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鹰看起来不想和丧钟多打交道，在把队员都搬上飞来的黑鸟战机后，他很快就溜了，甚至连一句再见都没有。
只不过苏明还是欣赏地笑笑，山寨蝙蝠侠槽点太多，真是一坨活动着的人形‘乐子’，有趣极了。
他把夜鹰刚才偷偷贴到魔浮斗篷下沿的一个定位窃听器摘了下来，丢进了大海里，同时又取出自己装在神力公主身上窃听器的接收端，戴上耳机听了听。
夜鹰正在和驾驶飞行器的管家侠交谈，说着自己的种种分析。
他聪明倒是还算聪明，只不过没有哥谭病，防人之心还是差了一筹啊......
这样也好，苏明也顺便收集一点平行宇宙的资料，将来肯定有用。
科斯莫不知道从哪里抓了一条鱼，此时正叼在嘴里，那鱼不管怎么用尾巴抽它耳光它都不松口，反而乐呵呵的样子，咧着嘴角发出哼哧声。
回到地球上的它倒是显得很高兴，哪怕这个地球不是自己的那个。
黛西正在尝试拔掉鼻孔中的棉球，看看血止住没有。
还是琴格蕾先走到了丧钟所站的礁石旁，询问下一步的行动。
苏明摸出一根烟来，蹲在礁石上抽了起来：“找人不是问题，奥丁毕竟也算是自己人，他一定给我留下了能追踪的痕迹，就像是森林里的面包渣。”
“可是在格林童话里，汉塞尔和格莱特的面包屑都被林中的鸟儿吃了，他们在迷路后被一只白鸟骗进了巫婆的饼干小屋......”
黛西说到一半的时候发现丧钟歪着头看她，她不由地吐了吐舌头，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海浪拍岸声中，苏明无语地摇摇头：“你还是真是个学天文的啊，我那只是比喻的修辞手法，奥丁不是故事里的小孩子，那老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你在犹豫什么呢？我们追上去找人吧，弄死怪物，回家休息。”
黛西丢掉了两个棉球，风浪中它们很快沉入了水里。
“我在思考留给仙宫的后手够不够应付可能存在的问题......答案是问题不大，走吧，我们进宇宙去，目标是海王星。”
丧钟猛吸了一口香烟，火光飞快地烧到了烟蒂。
.........................................
残破的碎石飘荡在宇宙空间中，冥王星的碎片依旧在以一个恒定的速度飞过太阳系，而从望远镜中看总是泛着暗淡蓝光的海王星，同样也能欣赏流星雨。
海王星是一颗冰巨星，地幔的构成是固态的水、氨、甲烷，而大气由80%的氢和19%的氦组成。
这种构成的大气层能够吸收600纳米级以上的光谱波长，也意味着站在海王星上透过大气层去看什么明亮的东西，能看到的光都是蓝色或者绿色的光，这就是补色原理。
流星的光亦然。
苏明三人一狗站在零下250度的冰原上，看着冥王星的无数碎片划过太阳系空间，造成了蓝色的流星雨。
黛西对此尤为感慨，她觉得自己这次平行世界算是来值了，虽然被别人打了鼻子一下，但作为天文学的研究者，能在海王星上看到流星雨简直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沉醉于这份奇异的美丽，也忘记去深究这场流星雨的成因，或者说，她没有觉得平行宇宙的太阳系内那些行星的异状有什么不对。
火星有个洞，木星也有个洞，冥王星不见了，也许这就是这个宇宙的特色吧。
流星雨还要持续多久苏明也说不好，毕竟冥王星爆炸时炸出的碎片大大小小不等，每一片飞离的方向和速度也不等，恐怕够黛西看好几天的。
科斯莫倒是和黛西挺合得来的，此时它蹲坐在她脚边，也仰着头看流星雨呢。
“黛西？我们要去奥丁和敌人交战的地方，也就是海王星大黑斑里看看，你来不？”
苏明用手指捅了捅她的脸蛋，让她别光顾着看天。
“大黑斑？据说那是海王星上特有的‘结晶态甲烷与氢’台风，直径往往在上百公里以上，我们能进去吗？”她很快就回神了，依依不舍地放弃了难得一见的美景。
“不是给你说过么？随着你实力和眼界的进步，天文学的一切最后都会变成地理学。”
苏明缓缓漂浮起来，猛烈的寒风让黑色斗篷高高扬起：
“以前你在地球上通过天文望远镜观察黑斑，那就是天文现象，可你现在到了这里，站在了海王星上，它就变成地理气象的知识了，别老用以前的思维来限制自己。”
“唉，你越这么说，我越觉得自己的学白上了。”黛西的小脑袋耷拉了下去，显得有气无力地蹲下撸了几下狗子：“我在想这次回家之后要不干脆去学厨师算了。”
至少学厨师还能研究如何去做出更好的小蛋糕，也许可以卖给外星人赚取能量。
之前看到丧钟的生意做得那么好，她也有点心动，比如去康特拉西亚开个‘大杯蛋糕’分店什么的。
“烹饪可是一条大道，直通任何宇宙都通行的‘真香定律’，学烹饪肯定比天文学要强。”丧钟点点头，他确实也是这么想的，天文学换一个宇宙就废了，根本没什么用。
琴格蕾一直抱着自己的胳膊旁听，她的神情有些恍惚，在尽力回忆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
不过听到丧钟和黛西开始闲聊，她还是咳嗽了一声：“咳，我们不是要去找奥丁的线索么？”
“对的，穿过冰晶风暴时那些被风卷着的结晶物就跟利剑和子弹一样，我会用共生体包住你们，带你们进入风暴眼。”
苏明升起了自己的面具，绞杀也从他背后流出，在宿主左右分别形成了两个猪笼草一样的袋子，示意她们进去。
黑色的袋子让人十分容易想起警方装尸体的工具，受害人往往都是被放进去，拉链那么一拉......
不过绞杀十分聪明，发现了女士们的嫌弃表情之后，它又变成了豹纹的款式，这一下黛西和琴就迫不及待地试穿了，某人还把狗狗也抱了进去。
苏明飞了起来，两个豹纹虫茧被绞杀的力量托在身后，为了减缓冰晶碎片的冲击和切割，它还把外壳换成了振金材质。
过程十分顺利，那风力尽管差不多有2500公里每小时，其中大大小小的甲烷冰块更是打得丧钟的盔甲噼里啪啦地响，但要说会造成什么危害是不可能的。
风暴眼中就相对来说风平浪静了，苏明把两女放在了之前记录的坐标处，这里并没有被风暴波及过，地面上还留有战斗的痕迹。
简单来说就是地面碎裂的纹路，不是特别清晰，可依旧可以判断出当时的情况。
苏明拍拍科斯莫的狗后腿：“去，把奥丁留给我的线索找出来。”
“？”
科斯莫用狗爪子在地面冰层上画了个问号，它怎么知道奥丁留给了丧钟什么线索啊，连目标都没有怎么找？
“不管你看到什么和海王星环境格格不入的东西找回来就是了，到时候我来判断。”苏明从腰包中掏出一罐午餐肉来：“如果干得好，这个就是奖励哦。”
“汪！”
科斯莫高高兴兴地跑开了，苏明则继续和两位女士闲聊查尔斯的事情，他想从琴那里知道婚礼的安排。
不过片刻后大狗就叼着一样东西回来了，那是一小节带着叶片的嫩枝。
苏明按照约定交出了午餐肉罐头，从狗嘴里换来了树枝，还夸了科斯莫一句好狗狗，让它的尾巴摇得像是螺旋桨一样。
周围的环境温度极低，绞杀说有零下250度左右，不过这小树枝上的两枚叶子却依旧显得青翠欲滴，用手指触碰时，它还会轻轻地抖动。
这东西自然不会是海王星上的本土植物。
“就是它了，奥丁留给我的追踪器。”
苏明举起了小树枝在两指间搓动，它像是竹蜻蜓一样转了起来，吸引了女孩们的目光。
黛西的直觉一如既往，她蹲下抱住大狗的脖子，替立功的它挠挠耳朵后面，抬头问丧钟：
“是世界树的枝条吗？”
“又对了一半，这东西是未来世界树的嫩枝。”苏明指指天空，示意大家先离开这里换个稳定些的环境：“我们去海卫14再解释。”
两女抱起大狗，手拉手地跟上了丧钟，只是黛西一脸懵逼的模样：
“等等啊，海卫14是什么？它不是只有8颗卫星吗？”
“不，我们所在的世界2002年只发现了8颗海王星卫星，随后的卫星会在2003年至2013年间被陆续发现，它们很小，比月球都小得多，但毕竟还是天然卫星。”
苏明拍拍喵喵锤神的肩膀，语气十分大方地说：
“如果你把这些发现拿去发表，今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估计你可以把里德·理查兹干掉，他今年发明的家务机器人那是什么垃圾？害我买了之后白白浪费钱，差点家都被那哈士奇机器人拆掉，这次必须得治他。”
诺贝尔没有专门的天文学奖项，所有的天文学者都被称为天文物理学家，自然竞争的也是物理学奖。
“看到未来么...这也是你的能力？”
黛西抱紧了大狗，人们自古至今对于先知的能力总是格外看重，又敬又怕。
“要不然你以为至尊法师是干什么的？除了防止异维度入侵之外，维护时间线也是卡玛泰姬的责任之一。”丧钟带着两人来到一块海王星20万公里外的大石头上，这直径80公里的不规则天体就是海卫14，他站在一处嶙峋的怪石上：“不过我个人是更倾向于修改时间进程的，所以这些新发现都送给你了。”
黛西伸出食指挠挠脸蛋，有些纠结地说：“如果是以前，能拿诺贝尔奖的话我当然会很高兴，但现在知道了那么多地球科学家毕生追寻的知识在宇宙中只不过是常识，突然感觉什么科学奖都跟过家家一样。”
话说回来，诺贝尔也是个军火大亨，一生258项发明专利中有129项都是炸药，黄色炸药TNT和子弹用的无烟火药就连今天的苏明还在用。
托尼从不参加诺贝尔评奖，在他看来自己就是地球物理学的顶峰，压根看不上一个化学家设立的奖项，不想让一些不懂装懂的猴子们坐在评委席上对他的发明指指点点。
他更喜欢参加科学峰会，去和志同道合的研究者们探讨技术，或者去参加什么大学演讲给别人讲课，那就是纯粹地装B了。
“那这发现你到底要不要？你不要的话我就送塞尔维格教授了，他最近在给神盾局干活，这个发现我还能卖个好价钱。”
苏明拿起树枝在眼前仔细观察，横过来竖过去的，嘴里说的话就像是诺贝尔奖能被他随意安排一样。
“要！”
黛西一开始是打算拒绝的，但终究还是真香了。
流星依旧在源源不断地划过天宇，苏明拉回了话题，他把树枝放在几人中间，让大家都看着：
“很好，再说说这个把，黛西你说它是世界树的枝杈，只是对了一半，确切些来说，它是下一个轮回的世界数枝杈。”
“呃...不懂。”
黛西看看琴，琴也一脸茫然地看看她，两女一起去看科斯莫，但大狗直接趴在了地上，用两只爪子捂住了脑袋。
它不光看不懂，也不想看，看得脑子疼。
“就是未来的世界树，我之前给你讲过，奥丁之眠里的那艘长船会在奥丁死后带他的尸体驶向虚空，化身为新的世界树，这就是那上面长出来的。做超级英雄啊，平时就要注意情报积累和身边的细节，因为总有人想害你。”
丧钟语重心长地教导着年轻的超级英雄，黑暗入门级的东西都教完了，剩下的就是学以致用，经常练习。
琴伸手摸了摸树杈，很普通，就跟地球上的树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在极寒的宇宙空间中，它依旧这么生机勃勃，就显然不是一般的东西了。
“为什么你认为它是未来的？”格蕾小姐收回了嫩白的小手，凤凰的力量保护着她在宇宙中生存。
“因为我和黛西看过了奥丁之眠的案发现场，当时奥丁是紧追着对方出去的，他不可能有时间先飞到世界树上去掰枝条，那么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自己的神力催生他的长船木材。”
丧钟平静地说着自己的推论，就像是见多了一样：
“世界树以除地球外的八界生灵为养料，而奥丁的神力说白了正好可以用来催生世界树。”
“不过这应该不太重要吧？”黛西一边撸着狗一边思考，她捏着科斯莫的尖耳朵说道：“重要的是它作为世界树的枝条这件事本身。”
苏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把小树枝拿在手里，敲了一下黛西的脑袋：“又是只对了一半，你也太粗心了，如果光是需要世界树枝干，奥丁之眠那些壁炉里的柴火全是世界树的枯枝，他为什么不捡那些带着？”
小树枝跟手掌差不多长，两片叶子更谈不上什么杀伤力，黛西被敲后也只是可爱地缩了缩脖子，笑道：
“我懂了，是奥丁需要一根活着的枝条。”
面前的男人点点头，身上腾起了宇宙能量的七彩之光，那些能量仿佛波浪般涌入他手中的树杈，那两片小叶子就像是跳舞一样摇摆了起来。
他一边看着它扭动，一边开口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道：
“这就是我们得指南针，奥丁手中的神器——冈格尼尔‘永恒之枪’就是另一根世界树的枝干，假如我们同时向两条枝干中输入能量的话......”
就在他说着话的同时，小树枝的两片叶子同时指向了某个方向，而且传来了巨大的力量，像是要拖着他飞走，整根枝条也绷得紧紧的。
“就是这样，我们走。”
奥丁再次被眼前的怪物打飞了，只不过这一次在半空中时，就有一个人接住了他。
不止如此，身后之人还用公主抱的姿势揽着他，在空中旋转了好几圈才缓缓落地。
为什么奥丁知道永恒之枪对怪物无效还固执地一次次灌输能量发动它呢？真是老年痴呆了么？
当然不是，看似他是在进攻敌人，但实际上是在暗中断断续续地发出信号啊。
离开奥丁之眠之前他顺手催生了几根枝条，就是为了防备会追踪敌人进入维度或者其他的地方，尽管没想到会跑进平行世界，但终究准备还是有了用武之地。
援军抵达了，果然不愧是至尊法师，就是不知道这次丧钟又要开什么价......
当他感应到有人通过丢下的线索找来时他是非常高兴的，毕竟有了援军嘛。
然而当丧钟用这么浮夸的登场动作接住他，还十分潇洒地抱他落地时，他不光独眼都变成了死鱼模样，而且还有点想吐。
一落地他就忙不迭地推开了丧钟，擦了擦肩膀上的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你怎么现在才来？”
这就叫顾左右而言它，因为不远处还有两位女子一脸好奇地围观呢，尤其是那个地球雷神，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居然还鼓起掌来。
“老头，这就是你对盟友和救命恩人要说的话吗？”苏明撤去了面具，露出了自己的笑脸来，单手从腰包中抽出了巨大的黑剑，绞杀从手臂上流下，将剑柄和宿主的胳膊连为一体：“我觉得我来的时机正好，再早或者再晚都不合适。”
不远处的巨树焦炭应该就是这个宇宙的世界树，看来是毁灭后没有重生了，彻底终结了诸神黄昏么？
连带着神族们一起......
712宇宙果然是偏科啊，神秘侧在这里彻底凋亡了，只剩下科技。
这要是让隔壁的世界铸造者来看，那就是不合格产品，注定要回炉重造的。
奥丁拄着长枪直起了身子，他的独眼看向了丧钟的独眼，两个戴着黑色眼罩的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确实是刚好，而且来的是你们，我很放心。”
“啊，我早有猜测，对方是想要引托尔和洛基来找你，然后当着你的面把他们弄死，我又怎么可能让它得逞呢？”
苏明不在意地摆摆手，左右环顾，这片废墟应该就是712的阿斯加德，虽然不知道这里灭亡多久了，但附近还有特殊的屏障，能够确保这里有空气可以供人呼吸。
已知对方试图给奥丁的床板下面安装窃听器被发现，想听奥丁痛苦哀嚎的计划当然行不通了，那么对方当然也会改动计划，或者拿出备用计划来。
那就是当着奥丁的面，杀掉来找他的亲友。
甚至还有一种更大的可能，苏明认为，一开始那个装窃听器的计划就是个幌子，而且是对方故意在劳菲那里留下了痕迹，又故意进入金宫被神王陛下发现，接下来的一切，都是它预判了奥丁的预判。
不远处的那个变形怪物没有它看起来的那么弱，假如它真的想甩开奥丁，多分裂一些子体分头飞就好，奥丁一个人去追谁？他又分辨不出哪个是本体。
所以真相就是——
奥丁想拖着对方，等待援军丧钟的到来，并且打算合力消灭敌人。
而怪物也是在和奥丁耗着，同样也是在等阿萨神族的援军抵达，准备在奥丁面前杀了他的亲人朋友，以此作为折磨。
这计划倒是不错，只不过这个怪物以及它背后的家伙，他们还是低估了某位佣兵。
他们没有想到丧钟会那么快解决希阿的问题，安置好失控的凤凰，找到麦卡兰水晶，并且这么快从无数的现实中找到了奥丁和怪物所在的这一个。
所以随着黑黄色的盔甲从天而降，敌人的计划宣布破产。丧钟料到了它的计划，在虚无之地时就托帝梵向高天尊传信，彻底封锁了萨卡星的消息渠道。
想用奥丁作为鱼饵来钓鱼他的几个儿子？应该就是对方的目的了，毕竟阿斯加德的顶尖战力就那么几个，而且托尔莽撞的很，洛基过于自负。
只要在这里杀光了奥丁的儿子，那么‘大蛇和奥丁之子同归于尽’的预言就无法成立了。
谁是这计划的受益人，想必很明显了吧？
影中之神们为什么要给金宫里丢一只怪物的分体？与其说是想提供情报，倒不如说是希望把事情搞大。
让奥丁失踪之事在仙宫人尽皆知，传到远在萨卡的托尔他们耳朵里，从而让丧钟和奥丁之子们一起去死。
而他们只要在关键时刻出手捞回奥丁，等着狼之冬的到来就是了。
当然，他们只是看到了眼前的机会插了一手，布置计划应该没他们的份，因为苏明觉得他们只是感受到了敌人的强大，而不知道计划的全貌。
他们没有料到奥丁和怪物会离开40K宇宙，而712宇宙可是他们的爪子伸不过来的地方。
真正的敌人果然还是大蛇啊。
不愧是被囚禁了无数年的老硬币，那货在封印里就没想别的，光准备计划去了吧？
“这怪物应该一直都在隐藏着真实实力和身份，毕竟还是寄托了别人的希望和仇恨嘛。”苏明看着不远处变成一个华纳神族的怪物，淡定地跟奥丁聊了起来：“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受害者是谁？”
“华纳神族的诗歌之神布拉吉。”
奥丁果不其然地认识对方变出来的人，也对，和他有仇并且因他而死的人，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布拉吉，啧啧，他不就是青春女神旖瞳的前夫嘛，我懂了。”
苏明露出了懂帝一样的表情，甚至还拉起了‘手风琴’，用胳膊肘捅捅身边的奥丁。
旖瞳是弗雷的妹妹，弗丽嘉的小姑姑，当年奥丁打败华纳海姆抢走女人时，顺便把美丽的她也抢来准备做个侧室。
但当时人家是已婚的，其丈夫布拉吉是阿萨神族中最早和华纳神族通婚的例子，但因为是诗歌之神，手无缚鸡之力，所以神战没有波及到他。
这让年轻时的奥丁有点缺少借口来处理他，该怎么弄死一个自己人呢？不过神王毕竟还是神王，终究他还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他抢回旖瞳后并没有阻止夫妻团聚，以此来麻木这两人，在过了几天后他召见布拉吉，说道：
“我之前战胜了华纳神族，最近又要准备和弗丽嘉结婚，听说你是宇宙中最好的诗人，那么请你去我的领地十界里采风，做一首宏伟的长诗来歌颂我的功绩，并赞颂两族的神圣结合。”
布拉吉没觉得哪里不对，为庆典准备诗词和歌曲正是他应该做的，他恭敬地接下了神王交付的使命，准备出发了。
离开阿斯加德之前，有好心人给了他一条冻得硬邦邦的蛇作为拐杖，还建议他先去光精灵的亚尔夫海姆，好好游览一下温暖的田园风光。
于是可怜的布拉吉一去不回，旖瞳最终和侄女一起嫁给了奥丁，成为三位众神之母之一。
“话说前夫哥也要找你报仇么？”苏明摸摸自己的胡子，看着那面目狰狞的变形怪，对奥丁询问道：“我以为阿萨神族自古以来都是毒素抗性极高的，他不是被那条蛇杀死的吧。”
奥丁叹了口气，丧钟简直跟个鬼一样，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既然做了就没有不敢认的道理，虽然是自己年轻时的错事，可神王的智慧能理智地看待过去。
不会后悔，也不会内疚，过去的事情只是教他避免再次犯错，所以他从那以后也没有为了抢女人再杀过任何人。
苍老又沙哑的声音开口了，皴裂的嘴角还带着血迹，他抬手擦了擦：
“确实不是，但以前亚尔夫海姆的山脉中生活着一只神鹰，翅展足有巨龙一样的三十米，力大无穷而且狡猾无比，恰好，它最喜欢吃蛇了，每天都站在山巅上搜寻整个国度里蛇的踪影，要是看到有人拿着蛇走动的话......”
话说到这里就不用接着往下说了。
老鹰吃毒蛇的办法有很多，但如果这只鹰超大的话，也不会拒绝一口下去顺便多吃点别的肉类。
“怪不得前夫哥来找你算账呢，人家应该恨死你了。”苏明露出了憋笑的表情，将巨剑插在地面，胳膊搭在剑柄顶端：“你年轻的时候也真会玩啊，鹰决？还真是了不起的刑罚。”
奥丁依旧十分坦然，拄着永恒之枪站在一旁：“我承认当年我做错了，但这一切都不会更改，神战之后的故事已经决定，死于故事之外的他们无法进入黄昏的轮回。”
丧钟摆摆手，摸出一根烟来抽着：“我不是讽刺你，只是在笑前夫哥的愚蠢。实际上，身为王者的你本就该比别人有更强的欲望和野心......”
“喂！你们还打不打？！”
苏明和奥丁聊得开心，他还准备变形怪假如再变点熟人的话，想再听听故事呢。
可是对方倒是等不及了，也许是计划失败恼羞成怒，也许是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此时破罐破摔地打断了丧钟的话。
只见至尊法师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黑黄色的面具从皮肤下渗出，覆盖在他的脸上，红色的目镜猛然亮起。
“你想早点死，那我就成全你。”
手握黑色巨剑的丧钟变成了一道影子，几乎是瞬间就来到了敌人的面前，一道夹杂着银光的黑光闪过，紧接着就是一团黑泥被抛入空中。
冒牌前夫哥的脑袋被砍掉了，可是它在半空中就变成了黑泥，像是被看不见的力量所吸引一样，又融回了无头的身体中。
怪物又变了个模样，这回变了个冰霜巨人。
丧钟腾空后跳几十米，他扭头看看奥丁，神王淡定地介绍：“劳菲他的父亲，我杀的。”
丧钟比出个大拇指，杀了那么多人并不算什么，但是过了那么多年，那么多次的轮回，他还能把每个被害人的脸和身份都记清楚，这是真牛啤。
至少在这方面苏明承认神王比自己强，毕竟有时候在哥谭随手杀个超能力反派，鬼才记得对方长什么样。
“不愧是神王奥丁，全知就算是吹的，但实际上大概也有90%的知乎功力了。”他真心诚意地给对方点了个赞，同时抬起手制止了准备过来助战的黛西。
奥丁摇摇头，笑着没有给予什么回应，他充满智慧的独眼看着对方，对前方不远处的丧钟说：“你也试过了，你的奇特武器也无法彻底杀死他，有什么计划？”
“X金属无法杀死没生命的东西在我预料之中，我只是按照东方古话所说，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又不费什么力气。”苏明收起了夜幕大剑，在腰包里掏了起来：“再说，我知道它叫什么，自然也知道它的弱点。”
“哦？它还有个名字？”
奥丁干脆在一旁划水去了，虽然嘴角和盔甲上都带血显得有些狼狈，但人家的一头白色长发却丝毫不乱。
“有点本事的兵器怎么会没名字呢？”丧钟平静地回应了神王的话，缓步走向那个变形后的巨怪：“你说对吧？曼高戈！”
是的，当这个名字被丧钟大声说出，对方也不装了，它摊牌了。
原本还是冰霜巨人那头发眉毛挂着白霜，全身上下都是蓝色的模样，顿时就变了。
它整个身体都犹如无骨肉团般扭曲了起来，构成了新的形象，虽然身高还是四米多的样子，可皮下的肌肉却像是充气一样膨胀了起来。
有了这些力量感爆棚的肌肉支撑，它的肩膀甚至看上去只比身高短一点，那宽阔的后背也变得跟小船差不多宽。
新躯体的皮肤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不是绿也不是黄的一种诡异颜色，它的脑袋变得巨大而立体，头顶还长出了几对大小不一的牛角，脖子周围冒出了一圈红色的鬃毛。
这就是个四不像，身体像是猩猩，脑袋像是牦牛，四肢和尾巴像是蜥蜴，面部和颈部则有着雄狮的特征。
这就是曼高戈，根据616宇宙的漫画情报来看，是集合了奥丁五十亿仇人的亡灵集合体，十分难缠。
超级力量，超级体质，宇宙能量，无限复活，情绪集合，无生命的活物等等，曾经毁灭仙宫，暴打奥丁一家，有过辉煌战绩也有过捞穿地心的表现。
情报大概能参考一部分吧，苏明肯定40K地球的曼高戈从起源就跟616的不一样，不过也有共同点，仇恨集合体这一点对了，就算是对上了最大的典型特征。
“吼！！！”
对方现了本体后底气很足，朝着苏明就是一声爆吼。
几十米是个非常近的距离，苏明甚至都能看到它嘴里那沙包大的小舌头在嗓子眼处疯狂摇摆。
一阵恶臭的腥风铺面而来，不是野兽也不是腐烂的味道，只是让人本能厌恶的异香。
苏明自然不会惯着它在这里发飙，抬起手就把腰包中的几个道具以光速丢出，这些像是小煤气罐一样的东西在空中甚至连成了一条线，一个不拉地飞进了曼高戈的嘴里。
随即它们爆炸了，正是精工热熔手雷，刚才还张着嘴狂吼的曼高戈顿时嘴里喷出了火焰，屁股后面也喷出了火。
这算得是上下通透的火辣，它顿时沉默了，火苗和白烟从它身上的所有孔洞不断涌出。
那张又黄又绿的脸皮渐渐被红色所浸满，这意味着它怒火上头，快要疯狂了。
而热熔弹还在它的体内燃烧着，甚至透过那健壮的身体都能看到明亮的红光，但造成的伤害恐怕很有限。
因为吃了‘辣丸子’导致上下通气的下一秒，它就四肢着地向着丧钟扑来。
而苏明也摸出了弑神者变成钝器，和对方缠斗起来。
双方的力量都非常恐怖，眨眼间世界树废墟就变成了一片太空中的粉末，空间都因为交手的余波产生了不正常的扭曲。
奥丁带着女人们和狗飞出了一段距离，他像是已经服老一样，根本没有插手战斗的意思，只是眯着独眼静静旁观。
曼高戈不再伪装之后确实有点东西，它不一定已经拿出了全力，但光是蛮力一项上就和如今的绞杀差不多，也就是超人晒完太阳后推星球的水平。
如果挨上它一拳或者一尾巴，还是太空中这种没有地方借力的战场，苏明恐怕也会被打出几万公里。
不过，只要不被它打中就好了，它缺少发射能量的攻击手段，一身本身基本都在肉搏上，突出一个势大力沉。
曼高戈拥有所有奥丁仇人的记忆和本领，当然连心中的仇恨也是五十亿份叠加的。
然而依旧有个漏洞，就是这些亡魂们的战斗经验也被继承，经验却不能叠加计算。
五十亿只鸡的战斗经验加起来，能让它打过一只鹰么？显然不行，因为鸡终归还是一只鸡，也许有几只擅长用爪子，有几只擅长拍翅膀，可难道其他的鸡就不会么？
无非是它们中的少数佼佼者掌握的技术略高一点而已，太多的经验都是重复的。
奥丁的仇人们也是同理，虽然有阿萨神族、华纳神族、冰霜巨人、黑暗精灵等等死掉的亡魂，但这些家伙所掌握的武艺，和丧钟比起来还是太少了。
别说DC那边特产的刺客联盟武技或者蝙蝠侠的不杀格斗技等等，就连同为一个不同宇宙共有的，东方的太极和八极拳等等武技，他们都不认识。
原本武者在超能力者满天飞的世界里并不算有优势，但如果这个武者还掌握超级自愈和宇宙能量的话，就是另一回事了。
力量，速度，耐力都差不多的情况下，近身战就是格斗技巧的比拼了。
曼高戈的拳头迎面而来，速度极快，比核桃还大的指骨骨节上甚至还缠绕着空间的乱流，这是它的蛮力加上宇宙能量的结合，也是能够撕碎空间的一击。
黄不拉几又绿兮兮的怪物战斗技巧还算是有的，这一拳并不是简单的直来直去，而是存在某些变化的可能，它依旧留有变招的余地。
这应该是它继承来的黑暗精灵武学，奥丁仇人里那些北欧系的种族都是莽穿一切的战斗风格，是不会留力的。
苏明跟它交手也同样存了学习一些武技的意思，毕竟博采众家之长嘛，人家阿萨神族就是擅长用双刃大斧头，冰霜巨人就擅长用两米以上的巨型狼牙棒，矮人擅长锤别人膝盖，黑暗精灵擅长匕首格斗等等。
多学一些不会有坏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呢。
当然，这也不意味着他会站在原地让曼高戈打，面对袭来的一记重拳，他的胸口突然间就涌出了两条黑色的粗壮手臂，一招霸王举鼎就托着袭来的拳头打向了头顶的空处。
即便隔着盔甲，苏明也能感觉到一阵狂风从自己头顶掠过，他并没有任何迟疑，绞杀就像是额外的手臂和意志的延伸，十分肯定能挡开这次敌人的攻击。
毕竟曼高戈的胳膊类似于蜥蜴，而爬行类的关节都是大幅内曲的，只要攻击关节的反面，攻击方向必然会偏移。
趁此机会苏明则瞬间收起手中武器，侧身撞进对方的怀里，从他肩头和背后涌出了更多握拳的黑色手臂，一起朝着曼高戈那满是细小鳞片的胸口一顿暴打。
“欧拉欧拉欧拉......”
不知道为什么，快速出拳的时候就感觉和这些台词非常搭调。
数不清的拳头在对方的身体上打出一个个坑洞，曼高戈的背后也对应地不断出现一处处凸起。
可是它的胳膊被绞杀的触手缠住，连头上的牛角也被抓紧，短时间内它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从而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整套。
出自咏春的连续拳之后，苏明一脚踢开了敌人，抽身后退。
“要是有一台压路机就更完美了。”
他还跟绞杀说起了jojo梗，死侍不在的话，也只有它能听懂这个笑话了。
“嘤。”
共生体表示果然钝器击打的效果比利器要好，要是有火属性的大锤神器的话，可以把曼高戈一点点锤成不定型的物质。
“萨弗拉斯，炎魔拉格纳罗斯之手？”丧钟点点头，说起火属性的锤类武器，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玩意：“那你帮我记一下，下次有时间过去下个副本看看能不能搞到，不去熔火之心，直接进火元素界。”
“嘤。”
绞杀的意思是记住了，它也想尝尝火妖的味道，毕竟它如今只是做到了免疫火焰，却不能利用火焰，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呢。
说时迟那时快，从苏明抓住曼高戈打完一套，加上和绞杀的无声交流，时间才正好过去了一秒。
旁边观战的几个人，除了奥丁之外，两女都没有这样的眼力劲能完全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双方对撞后敌人飞了出去。
在漫威宇宙中，双眼俱全的人往往都不如独眼的视力好，而独眼的又比不过瞎子，这也是一个比较有趣的事情。
“要赢了吗？”
黛西一脸佩服的样子抱着大狗，丧钟绝对是她见过最强的人类，不愧是都市怪谈中的终极魔王。
奥丁站在她的身边，仔细打量了一下地球的雷神，虽然丧钟选人之前和他商量过，但他当时的心思都在儿子们身上，没有怎么注意过黛西。
他以为锤子的拥有者会完全依赖其力量，就像是托尔一样迷失在荣耀和力量之中，却没想到身为地球人的黛西在丧钟教导下却好像更聪明了。
也许一般人看不出来，可是奥丁知道自从丧钟到达之后，这位至尊法师就接连试探出了敌人的各种弱点。
知道了它的真实身份，知道了它暴躁易怒，发现它对于火焰和钝击的抗性极低，甚至丧钟连武艺方面都能压过那集合了无数亡魂思维的怪物。
阿斯加德崇尚荣誉，而武勇者向来都被人尊敬，假如再拥有高超的智慧，那就更是王者之姿了。
“要是我的儿子们有丧钟这么优秀就好了。”奥丁叹了口气，他从怀里掏出了剩下的世界树嫩枝，向其中灌注能量，将它变成了一个凳子坐在了太空中。
他好像是普通的老人一样，还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膝盖和后腰，但手中的冈格尼尔从来没有被松开过。
黛西这才想起来，她用小拳头一敲手心：“对了，神王陛下，我差点忘了你是托尔和洛基的父亲呢，我叫黛西，是他们的朋友。”
神王当然知道她是谁，但这并不妨碍他装作不知道，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哦，朋友吗？呵呵，我真高兴，他们以前都十分地骄傲，不愿意和别人交朋友，总是在自己的小圈子里玩。”
“他们以前那样吗？那可不行呢。”黛西撸着狗子，认真地说：“丧钟告诉我说，遇到打不过的敌人一定要叫人来群殴，如果不多交朋友，到时候谁来帮你？”
奥丁的目光看向丧钟的战场，那只独眼渐渐失去了焦点，看向了遥远的星空。
“是啊，不愧是丧钟，总是能用最平凡的话说出至理。”
在奥丁和黛西闲聊的时候，苏明和曼高戈又交手了好几轮，尽管每次都是它被打倒在地，可丧钟造成的伤势可远远不够要了它的命。
“感觉像是个外星版本的绿巨人，绿色那货是怒气越多越强，这个是恨意越深越强，都很烦人。”
苏明在对方想要施展怀中抱妹杀的时候猛然一跃，在半空中以空翻的姿势抓住了曼高戈头上的牛角，猛然发力之下将它的脖子扭转了720度。
“嘤。”
通过绞杀的观察，扭伤并没有破坏对方的身体原子构成，效果不如钝击，这个怪物的骨骼随断随接，脑袋也同样不是弱点。
苏明以它的脑袋为借力处，双手猛地一推，拉开了敌我距离：“该学的武技应该都学全了，它的招式已经开始出现重复了，说到底就像是只笨狗熊学打拳，老外果然还是不行。”
“嘤？”
“啊，它没有利用价值了，取样也完成了，那就杀了吧......只不过，只要仇恨还在，过些年它还会因为种种原因在40K宇宙复活，但只要错开诸神黄昏的时间点就没事。”
丧钟飞速后退，斗篷在宇宙中飘扬如旗帜，曼高戈在空中止住了退势，再一次向他扑来。
其实这个仇恨构成的巨怪是十分爱说话的，要是对上阿萨神族的话，那废话简直没个完，构成它的死者意志都是奥丁的仇人，那叫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诸如什么‘腐臭不堪的奥丁’，‘阿萨神族的碧池’，‘黑暗中卑微的走狗’等等，都是616宇宙的曼高戈在摧毁仙宫时说出的名言。
可是40K宇宙的曼高戈待遇不同，他本来和奥丁相骂甚欢的时候，敌人换成了它完全不了解的丧钟。
它不知道该说啥了。
意识中的大家和他都没有仇，说恨自然是无从谈起，甚至连丧钟为什么和它对打都还没明白呢。
没有仇恨，就感觉使不上劲来，憋得浑身难受。
“凤凰，出手吧。”
丧钟飞退中扭头看向了一旁打酱油的琴格蕾，她听了丧钟的话还指了指自己的脸，想要确定是在跟她说话吗？
然而下一瞬间她就眼前一红，像是被无边的血海遮住了视野，心中的凤凰将精神壁垒视若无物，径直升腾而起，取代了主人格对身体的控制权。
火鸟状的烈焰在她背后升起，整个人都被包裹在赤红的火海之中，脸上浮现除了一个诡谲的笑容。
凤凰一撩肩头的长发，那火星就像头皮屑那样，沸沸扬扬地飘散在附近的空域中，她打量了一下曼高戈，红唇轻启：
“这个就是你的目标？好弱。”
冰冷的话音一落，凤凰火焰在她头上瞬间膨胀了千百倍，美丽的鸟类发出一声尖啸，燃烧的翅膀猛然一振，飞过了太空，一口就把曼高戈吞了下去。
可以看到那家伙还在凤凰形状的烈焰中不断挣扎，但渐渐地开始变软并融化，分解成黑色的粉末，缓缓飘散。
在叫了凤凰之后苏明就带着其他人溜了，即便已经保持了安全的距离，现在扑面而来的热浪还是让人产生了毛发卷曲的错觉。
奥丁看着远方，那美丽的火鸟在消灭了敌人后昂首长鸣，脸上浮现了怀念之色，有些感慨地说：
“凤凰之力啊，什么时候看到，都是如此地美轮美奂。”
苏明站在他的身边，松开了抓着的黛西领子：“怎么？想念当年你的凤凰了？”
说的是神王在远古复仇者的那个队友，当年他们和创决主们对战之后导致凤凰之力脱离了宿主，那个宿主倒是在失去力量后去仙宫给奥丁做了情妇。
后来她可能是死在了某次诸神黄昏里，身为人类，死在那种事件中就是真玩完了，不会在下一次循环中重生。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曾经把对抗天神组的行为视作荣耀，但后来想起，也许只不过是另一个错误。”奥丁叹了口气，他确实是老了，变得甚至有些多愁善感。
“一半一半吧。”苏明摸着自己的下巴，也拍拍旁边惊讶的大狗脑袋：“对抗天神组没有错，只不过你选错了方法，远古复仇者背后站着奥淑图和世界树两位古神，还有扎坦诺斯以及TOBA这样的终极邪恶，结果愣是打了个惨胜，我都好奇你当时是怎么制定的战术。”
奥丁就算脸皮再厚也不由地老脸一红，他当时的战术就是拿出一桶酒大家分着喝了，然后对着降落的创决主们waaaaagh！！！
“咳，对了，凤凰的能力确实克制这种怪物，曼高戈？不是生物却活着，火焰果然还是一切的终结。”
这就是岔开话题了，就硬岔。
苏明也没有揪着不放的意思，反正自己对付创决主的时候用了旺达和表弟这两位，等于是拉上了大魔影西索恩和死亡，自己背后还有三位一体维山帝，自然要比奥丁他们当初要轻松些。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带凤凰来这里？”苏明摊开了手耸耸肩，面具从他的脸上渗入皮肤，露出了他那平静的脸：“我在仙宫就知道了自己要对付的是它了，如果没有准备好反制手段，你觉得我会出现在战场上？”
奥丁看着凤凰的火焰渐渐熄灭，留下她的宿主仿佛刚回过神来一样飘在那边东张西望的景象，他拍着肚皮发出了笑声：
“呵呵，我刚才还跟黛西说过，如果托尔能像你一样就好了。”
“你还是希望他能继承王位？”苏明从腰包中掏出了安全出口，插在无形的宇宙之中：“说句实话，我觉得现在还不行。”
神王好奇地打量着门扉，随着火光熄灭，他的冈格尼尔也变得暗淡下来，他点点头：“我也知道，可恐怕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对了，提尔和她在一起，对么？”
“没错，一模一样地半死不活，看来是刚才曼高戈想要变成他失败了？”
苏明拉开了门，走廊里的伏击虫端起照相机就是一通猛拍，闪光灯让这里变得像是奥斯卡颁奖典礼的红毯。
奥丁警惕了一瞬间，随后也放松了下来，像是对门后那虫子一样的直立生物来了兴趣，不过他还是回答了丧钟的问题：“是的，而他那样的举动，让我认识到了提尔还以某种状态活着。”
“你倒是在战斗中还能联想到那个，你还真没有认真打啊。”苏明朝远方的琴格蕾招招手，凤凰用完她的身体就消失了，留下茫然的主人格，老渣女了：“走吧，回我们的世界。”
在得知了奥丁是相当于宙斯一样的神王之后，伏击虫死活缠着人家要来一次专访，问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问题，基本上都涉及到个人隐私。
也是，世界观都不同，他问别的也没用，无非就是比较一下奥丁和宙斯谁的情妇更多，谁更能生而已。
一开始奥丁还算是能耐着性子回答一些问题，但到了最后他居然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地球明星们的一项绝技。
“无可奉告。”
奥丁用手挡着自己的脸，闷着头就往演播厅外面走，伏击虫在后面带着摄像无人机穷追不舍，举着话筒高喊：
“神王陛下！请问你觉得北欧女人和希腊女人哪种更好？！”
苏明觉得他在暗示什么。
怎么总感觉这个问题是问自己的呢？脑子转速太快就是有这个缺点，在听到问题的时候，自动就把琴酒和戴安娜对比了一番......
这个问题他根本不想回答。
他也扛起黛西和琴就跑，科斯莫在一旁汪汪叫着跟上，哪怕伏击虫能够闪现也没有追上。
推开绿色的小门，面前就是彩虹桥尽头的观星台，而海姆达尔尽忠职守地站在那里，当看到是奥丁回来后，他那刀削斧凿般的硬汉脸上浮现出一丝狂喜，随后又把情绪压回心底，恭敬地行礼。
夜空中的月亮已经走到了尽头，挂在远方世界树的树梢上。
“行了，你到家了，不如找个地方我们谈谈酬劳问题？”
苏明也露出了一些笑意，放下了肩上的两个女人，随后把‘后门’送回了赛普尔克，再次飞了回来。
毕竟要单纯是凤凰的事情还真捞不上什么，希阿帝国贸易协定虽然有的赚，但是他们的科技比起战锤世界的黑科技来说还是低了一筹，只能用来填补某一些方面。
星门虽然不错，可也不如亚空间跳跃，后者等于是在现实中撕开一个维度入口，在里面航行后再跳出来，科技含量非常高。
战锤世界的一次行动，可以说让苏明的科技飞跃了近四万年，只是不能全盘照抄，需要慢慢区别，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当前在副官的研究序列中，最优先的还是亚空间网道科技，看看能不能用它实现跨全能宇宙级别的通信。
奥丁带着几人走过彩虹桥，进入金宫的花园，坐在一颗漂亮的胡桃树下，自然有侍女送来了美酒和水果。
他等无关人士都离开后，才摇了摇头：
“你想要怎么做，我已经差不多想通了，所以我决定退休。”
“哦？已经知道我和海拉的计划了么？”
苏明转着手里的金杯，仙宫的蜂蜜酒别有一番滋味，喝起来有果木的香味。
奥丁把冈格尼尔端在手上，双手渐渐合拢，而枪也化为光芒消失不见。
他拍拍手，抬头看着天空，夜空中的星星已经变得暗淡，天边有了微微的白光。
“我自始至终都是知道她的，她想要当神王，你又支开了托尔和洛基，不就是为了她上位么？”神王十分坦然地喝起了酒，抱着桶子在喝十分有阿斯加德的风格，但他并没有摔掉木桶，而是又把空桶放回桌面上：“几十年前，你诱导我送托尔和洛基去地球锻炼，恐怕就是为了后续一系列的布局吧？”
“啊，被你看穿了。”至尊法师露出了笑容，他拿起桌上的葡萄递个黛西，又给了琴一个红苹果，继续说道：“不过我可没有什么恶意，就算加上你丢掉的两个儿子，我依旧觉得他们在如今这个时间段，都不如海拉。”
奥丁点点头，却没有说什么，在沉默中，他又抱起了一桶新酒。
金色的酒液从他的白胡子上滴落，他满是褶皱的脖颈显得十分苍老，放下酒桶，他说：“连他们的存在，你也知道么？”
“沉默与森林之神维达尔，你和盖娅的儿子。盖娅真名是娇德，她因为崇拜古神盖亚改了自己的名字，甚至在很多故事里她干脆冒充盖亚。”丧钟也喝了口酒，摸出烟来点上，眯着眼睛像是被烟熏到了一样：“还有你和上一任凤凰的儿子，信使与天马之神赫尔莫德，是的，我都知道。”
在预言中，诸神黄昏里是芬里尔杀死了奥丁，而维达尔杀死了巨狼为父亲报仇，成为仇恨的终结者，伴随着仙宫和神族一起毁灭。
但在托尔和洛基于地球上锻炼的时候，苏明就在金宫里天天转悠，也没有看到那沉默的神。
看来奥丁早就把他赶走了，下定决心要在这次轮回中终结诸神黄昏。
维达尔是堪比战神提尔的大力士，因为神职的‘森林’，他与世界树也非常亲近，在人类的神话传说中，他是所有地球德鲁伊的先祖与导师。
当然他也有缺点，那就是他几乎完全是个哑巴，人形态的时候不会说话，动物形态下只会嗷嗷叫。
哪有哑巴当国王的？动物园的百兽之王么？所以pass。
至于赫尔莫德，信使之神，战斗力不值一提，是阿萨神族中唯一一个热爱和平的神，他全身心地投入了跑步这项事业。
他的速度并不快，到不了超光速，但是人家就喜欢跑，属于人菜瘾又大的那种。
如今他可能正在单体宇宙边缘绕着整个宇宙跑马拉松？谁知道呢，反正苏明上次去世界尽头时是没碰上。
奥丁没有明确地表态，他只是笑着问了另一个问题：“那我的另一个儿子，光明之神巴德尔也活着么？”
“他曾经死了，但海拉又把他复活了，如今在我徒弟那里做客。”丧钟坦白了这一点，从之前的战斗中看，奥丁已经虚弱得不像话了，退休一事也是必然的了：“毕竟在预言故事中，大蛇会和你儿子中的一位同归于尽，维达尔和赫尔莫德失踪了，那么你觉得是死托尔好？还是死巴德尔好？”
“提尔和洛基就不行吗？”神王摸摸自己的胡子，露出一个苦笑。
“提尔半死不活，达不成同归于尽的条件；而洛基嘛......他是什么情况你还要问我？”
苏明也笑着回答，这试探毫无意义。
奥丁放下了酒桶，拍拍身上的金甲，那身盔甲瞬间变成了简单的白色布袍：“我明白你的打算了，叫她过来吧，我也几千年没有和女儿说过话了.....在那之后我准备去米德加德放松一段时间，轻松一些面对那无可避免的命运。”
苏明摸出一张魔法契约来，按住了上面海拉的名字注入宇宙能量，黑色的文字发出了墨绿色的光。
进行远程沟通的过程中，他还在丝毫不受影响地分心和奥丁聊天：“如果你支付房租和伙食费的话，地球欢迎你，神王陛下。”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位置是挪威外海。
这里有一连串十分不起眼的小岛，挪威一共有十五万座大小岛屿，而眼前这座岛，除了上面有人之外，和它的同胞们也没有什么不同。
这些岛屿都是数百万年前，冰川褪去后切割大陆形成的产物，只不过近些年地球气温变暖，如今还露在水面上的部分已经越来越少了。
岩壁处是被风霜打磨得发白的石块，悬崖下大海不断拍击着岛屿，发出有节奏的音乐。
这个小岛上覆盖着苔藓，就像是厚实的草皮，只不过如今的季节让它们看上去有些微微的红棕色。
一座小小的石头屋子坐落于岛屿的中间，它看起来刚刚盖好没几天，因为不光是墙壁上的青苔还在，就连作为屋顶的木材甚至还在生长。
房子十分简陋，推开门就是一个火塘，火塘上架着个锅，不远处则是石头垒起来的床铺，上面铺着一张兽皮的褥子。
除此之外再无它物，所谓的家徒四壁就是这个样。
在小屋不远处，有两个人坐在海边的岩石上，每人拿着一根鱼竿。
靠近岛屿的地方虽然微生物更多会吸引鱼群，但也因为暗流和海浪的情况复杂，鱼类会变得警觉，这里钓鱼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不过，不管是肩上站着两只乌鸦的男人，还是另一个嘴里叼着雪茄的家伙，都对此不以为意。
“其实你如果给点住宿费和伙食费，我可以在纽约慈善总院的附属疗养院给你安排个床位，那样也许你可以交到一些新的老年朋友，和人家下下棋，赌点小熊软糖什么的。”
叼着烟的人说话了，他抬着下巴，目光看着鱼漂的位置，那是一只假蝴蝶，甚至翅膀还会煽动。
肩上站着乌鸦的老人摇摇头，笑着拒绝了这个提议：
“阿萨神族和华纳神族在米德加德也被叫做北欧神系，很久很久以前，我们曾经和这里的人们生活在一起。既然我好不容易能休息一段日子，就让我安静地在这里享受宁静吧。”
“伦敦圣殿距离这里不远，梅林大师的手下们足以保证你的安全，更何况还有海姆达尔呢，宁静有的是......”苏明说着话的时候抬起手朝天空摇了摇，像是在打招呼：“不过，也多谢你遵守了协议，支付了我的酬劳，我早先还担心你不愿意让出王座，还准备了备用计划呢。”
“你所要的只不过是海拉继位，而和平传承也稀释了过去她对我的怨恨，对于我们一家以及仙宫都是更好的选择。”奥丁摇摇头，他的鱼竿比起丧钟的来说要显得原始许多，就是一根棕色树枝栓了根细线：“我本身的情况我也知道，如今的仙宫需要一个力量和智慧兼具的王，她虽然残暴了一些，但也符合了要求，所以我就替你省去在阿斯加德释放凤凰那一步吧，哈哈。”
苏明的目光从自己的高级海竿上移开，看向奥丁手中的树枝，其实这连叶子都没掉的细枝就是冈格尼尔变化而成，金光闪闪的神枪不光可以变成鱼竿，还可以变为拐杖或者小树。
在神话故事中，奥丁获得了世界树的智慧后迷上了一项活动，那就是微服私访。
他常常会变装成一个独眼的老乞丐，弄得又脏又臭，满身脓疮，在风雪交加的夜里，出现在北欧的一些村庄里，去敲某些人家的门要酒喝。
如果有人给他酒，他就会为对方解答一个难题，或者给予牛马作为奖励。
当然，如果不给他酒也没问题，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只是赚不到好处罢了。
奥丁年轻时和年老后性格差别极大，这种表现都让苏明一直在怀疑他是不是被世界树夺舍了。
“她对于自己是否成为神王并不在意，更像是为了争当年的一口气而已，所以她根本没有索要永恒之枪，这神王的象征还在你手里。”丧钟动动手，扯了一下钓竿，让蝴蝶扇扇翅膀：“现在她的目的达成了，在发现自己没办法美黑之后，她这几天都在金宫里睡觉，政务还是由弗丽嘉来主持的。”
穿着普通布衣的奥丁点点头，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人类，就连身上的气势都没有了，仿佛与周围的渔村氛围融为一体。
他说：“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她也许很快就会觉得太无聊，从而把王座再次让出来吧？”
“差不多，而且会让给洛基玩玩。”苏明肯定了这种说法：“她喜欢安静和黑暗，现在纯粹是光明的新鲜劲没过去，继位神王的虚荣心让她有点高兴而已。过个几年她肯定会腻的，因为她会发现所谓神王比她的冥界女王要操劳太多了，不如丢给下一个更想当神王的人。”
“洛基么？”
奥丁砸吧了一下嘴，他没有说出那个儿子的来历。
这件事他、弗丽嘉和丧钟知道，但除此之外，包括如今的洛基自己和海姆达尔在内的其他人，都没有人知晓那孩子其实是个冰霜巨人。
“这也是你年轻时留下的大坑，你总是拿洛基和巴德尔他们兄弟几个比较，却不给他公平的机会，他一直以来的目标就是当上神王，证明自己比兄弟们更强。”
苏明嘬了一口雪茄，这香气让他仿佛瞬间回到了哈瓦那，又继续说：
“可一旦他坐上了王位，跟托尔炫耀几天，哥哥再夸他一句‘你比我强’，那他可能瞬间就会感到空虚，从而把王位让给托尔，自己找个别的乐子。”
是的，海拉和洛基对于王位的需求并不是看重它带来的威势和权利，他们都是对自己能力很有信心的人，认为不继承奥丁的王国自己也能闯出一份事业来。
他们想要王位，只不过是想要获得胜利，也就是在家长面前争宠。
当然，海拉的情况比较复杂些，她是未来另一条时间线上老年洛基的造物，是‘故事’塑造的女孩，严格来说并不是奥丁的亲女儿。
而奥丁的另一个女儿安吉拉，他以为她死了，但苏明知道那个女孩没有死，也早有给她准备好的备用计划。
不过那都是些细枝末节，放在诸神黄昏的前提下，其实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轮回可是不挑食的。
如今奥丁一家的选择，也只有配合丧钟的计划，在这次循环中彻底把黄昏停下。
这当然会导致奥丁永远死去，可是他已经看开了，没看他现在已经在这里安度晚年了么？
“好了，仙宫终究还是要交给他们的，我的生命正在走向尽头......对了，我们今晚吃鱼吗？”奥丁再次熟练地运用‘阿萨式’岔开话题，指了指两人身边空空的水桶。
苏明收起弑神者变化的钓竿，把钓线留给奥丁，从自己腰包中掏出卫星电话来拨号：
“住在海岛还钓不到鱼，你这度假小屋的位置选得也太差了，我叫空投吧，蓝鳍金枪鱼吃过吗？今晚一人一条。”
经历了忙碌的一段时间后，安逸的生活则让日历被撕扯的速度越来越快。
几周后，在2002年的树叶开始变黄的某一天里，就在至尊法师于那个屯里验收小卡最近的成果时，身边突然‘布林’一下闪过一道光，接着一股扑鼻的恶臭如浓烟般滚滚而来。
卡西利亚斯掐出几个手印，释放了一个小小的风系魔法，才将实验室里的怪味吹散，原本他是请大师来看看他通过破解外星科技造就的异形怪物，没想到还会看到大师的表弟。
韦德身上的制服已经变成了全黑色，不知道那是积攒了多久的污渍，而一回来他就抱住了丧钟大腿，发出了嘤嘤的假哭声。
“太难了，我太难了啊，希里那个坏孩子把他的韦德叔叔送到了那个见鬼的世界，根本不知道我这些日子吃了多少苦！”韦德的黑爪子在表哥的腿甲上画出了长长的五道黑印：“在那边一开始还算好，到后来没有吃，没有喝，就算拉屎后都要用石头刮，嘤嘤嘤！”
苏明对于他的哭诉不为所动，面不改色地从腰包中掏出了五百美元，当着笼子里异形的面，随手丢给了韦德。
“嗟，来拿。”
死侍顿时就好了，一骨碌爬了起来，哪怕只有五张钞票，他还是蘸着口水数了一遍，才满意地塞进内裤里。
“说正事吧，在那边捞到什么了？”
丧钟一边跟表弟说话，一边抓起筐子里的一只活鸡，丢进了笼子里。
只见那小狗般大小却被命名为异形的怪物张开嘴捕猎，从嘴里又弹射出一根长棍状的小嘴，精确命中那还扑腾的鸡，连毛带爪卷进了嘴里。
嘎吱嘎吱的闷响传来，腐蚀性的口水落在魔法加固过的地面上，依旧溅起了缕缕青烟。
“哇，这是异形吗？”韦德的注意力完全被引走了，他摸摸自己的胸口，衣服受惊的样子，两只白眼睛睁得老圆：“就是那种抱脸虫口X一个人后下蛋，随后幼虫会吃光寄生者内脏，破开胸腔跑出来的异形？等一下，要这么说起来，变种人和异形的版权还真都是FOX的，我在这里看到它还真正常呢，连道具组都是一个摄影棚么......”
穿着白色连帽斗篷冒充白大褂的卡西利亚斯这时费解了，虽然不清楚韦德在说什么，但他知道这个异形是自己造出来的。
“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我这只异形是利用荒蛮之地残留的外星基因科技，再加上至尊法师的指点造出来的，外型和命名都是他的旨意。”
小卡显得有些自豪，虽然这只名为异形的虫子很弱，但它毕竟是这个宇宙中从未有过的生物。
而创造出前所未有的生命体，那在以前可是神之领域啊。
当然，据至尊法师说新世纪之后，做神的标准是越来越高了，如今得要能随手制造出多元宇宙，才能被称为神。
不过小卡对自己和大师都很有信心，当科技和魔法结合之后，一切都终有实现的那一天。
韦德的脑袋歪到了肩膀上，他和笼子里的小怪物对视了一小会，扭头看向无人的角落：
“老铁们，我终于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可是现在表哥玩出异形来了，万一它将来变成美女要和我睡觉，觊觎我宝贵的遗传基因强X我怎么办？我是从了她呢？还是反客为主呢？在线等，挺急的。”
苏明敲了他的脑袋一下，无语道：
“你说的那是《异种》，不是《异形》，窜台了......还有，把病毒和解药都拿出来吧。”
“你在说什么病毒，什么解药？我听不懂。”
韦德说完话就扭头吹起了小曲，仔细一听，居然还是‘恭喜发财’。
“一万美元。”苏明掏出支票本：“一种一万。”
“好嘞，拿好啊，这是T病毒，这是G病毒，这是维罗妮卡病毒，这是寄生虫，这是......”钱是有助于记忆力的，韦德立刻想起来表哥说的是什么了，开始源源不断地从内裤里掏东西。
他的裤腰已经变得和盔甲一样硬了，拉扯松紧带的时候还会有泥土状的脏土块掉下来，看着那内含蓝色螺旋状液体的试管上沾着碎肉和污渍，苏明示意小卡来接手这些玩意。
至于巨型寄生虫怎么塞进裤子里的，苏明一点也不想知道......
卡西利亚斯没有办法，只能多套了几层手套，小心地接过了那些玩意。
“还不错啊，你有没有跟那边的幸存者说说移民的事情？有个安全的好地方叫神圣泰拉啊。”苏明还惦记着和帝皇的交易，生化危机是个不错的人口世界，一边在支票上龙飞凤舞，一边询问。
韦德抽走了支票收好，原地像是憋着尿一样扭动起来：“当然，基本上人人都想去一个没有丧尸的世界，不过我在那边交了几个朋友，我想把他们送到一个更好的世界去，好不好嘛，表哥~~~~”
他开始作女人状撒娇了，面罩下也露出了恶心的笑容。
“这才是你发现那个世界很坑人，却没有立刻离开的原因吧？”苏明推开了贱人，赶紧点头：“你想留在那边给新朋友帮忙。”
死侍笑着缩缩脖子，还在面罩下吐出舌头，用拳头一敲自己的脑袋：“哎嘿，又被你猜对了呢。”
“呕，你又不是什么魔法少女，少给我在这里卖萌啊！”苏明忍不住干呕了一下，一脚把表弟踢了出去，他像是一块抹布一样在地板上拖出一道浓墨重彩的宽宽黑线。
小表弟没事人一样地爬了起来，拍拍双手向苏明走来：“别激动嘛，表哥，人家不是有意的啦，哎嘿！”
“噗。”
当他再次恶意卖萌的时候，萌萌的猫头鹰再次和他大眼瞪小眼了，这把丧钟从地球负11缴获的匕首，又一次滑进了表弟的腹腔。
韦德露出了无奈之色，后退两步让匕首拔出了肚皮：“好吧，好熟悉的感觉啊，我确定你是真的表哥了，即便我是娇花也丝毫不怜惜我的态度，别人绝对是无法模仿的。”
“别瞎扯了，看样子是你收集的幸存者不够我和帝皇交易的数目吧？”苏明看穿了一切，就算韦德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被希里丢到那个世界去，到后面这段日子也该想到了。
表弟虽然是个精神病，但他不傻，这说白了还是丧钟的另一次雇佣。
韦德摊摊手，一扭扭地走到墙边的饮水机处倒了一杯，咕嘟咕嘟地喝干后一抹烂嘴：“你说对了，我想我们还得几个宇宙才能凑够数目，不知道我的雇佣合同还继续吗？”
“你去就可以了，按次数算钱，我让希里给你挑几个世界末日的世界。”苏明又支付了一点订金，作为下一次任务的启动经费：“最好抓紧时间完成任务，要知道正常时间流上的你已经快要变成死侍了，到时候为了时间不出现悖论，我只会见‘过去’的那个你，而不是你这个来自更远‘未来’的货，懂了么？”
“O**K，我也不会冒多余的风险，我可是宇宙第二雇佣兵啊。”
小表弟收下订金，嘴角像是战神一样歪向一边，比出个OK的手势，一拍腰带上的按钮就消失了。
卡西利亚斯这才戴着防毒面具，穿着防化服，拿着一根魔杖来到丧钟身边：
“大师，实验室得消毒了。”
“你说的对，可惜了，韦德刚才喝水的时候露了半张脸，这异形就被恶心死了，你的产品还需要改进啊，要拿去卖钱还有点难呢。”
苏明叹了口气，转身缓缓地离开，此时的铁笼子里只有一只把内脏都吐出来而死的可怜怪物，黄水流了一大滩。
大约半小时后，海拉和丧钟一起站在一处金宫的港口上，看着平静犹如镜面般的大海在视野一半处突然断开，向下以瀑布的形式流入虚空的场面。
远处的夜空中群星已经失去了光芒，在这个时间，更大的光源将会马上浮现于海上。
日出月落是一种循环，而这些海水终究还会流向世界树的根部，从而再度被树干送入阿斯加德，这也是一种循环。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一些海鸟在微弱的晨光中从半空中掠过，低头看着他们，像是在好奇这里什么时候多出了两根柱子。
但它们还要为生活奔忙，趁早捞小鱼吃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并没有哪个好奇鬼真的会落在全身都冒死气的海拉身旁。
不远处的琴和黛西正在与科斯莫做游戏，她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皮球来回抛着玩，而傻狗就吐着舌头，在两人之间不断折返，汪汪地叫着。
琴好像已经忘记了之前被凤凰控制的事情，或者说真的已经想开，打算和它和平相处了，所以此时的她，脸上也带着放松的笑容。
接住黛西丢过来的皮球举高高，不让傻狗够到，然后笑着再把球丢给黛西，看着科斯莫摇着尾巴去追那个皮球。
而更远处警戒的提尔则有些煞风景了，他还是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在一处台阶上摩擦着自己的铁手，像是在想要把它磨得更亮一些。
那是不可能的，他的假肢和托尔的锤子一样，都是乌鲁金属制成，能够磨砺它们的砥石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中。
就在丧钟扭头看向每个人时，原本朝阳还只是海面边缘处的一抹鱼肚白，可在转过头来之后，它已经在瞬间从海面上探出了半张脸，散发出无穷的光芒，把阿斯加德的一切都照得金光灿灿。
这是一轮只有光芒却没有热量的太阳，和这里的月亮一样，都是古神世界树的造物。
但即便如此，当第一缕晨光照在脸上的时候，海拉还是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散去了包裹身体的黑雾，无师自通地摆出了‘赞美太阳’的动作。
“你很开心？”
苏明摸出一根烟来，深深吸了一口，他不太喜欢立于光亮之下，总感觉这样会暴露自己心里的秘密一样，黑暗才是最好的伪装色。
冥界女王，或者说如今的仙宫神王歪歪脑袋，惨白的脸上露出个笑容：
“如果你没见到太阳的时间和我一样久，应该就能理解我的心情了。在我的记忆里，只有死亡和鲜血，冰雪和风暴，墨色的乌云，以及熊熊燃烧的世界树。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平静地站在这里，如果不是预言，我甚至都不想杀人，你相信么？”
“这只是暂时的，如果你的亡者大军无法抵御将来的威胁，仙宫依旧会毁灭，相信我，那些影子里的寄生虫，乃至世界树麻木的意志本身，时时刻刻都在试图让一切步入预言的轨道，他们无法直接加害于你们，但也不会放过机会。”
苏明没有说什么信任不信任的，他只是向前走了两步，来到码头的最边缘处坐了下来，将双脚悬于波涛之上。
“呵，还真是理智的发言，你就不能让我多开心一会？怎么说我也完成了和密斯缇的交易，把她的姐妹们治愈了。还有，我们过去不也合作得很愉快？”
海拉掐了个手印，她头上的黑石尖刺头饰消于无形，一头黑色长发披散开来，迎着海风随之摇摆。爱看书吧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选你？我原本是可以把巴德尔洗脑成一个只会听我命令的傀儡，放在金宫王座上的。”苏明平静地抽着烟，看着俯冲捕食的海鸟。
海拉依旧笑着，她好像想要王座不是为了什么神王的权利，只是为了来看看日出，她语气轻快地说：
“当然是因为你需要个能帮上忙的聪明人，整个仙宫符合要求的只有我和洛基，而我有军队，有实力，还有自己的地狱。他现在这个时间点除了托尔之外可什么都没有，而且他还是个骗子。”
“别太自负，美女，我选择你只因为你半死半活，在地狱领主中都是特例，在‘故事’里也是主角，而且你掌握着死亡的部分规则。”苏明也笑了，他缓缓地摇头，伸出几根指头来扳着给她算：“还有，我掌握着你的弱点，这才是我放心的理由。”
“我知道，但你休想破坏我现在的好心情。”海拉跳进了大海里，拖着黑色的袍子在清澈的水里游来游去，雪白的胳膊与大腿泛着淡淡的光，她抹着头发从水中探出头来：“你看中的还是‘死亡’，你想要的是......”
丧钟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活动着自己的脖子：
“嘘，在米德加德有一种说法，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接下来你要面对什么，还记得吧？”
海拉撇了下嘴，许愿这种事情究竟灵不灵，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归根结底就是个骗局。
“你确定未来还会跟‘故事’中的发展一样吗？”
“不确定，我毁了‘故事’，杀了讲述者，还让人去机械城捣乱......但你要知道，时间是具有惯性的，你不可能在某个节点上一次性将船转向某个方向，而是要慢慢转舵，让它能在时间流里驶向你想要的方向。”
冥神翻了个身漂浮在水面上，海水时不时会漫过她的脸庞，两座山峰也在波涛中时隐时现，好在她穿着黑斗篷神器的时候不用呼吸。
“这就是至尊法师的经验之谈？”
“你就当是这样吧。”苏明让绞杀褪去手甲露出了左手来，他摘下小指上黑色的戒指，那枚漫威‘死亡’交给他的高仿黑灯戒，丢给了海里泡澡的女人：“这个给你，我暂时用不上它，将来我会把蓄光海引过来，自己改用正版的那枚。”
海拉接住了戒指，几乎没有思考就戴在了指头上，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新的力量后，她再度把注意力投向了远方的太阳。
“我知道该怎么做，用它奴役和海姆冥界无关的亡灵以积蓄实力对吧？这正好是我擅长的方面。”
“撒旦娜会和你交易的，她只要灵魂不要尸骸，而她爸爸正想趁地狱混战的这个关头玩死她，这个时间，任何额外的筹码都会被放大，更何况你的百亿亡灵大军。”
女神在海水里转了个方向，脸朝着太阳做起了日光浴：“我不喜欢那个骚货，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
苏明无所谓地摆摆手，撒旦娜就是那个风格，特殊青楼的妈妈桑嘛，穿品如的衣服也是为了利益。
“明年，我掌控的其他几个地球都会爆发伊拉克战争，我会让人扩大战争规模到整个非洲，并通知你们去进行收割，这也加入你我交易的一部分。”
“先不说那些，陪我看会朝阳吧，久违的日出就不要用你的黑暗来给它上色了。”
海拉张开了四肢，呈大字形地躺在海面上，她并没有沉下去，反而犹如浮萍一样随波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