己的女儿，他刚才好像看到女儿从班纳博士的怀里出来？
“没有什么，父亲，我只是向来看看你。”
贝蒂有些心虚地笑着，把有些凌乱的头发捋到脑后。
罗斯久经沙场，从越战时期他就和敌人斗智斗勇了，对于女儿的谎言一个字都不信。
所以他把吃人般的目光转移到一旁整理白打褂的瘦弱眼镜男身上：“班纳博士，你知道贝蒂只有十七岁吧？她还是个孩子，可你不是！”
唯唯诺诺的班纳其实就是个科技宅，哪里见过军人的杀气，他躲到了贝蒂身后。
“我们没什么，将军，只是......探讨些物理学问题。”
托尼笑了，他一手按住罗斯想去摸枪的手，另一只手一指班纳，小声说：“口红。”
“哦。”班纳赶紧擦擦嘴。
好吧，这下事情都清楚了，不过托尼反而对班纳博士有了些兴趣，接受军方雇佣期间搞了监工的女儿么？
他就喜欢这种不走寻常路的科学家！
小墨镜一摘，往身后奥巴代的怀里一甩，托尼撸起了袖子开始参观堆满仪器设备的房间：
“我是托尼·斯塔克，尽管我从来没听说过你，但你一定知道我。如果说罗斯将军想要枪毙你是个坏消息，那么好消息就是，你在死前可以向我请教物理问题了，‘真正的’物理问题，不是‘口头’上的那种，懂吧？”
一句话里面，托尼说了好几个双关语，他觉得自己很风趣，充满了人格魅力。
但贝蒂只是瞪了他一眼，然后拉着喘粗气的罗斯将军走出了房间，她要劝劝自己的父亲，不要伤害她的男朋友。
布鲁斯·班纳虽然长得显老，人又呆呆的，和所有科学家一样不修边幅，但是作为加州理工的同学，贝蒂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至少比同龄那些精虫上脑的校橄榄球队队员好多了！
班纳苦笑了一下，也许托尼是说对了，自己可能活不过今天了。
和托尼这种完全外放的性格相比，班纳博士老实又木讷，今年他虽然只有二十岁，比托尼和贝蒂大不了多少，却因为长期接触放射性物质和从事没日没夜的研究工作，看起来衰老得像四十岁的人。
他还不怎么会说好听话，尤其是别人说和科学无关的话题时，他就是个小透明。
不过，关于伽马射线，他确实有些地方拿不准，和科研比起来，生命反而不重要了。
“这里，斯塔克博士，这台伽马发射机的滤波罩，就是我有些没把握的地方。”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有些呆呆地拉着托尼来到一台庞大的仪器旁。
这大型仪器前半截有些像医院的无影灯手术台，但它后半截更像是一架喷气式引擎，托尼从来没见过需要这样利用放射线的方式，因为不管是什么生物，暴露在这密集的灯头下面，那都死定了。
“不要叫我斯塔克博士，那是我的死鬼老爹，叫我托尼......图纸有么？给我看看，还有你们到底打算怎么利用伽马射线？”
托尼捏着自己的下巴，绕着仪器打着转，当班纳把一摞图纸想要递给他的时候，他表示不要递给他东西，而是放在一边等他自己拿。
班纳有些尴尬，他还以为是托尼嫌弃自己没有洗手的缘故，他把双手在白大褂上擦了又擦，有些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托尼发表意见。
托尼没有在意班纳在做什么，他只是快速地翻阅着文件资料以及蓝图，随着看到的越多，眉头越是紧锁。
最后他把文件丢在一旁，认真地看着班纳：“搞出这种玩意，还想要实现这种效果......不是反社会疯子，就是物理学天才，班纳博士，告诉我，你是哪一种？”
“呃......疯子？”班纳有些拿不准，他伸长了脖子试探性地询问，随后快速摇摇头：“但我从来不反社会，我只是想要利用伽马射线帮......”
托尼突然笑了，他和班纳握手，亲热地拍着对方肩膀：“开个玩笑，班纳，你TM的真是个天才，很荣幸认识你。”
班纳有些呆滞，托尼简直就像是精神病一样，之前还一脸得瑟地仿佛谁都看不上，之后瞬间就变得热情似火。
这是人格分裂吧？
不过托尼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作为天才，最不需要担心的，那就是别人的看法。
他认为凡人的智慧，和类人猿也差不多。
拉着班纳博士趴在机器旁开始就着图纸交流，作为物理学和工程学的顶尖天才，托尼对此帮助班纳完成设备很有信心。
十几分钟后，托尼给出了总结性的建议，而罗斯将军也没有冲进来开枪。
“总体而言，如果实验记录没有错的话，伽马射线确实能将一个生物变绿变大。”托尼脚踩着机器的一角，像是土匪一样指点江山：“通过铅和艾德曼合金做成的滤网，更是能确保辐射的程度。”
“但现在问题就在这里。”班纳左右手分别举起两个圆盘状的部件来，一个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小眼，而另一个上是几个拳头大小的洞：“我称之为整流罩，你叫滤网的东西，一共需要30个，我设计了两种......”
托尼摆摆手打断了班纳的话，他拉下了衬衣的袖子，从奥巴代手中接过西装穿上，他爽完了，该走了。
“选滤眼直径小的，相信我，这台仪器因为材料问题，经受不住太高的能级冲击。如果你选大孔滤网的它会爆炸的，到时候你们所有人都会变成一滩滩辐射性的绿水，收尸来的人只能用吸管，而你们下葬也没法用棺材只能用铅罐。”
托尼笑眯眯地讲了个关于辐射的笑话，一如既往地幽默。
“呃......真的么？”班纳有些当真了，他拿着器材的手抖了起来。
托尼朝他眨了下眼睛，挑挑眉毛：“死于物理学实验的人基本都没有全尸，好了，放下手里的研究吧，跟我去纽约，我请你和罗斯将军一起去玩玩，调节一下你们的关系？”
“不，今天不行，军方今天就要拿到下一步的实验成果......”班纳虽然有些意动，但看在军方有那么多钱和那么多枪的份上，还是叹息了一声：“而且我从小就不擅长出现在趴体上，他们叫我科学怪人，不速之客。”
他揉了揉自己像是一团杂草般的头发，扶了下鼻梁上的小眼镜，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托尼‘唔’了一声，看着下水道怪医一样的班纳，又比划了一下穿着高档西装，香喷喷的自己。
对方确实有点科学怪人的劲了。
“你有时间可以收拾一下自己的外型，一个科学家想要卖出自己的发明，少不了和上流社会打交道，我们的国家奉行一套非常浅薄愚昧的价值观，所有人都会以貌取人，而作为一个聪明人，没必要和社会对抗。”
也许是因为班纳跟得上他天才般的思路，托尼少有地认真讲话了，他很贴心地帮对方想了想。
“我......没有时间也没钱。”班纳笑得更苦了，他摘掉眼睛，双手上下搓脸。
“那当我没说。”托尼歪歪嘴，他的小胡子扭向一边：“我要是给你钱，那就是羞辱你的科学家人格......不过有机会你可以来斯塔克集团工作，我让你当物理实验室主管，每年三千万薪水，外加分红和员工福利，包括一辆顶级跑车和一套海景别墅哦。”
班纳的眼睛顿时睁大了，帮军方做这件事，军方才给了他几万美元，这还花了好几年的功夫，而斯塔克集团的条件也太优厚了吧？
“美元么？”
托尼满脸疑惑，他拍拍西装上的细微褶皱：“我们是在美国，难道你以为我说的是三千万越南盾么？”
“美元！那也太多了......”
班纳难以想象三千万美元是什么概念，哪怕他现在在做军方项目，手里也没有拿过经费，都是他说需要什么，军方自己去采购来的。
托尼笑着扬起了下巴，充分表现出有钱人的矜持来：“你的知识和思维值这个价钱，你应该把它放在更有价值的事业上，而不是陪军方玩冷战时的那一套。”
班纳眨眨眼睛，沉默了一会：“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这都九十年代了，军方还想要复制美国队长那种改造人？哈哈哈哈......”托尼朝身后的奥巴代大笑，就像是听了笑话一样，奥巴代自然陪笑，而托尼突然板起脸来：“过时了，你的这个项目从一开始就过时了，我以为这个国家所有人都知道我老爸发明了原子弹呢。因为从蘑菇云升起的那时起，个人的力量在真正毁灭性的兵器面前，什么都不是。”
班纳的脑袋顿时像是拨浪鼓一样摇了起来，他也十分认真地说：“托尼，我不认可你的观点，因为生物的进化是没有极限的，哪怕到了现在，我们对于大脑的认知也近乎于零。所以改造生物体本身，绝对是一种非常有前景的手段。”
托尼抱起了自己的胳膊，淡淡地说道：“你现在只值两千万美元了，因为你思维僵化。我最近在研发一种新式武器，只需要发射一次，三秒内就能把纽约大小的地区从地图上抹去。你告诉我，用改造人技术，你需要多少个美国队长，又需要多久才能达成相同的效果？军方更愿意选哪一种，你心里也有数吧？”
“事情不能光这么看。”班纳梗着脖子说道，他摘掉了自己的眼镜不去看托尼，但嘴里的话也没停：“生物科技不光能用在军事上，对人体的改良能够使我们整个物种前进，你看到的只有金钱利益，而没有作为一个科学家的社会责任心。”
托尼叹了口气，他翻了个白眼看着天花板：
“一千万，不能再多了，我以为你愿意替军方干活也会是比较实际的人呢，没有钱你拿什么搞研究？就靠你越来越少的头发吗？我把我的智慧做成高科技武器，把武器卖掉换成钱，这些钱又可以支持我的下一步研究，同时还可以拿去盖学校，捐款，帮助社会，这才是一个科学家该做的事。”
班纳哪里说得过托尼？他觉得有些词穷了，但还是转身走向一旁的设备：“我不管，反正我认为生物是具有无限可能的，你是错的。”
“切，就知道跟你这种兼修生物学的人没法沟通，你们的脑子都坏了，总之在你用活人做试验品的时候想想我说的话吧。”托尼扭头离开，也不提让班纳来工作的事了：“奥巴代叔叔，我们走，请罗斯将军一起去纽约华尔道夫酒店享受生活，就让这个科学怪人烂在这里吧！”
说着话，托尼还用眼角偷看身后的班纳，如果班纳认个错，服个软，他也不介意带他一起去，毕竟班纳确实是个天才，托尼喜欢跟天才一起玩。
然而班纳是没有情商的，和托尼一样，他直接埋头开始给机器装零件了：
“哼！被资本侵蚀的科学家就不再是人类的希望了，说的我想跟你一起去一样！”
托尼也来气了，他气鼓鼓地走掉，小皮鞋在地板上啪啪响着远去，他还喊话呢：
“哼！反正记着我的话，不想死就用小号滤网！再见！”
“是整流罩！再见！”
班纳也很生气，托尼侮辱他不要紧，但不能侮辱他的项目！他是真的看好生物进化对人类能有所帮助，才接受军方这个项目的。
帮军方制造武器不是目的，他想要的是找到让人类再次进化的契机，而且最好不要变大，也不要变绿。
他和现在满脑子都是钱的托尼聊不到一起去。
片刻之后，罗斯将军带着贝蒂进来了，虽然表情还是很生气的样子，但至少他手里没拿枪。
“我要和斯塔克先生出去一趟，带贝蒂一起，他之前都给你说了什么？”
班纳有点害怕罗斯将军，但贝蒂在父亲身后偷偷给他打气，挥着小拳头，他放松了一些：“他建议我用小直径的。”
罗斯将军不置可否，他只是平静地点点头：“虽然他很有钱，也是美国最有名的物理学家，但不要盲从他的判断，你知道么？如果你的项目失败，军方的经费就会不得不用来采购斯塔克工业的成品武器，也许他只是在骗你，误导你让你失败。”
“他......不，托尼不会是那种人。”
班纳纠结了，皱起了眉头。
既然这样，你们干嘛要请托尼来啊，现在不是还和以前一样纠结么？！
其实，纯粹只是因为在没有见面之前，罗斯不知道托尼这么讨厌啊！让人恨不得撕了他的嘴。
刚才邀请罗斯一起去吃饭，托尼居然还说以后贝蒂和班纳的孩子应该会有很高智商，但建议不要学生物学。
鬼才会让女儿和班纳生孩子啊！！！
别看罗斯现在外表平静，但心中早就气炸了：“我只是猜测，总之，你才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用你自己的知识来判断吧。”
罗斯转身拉着贝蒂走了，虽然他想要留下来恐吓班纳一番让他离自己女儿远点，也完全不想去吃什么英式贵族早午餐，但托尼还在直升机上等着呢。
和军方供货商吃饭已经是一项政治任务了，不去不行，这也是一种身不由己。
即便是作为军人，当上将军后必要的应酬还是少不了啊，没办法，就算军方想要摆脱斯塔克工业的影响，但人家目前还是美军最大的军火供应商。
军方扶持起来的汉默工业，总是在科研方面被斯塔克父子压一头，武器质量上有明显差距，这想要偏心也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