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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碳钠钢暂时还没有搞到,这刀只是普通的特种冷钢,是表哥给他先找找手感的热身代替品。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就在科尔森他们和队长交谈的时候,韦德一个滑铲溜过人群,给一旁正在和虫子肉搏的罗根来了一记背刺。

    “就是你吧?自愈因子的源头,如果没有你,我也不需要被骗去实验了。”

    金刚狼正和外星虫族杀得爽呢,哪想到背后还有人捅他?顿时呼吸一滞。

    不过旋即,他踢开了已死的虫尸,反身就给韦德还了一爪:“你TM为什么攻击我?”

    一旁躲在美国队长盾牌后面的娜塔莎无语了,别人不知道是死侍是谁,她还能不知道么?

    可是现在一个是小叔叔,另一个是老板表弟,这怎么办?

    不过这个担忧是多余的,因为在场的人还有作为X战警一员过来混露脸的秘客,她只是抬手一个魔法,两个互捅的男人就被分开了。

    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抓着一样,漂浮在半空中的两人还在手舞足蹈,都说要弄死对方。

    双手翻飞,掐出一连串的法印,地面上突然涌出了海量的触手在众人头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活体防护罩,她这才走过去对两人说:

    “你们不要打了,其实你们都想杀了对方,算是有共同爱好,应该做朋友的。”

    罗根喘息了一下,吐出了肺里的淤血:“呸!又不是我想打的,他莫名其妙过来捅我!”

    “路过手痒不行啊?矮子。”死侍扭动着身体,居然真的摆脱了秘客的透明触手擒拿,因为他连自己的皮肤带上衣全都脱掉了:“反正我就怪你,加拿大那些疯子偷了你的X基因在我身上实验,你看看我的脸!”

    金蝉脱壳嘛,人的‘壳’可以视作为皮肤,所以本就血肉模糊的他露出了脸。

    “呕......”X20。

    几乎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吐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恶心感袭击了他们,众人纷纷受到了精神创伤,只有几个人并没有被这恐怖面容击败。

    秘客没有吐,她毕竟是第二维度的至尊法师,平日里更是和旧日支配者以及各种触手怪物打交道,已经点满了抗性。

    娜塔莎是装吐,她经常在老板那里见到未来的死侍,已经习惯,只是现在不能暴露。

    彼得没有吐,他本想要吐的,但是体内有一种仿佛连通另一世界的特殊感觉涌了上来,他发现自己不头晕了。

    而还剩下一个没吐的就是金刚狼了,他虽然对死侍的面容也感到恶心,可是因为刚才胃被切掉了,还在一边地上摆着呢,吐啥?

    但于此同时,他也震惊于死侍刚才说出的话。

    “你说是加拿大军方拿我的基因在你身上做实验?”

    “没错,那些菊花都流脓的坏蛋毁了我的脸,他们那里叫X计划来着。”死侍一边说话一边抽打着自己的脸蛋,弄得脓水四溅:“这都是你害的,你爸妈就不该把你生下来,如果没有你,我哪里会有机会参加那什么实验?你就该像是回到未来电影里演的那样,回到过去杀了自己来向我谢罪。”

    秘客撇了一下嘴,怪不得老师让自己遇到死侍就要盯着他呢,真是精神上有点问题啊。

    不过现在可不是内讧的时候,构成防护罩的触手毕竟还是生物体,可阻挡不了多久能量武器的轰击,如今还是抵御外星人最为重要。

    “别这么说,佣兵先生,其实哪怕军方没有狼獾,也会有其他自愈系能力者落入他们的手中,所以你的仇人,只是武器计划的研究人员,和变种人无关的。”

    她通过魔法,把这段话无声地塞进了死侍耳朵里。

    果不其然,这句话震出了很多带血的耳屎,死侍也听进去了,他歪着头想了想,收起了刀:

    “有道理,那么我就放过他了,不用谢我,其实如果要谢也可以,给个千八百的就够了。”

    “我要弄死你,弄死你,弄死你......”金刚狼却一直小声碎碎念,可是他的蛮力恰好被魔法克制,也没办法像死侍那么快地蜕皮,被抓着就挣脱不了。

    其他人这时候才吐得直起腰来,纷纷不敢看死侍的脸,只听史蒂夫喊道:“快穿上衣服!还有面罩!”

    “好吧,我穿就是了,干嘛那么大声,你倒是叫物管啊?”韦德还有点委屈,从透明的触手上收回了自己的衣服和皮,全都套上:“行了,我们继续任务吧,话说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特工科尔森?”

    脱发的特工心中已经决定再也不要和死侍合作了,以后哪怕是局长指派,自己也坚决要求换人执行,不过想起幸存者的问题,他还是用意志力回答道:

    “救人,去地铁站,你忘了吗?”

    “哦,没忘......”死侍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却不承认是自己短暂失忆了,他揉了揉自己的胸口,那里有好几道深深的口子:“不过我们为什么非要把人送到地铁站去呢?他们今天还要挤地铁上班吗?资本家也太没有人性了吧?”

    “他们是可以通过地铁逃到城郊的,而且地下更安全。”鹰眼擦着嘴回答,毕竟是特工,意志力强劲。

    只要不再看那不可名状的脸,保持距离的话,这咸鱼工厂一样的体臭味还算可以容忍。

    韦德连连点头,他瞄了一眼正排成一排蹲在路边呕吐的母蜘蛛们,欣赏地看看小虫:“所以你们认为地下是暂时安全的对吧?我一开始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现在才回过味来,多亏了刚才和小矮子的热身运动,让我的大脑也火辣了起来。”

    “什么意思?”史蒂夫甩了甩手里的盾牌,无语地在心里把死侍加入‘复联不欢迎人物’的名单,这正和虫子打到一半,突然来这么一出谁顶得住啊?

    用力吸了下鼻子的死侍伸出手指在鼻孔下面快速揉搓,脑袋左顾右盼地看着地面,突然走向了一处马路边缘,掀开了排雨的街边栅栏,把自己脑袋塞进去试了试。

    “不够大么?嘿嘿,我就喜欢紧的,你越紧我就越粗暴,开始尖叫吧,宝贝!”

    自言自语一句,他后跳腾空,在半空中转身两周半的同时,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火箭筒轰在了地上。

    硝烟散去,他在面前挥着手走出了烟雾,那个下水道入口差不多已经可以让钢力士那样的大块头钻下去了。

    韦德面罩下勾出了都市战神一样的笑容,走到队长面前得瑟道:“那你们倒是让所有幸存者走下水道嘛,反正都是地下设施,和地铁有什么区别呢?”

    史蒂夫愣了一下,确实啊,惯性思维束缚了英雄们不要去破坏城市,想要让民众们远离危险和黑暗。

    可如今这种情况,就算纽约下水道中有变异鳄鱼,军方的生化试验失败品,残忍的疯子变种人,神秘的地下生物等等......

    可这不就是最近的逃生之路么?

    他也顾不上死侍有多恶心了,抬手拍拍对方的肩膀:

    “谢谢你对民众的贡献,帮大忙了。”



    真的是死侍突然开窍,想到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好办法么?

    答案是否定的,他只是想到了史蒂夫一时间没有想到的办法,至于其他人,早就有别人想到过走下水道的办法,只不过自我否定掉了,没有提出来而已。

    死侍是少年兵出身,史蒂夫是二战老兵,在他们的认知中,只要能在战场中保证生存的办法就是好办法。

    然而其他人早已想到了第二层。

    “这样行不通的,至少是不能说服所有人。”娜塔莎耸耸肩,表示自己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这里是曼哈顿中心,我们在这里救出的幸存者基本上都是高级白领,他们在有超级英雄可以依赖的情况下,愿意钻下水道的人不会很多。”

    科尔森和铁骑也是点头,只不过没说话。

    有很多时候人性是很复杂的,尤其是这些往日里的‘成功者’们,早已满足了自己对生存的需求,转而要求的是尊严以及社会认同,让他们钻下水道也许会被视作一种侮辱。

    背着弓拿着小匕首的鹰眼对有点懵逼的死侍说:“简单来说,我们现在救出的人本质上只是一群打工的,但他们自认为是社会的白领骨干精英,如今有超级英雄保护,可以通过地上来体面的逃生,他们不会选择进入下水道,因为那环境有风险不说,还十分污秽。”

    史蒂夫咬了一下牙,看来在这点上自己的认知和时代又脱节了,要知道在二战期间,就算一直以绅士自居的那些英国人,面临德国空军的轰炸也全躲到地下室或者下水道里去了,哪有现在这么多事?

    美国本土一直处于和平状态,结果造成国内民众一直漂浮在云端,连逃生路线都要求体面了么?

    “唉......”

    可怜的美国队长朝死侍摆摆手,示意这个办法用不了,在场的人基本都在摇头,说明他们都早就想到了下水道这一点,只不过认为太不可能,自己都没说出来。

    死侍耸耸肩,他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而是扣着屁股说道:

    “谁愿意下去,就让小蜘蛛他们护送离开,谁不愿意走,就留在这里等死呗,多大点事?哪有打仗不死人的?只要死的不是这几位神盾局特工,我都可以接受。”

    “不行,复仇者联盟是为了尽可能地保护民众而成立的,如果为了一部分的人能生存就放弃另一部分人,那我们和军方作风有什么区别?照这样说,进入下水道后要是有路段需要在污水中游泳,有人不愿意下水,我们就要再放弃一部分人?如果遇到三岔路口产生意见分歧,我们又要放弃一部分意见不同者?我做不到!”

    美国队长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这种做法,虽然从数学上来看这样做是没问题的,但他们是超级英雄,应该找出更好的解决办法而不是降低追求。

    死侍又歪着头想了想:“你还真是圣母啊,算了,谁叫我表哥喜欢你呢?那我们用震撼弹把他们全弄晕,然后用绳子串起来,拖进下水道里带走怎么样?观众朋友们说小蜘蛛力大无穷,应该拖得动。”

    彼得:“???”

    什么观众朋友?怎么就力大无穷了?我自己都没测试过啊!万一拖不动就尴尬了。

    学霸小虫的脑海立刻开始渴望数据,想要通过幸存者的数量计算出总重量,再去套下水道中摩擦力的计算公式什么的。

    “这样也不行。”X战警那边冰人插了一句话,他像是在上课一样举手发言:“我们曾经就这样救过人,但事后就被那些人告了,说我们违背了他们的自由意愿,属于绑架,最后害得教授赔了好多钱。”

    钢力士抱着自己的胳膊,闷声闷气地用带有俄语口音的英语补充道:“如果他们真的愿意进下水道的话,还不如走我妹妹的传送门。”

    秘客笑着举起手来画了个圈,众人眼前浮现出一个漆黑的空间通道,里面伸出了密密麻麻裹满粘液的触手,就像是海参的内腔中却长满了海葵一样,那些触手想要卷什么东西进去,还发出‘卟叽卟叽’这样诡异的声音。

    除了死侍看到这种腔体因为有了大胆想法而眼睛一亮之外,其他人都摇起了头。

    “肯定没戏了,这比下水道还恐怖,他们不会接受的,谢谢你们的建议。”鹰眼首先表示今天已经吐过了,再看触手以及其背后的世界就免了吧。

    “所以我们以前就算有传送的需求,也会通过‘闪烁’的能力来达成,可是现在的情况下我们需要留人手保护学院,她不能来这里。”罗根被放了下来后,这会也渐渐冷静了。

    蛛女联盟的大家此时表现出了年轻所带来的经验不足,面对这么多的超级英雄前辈,一群蜘蛛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谁都没有主意。

    韦德的耐心已经被消耗得差不多,他像是无计可施的孙悟空一样原地跺脚:“唉!烦死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这超级英雄当得也太累了吧?!干脆现在我就进银行去把他们全杀掉,这样就没有救人的烦恼了!”

    说完他一拉重机枪的枪栓,端起来就走,准备动手。

    众人又是一阵劝阻,而这时大家头顶上的防护罩却突然爆开了一个大口,原来是附近的虫族士兵短时间内打不开这个触手乌龟壳,就呼叫了空中支援,一艘生物战舰用主炮给这里来了一炮。

    秘客的魔法虽然强,但人家的科技也不弱,这种巨型战舰的主炮就算拿来打克里无畏舰都是几炮的事,现在魔法能挡下一击还保证里面的人没有受伤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大家后退!进建筑里去!”秘客反应很快,在场的人中以她的实力最强,虽然因为老师的嘱咐不会拿出全力来,但这种情况还是再次从地面中升起一道触手墙壁,掩护众人撤离。

    进了建筑物,压力暂时减轻了,战舰并没有轰炸这里,街道上的虫子们也只是封锁了门外。

    原来湮灭虫族已经把建筑物当作了储存碳基材料的‘盒子’,它们也已经发现人类躲进去后就不愿意再出来,那何乐而不为呢?

    既降低了抵抗的强度,到将来想要开饭的时候再挑选合适的盒子打开,一举两得嘛。

    大厦中的众人暂时没有对付低空中舰队的办法,只能看另一边钢铁侠他们怎么发挥,史蒂夫倒是不死心地去金库里问了问幸存者们愿不愿意钻下水道。

    情况其实比原先想象中要好一点,没有那么黑暗。

    好消息是有三分之一的人愿意钻下水道,三分之一的人六神无主只会哭,剩下三分之一才是坚决不进下水道的。

    坏消息是,这里什么样的反对者都有。

    “你是美国队长,你应该有别的办法带我们安全离开,如果走下水道,我们的健康可能受到损害,那里有太多的细菌以及不确定因素。”衣冠楚楚的眼镜男一推鼻梁上的眼镜,他看起来像是精英讼棍,又像是医生。

    “让我钻下水道那么污秽的地方?不如现在就杀了我!我不管,你们是超级英雄,要让我干净安全体面的离开!”这是个看似大老板情妇的妖艳女人,她还抱着一只小白狗,主人说话后,它狗仗人势地朝着队长汪汪叫。

    “我爸是李刚!你们敢让我钻下水道?这是外交问题懂吗?他打个电话就能让你们混不下去!”说话的像是一个从外国来曼哈顿观光的青少年,不过他的英语有保定口音,在场能听懂他说什么的人只是少数。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更多的各式叫嚣,乱糟糟的像是菜市场一样难以听清。在这些人的哄闹下,原本那些比较顺从的人也产生了动摇,这让史蒂夫顿时头大如斗。

    死侍倒是站在一旁不断点头,像是完全听清了他们的诉求。

    随后他开始从裤兜里往外翻东西,把小黄鸭,菊花拉珠,比基尼,剩汉堡之类的东西丢了一地。

    “让我看看,上次我把芥子气放哪了,这银行金库的地形还挺正点的,关上门就可以当毒气室嘛......”



    “嗨,埃里克,这是干什么去?”

    在天台上喝酒吃零食的苏明看到了不远处有一座大桥飞了过来,站在桥头上高举着双手的正是万磁王,他从桥身上源源不断地分裂出各种金属碎片,正一边大杀特杀,一边向曼哈顿飞过来。

    巢群并不是对他们放任,相反,当变种人兄弟会登场后就吸引了许多的火力,那高空中无数巨型囊虫一样的生物战舰俯冲而下,对着桥上的一行人火力全开。

    然而这下虫子们遇上了克星,万磁王他的身后还站着旺达,那浓烈的红光从她的手中犹如喷泉般涌出,直接修改了‘被虫子挡住路’的这一段现实。

    红光一扫,那些挡住兄弟会的单兵和战舰全部消失不见,就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这样发动混沌魔法明显对旺达的精神负担很重,以凡人的身躯无法过度容纳西索恩的力量流经身体。她立刻就流出了鼻血,但还算能继续坚持站稳。

    万磁王驾驶着大桥靠了过来,漂浮在天台等高的位置上,大风让他的紫色斗篷高高扬起,他还戴着那脑门上像是有个桃子的头盔。

    “丧钟,好久不见,纽约现在是有点混乱,但是这些愚昧的人不值得拯救。”埃里克笑着点点头,保持着双手平摊的姿势:“我来这里是为了拯救变种人,顺便找点人算账,这是个好机会。”

    “这样啊,看起来你们不是来对抗外星人,而是来掏斯特拉克工业老巢的。”苏明点点头,和小万讲话的同时朝一旁的旺达笑笑:“那你们到前面那个路口右拐就能看到了,不过我觉得意义不大,哨兵机器人的研究数据应该有网络备份。”

    眉毛都白了的万磁王依旧是那么有范,长久带领兄弟会这样的组织,让他身上的气质比查尔斯那个老好人要显得强硬很多,就像是标准的恐怖主义游击队领导人。

    “谢谢提醒,但没关系......见到查尔斯的话帮我向他问好,对了,你知道他在哪吗?我好久没见过他了。”万磁王驾驶着大桥向前飞了一截,突然想起了什么,又一次停下。

    “他结婚的事情你知道吧?”苏明反问。

    “我知道。”万磁王明显对那件事记忆犹新,脸上还露出了一点温暖的表情:“我去参加婚礼了,他运气不错。”

    “是啊,所以这几年他应该在带孩子,同时把凤凰带在身边保持交流,以防她失控。”苏明翻了下手,绞杀碾碎了宿主手中的空瓶子,再次从腰包中取出一瓶啤酒来拧开。

    埃里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我过去一直以为他会更早成家的,也更早有孩子......他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叫什么名字?”

    “大卫·查尔斯,代号大群,那个孩子......有点问题。具体的,等我们闲下来的时候再聊,现在你去办你的事吧,能这样大摇大摆飞进纽约的机会可不多,你不是在解决哨兵机器人的同时,还想要向躲藏在角落的所有人展示兄弟会的力量吗?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不愧是你,我在你面前很难瞒住什么事情。”埃里克的大鼻子皱了皱,像是自嘲一样地笑了一声:“你说的对,不光是向变种人展示力量,也同时向往日欺凌变种同胞,此时却缩在地下室里的老鼠们展示我们的力量!”

    “加油,看好你哦。”苏明缓缓鼓了几下掌,脸上都是鼓励的神色。

    “回头见,丧钟,毁灭博士。”万磁王朝两人点头,随后一扬披风,站在桥头上乘风破浪般飞走了,向着虫群更密集的方向。

    天台上的两人看着那座还在滴水的大桥飞走,各有各的心思。

    “杜姆喜欢他,他的观点和杜姆很类似,血债必须血偿,他也很有能力,杜姆听说过他。”

    毁灭博士抱着胳膊,手指在金属的肘关节装甲上轻轻敲打着。

    “你们的共同点可不止那么点,你们还都是被美国通缉的‘国际恐怖分子’。”苏明笑着喝了一口酒,又掏出烟来了一口:“只不过我可不知道拉脱维尼亚还是欢迎变种人的国家。”

    穿着绿色斗篷的金属人语气平静,他的目光投向了地平线的远方:“只要服从杜姆的统治,拉脱维尼亚欢迎任何人。”

    “那你和万磁王就没戏了,他最讨厌钠粹了,他是武力追求平权的代表,可不是听话的那种人。”苏明缓缓地漂浮起来,昏暗的阳光让他的影子在天台的沥青层上显得很淡。

    “杜姆知道,所以你对他的女儿下了点功夫,对么?”

    毁灭博士指出了丧钟的一部分计划,他刚才察觉了绯红女巫看向至尊法师的目光有所不同。

    虽然那个女孩没有说话,但是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即便隔着十几米,杜姆盔甲里的高科技也能逐帧放大播放旺达的每一个瞳孔变化。

    “算是吧,变种人是一支很好用的力量,各种超能力层出不穷,你也想要实属正常。不过我建议你放弃,因为我布局了几十年,你在这方面是赢不过我的。”

    苏明还是那么平静,即便是威胁也说得像是和朋友在下棋。

    “杜姆接受你的意见。”

    毁灭博士也接受了这个观点,谁叫他看到这件工具的时间比丧钟晚那么多呢?

    “明智的选择,一如既往......说实在的,现在我们应该为了双方的友谊来干一杯香槟,但我现在需要离开一下,能帮我盯着我表弟那边,把金库里那几十个找事的人不着痕迹地弄死吗?”

    苏明掐灭了烟头,毁灭了酒瓶,递给了毁灭博士一个小小的监控器。

    可以看到,这个隐蔽摄像机的镜头应该在死侍的背后长刀上,因为画面的一侧边缘能够看到韦德那有点流脓的耳朵,把头罩也弄湿了一片。

    杜姆拿着像是GBA大小的便携终端,心中升起了浓厚的研究兴趣,他没有见过用石板作为载体的电子设备,完全不能理解这是什么原理。

    只是一块黑石头,有些绿光像蝌蚪那样游来游去,又拼了一块手机显示屏上去就成了。

    这玩意是怎么运作的?不合理啊!

    也因此,他也没发现这是丧钟敲了他一棍子之后,再给他的那一颗甜枣。

    科学家兼魔法师带给了杜姆很强的好奇心,他此时只是翻来覆去地研究这块便携设备,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好的,只需要一个血魔法诅咒,这些人都会悲惨地死去,没有任何线索会留下。”

    说着,他通过盔甲发出了一个信号,很快就有一台和他本人一模一样的杜姆机器人飞过了两人身边,向着表弟那里去了。



    不提死侍打算用芥子气的时候惊奇于那些反对者莫名暴毙,也不说万磁王那边是怎么拆斯特拉克工业的大楼,和杜姆分开后的丧钟稍微巡视了一下自己城中的产业,见到它们完好无损后满意地飞向了那所医院。

    就是杰西卡住院的那所医院。

    彼得每次去看望她的时候都是晚上,又黑灯瞎火地不开灯,他从来都没有发现杰西卡的变化。

    她原本是个金发的小姑娘,但是在接触了奇怪的化学品后,不光是获取了超强的能力,那头发也变成了江湖传说中的‘基佬紫’模样。

    直男彼得一直认为杰西卡是因为家人的去世而久久无法缓过来。

    但事实上,那个原因只是其一,如果真是因为悲伤过度,她完全没有理由不去操持家人的葬礼,而是任由他们停留在纽约中央停尸房的冰冷柜子里。

    真正的答案,是她对未来的茫然,她见到了自己的外貌,以为自己成为了变种人,随后再一联想到电视‘新闻’中看到那些变种人的邪恶行径,她对自己的身份定位产生了迷惑。

    ‘我自己不是坏人,可是以后没有好人愿意和我玩了怎么办’?‘万一坏人找上我要一起作恶怎么办’?‘和彼得说话会不会连累他?军方会不会来抓我’?

    等等问题,一直在她心中徘徊。

    也因此,她不愿意离开医院,她不知道该如何重新融入社会,甚至没有勇气去找验尸官交谈,领取家人的尸体去办丧事。

    这算是青少年常见的心理问题吧,简单来说,可以看作是普通小孩出车祸,毁了容,或者截肢了,从那以后就没有勇气再去上学而变成家里蹲,这是同一个心理问题。

    蜘蛛侠是漫威的牌面,这没有错,彼得也可以算是超级英雄界的标杆,是个好人。

    但就‘识人’和‘观察’这些方面上,他还是比蝙蝠侠差太多了。

    那尖耳朵的可是心理学以及战术指挥的大师,可小虫恰好没有这两项能力,他经常错信他人。

    说好听了就是单纯,说难听了就是傻,他去了那么多次医院,看得暗中潜伏的丧钟都犯困了,依旧没有察觉女孩的真正问题在哪里。

    每次当他想要开灯的时候,杰西卡的沉默其实就是默许,可是被他读作‘生气’,又一次次缩了回去。

    简直了......

    有着绞杀的帮助,苏明一路上甚至不用自己真正出手去对付那些挡路的虫子,哪怕是巨大的生物战舰,绞杀伸出长长的触手钻进去,也能在眨眼间解决问题。

    生物战舰,重点在于生物这两个字,绞杀也许不会别的,但是吸脑浆绝对是本能级别的熟练。

    一路通畅,他来到医院,沿着外墙上升,飞到杰西卡病房外的时候,看到玻璃破了一个大洞,而床上空空如也。

    这洞口不小,应该是湮灭虫那种体型撞碎了玻璃以及窗框留下的。

    苏明倒是不担心杰西卡的安全,以她的机灵劲和超能力,逃跑肯定是办得到的。

    伸手塞到病床上的被子下面摸了一把,还有一些余温,而床头柜上插着斯塔克工业卡片的果篮还摆在那里,水果已经有了些轻微的蔫巴。

    “小红帽躲到哪里去了呢?虫子呢?”

    “嘤。”

    虽然嘴上这么和绞杀闲聊着,可是他已经跟上了地上的脚印痕迹,走进了医院走廊。

    走廊里风很大,担架和推床乱七八糟地四处堆砌着,两侧不少病房都开着门,而这个空气流向也说明被撞碎的玻璃不止是杰西卡病房的那一扇。666文学网 

    因为事发突然,杰西卡从床上跳下来的时候没有穿鞋,所以她的脚印在绞杀眼中很好分辨。

    同时,倒是虫子进入走廊后依旧保持了低空飞行的姿态,没有什么有效的痕迹。

    “嗯,你说的对,人们都认为虫子是天上来的,那么下意识就会去最远离天空的地方。”苏明摸摸肩膀上黑豆芽的脑袋,用手指挑开了电梯门,直接跳进电梯井自由落体:“我猜病人们和杰西卡都躲到停尸房去了。”

    “嘤!”绞杀表示有不同意见,它认为会是地下仓库。

    “不,一定是停尸房,小傻瓜,你忘了这里是医院。”苏明轰然落地,将停在底层的轿厢砸成了一摊铁饼,扒开电梯间的门走了出去:“人们如今对湮灭虫族的认识很有限,但毫无疑问,都知道它们是食肉昆虫。那么在关键时刻如果用尸体喂饱了虫子,是不是能争取到给活人逃生的机会呢?”

    被老虎追的时候不需要比老虎跑得快,只要比同行的人跑得快就行了,而死人无疑是跑得最慢的。

    代入如今的情景,那么哪里有大量死人可以拿来在关键时刻喂外星‘老虎虫’呢?

    答案就是停尸房了。

    再说万不得已的话还可以往冷柜里躲一波,至少多一层门不是?

    “嘤......”绞杀表示想通了,按照尽量黑暗的思路去想,人们一定会选择停尸房的。

    医院本部楼下面的仓库里也最多就是些破床和设备,而停尸房里还储备有‘粮食’呢,万一人们认为自己会被困在楼里很久的话,自然需要食物不是么......?

    沿着漆黑的走廊前进,转角处突然苏明就和一只湮灭虫撞了个照面,但对方还没有来得及举起枪,就被他一拳打爆了脑袋。

    无头的高大尸体缓缓倒下,他甩了甩手上的粘液。

    “看来我们有伴了,着陆的声音果然引来了馋虫,和预计中一样,弑神者,消防斧。”

    苏明掂了掂手里的武器,金光流转。

    长柄斧砍头这种动作真的会让人上瘾,当手掌从握柄上快速划过,再感觉到斧刃和肉体接触,再等到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虫子脑袋腾空而起,腹腔中粘稠的血液在压力作用下喷上天花板什么的,实在是太美妙了,怪不得阿斯加德的战狂们好多都喜欢用战斧这种武器。

    美中不足的就是,跟着众人追到地下室来的虫子没有几只,通过黑暗中的守株待兔,过瘾没几下后它们就死光了。

    就在苏明悄无声息地把它们挨个干掉后,也正好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撞门的声音。

    飞过去一看,果然还剩一只虫子,正在用肩甲撞击着停尸房的门,而地面上的人类脚印,也延续向那个方向。

    他无声的笑了一下,心中念头一动,黑暗中的绞杀几乎无影无形,它顺着地面流了过去,一口就咬掉了虫子的脑袋,嘎吱嘎吱地嚼了起来。

    “嘤。”

    它的意思是湮灭虫吃起来有点像鸡肉,不,鸡头。

    苏明漂浮到了走廊尽头,踢开了挡门的高大虫尸,稍微思考了一下,打算和杰西卡开个玩笑。

    他一斧头就劈在门上,厚重的钢铁大门上顿时破开一个大洞,里面传来了女人惊叫的声音。

    他故意把红色目镜幽幽发光的面具凑到了破开的洞口上,做出窥视的样子来,用恶魔一样的声音说道:

    “johny...johny!”

    威尔逊娱乐一直在‘复刻’丧钟前世看过的经典电影,其中恐怖片占了一大部分,所以现在他现在突然玩起了《闪灵》中的经典场景再现,顿时把房间里面的人吓坏了。

    但最先冷静下来的还是杰西卡。

    她一开始是害怕的,虫子一直在撞门,突然停下了,刚刚安静了没几秒,一把斧头直接穿过了钢铁的门板,厚实的金属门真的像是被劈木头一样劈碎了,紧接着一只红色的菱形眼睛凑到破洞上,还说出了电影里一样的台词。

    这也太恐怖了,本来就在黑乎乎的停尸房里不敢开灯,冷气不断往皮肤里钻,大门还是被虫子打碎了吗?

    她也发出了尖叫,这是女人的本能。

    不过,旋即理智又占据了上风,她又明白了过来。

    外星虫子又没有看过地球上的电影,它们玩个屁的闪灵梗啊,这个砸门的应该是地球人才对!

    而且那红色的独眼目镜......她记起来了!

    自己获救的那个晚上,她是见过丧钟的,当被泡在车厢废液池中的时候,那只红色独眼的主人就站在路边,也是他让死侍来救出了自己。

    美国高中生也许有很多都说不上德国首都在哪里,但是他们至少或多或少听过丧钟的传说。

    杰西卡这一代人的父母辈,差不多从小都是听着‘床边故事’长大的,毕竟几十年前娱乐手段很匮乏,那时还是孩子的他们晚上也没有手机和游戏机可以玩,电视也不是家家都有,最多也就看看漫画书什么的。

    丧钟的猎奇故事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信息匮乏时期听过的故事,总是记忆犹新。

    为什么民间有那么多关于丧钟都市传说?

    因为很多时候,忠嗣学院的‘招生’活动都是苏明自己去进行的,直到今天也是如此。

    还有哪种方式,比得上亲手将孤儿们从恶魔般的养父母手中救出更能增加忠诚度的呢?再说,战士也要经常锻炼才能保持状态嘛。

    总之,当听着丧钟故事长大的那些孩子们又有了自己的孩子时,他们总会想起自己小时候是怎么被自己的父母吓唬的,然后把故事再复述给他们的孩子。

    更何况现在可是互联网时代,有很多魔幻的故事版本在如今的网络上流传,比较主流的是‘地狱魔王说’以及‘床下恶灵说’。

    但总结一下的话,他们都认为丧钟不是人,而是什么复仇恶灵之类的东西,就像是最近骑着摩托车,深更半夜到处跑的那只火骷髅一样。

    杰西卡有一种预感,她觉得丧钟是来找自己的。

    下一秒,停尸房的大门轰然飞起,伴随着一声巨响撞在了对面的墙壁上,并且深深嵌入其中。

    高大的黑影从门外走了进来,那金属战靴碰撞地板的声音像是踩在了每个人心头,红色的目镜扫视房间内的每个人,他很明显可以在黑暗中视物。

    果不其然,目光落在了杰西卡身上,停留了下来:

    “到我身边来,杰西卡,我带你出去兜兜风。”

    那明显经过变声的沙哑话语在有限的空间中响起。

    停尸房并不是很大,除了一面墙的柜子之外,还有几张推床放在房间中央,上面是盖着白布的人形,在黑暗中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女孩就蹲在其中一张推床旁边,扯着垂下的白布挡住了自己病号服,只露出两只眼睛。

    她有些犹豫,不过随即认识到犹豫并没有什么用,因为除了服从之外她别无选择。

    而且丧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恶意,除了最开始那个恐怖片玩笑之外。

    倒是和她同处一室的许多医护人员非常恐慌,甚至还吓晕了几个过去。

    越是不了解,就越是恐惧,收集的情报出错自然会造成这样的结果,以为自己亲眼看到了恶魔什么的。

    杰西卡站了起来,冰冷的地面让她的脚趾蜷缩在一起,她就这样走到了丧钟身边,低着个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先带你出去买双鞋换身衣服好了,医院里的虫子我都杀掉了,你不用害怕什么。”苏明瞄了一眼她紧张的样子,有意地多说了几句话。

    衣食住行是人类的基本需求,有着共同的需求容易引发同感,她现在觉得脚不舒服,自然想要的就是鞋子。

    当有了同感之后时候,可以一定程度地让人放松。

    果不其然,她点了点头,这确实是她迫切需要的东西,随后主动说话了:“能把他们也带出去吗?”

    她指的是那些医护人员,杰西卡心肠是很好的,她前些天之所以愿意留在医院,感觉这里安全,是因为这里的医生护士都对她很好。

    苏明看了一眼墙角处瑟瑟发抖的人们,叹了口气。

    “你们,能钻下水道吗?”

    ...............................

    几分钟后,丧钟让斗篷托着杰西卡走出了医院的大门,她像是坐飞毯一样盘腿飘在丧钟身边,神情也放松多了。

    因为丧钟比传说中还要强大,而且明显如今是来救她的。

    他当时就在停尸房里计算了一下,挥拳朝地面打出一道光来,在坚固的底层上打出一个大洞,直通几十米外的下水道支线,安全送走了所有人。

    更何况现在,他还要带她去逛街。

    就是可能时机选得不太好,外面的街道上简直可以说是世界末日了,凌乱的汽车残骸塞满了街道,火焰和浓烟从各处升起,遥远的天空中悬挂着巨大的黑色漩涡,而遮天蔽日的虫群让阳光都变得极其黯淡。

    不是购物的好日子啊。

    在发现了街道上的两人后,附近天空中的湮灭虫都盘旋着向两人冲来,杰西卡甚至都能看到它们嘴里那复杂的口器和拉丝的粘液。

    但这时她也听到了身边打火机掀盖,砂轮摩擦的声音。

    只见丧钟仿佛就像是没看到天空中的威胁一样,只是淡定地点了根烟,十分悠闲的样子。

    杰西卡的嘴歪向一边,她指指天上:“虫子来了,它们有枪。”

    “小事而已,不用在意,我有件事想问你,之前虫子冲进你病房里,你怎么不打它?”这些小虫子绞杀会解决的,没必要去关注,他更想知道杰西卡如今的状态。

    漫画中的珍宝女的超能力虽然不算强,但也不弱。

    推举力量25吨,能以每小时700英里的速度飞行,有美国队长级别的自愈能力,而且还有漫威少见的‘侦探’属性。

    尽管是有点迷糊、只会跟着一条线索死磕的那种侦探,但豆包就不是干粮了吗?

    湮灭虫族的个体单位在狭窄空间中遇到杰西卡,其实本该是她占据优势。

    她家里以前也是中产阶级,是学过一点女子防身术的,就算那几下甚至都算不上什么武艺,但力气大了乱拳也应该能打死虫子。

    结果她和其他医护人员一样,被吓得抱头鼠窜。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缺乏信心,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能做到什么。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现在就可以趁她处于自我认知障碍的阶段,给她塑造一个新的自我认知,方便进行控制。

    纽约的街头英雄很多,苏明需要一个底层的耳目,有些时候比起蛛网或者神盾局,还是街头上的消息更灵通,这是表弟那经常失忆的脑袋做不了的工作。



    就像他说的那样,天空中俯冲下来的虫子根本就没有开枪的机会,绞杀从宿主的腰包中掏出十几把重型爆矢枪来,朝着天空中就是一阵狂扫。

    几秒之后,方圆数千米目光可及之处,敌人都一扫而空。

    杰西卡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这些枪不光体积巨大,枪声也响得可怕,她感觉自己要被震聋了。

    而一只只虫子被凌空打成一团黏浆的景象,还有丧钟身上那仿佛活过来的影子生物,更是让她目瞪口呆。

    好半天,她才想起之前听到的问题,不好意思地扭过头看向一旁街边的废墟:“当时我吓坏了,只知道要逃。”

    “你知道自己获得超能力了么?”苏明让绞杀收起武器,又问。

    女孩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蓝白病号服胸前随之鼓起又落下:“我力气很大,还能漂浮一段时间,我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但我宁愿不要这些,我想要家人活着......”

    提起家人,她低头无声地流泪。

    头发颜色的改变让她以为自己成了变种人,又因为偏向性的新闻报道导致了严重自卑,现在连哭都不敢发出声音。

    在她看来超能力更像是某种诅咒,而不是幸运。

    知道她的心结所在,苏明当然知道该说什么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并不是变种人,你没有X基因,导致你获得超能力的原因是辐射突变。”

    小姑娘吸了一下鼻涕,抬起头来看着她,虽然还是很悲伤家里人的事情,但好歹像是看到了一点希望。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泪水模糊的双眼看着他,等待一个确切的答案。

    苏明耸耸肩,也侧身坐上了斗篷飞毯,拍拍它说:

    “去时代广场。嗯,你的情况更像是神奇四侠,而不是变种人,再说了,你也是个大姑娘了,你仔细想一想,所有变种人真的都是坏人么?按照这个逻辑来说,那所有人类不都是好人了?因为那些新闻中从来都把人类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这可能吗?”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杰西卡有些害怕地侧了侧身,心事被猜中让她产生了一点惊慌。

    “活得久见得多而已,放松点,你就是个普通的中学生,没有什么值得我看重的地方。”苏明平静地回答,说得跟真的一样。

    杰西卡用手背擦擦眼睛,又用力抹了下鼻涕,问道:“那么你为什么要来救我呢?”

    面具下的脸无声中露出一抹轻笑,他胡扯道:“我和霍华德·斯塔克是熟人,而钢铁侠托尼是霍华德的儿子,他对你很关心,这件事就被我知道了,所以刚才路过医院就顺便进去看你一眼,发现你情况不太好,就顺便救出来而已。”

    杰西卡当时被救出来之后就昏迷了,铁人的抵达她并不知道。

    前些天收到斯塔克工业的果篮她还莫名其妙呢,以至于里面的水果是一口都没吃,就为了方便人家万一发现送错了,还能拿回去。

    现在一听,好像事情的逻辑就通顺了,钢铁侠想要照顾自己,而他父亲又是丧钟的朋友,那么丧钟路过时顺便救了自己也说得通了。

    当然随之而来的就有一个新问题。

    “可是他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造成事故的是巴克斯特集团,哪怕钢铁侠是超级英雄,也应该和我没有关系吧?”杰西卡又提问了,斗篷快速地飞过末日般的街道上空,下方的道路上随处可见可疑的暗红色泼溅状痕迹。

    丧钟的面具转向了她,轻松地回答道:“答案很简单,托尼他从以前就是个花花公子,这次也是馋你的身子,他下贱。”

    ........................

    “阿嚏!”

    刚刚从生物战舰体内打出一个裂口,好不容易从血肉堆里冲出来的托尼在盔甲内部打了个喷嚏,吐沫喷到了面罩内壁上,眼前的虚拟投影也一阵摇晃。

    说不上为什么,但刚才突然一阵恶寒从背后袭来,怪吓人的。

    “贾维斯,检查一下我的体温,这些异空间虫子是不是携带了什么病毒?我刚才突然感觉好冷。”

    “先生,你除了心率加快之外,身体参数并无异常。”贾维斯立刻回答了这个问题,还在托尼眼前投影出一个旋转的光影小人,标出了一行行数据。

    “奇怪......也许是我想多了。”托尼在空中一个潇洒转身,做出一个拉高后的桶滚动作,双手连连开炮打死一只只虫子:“新的计算结果如何?”

    贾维斯的声音虽然听起来亲切温暖,但话语中的含义却不怎么好:“先生,裂隙如今距离地球太近,如果依旧采取之前的办法,空间折叠现象很可能抹去整个北半球。”

    托尼嘴上的小胡子抖了一下,但他并没有惊慌到大喊大叫,只是沉默地进行着新的思考。

    而这时他也看到了不远处飞行的幻视,那个红脸机器人正在从双眼发射热视线,将面前的虫子来回切割。

    最让人羡慕的就是他那条披风,因为是从幻视的身体中‘长’出来的,所以在空中时总能违反物理常识那样飘荡招展,十分有型。

    “贾维斯,把我们目前新的计算结果远程共享给他,让他也想想办法。”

    “遵命,先生,需要我接入他的通讯吗?你们其实可以面谈。”战衣装有眼球索敌系统,能根据穿戴者的视线锁定目标,贾维斯当然知道所谓的他是谁。

    于是管家AI进行了一番操作,并且贴心地提出了一个建议。

    “谁要和他面谈啊?!他是用男性的身体改造出来的,还是个机器人,我才不要和他私聊。”金红装甲在空中上下翻飞,又是用肩部导弹一轮齐射,打中了另一只生物战舰:“我这边正忙着呢,对了,你把计算资料也发给退休的皮姆博士一份,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你是想用皮姆粒子来缩小空间裂隙吗?”贾维斯照做后提问:“也许这确实是一种新的思路。”

    如果把空间裂隙缩小到亚原子级别,是不是身材高大的虫子都钻不过来了?感觉可以试一试。

    就是不知道皮姆博士现在缓过来没有,唉,黄蜂女的事情确实很遗憾,但蚁人不该消沉那么久的,什么事情都应该向前看才对,尤其是如今这种情况,地球需要那位科学家的力量。

    “尽管他也是个物理学的叛徒......”托尼自言自语,摇了摇头。



    斯科特·朗并不是个贼,他其实是个工程师。

    他家里的出身不好,从小生活在地狱厨房就是那个样,你不能指望活在那里的孩子是什么圣人。

    刚成年,他就因为偷车、非法持有枪械、袭警、拘捕等一串问题进了监狱。

    好在他迷途知返,并且在监狱里自学了电气工程学,出狱后获得了改过自新的机会,几年后还结婚生女。

    他设计的电路系统受到了大富翁托尼的青睐,他也因此得以进入斯塔克工业工作,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在职电气自动化工程师。

    简称电工。

    一般来说他的工作很清闲,只要坐在地下室的办公室里玩手机就行了,当上面的楼层打电话来,他就上去帮人修修打印机,或者换个灯泡什么的。

    本来他以为自己的一生就会这样过去,每天在斯塔克工业上班下班,将来等女儿出嫁,自己就可以光荣退休,再到某一天重病不治,被埋进地下这样一个传统流程。

    可是当那次奇怪的白光事件后,他发现自己的生活恐怕很难和想象中一样一帆风顺。

    他的老婆是全职主妇,根本没有什么收入,一直希望他能够升职加薪,出任总工程师,把她变成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可是哪怕结婚生娃七八年后,斯科特都在斯塔克工业了近十年,熬到三十多岁了,那份工作还是那个死样子,一点起色都没有。

    斯科特每天倒是乐呵呵的,毕竟有案底的人找工作可不那么容易,斯塔克工业愿意聘请他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可妻子的想法不太一样,她想要吃好的,穿好的,住大房子,开好车,让女儿能上私立学校,不受任何委屈。

    这明显是斯科特办不到的,各种账单和贷款交织之下,他往往口袋比脸还干净。

    于是,这位机灵的漂亮妻子决定换个男人。

    她找了个有钱的新男友,和斯科特离婚了,还想要抢走女儿的抚养权。

    女儿凯西倒是喜欢和爸爸在一起,但是他工作太忙,根本没有什么时间陪她玩,最多就只能给她讲个睡前故事,平时得靠小女孩自力更生。

    原本这样还算可以过,可就在中城中学来参观斯塔克大厦的那一天,斯科特少见地请假了,因为他得知女儿因为在学校突然昏迷,被送到了纽约霍勒威慈善总医院。

    医生检查后给出的结果是心力衰竭,疑似是先天性的心脏发育问题导致,目前没有合适的手术疗法,必须长时间服用药物来缓解病情,要不然下一次她昏过去就不知道能不能再醒来。

    斯科特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女儿脸色苍白,好像十分难受的样子,没钱的他只能给前妻打电话寻求帮助。

    前妻对女儿倒是挺好的,立刻把女儿接到华盛顿特区去找名医看病。

    光线靓丽的前妻表示还是新男友有钱也有本事,斯科特就是个loser,还是个罪犯,根本不配当父亲。

    她要上诉法院,让法院剥夺斯科特的抚养权和探视权等等一系列权利,因为他根本不能给女儿正常的生活。

    “你没有钱,还差点害死女儿,等着法院的传票吧!”

    人穷气短的斯科特无言以对,只觉得‘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他觉得自己确实一事无成,还差点连累了女儿,是不是放弃才是对女儿更好的选择?

    今天,他也在思考这件事。

    在天空中出现漩涡后,斯塔克工业就立刻通知放假了,他离开大厦后开着车在街上盲目游荡,纠结于自己上了法庭是不是干脆认输好了,人家新男友不光是个富豪,好像还很有势力。

    为了女儿未来的美好生活,他应该答应,这是最理智的判断。

    可是情感上接受不了,那也是他的女儿,投降以后就再也不能见她,这怎么受得了?

    内心天人交战之中,他就这样在街上走神开车,不知道开到什么地方去了,等他回过神来,发现大漩涡中钻出了很多的黑点。

    从车载广播中听说,那是一些外星虫子,它们开始从曼哈顿中心开始捕食人类。

    临近的街道上也乱作一团,他顿时有些慌了,准备逃回家躲起来。

    但就在调转车头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路边一栋华丽的建筑,那是一个非常气派的大院子,虽然花园和树篱看起来因为没人打理而破败,但那房子的材料和规模都放在那里。

    他想起了这间房子。

    以往晚上下班回家的路上也会经过这里,每次看到那屋子里都是黑灯瞎火,像是没人居住,他还感慨哪家有钱人放着这种别墅闲置,真是暴敛天物。

    但今天,街上的混乱的人潮带给了他另一种想法,就像是电光在脑中一闪而过。

    要不......趁机做它一票大的?

    这房子这么大,看上去那么壕,里面应该有些古董或者油画之类的装饰品吧?

    偷出来一卖,不就有钱了?

    自己有了钱的话,就能给凯西治病,养她长大了,前妻想要夺走女儿自己也可以请个律师来抵抗一番。

    哪怕知道这是犯罪行为,可被逼到绝路的斯科特已经不想思考了,因为越想心里就越热,越热他就越难以克制。

    当路上其他司机朝他狂按喇叭的时候,他下定了决心,一把方向盘打到底,就把车停在了路边。

    街上乱糟糟的,也没有人注意他在干什么,所以他脱下外套夹克垫在围墙上面,双脚一蹬就翻进了院子。

    猫着腰跑过草坪,跳起来从小风窗那里往房间内看了看,里面空无一人,房主好像依旧不在家。

    他稍微有些犹豫,但是脑海中再次浮现了女儿惨白的小脸......

    一咬牙,掏出手套戴上,小贼拿起随身携带的电工工具包就开始撬锁。

    “嘶,这是什么锁?也太复杂了吧?”

    斯科特戴上了平时用来焊电路板的目镜,掏出小镊子和钩针在锁眼里捣鼓,自言自语道:

    “锁都是机械机构,那就算再复杂,也一定有卡簧或者销子,只要同时顶起它们......”

    “咔哒。”

    门开了,斯科特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脚穿上两个鞋套,这是工作时进入实验室维修设备所必须穿的,现在正好用上。

    他走进了房间,漂亮的红木前厅和不远处的东方古董花瓶就让他眼前一亮,他反手轻轻带上了门。

    “给凯西赚够医疗费,然后躲在这栋房子里渡过外星人入侵,抱歉了,不知名的房主先生,我只是为了生活。”

    他自言自语的声音显得大了一些,整个人也变得有些亢奋过度,不断地咽下嘴里发粘的唾沫。

    然而他只顾着看着各种古董宝贝高兴了,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黑暗角落中的许多微型摄像头。

    它们几乎都在同一时间转向了他的方向,那控制焦距的光圈猛然缩紧。

    在大宅的地下室中,一个坐在沙发上的人影,正在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虽然走上正道那么多年了,斯科特年轻时的手艺还真没有丢下。

    毕竟偷东西是他当年在地狱厨房赖以谋生的手段之一,就像是骑自行车一样,一旦学会就成为了身体的记忆,想忘都难。

    大宅内部华丽的装饰和料想中差不多,各式各样值钱的东西随处可见,古董银餐具,漂亮的外国花瓶,看不懂的画作等等,让斯科特目不暇接。

    但他还算冷静,一旦下定决心要做成这件事,腿也不颤了,手也不抖了,只想搞钱回去给女儿治病。

    他知道入室盗窃的铁则,在没有同伴的情况下,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认识到自己的负重上限和载具容积。

    不能看到大液晶电视就搬,还顺便带个双开门冰箱什么的,那根本不现实。

    成年男性在负重25公斤时基本还能维持正常的行动速度,奔跑跳跃不受大影响。而四开门的家用小轿车,算上后排座,副驾驶,后备箱,容积也就在三到四立方米左右,空间还很零碎。

    加上今天情况特殊,他还要在这里躲避随时可能袭来的外星虫子,那么就有大量的时间去筛选要带走的东西,保证其在携带方便的同时,价值尽可能地高。

    如果说斯科特有个什么毛病,那就是他喜欢自言自语。

    成长环境不好,生活压力山大,又蹲过监狱,他没有变成连环杀手,只是有点轻微的精神分裂已经算是好的了。

    实木地板踩上去的时候有些打滑,那是因为灰尘有很久没人打扫,鞋底踩上去地板吱吱像,感觉像是进了稍微干净那么一点的鬼屋。

    “一般来说,富人家里都有两个保险箱。”斯科特还算镇定,他对自己说着话,把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打开,塞进胸前的口袋里:“一个放在明面上的,里面存一些不太重要的东西。另一个则会藏起来,里面有宝贝。”

    最理想的财货是珠宝或者不记名债券,前者上限更高,后者容易脱手,算是各有各的好处。油画等艺术品那得懂行的人才会拿,一般的小贼没有知识储备,是不会碰那些玩意的。

    有了照明的斯科特走到了房屋中央,正打算迈进走廊的他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原来因为灰尘在空气中激荡的缘故,他无意中察觉了前方隐隐约约的激光射线,那看样子应该是个报警装置。

    “嗯,W90型的激光对射型警报器,算是老型号了。”他蹲了下来,仔细检查了一下发射器位置后,顺手就用电工工具把那玩意拆掉了。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职业病,电气工程师看到这种东西根本忍不住啊。

    拆了警报器他满意地拍拍手,像是对自己的手艺十分自豪,然后像是一只老鼠一样贴着墙出溜,钻进了书房里。

    在书房中有个大大的办公桌,还有好几柜子的书,周围的家具上放了一下照片,是一对男女的甜蜜模样。

    只不过从服装和发型来看,那至少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所以爱是会消失的,对吧?”

    歪着嘴的斯科特拿起照片摇了摇头,被前妻甩了的他现在陷入了‘不相信爱情’的状态,看到这么甜蜜的照片就忍不住品头论足一番。

    而且这空无一人的房子更是让他坚信了自己的想法,这照片中的人当年那么甜蜜,可现在连家都破败了。

    不过也就是这么一说,虽然这栋房子窗户出奇的少,但他依旧隐约听到了外界传来了一些尖叫声,恐怕是已经有人遭遇了外星人的袭击,发生了一些不幸。

    那声音太惨了,光是听上去就知道无比痛苦,斯科特不由地放轻了脚步,蹲得更低了。

    在黑暗中他沉默着,直到耳边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声,这才继续行动起来,手机射出的光柱中,许多微小的颗粒飞来飞去,随着呼吸的气流而上下翻飞。

    “走了么?我得小心点,可不能被外星人吃了,我还要给凯西治病......”

    他动了起来,开始在书房中翻找,并且顺利于一副油画的背后找到了隐蔽的保险柜。

    轻轻取下画作,他看着保险柜有些发呆,因为这个镶嵌在墙壁中的大家伙和他猜想中完全不同,因为正面并没有什么转盘和握把,而是连着一根老实游戏机的手柄。

    就是最早的那种游戏机手柄,一个小方盒子上有个摇杆,摇杆旁边是个红色按钮作为选定键的那种。

    莫名其妙的他摇了一下那塑料小棍,保险箱上的一块屏幕就亮了起来。

    “这......是一道数独啊,谁这么无聊会设计这种保险箱?每次打开不麻烦么?”斯科特瞄了一眼身后的照片,里面的男主人就是一脸理工男的样子,有些无语地叹了口气:“怪不得你落到如此地步,我大概理解你妻子是为什么跑了。”

    他已经默认这房子的女主人是离婚了。

    不过说归说,斯科特拿着游戏手柄调整着一个个方格中的数字,开始解起了题。

    这种电子保险箱他是可以通过外接读卡器来打开的,但相较而言,答题好像更简单。

    没有五分钟,他就填上了最后一个空白,整个显示器一亮,出现了‘恭喜’的字样,旁边还有烟花的图案升起。

    不知不觉间,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些笑容。

    每次见到前妻都被说是废物,垃圾,无能,他很久没有听到或者见到别人夸奖他了,这次没想到开个保险箱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谢谢,虽然我猜如果你知道我是来偷东西的,恐怕就不会恭喜我了。”他对黑乎乎的保险箱说话,就像精神病一样,随后搓了搓手,去将其缓缓打开:“但我必须弄点钱给凯西治病......”

    没钱,保险箱里根本没有财宝,只有一张纸。

    满头雾水的斯科特摊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一些话,他拿手机照着念了出来:

    “其实卧室还有另一个保险箱,哈哈,财宝会不会在那里呢?小偷,你不错,[567中文 ]但下个保险箱可是很难的,你一定打不开。”

    纸条没有署名,在右下角的位置画了几只红蚂蚁。

    不知道为什么,拿着纸条的手颤抖了起来,被称为小偷的男人觉得这些蚂蚁的姿态像是在挑衅,贱兮兮的。

    “你说我打不开?我非要给你打开,卧室是吧?你等着。”



    卧室中的保险箱,是一个电路搭线的游戏,还是通了高压电的危险品。

    如果不能以正确的步骤来解开它,它就会发射电弧,把接触者电到半身不遂。

    这当然也难不住斯科特,恰恰相反,他还正好是做这行的,比第一个保险箱耗时还短,他就撬开了第二个箱子。

    柜门一拉开,弹出一张写着‘恭喜’的明信片,翻过来一看,又是另一段话:

    “你又过了一关,不过这个保险箱中的贺卡只是第三个保险箱的线索,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法克......”

    斯科特翻了个白眼,他揉了揉自己的脸,怎么感觉这不像是入室盗窃,反而像是密室逃脱的游戏。

    他在电视上看过威尔逊电视台的综艺节目,弄些明星关进需要解谜的房子里,看他们暴露智商来娱乐大众的那种节目。

    还有,这个房主一定是精神病,他以为自己家的保险箱里藏着什么东西?美国所有核弹的发射密码?要不要套这么多层套娃?

    说归说,反正已经撬了两个箱子了,现在就算放弃了,被警察抓住也得判个入室盗窃。

    那只有继续了。

    “凯西,爸爸一定要找钱治好你的病。”

    斯科特认真地看起了明信片,对方留言说这是线索,那就看看。

    明信片画着烟花的那一面还是张风景图,一条黄色的河形成了黄色的瀑布,水质显得很奇怪。

    脑中灵光一闪,斯科特一锤手心:“我知道了,房屋中能形成黄色瀑布的地方只有厕所了,下一个保险箱在厕所里!”

    在走廊里又解除了几个报警器后,他进了厕所,果然,第三个保险箱被藏在了镜子的后面,而这镜子直直对着马桶,让人嘘嘘的时候能够从另一个角度看到自己的‘瀑布’。

    斯科特已经懒得吐槽房主的怪癖了,这次的谜题是填字游戏,一共有十道题,都是关于物理学的公式,需要把正确答案用电烙铁焊到柜门上相应的空白位置上。

    也许这十几年斯科特的职务是没有任何变化,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变强,作为斯塔克工业的员工,他在工作期间自学了很多知识,这些题可难不住他。

    保险箱开了,里面是另一张纸条:

    “下一个箱子在宠物房,有胆你就来。”

    宠物房看样子是养蚂蚁的房间,只不过此时空置了,斯科特解了新的谜语,是维修堵死的水管,而弹出来的还是纸条:

    “你有孩子吗?对于保险箱放在儿童房怎么看?”

    儿童房里有些小女孩的照片,而且这里也是整座建筑中最干净的房间,至少灰尘堆积最少。

    新的保险箱需要斯科特在限定时间内打开不同的十把孔明锁,奖励嘛,还是一张新的纸条,指明了下一个保险箱的位置。

    .........................

    “呼,呼,呼......”

    斯科特的嘴唇干裂,眼睛红得吓人,他的鼻翼在黑暗中颤抖着,干渴让他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他已经陆续在整座豪宅中打开了近三十个不同的保险箱,如今连‘大奖’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如果不是外面街道上全是外星虫子活动,他早就扭头离开了。

    现在他面前的保险箱在衣帽间里,不出意外,在一系列的解谜游戏后,又是一张纸条。

    已经有些麻木的男人捡起了它,凑到手机旁边一看。

    这次不是指出下一个宝箱了,而是完全不同的另一段话:

    “恭喜,你已经破解了所有的谜题,想要我的宝藏吗?我把我最珍贵的财宝藏在了地下室的铁门后面,密码是‘珍妮特’,来找吧!”

    得到了最后的答案后斯科特如释重负,经历了千辛万苦,堪比潜入联邦储备银行,他终究还是成功了!

    拿着纸条,他兴冲冲找到了通向地下室的门,然后在铁门旁边输入了密码,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这里看上去是个实验室,第一眼也没有看到什么所谓的财宝,可就在他愣神的时候,腰间却突然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他身后说道:

    “不许动,举起手来。”

    “伙计,别开枪!”

    斯科特的身体僵硬了,他举起了双手投降:“你是房主还是同行?”

    “少套近乎!”身后甩来一条登山用的尼龙绳:“把自己的手绕进去绑起来。”

    被枪顶着,不敢不从。

    可怜的男人只能乖乖听话,把自己的双手用线绕得像是毛线球一样。

    “我按你说的做了,别开枪,别杀我,我还有个女儿,她得了重病需要钱,我是逼不得已才出来讨生活的,我不是贼。”

    “是不是贼你说了不算,作为房子主人的我说了才算。”后腰上顶着的硬物消失了,身后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在笑:“转过来吧,让老头子我看看你。”

    斯科特深深吸了口气,他缓缓转身。

    结果只看到了一个衣着笔挺的老人,戴着金丝眼镜,白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拎着一把雨伞,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不是霰弹枪,只是一把雨伞。

    “你......”

    “哈,别激动,也别想反抗我,如果你想要打晕我来进行抵抗,那我的AI管家就会立刻把你的犯罪录像和你女儿的照片剪辑之后发遍所有网络,你说对吗?奥菲利亚。”

    皮姆慢慢从门后走出,绕过了斯科特的身边,来到沙发上坐下。

    “是的,先生,而且我也准备好了武器。”随着甜美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天花板的四角处翻出了四挺自动机枪,都瞄准了斯科特。

    本来放下去的手又举起来了,又因为双手被缠在了一起,斯科特现在的动作就像是要给人拜年一样。

    所谓的奥菲利亚,就是当年霍华德和皮姆一起研发出的人工智能程序,代号‘母版’,后来皮姆卖给了托尼一个拷贝,被改造成了如今的贾维斯。

    皮姆这边也没有放弃AI技术,他在母版的基础上开发出了限制更少,功能更全面,还具有身体的奥创。

    奥创叛变后,他就再次启动并完善了奥菲利亚,作为在网络上反制奥创的手段。

    “你是斯塔克工业的员工,我查过你的资料了。”见到斯科特想要问什么废话,皮姆抢先就说出了答案:“你一定接触过贾维斯,那么将奥菲利亚视作女性的版本就行了,她能做到什么事,你应该也明白了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别说那些没用的,报警抓我吧。”斯科特破罐子破摔了。

    老人却摇摇头:“我是亨利·‘汉克’·皮姆,皮姆科技集团的创始人,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听清我下面说的话——我不打算报警,我需要你帮我做事,而如果让我满意的话,你女儿的治疗费用就再也不是难题了。”

    “等等,是违反犯罪的事情吗?”斯科特缩了一步。

    皮姆给自己倒了杯酒,端在手里摇晃:“如果不是的话我会找你?”

    “我不......”离婚男人摇头,打算出言拒绝。

    然而早已把情报全部掌握的皮姆微微一笑,翘起了二郎腿:“别急着拒绝,想想你的女儿,你真的确定这辈子不再见她吗?再想想你的前妻,你就没想过让她后悔吗?对了,我还忘了说,我能让你做超级英雄。”

    话音一落,一旁的墙壁翻转了过来,那件红黑相间,有个银色头盔的蚁人战衣就挂在那里。



    不提从早上就开始的‘蚁人传承’考验,以及皮姆想要让斯科特去皮姆大厦里偷东西又是怎么回事,在城市的另一边,丧钟和杰西卡到了已经时代广场。

    这里的情况也不太妙,而杰西卡也知道了之前飞在半空中看到的路面上那些暗红色痕迹是什么。

    那是粘稠的,半干的血迹,在这种地方站着,风一吹,那种血腥味让她一阵阵地恶心。

    “好了,过来看看这家店。”苏明笑着收回了斗篷:“你平时喜欢什么品牌?我们去给你拿一双鞋。”

    头顶上的虫子依旧十分多,翅膀震动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但是一路过来,杰西卡已经学会了无视它们,因为它们根本无法通过丧钟的火力封锁线。

    “直接拿店里的东西?不合法吧?”她咬着自己的嘴唇一角,显得有些犹豫。

    “法律在这种时候还没有一双鞋子有用。”苏明指指她的脚,带路朝一家精品店走去:“你肯定不想被虫子追杀的时候还脚底受伤,缺医少药死于破伤风或者败血症。话说,现在别人都开始玩末日求生的游戏了,你怎么还没有进入状态?”

    杰西卡的大眼睛眨了眨,她小小的脸上更是显得无奈。

    她能说因为自己根本不想玩么?

    她并不觉得这会是什么人类灭亡的世界末日,因为丧钟身为人类,他一点心慌的意思都没有,还能带她来扫货呢。

    从逻辑上很容易就能推理出来,丧钟根本就没有把这次危机当作一回事,那么明显就不是末日。

    不过当丧钟直接从货架上给她拿下来往日里好几万美元一双的小靴子后,之前还担心是不是合法的她立刻套上了脚,笑得眯起了眼。

    真香。

    “谢谢,你知道那些虫子是什么,对吗?”

    试鞋的杰西卡小心地看着丧钟提问,但是面具挡住了她的注视。

    她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转而去打量店铺。这精品店整体来说还算完整,只不过停电后没有明亮的灯光映衬,装饰方面少了些金碧辉煌的味道,显得朴素了很多。

    门口有几滩血迹,店员都到哪里去了,不言自明。

    “我知道,对于有些人来说,湮灭虫族入侵是个大事,但对我来说,更像是认识新一代超级英雄的联谊会。”

    另一边走来走去的丧钟又拿了几双不同款式,不同尺码的鞋子过来,丢给杰西卡让她自己挑选,随后他坐到了她身边的沙发上:

    “关键时刻我会出手,但现在不是时候。”

    小女孩站起来跺了跺脚,感受着从没穿过的超高档奢侈品,脸上已经看不出害怕了,只是表情很复杂:

    “为什么不是时候?”

    苏明摸出酒瓶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喝,面具蠕动间,他露出了自己的嘴:

    “这些虫子背后有个虫王,他如今正在派遣源源不断的士兵试探地球的抵抗强度,通过战斗来记录每个英雄的长处和弱点,所以在他出现之前,我还要再等等。”

    单纯的女孩不疑有它,因为丧钟实质上是她的救命恩人,在医院时,假如那些虫子冲进停尸房,后果不堪设想。

    她能相信钢铁侠是个油腻的老色痞,也会相信如今丧钟的说辞。

    “原来如此,我懂了,就像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大坏蛋总会让手下人先上。”

    杰西卡又坐了下来,对着倾倒的镜子照了照双脚,漂亮的鹿皮靴子明显和蓝白条的病号服不搭。

    “差不多吧,你不用考虑那些问题,对付外星入侵目前还是成年人的责任,你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苏明晃晃手里的酒杯,倚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多试几双鞋,挑合脚又方便行动的,然后咱们去马路对面挑衣服,喜欢皮夹克么?”

    已经尝到‘免费购物’甜头的杰西卡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喜欢。”

    好了,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迈过了法律的那条线,并且感受到了快乐,免费的东西总是会让人上瘾。

    “行,这些你试过的鞋子都打包带走,我们过马路去。”苏明把鞋盒子都塞进腰包里,走向门口推开了门:“喜欢哪家店大胆告诉我,如果没有特别喜欢的,我们就一家家看过去。”

    不远处时代广场那著名的大屏幕也是一片漆黑,断电让整片街区仿佛都失去了生命,它如今浸没在战火和浓烟中,只有远方偶尔响起的惨叫声才能给这里添上一点活人的气息。

    不知道虫子们有没有把自己这里的情况汇报上级,不过苏明一直表现出来的只是绞杀的能力,他很注意地把自己的存在感压制在卡萝尔之下。

    卡萝尔那个傻女人现在就在两人头顶上的高空,双手冒光大杀四方,宇宙能量像是不要钱那样挥洒,这个鱼饵做的很合格。

    湮灭虫王应该已经把她当作地球最强战力了吧?

    “嗡嗡嗡......”

    翅膀拍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明头都懒得回,绞杀的触手就精准地抓住了一只从楼顶飞下,想要沿着墙壁偷袭杰西卡的蝗虫。

    再随着念头一动,它就领会了宿主的意思,直接掰断了虫子的所有螯肢,掐着脖子送到了两人面前。

    湮灭虫嘴角冒出了很多黄色的粘稠泡沫,也许这是吐血?不过丧钟并不在乎,他搂住了一旁瑟瑟发抖的杰西卡肩膀,说道:

    “别怕,克服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你看这虫子,虽然大了点,可是长得也和普通蝗虫差不多。”

    女孩从指缝中瞄了一眼:“确实很像,但还是很恶心。”

    “这也没办法,你多适应一下吧,我毕竟一会可能就要忙活去了,你也得要有些自保之力。”苏明让绞杀把虫子包裹住固定好,就露出一个脑袋来:“我教你怎么对付虫子。”

    “呃......好。”杰西卡深呼吸了几下,虽然她还是有些不敢看虫子的脸,但她确实想要自保。

    “打头就行,对,握紧拳头,朝它脸上打。”丧钟的应对方针一如既往地简洁。

    女孩伸出手来,看也不看地一拳捣在虫子脸上,随后就像是触电了一样,快速地缩回了手。

    不过这已经够了。

    她只是普通地出了一拳,加上虫子的身体其他部位都被绞杀固定在原地不能移动,那比篮球还大的脑袋直接就被打飞了,还扯出了一截肠子,犹如彩带般铺在了路面上。

    绞杀松开了无头的尸体,而丧钟开始鼓掌:

    “恭喜,杰西卡,你已经学会了。走吧,我们挑一些漂亮衣服,给你好好庆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