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瑞的判断是对的，这里确实是斯克鲁人用来关并且读取俘虏记忆的地方，看起来像是阴森的仓库，里面摆着许多发光的鱼缸。
除了科尔森，还有不少人都被泡在高大的透明圆柜里，戴着呼吸机，像是金鱼一样吐泡泡。
因为发量很稀少，根据水草的密度不同，弗瑞一眼就看到了科尔森，快步走了过去。
但是来到罐子旁边的控制台旁，看着科尔森头部被贴着密密麻麻的电子贴片，再看看那一个文字说明都没有的控制台，弗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按哪个键。
“梅，哪个按钮？”
比较小的按钮被弗瑞排除了，因为根据习惯来说，较大的按钮应该就是释放或者灭活两个键，现在只需要二选一。
梅当然也看出了这种问题，这不就和拆炸弹一样，最后红线绿线挑一根么？
挑对了科尔森获救，挑错了老好人拜拜，就这么简单。
“长官，你的幸运色是什么？”她舔了舔嘴唇，有些纠结地问。
弗瑞撇了她一眼：“黑色。”
铁骑低头一看，好么，别说控制台上没有黑色按钮了，整间房子里除了弗瑞都没有黑色的东西啊，斯克鲁人喜欢深紫色和墨绿色，即便在微弱的灯光下，这些颜色还是和黑有区别的。
这没得选了，想把锅甩回去也做不到了，梅琳达一咬牙：“我选红色，长官，对于我们华人来说，红色是喜庆的颜色。”
“我也这么想。”说着，弗瑞的黑手掠过了红色按钮，按下了旁边的绿色：“但我现在可以肯定，外星人和我们想得不一样。”
弗瑞又一次赌对了，巨大的玻璃缸状装置开始了排水过程，而那些管线也开始给科尔斯某种刺激，他的眼睛猛地睁开了。
看到弗瑞的黑脸，科尔森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就知道弗瑞回来救自己的，这是一个优秀特工的直觉。
梅琳达松了一口气：“既然不确定什么按钮，我们为什么不先拿其他人试试呢？”
说着，她还指了指旁边一排排玻璃罐，里面都泡着人。
弗瑞脸色不变，只是握着枪戒备四周：“因为我不想把别人救出来，我并不想带他们一起走。”
梅琳达一时语塞，她想过很多答案，但唯独没有想到是因为弗瑞不打算救其他人，哪怕控制台上有三十几个按钮，他也不愿意去赌把别人放出来的几率。
排水过程结束，科尔森被机器吐了出来，他湿漉漉地趴在地上，连连咳嗽着，还伸手去拔那些贴在头上的连线贴片。
不知道是斯克鲁人的胶水质量太好，还是他的发根本就脆弱，扯完贴片后，科尔森的发际线更加后移了。
弗瑞用枪指向了科尔森：“你收到的最宝贵礼物是什么？回答。”
“是你给我的美国队长集换卡，长官。”科尔森也不紧张，他知道这只是必要程序。
“你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弗瑞又问。
“报告长官，我没有女朋友。”科尔森对答如流，脸上还带着一丝尴尬：“三十六种颜色你喜欢哪种？”
“哪种都不喜欢，我不瞎。”
双方都验证了身份后，弗瑞把能量枪交到右手，左手拉起了科尔森，从自己的皮衣里掏出备用手枪给他。
“欢迎归队，科尔森特工。”
“谢谢长官。”
科尔森笑着点点头，接过了手枪，顺便还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确定卡片还在胸前，才放下心来。
他整理着自己的思绪，昨天晚上开车回家，随便吃了个泡面，正洗碗的时候，突然从窗外跳进几个绿皮人来。
虽然科尔森奋力搏斗，但那些怪人力气太大了，他双拳难敌四手被打昏，然后就没有接下来的记忆了。
“你是被斯克鲁人绑架到阋神星上了，科尔森，我们抢了一架太空船来救你，但我们如今的处境并不好，这里很有可能已经被虫族攻陷，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逃离。”
弗瑞没有废话，立刻说明如今的情况。
“听你的，长官。”
科尔森退开弹匣检查武器，然后做好了战斗准备，虽然整个人湿漉漉的，脑袋也晕得厉害，但他还有战斗力。
“科尔森，梅，现在我们释放这个房间中的所有人，然后我们立刻撤离。”
“长官？”
梅睁大了眼睛，她懂了，如果说这个前哨站中有虫子，那么这些人就是垫背的道具。
毕竟在虫子眼中，弗瑞他们和其他所有人一样，都是一块肉。
如果把这些人全都放出来，自己遭遇虫子的可能性就要小得多，毕竟几十人中，虫子并没有特别的理由非要来吃他们。
就是有些残酷了。
“执行命令！特工！”弗瑞加重了语气，他重复了自己的命令：“现在，动起来。”
科尔森虽然有些腿软，也不明白弗瑞想要做什么，但是他执行命令不打折扣：“哪个按钮？长官？”
“随便，用手掌拍上去！”
弗瑞这么回答，也是这么做的，他知道一旦有人被放出来，人类本能就会驱使他们尝试释放更多的人，而如果红色按钮真的是灭活键，释放这些死人会拖延活人更多的时间。
他们可能会尝试急救他们，然后抱团在陌生的地方行动，这些时间，就是弗瑞三人逃跑的时间。
他要尽可能地保证这些肉量够虫子们慢慢品味，而不是几口吃光，所以他自己按下的按钮，全部都是绿色的。
一个个泛着绿光的玻璃柜在他眼前闪过，弗瑞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为了自己人能活，他从不介意别人去死。
这就是特工。
不过在这里，他意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就是神盾局局长科勒，这个倒霉蛋此时也在罐子里泡着，一副不醒人事的样子。
弗瑞稍微犹豫了一下，随后按下了绿色按钮，然后带着两人快步离开。
罐子里的科勒醒来，正好看到黑皮衣一角从门外闪过，他敲了敲罐子，但弗瑞没有回头。
“不要说刚才你也是随便拍把我救出来的？”
科尔森一边跑一边苦笑，因为那些按钮上什么功能都有，不光是有释放和样本灭活，还有电击，毒气，洗脑等等功能。
弗瑞听到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头顶通风管划过，片刻后，身后远处的走廊中传来了英语的惨叫声。
“啊！！！！虫！！！！”
“不要过来！！！”
“呀！！！”
听声音有些像是科勒局长，但弗瑞就当没听见，他加快了脚步。
“感谢梅琳达吧，是她的幸运色救了你，现在不要说话，我们快跑！”
苏明并没有第一时间返回宇宙中，而是再次来到了卡萝尔的老家，那座建立在小小半岛上的木屋上空。
周围的树木和地面都像是被台风袭击过一样凌乱，而卡萝尔依旧生龙活虎，好像并没有花费太大的力气。
这也是正常的，和其他虫族比起来，布鲁虫族并没有什么超级强者，即便有过一个虫皇，在几千年前也被天启杀掉了，如今的它们，和卡萝尔存在实力上的鸿沟。
这道鸿沟，只靠数量是无法弥补的，而虫子也不是擅长阴谋诡计的类型，跟卡萝尔外加玛丽硬碰硬，绝对是没有好果子的。
所以那栋小木屋到了现在依旧算得上完好，就是没了门窗玻璃，表面的漆被刮掉了更多而已。
唯一的问题在于，虫子几乎无穷无尽，在丧钟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卡萝尔一家已经杀死了几千只虫子，但依旧有源源不断的布鲁虫族从各处的地道中钻出来，发动自杀性的攻击。
而且它们携带的武器也越来越多，卡萝尔这是真的在对抗一支军队了。
苏明降落到了玛丽身边，她正在用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皮带鞭策儿子小乔，试图让他去和虫子徒手搏斗。
“停一停，乔还没有觉醒，也没学过格斗，你现在让他去和虫子肉搏那是送死。”
看到一脸痛苦的乔，丧钟还是帮着说了句话。小乔的性格他也看出来了，就是个普通的美国高中生，在电子游戏里什么屠龙打怪都没问题，放到现实中就......
他和她姐姐不一样，乔从来就没想过成为什么超级战士，至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心态转变是不可能的。
“至尊法师，你回来了。”玛丽笑了笑，丢下了手里的武装带，也许是她亡夫的遗物：“快来看看，这是刚才乔杀死的虫子。”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具尸体，那虫子的头上还插着一把菜刀。
“饶了我吧，妈妈，我刚才差点就死了，我不要当什么战士。”约瑟夫满脸是血，他的衣服比过去的黑奴穿得还差，直接就是布条。
玛丽反手就是一记耳光，乔被扇得离地而起，在空中像是陀螺般旋转，滚出去好远：
“看看你的姐姐！再看看你？你还有没有一点荣誉之心？”
倒在房门前晕头转向的约瑟夫撑起自己破败的身体，哀伤地抬起头看着天空，他看到了那不远处满天乱飞，双手间耀眼光束不断发射，对地面狂轰乱炸的卡萝尔，在战斗中还在大声地喷着垃圾话。
“死！死吧！”
“第两千个击坠!臭虫子！吃姐们的尾气吧！”
“哈哈！打爆你的头！啪！”
是的，不要忘了以前卡萝尔是美军飞行员，战斗的时候那废话数量几乎和纽约出租车司机一样，那小嘴还叭叭地配音呢，模拟虫子脑袋爆开的声音。
尽管宇宙能量直接就把虫子的脑袋蒸发了，整个过程都完全是寂静无声的，但她长了嘴巴不就是用来发声的么？
看到她那金发飞舞，狂呼酣战的样子，让小乔打了个寒颤......
这能一样吗？
姐姐成了精神病，自己还是个正常人啊！
苏明也有些无语，玛丽这望子成龙也有些太急切了，卡萝尔毕竟也在空军锻炼了那么多年，还去哈拉‘进修’过，小乔就是个宅男高中生。
这要是岛国漫画，宅男高中生绝对是最强背景模版之一，但这里不是。
“玛丽，恐怕你们这个家没法要了，虫子是冲着地球强者来的，它们在为大规模劫掠活动打前站，虫子只会越来越多。”
前卫队长用拳头支着自己的下巴，空着的手随手一道光束汽化了一个从地下冒头想要偷袭的虫子：
“这样么？果然还是跟着卡萝尔来的。”
“应该是了，想要卡沃尔晶体的是那些斯克鲁难民，他们也许是想为飞船补充燃料，然后逃到更远的地方去。”苏明也用弑神者砍翻了几只虫子，和玛丽一起把虫潮挡在门口：“但卡萝尔分不清哪些是被寄生的斯克鲁，那些是干净的斯克鲁，于是以为是虫子想要晶体。”
“所以她给你提供了错误情报，真是太失礼了，我一会教训她。”玛丽尴尬地笑笑，连外星人种类都分不清，自己的女儿这些年都学了什么啊？
还傻乎乎地引着虫群回到了自己的母星，以及老家......
想到这里，气得她把手中的宇宙能量束当作火焰喷射器一样，对着面前的虫潮来了轮扫射。
苏明摇摇头，手中的弯刀变幻各种兵器，对着涌来的虫子一下一个：“不用，我已经习惯了，错误情报就是美军传统，我也当过兵，而雇佣兵的好习惯更是不要完全相信任何人。”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玛丽稍微有些气喘，她虽然不怎么显老，但毕竟这些年太平日子过得缺乏锻炼，比不上卡萝尔那样正值当打之年的。
苏明收起了武器，让绞杀先撑起全方位的防御，丢给玛丽一个棕色的小包。
“你和约瑟夫回去收拾有价值的东西，然后我带你们离开这里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喜欢伦敦还是南极？”
“那就没什么好带的了，我最宝贵的东西就是儿子和女儿，我可以立刻出发。”玛丽几乎想也不想就回答了，身为前军人，行事总是雷厉风行。
“妈妈......”约瑟夫感动地看着她，那蓝色的眼睛都有些湿润了，走过来想要拥抱她。
“啪！”但还不等他的感动持续零点几秒，玛丽就一个耳光直接把他抽上了二楼，从那个卧室窗户飞了进去，她还把丝绸小包也丢了进去：“还不去收拾你的东西？给你买的电脑花了那么多钱，说不要就不要了？！我是能立刻就走，你能吗？！”
跌落在床铺上的约瑟夫默默无语，看着熟悉的天花板短时间地愣神。
随后他晃晃脑袋，擦擦眼泪，拿起落在肚皮上的包包去装家里值钱的东西了，他就知道自己感动得太早了。
苏明对这倒霉孩子的遭遇叹了口气，不过仅此而已。
他从腰包里掏出了大哥大，拨号叫人。
.........................
如果说地球上什么地方最安全，毫无疑问是防守严密，有古一留下无数法阵的卡玛泰姬。
但丧钟并不会把卡萝尔一家带到自己的大本营里去，而是选择了防御相对薄弱一些的‘那个屯’。
位于荒蛮大陆中的那个屯其实也不差，本身就在一个次级位面中，就算虫子能突入位面，城镇外还有广阔的密林以及数不胜数的各种怪物活动，那些经过各种改造的生物哪个也不比虫子差，更别说丧钟的亡灵大军也停在那里。
南极至圣所是按照其它的三大圣殿标准建造的，房间也有的是，而且因为是新建的地方，也没有太多的魔法界秘密存放在这里。
问玛丽喜欢哪里，纯粹就是客气一下，不管她选哪，苏明也只会带他们一家来南极。
打电话给卡西利亚斯，他就派人来接了丧钟，毕竟他现在也是驻守大法师了，拥有招学徒的资格了。
以前的‘小强村’里，因为居民们长久以来都信‘死侍神’，并且保持了很多神秘学的习惯，这地方倒是出乎意料地产出巫士好苗子。
卡西利亚斯带了几个学徒，但他们之前没有名字，只有小强一号，小强二号这样玩笑般的称呼。
唉......小表弟实在是太不负责了，怎么能这样随便给人家起名呢？这不是糊弄人么？
所以丧钟就重新给了他们取了新名字，比如刘能、玉田、赵四、王大拿等等这样具有乡土气息，更加贴近现实生活的名字。
这样，在将来就算他们天天使用着超自然的力量，也不会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个人类。
嗯，就是这个理由。
在告诉玛丽可以带着约瑟夫去城外找恐龙锻炼之后，她也非常喜欢这个地方，她给儿子定了个小目标，先打赢能喷吐宇宙能量的霸王龙。
而苏明在和小卡交代了一些事情后，才带着卡萝尔上了太空。
卡萝尔本来还打算换回克里制服，但丧钟递给了她一个小道具，是一个蝙蝠形状的呼吸器，这是很久以前他从布莉丝那里顺来的。
自己现在有了绞杀，这东西也没什么用了，不如给卡萝尔用，穿着泳装好好的，干嘛要换回那一身绿衣服？
其实卡萝尔是完全可以自主在太空中生存的，只需要她将宇宙能量的应用好好开发一番，就能摆脱氧气的限制了，不过现在来不及，先拿蝙蝠氧气管凑合一下吧。
不过那蝙蝠镖外形的氧气管被她叼反了，现在看上去就像是长了黑乎乎的小胡子一样。
她自己还没有察觉到，依旧是一脸严肃的模样，苏明也懒得纠正她，而是指了指地球的卫星月球，示意两人先去那里。
卡萝尔有些不解，但丧钟已经一马当先地飞过了宇宙空间，他的影子在恒星的辉光中就像是展翅的怪鸟。
阿提兰。
曾经漂浮在亚特兰蒂斯上空的浮空城，如今再次回到了月球的蓝区中。
这片克里人曾经的实验基地，经过异人们的改造，重新焕发了生机。
在巨大的透明蛋壳形玻璃罩下，异人们的城市一如既往的闪闪发光，那些闪亮的金属墙壁，完全没了当年丧钟初见时的破败。
黑黄色的盔甲就是通行证，防御能量罩入口处的卫兵们并没有阻拦丧钟的意思，反而是很客气地行礼，迎接他进入了这座月面都市。
卡萝尔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左顾右盼个不停，这里的人看上去像是人类，可总是多多少少和人类有不一样的地方，比如长着尖耳朵，或者皮肤上有鳞粉，感觉很微妙。
“可以把气罐拿下来了，阿提兰的氧气供应设备是能够让人类存活的。”
看着她进了能量防护罩还叼着‘小胡子’，苏明指了指她的嘴巴，他是来找人商量防卫事宜的，身边跟着的人总不能像是在做鬼脸吧？
卡萝尔伸手摘下了蝙蝠气罐，走到他的身边小声问道：“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不知道月球上有这么座城市？”
“这里是阿提兰，生活在这里的是异人族，同样也是克里帝国的黑历史，所以你在克里档案库里自然找不到它的存在。”苏明指了指路边的摊位，上面摆着熟悉的人类商品：“阿提兰之前停在地球的大海之上，飞到月球来还没几年。”
“异人族？”卡萝尔念叨着这个词，很陌生。
如果说对变种人还有些认知的话，异人就太神秘了。
“克里人拿地球古猿做实验的产物，和变种人一样，都算是人类基因方面被改变，只不过一个是克里的实验品，另一个是天神组的试验品。”
苏明没有给她仔细说明，卡萝尔的脑子也理解不了太多东西，没必要。
“为什么外星人都喜欢拿人类做实验啊......”卡萝尔有些皱眉，她觉得很不舒服。
“人类为什么拿猴子猩猩试药？”苏明背着手，跟着开路的卫兵前往王宫，他没有飞行，这次是来做客的：“自然是因为猩猩和人类有相似之处。”
卡萝尔撇撇嘴，把蝙蝠气罐在手里抛着玩：“这么说，至高智慧觉得人类是猴子喽？”
“这应该是跑到哈拉演了好几年猴戏的你来告诉我。”苏明面无表情，轻飘飘地回答。
这个答案让卡萝尔仿佛被扎心了一样，为自己拉低了人类的智商评分感到愧疚。
她有些结巴地岔开话题，就拿作为飞行员比较熟悉的氧气来说：“这个氧气罐科技含量很高啊，我甚至能带着它出入大气层......可它为什么是蝙蝠形状的？”
“我从别人那里拿的，她的东西全部都是蝙蝠形状的。”苏明抬起头来，他好像看到了王宫方向有一架小飞船起飞。
“噫......”卡萝尔有些嫌弃地呲牙，她是想不到有什么女人居然会喜欢蝙蝠，不过这时她也看到了天空中的飞船，而且作为飞行员，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克里帝国风格的：“克里人，他们来这里了？”
“看起来像是民用的飞船，不是战机。”
苏明摸着下巴，看了看身前同样一脸惊讶的异人卫兵，对方明显也不知道为什么克里人会在阿提兰。
异人们普遍是知道自己种族起源的，他们对克里人异常仇视，心态大概就和被遗弃的奴隶一样。既憎恨曾经的主人遗弃了自己，又憎恨克里人曾经对异人的奴役以及迫害。
阿提兰是绝对不欢迎克里人的。
这就是为什么苏明不让卡萝尔换上克里军装的理由，要不然她估计还不等降落，就先要被防空炮洗一轮。
“是外交用的飞船。”卡萝尔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这种特殊型号的飞船名叫‘智慧之音’，一般用来运输克里的外交官，向外部势力传达至高智慧的意见，它速度非常快，而且具有电子隐形能力，几乎不会被任何势力的探测器侦测到。”
苏明打手势示意卫兵到自己身后来，也拉住了卡萝尔的胳膊：“你也说只是几乎，但只要肉眼可见，阿提兰有着最强的对空武器。”
“什么？”卡萝尔一脸费解，她完全不明丧钟是什么意思。
而就在这时，一道几乎以肉眼看见的声波一圈圈地窜上了空中，几乎是瞬间就命中了逃走的克里飞船，那艘船顿时在空中翻起了跟头，然后瞬间起火坠毁。
它翻着跟头掉落城中，像是撞上了什么建筑引起了爆炸，紧接着远处再次传来了恐怖的怒吼声：“不！！！”
顿时间，整个月球都仿佛动摇了一下，城市中发生了猛烈的地震，不少楼宇被折断倒塌，地面也出现了裂纹和沉陷。
被苏明挡在身后的带路卫兵也立足不稳人仰马翻，只有被抓着胳膊的卡萝尔，还有借助绞杀扎根于地面中的丧钟本人，此时依旧屹立在大地上。
震动来得快去得也快，但一秒之前还先进繁华的城市，一秒之后就有一大片区域成了废墟。
火焰，烟尘，像是龙卷风一样，在半透明的防护罩内冲天而起。
“这是什么？宇宙能量？不对，看不见光芒。那是声波？也不对，声波追不上飞船的啊。”卡萝尔又开始怀疑人生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强大的武器，即便是克里人的歼星炸弹，从投放到生效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苏明示意身后的卫兵继续带路，同时给卡萝尔讲解：“是拟声波，通过将宇宙能量以嘴发射出去形成的强大攻击，一口吹碎星球也不是做不到。”
“那个，至尊法师能不能自行前往王宫，我们得回家看看。”卫兵们不想带路了，城市粉碎的部分也许是他们的住宅区，此时这几个异人都是一脸的担心。
苏明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虽然他们这样确实是有点没礼貌，不过别人家里闹不好都死翘翘了，再按礼节走就有点不近人情了。
“没事，你们去吧，我自己认识路，正好我们飞过去还能更快到达王宫。”
感谢了客人之后，卫兵们一哄而散，让卡萝尔都有些莞尔，这军纪比美军都不如呢，更别说克里军队了。
这样的军队真的有战斗力么？
察觉了她的表情，苏明拉着她缓缓升空，一边慢吞吞地飞着，一边向她解释：“异人的军队就是这样的，他们比起‘国’来，更看重‘家’，因为这个国家就是由不同家族构成的，家族形成了派系，派系推选出议会委员，而委员会或者叫议会的存在和国王共通执掌国家。”
“呃，听起来有些像是封建制度？议员其实是领主？”卡萝尔出乎意料地还知道封建这个词。
“异人们就这一座城市，封哪里去？”苏明背着手慢慢飞着，免得飞太快被当作敌人：“阿提兰就像是一座巨型企业，议员们一般都是负责各个部门的小领导。比如你负责育婴室，那你就是议员之一，如果你负责能源供应，那也是议员之一。”
卡萝尔飞在丧钟身边，闻言后用小拳头一敲手心，她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工作，天马计划安保总管。
“所以要是负责安保工作，也就是议员咯？”
月球远处惨白的光反射而来，飞在废墟之上的丧钟只是扭头看了她一眼：“负责保卫阿提兰？那你就是异人之王。这句话反过来也成立，是的，异人之王基本什么都不管，只管战争的事。”
毕竟在丧钟插手之前，阿提兰说话算数的人是议长。但丧钟只给阿提兰留下了一块泰瑞根水晶，而异人族想要让后代觉醒超能力全靠那玩意。
于是那唯一的一块水晶就变成‘传国玉玺’了，谁掌握了它，就等于是大权在握。
这也促进了独裁制的产生。
异人之王没有具体的工作岗位，什么事他都可以管，但实际上也没什么好管的。
在和平年代，阿提兰就像是一座运转良好的巨型机器，胡乱插手反而会造成麻烦，所以王者基本上只有在意外发生，或者进行战争的时候才有用处，平时基本就是个吉祥物。
唯一的特权，大概就是国王能决定阿提兰所处的位置。
比如最近能量富裕了，让阿提兰跃迁到木星轨道上待几天，看看风景。或者最近居民们想吃鱼了，那就飞回地球待几天，再从别的势力那进点商品什么的。
但这个特权也不能常用，几年才用一次的样子，主要是能量储备的关系。
“哈？”卡萝尔一脸黑人问号的表情，原来异人是安保总管当王么？果然够异常的。
不知道发生在40K宇宙过去的事情，她确实也听不懂这个，不过没关系，工具人懂不懂都一样，只需要听安排就行了。
“来吧，别发呆了，我们下去看看刚才是怎么回事。”
苏明拍了她的脑袋一下，示意降落，因为他好像认出克里飞行器坠毁的地点了，那不就是他上次和议员们谈条件的议会大厅么？
再联想到那听见的第二声惨叫，他大概猜到了发生的事。
事情就和他猜想得差不多，王宫中现在并没有人，异人们都在围着塌陷的议会大厅挖掘着什么，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男人无声地留着泪，正像狗一样用双手刨着废墟。
值得一提的是，他身边还真的有一只狗也在刨土，那只狗比牛犊还大，虽然看起来像是普通的沙皮狗，但体型大得夸张。
一行人跟在他的身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苏明和卡萝尔降落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穿着皮夹克，口吐白沫昏迷的人被警卫们锁上铁链拖走，而众人纷纷对其投出厌恶的目光。
“大家看起来状况不太好，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苏明倒也不是自来熟，他的卡玛泰姬一直和阿提兰保持着联系，算是有商业往来，比如用方便面和辣条换月球上的氦3元素和锰。
但同时，卡玛泰姬也帮助地球上的异人‘隐居派’躲避阿提兰的搜索，以至于隐居派的大本营‘来世’就同样建立在喜马拉雅山中的一处峡谷里。
“至尊法师。”
美杜莎、水晶、卡尔耐克（Karnak），戈尔工（Gorgon），崔坦（Triton）等人纷纷行礼，而他们脸上也多多少少带着悲痛。
“发生了什么？我听听能不能帮上忙。”
苏明没有介绍卡萝尔的意思，而是平静地向几人提问。
几个异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穿着紫色长裙，一头红色长发拖在地面上的美杜莎回答了这个问题，她擦了擦眼泪：
“马克西姆斯私下接触了克里间谍，想要推翻叔叔的统治，布莱克卡德发现并撞破了他们的交易，克里人想要逃跑，于是他用能力击落了他们的飞船，却没想到飞船坠毁在了议会大楼上，阿贡叔叔他们恐怕都......”
布莱克卡德就是黑蝠王的名字，而马克西姆斯则是黑蝠王的弟弟，阿贡（agon）则是黑蝠王的父亲，异人族的现任国王，一直以来和卡玛泰姬维持联系的就是他。
已经猜到了事情经过的丧钟并不意外，只是验证了自己的猜想罢了，从今天开始，黑蝠王终于上位了。
于是他装出了遗憾的语气：“对于你们的损失我很抱歉，但恐怕人死不能复生，当务之急是让布莱克卡德掌控好泰瑞根水晶，继承领导权。”
美杜莎既是黑蝠王的表妹，又是他的未婚妻，而在身边几人也都是家族的成员，听了丧钟的话纷纷点头。
但前提是，需要确认阿贡夫妇已经不幸遇难，否则自己几人的行为就变成篡位夺权了。
“这样吧，你们的能力者中好像没有擅长拆迁的，我帮你们一把好了，也许人被压在数万吨的金属下面还有救呢？”
苏明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让绞杀伸出了密密麻麻的触手开始搬开废墟。
异人族虽然身体强度高于人类，但远没有那么高，被压在楼下面的生还几率几乎是零。
但现在还年轻的黑蝠王和这些人正是心慌意乱的时候，这时候稍微出点力，让他们上套，一会再让他们帮忙守一下地球，他们也不好拒绝不是么？
反正对于绞杀来说，搬迁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其实还是加餐呢。
绞杀和其他的共生体不一样，它连金属都吃，只不过没有什么味道它不喜欢罢了。
“我也帮忙吧。”
卡萝尔热心地飞过去开始搬动巨大的残骸，那小山一样的破碎金属被她撕下来，直接丢出了防护罩之外，一副暴力装卸的样子，像极了不耐烦的快递员。
异人王室的几人好奇地看着她，因为卡萝尔表现出来的实力远超在场的所有人，他们不由地对丧钟的实力认知更上一层楼。
丧钟自己强大也就算了，随便一个年轻的女跟班也有这种实力......
几分钟后，在热心的两个地球人帮助下，数万吨的废墟和各种垃圾被搬开了，露出了已经变成‘平面图’的会议室。
看到和椅子们一起变成馅饼的一个个议员，就连苏明也分辨不出阿贡是哪个，他老婆又是哪个了。
美杜莎低下了头，而她身后的妹妹水晶则捂住了嘴巴，就连大狗破伤风都用大脑袋去蹭跪倒在地的黑蝠王身体，想要让他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黑蝠王认出了自己的父母，他还记得父母今天是穿什么衣服出门的，挤压只是摧毁了他们的身体，却并不会摧毁柔软的衣物。
尽管他从小就被父亲监禁在特殊房间里，几乎没有任何自由，但他知道那只是因为自己能力太强，年幼时无法控制自己的能力，父母是为了自己好。
他们家人之间的关系是很亲密的，只是他才刚刚结束监禁没几个月，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弟弟会暗中接触克里人，这犯了异人族的大忌讳。
为了保护弟弟，他想要把克里人和飞船在空中震碎毁尸灭迹，却没有估算好克里飞船的坚固程度，造成了这次灾难，害死了自己父母。
而且还因为看到飞机撞上议会大楼，他控制不住自己发出了惨叫，这造成了比飞船坠毁还严重的二次伤害，大概有五分之一个城区消失了，变成了残骸。
那里的人......恐怕也凶多吉少。
想起这些，他当然只剩下发呆了，不然还能怎么办？
苏明看看被狗狂舔到湿漉漉的黑蝠王还在愣神，只能耸耸肩朝美杜莎说：“他恐怕还需要缓一缓，接下来你们该赶紧行动了，这都是马克西姆斯的错，对吧？”
“对，都系马克西姆斯的错，要不系他接触克里人，一切都不糊这样。”
异人王室中的崔坦首先接话，他的变异方向是鱼类，虽然这让他可以在水下自由活动并且获得额外力量，但同时造成他说话有些变调，那是因为他无法离开水，需要随时顶着玻璃罩鱼缸一样的头盔。
他是黑蝠王的表哥，也是这些人中性格最跳脱的，他和海王纳摩关系不错，偶尔也会去亚特兰蒂斯玩。
长着一双蹄子的戈尔工虽然扛着一根巨大的狼牙棒，却并不像表现出来那么粗豪无脑，他是黑蝠王的堂哥，也是他的近卫保镖，是个不错的战士。
他揉了揉崔坦胳膊上的鱼鳞，示意他别随便表态，看美杜莎怎么说，她才是最聪明的人。
至于卡尔耐克，那个穿绿袍子的货已经开始盘坐在地念经了。
他同样是黑蝠王的表哥，是崔坦的亲弟弟。
但因为崔坦接受泰瑞根辐射后终生无法离开水，他们的父母不想让第二个儿子也变成那样，于是拒绝了对二儿子进行泰瑞根变异，而是把他送到地球的寺庙里当武僧去了。
卡尔耐克实际上才是兄弟几人中武艺最好的，少林寺出来的，虽然比不上昆仑那种隐世门派，但也算得上是有根底的大门派了。
看他，此时的往生咒念得多么熟练？
这么说吧，他是苏明见过唯一一个河南话那么标准的外国人了......
“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地......活着么？”
美杜莎他们几人分散开去，也许是去准备黑蝠王接手王位的仪式了，原本所处的位置上只留下了一个外星和尚，苏明则在卡萝尔费解的目光中，蹭到了黑蝠王的身边，在发呆的他耳边低语。
大狗以戒备的目光看着丧钟，野兽的本能让它从丧钟身上感受到了恐怖的压迫力，那共生体太强大了。
尽管有种说法是它原本是个小孩，是泰瑞根水晶把他突变成了狗。
但那只是坊间流言罢了，破伤风的起源故事和丧钟无关，它如今看起来像条狗，行为像条狗，那它就是条狗。
黑蝠王的耳朵动了动，一脸疑惑地扭头看向丧钟，虽然他紧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但他的眼泪和鼻涕糊满了下半张脸。
丧钟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
黑蝠王用牙齿咬住下嘴唇，两个嘴角向下撇的表情实在是有点恶心。
“认识我吧？”
他这么问，因为阿贡一直以来都是把黑蝠王当作接班人培养的，虽然关在特殊房间里，却总会去陪伴他，告诉他很多事情以及宇宙中的情报。
就是因为这个，才让马克西姆斯心生不满，想要推翻父亲和哥哥，接触了克里人。
马克西姆斯不光是个疯子，还是个异人至上主义者，提倡让异人毁灭人类占据地球，并且总是不断为之努力。
在漫画中的他无数次试图推翻黑蝠王，甚至还成功过几次，但就算他虐待哥哥千百遍，他哥哥依旧对他如初恋。
这对兄弟有些像是阿斯加德那对，但马克西姆斯可没有洛基那样的大局观，而且对哥哥毫无感情。
总体而言，马克西姆斯是个不稳定因素，苏明决定找个机会，在不被察觉的状况下把那货‘料理’掉。
黑蝠王不知道丧钟的心理活动，只是点点头。
他确实想知道生命的意义，因为看到生命的脆弱一面，他有些迷茫了。
苏明哪知道什么生命的意义？他又没去过主神空间，之前那么说纯粹是起个高调，方便接下来忽悠罢了。
所以他伸手把大狗的脑袋推到一边去，蹲到了黑蝠王身边：“这么说吧，有的人活着，但是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但他还活着。”
黑蝠王勉强算得上有点脑子，和巴基差不多的程度，漫威智力分级共有七级，黑蝠王属于第四级，至于漫画中他和纳摩能加入光照会，纯粹是凑数的。
他的眼睛焕发了一些光彩，理解了丧钟的话。
这句话的意思是，他的父母虽然死了，但是他们的精神和理想依旧活着，思想是不朽的。
自己只需要沿着他们的路，把异人族保护好，并且发扬光大。
当然，这是他的理解，丧钟可没让他往这方面想。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大家现在都指望着你呢，也只有你知道泰瑞根水晶在哪里。”
看到他好像复活过来了，苏明欣慰地点点头，聪明人的脑补能力真的能省去很多麻烦啊......
黑蝠王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看起来你懂了，你的决定呢？”
黑蝠王没有说话，他也不能说话，要不然一张嘴就是在释放能量。
取而代之的是他站起身来，十分严肃地向丧钟伸出了手，表示要延续父母和卡玛泰姬之间的往来，一切照旧。
苏明站起来和他握手，扭头看了看正在玩狗子的卡萝尔，继续对黑蝠王说：“很好，明智的选择。从明年开始，地球提供给阿提兰的粮食总量将再度提高，同时我也欢迎你们王室成员前往夏威夷、那个屯、新伦敦这三座城市旅游或者度假。”
黑蝠王托着下巴思考，粮食换氦3当然没问题，月球上这种气体多得是，但新伦敦是哪？
苏明也不是读心能力者，虽然通过眼神和肢体动作能够大体猜到黑蝠王的想法，但毕竟是猜，他疑惑的具体细节，丧钟并不清楚。
也没必要搞那么清楚。
“这样，虽然现在这么说很不合时宜，但有一件事情无法再拖延了，那就是我们的太阳系此时正面临着危机。如果应对不当，不光是地球和其上的人类，就连你们的月球以及阿提兰都将不保。”
握着的手紧了一下，他那黑色的紧身衣一点也不像想象中顺滑，反而有一种滞涩感。
黑蝠王皱起了眉头，双眼盯着丧钟，想要让他说明。
于是苏明就把吞星和吞星使者的事情说了，然后又讲了一下布鲁虫族、斯克鲁人、克里人的事情。
其中有部分事实，也有不少丧钟的猜测。
月面的白光从远处反射而来，那一圈圈环形山的影子十分黯淡，黑蝠王开始了思考，他走到破伤风的身边，一边摸着狗头一边想事情。
片刻后，他摇摇头，又点点头。
苏明伸出一根手指示意他稍等，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几块木板，叮叮当当地做起了木工活。
有绞杀帮忙，很快他就敲出了一个带握柄的牌子，看起来像是小号的推雪板。然后他取出一摞纸来，也钉在了板子上。
他把板子递给黑蝠王，还递给他一根笔：“想说什么写下来就好，英语或者克里语都可以，我带宇宙翻译机了。”
真是的，黑蝠王不能说话，这些异人除了让美杜莎和他脑波沟通，代他说话之外居然没有想过备用计划，一份纸笔就能解决的问题，干嘛要猜呢。
黑蝠王接过木板在纸上写字，然后亮出了题板。
“我会和你一起去对抗吞星，但不是现在。”
家里面乱糟糟的，还面临着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黑蝠王表示自己走不开。
“我们时间不多了，你必须现在就跟我们走，不然等吞星进入了银河系，战斗余波可能都会波及到这里。攘外必先安内的想法不能说是错的，但一般这么做的人最后都输了，把家里的事可以交给你的家族。”
苏明又催促了一下，他来阿提兰是来拉壮丁的，像虫群这种东西，黑蝠王清理起来非常快。
不是说卡萝尔的战斗力就低了，但她打宇宙战舰需要一拳，打虫子也得一拳，那比得上黑蝠王的AOE能力？
黑蝠王使用能力也不需要什么代价，喊多了大不了来几杯胖大海嘛。
见到他还在犹豫举棋不定，苏明侧身向异人和尚喊话：“鹅让恁老表跟俺去怼人，恁说中不中？”
卡尔耐克愣神了一下，他没想到在这里能听到‘乡音’，顿时感觉很亲切。
而且丧钟说的很有道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没有了地球，阿提兰也不可能独存。
就算不被吞星吃掉，早晚也会迎来克里大军。
“中！家里木球事，这货磨楚滴很，跟恁去，一崩子就回来哩。”
卡尔耐克笑了，那满是奇异纹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在他看来，面临星系级的危机时，阿提兰的这点事确实就是小事了，不就是死了几万人么，还都是马克西姆斯的错，和黑蝠王无关。
再说丧钟这么强，跟着去最多大一会就回来了。
“嗯，卡尔耐克说行，阿提兰的事情他们会替你处理好。”苏明对一脸迷糊的黑蝠王说道：“只要你手握泰瑞根水晶，也出不了什么事。”
黑蝠王想了想，又写字举起了牌子：“好吧，但给我一点时间，我要跟父母告别。”
“把大狗留下陪我们玩就行。”
苏明答应了，黑蝠王就招手叫来了士兵，用铲子和案板一样的种种道具，把他父母的尸体带走了。
也许是打算先放到冷库去保鲜，然后回来再安排葬礼吧，总之他很快就回来了。
速度很快，甚至丧钟手里的一包辣条还没有喂破伤风吃完。
大狗一边流口水一边流泪，都是被辣的，它其实一点也不想吃这种东西，但拗不过丧钟和卡萝尔的蛮力。
见到黑蝠王回来，它赶紧跑掉躲到他身后，但黑蝠王完全挡不住大狗的体型，那狗脑袋比汽车还大。
黑蝠王的眼角还有些泪痕，但他举起了牌子，制服兜帽上的调音叉尖角闪闪发光：“我们走吧。”
“用阿提兰的飞船，我的停在华纳海姆了。”
苏明立刻开始安排，面对吞星和吞星使者，自己三人应该差不多了，太弱的人带去也是白给。
现在的吞星应该处于饥饿状态，也就是战斗力计量单位状态，倒不难对付，主要是还不清楚现在跟着他的吞星使者是谁，需要注意一下。
黑蝠王拍拍狗头，向它递去一个眼神，破伤风立刻发动了能力，一个充满电流和光芒的白洞出现，把几人全部卷入。
眨眼之间，三人一狗就出现在了阿提兰的船坞里，黑蝠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阿提兰现存的宇宙飞船都在这里，随便挑。
其实也没什么好挑的，一共没几艘不说，阿提兰的科技是从蓝区废墟中破解出来的，他们的飞船并不怎么先进，只是大小和外观有些不同罢了。
阿提兰并没有空军，他们就算面对星际势力入侵也只能打地面防御战，这些船也完全没有武器，只是货船以及运输机。
苏明走向了一艘小飞船，看起来很不起眼的货船：“就它了，我们需要在仙女座中堵住虫群的大部队以及吞星本身，把战场定在斯克鲁帝国的腹地。”
卡萝尔飞过克里战机，上手阿提兰的飞船毫无难度，毕竟这东西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而且还是根据远古克里科技搞出来的老古董。
飞出阿提兰的防护罩，看着远处蓝光盈盈的地球，她按下了跃迁推进器的按钮。
景色和星光纷纷变成了扭曲的彩色线条，载着三人一狗的飞船进入了曲速跃迁，从银河系中的太阳系，跳到仙女座的ngc185星系，大概有两百多跳，这可得有些时间了。
与此同时的地球上，正在开着大卡车的史蒂夫正在赶路，巴基从车外翻进了驾驶室，此时正在副驾驶座上和他聊天。
“所以我们要对付的是一个加强版的红骷髅，以及他可能存在的骷髅卫队？”
巴基叹了口气，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兄弟二人和红骷髅纠缠多多少次了，尤其还是刚刚知道原来二战后存在的这个红骷髅居然是假货。
史蒂夫表情严肃，他白净的脸上满是认真：“不要轻视敌人，巴基，红骷髅这回是自杀性袭击，他深入美国腹地，估计就是为了拖着我们一起同归于尽。”
“不要担心，兄弟，我们车上还装着一枚核弹呢，不是么？”
巴基笑着反手用大拇指比比后舱室，那里还在昏迷的班纳博士和贝蒂都躺在地板上，被皮姆夫妇负责监视着。
“我虽然不知道红骷髅是怎么混进卡拉维尔角的，但如果我们在那里释放了绿巨人，恐怕会给国家造成严重损失，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这么做。”
史蒂夫摇头拒绝，虽然他也大概猜到了丧钟要把绿巨人丢给他是什么意思，但能够不用，最好还是别用，要不然不好收场。
巴基耸耸肩，瘫倒在副驾驶上，把两只脚翘在储物箱上：“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就不用好了，不过你没问问丧钟，红骷髅在哪个发射井么？”
卡拉维尔角空军基地一共占地1300多英亩，一共有47处发射井散布于各处。
其中只有四处发射井还在使用，其他的发射井以及其附带的各种设施都已经废弃了，红骷髅可能在其中的任意一处，藏在数十层的地下结构里，这怎么找？
史蒂夫卡壳了，他好像还真的忘了问：“旅行者一号是在哪座井发射的？”
巴基摇头晃脑，他的披肩发随风飞扬，他甚至还伸手去调收音机：“你问我？我哪知道，谁关心那个啊。”
美国队长一时无语，不过没事，这种事等找到飞机了，路上问皮姆博士也是一样。
就在这时，车前方的马路上突然有一架飞行器脱离了隐身，它就悬停在车头前，以相对静止的速度一同前进。
巴基正打算掏枪，不过史蒂夫摇了摇头，他指了指机翼上螺旋桨旁边的标识，那鹰徽十分明显：“神盾局的飞机，等等。”
飞机的后舱门打开，里面空无一物，只有一个红色的脑袋从驾驶室里探了出来，朝队长笑着招手。
“史蒂夫，要搭飞机吗？”
见到娜塔莎，史蒂夫算是放心了，毕竟当年还是他把她送到后勤处去的呢，她是可靠的。
“当然，我还带了几个朋友！”
他从窗户探出头去朝前方喊道，但娜塔莎听没听到就不清楚了。
黑寡妇做了个代表降落的手势，让飞机降落再路旁的麦田里，而史蒂夫也靠边停下了车子。
双方在路边会和，娜塔莎走出来和几人打招呼，她虽然认识在场的所有人，但表现出来时，她应该只认识史蒂夫和皮姆才对。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史蒂夫和她拥抱后询问了这个问题，并不是警惕，只是单纯地好奇。
娜塔莎自然也不会说实话，她无视了也想要抱抱的巴基，转身向飞机走去：“我只是知道有所军校报了警，说是美国队长偷了他们一辆用来进行爱国主义教育的欧宝闪电，像是要去打二战了。”
史蒂夫翻了个白眼，拉了有些失落的巴基一把，去搬昏迷的班纳和贝蒂：“那不是我偷的，是丧钟。”
娜塔莎回过头来笑了笑，眨眨眼睛：“反正他现在不在，我也只能信你的话了不是？”
“真不是我。”史蒂夫无奈地从后车厢你搬出两只非洲鸡来，扛在肩膀上走进飞机，巴基只是跟在后面防止这两人的脑袋撞上什么东西。
“可你看起来是不打算还车了。”娜塔莎走进了驾驶室开始启动引擎，虽然和弗瑞的计划不太一样，但自己也和史蒂夫汇合，可以说局长的事情了：“对了，我之前发现神盾局局长是个绿色的外星人，我把他杀了，你们知道些什么吗？”
史蒂夫皱了一下眉头，但没有察觉哪里不对：“果然是丧钟说的那样，外星人已经混进人类社会了，我们得加快些动作。”
他又不认识新局长，死不死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等等，你们这是打算去哪？好像你们知道不少我不知道的事情啊。”娜塔莎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显得很娇俏。
还不等史蒂夫说话，巴基就一股脑地把自己两人知道的事情全说了，顺带自我介绍了一下。
娜塔莎单手开着昆式战机，向位于东南沿海的卡拉维尔角飞去，另一只手捂住嘴笑了笑：“我当然知道你，巴基军士，你是史蒂夫的小助手嘛。”
“小助手？”巴基看了一眼史蒂夫，史蒂夫摇摇头，这不是他告诉娜塔莎的，巴基有些不服气地说：“现在博物馆里是这么介绍我的吗？尽胡说，我其实是史蒂夫的大哥。”
史蒂夫翻了个白眼，他懒得纠结这事，巴基好像对娜塔莎有些好感的样子，想要把妹，但自己还是等没人的时候再告诉巴基她是黑寡妇吧。
“你知道旅行者一号是在哪座发射井发射的么？”他把话题生拉了回来。
“ncl-41。”
皮姆和娜塔莎几乎是同时说出了答案，他们都知道，而这种对比让巴基更是觉得脸上无光。
“你说吧，我开飞机呢。”娜塔莎谦让了一下，朝皮姆点点头。
皮姆可不知道什么是谦虚，他摘下自己的蚂蚁头盔，擦着脑袋上的汗水：
“就是那座靠近肯尼迪航天中心的发射场，只不过在1985年吧，那个发射井被废弃了，和旅行者一号的联络设备，也被转移到了更北面内陆中的26号指挥中心。其实要是托尼没有跑掉，他应该更清楚这些事，他和nasa的关系比较好。”
“他喝多了，带孩子上战场完全是不负责任的行为。”史蒂夫想也不想就否定了这个说法，皮姆的那种假设并不成立。
皮姆指了指地板上躺着的男女：“好吧，那我们这里还有一对不醒人事的，怎么办？”
“让娜塔莎把他们送出国去。”史蒂夫回答，他觉得托尼之前说的是对的，班纳博士也许生活在没有人烟的深山老林里对大家都好。
“我要跟着你们一起行动。”娜塔莎直接把话堵死：“你们全部没有官方身份，不能进入空军基地，记得么？队长。”
史蒂夫本想说自己可以刷脸，但他想起来了，自己的脸在空军方面不顶用。
虽然二战期间他跳过几次伞，也认识一点人，但那是陆军航空兵部队，卡拉维尔角则属于美国航天总署，是空军科研机构。
娜塔莎的神盾局特工身份，倒是可以带几人以和平手段进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有神盾局背书也比较好收场一些。
所以他思考了好一会，就在飞机都快要抵达，能够看到海岸线的时候才做出了决定：“我们叫醒班纳博士和他女朋友，让他们自行离开。”
“用温和一点的手段，别泼凉水。”巴基补充了一句，他是不想让班纳再受刺激了。
如果他在机舱内变成绿巨人，这家飞机肯定要被弗瑞记在史蒂夫和他头上了，卖了他们都赔不起。
珍妮特从腰带里拿出化妆包来，从里面拔出一根睫毛刷，狡黠地笑笑：“我知道该怎么办。”
然后她用睫毛刷伸进了班纳的鼻孔，慢慢搔动起来，人在鼻孔和耳朵痒的时候是用不上力气的，这样再配合上浇水，就能安全地把班纳博士唤醒。
....................
“阿嚏！阿嚏！”
班纳醒来了，他感觉脸上都是冷水，而且自己还被一行人包围着，顿时脸上就闪过一丝绿色。
但史蒂夫立刻出现在他面前，他看到美国队长，顿时镇定多了，至少自己没有落在坏人手里。
看到不认识的人又在叫醒身边的贝蒂，他爬了起来，不好意思地缩在墙角处搓着手，看起来有些尿急的样子：“不好意思，谁能给我讲讲发生了什么事？”
史蒂夫长呼了一口气，他透过机舱窗户看到飞机正在缓缓降落了：“你也许不记得之前发生什么了，但是现在地球面临着危险，你和你的女朋友必须快些离开美国，到越偏僻的地方越好。”
见到美国队长这个反应，班纳十分不解，他捂着脑袋蹲下来思考，头疼中，他倒是回想起来一些事情。
那就是自己没有听托尼斯塔克的，一意孤行使用了大口径孔洞的整流罩，从而造成了爆炸，接下来......眼前就是一片绿光?
他赶紧摸了摸身上，却发现别说被炸得粉身碎骨了，他身上连一点淤青都没有。
也说不好有没有，因为他赤果的上半身，包括脸和脚底板都被涂了墨汁，有淤青也看不出来，倒是脑袋后面疼得要命。
皮姆这时递上了一个小笔记本：“我是蚁人，这是我这次关于‘浩克’现象做的备忘录，还有一点物理学和生物学方面的猜测，送给你了，等离开了美国再看。”
班纳一头雾水地接过笔记本，正打算问什么，但贝蒂此时也打着喷嚏醒来了，她顿时扑在班纳怀里痛哭起来。
这让他什么也没问出来。
娜塔莎把飞机停在了海面上，保持着隐身的状态让它自动驾驶，然后她来到机舱中从座位下掏出一个充气救生筏来。
拉开自动充气装置，把它丢在海面上。
“那对小情侣快点离开，我们要行动了。”
史蒂夫深深吸了一口气，戴上兜帽拿起了盾牌，他站起身来想要说几句战前动员的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珍妮特看看还在哭的情侣，又看了看一个个开始武装自己的蒙面人，突然提议道：“队长，你看，我们都是超级英雄对吧？人家超级英雄组队都有个队伍名的，我们是不是也......”
说白了就是想和史蒂夫组队。
史蒂夫点了点头，是啊，说的没错，上战场前连个队伍名都没有，怪不得自己都想不出要说什么呢。
他带过咆哮突击队，也领导过侵袭组，也许现在可以有第三支队伍，不受神盾局或者任何势力控制的队伍，这样才能真正地以良心做事。
“你觉得叫什么好？”史蒂夫扶着班纳和贝蒂登上充气筏子，看他们渐渐划远。
“队长的动物园？”珍妮特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她指了指在场的人，首先是她自己：“黄蜂女，蚁人，黑寡妇......小助手？”
巴基的眼睛睁大了，他为什么还是小助手啊？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回事？还有，就算是小助手也不是动物啊！
等等，黑寡妇？
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不着痕迹地远离了娜塔莎一步，靠在了史蒂夫身边，像是只有星条旗才能给他安全感一样。
“我不会把自己放在队伍的名字前面，这对大家不公平。”史蒂夫拒绝了，大家既然是队友，那就应该是平等的。
娜塔莎撇撇嘴，如果丧钟告诉史蒂夫的都是真的，那么世界都要毁灭了，这些人还在这里起名字？这么形式主义的吗？
不如直接选一个现成的名字好了。
“叫复仇者联盟，外星人入侵了我们的地球，我们要做的就是复仇。”她这么提议道。
史蒂夫想了想：“我记得神盾局有一支名叫复仇者的小队......”
“是的，福琼在当神盾校长之前领导的小队叫做复仇者，不过早就解散了，这名字谁都可以用，你现在不用，将来被别人用去可别后悔。”
娜塔莎一摊手，表示自己就提个建议，听不听是史蒂夫的事情。
史蒂夫没有犹豫，他确实喜欢这个名字，复仇这个概念，说的也没错。
他经历过蒙面人数量大爆炸的那个年代，那时候蒙面人们为了想一个合适的代号简直头发都要掉光了。
因为好听的代号都被人抢光了，出道晚一些的人只能叫什么‘臭虫侠’，‘蝴蝶人’，‘跳跳虎’之类的名字，简直不要太惨。
小队的名字也是同理，就拿初号防线来说吧，那些人原本打算叫‘地球防线’的，但这个好名字被其他蒙面人队伍占了。
哪怕对方只是一群闹着玩的街区英雄，可洋基快船他们也不可能逼人家把队名让出来吧？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把自己的队伍叫做初号防线。
先到先得，那么自己的队伍就叫复仇者好了，今天只要能打出名号来，这个队名在超级英雄界就算是他们的了。
而且这个名字越想越带劲，史蒂夫顿时文思如泉涌，他知道自己的战前动员该说什么了。
看着机舱后波澜壮阔的海面，还有那不远处高高矗立的发射架，海边的棕榈树遮掩着可怕的阴谋，一切都需要他们来解决。
丧钟前往宇宙解决大麻烦了，那么自己这些人总不能连家都守不好。
想到这里，史蒂夫热血沸腾，是的，不管什么人敢入侵地球，自己等人终将复仇！
他摘下手臂上的盾牌，将五角星那面转向众人，自己来到机舱门口，面对大家将其举起，海面上的阳光发射让他整个人都仿佛在发光。
“复仇者集结！”
然后他用坚定的目光环顾在场的每一个人，转身第一个跳出舱门，手脚并用地快速朝岸边游去。
已经不需要更多的动员了，大家都认可了这个名字，代表思想已经统一。
为了一个共同的信念而战，这样的队伍是不会失败的。
他只要像往日一样，冲在队伍的第一个就行了。
..............................
‘复仇者联盟’这个名号还有一个好处，当一行人湿漉漉地进入发射场后，娜塔莎用证件和话术让基地领导认为这是神盾局的队伍。
他其实有给神盾局打电话，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电话另一头的新局长皮尔斯居然认了下来，说美国队长完全能够代表他的意思，还说队长就是美国的希望和最后良心。
虽然史蒂夫没有见过这个叫皮尔斯的，但对方说的话让他对其很有好感，听起来就是一个很正派，很善良的人啊。
得到了神盾局的肯定，卡拉维尔角基地主管不光派出了一点人手开车协助复仇者们，还发布了警报，疏散其他的人员。
其实基地只有四口发射井在正常运作，这里大概只有几千人在各处地下，疏散起来并不算麻烦。
而史蒂夫一行人，也在导游们的帮助下，来到了所谓的26号指挥中心。
黑色的，巨型地堡一样的建筑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各种天线和接收装置，年久失修让它们歪歪扭扭在风中摇摆，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在诉述自己的苦难。
而锈蚀的钢铁大门上油漆已经在海风中剥落，露出了棕红色的锈斑。绿色的攀援植物沿着堡垒的缝隙蔓延着，开出小小的喇叭花，遮挡了部分去路。
这里看起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进入过了。
史蒂夫抡起盾牌，切开了锈蚀的大门，巴基上前搭了一把手，两人把门向两个方向掰开。
但随之出现在几人面前的，是门后的一汪深潭，那浑浊的棕黄色积水，完全淹没了地堡内的一切，就连通向更深层的楼梯都一点没有踪影，只有反射出的斑斑日光，晃花了每个人的眼睛。
“这里被注水了？”美国队长询问开车带他们来的大兵。
“是的，队长，废弃指挥中心进行注水销毁是有条例规定的，就是为了防止资料失窃。”带路的是个年轻黑人，他十分认真地回答了提问：“26号指挥中心于1989年废弃，之后执行了标准程序。”
“那么旅行者一号的地面设施在哪？”皮姆代替队长提问：“比如总控台，信号接受器，记录资料室这些的？”
黑人指向了更靠近密林的另一处，那里只能从树梢上看到一个高高的铁架：“就在隔壁，由26号综合设施楼改造的航天博物馆，一方面设备放在那里并不耽误收集旅行者传回的数据，一方面还可以吸引游客，为基地增加收入。”
史蒂夫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红骷髅可以轻易地接触到发信以及接收装置了，只因为苏联人想要战斗，而美国人只想赚钱。
“快带我们去！”
卡拉维尔航天博物馆内陈列着各种老式和新式火箭的模型，如宇宙神、雷神、大力神和丘比特等，这里的70余种火箭展品代表了火箭技术发展的各个阶段。
同样，它也是肯尼迪航天中心展览设施的一部分。
肯尼迪航天中心，原本就是卡拉维尔角的39号综合发射区域，1962年被单独划分出去，从空军划归了NASA。
但NASA是针对苏联的空天部队搞出来的，并不是为了什么和平利用太空，而是为了争夺近地轨道的所有权而成立，负责的项目包括反卫星武器，载人太空船，星球大战计划。
他们的人员基本都来自空军，所以肯尼迪航天中心从卡拉维尔角空军基地划分出来，等于是把东西从左手换右手，没什么区别。
史蒂夫等人目前所在的位置再向北十几千米，就是肯尼迪航天中心了，那边有一个接待全世界游客的游览中心。
它设有两个电影院，一个‘伽利略航天飞行博物馆’，一处湿地自然保护区，还有礼品商店、自助餐厅、火箭公园、销售和查询区等，为肯尼迪航天中心和卡纳维拉尔角空军基地的游览者提供方便。
它的博物馆内有水星计划、双子星座计划和阿波罗计划的展品，其中包括1:10的土星5模型、双子星座9宇宙密封舱、月球车、宇航服、月球岩石及天空实验室和航天飞机的缩比模型。
游览中心还备有免费游览车，方便游客们往返肯尼迪航天中心和卡纳维拉尔角空军基地，毕竟这里是沿海区域，卡拉维尔半岛上属于湿地地貌，雨季有很多泻湖，大量咸水鳄生活在湿地里。
博物馆的费用为成人4美元，儿童1.75美元，除圣诞节外，每天都接待游览者。
也就是说，红骷髅只需要伪装一下自己和部队，然后买上四美元一人的博物馆套票，就可以带着‘旅游团’参观两座博物馆，坐着基地的专车，大摇大摆地进入美国空军最机密的区域之一......
史蒂夫也是服了，怪不得红骷髅的行动神不知鬼不觉，因为人家是买票入场的消费者。
而等他进了卡拉维尔博物馆，估计瞬间就把那里的人控制起来了，所以消息到现在都没有走露。
几人搭乘的车辆在湿地间的公路上飞奔，路边那些热带植物的宽大叶片随风摇摆，天空却突然暗了下来，就像是有人把天上的灯关了一半。
“队长，热带风暴要来了，会很快。”
开车的黑人也明显感觉到了天色变暗，他抬头一看，就很有经验地跟史蒂夫说了天气预报。
史蒂夫看了看有些紧张的皮姆夫妇，有心缓和一下气氛：“海上的天气变化总是这么快么？”
完全不知道队长他们来做什么，收到的命令只是带路的黑人士兵现在看起来很轻松：“是的，这里是佛罗里达，还是海岸线，美国的台风基本上有一半是从这个州登陆的。”
几人坐的是一辆敞篷悍马，史蒂夫坐了副驾驶，黑人开车带路，巴基只能和皮姆夫妇一起坐后排，好像更加坐实了小助手的身份。
他伸过头来，双手勾着前排的两个椅背：“既然热带风暴这么多，为什么发射场还在这里？”
“也许是因为越靠近赤道发射窗口越好吧？中士，我只是个士兵，老家是加利福尼亚，你问住我了。”黑人笑着耸耸肩，像是说RAP一样快速回答，同时操纵着马力强劲的车辆在崎岖的路面上疾驰。
“这个我知道......”皮姆立刻准备开始给巴基科普，讲一下发射窗口和地球自转的事情。
“不用了，谢谢。”巴基连忙摇头，他一点也不想上课。
就像是黑人士兵说的那样，刚才还在海面上翻滚的乌云，只是眨眼间就到了众人头顶，那仿佛黑心棉一样的云朵越来越低，其中还不时有电光闪耀。
不过士兵还是松了口气，他把车停在博物馆的门口外，放众人下车：“只是热带风暴，可能会下暴雨，不是台风。”
“很好，谢谢你士兵，现在快离开这里。”史蒂夫套上了盾牌，抬起头来观察这栋建筑，这看起来像是三层的巨型厂房，房门上方还画着巨型的火箭标志。
混凝土结构外面贴着波浪型的塑料板材，而几乎没有窗户，看起来也只有正门一个出入口，当然，会不会有地下结构还说不好。
“遵命队长。”黑人笑着发动了车子，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我这周末准备结婚，队长你能给我签个名么？”
史蒂夫挠了挠头，对方还真是一点紧迫感都没有啊，不过还是接过钢盔和笔，在上面签了个名。
“谢谢队长，今年圣诞节回老家的时候，还能给我母亲看看，她可崇拜你了。”黑人拿回自己的钢盔朝史蒂夫敬了个礼，笑呵呵地开车离开了。
说不上为什么，史蒂夫总觉得这个黑哥们说的话有些不太吉利，可这附近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应该没事的吧？
然而就在这时，调头离开的车子原本好好地行驶在小路上，甚至还没有离开几人的视野，只见一道闪电劈中了路边的一颗大树，而着火的树木瞬间倒下。
惊慌中乱打方向盘的车子脱离了路面，撞上了另一边的大树，没有安全带也没戴头盔的黑人从驾驶室上飞出，一头撞在一块石头上。
他蹬了蹬腿，不动了。
意识到出事的时候史蒂夫就朝那边跑，但数百米的距离对于美队来说也得十几秒，等他来到血肉模糊的士兵身边，人已经不行了。
黑人士兵吐着血睁开了眼睛，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脑袋一歪咽了气。
史蒂夫深深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上战场不能说什么要回家结婚或者过圣诞节之类的话，怎么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明白呢？
他伸手去掏黑人胸前的口袋，拿出了一个怀表，里面是个黑人胖妹的照片，大概是这士兵的女友。
这样的事情他经历过很多，可史蒂夫总是不能习惯。
这个士兵尽管只是时间最短的战友，但他的生命也是和别人一样宝贵的。
他替黑人闭上了眼睛，摘掉了他的狗牌收好，想了想，又捡起路边那顶签名的钢盔扣在自己头上。
他站起身来回到复仇者们身边，脸色并不是很好看，皮姆和珍妮特也是同样，他们很少这么近距离看到死人，更别提这个死者几十秒钱还和大家说笑。
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己方就减员一人，这让大家对这次行动有着不详的预感。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必须去，而且必须要成功。
巴基拍拍史蒂夫的肩膀，他知道自己的兄弟在想什么：“史蒂夫，我们继续任务，埋葬战友的事情可以等任务成功后再做。”
“你说的对，黑寡妇呢？”美队点头。
“那边。”巴基挑挑下巴，示意不远处的游览巴士：“她问我要了突击步枪，自己去车上检查了。”
正说着话，娜塔莎就扛着AK从车上跳了下来，她来到史蒂夫的面前：“如果没有步行进入博物馆的敌人，那么我们大概需要对付五十人左右。”
“你是怎么知道的？”巴基有些挠头，只通过游览巴士就能知道敌人数量么？
“脚印，中士。”娜塔莎转过身和史蒂夫一起看着眼前的建筑：“这里是航天博物馆，你会一个人来这里参观么？”
“不可能，如果有那个闲时间，我宁愿躺在家里喝啤酒看电视。”巴基撇撇嘴，他一个大男人独自来这里干嘛？上基础科学课程？听导游讲解？
除非史蒂夫想来，他陪着来还差不多。史蒂夫总是有些幼稚的爱好，说不定会自己来的。
娜塔莎抱着胳膊，黑色紧身皮衣胸前的拉链被挤得又往下滑了一点：“这就是了，车上最新的脚印，满座，全部都是成年男性，没有一个妇女，没有一个儿童，你觉得会有一大群男人没事组团来这里么？”
“会不会是二战老兵俱乐部搞活动？”巴基故意抬杠，他虽然也明白不对劲了，但嘴上不想输。
史蒂夫抬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二战老兵现在就算不坐轮椅也得用拐杖了，更别说那时候可没有太空部队，给他们看看坦克还差不多，宇航飞机还是算了吧。”
巴基从娜塔莎手里拿回自己的枪，拉了一下枪栓：“既然知道敌人在里面就好办了，我们冲进去，像以往一样，你提供防御，我开枪扫射。”
“不，我们还是想办法从楼顶进去，走通风管道，打突袭。”娜塔莎提出了另一个办法，能够避开监控的办法。
“那个，还是让我和黄蜂女先进去吧，我们的能力是最适合侦查的了。”皮姆这时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表现出了充分的信心。
史蒂夫觉得好像都很有道理，出于对队友们实力的信任，以及时间的紧迫......他选择全都要！
“这栋博物馆面积很大，黑寡妇，你从楼顶通风管进入。巴基你跟我冲正门。蚁人和黄蜂你们找找建筑一层后面有没有能钻进去的缝隙，我们同时包夹敌人。”
嗯，每个人的意见都被采纳了，美滋滋，果然是公平的队伍。
‘复仇者联盟和美国队长太好了。’
队员们都这么想，仿佛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温暖，力量涌上来了啊！
于是大家立刻调整了对讲机的联络频率并且对表，开始分头行动。
“分兵是不可能分兵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分兵的。”
仙女座M31行星系的一处小行星环带里，装着三人一狗的飞船正熄火潜伏着，那淡粉色恒星的光芒让他们的飞船显得很不起眼，就像是太空垃圾一样。
机舱中苏明正翘着二郎腿给黑蝠王讲课。
跃迁完成后并没有立刻遇到敌人，黑蝠王表示很纳闷，于是举起牌子询问丧钟。丧钟表示等一等，等虫群大部队抵达，几人就发动突袭。
黑蝠王一脸正义地举起木牌子，疯狂写字：“留下我和破伤风对付虫子，你们去对付吞星使者。”
然后苏明就说出了最先前的那句话，表示坚决不会分头行动。
“虫群数量难处理，吞星使者单挑起来又耽误时间，只有靠战术才能维持生活这样子，这里小行星这么多，传感器效果有限，我超喜欢在这里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丧钟的话，黑蝠王和破伤风都菊花一紧，总感觉丧钟像是在计划着要偷他们什么东西一样。
不过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撕掉之前那张纸，又写道：
“为什么？难道分兵不是效率更高的选择么？”
苏明摇了摇头，他露出下半张脸来，端着一瓶酒灌了一口：
“就算实力压倒性地胜过对方，分兵也绝对是不明智的，战场上一味追求效率结果就会和二战的闪电战差不多，而宇宙可比苏联国土要广阔多了。”
隔壁的黑暗骑士团就是个例子，其实要是根据狂笑之蝠的计划，他们把正联牵扯到各地各个击破，分别单挑的计划是没有错的。
狂笑唯二的失误之一就是没料到苏明的出现，被丧钟攒出了一支小队，把几个黑暗骑士以多打少弄死了。
另一个失误就是没料到小丑的态度，他以为自己既是蝙蝠侠又是小丑，主世界的小丑会喜欢他呢。
现在苏明的队伍就是这种情况，如果合在一起，那么就有了漫威宇宙最强的肉盾，不错的单体和群体攻击手段，外加大狗的远距离瞬间传送。
可是分开呢？黑蝠王和大狗是打不过吞星使者的，而丧钟和卡萝尔也可能被虫群拖住。
不清楚己方会先遇到什么样的敌人之前，分兵绝对是个坏主意，也只有超级英雄才喜欢分头行动。
再说了，仙女座可是斯克鲁帝国的国土腹地，虽然虫族先锋路途经过的几个行星系应该被疏散了，可只要这边一动手，斯克鲁人无论如何都会做出反应。
三人一狗一直在一起的话不管是转进或者撤退，都要方便得多。
黑蝠王低头思考，缓缓地把木牌子放在了腿上，算是接受了丧钟的说法，他把手搭在大狗头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慢慢摸着。
他其实没有上过战场，甚至没有真正意义上和别人战斗过，他只是通过提问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这些，丧钟自然知道。
他坐没坐相地喝酒开玩笑，当然也是为了调节气氛，让工具人和狗不要太紧张，一会亿万虫海冲过来的时候再紧张也来得及。
“发现斯克鲁巡逻舰队。”
这时一直坐在驾驶座上的卡萝尔小声说道，像是担心被听到一样。
苏明凑到了前窗上看了看，就算不用仪器设备，用肉眼也能看到那支绿色和紫色涂装的舰队了，如果说克里舰队看上去只是常规的棱柱型舰体，那斯克鲁的战舰则更像是扁圆型的盘子。
犹如宇宙中黑云一般的舰队，正浩浩荡荡地从小行星带外围的航线上驶过，那巨舰引擎造成的空间扰波，甚至让几人的小飞船也在微微颤抖。
“舰种类别？”丧钟放下了酒瓶，用拳头顶住下巴。
卡萝尔操作了一下控制面板，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尽力去观察那支舰队：“一艘母舰，二十艘巡洋舰，护卫舰五十艘，没有补给船，临近星域内一定有一处军港。”
“是支小舰队啊，这种配置，载员应该不到三百万人，也不知道够不够......”丧钟抽出了武器，黑黄面具覆盖全脸，转身向货仓走去：“一会记得开门。”
“什么够不够？”
卡萝尔扭头询问，但是丧钟已经不见了，只看到黑色披风的一角闪过，货仓失压失温的警示灯也在控制台上亮起，几乎是瞬间，就看到前方丧钟拖着发出金光的武器一闪而过。
他朝着那支舰队去了。
“这是要一个人对付斯克鲁舰队么？”卡萝尔叹了口气，拿起手边的蝙蝠气罐就打算出去帮忙。
但黑蝠王伸手拦住了她，在她疑惑的眼神中在答题板上快速写下一个单词：
“诱饵。”
卡萝尔懂了，而这时她再扭头去看宇宙中的那个小小亮点，眼神中充满了震撼，原来丧钟是打算把这支舰队拖在这里，当作吸引虫族的诱饵么？他是什么时候制定的这种计划呢？
黑蝠王的猜测是正确的，苏明这次出仓就是去破坏母舰引擎的。
那上面至少有着一个斯克鲁将军，只要母舰一停，护卫它的那些小战舰也必然停下来，等待母舰重新恢复移动能力。
因为布鲁虫族的行动路线尤不可知，只知道虫族先锋经过了M31，M34等一系列属于仙女座的行星系，大部队会按照这条路线跟着前往地球，斯克鲁帝国也迁移了这几个行星系的移民。
但M31行星系依旧直径数百光年，虫族大部队会走其中的哪一条具体航线，无法确定。
倒是斯克鲁舰队的巡逻路线，苏明在金宫时通过‘热心’的外星友人问到了，斯克鲁帝国是派出了不少这样规模的舰队，在疏散后的无人星系里来回巡逻，寻找虫群踪迹的。
所以他们几人才埋伏在靠近航线的小行星带里，毕竟与其漫无目的地去到处寻找，还要冒着被斯克鲁人发现的风险，不如用三百万的‘肉罐头’，看能不能把虫群引过来。
舰队兵几乎和潜艇兵一样，只要舰船失去动力，那只能漂在太空中等待救援或者等死，斯克鲁人也不例外，铁包肉就是罐头。
他们这种规模的舰队，不论是运动警戒，或者是尝试修复舰船，所散发出的能量肯定会引起虫子的注意，附近行星系的居民都被疏散了，也就是说，只有舰队和丧钟的小队算是顺路的食物。
只是不知道虫群会不会嫌几百万人太少不够吃......
最好这支舰队能多叫些人来支援，如果是整个斯克鲁帝国和布鲁虫族对上，丧钟的战术选择就更丰富，也许还可以跟斯克鲁女王谈个条件。
飞行，加速，穿过冰冷的宇宙。
数万公里外就是被虫群先锋洗劫过的斯克鲁殖民星，原本可能生机勃勃的星球现在散发着不详的紫黑色，不光上面所有的生物质全部被虫子们卷走，这颗星球也被毒素感染，想要再利用还不知道要多少万年。
不想让地球步入后尘，那么必须要把虫子先拦下来，拖延到吞星进场。到时候双方先把虫群包了饺子，然后才是真正战斗开始的时间。
飞过宇宙空间的丧钟握紧了手中的弑神者，红色的独眼盯紧了数千米大小的斯克鲁母舰推进器，悄咪咪地绕了个圈，从巨舰的阴影中消失了。
..........................
“啧，斯克鲁战舰质量不错。”从破洞中钻进母舰的丧钟，无视了还在发出失压报警的警报声，一边在走廊里行走，一边和黑豆芽闲聊：“只是不知道战舰轮机舱在哪。”
绞杀晃了晃，传来一个念头，它不确定外星战舰会不会和地球战舰一样，有轮机舱这种东西。
“唔，有道理，那么我们就去破坏能量核心吧，想要飞总得用能量，只要别引起爆炸就行，这些肉还有用呢。”苏明摸摸豆芽的脑袋，那滑腻的手感十分柔软。
斗篷抖了抖领子，听到能量它就来劲了，它还没有吃过外星战舰核心这种东西呢。
如何抹消战舰的动力还不引起爆炸，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把能量源吸收掉啊，它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它赶紧蹭了蹭丧钟的面具，把那一块擦得闪闪发光，表示自己很能干。
“好吧，就决定是你了！”苏明好像突然热血起来，而就在斗篷高兴地摇摆时，他却用手指弹了弹披风领子：“你以为我会这样说吗？！先看到实物再决定吧，万一斯克鲁人用的是‘信仰引擎’，那东西只有绞杀能吃。”
信仰引擎，是漫威‘宇宙真理教会’所使用的一种特殊飞船动力，他们会把信徒泡在罐子里，将他们的精神力量转化为能源，从而推动他们那加装了发动机后的巨型教堂城市进行宇宙旅行。
算是绿色能源吧，毕竟只要有尸体和新生儿那套系统几乎可以说是永动的。但一艘巡洋舰就要泡上几百万人才能驱动，占据大量的船内空间，说不好是划算还是不划算。
斗篷又蔫吧了下去，发出了无声的呐喊。
‘千万不要是信仰发动机啊！’
苏明其实只是逗逗它，斯克鲁人爬的科技树和克里人差不多，都是走科技路线的文明，对于他们来说，信仰引擎那一套神秘侧的东西属于完全无法理解的玩意。
但斯克鲁母舰是个直径上百公里的多层大圆盘，能源会在哪里呢？
一边在底舱中飞行前进，苏明一边试图用宇宙翻译机寻找路牌之类的东西，不过当他遭遇了前来检查舰体破损的维修部队时，他知道带路党有着落了。
当阻隔双方的舱门打开的一瞬间，穿着紫色制服的斯克鲁人和黑黄盔甲的丧钟面对面，空气顿时凝固了。
苏明甚至看到了这些绿皮怪眼中自己的倒影，那微微失真的变形，还有红色的独眼目镜。
他们脸上带着惊讶的表情，也许是从没有想过不明生物会出现在母舰上，也许是在思考是不是有战友变成这幅模样开玩笑。
是的，全民能够变形的种族就是这样，遇到不认识的物种，他们往往第一时间考虑的是——‘是不是朋友故意变化出来的恶作剧？’
虽然斯克鲁人有禁止变形法令，不允许国民在领土内以及军队中进行外形变化，从而导致混乱。
但军队在外进行漫长的航行，还不准船员们找点乐子么？
之所以叫做巡逻，就是不能跃迁，只能用常规动力慢慢挪，一上飞船执行任务就是三四年回不了家，回去之后孩子都两岁多了，难道这还不够苦么？
而且这次巡逻，还是在被虫群先锋洗劫过的几个行星系中预警可能会到来的布鲁虫族大部队，风险简直是肉眼可见的。
所以禁止变形法令在斯克鲁军队内部执行起来几乎不可能，舰队长官们实际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偶尔他们也会让亲信的士兵变成雌性的外星人模样，比如假惺惺的索维林祭司啦，或者被俘虏的克里女战士啦，带到没人的舱室去放松放松，玩点小游戏什么的......
全船都是男人，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还好大家都能变形。
..................
现在的状况就是这样，赶来的维修兵们呆呆地看着舱室中的丧钟，丧钟也歪着脑袋看着他们。
“你是谁？变得很有杀气嘛。”
斯克鲁人问着话走过来了，一点警惕都没有，反而还参观起黑黄盔甲来，像是见到了稀罕物件一样。
“呵呵，绞杀！”
当然，苏明的回答不是给他们听的，这些傻子没有带生物扫描仪，连是不是自己同类都分不出来。不过就算能分辨出丧钟不是斯克鲁人，他们也躲不过绞杀的袭击。
深紫色金属形成的狭窄走廊中，各种不明的管道还在散发微光，但黑黄人影的身后突然爆出了数十条触手，几乎是同一时间，把围观看热闹的斯克鲁人脑袋全部一口咬掉。
他们甚至连叫喊的机会都没有，无头的尸体喷洒着绿色的血液缓缓倒地，那血液溅在了丧钟的身上，但很快就像是渗入金属般消失不见。
迈过尸体的他，盔甲光洁如新，而且他知道能源核心在哪里了。
“嗯，斯克鲁母舰还是有轮机舱的，那么到底去哪个好呢？”苏明抱着胳膊漂浮起来，站在一处路口处观望：“能源核心守卫更严密，轮机舱距离更远，都很纠结啊。”
斗篷赶紧又擦了擦他的面具，表示务必要去能量舱。
“好吧，那我们去坐电梯，绞杀先变形成他们记忆中这里斯克鲁将军的模样。”
是的，又不是只有斯克鲁人能伪装，共生体也可以啊，而且还能从基因层面直接模仿斯克鲁人，就算面对生物检测器都能混过去，这可比神盾局的光学伪装高明多了。
“话说回来，也不知道弗瑞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他选择去救科尔森，那么局长应该是又当不上了。”变成斯克鲁将军的苏明十分轻松地走进电梯，熟练地按下一个按钮，心中还在和绞杀聊天。
绞杀只是传来一个肯定的意思，按宿主的说法来说，那就是弗瑞今天脸色发黑，估计是没有当局长的运气。
苏明有些无语，心中回答道：“他哪天都印堂发黑的，要是闪白光才不正常呢。”
就在关于弗瑞的闲聊中，电梯飞快地抵达对应楼层，他又指出方向飞行起来，斗篷变成了不起眼的一片小破布，看起来就像是衣服的标牌没剪那样。
也不知道斯克鲁军装有没有标牌，不过就这样吧，贴着天花板飞也没人看得见。
几秒之后，苏明抵达了目标位置，并且绞杀通过模仿之前吃掉的那些维修兵身份，顺利地进入了核心能量舱。
一排排巨大的罐装物体有序地排列在舱室中，这些银色的金属罐子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但显然就是它们在为飞船提供能量。
苏明反手摘下斗篷，先是关灯，然后用物理手段切断了这里的所有能源传输，在一片黑暗中，红色的光芒再度亮起：
“快吃去吧，最好吃一顿管三年啊。”
斗篷嗖地一下就飞出去了，就像是听到了发令枪一样，它猛地变成巨大的篷布，将分部在数百米舱室中的所有大罐子全部覆盖，然后汲取它们的能量。
而丧钟只是掏出了武器，飞快地在舱室内辗转腾挪，屠杀守卫这里的士兵，在斗篷完成它的工作前，他会把所有敌人挡在门外。
“绞杀，指控者罗南。”
共生体心领神会，在黑暗中的丧钟短短几秒内就变成了克里大指控者的模样，也许不太像，毕竟人类印象中的克里人除了都是蓝皮也看不出个美丑来。
而且弑神者一直散发着淡淡金光，也不太像罗南的‘全能战锤’。
不过斯克鲁杂兵也分不清不是么？反正真的见过罗南的斯克鲁人全死了，活着的就算能认出罗南，也是从种种影像记录中看到的罢了。
能不能把锅甩给罗南只是一次尝试，行就赚了，不行也没亏，反正大锤子敲斯克鲁人脑袋确实挺带劲的。
................................
当丧钟带着一身血腥气回到阿提兰小飞船里的时候，破伤风的尾巴被它紧紧夹了起来，躲在黑蝠王身后发出‘呜呜’的声音，车灯大小的眼睛害怕地看着眼前的人类。
如果不是他长得像人，行为像人，那它都要觉得丧钟是什么宇宙怪兽了，那种直接了当的残酷杀气犹如实质般缠绕着这个身影。
就连卡萝尔都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按倒上面的寒毛，杀完人后的丧钟带着可怕的气质，这种死寂一般的气氛让船舱中犹如冰窟，就仿佛他把死者们冤魂也一同带了回来。
他坐回副驾驶，看着远处宇宙中一片漆黑的斯克鲁母舰，再看看到处乱飞搜过指控者罗南的其他舰船，一言不发。
舱室中很安静，只有仪表偶尔的滴答声，以及大狗呜咽的声音。
这种古怪的气氛持续着，直到恒星的光从远处死寂星球的边缘露出，照在他面具的时候，面具下的他才闭上眼睛稍事休息。
“你没事吧？”
卡萝尔伸长了脖子，试探性地向身边询问，说不上是关心还是害怕。
而当丧钟回答的时候，刚才的一切杀气都仿佛幻觉般消散了，他还是那个语气轻松，没有正经的人。
他从腰包中掏出一大堆零食和小商品：“瓜子饮料矿泉水，香烟槟榔口香糖，你们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