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姬肯和瑟茜的战斗确实就像她所说的一样，进行得十分激烈，两人之间，目前看起来不相伯仲。
一方面麦子毕竟不是路西法，她代管地狱，获得了撒旦的头衔，可实际上比起正牌的那几位撒旦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不多，就那么一点，但就因为她所处的地狱并不是她的，她永远不可能达到路西法的那种程度。
而瑟茜呢，刚刚继承了另一片女巫之刻，还没来得及消化，甚至可以说实力还降低了一些，需要分神去疏导体内的能量流动。
但这里是巫术之月，她还占据着主场优势，也因此能够和麦姬肯打个平手。
她对于维度力量的操纵，尤其是在将敌人变形这一方面，真的是炉火纯青。
即便麦姬肯作为魔王有着种种概念保护，也依旧抵挡不了被变成动物或者被无形力量切片切丝的下场。
然而对于凡人或者其他神明来说十分可怕的技能，对于恶魔来说并不算什么，恶魔本身就是无序以及不定型的，即便被变成动物，麦姬肯也能立刻把自己炸成一滩脓血，接着从燃烧着的血池中重生。
地狱不灭，魔王不死，想要在异维度中彻底杀死一个撒旦，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恶魔是上帝用来在混沌中传播秩序的工具，而上帝的工具可没有这么容易被人玩坏。
路西法就是因为看穿了上帝下了好大一盘棋，他才觉得造反没什么意思了，连路西法叛变，发动千年之战，以及地狱与天堂的敌对，这些都在上帝的预料和谋划之中，那自己活了那么久是图什么呢？
所以他干脆撂挑子，去主维度开夜总会去了。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首先赶来劝他回地狱的不是麦姬肯，而是大天使拉斐尔。
得知路西法不干了，可把他吓坏了。
要是晨星没了，以后的戏还怎么演？上帝的计划又怎么办？拉斐尔差点就要给路西法跪下求他回地狱赶紧带人进攻天堂了。
然而路西法既然识破了一切又怎么可能再接着玩下去，你眼中的血战和天地之争放在上帝眼里就跟蚂蚁打架一样，这还有啥好打的？一点心气儿都没了。
拉斐尔又是耍赖不走，又是软磨硬泡，但路西法就是不听，有本事你弄死我。
杀路西法是不可能的，没了他，到时候上帝肯定第一个找拉斐尔算账。
人家路西法当年是光之天使，炽天使之首，他拉斐尔则是伊甸园的门卫，地位和实力差距可想而知。
结果就是本该2000年就发生的千年之战，直到今年才发生，还是天堂那边出了问题。
................
“变！”
瑟茜一指点出，麦姬肯变成了一头牛。
“噗！”
然而下一秒，这只牛就炸成了漫天血雨，一个新的麦子再度从血肉以及排泄物中走出。
“诅咒你！恶魔！”
瑟茜又来一次，这次把麦姬肯变成了一只老鼠。
“啪叽！”
下一瞬间这只老鼠也炸了，无头的残尸中喷涌出数千倍于它身体容量的血液，麦姬肯拎着自己的宝剑又从血河中走出。
渐渐地，两人一个放魔法，一个追着砍，魔法光束和各种爆炸都交错而过，她们消失在巫术之月的地平线上。
苏明抬手擦了擦戴安娜脸上溅到的血，抱着她站起身来，瑟茜还是带着罐子在战斗，说明自己先前的心理暗示起效了。
即便是神又怎么样？只要有人的想法和思维，那么就必有弱点。
把她放在斗篷上拖在身边漂浮，苏明也打算朝着麦姬肯离开的方向而去。
然而瑟茜离开前锁定了这一片的空间，他想要活动，却发现是原地踏步。
即便全力飞行，之前站立留下的脚印还在正下方，就像是两个浅浅的环形山一样。
“有点意思，但比起多玛姆来说还是差了些。”
苏明抬起双手露出自己的十枚灯戒，双拳齐出，伴随着一道玻璃碎裂的声音，他顿时就脱困而出。
但就这平平无奇的一下，有几枚灯戒一天恢复的能量就消耗一空，此时又开始发出警报声了。
情绪这种东西好用是好用，但就是不好积攒，哪有正常人同时带有十种情绪的？要知道小丑吃一顿早饭的时间也才转换三种人格而已。
尤其是青灯的‘怜悯’，和紫外灯的‘后悔’，苏明根本没这两种情绪。
不过这些念头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逝，看着黑色手甲再次覆盖指节，他像是拖着板车一样拖着斗篷上的戴安娜，追着目前战场所在之处而去。
一路走来，原本银光闪闪犹如雪地般的巫术之月，此时入眼之处都变得像糖拌西红柿一样。
一个个血池，一片片燃烧的烈焰，都映红了戴安娜的小脸。
失去了灵魂之后她变得惨白，连嘴唇都没有颜色了，现在倒是显得健康了一些。
很快，苏明再次看到了麦子和瑟茜，此时瑟茜已经完全放弃了变形术和空间魔法，转而和麦子像是泼妇一样厮打起来。
两人都谈不上什么武艺，就是常见的蛮力乱打而已，此时被波及的地面都打成了粉末状，犹如下雪般飘飘荡荡地从空中落下。
原本的计划中，苏明是想要给钢骨一个机会的，看看他有没有成为工具人的潜力。
可惜，给了他机会，他不中用啊。
明明和瑟茜互相克制，那大胆上去兑子就是了，偏偏钢骨想得太多，做得太少，才让戴安娜被瑟茜抓走。
是的，在战场边缘旁观的苏明，于无聊中找到了背锅的最佳人选。
真相只有一个，之前的战斗中自己没错，戴安娜也没错，那错的就是当时负责牵制瑟茜的钢骨了！
就是这样，谁叫他的光束武器没办法超越光速呢？要是火力密度再高一些，攻击速度再快一些，戴安娜会被抓到这里来吗？
至于光束武器能不能超越光速......那苏明不懂，他又不是科学家，他只知道钢骨有母盒，还有异盒网络支持，还被达克赛德升级过，依旧是个渣渣啊。
“果然得抓紧了，给波波介绍一个母猩猩，然后在他的大喜之日，把钢骨改造成智能马桶送给小福猩好了......”
对着苍白冰冷的戴安娜说话，苏明还伸出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只要能夺回灵魂，她摆脱了女巫之刻后就彻底安全了。
“撒旦陛下，你为什么要为丧钟效力？！”
瑟茜捂着一条胳膊，那上面有一道焦黑发臭的伤痕，腐烂的汁液几乎是受伤的瞬间就从伤口处流了出来。
她渐渐处于了劣势，而且也渐渐发现，让自己抽去戴安娜的女巫之刻，从而短时间造成自己的虚弱，很可能是丧钟的阴谋。
此时她通过短距离传送拉开了一些距离，打算用言语给自己换取一些喘息的时间。
“挑拨离间么？没用的。”麦姬肯下一秒就通过燃烧的火圈出现在她身边，手中的宝剑又是一剑挥出：“我本来就是恶魔，你们人类所理解的任何阴谋诡计，只不过是我们早就玩过的东西。不过，还是给你解释一下吧，我和他是合作伙伴，他给了我你永远给不出的好东西。”
一剑接着一剑，火光形成的扇面不断围着瑟茜飘荡，麦姬肯虽然也受伤了几处，可痛苦只会让她更加愉悦。
瑟茜是继承了巫术的概念，但也仅此而已。
作为撒旦，麦姬肯有着混乱、罪恶、痛苦、火焰、肉欲等等一长串的概念加身。
倒不是说概念越多就越强，可瑟茜才继承概念两个月而已，哪比得上麦子这样的老怪物？
而且就连丧钟进入这里之前，都先在梦之国取得了‘面具’，暂借了‘梦’这个概念来对抗瑟茜，他本身还能通过十戒掌握‘创造’这个概念，可以说立于不败之地。
如果不是为了让瑟茜抽走戴安娜的女巫之刻，其实在科尔的时候就大可以直接让麦姬肯对上瑟茜的。
可惜，瑟茜想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
连最隐蔽的巫术之月维度，敌人都进来了，那么接下来无论逃去那里，麦姬肯和丧钟必然就会跟到哪里。
失去了主场优势的话，她就更不是撒旦的对手了。
“我无法给出的好东西？”瑟茜抬手射出一道粗大的紫光将麦子逼退，她呼呼地喘着气，再度闪现到一个没人的方位：“你不问我，怎么知道我给不起？”
麦姬肯手中的武器翻了个剑花，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因为你永远不了解那种登峰造极的快感，也因为你没有想象力，太无聊了，你的所有计划都被我和丧钟猜到，你拿什么跟他比？”
“不可能！”瑟茜握紧了拳头，脸上的黑斑瞬间扩大了不少：“连卢瑟都不知道我的计划，丧钟不可能......”
“你该不会真的认为卢瑟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吧？”麦姬肯用怜悯的目光看着瑟茜，但很快又坏笑起来：“他只是准备看你的热闹而已，你对于我们来说，依旧是蝼蚁而已。”
好吧，其实麦姬肯都是胡说的，她哪有闲工夫去关注凡人的战斗？
但煽动别人心中的阴暗面和猜忌也是恶魔的拿手好戏，几乎就跟本能一样，哪只猫咪看到面前有虫子经过还不拍上一把呢？
而且，看起来瑟茜继承了全部的巫术之力，副作用已经开始爆发了，她自己没有察觉到，可麦姬肯看到这半黑半白的阴阳脸，就已经想到了什么。
新的巫术之神诞生，世界必然会自动诞生她的反面元素以重塑平衡，那就是孕育自巫术黑暗一面的天蚀，现在已经出现并开始影响瑟茜的心智了。
新的女神，新的天蚀。
和幽灵一样，天蚀究竟出现过几个，一共又有几个，从来没人知道。
能够见证天蚀是如何诞生的，麦姬肯觉得自己也算没有白来一趟，不光能获得报酬，还能增长一些见识。
就是说嘛，以前大家都以为天蚀是凭空跳出来的，没人知道它的起源，现在不是就亲眼见证答案了么？
毫无来由的怒火渐渐出现在瑟茜的脑海中，黑暗的思维犹如触手般勾起她的思绪，但她控制不了自己的面孔，露出了一个疯狂的笑脸，以及嘴里的满口尖牙。
天蚀会从思想和行为上开始改变一个人，渐渐发展到改变他的外貌以及种族特征。
到最后，所有的天蚀宿主，都会变成阴阳脸的灰皮哥布林模样，彻底狂笑着发疯。
............................
苏明自然也看到了那边发生的事情，绞杀提供的超级视力也让他注意到了瑟茜的阴阳脸，还有那不可抑制的笑容。
他面无表情的思考着，还像是撸猫一样慢慢摸着戴安娜的头发。
“DC宇宙这边，笑容好像都意味着什么啊......”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别着的笑匠徽章，又回忆小丑以及狂笑的表情，还有‘死亡’的表情，此时这些不同的笑脸，仿佛却与天蚀的笑容有某些共通之处。
“可关键是什么呢......？”
只是一时间的灵感闪过，接下来就像是幻觉一样消散，再去思考时，这些笑容又都不一样了。
“嘤？”
绞杀无声地传来一个疑惑的念头，宿主的情况好像不太对，思维过于活跃了，这让他的脑细胞烧掉了一部分。
“没事。”苏明抬手擦了一下自己的鼻血，放在眼前瞄了一眼，又再度升起面罩：“瑟茜已经开始受伤了，麦姬肯应该已经打破了她的防御保护，我们也该动手了。”
无声的交流让绞杀安静了下来，黑豆芽再次蹭了蹭宿主的脸，就融化一般回到盔甲中去了。
苏明从腰包中取出一块新的黑钻，在离开前又对斗篷叮嘱了一句：“保护好戴安娜，如果她在接下来的大战中缺胳膊少腿，你以后就只能在卡玛泰姬当桌布了。”
“？？？”
斗篷的领子翘了起来，绞杀和至尊法师的交流它听不到，但可以看出来他是和颜悦色的，可为什么，到了自己这边就差别待遇，换成威胁了？
明明是它先的，认识丧钟也好，并肩作战也好，它都比绞杀要早啊！
其实答案也很简单，只不过它看不透。
因为它的饲料比绞杀的饲料贵太多了，它又是要吃宝石，又是要吃能量。
绞杀就没有这么多要求，宿主打死什么它吃什么就行。
而且在过去经历的那么多战斗中，绞杀的能力利用率更高，无论是修补宿主身体，还是吞噬敌人细胞，都是非常好用的能力。
魔浮斗篷擅长应对能量攻击以及带人进行维度和世界穿梭，可毕竟不是常规战术，不会经常用到。
现在很少用它，它都这么骄傲，要是再宠着它依赖它，岂不是它要上天？
在漫画中的斗篷，虽然是616主宇宙的那个，就经常折腾斯特兰奇，和他签订了一大堆的不平等条约，小胡子法师求它办个事还要许下一大堆好处，它还时不时要整蛊他。
有一次斯特兰奇工作了很久，想让斗篷带他出去兜兜风，放松一下，夏天嘛，想去个凉快的地方。
然后斗篷直接带他去了寒冰魔神的维度，当场被魔神冻结了时间差点困在那里，奇异博士的心都凉透了......
苏明是绝对不会重蹈那种覆辙的，尽管从时间线和世界来说，那都是没影的事情，可是为了有备无患，斗篷绝对要穷养！
“时间差不多了。”
丧钟飞到了麦姬肯的身边，地狱领主的身体正冒着股股黑烟，烈火也同时从她的七窍中喷出，苍白的肉体就像是没有生命的肉块。
“啊，是的，我差点玩得忘了时间。”
她笑了笑，一拳扎进自己的肚皮里，血淋淋地掏出一只长满尖牙的虫子丢在地上踩死，这是瑟茜具现在她身体内部的食肉怪物，想要破坏对方的内脏来击败魔王。
可这只会让麦姬肯更加快乐罢了，她享受痛苦，沉迷于痛苦，她就是痛苦本身。
她甚至还想看看这只虫子能吃多少肉并且撑死它的，可丧钟过来催了，那就不玩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瑟茜抓住机会朝苏明一指，没有光影，也没有施法动作，只有单纯的愿望：
“变成狗！”
然而丧钟还是站在那里，没有任何改变，红色目镜平静地看着她，就像是在看魔术师的戏法一样，还轻轻鼓了下掌。
他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瑟茜可以再试试。
“变成猪！”
女巫自然要再试，虽然这样变得像是听他的话一样，但既然有机会，那当然要把握。
可惜，丧钟还是人形，什么变化都没有，甚至还抬手在面具的嘴巴位置拍拍，像是瞌睡了。
“这不可能，我能修改这维度的一切规则，可这为什么对你无效？你到底是不是人？”
瑟茜后退了好几步，她一手抱着罐子，另一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满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尽管对方吃了茉呂，可是在维度规则之下，茉呂应该是无效了啊！
丧钟这才身后腰带上摘下了真言套索，这是刚才顺手从戴安娜身体上拿来的，他一边双手像扯皮带那样让套索啪啪直响，一边慢慢走向瑟茜：
“我只是个普通人，英文名斯莱德，汉语名苏明，俄语名красавчик，法语名Beau mec，阿拉伯语名为???????????......可我不还是我么？我是丧钟，仅此而已......”
麦姬肯首先偷笑了一声，作为一个活了许久的魔王，她对于人类语言方面也很有见识。
英语汉语这前两种暂且不说，可后面那些语种里，这些名字都是‘美男子’、‘帅哥’的意思啊，应该是当场胡编出来骗瑟茜的。
撒旦知道瑟茜的变形术为什么对丧钟无效，因为丧钟全身的骨骼都是X金属，创世金属是不屈从低维概念的。
骨头都改变不了，变形术自然被破解了。
简单来说，上帝也许可以把丧钟变成羊，但瑟茜做不到，这就单纯是因为眼界和实力都不够而已。
同理，之前她用来对付戴安娜的那种切片巫术，对丧钟也无效。
还有刚才这个让人身体内长虫子的巫术，也没用。
麦姬肯知道丧钟体内有一个黑色的怪物，她不知道那是什么种族，但是她能感觉到，那生物充满了饥饿以及杀戮的欲望。
就像她不久前给瑟茜说的一样，眼前这个女巫太缺乏想象力了。
无论是魔法还是巫术，那都是黑暗的艺术，思维所及之处，现实随之变故。
我想到了，所以我能做到。但你想不到，就永远做不到。
瑟茜的这些法术，想法......太简单，也太老掉牙了，这才是麦姬肯说她一定会败给丧钟的缘故啊。
在巫士之间的战斗中，如果一方的思维方式完全被另一方料到，那绝对是没的打了。
“你不要过来，戴安娜的灵魂还在我手里。”
瑟茜面对苏明的胡言乱语和步步紧逼，她不由地快速后退，甚至还把罐子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然而丧钟脚步根本不停，真言套索已经被做成了一个套圈，像是牛仔套马一样在空中兜了起来：“你随意，反正戴安娜要是真死了，我正好可以和唐娜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谢谢啊。”
“！！！”
瑟茜如今的阴阳脸都僵硬了，她确实听说了一些这个丧钟和天堂岛两姐妹都不清不楚的传言，没想到就这么不要脸地承认了！
“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唐娜被狂笑之蝠抓去了，也可能会死对吧？”丧钟的脑袋歪了一下，银色的月球地表留下了他浅浅的脚印：“没关系，还有卡西·珊德马克，她更年轻，还有一头漂亮金发，如果两个姨妈都死了，侄女也不错。”
“你......”
瑟茜抱紧了罐子，心中涌上了一阵悲哀，原来戴安娜的遭遇也和自己一样凄凉么？
被男人背叛，被男人出卖.......
如果杀了戴安娜，自己面对丧钟和撒旦依旧是必死无疑，还会让丧钟那无耻的美梦成真？
不，不行！一定不能让无耻的男人得逞。
瑟茜冷笑了一下，被关在罐子里的戴安娜早就醒来了，现在也能听到外界的对话，既然已经成了这样，那她就偏不让丧钟借刀杀人的阴谋如愿！
她干脆丢掉了手里的瓶子，画有一个黑色小人的陶罐咕噜噜地滚出了好远，那小人的图案站立不稳，摔成一团。
随后她伸手一指，伴随着一股烟雾，半透明的戴安娜灵魂就从罐子里飘了出来。
只不过灵魂看起来还晕乎乎的，在空中来回摆荡，在月光下还真有幽灵的那种味道，不，看表情还是怨灵。
“撒旦陛下？”
苏明歪了一下脑袋，给麦姬肯使了个眼神，之前都安排好的，想必她明白该做什么。
灵魂方面的问题找魔鬼准是没错的，虽然正义联盟从来不和地狱打交道，可这不意味着魔鬼的力量不能使用。
只要付出合适的代价，签订正确的契约，魔王也是可以利用的，这就是漫威法师和DC法师们最大的差异。
在漫威，背后没有个魔神撑着，真的不好混魔法界。而在DC和魔王做交易，则被视为堕落和腐化，只有极少数法师会这么做。
这一点上，苏明和康斯坦丁的观点相似，而和蝙蝠侠完全相反。
蝙蝠侠曾经自学过一段魔法，但为的就是学习如何应对魔法攻击，而不是想成为施法者，他对于黑暗的神秘力量非常忌讳。
更别说让他和恶魔打交道了，那跟他的信仰和人生观都不符合。
原本的戴安娜也是这样的，虽然她是黑暗正联的领队，可她绝不会找恶魔交易，甚至无法和恶魔共处一室，还是苏明影响了她，让她变得更能忍耐了一些。
麦姬肯看着回过神来，那怒气冲冲盯着丧钟的灵魂，自己腐烂的半边脸上露出个像是‘滑稽’一样的表情。
“你确定让我复活她么？可她看起来想要杀了你。”
“别废话，回去以后我再给你加一盘路西法和天蚀的。”苏明以肩撞的姿势冲向了瑟茜，而对方也用空出的双手火力全开，空气中就飘来了这么一句话。
麦子深深吸了口气，连天蚀也可以么......
“成交！”
骗得瑟茜放弃了戴安娜的灵魂，战术算是成功了一半。
果然她对于男性的恨意还是压在对戴安娜的恨意之上的，就为了不让臭男人顺心，她随手就把神奇女侠放了，哪怕她不能完全确定丧钟的话是不是诡计。
即便有面具和变声器，她也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在说唐娜以及卡西的时候，语气是多么油腻，神情是多么污秽。
这让她怒火中烧的同时也想吐个痛快，太恶心了。
明明男性就是玩具和家畜，她自己都是玩完他们就杀掉的，丧钟凭什么把女人当作玩物？
那她偏要让戴安娜活，让神奇女侠自己杀了这个贱男人。
苏明的巨剑横在身前，N金属的宽刃挡住了一道紫光，看到瑟茜目前的样子，他微微摇头。
原本瑟茜还算得上是聪明人，然而天蚀的腐化，最先影响到的就是神智和思维，它会让人充满恶念以及捣乱的欲望，其余什么都懒得思考。
苏明一直等待的机会，其实就是现在，当天蚀开始影响瑟茜智力的时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动手时机。
毕竟对于一个法师来说，思维方式和智慧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了这些，施法者连一门光子炮台都比不上。
“投降吧，瑟茜，我不会杀你。”
苏明朝她丢出套索，但是被对方瞬间移动闪开，随即他开始用嘴炮战术。
因为他不能确定如果杀了瑟茜，女巫之刻的能量会不会再流回戴安娜身上，那就不好了。
尽管可能性不高，但巫术和魔法没有不可能，必须谨慎对待。
“你让一个神投降？呵......”闪现到一边的瑟茜嘲笑了一声，打开传送门开始召唤海量的各种怪物：“我已经渐渐适应自己的新力量了，去死吧！”
看到那些从三月相形状传送门中涌出的各种怪物，各个都长着半黑半白的阴阳脸后，丧钟不着痕迹地和撒旦对视了一眼。
可是麦姬肯怀里的戴安娜从斗篷上坐了起来，面若冰霜地看着苏明，还用自己的脸挡住了交流的渠道。
苏明叹了口气，这傻妞该不会全信了吧？自己那么说只是话术啊，是说给瑟茜而不是给你听的啊！
果然没办法再拖了，得使用国际公约中严禁使用的大杀器了......
“韦德，死哪去了？！”
啵！
伴随着从马桶里拔皮搋子一样的声音，死侍带着一道光再度出现在丧钟的身边，他还摆了个终结者登场的姿势，显得十分风骚。
接着他像是弹簧般跳跃起来，面罩上的白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到我出场了么表哥？我就知道你最爱我，是不会抛弃我的，虽然你对我的很多行为显得非常黑暗，但外人根本不知道，DC的爱就是这样的，黑暗并且深沉。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是服务眼前的美女么？那你得加钱。”
空气中有些古怪的气味开始弥漫，瑟茜身后的怪物们仿佛是因为嗅觉过于灵敏，此时显得徘徊不前。
就是这样，能够进入巫术之月的人选，远比瑟茜认为的要多得多，在丧钟进入这里之后，死侍只需要想着传送到表哥身边，他的腰带也能把他送进来。
同理，哈莉应该也行，扎坦娜如果愿意支付超多代价，应该也能做到。
“战斗中别废话，摘掉面罩，让美女看看你的英俊容貌。”苏明对于韦德的存在已经习惯了，干脆就当没听到。
“终于......到这一天了么？”
韦德却没有立刻听话，而是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烟来，叼在自己的嘴里点火，隔着面罩就抽起来了。
他一边抬头观赏着远处的地球，一边徐徐吐出一片烟雾，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苏明好像从他的白眼睛中看到了梁某伟式的忧郁。
BGM响起来了，居然是《花样年华》？音乐仿佛瞬间就把人带回了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那座城市，看到了那对在满是霓虹以及市井气息的钢铁丛林中，渐渐沉沦的男女。
像是文化人一样抽着烟，韦德朝苏明点点头：“我终于等到了你承认我英俊的这一天，而且还对我的美貌还寄予厚望。不，你不要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爱上自己的表弟并不是你的错，只怪我的花样年华太过于美丽绚烂罢了......”
“噗！”
一把匕首和一截触手同时从死侍的腹部缓缓抽离，熟悉的粉色肠子又流出来了。
韦德低头看了看，笑着缓缓摇了摇头：“又手滑了？”
“嗯。”
黑黄面具后的苏明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只是默默把猫头鹰匕首放回小包里。
“没关系，樱花只开一季，真爱只有一次。如果只是寂寞，请不要爱我。”
韦德仿佛真的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他熟练地背着台词，如果不看地上的肠子和血液越流越多，那真像......
“我可去你的吧！”苏明直接抬手勾住死侍的脖子，用拳头猛击他的脑袋，绞杀则帮忙开始扯掉他的面罩：“我就让你摘个面罩露个脸而已，你TM就演起来了？！感情戏是吧？！婚外恋是吧？！我敲死你！”
“啊！别打了，我就开个玩笑嘛，要死啦！”死侍挣扎了起来，但他远不是绞杀的对手，很快就要窒息了，艰难地说道：“我听你的，不要求加钱了！”
“我就知道你这是想加钱，现在给我干活。”
苏明没好气地扯掉了死侍的面罩，自己转过头去，把湿答答的头罩丢在韦德自己的怀里。
月色仿佛都变得暗淡了，银光被笼上了一层黑雾。
好在从死侍出现后，瑟茜表现得就懵逼了，她半天都不清楚这演得是什么戏，也因此只是警惕着，没有其他动作。
直到韦德离开了面罩，并扭过头来朝她邪魅一笑，甩出一个电眼！
“呕！”
瑟茜顿时呕吐不止，胃酸像是喷泉般从她的嘴和鼻孔中涌出，眼泪也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如同活尸般的男人，偏偏烂脸还带着更多的油腻感，不光如此，从眼神可以看出来，这个烂人居然还想上她！
之前丧钟的恶心发言就让她很难忍耐了，现在在悠扬的乐曲声中，突然来了一张反差如此强烈的丑脸，像是包含着发霉变质肉糜的婴儿排泄物一样，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当场失去战斗力......
“麦子！”
苏明把黑钻丢给女恶魔，自己则举起巨剑，迎着那些召唤出来的怪物而去。
这些异形怪物虽然块头不小，但毕竟只是没脑子的野兽，对付起来十分简单，伴随着绞杀的触手四处乱挥，他很快就清出了一条道路，露出了保护圈中的瑟茜本尊。
麦姬肯只是轻飘飘地飞过去，用黑钻在瑟茜胳膊上划了一道，女巫，包括还没有成型的新天蚀，就都像是被抽水马桶卷住了一样，瞬间消失在漩涡里。
对方一直在呕吐，根本没办法进行抵抗，这让麦子也有些感慨。
丧钟的计划是一环套一环，一旦掉进坑里就是一连串的埋土，根本就不给敌人一丝喘息之机啊。
被天蚀侵蚀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意志力，果然被丧钟安排了，人类的身体果然还是太脆弱。
战术是很诡异，麦子不清楚为什么瑟茜见到死侍就吐了，她自己认为韦德长得还是不错的。
但不理解战术无所谓，最后效果证明有用才是关键。
“关住了？”
苏明随手把夜幕交给绞杀，让它用长长的触手去清理剩下的怪物，自己则回到了麦子面前问话。
麦姬肯手拿黑色的水晶状物品，对着它念了一句恶魔语，随后双手用力将棱柱形的黑钻压扁，接着抓住扁圆的边际慢慢扯开。
她把黑钻改造成了一面小圆镜，能够看到已经恢复了平时外貌的瑟茜正盘腿坐在里面，像是睡着了一样，她的红色头发耷拉了下来，胸前还捧着代表巫术之力的三月徽记。
那光芒依旧是那么耀眼。
“封印完毕，一万年后再找我加固一次就行，当然，到那时你可要准备好代价。”
魔王笑着往镜面上哈了一口气，还用手掌擦了擦，观察了一下里面的动静没有异常后，她把镜子丢给丧钟。
“呵，希望到那时我还活着吧。”
苏明收起了镜子，只要巫术这个概念还在，颠倒人万一想要背叛，那就要再仔细掂量一下了。
一旦魔法失去了控制，丧钟还可以转而扶植巫术起来，以天穹议会和卡玛泰姬做底子，再度改变DC魔法界的局势。
当然了，那只是万不得已时的备用计划，现在颠倒人和丧钟的合作正处于蜜月期呢。
“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根据经验来看，你这样的魔鬼肯定能活到一万年的。”麦子笑眯眯地拍拍苏明的胸甲，同时暗示性地搓了搓手指。
她的任务全部完成了，秩序之主以及巫术女神她都帮丧钟搞定，现在该是收获的季节了，吸溜！
一堆钙片而已，苏明自然也不会赖账，通过这次行动他基本掌控了DC的魔法界，还为将来的计划消除了一些隐患，同时入手了迈亚转送给戴安娜，还发现了失落维度科尔。
只是用一些电影换到这么多东西......公平交易就是好！
“走了，回迈亚去，我会让钢骨把你剩下的报酬交付。”
苏明反手掏出了那破旧的防毒面具，怎么进来的，自然还要怎么出去。奥里安和摩纳克不正在迈亚的城堡里昏睡着嘛，就走他们的梦境好了。
“咳咳！”戴安娜一脸严肃地走到他的身边，挤开了麦姬肯后盯着他，伸手把自己的套索从苏明腰带上拿回去：“你得把事情说明白，唐娜是怎么回事？你又什么时候认识卡西了？”
她的视线变得犀利起来了，仿佛要看穿所有真相。
“回去再说。”
防毒面具被苏明戴在了脸上，像是猪嘴一样的滤毒罐处吐出了一个肥皂泡，这个泡泡越来越大，在银色月光下反射着七彩的光。
巨大的泡泡成长到房子的大小才停下来，他招招手，示意每个人都进去。
“这次你别想跑。”
因为以前的跑路前科，戴安娜干脆抓住了他的一只手，拉着他一起走进泡泡。
苏明叹了口气，防毒面具下传来沉重的呼吸声：“不会跑的，接下来还要对付狂笑之蝠不是？放心吧，倒是你，被剥去了女巫之刻后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是......”
“没有，那本来就不是我想要的力量，没了刻印我反而觉得轻松了。”
戴安娜打断了他的话，在丧钟封印瑟茜期间她基本也想明白了，虽然一开始是很气，但她也不是傻子，自然发现那都是丧钟骗瑟茜的。
但就算是知道，心里还是有点别扭，理智上知道战术没错，但情感上接受不了。
“那就好。”
苏明回答。
随着死侍在地面上抓了一把土之后，他最后一个走进泡泡。
大气泡伴随着轻轻的一声‘啵’炸裂开来，而之前进入它内部的几人，在彩虹色的光斑中骤然消失了。
.........................
再醒来的时候，苏明的脑袋枕着摩纳克的右肩，韦德的脑袋枕着摩纳克的左肩，三人并排挤在一张小床上。
戴安娜和麦姬肯则在地板上睡在一起，她们坐起身来看着窗外的太阳，对戴安娜来说，一切仿佛都像是一场白日梦。
然而，摩纳克的表情十分痛苦，昏迷中的他吸了吸鼻子，在梦中都干呕了一下。
韦德复活一般跳下床去，活动了一下腰杆，他的腹部已经自愈了，而且像是忘记了在巫术之月中发生了什么：“早上好，斯莱德，早饭喝咖啡吗？我去买星巴克。”
“不了。”苏明也爬了起来，给痛苦的摩纳克盖上小杯子：“现在的真实时间还是半夜，迈亚的日出被我调整过，记得么？”
“哦，对，我想起来了，我们刚从巫术之月回来，还从摩纳克的梦境中借了路......上帝啊，那真是一个兔子的地狱。我没想过数十万只兔子，七窍流血地在黑暗中同时惨叫会是这个样子，魔法王子没有疯掉真不容易。”
韦德明显心有戚戚，他虽然自认为见多识广，可这还是第一次进入别人的梦境之中，还是噩梦的那种。
魔法师的噩梦明显比其他人的噩梦还要荒诞不经，几乎可以算得上不可名状了，苏明还有了点内疚，原来摩纳克平时压力这么大的么？连睡着了梦中都是兔子们找他索命？
无名之徒们能够转移他身体上的代价，却无法让他摆脱精神上的痛苦么......
“别提那个了，走吧，先得给撒旦把账结了才行。”
找钢骨领取存放在他那里的一半电影，又逼着他开动母盒，制造了一部路西法X天蚀的新货后......
“我不纯洁了，还污蔑了别人，上帝，原谅我的罪孽......”
钢骨蹲在城堡大厅的一个角落里，像是被玩坏的残花败柳一样，喃喃地自言自语着。
不理会因为看片后精神受创显得生无可恋的机器男孩，苏明送走了美滋滋的麦姬肯。
魔法界的基本盘总算是维持下来了，有了不合逻辑的力量，自己在对付珀佩图阿的时候也算是有了立足之地。
接下来又得去追狂笑之蝠么？那么就得先去找人研发解药，没有狂笑病毒的解药，唐娜那些人可救不回来。
可是救唐娜这件事不能自己出面，否则就等于是告诉了狂笑之蝠：‘唐娜对戴安娜很重要，戴安娜对我很重要’，这对于救人质来说可不好。
目前除了唐娜和戈登之外，苏明还不知道狂笑之蝠还抓了谁进行感染，不过以那个货一贯的尿性来看，恐怕又是要凑七个人吧？
戴安娜回来后就去找哈莉和扎坦娜了，她们三个女人凑在一起小声交流了一会，然后就去围着蓝魔鬼的石像祭拜去了。
准确来说，是戴安娜和小扎在祭拜，哈莉背在身后的小手中握着一根水彩笔，眼珠还转来转去的，明显另有打算。
“巴里？”
苏明朝路过的闪电侠招招手，他被杰西卡缠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听到有人叫他，小闪仿佛如释重负，赶紧跑了过来，还擦了擦头顶上的冷汗。
倒是杰西卡幽怨地看了苏明一眼，有点莫名其妙。
巴里挡住了丧钟和女绿灯的视线交流，脸上有些无奈：“需要我做什么？还有你什么时候让哈莉给杰西卡说了那么多啊......”
“嗯？我没有给哈莉交代任何任务，杰西卡怎么了？”
苏明早就褪去了面具，此时正靠在一根大厅石柱上，默默抽着烟。
“她说......算了，都是些私事。告诉我有什么分工吧，正事要紧。”巴里一脸想要吐槽的样子却生生忍住了，正联的良心还是选择首先处理任务，而不是儿女情长。
“你去地球0的埃阿亚岛，让菲利普斯将军她们回来。然后去一趟正义大厅，当面问清楚海王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接下来帮我去看看超人和鹰女的情况，再去打听一下蝙蝠侠的去向。”
既然他不想说杰西卡发生了什么，苏明也不再多问，只是布置了一串任务后就闭口不语。
巴里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他显得想要说什么，却只发出一声叹息，去找戴安娜让她用夜刃开门。
“韦德，不要在我背后鬼鬼祟祟的，有话就说。”
通过绞杀，苏明发现了石柱另一面的死侍，他好像在模仿自己的动作。
小表弟果然转过来了，像是壁虎一样扒着柱子挤眉弄眼：“你把恶魔的报酬都付了，你看我那份，是不是，啊，呵呵......”
“你的任务没完，我还需要你帮我对付珀佩图阿，现在不是结账的时候。”苏明丢给他一根烟，自己看向城堡大门外，瞳孔中倒映出没有任何生气的街道。
街道和广场上依旧空空如也，没有任何行人，就像是一座空城一样。
“好，吧。”韦德显得很失望，他举起手摆了摆，转身向城堡楼下走去：“我去找找这里有没有酒窖或者藏宝室，有事叫我。”
而这时巴里已经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包薯条，包装袋上山德士上校的笑容是那么耀眼。
“确实有些事情，呋呋......”巴里吃了一口东西补充体力，但是他烫得在嘴里来回倒腾了几下：“说来话长，我们进子弹时间说吧。”
他把薯条暂放在钢骨的光头上，和丧钟勾肩搭背地进入了神速力，两人化作闪电在城市中兜了一圈，然后他又把食物从钢骨头顶拿了回来。
钢骨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会儿才抬手摸自己脑袋呢。
“就是这样。”巴里接着吃东西，想要跑得快，就得吃饭。
苏明沉默了一下，自己也拿了一根薯条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思考。
其实美国这边更流行薯球，就是把土豆蒸熟碾成泥，再掺上蛋液和面包糠油炸成小球。只不过如今这样的社会情况，还是薯条更方便，切丝直接炸更节省人力物力。
这大概就是上校作为料理人最后的坚持了吧，要换了苏明，直接把土豆丢火堆里烤一烤，扒拉出来剥皮吃才是最方便的。
超级英雄的口粮现在是土豆么？说明粮食供应问题还是没有缓解，也就是说，主维度的社会秩序也还是一团乱。
原本DC世界每年要经历数不清多少次宇宙级危机，生活在这里的居民早就习惯了，反正就指望着超级英雄们解决问题呗。
但卢瑟这次独辟蹊径，告诉每个人，他们可以不再依靠别人，而是自己奋斗保护自己，同时还提供给了每个人本钱。
这是个语言陷阱，人类作为社会型的群居生物，卢瑟却根本没有提到社会和他人，他只是一句话就把每个人分割成了独立的个体，直接让人类退回了弱肉强食的荒蛮原型。
他还把自己塑造成了被正义联盟迫害的英雄，现在平民们都不知道卢瑟没有死，他们对于光头的记忆还停留在他和原子队长一起自爆的场景中。
这在很多人心中都埋下了对正义联盟以及政府不信任的种子，而后卢瑟还给予这些人力量，就等于是把种子拔苗助长。
人性是有共通之处的，除了少部分圣人之外，大多数人都是自私的，连苏明自己也不例外。
那么按照人类需求的阶梯来看，每个获得力量的人首先就会寻求自己的生存保证，比如食物和水，以及安全的巢穴。
珀佩图阿可能毁灭世界普通人看不到，但他们知道饿，知道渴都会要人命。
现在问题就出在食物上，当人们最基本的需求都满足不了的时候，发疯也是必然的了。
主世界经历了一连串的事件，生产资料被严重损坏，又是大陆漂浮又是水淹地球，现在主世界的所有人口都依赖着平行世界的粮食进口，而这进口帮扶的途径，偏偏由人们不信任的正义联盟把持着......
猜忌只会越来越严重，人是一种非常善于说服自己的生物。
甚至卢瑟连苏明都算计到了，他料到了这个丧钟可能有的是食物，但绝不会无偿供应一个世界，几十亿人口好几个月的生活所需。
偏偏普通人手里的筹码苏明根本看不上，这就是矛盾。
你有粮，但人们买不起，你要不要白给他们吃？
这就是光头佬的一次试探，他想要看看丧钟是想要做英雄？还是单纯地攫取好处？这件事就是最隐蔽的评判标准。
只不过，他大概也没有料到苏明早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对于社会混乱以及饿死人都毫不关心，也就顺水推舟给他演戏看。
目前看来效果还好，卢瑟被麻痹了，他误解了苏明的目的，这也让他一直没有制定直接对付丧钟的计划。
这是个机会，就看怎么利用。
“这么说来，卢瑟手里可能有狂笑病毒的解药，吸入型的？”
苏明又跟巴里确认了一句，据人蝠和哈立德的报告，是卢瑟出现在黑暗正联总部，把那些疯子变回去的。
闪电侠像是松鼠一样快速用门牙吃进薯条，发出喳喳的声音，他耸耸肩：“大概吧，可我觉得卢瑟只是单纯拿大家做了次实验，也说明他对于自己的解药并没有把握。”
丧钟把胳膊搭在巴里肩上，抬手摸摸他的脑袋：“没错，但你没有看到另一层，别把注意力都放在卢瑟身上，想想狂笑之蝠为什么要进攻黑暗正联。”
“呃......不知道。”
说到魔法，那巴里就抓瞎了，黑暗正联总部里有什么东西他都不清楚，就知道有个龙骨装饰品而已。
“狂笑之蝠的目的应该和我一样，他打算用魔法做点事情，只不过被我抢先了一步。”苏明又伸手拿了一根薯条，两人一起磕了起来：“但他本没必要大张旗鼓地进攻，他原本只需要控制一个英雄，进去走正常手续借用就可以了不是么？”
“嗯......有道理。”巴里又觉得丧钟说得对了。
“所以我们假设一下，他不知如何得知了瑟茜要去黑暗正联偷天蚀的消息，又了解到卢瑟和瑟茜的关系，因此他控制了一群二三线的英雄，把他们送到了瑟茜和卢瑟面前让他们看。”
苏明勾着巴里慢慢走动，两人说着悄悄话，而人群中的戴安娜却目光总是盯着他，就防止他想要跑路。
巴里挠挠头，他不太理解的狂笑之蝠的用意，果然还是蝙蝠侠么？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丧钟摇摇头，掏出两瓶大力饮料来和小闪一人一瓶，绞杀帮他们开盖，两人碰了下杯：
“我也只能猜测，有很大的可能性，是狂笑想要让卢瑟误以为他的解药是有效的，接下来下次交手时，狂笑就有机会挖坑埋人了。卢瑟非常自信，甚至可以说是自负，这是他的性格弱点，我认为狂笑的计划就是针对这个的。”
“唔......那这是好事？我是说如果狂笑和卢瑟打起来，我们是不是就轻松多了？”巴里好久没有喝过碳酸饮料了，赶紧来了一大口。
苏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你觉得两个毫无底线的疯子在主世界开战是好事，那就是吧。话说，主世界要是毁灭了你要不要去我的40K地球生活？”
巴里的脑袋顿时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别，我觉得我们的地球还可以抢救一下。”
“哈哈，逗你玩的。”苏明拍拍巴里的后背，让小闪的一侧肩膀都缩了下去：“如果我猜得没错，狂笑之蝠会找卢瑟在平行世界或者黑暗多元开战，不会选在主世界的。”
“为什么？”巴里有些吃疼地呲牙咧嘴，丧钟的力气也太大了，感觉就跟海王那种莽汉一样。
每次海王哈哈大笑朝着巴里张开怀抱的时候，巴里第一时间就会跑路，因为承受不了那种热情。
“狂笑之蝠没有别的目标，他只想赢，最关键的是，他眼里的敌人说白了其实只有自己，也就是每个世界的蝙蝠侠。如果他和卢瑟把主世界这个舞台都打烂了，那就算是他最后赢了蝙蝠侠，也赢得不尽兴。”
苏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当然，也是猜测，狂笑之蝠是蝙蝠侠和小丑二合一的产物，根本不是能用常理推测的。
巴里撇撇嘴，他真的是很难理解这些精神病的脑回路，什么叫赢了还不尽兴？
尽管他也是警察局的鉴定组成员，曾经也见过不少连环杀手的杀人现场，可终究还是无法理解那些人的想法。
和中城比起来还是哥谭的民风更淳朴，那里的人坏也坏得明明白白。
“那我们怎么办？戈登局长和唐娜，也许还有更多人都需要救回来。”巴里有点坐蜡，他不太想去黑暗多元宇宙，那里的气氛总感觉怪怪的。
“根据你打听来的情报，超人好像恢复一些了，主世界暂时问题不大，倒是鹰女像是得了躁郁症，需要安心疗养。”苏明摸着自己的下巴，把汽水瓶在手里缓缓地旋转：“这样吧，你再让亚瑟排查一下都有哪些人最近联系不上，我好准备计划。”
.....................
巴里离开了，调查所有英雄的出勤状况需要一些时间，这段时间里，苏明带着戴安娜来到了城堡顶部的箭楼上。
这里不算是迈亚最高的地方，但是依旧能够看到全城的景色，看着阳光照耀着一片片红瓦屋顶，密密麻麻的街道呈现网状散开，这是一种不同于天堂岛的风味。
“你想要问什么？”
苏明从戴安娜腰间取下真言套索，一头缠在自己手腕上，把另一头放在她的手里。
与之前气势汹汹的模样不同，此时的戴安娜显得有些茫然，她的大眼睛看着地平线处的森林，风吹起了她的长发。
“我突然发现我没什么要问的，我已经想明白了。”她看了一会风景，才又开口说道：“蓝魔鬼能救回来吗？”
“瑟茜自己也没有解药，小扎试过倒语魔法，我也偷偷试了时间宝石，都无效。”苏明给出了答案，有没有救，他也不清楚，但至少在目前来看，他能想到的办法是没有。
戴安娜有些伤心，她的手掌摩挲着箭垛，身体支在上面微微前倾：“我不知道瑟茜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力量？或者......”
“我觉得她只是信不过别人。”苏明摇摇头，他拉着戴安娜的手：“她也许是想要用自己的方法保护主宇宙，就和秩序之主的出发点类似，只不过都做得太极端，巫术和魔法逼疯了他们......”
神奇女侠叹了口气，她捂住脸像是小猫一样搓了搓：“几十年前我刚到英国的时候，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而现在好像还是没有太多改变，外面的人心实在太......”
说着她还不断翻动手掌，像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
苏明笑着扶住她的胳膊，让她面对自己：“城市套路深，你想要回农村，可农村路更滑，人心更复杂。”
戴安娜白了他一眼，这都是什么中文顺口溜啊？！多亏她还会中文。
偏偏这话还真没怎么错，天堂岛再好，依旧是依靠奥林匹斯神系而存在的，那里的人们信仰众神，并且以此为荣。
可是她知道，奥林匹斯神系里那些神的心思有多阴暗，那是凡人根本无从猜想的。
“话说那三位女神跑到非洲去了，你就不觉得可惜？”戴安娜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又变成了猫咪状。
苏明十分平静，就算手腕上系着真言套索依旧云淡风轻：“哪三位？”
“就是你把她们关在金字塔里做考试卷的那三位。”她偷笑。
神奇女侠听说了，雅典娜虽然是智慧女神，可也根本扛不住几乎无穷无尽的《三年模拟，五年真题》，不到一周她们就逃跑了。
躲藏在城市中还不忘互相吐槽丧钟是个魔鬼，出的什么鬼题目？比埃及的斯芬克斯还可恶。
比如有一个浴缸的容积是多少，水龙头以什么样的速度往里面灌水，但是同时浴缸底部以另一个速度在排水，试问多久浴缸会灌满？
有病啊？！就不能把浴缸塞子先堵上吗？！
清新的风吹拂而过，两人的神情也十分放松，只不过戴安娜眼神中显得有些好奇，还有些担心。
面对她的疑问，苏明抬手帮她把头发挂在耳后：“我不想要的，没人能硬塞给我。属于我的，也没人能夺走。”
戴安娜像是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她低下头看了会自己的脚尖，她大多数时候都穿着凉鞋款式的战靴，此时脚趾都曲了起来。
她抬起头看着丧钟的脸，又伸手摸摸他的眼罩，咬着嘴唇踟躇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询问。
“那你爱我吗？还是说，那次被你当作意外？”
周围的风声仿佛都变小了，四周变得安静起来，戴安娜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有些纠结地等待回应。
“爱。”苏明给出了肯定的回答，然而在戴安娜喜上眉梢的时候，他又补充了一句：“但我的情况很复杂，关于我的身份，以及这宇宙对我的态度。”
然而戴安娜已经收回了真言套索，她低着头把金色的套索挂回腰带上：“我已经知道了最想要知道的事情，至于其他的都无关紧要，不管是什么问题，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
她现在倒是果断起来了，亚马逊人从来不缺勇气，只是需要一个践行勇气的理由。
“我知道。”苏明摸摸她的脸，她也闭上眼睛，把脑袋靠在宽大的手掌之中。
也许是觉得不够，她又抱住他的腰，把脸换到了他的胸口上：“可是我有点害怕，你那么了解我，我却发现自己对你的了解并不够，至少是对于情侣来说不够。”
她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向下方看了看，很好，附近都没有人旁观。
“我是神秘主义者，你看到好处了吧？秘密多得让神奇女侠都欲罢不能了。”苏明笑着点点她的鼻子，岔开了敏感话题。
“哦？那我不也神奇到你也向往了吗？”戴安娜也笑着抬起头来，脸蛋越凑越近：“有时候你让我气得想要咬死你，可我相信你是不会辜负我的，你是一个真正的勇士......”
“等到时机成熟，我会把一些事情告诉你和琴酒的。”苏明也搂住她的腰，认真地说道：“但因为关系到自己的存在，在这个宇宙中讲也许并不合适。”
“哼！”刚才气氛还不错，戴安娜本来还想亲热一下，接个吻什么的，结果听到他提起密斯缇顿时就没兴趣了，反手就在他胸前一掌拉开距离：“先跟我去救唐娜！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你果然还是在纠结这个问题......”看到戴安娜脱身而去，苏明顿时有些无奈。
“我下去找小扎她们了，你赶紧下来说计划。”她红着脸溜走了，只留下一缕香风。
..............................
“排查结果出来了，除了唐娜和戈登局长之外，失联的人还有超级女孩卡拉·佐·艾尔，蓝甲虫海梅·雷耶斯，鹰侠卡特·霍尔，外加一个沙赞比利。”
城堡的大厅中，戴安娜坐在王座上，苏明站在她旁边，说着刚才巴里带回来的情报。
其他人则或坐或站围着御阶之前，听着战前分析。
但认真听讲的也只有巴里和钢骨。
哈莉在吸猫，韦德在看漫画，扎坦娜在擦洗蓝魔鬼石像脸上的小胡子，黑火和星火姐妹在仇恨对视，杰西卡一直在偷看巴里，巫童和午夜老爹则对此毫不关心地闲聊着，而波波此时正在刷牙。
知道那个口球是哈莉和毒藤女都用过的之后，怕死的波波醒来就求着苏明给他牙膏，于是他得到了威尔逊企业的优质产品，此时在大殿的角落中刷得口吐白沫。
谁不知道毒藤女的口水有毒？波波还想多活几年。
不过好歹还有巴里能接话，不至于冷场，在血红色玻璃透过的阳光下，他看起来像是个红色塑料人。
“那我们怎么做？这些人变成了狂笑之蝠的牵线木偶，可依旧是我们的朋友。”
“问题就在这里。”苏明叹了口气，见到戴安娜用担忧的目光看向他，他拍拍她的手背：“目前狂笑病毒无药可解，至少在蝙蝠侠回来之前，我找不到解决的办法。那我只能先活捉这些人，关押起来。”
钢骨一摸自己的光头，他的脑袋现在更秃了，但他认为自己也更强了：“我会抓紧时间分析病毒样本的，如果有卓越先生以及午夜怪医帮忙，进展也许会很快。”
“别想了，你找不到卓越先生的，他从卢瑟宣布恶棍之年后就跑了，没人知道他躲到哪里去了。”巴里翻了个白眼，手掌在面前来回摆了摆。
钢骨的半边黑脸顿时显得更黑了：“可恶的聪明人，这溜得也太快了......”
“正常，他和康斯坦丁都算得上是脱出型NT，危险的时候别想找到他们。”苏明又说了个没人懂的梗，当然，死侍能听懂，只不过他现在正在看小黄书，眼睛都扎到画面里去了。
“那我们只有靠其他世界的蝙蝠侠帮忙了。”
钢骨只能退而求其次，蝙蝠侠虽然不是病毒学家，也不是生物学者，但每个蝙蝠侠都有他们的小丑，也许经验能够弥补一些知识缺陷？
“咕噜噜，呸！否决，猩猩我不同意。”正在漱口的猩猩吐了一地：“当初就是一群疯子蝙蝠侠杀到了酒吧里来，现在你再让蝙蝠侠研究狂笑病毒，不拍再制造出几个疯子么？丧钟说过这玩意更像是某种诅咒或者规则，也许它对蝙蝠侠格外有效呢？”
钢骨的电子眼亮了一下，又暗淡下去：“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
猩猩也是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把刷牙缸子一丢：“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丧钟肯定有办法，对吧？”
“办法就是让钢骨去慢慢研究，他就算被病毒感染，母盒控制的机械一侧也能反制自己，但这应该需要不少时间。”
苏明又把球传回了中场，现在连狂笑病毒的本质是什么都不清楚，自然是用排爆机器人上场啊。
波波立刻赞同：“唔，看来也就这个办法了，我同意。”
钢骨叹了口气，点点头算是接下了任务：“那谁去把朋友们带回来呢？我们现在连唐娜她们在哪里都不知道，爆音通讯无法锁定位置，就算用那什么神神秘秘的水占术或者塔罗牌，也看不到地球0之外的情况啊。”
“不，我知道有一个家伙可以做到锁定唐娜的位置，接下来戴安娜和哈莉跟我走，其他人跟钢骨回正义大厅。”
苏明拍拍手，示意每个人都可以动起来了，休息够了又该干活了。
炽热的空气瞬间淹没了三人，硫磺的气味还是那么刺鼻，繁华的街道上满是各种恶魔来来往往，而天际线处的血战依旧在进行......
“等等，我们怎么又到地狱来了？”
哈莉拖着自己的大锤子，摇摇晃晃地把脑袋靠在小戴肩膀上，这里实在太热了，水份从皮肤下争相涌出，她感觉自己的妆都要花了。
戴安娜也同样疑惑，但她突然醒悟过来，眼神又变得犀利了。
她惊疑不定地看向苏明：“你该不会是想要从麦姬肯那里夺回已经交付的报酬吧？不行！那么恶心的东西不许你拿回来。”
女侠知道那所谓的报酬是什么鬼东西，也因此十分抵制。
就个人而言，她离开天堂岛后一直都生活在英国，怎么说呢，虽然同性恋人口比例比美国日本都差得远，可是英国的那种文化氛围和社会环境，给人制造了那种特别‘腐’的错觉。
笔挺的西装礼服，犹如束缚带一样马甲，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遮掩下的兽性，煤气灯下的小酒馆和暗巷，都造就了禁欲系外皮下的那种黑暗叛逆，那是一种隐晦的别样刺激。
处处都与性无关，却又总是会让人联想到那些。
戴安娜也并不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者，她听说过一种说法，那就是‘每个基佬都曾经认为自己是直男’。
丧钟制造了那些电影，而那些邪恶污秽的造物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它们的主角都是路西法·晨星，那个多元宇宙中最美的男人。
曾经身为天使中的佼佼者，路西法的外表每一处都由上帝精心塑造，别说360度无死角了，就算别人画出的路西法，都美得让人窒息。
那是一种对男女都有效的特殊魅力，看到他的时候，就仿佛是看到了创世的第一缕光，是那么美丽，那么激动人心。
见识了丧钟制造那些电影后，戴安娜有了些警惕，她担心苏明要是突然不喜欢女人，而是喜欢上了路西法怎么办？
走在两女身边的苏明翻了个白眼，同时绞杀也掰断了一个想要偷包的恶魔爪子：“我们来这里不是找麦姬肯的，而且我的取向也正常得很，我让扎坦娜送我们来地狱，只是为了借路。”
“真的？”哈莉眯起了眼睛：“可你手里有睡魔的防毒面具，有奇妙的‘巴啦啦’斗篷，甚至还有我，你想去哪里，我们都可以去。”
“我说的地方是个十分特殊的区域，它既是主世界的一部分，又处于起源墙之外。”苏明揉揉她的脑袋，把红蓝两色的发梢拨拉得乱糟糟的。
哈莉一口咬住他的指头不松口，从牙缝里挤出一串话来：“你想要带我们去的地方该不会叫什么‘甜心老爹和高中女生的秘密花园’吧？你想要双飞我和小戴？我倒是没问题，但我觉得这件事上要是小戴不同意也不行。”
戴安娜抬手就抓住了哈莉的小鼻子，脸色涨红道：“胡说什么鬼话，谁要双......”
“哼哼，噗！”哈莉鼓起了脸蛋给鼻子充气，像是擤鼻子一样摆脱了戴安娜的手：“你和他私聊的时候他没告诉你吗？我才是他正牌的女朋友啊，比另一个世界的琴酒更早，他以为对我做出那种事后还能甩了我吗？”
“哈？”戴安娜的脑袋嗖地转向了苏明，同时朝着他的侧肋就是一拳。
绞杀：“？？？”
好在苏明听到哈莉开口就早有准备，绞杀已经把盔甲转换成了对抗物理伤害的振金形态，这果然挨了一拳。
“不要听她胡说，都是她的臆想。”
“哦？那你说说你到底对哈莉做了什么事？”戴安娜也知道哈莉并不靠谱，因此冷静下来后打算问问。
苏明领着两人绕过了黑色的城堡，从涌动着岩浆的护城河上方跳了过去，贴着墙向城堡后方移动。
“我不记得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
听到这个回答，被热气吹得头发飞舞的戴安娜又把目光转向哈莉：“他说没什么。”
哈莉的小嘴一撇，做出哭唧唧的表情来：“他从天眼会的监狱里救走了我，像是黑马王子一样从天而降。小戴，每个女孩子心中都有一个公主梦的，我们在底特律城市的废墟中深吻了好几分钟，他还伸舌头把我嘴里的甜味都吸走了，最后他还向我求婚来着，我也答应了，从那之后我们就一直住在一起......”
“求婚？！”戴安娜后面的话都没听到，她只是听到了这两个字就瞬间抽出了夜刃宝剑，这把迈亚的门钥匙下一秒就绽放光芒。
“嗯！”哈莉显得很娇羞地点头，双手放在面前捧心，两根食指还往一起点啊点的。
“没有。”苏明则是抓住戴安娜拿武器的手，救人是真的，接吻也是真的，可他真没有什么求婚啊。
戴安娜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哈莉是她的老朋友之一，而苏明是她的男人，她一时间不知道该相信谁好。
瑟茜之前的话多少还是影响到了她，戴安娜回到迈亚的这段时间，除了和丧钟交流之外，其实一直在回想自己和瑟茜、猫女、维罗妮卡等人之间的关系。
都说了解自己的人往往是自己的宿敌，她的宿敌们都认为她太轻信，那么事实是不是这样呢？
哈莉松开了戴安娜，挤到了苏明的身边，也不管他死鱼一样的眼神盯着，径直抱住了他的胳膊。
“怎么没有呢？你明明邀请我一起拯救世界的啊？”
“这个就是你所谓的求婚？”苏明无奈地撇撇嘴，而戴安娜也放松了下来。
哈莉笑着点点头：“嗯嗯！世界上有那么多监狱，有那么多的超级英雄或者坏蛋，为什么你选中了我帮你拯救世界？是因为我最强吗？并不是，我没有超能力，也不是太聪明，可你还是选中了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了解小丑，也可能可以克制狂笑之蝠。”
一边回答，苏明一边走到了黑石城堡的正后方，这里居然有一扇白色的金属小门，显得与整个地狱都格格不入。
门上有个绿色的逃生警示标志灯亮着，旁边还立着块牌子，用英语写着‘员工通道’。
哈莉摇摇头平静了下来，她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严肃地说道：“别自欺欺人了，我们都知道能够克制小丑和狂笑之蝠的人，只有蝙蝠侠。让我帮你看清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吧，你就是想要和我在一起而已，那就是求婚。”
戴安娜低头沉思，她突然觉得哈莉说得好有道理，一旦哈莉严肃起来，她的观点往往直指关键。
“谢谢你告诉我我自己是怎么想的，现在进去。”然而苏明依旧面无表情，一手打开眼前的小门，另一手把哈莉像是拎猫一样拎起脖领子，走了进去。
经过哈莉一顿打岔之后，戴安娜迷迷糊糊地走进了门后，当空调的冷气吹在身上后，她瞬间惊醒过来。
本以为会是黑石堡垒的后门，进去之后可能会看到什么恶魔更衣室之类的地方，可这里和想象中完全不同。
三人面前是一条走廊，水泥的地面打磨得十分光亮，墙壁上贴着隔音材料，头顶上则是明亮的日光灯。
走廊两侧都是办公室，不过看门牌上写的，基本都是资料室或者库房。
但这毫无疑问是人类的建筑风格，和恶魔那种大相径庭。
“我们在哪里？”
戴安娜有些警觉地拿起了剑盾，之前只是行动中的闲聊和打闹罢了，她现在要想办法救自己的妹妹。
哈莉被放了下来，她的脑袋左右转动了一下，又扒在路边的办公室门缝上看了看，若有所思，像是明白了什么。
她直接挥舞大锤，砸开门锁走了进去，片刻后拎了一把充气的玩具巨剑出来，还在丧钟身上敲了两下，发出‘空空’的声音。
“这是希瑞宝剑的手办，我大概猜到这里是哪里了。”
苏明点点头，示意两人跟上，一起沿着走廊往里走：“你猜得没错，这里是52频道（Channel 52），一群翻墙者的大本营。”
“是我电视节目看得太少了么？”戴安娜见到打闹着玩的两人，慢慢收起了武器，他们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我不记得美国有52台这个频道。”
“确实没有。”苏明拉住她的手，笑着捏了捏：“这是一个实时转播多元宇宙所有状况的电视台，我说的翻墙，指的是第四面墙，简单来说，这个频道是给‘观众’们看的。当然，也有人说这里是另一个疯人院。”
“......你确定自己的神智清醒吗？”戴安娜的眼睛变成了死鱼状，肩膀都耷拉下来了：“蝙蝠侠说第四面墙外的存在，都是精神病人臆想出来的，我们生活在一个现实的宇宙中。”
“我们的存在确实是现实，然而更高层面以及更高维度也是现实哦，小戴。”哈莉一边用充气大剑捅丧钟玩，一边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既然你见识过了珀佩图阿的第六维度，见过了捣蛋鬼和蝙蝠精的第五维，还知道十维恶魔以及代号‘A’的存在，那为什么就不能有100维呢？”
戴安娜有些恍惚，她感觉头疼的要命，根本跟不上丧钟和哈莉的步子。看到哈莉对此理所当然的样子，和自己的男友是那么相配......
她捏紧了小拳头。
“只是些无定论的东西，放松点，目前他们的能力可以利用就行。”苏明把她搂进怀里，摸摸头：“蝙蝠侠过去没有少听第四面墙这种说法，但他一定不能承认这一点，换位思考一下就明白了。”
戴安娜深深吸了口气：“好吧，意思是我们所做的一切，其实都被这里监控着么？”
“部分情报吧，他们也不是全知全能，不光是我们的行为，还有我们的敌人，在这里也许只是主持人之间的一点谈资而已。”
苏明安抚了一句，说实在的，越是接触这些东西，越是觉得韦德的人气理论有道理，但那太疯了。
前世自己是个局外人，现在变成了局内人，这种感觉不是单纯的语言就能描述清楚的，会不会同时也有另一个自己，在原本前世自己所处位置上看着故事呢？
没有答案，深究这个问题只会把人逼疯而已。就算一切都是真的又怎样？最后无非还是一层套一层的盒子或者套娃理论罢了。
可以注意并警惕，但不能天天胆战心惊地活着。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里？又是怎么进来的？”戴安娜还是不能接受这种说法，她抓挠着自己的头发。
“我知道这里的原因关系到我的起源，在这里讲起来不方便。”苏明走到了一扇双开门前，把手搭在了把手上：“而之所以能进入这里，多亏了哈莉的存在。是她脑子里想着一个能获取多元情报的地方，因此我们找到了52台。我原本只知道它的后门在地狱的某处，是哈莉想到了它，把它带到了我们面前。”
哈莉笑眯眯地背起了大剑：“这就是纯粹的唯心理论了，不过谢谢你这么夸奖我，呣啊！”
她高兴地亲了戴安娜一口。
“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们俩发疯......”戴安娜低下头去，手指捏着自己双眼间的鼻梁位置，显得十分忧郁。
苏明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眼前的大门：“准备好，他们应该已经看到我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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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宽敞的演播大厅，此时还有忙忙碌碌的摄影师以及编导，工作人员和导演低声交流着什么坐在阴暗中，这些人都没有脸孔，或者说是看不清楚。
聚光灯下，一线记者伏击虫，正在和主持人贝瑟安·斯诺（Bethany Snow）进行远程连线，就最近的动态发表各自见解。
伏击虫身后是黑夜中的一片红光，巨大的珀佩图阿投影占据了所有的屏幕角落。
不清楚具体地点是哪里，但他手里拿着话筒之外还拿着个保温杯，杯上印有‘DC’以及‘52’的标志。
在狂轰滥炸的战场上，他却十分淡定，还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棕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裂缝处流出了一些。
他看起来像是个大号的蝗虫，但本质是人，只是被外星的虫子皮寄生了而已。
怎么说呢，他是个亦正亦邪的人，虽然偶像是超人，但他对于大多数的事情基本都是冷眼旁观。
在苏明的前世，很多人不知道伏击虫这个人物的代号，因此也有人叫他‘DC死侍’，‘绿皮贱人’的，因为在很多漫画主线刊的最后，往往就有52频道的采访和评论节目，只不过国内的汉化组没人乐意翻译罢了。
因为伏击虫的话实在太多了，翻译几页纸的无关内容，工作量堪比翻译全书......
工作人员走过来了一个，看起来就是普通的电视台PD，搬来三把折叠椅子，示意丧钟等人先坐下等待。
苏明回了个笑脸，示意他去忙他的，自己等人就是来看看。
喝了咖啡润喉之后，伏击虫点了点头，像是听到了贝瑟安之前的提问，于是开始滔滔不绝：
“现在如观众朋友们所见，我所处的位置是地球19，很多人也称它为煤气灯下的世界，是一个时间线处于19世纪的平行世界，此时，珀佩图阿正在毁灭这里。受限于科技的落后，这个世界的正义联盟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贝瑟安也看着身后的大屏幕，十分知性地点点头：“那么根据你的判断，他们还有击退入侵者的希望吗？”
些许的延迟之后，伏击虫听到了演播室的话，他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举着麦克风说道：“我现在的位置是北极，这让我只能喝咖啡保暖，现在请导播播放一下刚才我传输回去的哥谭内容，我将负责同步讲解，帮助大家理解为什么我不看好地球19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