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威进入互联网时代后，绞杀自然也学到了不少东西，虽然它现在还比不上未来的几个其它专攻电子战的共生体，但它胜在全能。
入侵兄弟眼比入侵原本的正联程序更轻松一点，他是蝙蝠侠偷偷装进主机的，自然也不会有向正义联盟全体求助的设定，只会找它的主人。
因此就算它发出了警报，收到警报的蝙蝠侠也不在主世界，就算它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它。
而原本正义大厅的系统要是不被兄弟眼通过‘后门’关停，此时苏明直接入侵，恐怕警报声早就响彻每一个角落了。
AI都不可靠，但相比起来，苏明还是更相信塞伯坦的使者，擎天柱派来和自己做朋友的‘副官’。
毕竟那么多年了也没有出过什么事故，在未来的时间线上，她也忠诚无比，用她来取代赛普尔克的总控以及正义大厅的主机，再合适不过。
只不过这些动作，在向正联摊牌之前，都需要继续伪装成原样。
绞杀的进度并不快，苏明是热线接了一个又一个，就连死侍都自愈完毕，咬着指头站在他身后看了好半天了。
“我也想玩，让我试试呗？”
他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虽然表哥在背后挖正联墙角是很黑暗啦，但是作为雇佣兵，为自己谋求好处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所以他的注意力很快就飞走了，觉得现在扮演蝙蝠侠给别人提建议很有趣，这种远程的战术指导就像是玩电子游戏一样。
苏明瞄了他一眼，丢出几张钞票，捂住麦克风说道：“上一边数钱玩去。”
“哎，好嘞。”
韦德拿着一百美元的各种零钱美滋滋地走开了，真的蹲到墙角去数钱了。
“巴里回来了。”尽管隔着墙壁和门，摩纳克也用魔法察觉到了巴里和哈莉正在朝这边靠近。
“放他们进来，没关系，他们只会看到我在做蝙蝠侠日常的工作。”入侵之前的事情不能被看到，但现在屏幕上的兄弟眼标志都已经消失了，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哈莉知道了无所谓，她巴不得越乱越好，只要瞒着巴里就行了。
这也是为他好，如果让他知道了，岂不是被夹在两边中间很难做人么，那么身为朋友，就是要避免他的烦恼啊。
自动大门在金属摩擦声中打开，巴里明显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却已经一脸烦恼了。
他看了一眼坐在蝙蝠侠昔日位置上的苏明，果然见怪不怪地凑了过来，等到丧钟挂断一个通讯，才小声说道：“苏，我得和你谈谈。”
“什么事？你找到康斯坦丁的行踪了？”苏明装作很忙的样子，用打字发信息的方式给于英雄们指点。
“不是，我还没顾上呢，主要是刚才哈莉杀人了。”巴里摇摇头，语气有些抱怨。
“唔......所以呢？”苏明一脸茫然，哈莉杀人不是很正常的么？怎么说得跟看到独角兽一样。
巴里坐在了椅子扶手上，也不避讳哈莉就再一边听着，他说别人的缺点从来都是当面说的，不会在别人背后倒闲话。
“事情是这样的，我之前不是上来找人打听康斯坦丁的事情么，结果却发现正义大厅里一个施法者都找不到......”
“你去食堂看过么？”韦德把手腕位置的制服掀起来看了看，那里的烂皮上有一块线条断断续续，用水彩笔画成的表，那是埃莉送给爸爸的，他一直舍不得擦：“这个时间，应该大家都在吃饭吧？”
“你的表走慢了，现在是凌晨1点......不，你别打岔，说正事呢。”巴里翻了个白眼，发现自己被死侍带跑偏后又赶紧拉了回来：“所以我打算出门去找找有没有其他施法者。”
“嗯，继续。”苏明低着头敲键盘，又抬头环视每一块屏幕，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结果我刚走出正义大厅的防护罩就被人缠上了，你知道，即便现在好像世界末日要来了，但依旧有不少好心人，他们给正义大厅捐赠了一些物资，有食物和水，还有些毛巾卫生纸之类的。”
巴里双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能是抒发激动的情绪吧。
“嗯。”苏明不置可否，只表示自己听着呢。
“我一出正义大厅就遇到一个司机，他开着一辆好车，非要正义联盟拿出一箱罐头来给他，因为他上面有大人物要吃。”巴里有些情绪低落，用手指扣着椅背的边角：“你也知道，现在各种物资都很短缺，这里的物资都是好心人捐赠的，指名要给超级英雄们，我怎么能拿别人的爱心去讨好什么大人物？我就没给。”
苏明点点头，他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很正常，天灾面前总有人怀念着自己往日的威风：“所以他认为东西到了你们手里你们就能做主，不给他就是英雄们自私，你又解释半天，就被缠住了，而哈莉出去找你，什么都不问就把那人杀了，对么？”
虽然细节上有些出入，但丧钟猜得八九不离十，巴里叹了口气：“就是这样。”
“啧，确实是她不对，这桶方便面给你吃了压压惊，我来教育她。”苏明递出一桶威尔逊红烧牛肉面，让巴里自己去冲开水，同时把调皮的哈莉拉到自己另一侧的椅子扶手上坐下：“你说说你，怎么把人杀了呢？”
哈莉摇头晃脑地吹着口哨，目光看着房顶的角落处，一副没听的样子。
巴里身上还带着电光，捧着热气腾腾的一次性纸碗站在一边点头，就是，怎么能杀人嘛。
熟料丧钟下一句话就猛地一拐，他捏着哈莉的脸教育道：“你应该活捉那个司机，逼问出背后的大人物是什么人，然后你回来告诉我，我亲自带一吨罐头上门去送温暖啊。”
哈莉笑了，揉了揉苏明的脸，弯腰捡起一旁的大锤子：“知道了，我出去找人问问......哈哈，对了，人真的能吃下一吨东西吗？”
“可以的，我以前见过一个叫鸡牛堡的怪物，它就能吃好多东西。”
韦德又冒出来，虽然一百张一美元数了半天，但总有数完的时候，他现在又无聊了。
巴里还想说什么，却被苏明抬手打断，推着他的后背送出了控制室：“行了，这件事就过去了，我这边还忙着呢，巴里继续去打听康斯坦丁的位置，哈莉带我表弟出去转转。”
大门再次关上，房间中又只有摩纳克和丧钟两人了，而巴里为了不让死侍和哈莉去做坏事，只能跟着两人监视，端着方便面一边走一边吃。
“绞杀成功了么？”摩纳克摸着自己的小胡子。
“成了，自动回复英雄们的智库子程序已经上线，我可以轻松一点了，现在绞杀已经连上了爆音通道，远程把算力送到了赛普尔克那边，副官说大概需要半个小时，我们应该有半个小时可以等等消息。”
苏明低声回答了摩纳克的问题，康斯坦丁现在位置不明，还是等情报更稳妥一些。
“半小时么？那我也来桶方便面吧。”
摩纳克一如既往地伸出了手，这红烧牛肉方便面的味道一闻就饿了，几十年下来都成了条件反射了。
副官如今已经接过了兄弟眼之前的工作，开始向众多英雄们提供合理化建议。
只不过兄弟眼的智库是蝙蝠侠的，程序会分析求助英雄的各方面实力，研究目前敌人的状况，然后模仿蝙蝠侠往日里的思路，给出解决的方法。
副官则不一样，她原本就加载了塞伯坦的策略组，后来在漫威那几十年苏明又给她教了不少的东西，她自己通过无线电之类的手段也学了不少。
她如今展现出来的就是更高一层的智慧了，种种想法和战术天马行空，甚至让很多英雄一时间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比如在面对疯子的时候，有的英雄听到的指令居然是让他尬舞，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这么做了，果然对方疯子也跟着跳了起来，英雄就轻松破解了险情。
打倒敌人后超级英雄还感慨呢，说什么果然是主世界的蝙蝠侠，计谋真可怕。
实际上这些指令全是副官模仿蝙蝠侠的声音传达的，和蝙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但苏明不会纠正这些人的看法，他只需要闷声发财......
他坐在冷冰冰的椅子上，用塑料小叉子把一团方便面挑进嘴里，默默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
没办法，现在控制室里的气味让他想起了前世坐火车的经历，一到吃饭的时间车厢里都是方便面的味道，结果就是自己也想来一桶。
“吸溜，嚼嚼......”摩纳克喝了最后一口汤，把汤底的蔬菜和面段嚼了嚼，满足地擦了下胡子，这种东西偶尔吃一次还真挺香的：“有人过来了，是几个小孩子。”
“什么特征？”苏明自己也吸溜了一口。
“黑暗，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孩子大概十三四岁，给人的感觉却很黑暗，手里像是有不少人命一样。”摩纳克通过魔法观察着门外走廊上走来的人。
“是达米安和少年泰坦，没关系，他现在还在我挖的坑里没出来呢。”苏明放下了方便面，又装模作样地接起了通讯，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了：“你就装作我的管家，在一边不说话站着就行。”
摩纳克有些狐疑，他左右上下地张望了一番：“怎么觉得你是在坑我呢？维山帝不在吧？该不会我说一句‘好’，然后就契约达成，变成卡玛泰姬的终生管家了吧？”
苏明一边和屏幕那边的陌生英雄对话，一边丢给小胡子一个白眼，魔法王子这纯粹是受迫害妄想症啊，卡玛泰姬上有哈米尔下有小王，根本不缺管家好么？
........................
达米安是带着少年泰坦回到正义大厅来休息的，他自己的总部，那纽约布鲁克林的恩慈院在如今的情况下并不是很安全。
小队成员岁数都不大，除了他自己以外，体力和意志力各方面都很难和成年英雄们相比。
所以每出勤一段时间，达米安就会带大家回来吃点东西，稍微睡那么几分钟。
这是一场漫长的战役，如何在旷日持久的战斗中维持住战力以及心态，也是一个团队领导必须掌握的。
卢瑟的各种造物散播得满世界都是，现在小队中除了黑沃利之外几乎人人带伤，达米安这次回来也是想看看最终机器的排号轮到大家没有。
那机器蝙蝠洞有一台，正义大厅中也有一台，由钷金属制造的全自动手术台就是英雄们最后的依靠。
达米安不想回哥谭，因为现在他还没搞清楚蝙蝠侠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父亲，更别说如今的哥谭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自己的爷爷。
光是一个外公就让达米安够头大的了，再来个一样黑暗的爷爷？还是躲着点吧，他宁愿让自己的队员们在正义大厅排号，等着别人用完设备。
每天都有英雄受伤，有些还伤势很重，最终机器只有一台，自然是优先重伤者使用。
相比起来，达米安这种断了几根肋骨，有些轻微内出血和内脏挫伤的伤势，还可以靠意志力坚持。
通过黑沃利的神速力把队伍带回正义大厅，达米安面无表情地走过陈列着英雄们制服的大厅，昔日里有很多游客来这里参观，和制服们拍照留念，但如今，只剩下曲终人散的寂寞。
为了节省能源，大厅中的灯光已经全部熄灭，只靠构成大厅本身的仙女座石材发光，这让假人们身上的制服镀上了清冷的气息。
达米安的目的地是食堂，先安顿大家吃饭，同时，自己去医疗室看看情况，如果有位置，就先让女孩子们去治伤。
他向来都有计划，这一点和蝙蝠侠以及丧钟都很像......
就在一边走一边思考的时候，身后的黑沃利突然越过了他，和对面走来的人打招呼：“姑父，这边！”
小黑人显得很高兴，和对面的闪电侠招招手。
结果巴里瞬间神速力发动，把方便面几口吃完，把纸桶放进垃圾桶里，回到自己的宿舍去洗了个澡，换了身没味道的新制服，然后跑到沃利面前把他掳走了。
整个过程耗时0.001秒。
到了没人的地方，巴里才把小孩才放下来，没好气地看着他说：“不要叫姑父，现在的世界和以前不一样。”
黑沃利是白沃利的堂弟，两人都是闪点大事件发生之前，巴里的妻子艾瑞丝的侄子。
但现在可是N52时期了，宇宙变了，巴里可没有和艾瑞丝结婚，而是和初恋女友帕蒂同居呢。
经历过闪点事件，巴里觉得自己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那么，上辈子二选一选了艾瑞丝，这辈子就选帕蒂，红玫瑰和白玫瑰哪个都很好，但总得有取舍。
其实苏明数次旁敲侧击，让他选全都要，巴里自然也是听懂了，但他自认为没有那种厚脸皮。
黑沃利翻了个白眼，他真是拿这些大人没办法：“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姑姑多好啊，而且你这么一来，巴特他们就全因为蝴蝶效应消失了啊。”
巴里敲了小孩脑袋一下：“你在神速力里就看到这些八卦？要不是怕你们以后吃亏，就不该让你知道闪点之前的事情，你可要搞清楚，在N52之前你可是不存在的。”
“哎呀！”小黑人捂住了脑袋，同为神速力使用者，巴里想敲他的话那是躲都躲不开：“好了，别打我，我以后叫你巴里叔叔总可以了吧？”
“蒙面义警不要叫名字啊，在有外人的时候叫我闪电侠！”巴里又开始蹂躏小黑人的脑袋。
在两个极速者交流的同时，达米安这边则是被哈莉缠上了，笑眯眯的小疯子扯着达米安的脸，一会拉开，一会松手，像是橡皮球一样捏着玩。
“小罗宾，你们好像也受伤了啊？要不要我给你们治疗一下，我是个医生哦。”
“啊，太好了，我最近颈椎有点问题。”胖胖的比利吴立刻当真的听了，还转身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想要让哈莉帮他看看。
达米安伸手按住了他的胸口，面无表请地回到：“她是心理医生，哪会治什么病？她帮你解除病痛的办法是把你的脑袋扯下来，而且她会觉得这只是个玩笑。”
“呃，那算了。”螺旋弹立刻退缩了，虽然他是个变形能力者，可以通过制服把自己变成一颗球，但脑袋掉了就不是变形的范畴了。
达米安这才抱起胳膊抬头看向哈莉：“你找我有什么事？而且你为什么会和这个散发着恶臭的怪物在一起？”
说着，达米安还伸手指了指哈莉旁边一直摸着下巴絮絮叨叨的死侍。
“原来是这样么......黑暗，表哥实在是太黑暗了，不过，我喜欢，桀桀桀......”
在达米安众人看疯子一样的目光中，韦德一直对着身边的墙壁说话，他好像从虚空中获取了什么情报一样，再度看向达米安的时候眼神也改变了。
他主动地蹲了下来，面罩上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达米安对吧？我是韦德·威尔逊，代号死侍，不过你叫我韦德叔叔就可以了，别紧张，别听到威尔逊这个姓氏就剑拔弩张的，你袖子里有麻醉剂的蝙蝠镖对我无效，相信我，我吃过市面上所有牌子的安眠药。”
“你是异世界来的人，因为你的气味太独特了，只要一闻，光凭气味就像是在蛋糕店里发现了腐烂的臭鸡蛋一样明白。”
达米安虽然嘴上毫不留情，但和身后的队友们比起来他依旧镇定，甚至连捂鼻子的动作都没有。
“这难道就是DC的幽默感么？什么？这是JOJO式的比喻？这样啊......”韦德扭头向不存在的观众询问了几句，随后又把脑袋转了回来，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只尖叫鸡玩偶给达米安：“见到你的这种感觉......就跟被波纹击中大脑一样呢！这回对了吧？我是另一个丧钟的表弟，这个玩具你拿着，就当见面礼好了，拜拜，叔叔现在要去食堂吃饭了。”
哈莉摸摸达米安的头发，跟死侍小声说了一句什么，两人没有等巴里回来，就换了个方向溜走了。
达米安手里拿着橡胶做成的小黄鸡，耳边隐约听到哈莉和死侍没头没尾的小声对话，什么绞死，千刀万剐，溺毙在自己的鲜血中等等话题，怎么听都不像是食材的处理方法。
但达米安无心深究，哈莉出现在这里，也就意味着那个丧钟也在，那个很可能是自己父亲的男人......
他捏紧了拳头，手里的尖叫鸡发出了一声尖叫，而后随手丢给了身后的‘碎压’。
“你们去食堂吃饭，我去找那个异世界丧钟，他的表弟好像很了解我，而且态度很亲近，这不对劲。”
惠美子提出了反对意见，她看着达米安的眼睛：“我们和你一起去，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和丧钟相处，就算异世界丧钟之前表现得像是好人，但他毕竟是丧钟，也许是在布置没人能看懂的终极黑暗计划。”
“我倒是觉得不可能。”有着黑眼圈的暴狼女儿摇摇头：“丧钟是个雇佣兵，他收了正义联盟的钱，就会把任务做到最好。”
“我们说的不是其他雇佣兵而是丧钟，是如果雇主不合心意都会杀掉的丧钟。”
惠美子脸色严肃，但她其实是有私心的，因为她哥哥，那个谁，被这个丧钟改造了一番后，如今人都不见了。
比利吴拍拍自己的肚子，那肚皮十分有弹性，他大嘴一咧：“好啦，如果那个丧钟真那么坏，蝙蝠侠不是应该早就看出来了么？既然正义联盟选择和人家合作就说明没问题啦，我无条件地相信蝙蝠侠，对吧？达米安？”
螺旋弹，这个经历外星科技改造的蓝皮胖子是大智若愚的代表，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处世方面十分成熟。
正义大厅里到处都是监控探头，在这里说丧钟的坏话是嫌命长了么？
自己地球的蝙蝠侠如今不在主宇宙，而异世界的蝙蝠侠们在金属事件后，在地球0其实都不怎么受信任，人人都在暗中防备着他们突然哈哈大笑。
那么只要用脑子想一想，就能猜到主控制室里坐着的会是谁了。除了丧钟还能是谁？总不可能是海王吧？那可真要笑死人了.......
反正比利吴选择谁都不得罪，自己只是一个无辜的肥仔而已。
达米安迈步沿着哈莉他们的来路走去：“随便你们，不过我和他说话的时候你们不要插话，这是命令。”
“又来了呢，队长的命令。”
碎压阴阳怪气地讽刺道，和她的亲生父亲暴狼一样，她也是个老阴阳师了。
“少说两句，我们要团结。”
巨灵赶紧拉拉她的手，示意别老刺激达米安了，虽然他多数时候都不在意，但万一这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发狂了怎么办？
碎压握住了巨灵的手，乖巧地点了点头，脸上有可疑的红晕一闪而过。
......................
主控制室的大门开了，那个背影就出现在达米安面前，除了那椅背上方的脑袋顶上没有两只尖耳朵，灯光也不那么昏暗之外，一切几乎就像是在蝙蝠洞里的复刻。
是的，背影的不远处还站着一个管家。
达米安吸了口气，缓步走进了房间内，静静地看着丧钟接听求助通讯，然后处理一件件事情。
越是观察，达米安心中的猜测越是具体，太像了，这个丧钟处理问题的思路大多数时候都和自己一模一样，只是战术方面更加高明而已。
目光扫过一块块屏幕，又扫过身边笔直站立的微笑管家，达米安稍微留意了一下这个陌生人，对方的礼仪和气度比阿尔弗雷德还要像是贵族，看起来深不可测。
他发现这次随着丧钟的出现，已经有越来越多的陌生人走进了地球0，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丧钟绝对是有某个计划的，但自己什么都看不出来。还有自己和他的关系，越想越觉得可疑。
谜团越来越多，他一时间皱紧了眉头。
“你怎么来了？”等到大米回过神来的时候，丧钟正背对着他说话，语气中什么也听不出来。
“前不久暴狼找上了我们，他想要抢走碎压，卢瑟给了他一个小玩具，让我们费了点力气才搞定，这次回来是申请一些物资，顺便治疗一下。”
达米安也平淡地回答，同时向前了几步，站在椅子旁边看起了监控，这里能显示地球的角角落落，显示每一个出外勤的英雄在做什么。
“蝙蝠侠把正联的指挥权让给了我，所以你们的申请我同意了，不过治疗之后你们留在这里休息一晚再出去。”苏明敲了几个按键，切换了屏幕显示的内容。
“为什么？”达米安不同意这样的安排，别人都在外面为地球出力，让他休息这可做不到。
“没有为什么，这就是我的决定。”丧钟如此回答，扭头看了达米安一眼，随后又继续忙碌了起来：“你没有问为什么的权利，蝙蝠侠以往也不会回答为什么。”
“......”达米安转身离去：“我拒绝，少年泰坦，我们走。”
“今晚我要去处理魔法界的事务，而毁灭军团以及狂笑可能趁机进攻，外面不安全。”就在大门再次打开，达米安将要走出去的时候，丧钟突然解释了一句。
他依旧没有回头，这句话声音也很小，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达米安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他好像明白了什么，随即他迈步带人离开。
“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
“就这？我不知道你演这个是在玩什么，但听起来好像全是废话。”
在达米安等人离开后，摩纳克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懒散地瘫在一旁椅子上了，他才不会时时刻刻保持贵族风度呢，两人都这么熟了，完全没必要。
苏明转过身来，让副官处理那些求助热线，自己则把监控锁定在达米安一行人身上，看着他们走向餐厅。
“只是一步闲棋，能不能用上另说，但总要有所准备，最坏的准备。”
“除了他确实杀过人之外，我没看出这孩子有什么特别的。”魔法王子打了个哈欠，摸出烟头来装烟叶：“倒是那个黑人小女孩，那是个魔法生物吧？很不错。”
苏明笑了，继续拿起之前的方便面来吃：“哦？巨灵是个类似灯神的魔法精灵，能力主要是许愿术，能被你说一句不错可不容易，看起来她很有潜力？”
“怎么说呢，如果时机合适，她完全有资格成为维度魔神，光说资质，甚至比我的徒弟阿加莎还要强一点。”摩纳克给烟草点火，深吸了一口，随后摸出一只兔子来放在腿上揉着：“要知道我的眼光啊，那叫一个好，阿加莎可是地球数十亿人中不世出的魔法天才。”
“比起秘客怎么样？”苏明挑起面条，吸溜了一口，同时询问道。
摩纳克翻了个白眼，人怎么能和魔王去比？
“秘客既是至尊法师，又是维度魔神，还是地狱领主，也只有你能教出那样的怪物了。最可笑的是，你甚至连法师都不是。”
“切，说谁不是法师呢？在这边我可是标准的法师。”苏明把塑料叉子丢进面桶里：“不信你看，术明照！”
倒语一说，苏明的方便面桶里就飘出一颗白色光球，悬浮在面前提供了照明，他确实能够施法了。
摩纳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无言以对。
魔法本来就是借助魔神力量的一种手段，颠倒人愿意把力量分给丧钟用，那他就是法师。
不管是通过什么手段实现了这一目标，魔法就是魔法。
小胡子法师扯开了话题：“我们在这里浪费的时间够多了，你该不会是故意放纵哈莉和韦德去杀人的吧？我们能不能赶紧找找那叫康斯坦丁的人？然后快点完成任务？”
“放心，巴里肯定会去找的，闪电侠大多数时候都很可靠。”苏明淡定依旧，甚至抽起了饭后烟，一时间控制室内烟雾缭绕：“韦德和哈莉这样的疯子会做什么，我不知道，我也不敢问，只能给他们扣666666......”
说完，他还真在正联主机的键盘上连击一阵6键后发送，屏幕中间那个英雄顿时摸不着头脑了。
蝙蝠侠发来一大串666，意思是让自己小心恶魔么？可没闻到什么硫磺味啊.......
但蝙蝠侠这么说了，自己提高警惕就好。
“你觉得这种说法我会信吗？”摩纳克有些无奈地看着屏幕中的可怜人，这些人对于蝙蝠侠的迷信甚至都不需要见到其本人了，真可悲。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还是分析情报吧。”苏明转过身去开始操作电脑：“达米安说卢瑟近日接触过暴狼，而暴狼是从来不遮掩行踪的宇宙雇佣兵，也许可以从他那里倒推出卢瑟的藏身之地。同时，我们现在掌握了爆音技术和异盒网络，可以通过反物质效应来追踪一下狂笑之蝠在哪里。”
“别跟我说这个，我是魔法师，又不是科学家。”
摩纳克一听就没兴趣了，什么反物质之类的话题，还是跟霍华德说去吧。
“唔......奇怪，康斯坦丁主动联系这边了，他居然在哥谭？那里可是魔法绝缘的地方啊。”就在这时，主机系统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从哥谭的一处公用电话厅打来的，对面的声纹分析则是康斯坦丁：“我们等会再聊，我先问问他发生了什么。”
“咳咳......疯了，都疯了。”渣康一直在咳嗽，好像肺癌又复发了，说话的时候还能听到肺部漏气一样的呼啸声：“唐娜被抓走了，狂笑之蝠来了，哥谭也出问题了，丧钟，你在听么？”
苏明摸了摸下巴，接通了通话：“你知道是我？”
“虽然接电话的是蝙蝠侠的声音，但我知道他不在主世界，那么还有谁最喜欢扮蝙蝠侠玩？只有你了。”电话里传来了抽烟的声音，渣康的语气听起来还算平静：“总而言之，你坐在了主控室，看来蝙蝠侠是把指挥权交给你了，那么有些事情你就必须知道。”
“你自己开门，先返回黑暗正联总部，然后上来我们面谈，你需要治疗。”苏明皱起了眉头，唐娜被抓走？什么意思？
“不必，我死不了，我是不敢用蝙蝠侠的机器，也许上面有什么灭口程序呢。”康斯坦丁咳嗽了两声，说了个笑话：“我知道他不待见我很久了，你们都一样，所以我就在电话里说，然后我准备去迈亚。”
“啧，看来你还记着扎坦娜呢。”苏明发出怪声，渣康还真是有自知之明。
“我给她和戴安娜身上都放了追踪魔法，不得不说，你的卑鄙和我不相上下。”渣康流露出了惺惺相惜的语气：“你现在把我骗扎坦娜去迈亚的事情传得到处都是，如果我不去救她，恐怕以后魔法酒吧都不做我生意了，那可不好，我一直都喜欢交朋友的。”
“你那不是什么交朋友，应该叫寻找工具人或者祭品吧？让我猜猜，沼泽怪物是不是已经被你卖了？”
如果沼泽怪物还在，那么康斯坦丁应该是不害怕回到正义大厅的，这么半天也没有从电话里听到沼泽怪物插话的低沉声音，那么无疑就是他也被渣康坑死了。
彻底死翘翘倒不至于，沼泽怪物毕竟是万物之绿的代言人，但想要复活恐怕得很长一段时间了，至少得等万物之绿自己康复了才行。
“怎么能叫卖了呢？我事先给他说过危险程度，是他自愿的，他是个英雄。”康斯坦丁倒是没有抵赖，好吧，沼泽确实是暂时退场了，他手里现在只有沼泽的一截根须，还没来得及种下去呢。
“行了，别胡扯了，我时间很紧，说事情吧，我听听。”
于是康斯坦丁就从头到尾把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从召唤三宫来对付纳布，到唐娜被狂笑的戈登抓走，每件事都没有遗漏。
听了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讲述，苏明还真有些佩服他了，这个货这么缺德的计划也敢用，用了还敢认，真是牛啤。
“我知道了，狂笑之蝠应该是打算去和卢瑟掰手腕了，唐娜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出问题，我现在筛选一下谁没有出外勤的同时还失去了联系，就大概知道狂笑凑出什么阵容了。”
苏明叹了口气，让绞杀通知副官操作主机开始筛选己方名单：
“你先留在哥谭，给贝恩他们找点麻烦，我派人去支援你。而迈亚那边我去处理，把秩序之主和瑟茜一网打尽，对了，你帮我给麦子递个话，我一会过去找她，你得让她愿意帮忙。”
“她会的，现在大家都在一条船上，我会帮她分析一下利弊让她做出明智选择......剩下的就靠你了，实在不行你可以试试美男计，麦子喜欢粗暴的男人，如果你能把她的头拧下来，她肯定会爱死你。”
“滚蛋。”苏明的答复也很直接。
康斯坦丁被挂断了电话，抖了抖风衣领子走出了电话亭，哥谭酸臭的晚风灌进了他的领口，他缩着脖子打了个冷颤，在暗巷中惬意地深吸一口烟。
他如同计划中一样甩掉了责任，现在感觉一身轻松，连呼吸都变得自由了呢。
“地球0的闪电侠，请听到广播后来控制中心报道。”
苏明按下了控制台上的广播按钮，正义大厅中各处分布的喇叭顿时响了起来，那声音回荡在一处处房间和走廊内，就像是午夜中的惊雷。
正义大厅内此时英雄们并不多，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受了伤或者精疲力尽的，然而当广播系统在蝙蝠侠离去两个月后再一次响起时，他们仿佛受到了无形的鼓舞。
因为这证明正义联盟目前的领导者总算是有计划了。
卢瑟的恶棍之年一出，正义化身被层出不穷的各种案件折磨了这么久，而且还被民众们误解，今天终于要反攻了么？
当然，如果要是他们知道这并不是去对付卢瑟，而是去处理魔法界的问题，恐怕这些人会更失望。
他们大多数人是不了解魔法的，他们生活在一个充斥着科技和逻辑的社会里，而魔法就像是天上的星辰，抑或是地下的暗河，能上天入地的超级英雄毕竟还是少数。
在这些人看来，目前最重要的是拯救现实，但苏明不一样，他的计划是先锁定维度，再确定退路，然后处理魔法。
将原本的第三维度毁灭，将第四维降入三维，成为唯一的既定现实，他之前做到了。
从达克赛德手中夺取赛普尔克，连通漫威宇宙获取退路，他也做到了。
现在，就是该垄断魔法这种能量的使用权，给自己准备对抗概念与规则的武器......
X金属数量太少，只能留到对付佩帕图阿的时候作为底牌用。
而灯戒这种东西是充电三分钟，战斗两小时，前提是拥有灯炉。苏明的十枚灯戒中除了紫外光，其他的都没有获得灯团认证，自然也没有灯炉，只能靠情绪充电。
其中绿灯和黄灯在上次使用后的这段时间里已经充满了，但其他灯戒还需要更多时间。
时间过去了几秒，巴里还没有来，苏明看到他还在跟黑沃利说什么，倒是星侠带着一个陌生人先过来了。
对于这个脑子只有一半的人，苏明没有什么好说的，甚至是完全排除在了自己的计划之外，星侠只要留在正义大厅别出门，就算是最大的帮助了。
怎么说呢，他确实是个英雄，很热心也很勇敢，就是脑子不太好，每次做出什么计划来事后都证明是在添乱。
“丧钟，丧钟，我有个计划！”
一进门，星侠就激动地想要讲述自己的新计划，他身后那个人就像是跟班一样，扛着一把大锤子，高大的身躯费了点力气才从门口挤进来。
“这位是什么人？”
苏明无视了兴奋的星侠，想要确定后面那个蓝皮大汉的身份。
“哦，他是世界铸造者，七勇士当初救回了超人，也和假扮成白金超人的他达成了协议，他愿意来帮我们对抗他的母亲，疯狂的佩帕图阿。”
听到了星侠的介绍，苏明的目光自然落在了高大的人影上，这个本该是巴巴托斯主人的神看起来像是个普通铁匠一样。
蓝皮肤，光头，尖耳朵，就像是蓝色版本的短笛大魔王，只不过还光着膀子，一头尖一头平那犹如羊角般的锤子就挂在一侧肩上。
“你和你的兄弟们长得不像。”
苏明不太清楚世界铸造者是否可靠，那么就先试探一下对方的性格。
根据正义联盟从宇宙各处收集的情报，包括那些上古时期的预言石板，大家都知道了佩帕图阿有三个孩子，监视者，反监视者，世界铸造者。
反监视者之前被狂笑弄死了一次，但死亡的只是地球0的分身，他的本体还在反物质宇宙中呢，多元宇宙级的存在就是这么任性。
监视者在哪里，苏明并不知道，好像失踪了很久。
而世界铸造者，本该留守多元熔炉，饲养巴巴托斯的存在，此时又不务正业了。
世界铸造者叹了口气，他把大锤子放在地上：“我知道你们对我有意见和隔阂，尤其是你，但我制造第六维度本意是为了大家好的。超人打醒了我，让我认识到逃避终究不是办法，一旦我母亲重启了第四维，第六维也无法长久独善其身。”
苏明挑了挑眉毛，身为多元宇宙级的神明，像是铸造者这样认错这么流畅的倒是少见得很。
“你说的第四维现在是第三维了。”人家态度很好，自己也不用多刺激他了，转而就把目光放在了星侠的身上：“好吧，你们俩一起过来，还叫嚷着有计划，那就说来听听。但蝙蝠侠把指挥权交给了我，你的计划如果太离谱可是不可能通过的。”
“我来说吧。”世界铸造者向前了一步，足有四米多高的身躯遮住了身后的星侠：“我们打算去找我的兄弟，三人合力一起对抗母亲。”
“理由。”苏明低下头来。
“母亲制造的第三维度，当年充满了疯狂的生物，他们追求着永无止境的毁灭，一个宇宙都是如此。我们三兄弟不能看着宇宙就这样毁灭，因此一起合力将母亲封印进了起源墙中，然后在第三维的上层新建了第四维度，也就是大家如今生活的维度。”
苏明点点头，这个他知道：“只不过后来监视者和反监视者闹掰，意见相左后都不管事了，就剩下你一个人留在起源熔炉里打铁，你还给自己做了个小宠物巴巴托斯，让它帮你回收走到末日的世界。”
世界铸造者叹了口气，他的光头发射着屋顶投下的灯光：“是的，巴巴托斯对于宇宙的破坏我也看在眼里，都是我的责任，我以后会看好它的。”
“我们究竟有没有以后还是另说呢，算了，还是专注于眼前吧，不过你真的有把握说动你的两个兄弟么？要知道监视者和反监视者作对已经数百亿年了。”
苏明故作大方地摆摆手，巴巴托斯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谈起它没有什么用处。
“我有。”世界铸造者点点头，他抚摸着自己的锤柄：“当年我们三人一起推翻了母亲的统治，在她眼里，我们就已经成了叛徒，就算我的两位哥哥再对立严重，面对眼前的情况也只有先合作，再次击败母亲才行。”
星侠从铸造者身后露出个头来：“是的，东方的兵法中就有唇亡齿寒的说法，怎么样？是不是好主意？”
苏明看了看摩纳克，魔法王子微微摇头，他和自己的观点一样，所以丧钟再度开口。
“不是好主意，你的提议我必须否决。”
“为什么？”星侠十分不理解，他揉了揉自己的白色长发：“尽管上一次我的计划确实完全释放了佩帕图阿，造成了极大的损失，我知道错了。但那时是因为情报不全面，这一次不一样了，铸造者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
苏明叹了口气，星侠的智力水平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残疾了，目前看来，世界铸造者也是个残疾。
“你觉得自己很有把握，那我问你，他们三兄弟的力量是哪里来的？你的新能力是哪里来的？”
星侠看看世界铸造者，高大的神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我们的力量自然都是母亲赐予的，而星侠他体内的能量来自于总和体，也等于是母亲的力量。”
“这就是了，你们的所有本领都是来自于佩帕图阿，你们凭什么认为可以用她的看家本领打败她？”苏明摸出一根烟来，叼在嘴里点火：“你可能想说，啊，上次我们三兄弟就打败她了，这次也行。不，你们不行，你们觉得佩帕图阿会在一个坑里摔倒两次？不光太低估她了，也太高看自己了。”
“骄傲确实是缺点。”摩纳克在一边幽幽地补刀。
“不，就是因为我们和她拥有同源的能力和能量，我才能看清她的弱点在哪里啊。”星侠还是不死心，他抬手投影出一块小小光影：“如今她被你困在了主维度中，而这个维度之前则是第四维度，并没有她存在的历史，也就是说，我们只需要回到过去，在时间线上进行布局，就能将她削弱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苏明闭上了眼睛，他已经懒得说话了，但现在需要扮演一个好人的角色，不说话还是不行。
“你还是太骄傲了，你们能想到的事情，以为卢瑟想不到么？别忘了他赶在所有人之前取走了你一半的大脑，他早有准备。我为什么不用神速力和时间线的手段？自然是因为对方还有静滞力啊，我敢说如果你们进入不同的时间点去做事，极大概率会掉进毁灭军团的陷阱，被静滞力像是粘苍蝇一样粘在过去再也回不来。”
星侠陷入了沉默，好半天才嘴硬地说了一句：“那也只是有可能，我不怕牺牲，就让我和铸造者一起去试试吧。”
“我也知道这有危险，但我对你们做了那么多错事，请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世界铸造者也很诚恳的补充道，他心意已决：“如果我们真的回不来，也就证明了你的猜想，可以避免更多人重蹈覆辙。如果我们能成功，那自然是好事一件。”
“我不同意，讨论结束。”苏明转过身去看着控制台屏幕：“你身为多元宇宙级，拿你去试探陷阱趟雷也太奢侈了，正义化身并没有承受这种损失的本钱。”
星侠和世界铸造者对视了一眼，星侠表示无奈：“好吧，那就听你的好了，不过我们还是得去找监视者和反监视者，否则佩帕图阿可能把三兄弟逐个击破。”
说完，他们就走出门去了，正好和回来的巴里擦肩而过。
巴里一边走向苏明一边扭头看向出去的两人：“怎么了？他们来找你谈什么？”
“没事，只是星侠又有计划了，真要命......”苏明捂住了额头，这个货拖后腿真是一等一的。
摩纳克也从嘴里摘下了烟斗，在膝盖上磕了磕，把兔子重新收回口袋里站起身：“他们还会去的，就算你表示了不同意，我也看出来他们还是打算试试。”
“要是能把星侠杀了就好了，能省好多事。”苏明阴沉沉地跟魔法王子商量。
“喂喂！我还在这里呢！不要说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话啊！他可是正义协会的老前辈，我们怎么能杀自己人？光是有这个念头就是犯罪了吧？”
巴里赶紧拉住了苏明的胳膊，他还真怕丧钟把这黑暗计划付诸实践。
苏明拍拍他的手，继续在主机上忙活了起来，他之前让副官帮忙制造了一些录像，现在要存进储存介质里：
“我就是说说而已，如果我真想杀他，你觉得他能走出这个房间么？他爱折腾就折腾去吧，只要别拖着大家一起死就行。我们做自己的事情，巴里你带我和摩纳克去地狱，从神速力位面中走。”
“不等哈莉和韦德了么？他们说是去吃饭，可是不在餐厅里，我找了他们半天都没找到。”巴里一手勾住苏明，一手勾住摩纳克，活动着脚腕。
哈莉是想去哪就去哪，韦德则是有传送腰带，他们的去向本就无法追查。
再说，带着哈莉是为了对付狂笑，带着韦德是为了对付卢瑟，目前这次行动的目标是瑟茜和纳布，用不着他们俩，在迈亚的那边人手已经够了。
“不等了，我准备好了一些东西，该去和麦子谈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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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主街，还是那座黑石堡垒，恶魔们和天使们的血战依旧在进行。
只不过战场已经渐渐远离了堡垒周边，就像是深红色天际边缘处的一道漫长黑线。
麦姬肯依旧穿着她的活体盔甲，那蠕动着的甲胄由一缕缕红色肌肉构成，紧紧包裹着她的身体，展示着她的玲珑曲线。
如果不看她那半张的烧毁的脸，她算得上是顶级的美女，但一半赛霜欺雪，另一半火星表面，这种美丽也只有恶魔才能消受了。
再次见到麦子的时候，她很不平静，只不过盔甲手腕处和脚腕处淌血的红痕，说明在苏明一行人抵达之前，她正在狠狠地折磨自己。
鲜血流淌在王座上，从扶手上落下，与地面发出微弱的撞击声。
她的表情中透着失望和不满，想必是渣康的通讯破坏了她的好心情。
“丧钟。”
“摄政王。”
两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在昏暗的王座间内隔空对视，气氛显得很僵硬。
麦姬肯暗自叹息一声，其实她和丧钟并没有什么仇怨，上次的事情之后她也得到了一些好处，算得上是公平交易。
只不过就像苏明想的一样，痛苦女王自打从他那里得到了众多刑具设计图后，就终日沉迷于满足自己的欲望了。
她复制了那些刑具，改造成用魔法驱动，然后通通招呼在自己身上。
当潮水一样的各种痛苦同时袭来，幻想着是路西法在用这些东西折磨她时，她往往能达到肉体和心灵的双重巅峰，发出濒死天鹅一般的鸣叫，在颤栗中满足无比。
今天也是一样，她正在地下室自娱自乐呢，结果康斯坦丁那个人渣的通讯就来了，本不想理会，可是那个货喋喋不休地没个完，还用各种手段传讯，地狱魔法屏蔽都挡不住他。
没办法，麦子只能停下电椅和电锯之类的玩具，听渣康说事情。
结果却是让她使用地狱力量，去帮迈亚？
倒不是不行，但为什么偏偏是在这种不上不下的时候？明明差一点就起飞了，结果突然冒出正经事来，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应付性地答应下来，可还不等再玩一会丧钟就到了，还是差那么一点。而当一个女魔王欲求不满的时候，往往是很可怕的。
“看来康斯坦丁已经给你讲过了吧？我这次的来意。”
苏明看着王座间角落的火盆，这里完全没有地狱的灼热感，而是一片冰冷。
“他是说过，但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就不去。”麦姬肯靠在了王座上，任由自己的血液流淌，感受着失血造成的麻木，她还在尽力体会之前享受的余韵。
苏明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为什么要通过别人转告？自然是料到了麦子一定沉迷于那些玩具了。
自己贸然上门，也许连面都见不到，而且打断对方‘娱乐自己’的后果很可能就是关系破裂。
康斯坦丁不想去迈亚，自然是用哥谭的事情算计了丧钟。而苏明不想做打扰麦姬肯的人，何尝又不是在算计渣康呢？
在互相算计方面，两人只能说是平手，谁都没吃亏，也没人占到便宜。
“秩序或者巫术垄断后有什么后果之类的大道理我也不和你说了，你应该也能明白，我来这里是和你谈条件的。”
“你上次给我的那些玩具已经是地球上人类所有的智慧结晶了吧？你还有什么筹码能拿出来和我交易的呢？”麦姬肯翘起了大长腿，一副看不上的模样，撕扯着自己的指甲。
她把自己的指甲拔掉又插回去，血液滴落在她的盔甲上，被慢慢吸收进去。
“我非常擅长折磨别人。”苏明淡定地走向王座，一步步迈上台阶：“但对于你，我推荐‘创世神明’级的折磨套餐，普通人类的手段恐怕已经满足不了你了吧？我可以帮你更进一步。”
“哦？很有趣，你一个人类居然如此这样大言不惭，你知道傲慢可是七宗罪之一吧？”麦子抬起了下巴，和台阶上的丧钟对视：“我不相信你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更加痛苦，因为我是麦姬肯，地狱的摄政王，痛苦就是我的本身。”
苏明笑着从腰包中掏出一个平板电脑来，还是他在主控室顺手拿的蝙蝠款式的，轻描淡写地点开储存的一段影像，放在了麦子眼前让她看。
“嘘，别那么自信，你先看看这个，然后我们再谈。”
麦子认识平板电脑，她毕竟也经常去路西法的酒吧，对于科技造物并不算太陌生。
然而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类似的影像。
影像中的场景看起来像是体育馆或者健身馆的更衣室，画面中的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路西法，此时正在换衣服，好像都没有察觉到身后有摄像头一样。
麦姬肯偷偷吞了口唾沫，但她还沉得住气，丧钟如果只希望用一段王的录像来收买自己，那他就打错主意了。
虽然心中不服，但她还是贪婪地看着路西法的健壮背影，还有那剪掉翅膀后留在后背上的疤痕。
她能感觉到那种痛苦，被驱逐出天堂的痛苦，但这对于她来说还远远不够。
就在她以为不过如此，只是一段偷拍路西法的影像时，剧情却没有按照她的思路去走。
只见更衣室的门开了，同样一身肌肉，光着膀子的米迦勒走了进来。
两人就像是不认识一样，互相攀比起了肌肉，然后就是一串什么‘乖乖站好’，‘深邃黑暗幻想’，‘隔壁男孩’之类的词汇对骂。
这让麦姬肯一头雾水，他抬头看了看丧钟，对方依旧面无表情，她又把脑袋低了下去，眼睛死死盯着画面。
只见此时米迦勒已经和路西法在地板上玩起了摔跤，你来我往地原始肉搏。而且炽天使在占据一时优势后，还压着路西法，非常卑鄙无耻地打起了‘尻鼓’。
“啪啪啪啪......”
“啊♂！！！”
看着画面中路西法痛苦挣扎的表情，麦姬肯也是心如刀割，是的，她感受到了久违的顶级痛苦。
尤其是在看到堕天使和炽天使进入正戏后的激烈‘交锋’，即便十倍快进也足有好几分钟的肉戏，还有事后两个天使亲热地抱在一起宣称自己不喜欢女人后......
她脸色涨红地闭上了眼睛，打了个冷颤。
片刻后，她才喘着气收下了平板，用腿遮掩了一下王座上突然出现的水渍。
“这个......叫什么？”
虽然嘴上不说，但这种冲击确实让她痛苦无比，爽到了，自然气也消了。
“图像AI置换技术，简单来说，也可以叫AI换头。”苏明看了看远处一脸古怪表情的摩纳克，还有涨红脸的巴里，不以为意地回答道：“我通过科技手段将影片中的演员形象替换成了路西法和米迦勒，是不是很刺激？这样的片子我已经准备了上百部，只要你帮我解决迈亚的问题，以后你可以一边玩玩具一边看这些，体会双重的痛苦。”
“不愧是你。”麦肯姬站了起来，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这种鬼主意都让你想到了，我们魔鬼从不耻于展示自己的欲望，我喜欢这些，看到他和以前一样喜欢男人确实让我痛苦，我答应你的条件。”
这并不是空穴来风，苏明让副官帮忙制作了这么多辣眼睛的片子也不是为了恶搞，只因为路西法他确实是双向插头。
他以前可是天使，而天使没有性别，所以一众天使都一样，对于人类的两性都爱，这也是另一中角度上的神‘爱’世人。
后来他堕天了，用翅膀换来了‘那个’器官，才有了麦子这样的女朋友。
但他还是旧习难改，在天天把妹的同时，还经常会出去找男人过夜，纤弱秀气的美少年也好，粗暴健壮的油腻男也行，而且在和别的男人相处时，他还要当‘被进攻’的那一方。
很恶心就对了，天堂和地狱其实没什么区别，魔鬼和天使就是一体两面，堕天使只是外表像天使，本质上和其他那些头顶弯角，丑如牛鬼的地狱魔王也没什么区别。
知道这些是一回事，但‘亲眼’看到是另一回事。
麦子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心上人被别的男人‘疯狂输出’，对方还是永恒之战中的敌人，她面对这种精神折磨时痛彻心扉，当场就爽翻天了。
想要看更多的电影？想要更多的痛苦？那就只有答应丧钟的条件。
因为这些电影利用了科技，这是麦姬肯的知识盲区，估计也只有丧钟手里有能把演员换得跟本人一模一样的超级AI。
“明智的选择。”
苏明掏出契约来让麦姬肯签字，维山帝的虚影从空中一闪而过，契约成立。
“如果有一天你死了，路西法和我的地狱会给你留一个魔王的位置。”麦姬肯从王座旁拿起了自己的宝剑，上面血色的地狱火焰瞬间点亮：“你的无耻和肮脏胜过了许多灵魂。”
他收起了契约，粗暴地拉着她走下王座，冷冷一笑：
“我可不想死，而你也会帮我活下去。想想吧，除了他和米迦勒的更衣室大戏，我这里还有他和康斯坦丁的《人渣妖精》，他和沼泽怪物的《森之妖精》，他和杀手鳄的《下水道妖精》等等影片，只要任务完成，这些‘宝贝儿’就都是你的了。”
麦姬肯闭上眼睛，只是稍微一想，她又如同被电击一样颤抖不已......
‘撒旦’麦姬肯加入了队伍。
巴里还好，他不懂魔法界的那些事情，也很明智地不和魔鬼这些东西打交道，痛苦女王入队后他只是客气地笑笑，什么都没说。
倒是摩纳克仿佛看到什么新物种一样，一双眼在麦子身上扫来扫去，还不停地摸着自己的小胡子，显得非常猥琐。
麦姬肯甩开丧钟的手，召唤地狱烈焰给自己洗了个澡，至少满身硫磺味闻起来就不那么骚了。
走出火焰，她昂首挺胸地和摩纳克对视，她不是人类，也不会避讳什么，大大方方地让魔法王子看她的身段线条，还扭了扭腰。
“我发现你一直在看我，那说说我美么？异世界的施法者。”
小胡子法师冷笑了一声，走到了丧钟的身边，获得了安全保障后才说话。
“我脸盲，所有魔鬼在我眼里都长一个样。”
“别怕，我和她的契约中有保证她不对你们出手的条款，你大可以和她顶着鼻子呛声。”苏明拍拍法师的肩膀，给予了他鼓励：“不过你还挺会说话的，不知魔美摩纳克？”
“不，我只是没见过这么疯的地狱领主。”魔法王子只是看了麦子的脸就已经饱了，她那腐烂的半张脸完全是魔鬼的风格，说话时肌肉还像是虫子一样蠕动：“这个宇宙也太黑暗疯狂了，她的实力明明很强，但却是个变态？”
麦姬肯也不生气，她取出一张白色的半脸假面来，扣在了自己腐蚀的半张脸上。
“你所谓的变态只是因为我的行为不符合人类认知罢了，你以前没有和魔鬼一起生活过吧？对于一个黑巫士来说这可不合格，每个使用黑暗能量的法师在成年前都该拥有自己的魅魔哦。好了，我们别在这里说废话了，如果你们不打算说明接下来该怎么做，那么一起去城堡地下室看我使用玩具怎么样？有人旁观的话也挺爽的。”
摩纳克叹了口气，大家的世界观都不一样，真的是鸡同鸭讲。和这个宇宙的魔王比起来，40K那边的老墨他们简直就是地狱良心。
墨菲斯托也就喜欢玩玩人形乐器，把灵魂绑在火柱上听他们惨叫什么的，这就已经算是魔王中比较变态的了。
像是撒坦尼什和马杜克他们，除了天天想颠覆主维度之外根本没有这么多坏毛病，多淳朴啊。
苏明清了一下嗓子，打断越来越偏的话题：“别逗我的属下玩了，麦子，送我们进迈亚。”
迈亚是个非常封闭的维度，能够进入的办法寥寥无几，除了波波手中的夜刃能正常打开通路外，只有用更高级的能量打进去。
地狱魔法就正合适。
“等等，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属下了？明明我才是前辈啊。”摩纳克提出了抗议，他没答应过啊，就连帮忙处理卡玛泰姬的事务都是帮忙而已。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苏明看着燃烧着的火圈随麦姬肯挥手间展开，那边浮现了荒野的景色，他首先钻了过去。
..................................
“哦，不，不要告诉我你就是援兵。”
蹲在黑暗墙角处抽烟的康斯坦丁，看着那一抹越来越近的红色光点，喃喃地说道。
哥谭的路灯被破坏了很多，但依旧工作着的此时照亮了来人的制服，那黑黄相间的涂装让渣康一阵头大。
来人虽然身着重甲，但走起路来悄无声息，就像是幽灵一样飘到了渣康面前。
“怎么？不欢迎我么？”
康斯坦丁站了起来，把头发向后抹去，深深地猛吸了一口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灭。
“欢迎，怎么能不欢迎呢？我最喜欢和美女一起组队了。”
辛迪发出了一声嗤笑，停步在黑暗之中，只有红色的目镜在发光，从背后抽出了自己的N金属长刀。
“你也应该料到了吧？苏不可能让傻乎乎的人来和你搭档，我已经从他那里得到了你的所有资料，如果你想出卖我，我第一时间就会先杀了你。”
康斯坦丁搓了搓胡子里的垢甲，露出一个油腻的笑容来：“怎么会？你觉得我傻么？如果我真的坑了你，他一定会来杀我的，恐怕现在颠倒人就盯着这里呢吧？”
“明白就好，虽然我早就知道你们男人都不中用，但你胆小到这么明白也还不错。”辛迪语气平静，她抬头看了看云层中的蝙蝠灯影：“别的不多说了，我们第一个杀谁？”
康斯坦丁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来，把最后一根烟又叼进嘴里，把烟盒里的那层纸撕了下来。
他咬开手指给上面画了几笔，念出了短短一段咒语，纸片上的血迹很快流动了起来，在昏暗的灯光下形成了一副微型地图。
正中间就是两人现在所处的位置，而周围的街道上有明暗不等的小红点在一亮一亮。
“这是一个经过我改良的小法术，能够显示周围五公里内身负罪孽的人，简单来说，这就是个杀人犯搜索术。”康斯坦丁把小地图放在辛迪面前，单手维持着魔法供应，空着的手则去掏打火机点烟：“一般我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就用这个法术躲避周围可能存在的杀人狂。”
辛迪点点头，魔法确实是很好用的一种能力，她算是有些明白苏为什么喜欢和法师一起行动了。
只是康斯坦丁是个人渣，不光是苏明，还有布莉丝都给她提醒过了，她自然有防备的后手。
她指了指地图中间红得发亮的点：“那这个就是我了，原来杀过上万人也就这种程度么？”
康斯坦丁吸了下鼻子，朝一边吐了口痰：“虽然我对你们雇佣兵没有什么偏见，但不要总是说杀人之类的话吓唬我了，我可不是吓大的。”
“雇佣兵确实不会乱杀人，但如果你真的让我不高兴，杀了你以后苏依旧会给我报销佣金的。”辛迪指了指地图上几条街外的一个小红点，不知道那个是谁，但就从他开始吧。
稍微杀几个引出贝恩和蝙蝠侠就行了，可不能把蝙蝠侠的玩具弄坏太多。
现在挑颜色不那么红的，应该是不太重要的手办吧？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好几个月了。”
“每当夜幕降临时，成群的骷髅和怪物就会从地下爬起，在红色的月光下向我们涌来。”
“迈亚的所有居民都转移到了首都的城墙之后，寄希望于壁垒和护城河能够挡住它们。”
“每一天，我都带着人们在这里作战，把怪物们轰成碎渣，希望减少它们的数量，但当月色笼罩，它们只会卷土重来，夜复一夜，我们奋战求生......”
迈亚迎来了黎明，在跃升的磅礴朝阳下，仿佛无穷无尽的怪物大军暂时退去了。
看着密密麻麻的灰白色浪潮向着地平线蠕动，消失在无边的旷野上，站在城门楼处的蓝魔鬼这才放下手中的三叉戟，把身体的重量压在一旁的箭垛上。
昨天夜里只差一点城门就要失守了，怪物大军中出现了很多龙类和鹰身女妖的身影，给原本就薄弱的防空体系增加了很多压力。
迈亚的居民基本都是术士，他们有着强大的血脉魔法，很多人都可以用类法术能力成片成片地清理骷髅。
但对于天空中飞行的快速目标，他们有时候还不如弓箭手有战斗力，更别说魔法抗性极高的龙类也不时飞过天空，向城楼上喷吐火焰。
如果不是钢骨等人即时赶到，还带来了一批强力援军，用科技武器和能量放射打退了巨龙军团，后果不堪设想。
这种中世纪的城市就是这样，城门一旦被打破，里面的人恐怕都难逃一死。
在临近黎明前，戴安娜也带着波波回来了，蓝魔鬼此时就在跟亚马逊的女王诉苦，这个国王太难演了，天天夜里守城进行高强度战斗，他的精神都要崩溃了。
戴安娜此时也看着城墙之下，在怪物们退去后，城市大门打开，很多人有序地走出去清理战场。
比如把堆在护城河里的骨骸烧掉，比如把战死的友人带回来，比如收拾一些能够再利用的军械，诸如此类的行动，他们看起来已经非常熟练。
“这种战斗让我想起了神战，魔幻维度的冷兵器大战还真是残酷。”她表情很严肃，此时大家的处境都不算太好：“但你得先把波波放出来，你不能把他关在监狱里。”
蓝魔鬼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不是我想要关他，这是民意的选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才是迈亚的摄政王，但是除了两个月前他把我送来这里，让我搞角色扮演当新王还丢给我一把假的夜刃之后，他自己再也没出现过......现在民怨沸腾，人民称呼他为叛徒和懦夫，我没有同意绞死他就已经是尽力了。”
是的，猩猩确实把事情都丢给蓝魔鬼了，自己缩在酒吧里天天喝大酒。
他知道迈亚的情况很不好，可是他什么也做不到，除了借酒浇愁也没有别的办法。
“我知道你心中也有怨气，毕竟你原本是与此事无关的，是波波坑了你。”戴安娜拍拍蓝魔鬼的肩膀，这个蓝皮演员这两个月显得壮实了不少：“但你要明白，迈亚虽然重要，可里面的居民并不全是好人，他们中也有吃人的花妖，迷惑别人溺水的水仙，我们正义联盟不会被舆论操控来对付自己人。”
“把他关在监狱里其实是保护他，否则要是让他醉醺醺地走在城区街道里，指不定就会有人杀了他的。”
蓝魔鬼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对于波波把他坑了的这件事，其实他并不怎么生气。
作为一个纯粹的超级英雄，蓝魔鬼的愿望就是帮助他人，在这里扮演了国王之后，他才真正体会到了自己的重要，了解到了能为民众做多少事，他喜欢这种感觉。
但他同样是影契小队的成员之一，波波从吉姆那里继承了酒吧、迈亚和影契小队，蓝魔鬼怎么可能对付自己人？
只是如今波波一回来露脸就造成民怨沸腾，甚至还有人组织军队罢战，说是什么，不杀波波他们就不和怪物们战斗，让瑟茜的大军进城来把所有人一起杀掉，他们要和猩猩同归于尽。
蓝魔鬼百般周旋，才跟法师代表们争取到了折中的办法，先把波波关在监狱里保护起来，承诺等问题都结束了再拿猴头问斩。
这才勉强拉起了一点士气，守住城墙和怪物交战。他也很难啊，接下来怎么办还不知道呢。
戴安娜也叹了口气，她的肩膀耷拉了下来，黎明时分的这里很潮湿，她拉起自己的兜帽免得露水浸湿头发。
“我只是不希望发生内战，波波被那个丧钟当作宠物一样照顾着，还给他取了个新代号叫小福猩......丧钟马上就要来了，如果让他知道是什么人在针对波波，他会把那些人全杀掉的......”
蓝魔鬼顿时觉得嘴里一苦，回想起几个月前和丧钟一起行动的那次经历，在万千海沟族的包围下那个人依旧大杀四方，那种冷静的嗜血模样让他至今难忘。
光能打不可怕，可怕的是战力超群还有文化，那个丧钟总有计划，而且雇佣兵绝对算得上是心狠手辣。
“嗯？把什么全杀掉？”
一个声音突然从两个看日出的人身后响起，戴安娜悚然一惊，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果不其然，转过身后她就看到了一个火圈漂浮在半空中，丧钟带着巴里和摩纳克，以及痛苦女王麦姬肯到达了。
戴安娜尬笑了一下，挠了一下长发装作没什么的样子：“没有什么，我正和蓝魔鬼说呢，说你来了以后就能把外面的怪物全杀掉了。”
“这样啊......”苏明走到两人中间，探头往城墙下看了一眼：“都是骷髅和巨人这样的怪物么？这倒是很容易。嗨，丹尼尔，新发型不错。”
之前的蓝魔鬼是个光头，毕竟他本质是穿着蓝色魔鬼皮套的人。
但现在这身皮套居然长头发了，还被扎了个辫子，他本人也从两个月前犹如巴里一样的瘦弱身材变成了堪比超人一样的块头，健身效果很明显。
“呃，是啊，呵呵，我得去处理一下战后的事务了，回头再聊。”
蓝魔鬼笑得十分勉强，只是客套了一下就离开了，显得十分心虚。
这样的举动，智力正常的人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苏明褪去了面罩，看着戴安娜的小脸，他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了。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真的没有什么。”戴安娜咬了一下嘴唇，伸出手来摸摸苏明的胳膊：“只是昨晚的战斗太惨烈了，他心情不太好，相信我，没事的。”
苏明点点头，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原来是这样啊，蓝魔鬼还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男人呢，看他的表现，我还以为他把波波杀了，见到我很心虚呢。”
“！！！”
戴安娜的脸顿时拉长了，她根本不知道丧钟是怎么猜到事情和波波有关的，顿时说不出话来。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因为丧钟好像并没有确定，只是试探性地问话，所以她赶紧把话往回圆：“怎么会呢？呵呵，丹尼尔和波波关系可好了，他们可是队友呢。”
“哦？波波回来之前还跟我说过，说迈亚的人们都恨死他了，他猜自己应该被冠上了叛徒和懦夫的头衔，回来就会上绞刑架呢。”
苏明随手拍拍坚实的箭垛，这种城堡好久没有见过了，石材的手感十分厚重，冰冷的触感中，绞杀还说城墙上还有许多骨灰的成份，看来外面那些骷髅兵昨晚是爬上墙头了。
只是太阳出来敌人就退了么？这些怪物只能在晚上活动？
话说到这里，戴安娜怎么还可能不明白丧钟已经看穿了一切，甚至波波自己在进入这里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还问我干什么？我只比你早来两个小时。”
她没好气地就想离开，既然他都知道了，那么想做什么自己也拦不住了。
苏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把她留在了原地：“别急，你还不明白事情的真相呢，猛兽在笼子里没什么问题，让他睡一会吧。”
“那迈亚怎么办？现在已经有人知道蓝魔鬼手里的夜刃是假货了，暗地里流传着他和波波都得位不正的传言，而且你说黑猩猩是猛兽？你是不是对猛兽有什么误解？”
戴安娜甩了一下手，却没有甩掉苏明的爪子，只能默认了，但小嘴还是很凶。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听我说，蓝魔鬼和波波都是好人，但他们不知道夜刃的正确用法。”
苏明笑着看向升起的太阳，静静地和戴安娜一起沐浴在晨光中，一身盔甲也镀上了淡淡的金色。
他显得很平静，一如既往地胸有成竹。
“夜刃的正确用法？”
戴安娜扭头看了一眼巴里，巴里的目光原本一直放在两人拉着的手上呢，见到戴安娜看他，他立刻把脑袋转向城内，像是在看下面的人搬运物资。
苏明见到戴安娜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想看麦姬肯那饱含深意的目光，主动松开了戴安娜的手。
“是的，魔法国度迈亚，在过去曾经由一个魔法昏君统治，那个国王甚至在过圣诞节的时候只给国民们发一块煤作为礼物，你说残暴不残暴？”
巴里虽然目光转移了，但耳朵还竖着呢，一听丧钟这么说他的好奇心就起来了，快速地插话道：“一个国王能给国民们送圣诞礼物，应该不算昏君吧？”
苏明发出了大笑声，简直就像是中了狂笑病毒一样，好半天才停止了下来：“哈哈，这个国王连续送了几百年的煤炭。”
麦姬肯也笑了，人性就是这么黑暗，见到巴里还有些犯迷糊，她直接说道：
“看来国民们想要更多更好的东西，不止是煤炭的东西。”
“第一年收到国王的礼物，也许有人还会感动，但是第十年收到的还是一块煤？就会有人觉得是不是国王在耍他们玩。”
摩纳克也摸着胡子补充了一句，他点上了自己的烟斗，幽幽地吸了一口。
“最关键的问题还不在这里。”苏明见到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胡猜，摇摇头说出了答案：“重点在于迈亚的居民不是精怪就是魔法生物、混血术士，崇拜的多是图腾或者洛阿神灵，他们根本不过圣诞节......大方地展示自己的快乐，在这黑暗的宇宙中只会让不快乐的人心生怨恨。那个国王实力不错，但其他方面都很普通，他有点自私，有点笨，圣诞礼物的事情只是其中之一，他还做出过一些傻事让别人记恨。”
“类似于自己过生日请大家吃蛋糕，但是其他人过生日的时候没蛋糕这样？”摩纳克挑起一侧的眉毛，他大概懂一些了。
丧钟思考了一下，点点头：“差不多，都是类似的事情，简单来说有点像是炫富，只不过他炫耀的是幸福和满足。”
戴安娜咬了咬牙，想要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的嘴唇动了动，最后只是挤出一句：“还真是可悲。”
苏明摊开双手，显得有些事不关己的冷漠：
“可悲的还在后面，日复一日，国民们的怒火被渐渐积蓄起来，他们不想再看到昏君那么幸福了，于是想要推翻国王的国民们共同制造了那把夜刃，将它送到了一个完全不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英雄手里，大家再一起欺骗那个英雄，让他进入迈亚杀死了‘昏君’......当然，在除掉老国王后，他们高呼万岁，说那个勇者是他们新的王了，紧接着就恭送新王回到了主维度。”
“杀掉老国王的那个勇者就是暗夜大师吉姆，作为主维度的人类，他很少来迈亚，也任由这里的国民们自由生活。就算偶尔来一次，也是教导这里的妖精们如何科学种田，或者是制造新式工具之类的事情，这里有不少人类的新科技，基本都是吉姆带来的，比如水力发电站和收音机。”
麦姬肯补充了一句，她知道一些迈亚的事情，本来这里就是个妖精窝，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妖精和精灵之类的生物，最擅长的就是骗人了。
“波波也是一样，他虽然继承了夜刃和这个国家，也很少来......”巴里捏着自己的下巴，他没有胡子，就是单纯地捏着皮肤。
摩纳克吐出一个烟圈：“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明白了，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国王，那个人不掌握任何实际权利，一年到头不会在国度内出现几次，只是个吉祥物。而关键时刻，大家还能用那个王者来垫背什么的。”
苏明对魔法王子的猜测给予肯定，背着手看向远方：
“现在你们明白了吧？这里的术士们恨波波不是因为他对他们置之不理，而是因为猩猩送来了一个新的国王，这个国王天天都在，还凭借一把‘吉祥物’夜刃获取了指挥权和统治权，啧，对于有些人来说，这就很碍眼了啊......”
麦子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作为魔鬼她见识的黑暗多了去了：“呵，现在知道我们魔鬼的好了吧？至少还是公平交易。”
对于魔鬼的话最多信一成，但这句话是真的。
当初苏明和波波还有唐娜第一次来迈亚的时候，唐娜想要吃个冰淇淋，波波表示没钱，还是苏明用魔法道具换来了冰淇淋。
作为‘王’的波波都需要付钱才能得到根本不值钱的货物，可想而知，这里的居民只是表面臣服，实际上就没把所谓的王者当一回事。
一切只不过是生意。
而这次波波告诉自己，说迈亚的人可能想要杀他之后，苏明心中的猜测就完整了。
平时宇宙正常的时候，迈亚国民们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虚假的王权，对于夜刃持有者演戏，以便继续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和自主的权利。
而现在整个多元宇宙已经乱成一锅粥，他们中有些人就不想再演了，甚至可能已经被卢瑟煽动了......
“答案就是这个，过了那么久没有统治者的自由生活，你能指望国民们接受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实际统治者么？除了那把夜刃，迈亚从来没有向吉姆或者波波提供过哪怕一枚金币的赋税，也没有提供过任何战斗中的帮助，他们只是索取。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波波和蓝魔鬼给他们的东西，并不是他们想要的东西。”
他拍拍戴安娜的手背，女侠看起来从真相中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毕竟亚马逊的教育可不会教这些东西。
“波波送蓝魔鬼来这里，是为了抵御瑟茜的攻势......为什么这里的人不明白呢？”
戴安娜有些心灰意冷，明明是正确的事情，却偏偏有人拖后腿。
“错了，他们是太明白了才这样的。”苏明让戴安娜看着自己，认真地说：“正义联盟和毁灭军团有仇，可他们没有啊，你觉得如果毁灭军团来劝降，这城里的人们会不会对我们动手换取自己的生存呢？”
戴安娜握紧了拳头，她把手搭上了自己的火神剑：
“佩帕图阿会毁灭多元宇宙，一旦她成功就没有任何人能幸免，他们这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向敌人卑躬屈膝祈求活命的渺茫机会？还不如战死沙场！”
苏明摸摸戴安娜光洁的后背帮她顺气，看着她的脸越来越红，开口说道：
“所以我说波波他们都不会用夜刃，所以这才是我来这里的理由。夜刃是一把剑，通体漆黑，开有双刃，而我非常擅长使用这种兵器......”
戴安娜拍掉了他的手，偷看了一下其他人反应，见到他们没有什么别样眼神后才又瞪了苏明一眼，像小猫一样呲呲牙：
“我才是单手剑用的最好的人，再说，对付魔法生物还是我的特长呢。”
“很好，现在你明白我让你和扎坦娜分开的原因了，倒语魔法使用者的身边还是太显眼，那不好，剑从黑暗中刺出才更有威力。”
苏明揉了揉手背，戴安娜也用力太猛了吧？换成别人挨这一下骨头都碎了，她果然还是在生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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