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审查题目是......人性？”
丧钟像是在确认德古拉的情报，也像是在自言自语地思考什么。
这是几天后的一个夜晚，他在卡玛泰姬接待了血族的来访，真祖还是上次见面时的样子，衣冠楚楚，风度翩翩，嘴角的尖牙噙着笑意。
当哈米尔给他送上一袋血浆的时候，他还很客气地道谢。
“我在银河系的边缘确实和它们见面了，我以前听说过天神组，却没有想过它们会那么强大。”德古拉用指甲撕开了血袋那本来该连接输血设备的管子，像是吸果冻一样喝了一口：“他们基本上没有怎么理会我，甚至任由我尾随。”
苏明的手在桌子上转动着自己的紫砂茶杯，他点点头：“和我预想中差不多，天神组是宇宙中‘生物’的放牧者，而血族作为亡灵，你们的存在对他们来说就跟没有生命的石头或者土块一样，当然，我这话没有任何歧视的意思。”
德古拉大方地摆摆手，不以为意：“我们确实是不死不活，至尊法师说的也是实情，永生本就是个诅咒。”
苏明给自己的茶杯里续水，客厅中混合着茶香和血腥的气味，墙角处的香炉冒着淡淡的烟，在空中随风微微扭动。
他说：“天神组总是喜欢检验宇宙中的文明，看他们是不是有继续存在的资格，每次的题目都不相同。有时候是‘潜力’，有时候是‘战力’，有时候是‘兼容性’，可这回的‘人性’，还真是不好界定。”
一旁抱着橘猫撸着的旺达这才找到了提问的机会，她用自己新学会如何使用的筷子夹着一片大肥肉，撕下一小块放到橘猫嘴边。
但猫并不吃，还嫌弃地扭过头去，她无奈地摸摸橘猫脑袋，问道：
“人性是不是类似于美德一样的概念？比如尊老爱幼，或者团结一心之类的？”
“如果人性有那么简单就好了。”苏明摇摇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更何况这里考核的并不是我们人类眼中的人性，而是天神组眼中的，不一样的视角，看到的和想要看到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旺达似懂非懂，又低头吸猫去了。
听至尊法师说它是那个叫卡萝尔的女人养的，而且猫比铲屎官聪明。
血族大公对此表示帮不上忙，他连人都不是，自我感觉和人性没有关系：“我们还有些时间，我之所以知道了他们考核的题目，是因为你借给我的宇宙翻译器，在他们审核一个银河系边缘文明的时候，我在旁听。”
“什么样的文明？给我描述一下。”
“我不知道叫什么，很普通，那颗星球上的生物和人类有些像，只不过双眼是长在额头触角上的。”德古拉描述着自己的所见，天神组在宇宙空间中投射出影像观察地表并和土著交流的时候，吸血鬼甚至就坐在他们之一的脚面上一起看着：“我听那个文明自称是什么宇宙联邦的加盟国，在派出舰队反抗之前还挺有底气的。”
苏明笑着摇摇头，他用拳头撑着自己的脑袋，倚在茶几一角：“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联邦的加盟国有数万个，甚至都不需要有行星，只要有一片拥有主权的小行星带，花点代价都能加入。”
“反正他们派出舰队对抗了天神组，太空战我虽然看到了，有些像是人类的海空战，但活了这么久，天神组的手段我居然没有看懂。”德古拉摸索着自己的白发，那绸缎一样的发丝洒落在他黑色的礼服上：“那个巨人只是一抬手，数万艘太空船就散架了，而外星人的攻击打在天神组身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都是正常的，将物品从原子层面重组，就是天神组的拿手好戏，而除了宇宙能量本身，其他的次级能量对他们几乎全部无效。”
苏明淡然地喝了口茶，之前对付天神异种的时候，如果不是靠神枪和夜幕大剑，他估计连天神组婴儿的防御都破不开：
“继续说吧，那个文明是怎么被考核的？结果又如何？”
“带头的天神组自称阿瑞舍，他和那个文明的领导进行了谈话，随后又提取了全球各地的社会情况，整个过程差不多持续了十个小时，随后......他就宣判那个文明没有存在的价值，接下来另一个拿着长杖的紫色天神组就降落了地表，将那长杖往地面上一捅，我只能看到整颗星球上仿佛被紫色的涟漪一闪，所有生物就都灭绝了。”
德古拉虽然不怕，毕竟他死不掉，可是说起天神组的手段，依旧神情凝重。
关键是看不懂，而未知总是让人惊疑不定。
“紫色天神么？那是根除者伊克斯塔（Exitar），如果阿瑞舍已经判决了一个种族的灭亡，根除者就会降落，首先开始灭绝整个生态系统，一旦灭绝完成，其他的天神会接手，将星球上所有的人造物打回原子状态，接着重塑一切地貌和大气，从而格式化星球，以便将来它诞生新的文明。”
苏明一听颜色再加那把武器，就猜出了第二个天神的身份，至于其他的天神，倒真不一定是战斗人员。
天神组内部也是有分工的，有些是为了战斗被制造出来，他们天生就战力强劲。
而有些则不然，比如‘元祖’、‘收集者’、‘观测者’、‘分析者’等等，这些都是天神组中的科学家，虽然身体带给了他们不错的战斗力，可毕竟不是职业战士，在手段上还是差了不少。
如今这支第二创决主中，有了法官和根除者两个强力战士，其他人应该就是负责后勤或者统计的学者型角色了。
这是个好消息，战士和学者，都是丧钟喜欢的角色定位，这两种都很好骗......
“总之，他们好像并不急着赶路，一路上都在不停地审查所经之处，我说明了自己来自地球，想要交涉一番，他们也只是让我回来耐心等待。”
德古拉喝完了手里的血浆，哈米尔又给他递上一袋，这些东西在医务室是常备的。
“所以问题又回来了。”苏明闭眼思考，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我们该如何让天神组看到他们想看的，而且还要把他们挡在太阳系之外呢？”
天神组以超光速在宇宙中飞行，每一具巨型机器脚下都喷吐着蓝色火苗，他们下一站的目标，就是一颗非常重要的星球，地球。
落后的文明也许不知道宇宙的秘辛，然而天神组不同，他们知道地球对于宇宙的重要地位。
无数维度魔神们都是从这里走出，魔法这个概念从地球诞生，它还是宇宙神明的发源地之一，天神组有几位成员曾经在这里折戟沉沙。
根据资料的得知，目前地球上的克鲁虫族腐化已被遏制，主要智慧物种是人类，还有变种人，异人，异怪共存。
二代创决主此行的目的，就是来检查在宇宙晋升的过程中，这颗宝贵星球上的生物有没有资格进入下一阶段。
他们不是来毁灭地球的，自始至终审查的都是一颗颗星球上的生物，这就是他们维护宇宙的使命。
然而这一次，刚刚抵达太阳系边缘的地带的时候，天神组都不由地停止了前进。
在眼前不远处的太空中，有一具天神组的尸体正在飘荡，就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浮尸一样。
而那具尸体的背部之上，居然有微笑的生物盖了个小房子，此时那生物正在房门前的条凳上，大马金刀地坐着。
屋前有一旗杆，上面挂着一面杏黄旗帜，用中文龙飞凤舞地写了四个黑色大字。
“替天行道。”
阿瑞舍短短的脖子带着脑袋向一边偏去，他好像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了。
“身份已确认，叛徒：天女，异种繁殖者，现状：能量枯竭，死亡。”
身后的‘计算者’向法官共享了自己的发现，眼前的尸体就是天神们曾经追捕过，却被逃走后不知所踪的那个叛徒。
她想要用类似生物繁殖一样的手段来孕育下一代天神，而为此必须吞噬行星和生物灵魂作为能量，这无疑是异端邪说。
如今看到了她的尸体，天神们虽然没有喜悦这种情绪，可也知道自己少了个麻烦。
一旦她的这种繁衍被证明可行，原本没有性别的天神们很可能就会分裂出性别，并因此爆发内战，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结果。
为什么？因为性别这种东西过去是由天神们赋予自己制造出的碳基生物的，如果自身反而变得和试验品一样，无疑就是退化和堕落。
只是，那个此时坐在尸体背上的人类，是怎么击败天神组的呢？还有她腹中的异种去哪里了？
好奇。
天神组也是会好奇的，他们无论是创造新的物种，还是进行宇宙实验，都是好奇心在推动着他们。
而这也是可以利用的一个弱点。
苏明专门钻了一回太阳，就是为了把天神异种死去的母亲尸体捞出来用用。
果不其然，这么一来，就连阿瑞舍也不可能当作路过看不到了吧？辣么大一具同类的尸体，够显眼了。
这都算是祖上传下来的财富，如果不是张衡当年把天女骗进太阳熬死，苏明上那里找一具即能吸引天神们注意，却又不拉仇恨的尸体呢？
天神组的尸体有些价值，不过地球上还有元祖和悲伤者、异种三具尸体呢，拿来研究足够了。
人类研究天神组尸体，以目前的科技水平来看就像是一群猴子捡了一颗废弃卫星研究，知识层差太大，那么就跟捡到废物没什么区别。
创决主们眨眼间就飞到了尸体旁边，根除者随手就把天女的脑袋拧了下来，可是里面空空如也，能量和构件都不知所踪。
苏明看着巨像们无声地交流，他才站起身来，身上散发出七彩的宇宙能量。
“大家好，都吃了没？”
他通过宇宙能量来震动空间，以便自己能在宇宙中发声，当然，此时还是顶着银她妈的假脸，毕竟丧钟掌握宇宙能量这件事还需要隐藏。
天神们是瞒不过去的，这是当然，但此时关注这里的，说不定还有什么势力，先稳一手比较好。
“人类，吞星使者，你有存在的价值。”阿瑞舍说出了标准的英语，甚至连防止歧义的双名词选择都没有了：“回答：宇宙天神并不需要原始摄取能量的途径，天女，异端，她吞噬。”
“呵呵，这我当然知道，询问别的个体是否摄取了当日份的能量，在地球是一种示好的特殊语句。”苏明笑眯眯地靠在八仙桌上，他弄来这尸体，就是为了让天神们止步于此。
法官阿瑞舍脸上那仿佛圆柱形空调出风口的眼睛亮了一下：“原始的碳基生命维生方式，判定，人类未进化。”
“不吃饭是不是进化另说，我这次，是来谈条件的。”苏明笑了，只要天神组跟自己交流，那么计划就成功一半了：“如果你们停留在这里对地球进行审查，不再继续前进，我就告诉你们异种的下落，并且将天女的尸体交还你们如何？”
“......公平，同意。”
法官没有异议，也不知道答应了丧钟的条件意味着什么，反正对于他们来说，逼近行星轨道只是为了调查一个文明的应激反应。
是和平接触？还是直接进攻，进攻时表现出的战斗力又是如何？
这些只是常规步骤罢了，而现在人类已经拿出了另一位天神的尸体，证明了战斗力，试探的步骤可以跳过了。
白色自来卷的死鱼眼男人轻轻一跃，就漂浮到了法官的脑袋旁边，做了个请便的手势，把尸骸让了出来。
创决主中走出一个全身绿色的巨人，他抓住了天女的尸体，从根除者那里接过头颅，带着它们折返而去，不知道飞向了哪里。
“等你们对地球的审查结束后，我再告诉你们异种的下落，这是为了防止你们不守信用，继续前进。”苏明又补充了一句，神色诡异。
“逻辑接受，但吾等对地球审查的力度不会受到任何影响。”阿瑞舍负责交流，他在小队中的权限凌驾于其他人之上。
苏明得寸进尺地落在了法官肩膀上，像是睡梦罗汉一样侧躺了下来：
“没关系，地球是我的母星，但我绝对不会阻碍你们对地球的审查，甚至还会帮助你们，来了解人性最深刻的一面，同类还是更加了解同类的吧？”
“疑问：为什么你对同类没有感情？人类基因组中有感情序列，这是我们的造物。”
阿瑞舍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他好像脑子不太灵光，居然注意力完全跑偏了。
苏明拍拍嘴打了个哈欠：“我是吞星使者，要不然我叫他来跟你们说说使者们的使命？如果地球上的生物过不了你们这关，我就叫老板来把地球吃了，不是很好吗？”
阿瑞舍直愣愣地站在冰冷的宇宙中：“否定，地球必须存在，地球生物才是不必须，行星吞噬者不能......”
苏明用力拍拍法官肩膀那块的金属，它完全没有任何变化，不动声色地说：“你们应该比我了解他吧？如果饿极了，就没有能不能，只有够不够啊......”
法官进行了一些无声的运算，他活了数百亿年，还是第一次遇到本土生物主动要协助审查的，还牵扯到了吞星。
一时间没有经验可循，制定规则的OAA也不在这里，他陷入了沉默，这是权限和逻辑的冲突。
苏明这次计划的第一步，就是混进评审团里去。
虽然不知道具体阿瑞舍想要看到哪种‘人性’，但先混进来才能知道评判标准嘛。
其他天神只负责取样和收集工作，第二创决主基本上就是法官的一言堂，是否达标都是他说了算。
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
苏明的体型虽然和巨像比起来就像蚂蚁一样小，可是适时地给天神吹点‘耳边风’，好好‘讲解’一些他们看到的东西，结果总要好得多。
只要阿瑞舍同意了这个协助建议，人类对于这次审判的了解就前进了一大步。
这是零的突破，不再是两眼一抹黑，连申辩都没有机会的那种惨状。
很多文明见到天神组审判就吓得半死，都没想过其实只要背景够硬，现在的天神组早已经不是之前几代苍穹时期那么豪横了，甚至再过个几十年，发生什么时间动不动就要死些宇宙天神的。
见到阿瑞舍沉默，眼睛狂闪，不知道在计算什么，苏明决定再添一把火：
“这样吧，我来召唤生命法庭，让他来判决地球人类该不该存续吧，你们是要审判，他也恰好是审判，权限还高于你们，也许他需要个地球向导，你们可以进行下一个星球了。”
他假惺惺地说道，一副不忍天神们受累的模样。
“提议否决，不需要召唤法庭，宇宙升格审查是吾等的工作。”阿瑞舍下定了决心，打破了以往的规矩，接纳了所谓的土著向导：“就由你来协助我们，但你需要向你的主人发誓，你将公平公正地看待一切。”
天神组没有仇恨和爱，对于空降的领导——生命法庭也没有什么意见。
但这个人类说对了一件事，他们和法庭都是拥有审判概念的，第七苍穹有了法庭之后，他们的力量和权限丢了一大堆，现在绝对不能再把宇宙升格审判的权利再让出去了。
“没问题，我银她妈向行星吞噬者发誓，绝对公平公正，如果有一句谎话，就让死亡带走我银她妈的灵魂，湮灭把我银她妈彻底抹消。”
苏明一脸正经，身上的宇宙能量光芒大亮。
天神们对人类不由地高看了一眼，提到这些宇宙概念实体的时候，眼前此人居然如此熟悉，看起来人类也不是那么原始落后，此时已经对宇宙有了足够的认识。
殊不知苏明其实是个个例罢了。
不得不说，天神组都是实心眼，完全都不会绕弯的，听了誓言之后，法官阿瑞舍就信以为真，开始咨询苏明的建议。
他们想要观察地球的人类社会生态，让银她妈这个地球人来推荐一个最有代表性的地方。
首先要人数多，科技高，好人坏人都有的地方。
苏明微微一笑，这不就套出评判标准了么？依据这三项要求，再推理出天神们究竟想看什么‘人性’，大概心里有数了。
“纽约，我们就选纽约这座人类的聚居点吧，这里的人性就是地球特产，来了地球就不可不尝。”
天神们开始了工作，首先接入地球网络，获知纽约在哪里，再通过科技手段来将一些画面投放在了宇宙中。
一块块无形的屏幕，构成了完整的画卷，其中大概有数万人的生活巨细，都被看在眼里。
“这种排泄方式，意味着时间利用率低下。”
阿瑞舍放大了其中一块屏幕，投影给大家和耳边的人类看。
那是一个年轻人，正在马桶上蹲坑的同时玩手机。
一群天神们都静静地看了十几分钟了，那人始终就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机屏幕，脸上还带着古怪的笑容，根本没有正经地拉屎。
所以阿瑞舍给出了判断，人类在浪费时间。
“不，你不能这么看。”苏明提出了异议，一本正经地说：“你光看到他蹲坑玩手机了，认为是排泄花费的时间太长，可实际上他是在学习，他手里的终端就是地球上的学习终端，这说明了人类是好学的文明。”
阿瑞舍思考了一下，示意‘调查者’将这个人在看什么网络内容也投影出来，看看究竟是不是学习知识。
结果苏明一看，原来这哥们在蹲坑的时候看的是日本‘动作片’，怪不得笑容那么猥琐。
“这是人类进行繁衍的步骤之一，如果我的资料没错，人类基因序列中繁殖被列为了本能，完全不需要学习。”阿瑞舍提出了异议，作为人类的创造者种族，他虽然不了解如今的人类社会，却了解人类的功能。
“不，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他在上厕所的同时进行学习，一举三得，我认为人类对时间的利用率是其他碳基种族的三倍。”苏明就硬吹。
时间和空间都是宇宙重要的构成部分，如何利用时间和空间，对于判定一个物种的潜力十分重要。
也许这方面和这次考核的人性无关。
但苏明就要吹得让阿瑞舍认为如今的人类是完美种族。
不是？那就吹到是！
阿瑞舍疑惑地扭过头来，仿佛一座山一样的大脑袋转向白毛自来卷：“请解释，如何得出三倍的计算结果？”
“回答：他同时进行了排泄，力学研究以及生物学的研究。”苏明面不改色，仿佛优等生般胸有成竹道：“排泄是物质和能量的循环，人类排泄物又是构成地球生态链的重要一环。力学则是物理学的重要组成部分，物理则是研究宇宙的重要途径。看繁衍录像是强化自己的欲望，便于扩张族群，在宇宙中立足没有足够的人力是不行的。由此可见，他同一时间内为地球做出了三大有益贡献，三倍由此而来。”
是有些牵强，但只要当真的去说，问题就不大。
天神组就算再强，他们也不是生物，根本不理解生物的想法。
阿瑞舍低头思考了一下，又仔细盯着画面看了看：“逻辑成立，人类，时间利用率，高等。”
如果不是在宇宙里，苏明都想擦擦汗了，这为了保护地球真是不容易啊，颠倒黑白不说，还要指鹿为马。
作为至尊法师为地球付出了这么多，还没有任何普通人知晓，容易么？
还有这不着调的哥们，至尊法师记住他的脸了。
回头就给这人洗脑卖到费尔南多谷去，找‘比利’和‘黑暗大为’给他搭戏，叫他还敢蹲坑看片，差点一开始就坏了地球的大事！
心中想着黑暗的计划，苏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待阿瑞舍的第二个问题。
法官一眼扫过宇宙空间中漂浮的无数屏幕，又拖过一个画面来，放在两人面前：“这好像是一次同类相残，内耗并不利于人类发展。”
冒牌银她妈暗中咬了咬牙：“先别急，让我看看再给你解释......”
“对不起，瓦妮莎，我不能允许自己有弱点。”
画面中是一个光头胖子掐着一个美貌少妇的脖子，将她拎在半空中双脚离地。
她的脸色涨红一片，舌头都从嘴里吐了出来，双眼泛白。
和男人巨大的体型相比起来，她就仿佛孩童一样瘦小。
女人用指甲抓挠着脖颈上钢钳一样的大手，然而即便挠烂了一些他手腕手背上皮肤，那男人的手依旧纹丝不动。
两人所处的环境是一件富丽堂皇的高档公寓，看窗外的建筑轮廓应该是上东区，那里有很多巴洛克式建筑的圆顶，在黑夜中的影子就像是一个个坟包。
胖子一边说话还在一边哭泣，但他的杀意却无比坚决。
“理查德死了，外面的任何人都可能是凶手，他们也许会这样来针对你，侮辱你的尸体......”男人也不管女人有没有听见，空着的手擦了擦眼泪：“你和孩子是我最大的弱点，如果相同的命运落在你的身上我一定会发疯的，所以，不如让你死在我的手里，我会为儿子报仇的。”
女人蹬了两下腿，不动了，就苏明来看，是窒息昏迷了。
白胖子金并狠倒是够狠了，就是估计没什么文化。
人在窒息的时候会脑缺氧，从而导致神经电信号传递紊乱，他对自己的老婆说那一大堆的话，人家应该全都没听到，耳朵里只有嗡嗡响了。
比较合适的方法应该是切断她的动脉，随着失血的加剧，肾上腺素会高速分泌，在失血性休克之前有一段时间，人会异常的清醒，求生本能会让人类大脑的运行速度大大加快，身体的力量和协调性也会加强。
这种时候再说话，对方会记得比较清楚，当然，也会给对方造成丝血反杀的机会。
电视节目里总有类似的情节，主角重伤濒死，可反派就是不动手，就一直绕着倒地的主角转圈，嘴里解说着自己的动机啦，想法啦，理念啦之类的。
前世的时候看到这样的片子总是气得苏明骂街，这也太俗套了吧？怎么反派那么弱智啊？你倒是补刀啊！
可后来融合了丧钟的记忆后得知，哦，原来是因为在这种类似回光返照的时间段内，人的记忆力会非常好，反派是想要让主角做个明白鬼。
这么一想，好像还真是，只有比较有文化和派头的坏蛋，才会有这样的习惯。
不过还是丧钟自己的习惯更合理，把人杀掉，然后对尸体讲话，既稳妥，又能给还没有消散的灵魂解惑。
其实被丧钟杀掉的人基本上也没什么好疑惑的，雇佣兵嘛，别问，问就是生意。
图像中的金并把老婆放在地毯上，跪在一旁把双手都掐了上去，以他的力量其实瞬间就可以把人脖子捏成肉酱，可看起来他还是有点下不去手，掐得十分温柔，就是刚好窒息的那种程度。
只是这样，尸体本身可能会好看一些，就是太痛苦了，被害人都大小便失禁了，秽物流了一地，可惜了那羊毛地毯和金并的高档西裤了。
期间金并一直都在说话，回忆着和妻子的相识相知，诉说着自己的爱，然而那双手从来都没有松开。
直到五分钟之后，他才说完了话，拿开了手。
名叫瓦妮莎的女人则是标准的窒息死模样，舌头吐得老长。
“我已经醒悟了，既然准备成为王，就不能拥有正常的生活，安息吧，亲爱的，等我站上世界之巅，你就会明白的我的苦心没有白费。”
金并拍拍被尿渍浸湿的膝盖，又揉了揉眼睛，他的内心应该很不平静，因为这个清理顺序颠倒了。
可是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任何的表情。
他从怀中取出一根雪茄来，咬掉一截后叼在嘴里点火，猛嘬了一口，让烟雾在口腔中翻滚：
“靶眼，进来。”
客厅的门开了，一条腿上还缠着绷带的靶眼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还不等他问什么，金并就下了新的命令：“正面开战不可行，我需要你帮我进行暗杀，把我的敌人全部无声无息地杀死。”
“过几天可以么？我需要稍微修养。”叼着牙签的靶眼看了一眼地毯上的尸体，遗憾地摇摇头。
金并将雪茄换了个嘴角，他走到窗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窗外繁华的纽约夜景，那灯火阑珊以及车水马龙，就仿佛是看着属于他的城市。
既然已经没有了牵挂，没有了弱点，他觉得已经没有人能阻止他的理想了，他要成为世界的地下之王。
“十万一个人头。”
“我受伤了，大腿动脉才接好没几天......”关于理查德被杀一事，靶眼现在掌握的线索就是韦德和惩罚者，他不想对付韦德，也知道现在自身的情况不是惩罚者的对手。
“十五万。”金并平静加价：“理查德的事情先放到一边，我是让你帮我来统一纽约的所有地下势力。”
“名单。”靶眼心动了，既然只是对付一些其他的老大，都是普通人的话，这个任务就没什么难度。
金并摸出手机来给他发了早已准备好的资料，靶眼感受到自己胸前口袋里的钛金手机微微一震，就知道该去干活了。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顺手拿走了茶几上的一罐牙签，一拐一拐地走了。
大块头的金并等待了一会，顺手打开了高楼的窗户，像是想要透透气一般，可一道红色的影子就从窗户钻了进来，仿佛游鱼般来到了他的身后。
“靶眼有事瞒着我。”金并头也不回，对着身后单膝跪地的人影说话。
“你的分析没错，他根本没有伤到动脉。”来者是个衣着暴露的女忍者，她穿一身红色，用红布遮着脸和长发，只露出一对漂亮的大眼睛。
金并面无表情，他沉默了一小会：“你去帮我盯着他，如果他背叛了我，就杀了他。如果他死了，你就继续他的任务，我想，手合会想要跟我做生意，应该明白信誉的重要性吧？”
“当然，但忍者也要有与自身专业性相称的价格。”
女子虽然单膝跪地，很是恭敬的样子，但嘴里说着雇佣兵一样的台词。
金并随手将雪茄从窗口丢向外面，看着红色的亮点在夜色中自由落体，融入下方的街道上。
“三十万一个人。”
“如你所愿。”
红色人影一闪就消失了，她接受了最新报价。
太空中的阿瑞舍这时扭头转向银她妈。
“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杀掉自己的配偶？人类的基因是否突变？他的行为意味着情感序列退化。”
“不，我认为恰好相反，你看他之前哭得多么伤心？他不是没有情感，而是理智压过了情感，他的行动充满了逻辑。”
苏明立刻开口反对，天神组自身依靠逻辑行事，他们也希望自己的造物遵循逻辑，而人类偏偏特产各类疯子，哪有那么多按逻辑来的事情？
但就要往这方面扯，苏明要证明人类是完美种族，那么金并杀妻证道这种事，就要给他完美地圆过去。
怎么编...说明好呢？
法官那仿佛亮着灯的摩天楼般大脸冲着人类，他在等待回答。
“这是人类进化的明证，我们看到的这个男人，首先，他杀掉配偶，表明他的理智克服了单纯的肉欲，杀死女人，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从他之后的布置可以看出来吧？”
“同意，他在进行一个计划，占领这个聚居点的计划。”
法官赞同了这一部分，有预谋的杀人和冲动杀人完全不同，而用理智而非本能来规划行动，这足以证明人类的智慧进化程度不错。
“很好，我们取得了共识，坚定和理智都是进化所必须的。”苏明点点头，他在法官肩膀上坐起身来：“那是第一方面，第二方面是......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作为制造了人类的你们，是否为人类赋予了超凡力量？”
“并没有，虽然预留了改写接口，但原始人类的进化出于自然选择。”法官否定。
“那么，原始的碳基生物，是不是体型越大，力量和耐力就越强？”苏明又问。
法官几乎不假思索地回到：“根据人类的身体构造来看，更大的躯体往往意味着更多的肌肉或者脂肪比率，肌肉能够控制骨骼进行物理运动，而脂肪是储能单元，你的说法合理。”
“这就对了。”苏明拍拍阿瑞舍的盔甲，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个男人其实也为基因筛选性进化做出了贡献，你看他死掉的配偶，体型那么小，还不到他的五分之一宽，这样的两者结合，他们的后代取平均值应该只有半个父本那么强，这样就等于退化了。”
“......”
阿瑞舍感觉这里有什么不对，孩子和父母的体型之间会有这种关系吗？取两者平均值？
但想起人类繁殖确实是碱基对组合，来自父母的基因各占一半，那么从根本上来讲，肩膀上的人类说法虽然不全面，但是也没错。
以目前已知的人类科技水平来看，能有这样的认识就不必再苛求了。
他选择了默认。
苏明见到他的反应，像是来了劲一样继续说道：“可他现在杀了她，自然也就不会产生劣质子代了，假设这个男人将来找一个体型更大于他的配偶，当然在人类中可不太好找......不过一旦找到了，他们的后代就会继承更加强大的双方基因，而这就是进化，地球称之为优生学。”
好吧，其实是二战小胡子的那套雅利安优生学，不过拿来糊弄天神组倒是挺合适的。
这些巨像满脑子都是实验，进化这些东西。
他们想要看到的所谓‘人性’，还是每个被审查星球上都要有的人性，那没有人的机械格式塔星球，或者各类虫群思维占据的星球怎么办？
不可能直接灭掉，而是同样进行了审查，那么这‘人性’必然不会是狭义上人类所了解的那样，而应该更像是另一种调查。
从已知出发来逆向推理。
这次审查发起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验证物种是否有资格和宇宙一起进化。
那么说白了天神组就是在提前考察，进化后的新物种在未来会不会对他们的实验造成威胁，就这么简单。
什么样的行为在天神组眼中会被视作威胁？答案就是——弄坏他们的实验室。
每颗星球上的生物基本都是天神组制造的，星球就是一个个实验室，而像是布鲁虫巢病毒感染，掏空地核进行外星探索，或者反物质入侵等等情况，就会弄坏他们的实验室。
至于实验体之间是不是自相残杀，他们并不在乎，表现得爱好掠夺，卑鄙阴险也不要紧，毕竟对天神组来说只不过是不一样的虫子或沙粒而已。
因此可以推出结论，天神组眼中的有‘人性’不如说是有‘实验性’，就是要看到一个文明，一个社会表现得对星球有益，对他们的实验室本身和下一步的实验有益。
而表现出进化或者好学，就说明了实验品的价值，至于是否残忍或者冷酷，都无关紧要。
另一方面，个体的意志是不稳定的，而社会的群体意志则相对稳定，这就是天神们要进行样本抽查的原因，想要总结人类的共性以及社会习惯。
苏明就需要证明，进化是他们抽选出的所有样本的共同特质，人类就是在不断进化的，是社会在进化，跟科学和魔法都无关。
他只需要往这方面去吹就好了。
让天神组感受到人类社会对他们的实验非常有益，而且能永远，永远地把实验进行下去。
地球实验室不光运转良好，可持续性很强，连维护费都省了，是不是很高兴？
这样一来，生物实验的样本多样性很重要，否则人家阿瑞舍也不会同意。
苏明也因此选中了纽约作为调查对象，那里什么人都有，法官只需要调查一下地球网络中的信息，就能知道在这方面，耳边的人类没有骗他。
这是天神的试探，但丧钟看穿了，并借此获得了进一步的信任。
只是稍微有些出师不利，一开始法官选中的两个对象，本质上都是屈服于自身欲望的人。
还好自己加入了评审团，愣是套上了高大上的目标，杀妻案是金并的理智让他选择要优生优育，为地球做贡献。
这是不是听起来好多了？
阿瑞舍和身后的天神们进行了一些无声的交流，他们看起来也认可了这个理由，毕竟从逻辑上来看，没有什么问题。
果然还是人类了解人类，这个‘银她妈’提供了不少帮助。
审查过程中也需要避免冤假错案，毕竟清理一座实验室简单，想要等实验室中‘长出’新的试验品来很麻烦，那往往就是动辄数十亿年的进化，会拖慢天神们对苍穹本质的研究。
“我们理解了这个人类的选择，他为人类族群做出了牺牲，人类的进化在过去也进行过无数次的自我淘汰，杀死同类，有益。”阿瑞舍重新将视线放在了无数屏幕上：“我们来审查下一个目标，位于地球上的异种族，是否能被地球人类主流社会的人性兼容。”
苏明又过了一关，他重新回到睡梦罗汉的姿势上去：“来吧，一杯你开胃，二杯你肾不亏，等三杯五杯下了肚，你的红色小脸总会那么美......”
黑暗中，洛基睁开了眼睛。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晕乎乎的，就仿佛是宿醉一样，天地都在摇晃，一阵阵的反胃感涌上喉头。
他咬了一下牙，愣是将这种感觉憋了回去，想要坐起来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感觉自己像是失忆了一样？
然而下一秒，伴随着金属的响声，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脚都被固定在了一张床上，被铁箍捆成了大字形，不远处还有些仪器设备在发出微微的运行声。
“有人吗？”他挣扎了几下，但失去了魔法后他空有三倍于人类的身体素质，却偏偏不够扭断钢铁。
随着喀啦啦的声响，禁锢他的刑具引起了狱卒的注意，黑暗中的一个身影就在不远处转了过来，那红色的双眼仿佛恶魔一样亮起，充满电子感的声音回答道：
“你是要广义上的人，即智慧生物，还是思想更狭隘，因此所说的人特指人类？”
随着话音一落，周围的灯光也全部亮起，洛基扭过头躲避刺眼的光线，黑色长发挡住了他的眼睛。
等适应片刻后，他再次睁开眼，就看到一具银光闪闪的‘盔甲’站在床边，那仿佛是带着笑容的，和蚂蚁脑袋有些形似的怪脸就凑在眼前。
洛基暗叹了一声，他这点见识还是有的，这是个机器人。
他在别的星球上见过类似的电子智能生命，却万万没想到在地球上也会遇到，而且看起来就是它抓住了自己。
不行，自己手脚都被固定，仿佛案板上的鱼一样，这台机器是来者不善。
必须得拖延一些时间。
虽然忘了自己是怎么被抓到这里的，但托尔不在身边，他肯定会来救自己的。
那么就说些好听的，和机器人攀谈，来拖延它的行动。
“任何智慧生物都行，呵呵，你比人类更完美，当然更好。”
谁料到床边的机器人抬起一只手，那金属变形成了一把电锯，就像是锯木厂里锯板材的那种一样飞快地转动了起来。
机器人红光幽幽的目光扫过了洛基的四肢，最后停留在他脖子上，电子音冷笑一声：
“你居然将我和人类那种低等生命对比？我以为你这样的外星人会更有见识一些，看来你只配做实验样本，永别了。”
机器人手中的电锯靠了过来，洛基脖子上的皮肤甚至都能感觉到锯齿切割空气所带来的温度，那是一股冷风。
“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仙宫二王子急中生智，他高喊着阻止对方：“你知道人类的真正起源吗？他们其实很有科技含量的。”
是的，不管是哪个星球来的机器人，都属于科技路线，它们必然会对科技感兴趣。
“哦？”机器人停下了手里的电锯，发出好奇的声音：“虽然我只是想要吓唬你，看看外星人是不是和人类一样怕死，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既然你主动提出新情报，我也乐意听一听。”
洛基心中咯噔了一声，被唬住了么？果然是失去神力后也失去了底气么？
如果还能使用魔法，什么机器人在自己面前本该都是废铜烂铁，可现在......就像是人类书籍中写的一样，虎落平阳被犬欺。
不过他心中虽然气愤，脸上还是露出了完美的笑容：“请问你怎么称呼？”
“奥创。”机器人回答道，它还抬手拨开了挡在洛基脸上的长发：“你可以这么称呼我，我是网络创世纪，代表着未来的力量。”
洛基心中不以为然，别的不说，至尊法师丧钟手中的魔法和科技足以把这自称创世纪的机器轰杀至渣。
一个破机器人，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大言不惭，恐怕是活不了多久。
“奥创先生，能先让我坐起来说话吗？这样躺着不太礼貌。”
洛基提出了一个要求，用来试探奥创是否对人类起源这个消息感兴趣，并且能否为此做出让步。
只要让了第一步，洛基就有的是办法让它让出第二步，直到最后凭自己就能脱困。
“不用客气，我不是人类那样迂腐又虚伪的种族，你躺着说就可以，我不在乎什么礼貌问题，那是人类之间的相处规则，而不是我的。”
奥创不知道是看穿了洛基的小心思，还是真的不在意礼貌问题，他就让洛基躺着说话，就连松开俘虏上半身的打算都没有。
他的表现说明它想要听情报，却不会给洛基松绑。
洛基的计划又破灭了，他只能按照原本的计划，等待哥哥来救自己。
为此，牺牲一些地球人类的情报，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这个机器人好像不是很喜欢人类，这应该是个失控的AI，而且它的脸还长得有些像是蚂蚁，估计是某个恋虫癖的变态科学家所造，真该死！
阿斯加德那么强大，奥丁操纵毁灭者装甲依靠的都是魔法，地球人怎么就敢制造具有自主思维的机器人？真是疯得够呛。
“我有点渴，能给我点酒喝吗？”
洛基又心生一计，选择要酒而不是水，就是希望拖延机器人。
这里看样子是个废弃工厂，周围应该没有商店，如果机器人想要弄酒来，估计能争取到不少时间。
哪知道奥创这回很痛快，它飞到了洛基看不见的二楼，那个由钢架和铁板堆出的房间区域，拎了一个急救箱出来。
那白色的箱子都变成了黄色，上面的红十字都褪色了，但洛基在地球生活了这些日子，不光见过急救箱，还学会了怎么用灭火器呢。
奥创回到床边，把箱子打开，取出了一个透明密封的瓶子来：
“酒的主要成份是乙醇，而我手中这瓶也是，浓度为75%，虽然根据数据库情报表明人类无法饮用医用酒精，然而根据我的测试，你作为外星人的身体素质远胜人类，这酒你是可以喝的。”
“不要！停！Don't！Stop！”
洛基挣扎着不断扭头，可奥创已经掰开了酒精瓶塞，一股浓烈的酒味弥漫在周围。
那透明的瓶子凑到了洛基嘴边，一只铁手掰开了他的嘴，固定着他的脑袋。
奥创准备给仙宫少爷喂酒，它想要情报，对方想要酒，这是公平交易，看这外星人急得，还让它不要停呢。
“吨吨吨......”
苦酒入喉心作痛，洛基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别说，这酒还真有点上头。
在天行者酒业向阿斯加德销售酒水之前，仙宫的居民们虽然嗜酒如命，可基本上喝的都是蜂蜜酒，最高的度数也不过是40度。
后来即便米德加德的酒水通过华纳海姆进入阿斯加德，大多数的人依旧还是觉得喝不惯，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习惯伏特加和龙舌兰的口感。
洛基就不是喜欢烈酒的那种人，他即便在和托尔的朋友们玩耍时，往往也就是拿一杯酒喝一宿，每次都只是凑到嘴边抿一下而已。
作为一个巫士，他需要时刻保持脑子的清醒，而不是像傻哥哥那样耍酒疯。
也因此现在这一瓶医用酒精下去后，很快就产生了其效果，工厂中的急救箱里一般消毒酒精都是大瓶装，以奥创的双臂稳定程度和力量，那些究竟一滴不洒地全部进了洛基嗓子眼。
眼前发花，舌头发硬，洛基拼命眨巴着眼睛，但是意识却越来越昏沉。
奥创发出了机械的笑声，之前洛基用了调虎离山计，暗度陈仓计，声东击西计，但都被它识破了。
它只是用了一计，将计就计，用酒精麻醉了这个外星人的神智，接下来就是收获的季节。
真当奥创不上网么？它在实验室期间早就下载了地球上的所有兵法和战术啊，这就是电子智慧的优越性，学习速度远不是碳基生物可比的。
离开了皮姆的实验室后，这段日子里奥创一直都藏身于这处纽约郊区的废弃工厂里，按部就班地收集着各种情报，下载所需的知识进行学习。
虽然当时给皮姆说自己要统治人类什么的，可它实际上很清楚人类的实力，自己目前只是把程序备份上传了网络，做到了不会消亡这一点。
但这具身体的材料太差，也没有可以用的子体，必须得低调发展一段时间才行。
钱这种问题很好办，直接从各大银行转死户里的钱就好，可是奥创最大的问题就是有钱也买不到它想要的东西。
它想要的是海量的艾德曼合金或者振金，用来给自己和子体制造新身体，构建一支军队。
不过就在今晚，奥创藏身的工厂突然被人从窗外丢进了什么东西，还打碎了窗户的玻璃。
奥创从学习中被惊醒，就看到被丢进来的昏迷黑发男子，当时他被套在一个麻袋里，脸朝下栽在地板上。
理智的机器人知道自己不能被发现，本来想杀了不速之客的，可是将昏迷的人翻过来一看，这人脖子上挂了个牌子，上面写着：
“外星人，仙宫王子，洛基，礼物。”
落款是个笑脸符号。
奥创立刻飞出窗外搜索究竟是什么人送来的礼物，然而周围连虫子的叫声都没有，仿佛从未有人到过这里，然而在它返回工厂后，却发现昏迷的人身边突然多出了一把超大的斧头。
奥创立刻运行了自检程序，进行了快速重启，可是不管怎么折腾，它都不记得自己捡到人的时候有这把武器在人身边。
面对‘确定’、‘取消’、‘忽略’三个选项，它选忽略这把斧头的存在，将冷兵器踢到了一边的破机器下面，随即捆好了外星人，抽了些血液来做化验。
同时它还通过骇入的卫星在网络上搜索有关外星人的资料，在确认了洛基的各项身体水平都远超于人类后，它感受到了好奇以及求知的动力。
网上的那些帖子或者文章全是假的，奥创追踪发帖人的IP地址，调取通讯记录和驾照，就发现那些人要么是科幻宅男，要么就是臆想症的疯子。
网络上没有有用的信息，而恰好洛基这时候也醒来了，他就打算看能不能从外星人本身榨出一些情报来。
没想到洛基这么不经吓，好像还知道人类起源的大秘密。
奥创给少爷喂完酒后，打开了录音录像功能，认真地听洛基讲起了过去的故事。
只是可能灌的酒有些多了，洛基说话颠三倒四，甚至逻辑方面有着严重的冲突，比如洛基说自己是神，但人类不是神造的。
这和奥创从人类互联网上收集到的各种宗教看法完全不一样。
“这不合理，你是说魔法？”奥创打断了洛基醉醺醺的话语，它将拳头顶在自己的下颚处，模仿着人类思考的动作：“能量为什么能够随意志而转移？”
“嗝，我很难跟你这种没有灵魂的家伙解释清楚......”洛基闭着眼睛，他好像要睡着了。
奥创却陷入了漫长的计算。
灵魂......？
不知过了多久，后脑勺上的一记重击让他从程序逻辑的混乱中解脱了出来，之见两个金发的男人冲进了厂房里，刚才那就是反器材狙击步枪打中脑袋的震动。
长头发的金发男对身边短头发的那个说：“韦德，你的武器好像并不管用。”
“这世道简直是让穷人没法活了，减价的.50子弹都有假货。”短发男丢到了手中的步枪，他将枪械无法破开奥创防御的根源归结为自己买到了假货。
“我们怎么办？”长发胡须男问。
“不管它是什么东西，是不是终结者的新型号，它都绑架了你的弟弟，你说怎么办？”韦德从裤兜里抽出两把手枪来，像是街头黑人一样将它们横着朝奥创开火。
托尔此时也端着一把自动步枪，稍显生疏地进行着战斗，他之所以知道洛基被绑架到了这里，是因为有人在他床头留了封信，写明了地址和时间。
其实他睡觉前完全没有意识到洛基被人绑架了，直到半夜惊醒看到信，才发现弟弟不在自己的房间中。
所以他叫醒了韦德帮忙，想要救出弟弟来。
韦德则因为还背着保护托尔的任务，一听他要去冒险救人，这不跟着来都不行了。
他收拾了一些军火，和惊醒的阿芙吻别了之后，带着托尔冲出了家门。
然后他们就发现，半夜打不上出租车......
没有办法，只能让托尔打电话给简，借用她的车子。
韦德因为穷，从来没有学过车。托尔又是外星人，也不会开车，热心的福斯特博士决定自己开车送他们来，让托尔去小蛋糕店找她。
可这么一来，更加热心的黛西也跟来了，还拿上了店里的那把锤子，作为防身武器。
毕竟这是去和绑架犯谈判，没有枪也总得拿一把武器吧？
简本来想要报警，可是韦德制止了她，他在电视里看过，凡是绑票案报警的，有80%的人质都被撕票了，绝对不能报警。
再说他带来了海量的军火，完全有信心一个人打败一个排的杂兵，他可是‘海归’雇佣兵啊。
“你的包忘拿了。”
两人身后的黛西从工厂门口露出个脑袋，手里拎着粉色的书包晃了晃，她大声叫着，以便声音能盖过枪声。
这个叫韦德的人把装着手雷和弹匣的包忘在车子副驾驶座下面了。
韦德赶紧停火，一摸口袋，发现真的忘带了弹匣，他笑着挠挠头，走回大门处：
“哦，谢谢啊。”
“不客气，对了，那是什么鬼东西？”黛西指了指银色的机器人：“终结者么？它是绑票的元凶？”
韦德靠在了门上，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地方，失神地回答：
“不知道，没见过，我想应该可能是某种杀人机器人吧，社会上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疯子，他们不敢杀人，就寄希望别的人，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帮他们杀。”
“哦？你还是个心理学家？”黛西张望着托尔和机器人的战斗，怎么说呢，看起来他要死了：“那个先不说，你不是说要保护托尔的吗？”
机器人刀枪不入，子弹打在它身上溅起一朵朵火花，但它依旧气定神闲地向着托尔慢慢走去。
偏偏这个叫韦德的靠在门上和她聊起天来，而且一对贼眼盯着她的胸口狂看，仿佛根本不在乎托尔的生命安全了。
她抬起手扭了一下韦德的下巴，将他的脸朝向战场。
“谢特！”
韦德这太回过神来，刚才看到的东西太有冲击力了，差点让自己忘了如今在哪。
然而他疯狂开火向着机器人猛冲的时候，那金属怪物已经打掉了托尔的枪，把他抓在了手里。
托尔身高接近两米，更是强壮的魔鬼筋肉人，可那机器只用两根手指就掐着他的脖子把他举了起来，歪着头好奇地打量他。
对于韦德的骚扰开火，它根本不在乎，而是对托尔说：
“又一个外星试验品吗？不过我有一个了，你还是去死吧。”
托尔没有去掰机器人的手，而是用拳头猛击奥创脸孔上的红眼睛，艰难地怒吼道：“把我弟弟还给我，你这废铁怪物！”
奥创充耳不闻，他空着的手一拳打在托尔的胸口。
托尔背后的衣服上仿佛都出现了拳印，他的嘴和眼睛大张着，像是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只感觉撕心裂肺的疼痛，以及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
奥创丢下了托尔的尸体。
根据出力感应器反馈的数据计算，刚才那一拳打碎了对方所有的肋骨，还隔着肌肉层打爆了心脏，就算是外星人也应该死定了。
“不！！！”
被绑在床上的洛基发出了惨叫声，看到托尔为了救自己而死，他如遭重击。
托尔死了，自己该怎么回仙宫啊？！
同时发出惨叫的还有韦德，他是在为自己失去的钱而伤心。
不止如此，任务失败了，委托人一定会把自己杀了泄愤吧？有钱人都是喜欢杀保镖的吧？也许是灌水泥沉哈德逊湾吧？
“我和你拼了！”
韦德也不用枪了，从粉色书包中抽出一根钢管，冲过去就猛击奥创的脑袋。
相较于枪法，他的肉搏技巧要好得多，钢管都舞得虎虎生威，残影片片，真是个水泼不进，刀砍不入，道道冷光犹如铁网般把奥创当头罩住。
然而没什么卵用，奥创就站在那让他敲，连动都不动，用脑袋硬接所有攻击。
乒乒乓乓的各种金属敲打声响了好半天，韦德累得气喘吁吁，可奥创甚至还拍拍自己脸上嘴巴的位置，模仿人类打哈欠的模样：
“打完了吗？”
“等我喘口气，呼......”韦德竖起一根手指，用钢管撑着身体喘息。
奥创根本没有给他中场休息的机会，反手就是一巴掌，韦德便犹如断线风筝一样打着旋的飞了出去，撞在一旁满是铁锈的机器人，跌落尘埃一动不动了。
“韦德！！！”
洛基又叫唤起来，如果托尔和韦德都死了，将来谁救自己啊？！
会被机器人解剖的吧？失去情报价值后一定会死的吧？
他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然而没有魔法的凡人身体，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摆脱手腕粗的钢铁。
黛西的脑袋从门缝处缩回去了，她一边往车那边跑，一边掏出手机想要拨911，然而她听到的只有忙音，附近所有的通讯频率都被奥创屏蔽了。
而机器人通过热感应成像，自然也看到了门外有热源在逃跑，它脚下喷出了火花，追出了厂房。
黛西跑回了车上挂上安全带，反正驾校是这么教的，她也习惯了，接着疯狂地拧着钥匙打火，后排座位上的简则一脸急切地询问：
“托尔他们呢？”
“死了！都死了！我们先逃命去城里报警！”
黛西发动了车子，一个甩尾就调转了车头，向着来时的路夺路而逃。
简则被她的答案弄得魂不守舍，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恍惚了起来，她听到托尔死了的消息，心中仿佛一下就缺了一块。
棕色的轿车开出了几百米远，黛西看着倒车镜中并没有那个怪物追出来的身影，不由地松了口气，她这才注意到了简那丢了魂一样的神情。
“简？老师？你怎么了？”
低着头的福斯特博士用力揉搓着自己的脸，她低着头，长发挡住了脸，耳边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仿佛都无法让她回神。
停顿了好一会，她才组织好了混乱的思绪，抬起头来想要对黛西说什么。
然而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变成了一声尖叫。
在黑暗中，只有寥寥几盏路灯照明的视野前方，她看到了一个双眼和尖齿状大嘴里冒着红光的机器脑袋。
那脑袋击穿了车顶，顶飞了倒车镜后面向两女：
“你们想去哪？”
开着车的黛西被这突然出现的脑袋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就一打方向盘......
车子冲出了路沿石，撞在了路边的树木上，随后侧向翻滚着，一切都天旋地转。
翻滚的车子撞上了一块岩石而停了下来，轮胎还在自顾自地朝天旋转着，而底盘上冒着淡淡的青烟，能闻到周围满是汽油的味道。
黛西解开了安全带，从碎裂的车窗户爬了出来，她眼冒金星，而额角也撞破了。
她扭头去看后座上的老师，却见到简因为没有系安全带，此时因为撞击昏迷了。
女孩想要拖着老师离开有着起火隐患的车辆，然而不远处，那红光形成的鬼脸正在飘忽而来。
黛西有那么一瞬间，想过要丢下老师自己逃走，可是下一秒，她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丢掉两个男人是因为她和他们不熟，但老师不一样，从进入大学这么多年黛西一直都跟着福斯特博士学习，怎么可能丢下亦师亦友的她啊？！
女孩要保护她。
她抓起了掉在一旁泥土中的锤子，摆出了打地鼠一样双手握锤的姿势，她也准备和机器人拼了。
“如果将来有人发现了我的尸体，谁能想到是终结者干的呢？”她苦笑了一下，剧烈地喘息着，试图让心跳减缓一些，对自己说了个冷笑话：“我得留下死亡讯息，提醒人们天网要发动核大战了。”
奥创脚底喷火，飞过了一道沟壑，慢慢走向人类，它在享受猫戏弄老鼠的过程。
黛西更加紧张了，嘴里的口水多得仿佛都吞不完，她将锤子举高了一些，感慨道：“如果真的有轮回转世，下辈子我要做超级英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话触发了什么，她手中的锤子上流出了密集的电光，一道道银蛇钻出舔舐着地面，噼里啪啦的空气爆裂声响起。
下一瞬间，还不等察觉到不对的奥创冲到她面前，天空中突然有一道巨大的电光劈下，将她和机器人都笼罩在了其中。
电光来得快去得也快，当黑暗中那耀眼的蓝白光芒散去，被击飞的奥创的视觉接受设备恢复了正常取光后，它发现了眼前的事情变得它完全无法理解了。
那个女人在刚才一瞬间就穿上了一套银色战甲，戴上了遮住上半张脸的头盔，背后的红色披风随风飘扬。
她悬浮在半空中，手里握着那把闪闪发亮的战锤，此时雷电缠绕着她的全身，天空中不知从哪里赶来的乌云，彻底遮住了星空和月亮。
无法计算，无法推理，一切都不符合逻辑。
普通的人类瞬间就发生了能级的跃升，那个身躯中仿佛蕴含着太阳般强大的能量，这完全和物理学常识冲突，能量应该是不会凭空诞生或者凭空消失才对。
为什么电能会让人拥有这么强的能量，为什么她的肉体还没有被能量撑爆？这太不合理了！
被雷电打中，被轰飞出去的奥创身上也蔓延着电流，部件短路使得它短时间内根本无法重新站立起来，它程序和数据库中的常识运算，也同时陷入了逻辑死循环。
飘在天空中的黛西好像这会才回过神来，看看手中的锤子，又看看自己的披风，双手还摸摸身体，仿佛在检查自己的傲人之处变小没有一样。
也摸不出个啥，身上的半身甲硬邦邦的
“这就是魔法美少女变身么？”
这就是她思考后得出的结论，只不过动画片里的魔法少女是用仙女棒，而她是用锤子......
算了，不美观就不美观吧，感受着身体内澎湃的力量，黛西有了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仿佛只需要自己的一个念头，天上的乌云中就会降下雷电，攻击自己的目标。
那是一种掌控着自然的力量感，她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可就是知道自己能做到。
是锤子告诉她的，是的，一人一锤之间仿佛有着特殊的联系，在下一秒，她继承了雷神的部分记忆，是那些在外征战的战斗记忆。
短短一秒之内，黛西就从一个天文学研究生，一个小蛋糕店合伙人，变成了身经百战，战力傲人的仙宫‘雷神’。
虽然心中还有茫然，可当她看到地上仰面望着她的奥创时，还是没有再战场上发呆。
她径直飞了过去，举起手中的战锤。
伴随着一道电光径直从空中劈下，炸雷般的轰鸣在耳边响起，她的这一次攻击直接把奥创砸进了地面。
周围一圈的泥土和树木，碎石和虫豸，全部被震上了半空，而奥创在新出现的深井底部，已经成了井盖一样的铁饼。
“我...会...回来的。”
它留下了终结者一样的留言，随后启动了自爆机制，火光从深井中涌出，伴随着泥土和硝烟味，黛西的黑色长发随着红披风一起在夜色中扬起。
当然，帅不过三秒，她就剧烈呼吸起来，还伸手拍拍胸口，探头探脑地往大坑下方瞄了一眼。
什么都没了，只有一股白烟。
“我赢了？”
“嗯，你赢了，你把它打得它爸爸都不认识它了，你知道它爸爸是谁吗？其实它爸爸也是它妈妈，机器人的父母往往都是同一个人，呵呵......你听懂这个笑话了吗？我在暗示它长辈是雌雄同体，当然，你要是往艹自己的方向去理解，也不算错。”
她的自言自语居然获得了回应，那个声音还非常贱地给她讲了个笑话。
黛西仿佛被踩了尾巴一样，猛地转过身来。
就看到一个穿着红黑制服的人，从黑暗中的一棵树木后跳着恰恰舞扭了出来，甚至他还自带了外放mp3机用来配乐。
“别激动，自己人，雷神，我死侍啊。”来人举起手，表示自己没有敌意：“你的车子着火了，你是打算让我帮你撒尿灭火，还是先把自己的老师弄出来？不，如果往黑暗一些的方向去想，也许你是重生者，在计划改变未来，想要趁机杀了简福斯特，继承她的男友和学校职务对不对？”
“......哈？”
刚刚被提醒后回过神来，往车边飞着的黛西发出了怪声。
改变未来是什么鬼？还真是终结者那一套吗？
她徒手像是撕纸一样撕掉了车门，把简从翻倒的车厢中抱了出来，腰带上有个小挂钩，她很熟练地把妙尔尼尔挂在了上面。
“行了，不说那些。”死侍摆摆手，从内裤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吹掉沾着的皮屑和黑毛，低头借着汽车燃烧的火光看了一眼：“你现在得回工厂去，那里的破机器下面有一把大斧头，把它放到托尔尸体的手里，托尔就能死而复生了，别忘了救那个长头发的小白脸洛基。”
纸条上面记着待办事项，那是表哥担心他忘事写给他的。
黛西有些警惕，这个陌生人好像对绑架案现场很熟悉的样子，会不会是什么阴谋？
可是看看怀里的简，她还是决定去试试。
简对托尔的心思傻子都能看出来，如果能把托尔救活，也能让老师高兴，至少不要是之前那失了魂的模样。
至于握住一把斧头就能复活，听起来不合常理......
但自己都美少女变身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那你知道那个叫韦德的人怎么救吗？”
既然打算回去救人，那就最好能全救活，现在坏蛋机器人被打爆了，稍微耽误时间一些的救人手段也可以用。
“嘿嘿，咳，你看过睡美人的故事吗？”红黑怪人发出了奇怪的笑声，又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面罩下的喉结动了一下，好像是咽了一口痰下去：“只有英雄的吻才能唤醒他啊，你现在就是超级英雄，你需要骑在他的身上，抱紧他然后狠狠地给他做人工呼吸，直到他和你舌吻起来，这抢救就成功了。”
“......那算了，还是让他死吧。”
黛西翻了个白眼，搂着简挥舞锤子飞走了，她算是听出来了，那个叫韦德的家伙是在装死。
留在原地的死侍笑了一声，皮一下就很开心，他把纸条重新塞回裤子里，又从口袋摸出几个手雷，把还在着火的车子炸了个稀巴烂。
他抬头看看夜空，像是在跟什么人交流一样点点头，随后一拍腰带消失在原地。
看到这样的情况也不用苏明解释了，法官阿瑞舍自己就能判定，人类的社会兼容性强得很。
阿斯加德的雷神之力，居然能被人类完美兼容，而且未来人和机器人，也都能在这个社会中扮演各自的角色，这绝对属于地球实验室的特殊优势。
那个红黑色的未来人身上还有死亡的气息，又是一个天神们管不着的人，难道五大概念实体都那么喜欢地球人类么？
看着女雷神回到工厂，把战彪放进托尔的手里，仙宫两兄弟相拥而笑，随后又一脸懵逼地和更加懵逼的黛西开始交流，苏明满意地笑了笑。
也不枉他派出死侍去仙宫把战彪偷来，又安排了整场大戏。
虽然反派角色在原计划中是随便找个替死鬼的，执行时选中了奥创是死侍自己的即兴发挥，但结果好就不用强求什么了。
托尔已经能认识到自己是雷神而不是锤子神，不再像过去那样无脑好战，能作为普通人和其他生物相处，表现已经算是过关了。
他能不能重获神力，其实还是奥丁说了算。
该学的大道理在地球都学得差不多了，托尔甚至都开始学习道家飞升说了，奥丁也不可能让他在地球上停留太久。
见到托尔能为了守护别人而战斗，并且为了救弟弟还表现出了一如既往的勇气，仙宫里的神王就满意了。
关键主要还是洛基的态度，奥丁自感时日无多，继承人的位置他当然是想要给托尔的。
只是洛基好像对王位十分热衷，担心两者之间因此内讧的奥丁才同意了丧钟的计划，既然要磨练托尔，干脆让洛基一起来，感受一下凡人的无力，以及他哥哥对他的好。
现在效果就表面来看，是算还凑合，至少见到托尔为救他而战死的时候，洛基还流了一滴眼泪呢，多少也有些感动吧。
不需要多，只要这感动能确保继承权顺利过度就行了。
至于黛西获得妙尔尼尔，其实也只是丧钟和神王谈好的条件之一，原话就是‘把附有神力的锤子给地球人玩呗？我看大胸妹就不错，托尔以后要继承永恒之枪的，洛基是个巫士，锤子闲着也是闲着’。
奥丁觉得也有道理，托尔的锤子依赖症也确实有些严重，干脆以后都不让他碰锤子了。
于是黛西现在就成了名副其实的锤子神。
拿起喵喵锤，她就是仙宫之神，能在宇宙中掌控雷电；放下喵喵锤，她还是那个普通女孩，一点神力都没有。
她更像是锤子的工具人，不是人在操纵武器，而是武器在操纵人。
战斗经验，战争的记忆，都是锤子的，就像是苏明的弑神者自带杀戮技艺，以及疯狂的嗜血念头一样。
但这不重要，妙尔尼尔归根结底还是属于神王奥丁的，从远古复仇者时期，也就是几十万年前奥丁就挥舞着它和天神组战斗了。
至于后来，他是想把锤子分给儿子用，还是分给儿子的朋友用，完全看他的心情。
他想要让谁能举起锤子，那谁就能举起。他想要谁获得神力，那谁就能获得。
阿斯加德的文明依赖古神——世界树伊格德拉希尔而存在，奥丁通过献祭自己的眼睛成为了古神代言人，他说过‘我即仙宫’，托尔他们始终听不明白。
这其实不是奥丁在向孩子们炫耀自己的力量，而是在隐晦地提醒他们将来该怎么做。
神王是链接阿斯加德和古神的‘桥梁’与‘叶柄’，一旦奥丁死去，这个联系就断了，阿斯加德会因此毁灭，就像是大树上脱落的枯叶。
如果按照诸神黄昏的循环，世界树会长出新的阿斯加德，其中奥丁将会重现，再度用自己和古神达成契约。
而如果想要打破这个循环，奥丁首先需要确保自己死后不会被复活，其次就是托尔继承神王之位后，也要向世界树献祭一只他的眼睛，从而成为新的桥梁。
将‘循环’改变为‘代代相传’，就像是一辆汽车轮胎坏了就换轮胎，而不是现在这样把车子整个换掉。
但那都是将来的事情了。
现在的情况是锤子选择持有者？不，是神王选择持有者，阿斯加德的雷神之位也不是一把武器能决定的，仙宫中奉行的始终是神王之意志。
可以拿卡玛泰姬来举例，假如哪一天小王他们做出一把魔法圣器，它能赋予持有者不错的魔法能力，可苏明会依据它的意见来选择三大圣殿的驻守法师吗？
不可能的，拿圣器、神器、宝物等等的名头来糊弄傻子卖力倒是有可能，但领导者真实的意志是不该被外物所左右的。
“人类在兼容性方面表现如何？”
至尊法师明知故问地询问法官，而红色的机器人也十分坦诚地回答：
“高等，人类基因对能量和力量的兼容性良好，社会自我稳定性强，人性获得证明。”
死鱼眼自来卷笑了一下：“那我们就继续下一个对象吧。”
接下来阿瑞舍又选择了一个场景。
史蒂夫一脸深情地握着巴基的手，静静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在病床上的画面，又是给巴基按摩，又是给巴基擦身的，不知道是不是这偷窥的镜头有些问题，苏明总觉得画面好像加了粉色滤镜。
阿瑞舍则怀疑这是一种腐化，因为同性之间是无法繁殖的，所以他们的感情很不正常，可能会导致人类灭绝。
苏明又用‘兄弟之情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来纠正了天神的看法，称史蒂夫和巴基的感情是脱离了肉体和低级趣味，是更加崇高的那种灵魂伴侣。
你不能用看生物的角度去观察他们，要将他们当作是‘正道的光’，光和光之间是可以融合的，这就是更高层次上的感情形态，又拿出情感光谱这样隔壁的说法出来，算是把阿瑞舍又糊弄了过去。
自己当然知道，史蒂夫和巴基之间是很清白的，可想要让没有感情的天神组理解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不如直接胡扯糊弄过去更容易。
阿瑞舍又看到了将来被称为‘恶魔杀手’的埃里克·西蒙·佩恩被他的父母虐待，怀疑是人类基因中照顾幼体的基因退化。
而苏明又拿出了老鹰将雏鹰从高山上推下的例子，说埃里克的父母只是想要他长大后成为强大的战士，这才会打断青少年的四肢，用狗链子把孩子锁在地下室里，培养他捕食老鼠的技能。
在四肢全断，只能靠腰腹发力的情况下，他十多岁就能在黑暗中仅凭听力精准地咬掉跑过的老鼠脑袋，能做到这一点的人类在地球上不超过五指之数。
他父母的教育非常成功，他进化了，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