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来的是谁，自然是当年毁灭了地球15的那个人，也就是苏明想要找的那个人。
面对着袭来的红蓝色光，弑神者从电喇叭形态变成了盾牌，丧钟看准时机发动了一次盾击，伴随着一声巨响，双方各退上百米。
那拳头在盾牌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子，但随着神金一阵扭动，痕迹就消失不见。
巴里叹了一口气，对方这个表现，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啊，这样的人真的能依靠么？
但丧钟明显没有这个顾虑，他只是晃晃持盾的手，将弑神者变回弯刀，重新飞回原来的位置，朝来袭的人挑挑眉毛：“试探够了么？如果你想要认真打一场的话，我也可以奉陪。”
“不必了，你和我是一样的人，我没心情和你打。”对方摇摇头，身后的红色披风缓缓垂在肩上，他展示着自己胸前的S字母：“地球0的巴里·艾伦，好久不见。”
那件红蓝制服有些破破烂烂，像是经历过可怕的战火。
“始源地球的克拉克，我见到你可很难高兴得起来。”巴里的嘴都歪到一边去了，他表现出了明显的不爽。
这位也算是老对手了，简直是超人中的耻辱。
“叫我至尊小超人，闪电侠，我知道你没有忘记我。”穿着能源战衣的至尊超人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面无表情。
..........................................
至尊小超人来自始源地球(Earth
Prime)，在第四面墙之外，但不同于苏明前世的那个世界。
在他的那个世界里，DC的故事全都是漫画，英雄们都是漫画中的角色，却没有漫威的任何故事。
小超人是那个宇宙中唯一的超能力者，在他的宇宙被反监视者毁灭之后，他因为实力超强而幸免于难，并手持一本漫画书，进入了平行宇宙地球2。
他被动地卷入了无限地球危机，又因为失去了一切，痛苦万分，但他很快就与地球2的正义联盟一起并肩作战，用忙碌来麻痹自己的痛苦。
催眠自己这套终究是行不通的，在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后，他想要重启自己出生的始源宇宙，所以上了地球2那个卢瑟的贼船，被从头利用到尾。
这个克拉克只是个青少年，他的立场摇摆不定，心境也完全无法匹配一身实力，所以在无限危机中他一直在英雄和反派两个身份之间反复横跳。
后来他进入了主世界，并且于塞氏战争，最终危机，至黑之夜中都有登场，唯一的目标就是重塑始源地球，那个他心中的完美世界。
追寻完美让他变得疯狂，并最后被泰坦小队和超人家族丢进了起源墙。
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起源墙其实就是珀佩图阿的牢笼，接触它的人都会被变成活着的石像。
至尊小超人也不例外，但这也带来了别样的好处，那就是在接下来曼哈顿主导的‘十年’之中，他的存在并没有受到影响。
除了不能动弹之外，他依旧可以思考和观察，他就一直在哪里等待着。
之后的事情，就是起源墙的无意中破碎，在释放了总合体的同时，至尊小超人当然也重获自由。
他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翻墙去了编辑部，向编辑们索要新的漫画，漫画是拿到了，但他发现如今DC多元发生的故事和漫画出现了超多的差别。
所以他茫然了。
在过去，他一直都以为自己看漫画，查攻略，威胁编辑，那是无往不利的一套连招。
但现在突然有人向他证明了，故事可以改变，而世界不像他想得那么简单时，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他找了个地方观察着一切，想要看看那个改变了一切的人是怎么做到的。同时，他也冷静下来思考了一下自己当年的错误，打算用自己的能力看看能不能重新复活地球15。
地球15在以前是个乌托邦，这里的人们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天天都过着美滋滋的日子。
至尊小超人来到这里时，他以为这就是他要寻找的完美世界，所以想要把它改造成自己记忆中的始源地球。
地球15的卢瑟想要和他合作，并且许诺有一揽子的开发计划，代价就是至尊超人需要帮他做点事情。
为了重塑梦中故乡，至尊小超人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了，他开始在多元宇宙中为那个卢瑟奔忙，做了许许多多的事情。
但几年后回到地球15一看，那个卢瑟是骗他的，什么都没变，这里根本不是始源地球。
他生气了，一生气他就会变得疯狂。
先是把那个卢瑟丢进了太阳，然后一拳就把欧阿和地球都打爆，造成地球15宇宙塌缩，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它里面所有生物的美好愿望凝聚成了宇宙圣杯，这个客观上存在，却在DC再也找不到了的至善神器。
.................................
“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苏明也不见外，看到至尊超人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他也收起了武器，飘到对方身边，用胳膊肘捅捅身边的人。
真不愧是钢铁之躯，这货身上的肌肉比任何金属都硬。
“我哪里知道，你把故事改得一团乱，我现在没有心情，你走吧，我要留在这里。”
至尊小超没好气地看了丧钟一眼，随后就像是农民工一样地蹲了下去，显得很委屈的样子。
他毕竟只是个青少年，根本不会什么掩饰情绪之类的东西，反正在过去他的实力也不需要他掩饰什么。
这很好啊，苏明就喜欢这样淳朴的年轻人。
“你在起源墙上困了十多年，归来时仍是少年，结果就无法与社会接轨了么？”苏明也蹲到了他身边，摸出一根烟抽了起来：“呋......这样，我想要和你谈个条件，你考虑一下？”
“你别想坑我，我不会上你的当，我们都来自于‘外面’，你把我当作漫画角色就大错特错。”青年把脑袋扭向一边，就像是闹别扭一样：“这些年我被困在起源墙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虚无的宇宙，我想了很多，我比以前可聪明多了！”
丧钟摸摸自己的胡子，又看看一旁的歪嘴巴里，小声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在至黑之夜后找过编辑们，抱怨他们把你塑造成了一个反派，你的内心其实是想要当超级英雄的不是么？你看，我能改变宇宙中发生的故事，我有创世之光，自然可以给你这个机会，拯救多元宇宙的机会，足以洗白你过去的一切错误。”
至尊小超人的耳朵动了动，翻上了一点红色，他心动了，但还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脑袋看着丧钟。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帮我，我就会帮你，重塑一个始源地球，让你回家怎么样？”苏明说着话，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放在小超人面前，挑起眉毛等待他来握手。
几乎在万分之一秒内，那坚硬的手掌就到了他的手中。
“一言为定，如果你骗我，我就杀了你。”
“放心，看看我浓密的头发，在看看我纯良的眼神。”苏明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独眼，又展示了浓密的头发：“只有卢瑟光头不可信，而我从来都说到做到。”
看着红蓝色的光消失在一个类似虫洞的空间中，巴里用力搓了搓自己的下巴，他的牙齿咬合在一次，发出了嘶嘶吸冷气的声音。
“你就这样让他去我们的地球，去找克拉克？”
小闪觉得丧钟对于至尊小超人有些过于信任了，那是个熊孩子，虽然他看起来是有些改变，说话也显得成熟了一些，但他真的十分不稳定，有着严重的情绪管理问题。
热血一上头，至尊小超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而且不计后果。
苏明则是拿出更多的甜食递给巴里，让他多吃一些，自己则点着一根烟，稍事休息。
“我明白，巴里，我知道正义联盟和他有一些非常不愉快的过去。”香烟的红点亮了一下，随后缓缓暗淡下来，烟雾中丧钟的嘴唇微微开阖，声音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这个克拉克是一把双刃剑，他有着其他超人都没有的优势，只要用得好，他能帮我们解决很多问题。”
“但真的能保证他不会跳到我们对手的一边去么？”巴里吃了一个小点心，那是个威尔逊蛋黄派。
他还是有点生气，不过甜食很快稳定了他的情绪，他知道丧钟的做法应该是对的，但至尊小超人以前杀过末日巡逻队的英雄，而且还把闪电家族的几个人打成了重伤。
“我们现在应该庆幸的是，我比狂笑之蝠更先找到了他，并且达成了协议。”苏明抽了一口烟，平静地说道：“想一想，如果是狂笑之蝠先找到他，拉他入伙，那么我们就要面对一个疯狂到随时可以毁灭单体宇宙，知道除我之外所有人性格和身体缺陷，同时还根本不怕魔法的超人了。”
小闪叹了口气，他的双脚在原地用力摩擦，两人立足的平面下，只有更深的黑色。
“希望你是对的，伙计，但如果蝙蝠侠知道你找了至尊小超人做援军，他估计会很不高兴。”
“又不是我把小超人从起源墙上放下来的，我只是在路边的草丛里捡到了他。”苏明笑了，他吸了一下鼻子，摸着自己短短的胡须：“放心吧，就算他是一把双刃剑，我也把他送到了剑鞘那里，我们的克拉克既是卡尔·艾尔，又是卡尔·埃尔，他知道该怎么对待至尊小超人那样的孩子。”
闪电侠撕食品包装袋的手停了一下，他的脑袋歪了歪：“你在说的是消失的十年，对么？”
“啊，曼哈顿博士对超人进行了一系列的改动，以便守望者宇宙能够融入地球0，但那已经是既定事实了，想太多可不是好事，我这么一说，你那么一听，事情到此为止。”
地球0如今的超人并不是N52时期的那位，在《末日钟声》也就是那消失的十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此超人非彼超人的这件事，在正义联盟中也只有蝙蝠侠和戴安娜知道，这是绝对的保密事项。即便是对超人最痴迷的卢瑟，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宿敌换了人。
重生超人和N52超人外表完全一样，就连故事都大同小异，妻子也是露易丝，有个儿子，住在大都会。
但严格来说，构成他的基本素材是P52时代的超人，又融合了N52超人的记忆，是被捣蛋鬼和曼哈顿博士像是捏泥巴一样塑造出来的船新版本。
巴里将手里的食物往嘴里一阵狂塞，随后点了点头，这些事情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但听丧钟的应该不会出错。
“好吧，我其实刚听完就已经忘掉了，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仔细观察一下狂笑病毒的感染目标，你觉得他在玩什么？”苏明一口把香烟抽到了棉花位置，将其掐灭收好，吐出一口浓烟来：“被感染的是唐娜，卡拉，蓝甲虫，戈登局长，鹰侠，沙赞。如果把这个名单对应正义联盟的名单，你发现了什么？”
“嗯......让唐娜发疯会影响戴安娜的心态；让卡拉发狂，必然是针对她的表弟克拉克；蓝甲虫的外星寄生体科技能够对抗钢骨；鹰侠有空中优势，是针对亚瑟和鹰女的......”
说着说着，巴里停了下来，他对于戈登局长和沙赞的定位有些看不明白。
戈登是疯了，但终究是个普通人，特长大概是破案和处理文件工作，让他发狂，也并不足以影响蝙蝠侠的心智。
蝙蝠侠的意志力冠绝全球，他不会被任何挫折打倒。
至于沙赞，他会飞也会魔法，可以克制闪电侠自己，也可以拿来对抗绿灯侠。
但说句不客气的话，沙赞心智不成熟，就像是个孩子，红绿组合只要动点脑子就能轻松搞定他。
看起来狂笑之蝠拿了一手烂牌。
“是不是觉得有哪里对不上？他们好像少人了？”苏明笑着摇摇头，他勾住了巴里的脖子：“因为那是狂笑之蝠故意让你那么想的。你仔细回忆一下，当巴巴托斯入侵时，狂笑组建了黑暗骑士团，找到了正义联盟成员中每个人的反面人物来进行针对，却被我这个预料之外的人破坏了。”
“他失败过一次了，不会再继续用那个思路尝试......所以你是说？”
巴里深吸了一口气，他回过味来了。
“可事实上，他又故意搞出了第二次，之后的狂笑又搞了一些平行宇宙的疯子蝙蝠侠过来，什么蝙蝠枭，残酷骑士之类的。”
丧钟的铁手捏了一下巴里的屁股，示意他先跑起来，进神速力位面再说：
“接着他把那些人像是弃子一样丢给我杀掉，达成了什么战术目标？是真没有？还是我们没有看见？”
小闪吃疼地跑了几步，很快就连通了神速力位面，瑰丽且危险的空间洞口在面前打开，电光缠绕中两人嗖地冲了进去。
“你的意思是说他在布局，他在误导我们的思维习惯？”闪电侠找到了状态，他越跑越快，脑子的转速也明显上来了：“这样一来，他什么时候拉起疯子队伍，我们就会下意识地认为又是针对正义联盟，针对蝙蝠侠，又是那一套......”
“是的，他如今的这个狂笑军团，并不是用来对付正义联盟的。”苏明笑着拍拍巴里的脑袋，他终于也明白过来了：“我之前试探过狂笑一次，拿三件神器和他交换三个人，他很痛快地就把唐娜、卡拉，以及没有感染病毒的魅影陌客交给了我，就像是丢掉了三个垃圾，从那时起，我就已经看穿了他的障眼法。”
“那他是打算干什么坏事？”
巴里又感觉到脑袋被清空了，旧的思路是不会产生误导了，但是脑子里没有新思路啊。
“现在，你只需要思考蓝甲虫，鹰侠，沙赞能做到什么，还有为什么狂笑之蝠尝试了一次解救戈登的行动。”
苏明饱含深意地看了小闪一眼，随后将目光转向五彩斑斓的前方：
“给你个提示，前面三人分别代表的是科技、轮回、魔法，这是狂笑之蝠留下的，对他有用的东西，蝙蝠侠抓住了戈登并且秘密关押，破坏了狂笑的部分计划，所以后者杀死了托马斯作为回应，你品，你细品......”
有时候，巴里觉得自己确实不是当侦探的那块料。
不是日常工作中作为法证人员看警方的侦探们破案时，那些人能想到的事情他自己也能想到，反而那些警察还经常需要CSI小组的帮助，求助于星辰实验室。
但到了正义联盟里，巴里就觉得自己好像不太聪明了，即便有着远超其他人的大脑皮层活跃度，可是在思路方面完全比不过蝙蝠侠和火星猎手等人，差距大得吓人。
蝙蝠家族里最年轻的达米安都会破案，自己却连某只猩猩都比不上，这个结果挺打击人的。
不过，反正丧钟就在身边，不懂就问呗。
“那么戈登局长到底代表着什么呢？”巴里一边狂奔，一边询问被自己扛着的斯莱德：“难道代表的是‘好人’？”
“没听说过有这个概念啊喂！”
苏明的眼睛变成了死鱼状，小闪倒是真敢想，怎么会有这种概念嘛。
这里是DC宇宙，别想在这里找到任何和善良沾边的概念，看一看无尽家族的成员就知道了。
命运，死亡，睡魔，毁灭，欲望，绝望以及狂热，它们才是构成这个宇宙的基本概念，无论从谁身上都引申不出‘好人’来。
别看哥特小姐姐天天笑容满面，说话慢声细气，极尽温柔，但她毕竟是‘死’的化身，最冷酷无情的也同样是她。
要说对人类态度最好的无非是睡魔，但那货失踪了，连带着上帝和路西法一起失踪了，阿拉贝尔的调查到现在还没有回音。
“那我再想想哈，想想......”巴里的脸上露出些思索的神色，突然眼睛一亮：“戈登局长是个警察，会不会代表着‘秩序’或者‘公正’？。”
“肯定不是。”苏明直接否定了，他一只手勾着巴里的脖子，另一只手按着自己的眼罩：“公正是命运的衍生概念，因为‘命运至公’。而秩序的概念集合体是‘秩序之主’，前不久还被我收拾了一顿，连代言人纳布都被我干掉了。”
“嗯......戈登局长是个父亲，他很爱她女儿芭芭拉，会不会是代表着‘爱’？”
小闪又提出了一个思路来，这也是个抽象的概念，而且听起来很高大上，也许符合狂笑的目标。
丧钟却摇头，举起手来展示紫色的戒指，温暖的光芒随着亮起，只是在这个环境中稍微显得有些暗淡：
“这是紫灯戒指，这才是‘疯狂的爱’，在我们的多元宇宙中一切都很黑暗，情绪类的概念则因此被光谱所取代。疯狂戈登对于狂笑之蝠的价值肯定不是这个，你要知道我们说的是狂笑之蝠，他既是蝙蝠侠又是小丑，所谓的‘爱’除了让小丑笑到抽筋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神速力位面中就像充满了各色的霓虹，灯戒的光在这里非常不显眼，可是巴里依旧感觉到了紫灯戒指那狂暴的力量，它代表着‘不计代价的爱’。
听起来就像是疯子，过去的事实也证明了，星兰石军团确实都是些偏执狂疯女人。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说会是什么？”巴里放弃了思考，他再一次确信自己不是侦探的那块料了。
熟料丧钟也叹了口气，他也摇摇头：
“如果我现在能知道戈登到底代表着什么，或者有没有别人能取代他，那就意味着破案了，我甚至能凭这个直接堵住狂笑。但我现在同样不知道，所以这条线索只能暂时搁置，我们先去准备对付狂笑军团的人手。”
难题没有答案，巴里稍微有些失望，不过生性乐观的他还是很快露出了笑容：
“好吧，我们可以走一步看一步，因为我在神速力位面中奔跑时就是这么做的，我的眼睛可不会错过东西，只要能看到任何蛛丝马迹，我都会告诉你。”书袋网
“很高兴知道这一点，但我接下来需要你把发现的事情向我们的蝙蝠侠保密，这你能做到吗，巴里？”苏明提出了新的问题，另一个对巴里来说难以理解的问题。
而这让闪电侠沉默了一会，蝙蝠侠对于正义联盟来说，不止是队友那么简单，更像是另一种象征。
过去的日子里，他代表着最黑暗的智慧，破解一切的钥匙，因为他是蝙蝠侠，他无所不能。
“我......可以。”巴里下定了决心，因为蝙蝠侠曾经在‘永恒之岩’留下了给丧钟的信息，那恐怕是他在最后的清醒时刻写下的东西：“如果你认为现在蝙蝠侠已经被小丑病毒控制，有了变成另一个狂笑之蝠的可能性，那么我相信你。”
苏明揉揉小闪的后脑勺，满意地点点头：“就像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你做了正确的决定，现在，让我们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
地球负11，哥谭。
这里的一切和丧钟离开时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差别，依旧是亚马逊议会当政，依旧是罪恶之城。
布莉丝把自己的老熟人都放进了手办收藏柜阿卡姆，但是哥谭的恶棍哪有能抓完的一天？总有各式各样的疯子从黑暗中走到前台，上演他们的故事。
所以蝙蝠侠永远不会休息。
哪怕是夜晚，她还是坐在自己的蝙蝠洞里，盯着自己的姐妹眼计算机屏幕，思考着问题。
“小姐，如果你还要喝咖啡，那么今天你外出巡逻的时候会想要找厕所的。”阿尔弗雷德把一个洁白的嵌金咖啡杯放在布莉丝手边，一如既往地吐槽了她。
蝙蝠洞中一片漆黑，唯一的光源只有这显示器的巨大屏幕，黑暗中传来了蝙蝠扇动翅膀的声音，而布莉丝用力伸了下懒腰。
她揉揉自己的黑发，随后斜靠在冰冷的椅背上，端起了咖啡杯喝了一大口：“谢谢你的提醒阿福，但我觉得今天不是巡逻的日子，因为我的监控设备告诉我有人进入了我的地球。”
阿尔弗雷德并不紧张，他还是保持着一个优秀管家的余裕，轻轻地把咖啡壶也放在一旁，用白毛巾擦擦托盘，双手背到身后：
“来的是朋友吗？”
“是的，看天血层的震动频率，应该是我认识的那个闪电侠，加上不久前那个男人丧钟托辛迪给我带了话，我觉得他是验收工程来了。”
布莉丝面无表情地说着俏皮话，这明显就是个玩笑，可是她自己总能不笑。
“那我去准备一下宵夜，牛排配上松露做主菜，前菜用鱼怎么样？”阿福直起了身子，眉毛高高挑起，额头上仿佛出现了一个王字。
他就是厨房中的王者。
“我不确定他们会不会在我这里吃饭，因为我从地球0回来的时候，那边的粮食情况依旧没有好转，太丰盛的晚餐可能让巴里产生罪恶感从而没有胃口。”
布莉丝双手合十，肘弯搭在椅子扶手上撑起了下巴，两个嘴角向下弯去。
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头，他躬身离去：“思考得很周全，小姐，我这就去准备意面，配菜只放一片菠菜叶。”
而就在这时，一道红光停在了他们身旁，丧钟的声音插了进来：
“不，阿福，至少准备一份牛排，我吃。我早就让地球0的正义联盟从平行世界采购粮食，用机器人分发到世界各地，每个愿意支持正义联盟的人都能分到。现在还挨饿的人，都是连正义联盟救助点都不想去的疯狂反对派，他们在怀疑这些粮食有没有下药，是不是正联操纵人们的新手段，所以......饿死也活该。”
对于黑黄雇佣兵的扭曲控制欲，阿尔弗雷德见怪不怪，说实话，辛迪和自家小姐同样都是控制狂，只是手段和这个叫斯莱德的丧钟有所不同而已。
“不打扰你们的谈话了，大小姐，先生们。”阿福变魔术一样掏出两个咖啡杯来，给丧钟和闪电侠一人倒了一杯，随后礼貌地走向了电梯：“半小时后开饭，会有牛排。”
看着身穿燕尾服的身影消失在圆柱形的电梯处，苏明朝布莉丝摆手打招呼：
“好久不见，最近地球负11情况如何？”
“风平浪静。”女人抬起手拂过自己的黑色大波浪长发，敲击了几下键盘，向丧钟展示了全球监控的画面：“没有任何狂笑之蝠入侵的迹象，没有可能威胁到世界存亡的危机，同样，奇侠和海女王也不再是我的麻烦。”
“真不错。”巴里喝了一口咖啡，咂吧了一下嘴，脸上满是赞赏的表情：“我是说，不管是咖啡，还是你的世界，都很好。”
“但我不会放松警惕。”布莉丝换了个姿势靠在椅子上，带动它转过身来：“所以，你们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巴巴托斯越狱？黑暗骑士团重组？或者是珀佩图阿复活了？”
丧钟也喝了一口咖啡，清晰地喝出了其中钱的味道，但鉴于这种咖啡来自于某种小动物的消化道，他不准备多喝了。
“还是老问题，来自狂笑之蝠，我需要知道之前委托你的事情做的如何了？”
穿着睡衣的布莉丝站起身来，走向一旁的更衣橱去换制服，那是一套密封的金属罐子，里面会有很多小机械臂帮她着装。
几秒之后她重新穿上了胸前有蝙蝠标志的紧身黑衣走出来，一边拉紧自己的手套，一边回答丧钟的问题：“明日传奇小队这些日子过得不错，我把他们饲养得很好，当然，乘波号的设计和科技对于我研究飞行器也很有帮助，这算是互惠互利。”
这么说着，她又摸了一下控制台下的隐蔽按钮，蝙蝠洞中突然有一束光投下。
可以看到在不远的地方多出了一个平台，在光柱下放着一样熟悉又陌生的东西，那就是蝙蝠飞行器。
相较于地球0的蝙蝠飞行器，它线条更硬朗，尖锐，对于地球负11来说，算是更加‘女性化’。
布莉丝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她的语气中还有些几乎为不可察的自豪，像是对这个新玩具十分满意，毕竟去过地球0后看到了各式各样的新装备，这大大开阔了她的眼界。
她个人认为，自己的设计非常完美。
“你穿上制服干什么？”巴里小口小口地喝着咖啡，这里面像是有他没喝过的香料，让人身体暖暖的：“管家先生不是说还有半小时就开饭了吗？我一路上就吃了些巧克力和小点心，我现在确实需要牛肉，不是我没有负罪感，但要干活总得有力气啊。”
“我还记得你曾经对我陈述过飞机的原理，巴里，而且你是个科学家。”布莉丝抓住小闪的胳膊，把他从椅子上揪了起来，走向了飞行器：“所以我打算带你出去兜兜风，你帮我检查一下它飞行中的状态，这是我第一次制造飞行器，需要一个专业眼光验收一下。”
“你让我陪你试飞？”巴里面露难色，挤出了怯怯的笑容：“那个，你的飞机装上弹射座椅和降落伞了吗？”
“那是什么？我在乘波号上可没见过。”布莉丝一甩披风，拖着小闪登机了：“不过从逻辑上来说，不管你说的设备是什么，都不影响飞行性能不是么？”
乘波号从某种角度来说，可以算是一艘稍微另类的太空船，上面当然不会有弹射座椅和降落伞啊，那种东西在外太空有什么用？
蝙蝠洞的天顶缓缓地打开，而停放飞机的平台缓缓上升，月色和新鲜的空气同时从外界涌入。
呼吸，嗯，还是哥谭那黑暗的味道。
“斯莱德，救我！”
没用的，蝙蝠飞机的隔音性能特别好。
巴里徒劳地伸出了手抓挠驾驶室玻璃，他的脸同样贴在了上面，显得是那么绝望。
而苏明就像是没有看到，他弯腰在柜子下面找到了好东西，上次他来时的那个水晶烟灰缸，接着他坐回沙发上掏出烟酒，悠哉地休息了起来。
嗯，不错，这飞行器还有垂直起降呢，推进器喷火也挺好看的。
..................
女版蝙蝠侠那也是蝙蝠侠，对于时间的把控更是妙到毫厘。
在阿福推着餐车从电梯走出来的同时，外出兜风的两人也正好回来，没有浪费一点时间。
当然，布莉丝带着巴里去兜风很明显只是个借口，怕不是要避开丧钟，专门问单纯的小闪一些问题哦。
这没有关系，以蝙蝠侠多疑的性格，这个行为也可以理解，苏明更是懒得戳破。
巴里知道的东西也有限，自己告知他的东西基本上都是正面的，小闪的性格也不会专门去注意暗地里的东西。
所以走下飞机的两人，布莉丝还是那样走路带风，就是巴里像是被榨干了一样，走路腿软。
他半遮脸的兜帽被摘了下来，软哒哒地垂在脖颈后，那两只小翅膀一样的‘闪电耳朵’也蔫头耷拉的在背后摇晃。
回到刚刚铺上白布，临时从工作台改造成的餐桌旁，巴里猛地喝完了之前剩下的咖啡，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她半个小时带我绕着地球飞了一整圈，还是在平流层之外。”
苏明好笑地摇摇头：“对你来说不应该是太慢了么？”
“可我从来没有在那么高的地方跑过啊，没有降落伞，她的披风也没有滑翔伞改装，难道要指望钩爪枪？”巴里的脑门贴在了桌面上，显得心力交瘁。
或者是心虚不敢看丧钟？
“行了，先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去找明日传奇小队，接下来我需要你帮我搞定乘波号的舰载AI‘吉迪恩’，我们要用它出一趟远门了。”
苏明不再看单纯的巴里，而是拿起了刀叉，开始对阿福的作品展开进攻。
不得不说，管家侠的饭菜做得比小王还要好上那么一筹，就像是开挂一样的美味。
巴里偷偷松了口气，也没听清丧钟说了什么，都点头答应了下来，也开始品尝前菜。
布莉丝又换掉了制服，重新穿回她的丝绸睡衣，坐到了桌子对面，她看着丧钟沉声问道：“你到底想要用乘波号去哪里？你一直都让我一定要把他们滞留在我的世界，留在这个时间，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狂笑之蝠想跟我玩阴的，那我就给他玩点更阴的，就这么简单。”苏明笑着抬起头来，拿餐巾擦擦嘴角：“有些人是他看不到也想不到的，从另一个多元体系‘DCCW’穿越过来的乘波号就是其中的关键。”
乘波号被布莉丝安排在一座太平洋的小岛上，这里非常隐蔽，根本不存在于任何地图上。
岛上食物种类单一，淡水资源也匮乏，算不上什么好地方，明日传奇的队员们平时都生活在地下的仓库以及附属设施中，这里以前是布莉丝用来储存香蕉，以及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地方。
但艰苦的条件不算什么，反正生活在飞船上，基本的必需品都是有的，小队的成员们这些日子一直过着纠结却又兴奋的日子。
纠结的是，他们作为‘时间领主’的一份子，本职工作是应该前往不同的平行宇宙，不同的时间线，让一些产生错误的时间流扭转向更好的方向。
比如某个时间线里的人们本该安居乐业，却因为蝴蝶效应或者穿越者效应发生了核战争，导致世界毁灭，那么明日传奇就会通过乘波号抵达那里，将这个诱发末日的因素抹消，让时间线正常地发展下去。
在亨特船长死后，莎拉·兰斯，也就是白金丝雀接任了船长，她有着一套不太一样的行事标准，大大扩展了业务范围。
她见不得世界毁灭，所以有些本要消亡的平行世界世界或者时间线，她也会带人去进行拯救，让那个现实逆天改命，幸存下去。
乘波号和明日传奇的强大之处就在这里，他们那胡打蛮缠一样的举动，居然真的能延续时间线，要知道丧钟就算用无限宝石能做到的也就是挑选时间流，或者进行‘嫁接’。
他们那套等于是当场胡编，偏偏编出来的新时间线还能活。
这明显不符合规定，他们算是时间管理局的合作伙伴，任务是抓捕时间破坏者的执法机构，修复时间，却不是干涉者。
但规矩都是人定的，白金丝雀哪怕和其他单位同事们闹翻，依旧我行我素。
这样的行为导致她在当初发现了时间线出现剧烈变化的地球负11后，带着队伍也跳了过来，结果就被布莉丝扣了人质，驱使他们去帮忙做事。
说到做事，这就是他们兴奋的理由了，因为地球负11没有除了蝙蝠侠之外的任何英雄，明日传奇小队感觉自己在这里变得好重要，上一秒去抢险救灾，下一秒去阻止犯罪，忙得不亦乐乎。
他们都是超级英雄，很容易就沉迷于这种忙碌的满足感中。
一开始是被迫留下的，莎拉还口吐芬芳，不情不愿，但终究真香了，对于布莉丝也越发地信任和依赖。
因为她是蝙蝠侠。
...........................
荒岛的地下，莎拉现在就很快活，她和自己的女友夏普汗津津地躺在床上，喝着啤酒，享受着美好的余韵。
作为一个弯掉的女人，其实她挺喜欢地球负11这种世界的，这里的女士们都有着一种别样的魅力，就算不能‘吃’，看着养眼也挺好啊。
而夏普在时间管理局团灭之后，幸存特工中级别最高的她，自动晋升为局长。
原本作为明日传奇小队监督者，不让他们去肆意修改时间线而上船的她，早在被莎拉掰弯之后立场就改变了，变成了‘如果为了追求好的结果，插手本要毁灭的世界也没什么’。
在抵达负11后就是她被布莉丝扣为了人质，不久前才还给了莎拉，正所谓小别胜新婚，从她回来后两女就没出过卧室大门。
不过身为精英特工，她还算是残留了一些理智，此时躺在女友的臂弯中，夏普扯了扯身上的单子擦汗，坐了起来：
“莎拉，我们是不是应该离开这个世界和这个时间点了，要知道还有更多的世界需要我们帮助。”
白金丝雀一撩自己的金色长发，大大方方地下了床去浴室冲洗，回答的声音隔着玻璃门传来：“急什么？让‘未来’的我们重返‘过去’帮助那些人就好了，从相对论的角度来说，我们的时间是无限的。”
夏普也走进了浴室，和女友一起戏水：“可是从相对论的角度来说，你离开自己世界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你就不想回家看看你姐姐还有你父亲么？”
“唔！这倒是个问题。”莎拉给头上挤洗发膏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后撅起了嘴：“都怪你太迷人了，让我的脑子里全是你，根本思考不了别的事情。”
女局长稍微有些害羞，自己当初就是上了土味情话的当，被她得了手。
不过她还是在女友撅着的小嘴上回应了一下，发出啾的一声，随后正色道：“我在跟你说正事呢，你觉得蝙蝠侠会放我们离开么？她好像在准备着什么动作。”
“说起来，我最近也觉得气氛有些紧张。”莎拉揉着自己的头发，白色的泡沫渐渐变得丰富了起来：“说不上是为什么，就是感觉有什么黑暗的东西在靠近。不过我们应该随时都可以离开吧？这个地球的运转已经很平稳了，我们能做的事情也不多，现在几乎天天都是在度假，她非留下我们也没用啊。”
她是在度假，但是她的队员们恐怕听到了这话要打死她，她从自己世界带来的钢铁公民，火风暴，原子侠他们都忙得脚不沾地。
“我倒是担心，这蝙蝠侠会甩给我们一个没办法解决的难题......”夏普的嘴歪了一下，她摘下一旁的花洒，帮女友开始冲洗头发。
还不等莎拉回应她什么，飞船的中央电脑吉迪恩就发出了预警，蝙蝠侠和一个闪电侠抵达，还带来了丧钟，现在三人都在飞船的舰桥中等待，防御设施和舱门在他们面前形同虚设。
两女顿时面露苦色。
.....................................
“这就是乘波号么？”
巴里化身红光在舰桥里闪来闪去，一会摸摸控制面板，一会摸摸舰长的席位，显得非常好奇。
吃饭的时候听丧钟说过乘波号的情况，但超时空舰船这还是第一次见，要知道就算是从反监视者那里偷来的穹极号，都没有时间旅行的功能。
好宝贝，真稀罕。
哪怕飞船此时还藏身于地下，但巴里透过那舷窗，仿佛都能想象到它飞行时的样，脸上露出了向往的笑容。
苏明不是第一次登上乘波号了，上一次‘画板’事件中，辛迪就是通过这艘飞船赶到地球0帮了他，所以他熟门熟路地走向了和舰桥连接的舰长室，从棕色的真皮沙发下面把莎拉藏着的酒掏了出来。
这个莎拉虽然是个超级英雄不假，但她也有一大堆的小毛病，比如喜欢乱搞女女关系，对酒精有依赖性，由刺客联盟培养导致嗜血欲望有时候压制不住等等。
但她的武艺还是不错的，头脑也算是灵光，乱玩时间线都没有搞出大篓子来，说明运气也很好。
在DC混的人，多少都需要一些运气。
“舰桥和普通的太空船没有什么大差别，关键技术在于轮机舱的时间引擎以及主核心处的舰载AI，我需要你去和吉迪恩‘谈一谈’，巴里，这是只有你能做到的事情。”
之所以说和吉迪恩交流是只有巴里能做到的事，因为这个AI的原型是莎拉老家的那个闪电侠研究出来的。
电子生命往往都对自己的创造者有着很特殊运行逻辑，虽然这个巴里不是那个闪电侠，但异世界同位体之间怎么说也能算是个亲戚吧？
“哦，我去看看。”
听了丧钟的话后，巴里高兴地点点头，摆出了一个要起跑的姿势。
“不许去！”
莎拉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她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头发上还都是泡沫。
她挡在走廊门那里张开了双臂，一副老母鸡护崽的样子，不许小闪去接触飞船核心。
“你之前没给她说我们要来吗？”
巴里看向了布莉丝，此时的蝙蝠侠已经缩在了舰桥的黑暗角落中，扯着披风挡着脸，只露出了面具下的一对眼睛。
“也许我忘了。”
布莉丝回答得毫无诚意，因为她也不知道丧钟打算做什么，她想趁着丧钟和莎拉解释的时候多听一些情报。
巴里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双手在紧身衣的肚皮上擦了擦。
而这时丧钟也从舰长室里溜达出来了，他也不多废话，直接坐在了舰长席上，沉声说道：“莎拉·兰斯，我想和你谈个条件，我要你用乘波号送我和巴里去一些地方，接一些人送到地球0去。”
“斯莱德，我还以为来的是辛迪。”莎拉大大咧咧地走了过来，围着浴巾的她却像是穿着皇袍一样自信：“你能给我什么条件？”
“你的姐姐因为是用拉撒路之池复活的，所以变成了一个杀人狂，我能治好她。”苏明翘起了二郎腿，抛出了第一个条件，随后又说：“你那个宇宙的绿箭要死，我能救他一命，这两个好处怎么样？”
莎拉的小拳头瞬间握紧，这条件直接打在了她的命门上。
她知道自己已经抵抗不了这种交易了，就算自己拒绝，丧钟带来的闪电侠眨眼间就有可能破解飞船主控电脑，而明日传奇小队中一个极速者都没有，想要拦都拦不住。
.....................................
布莉丝失望了，她什么新消息都没听到，在飞船起飞之前她不得不离开。
去地球0是一回事，她自己有办法能随时回来，但是跟着乘波号去目前多元宇宙之外的体系......她不可能离开地球负11那么久。
而莎拉明显已经变成了丧钟的工具人，接受了他的雪茄推销。
据说那种蘑菇雪茄只要给她姐姐塞到嘴里点上，就能让她不再狂躁，变成听话的好姑娘。
莎拉一开始不太相信，不过丧钟随即把原子侠试了药，事实证明，只要抽了丧钟的烟，就会变得像婴儿一样单纯，让倒立就倒立，让尬舞就尬舞。
这种特殊雪茄是消耗品，货源只掌握在丧钟手里，明日传奇小队加一起都不够巴里一个人打的，除了合作还能怎么办？
所以布莉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硕大的飞船喷着火焰升上空中，然后嗖地一声消失在虫洞里。
黑色面具下的眼睛眯了起来，她的两个嘴角向下弯去，她在思考......免费中文
倒是此时的飞船内部，明日传奇为了庆祝再次起航而开上了趴体，其中的钢铁公民还献歌一首，巴里也参与了进去，大家其乐融融。
“能先回我的地球去么？”
莎拉小声地跟身边的丧钟讲话，在知道了绿箭可能有危险后，她表现得非常担心。
在那个宇宙里，她和奥利弗是青梅竹马，黑金丝雀才是第三者插足，当然两姐妹最后都输给了小秘书。
不过莎拉最后认清了自己，公开出柜，她和绿箭还是好朋友。
“可以，毕竟坐上了乘波号，就不用担心时间了不是么？”苏明十分好说话，笑着回答了她：“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就是一些时间线上的反派一直在积累时间的改变程度，从而撬动一个恶魔的封印而已。”
“恶魔吗？我是不是应该去找康斯坦丁？”莎拉心里还是有点数的，她的拳脚是不错，但是电击棍可对付不了超自然生物。
在她那个宇宙中，认识的魔法师只有另一个渣康。
“我前不久还在和撒旦谈笑风生，像你们那边那个连魔王都不算的家伙，不值一提，一刀帮你剁了就行。”苏明摆摆手，否定了她的建议，原本没事找渣康都会变出事来：“你们的宇宙力量层级不高，绿箭对付不了那种东西情有可原。”
莎拉松了一口气，端起酒杯来大喝几口，豪爽地一抹嘴：“那就好，我也想回家去看看姐姐和父亲，吉迪恩！锁定时空坐标，准备跃迁！”
“不予执行。”舰载AI并不听话，它还振振有词：“当前乘客中的丧钟和闪电侠都是时间上的特异点，将其带到你的宇宙，会出现不可预计的后果。”
“能有什么后果？”莎拉翻了个白眼：“你之前说地球负11要炸，不是这个丧钟救回来的吗？改变时间只是小问题，只要变好了不就行了？”
娱乐室中的大显示器上露出了吉迪恩的脸，它看起来是个银色的年轻女子：“否决，单次行动不具备普遍性，风险过高。”
“我不管，我要回去救奥利弗的命，治疗我的姐姐。”莎拉丢了酒瓶子，不爽地站了起来：“你今天无论如何都得给我飞！”
夏普赶紧搂住了莎拉的胳膊，免得她火气上来砸东西，帮腔道：“我以时间管理局局长的名义，授权莎拉舰长进行此次行动，这样可以吗？”
屏幕中吉迪恩的小脸转向一边，表示不屑：“乘波号与时间管理局只是编外合作状态，你无权命令我。”
“别吵嘛，吵架又解决不了争执，何必呢？”苏明还坐在沙发上，手里还端着插有小伞的鸡尾酒，他一歪头：“巴里，动手。”
红色的电光一闪而过，几乎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闪电侠就已经完事了。
就像是丧钟想的一样，莎拉比较好打交道，但吉迪恩是个来自未来的强人工智能，它有自己的一套判断标准，这种时候就只能靠巴里来解决了。
主世界的小闪也许不了解这个AI，但他可以学习嘛，将时间拉长无数倍，从神速力位面中寻找别的闪电侠取经，回来再破解程序，整个时间都没有花0.1秒，一气呵成！
他不愧是极速者中的豪杰。
在场的众人能看到的只有刚才还十分硬气，一点也不听话的舰载AI，此时虚拟出的脸上表情十分献媚，甚至还露出了笑容。
“时空已锁定，动力炉充能中，时间纤丝链接，倒计时一分钟开始，请大家固定好自己。”
莎拉无语地捂住了额头，吉迪恩还是草率了，白白被折腾一顿。
抵抗不了就享受，像自己一样多好，有哪个平行世界的丧钟是好惹的啊？
“承认吧，是我把哥谭赐予了你，这片堕落的战场是你我共同营造的家园，哥谭允许你存在的唯一原因，就是对我的恐惧。”
午夜在街灯下，一栋建筑废墟的楼梯前，有两个男人肩并肩坐在一起。
他们看上去像是在一起喝多了的朋友，互相勾肩搭背，嘴里说着让对方认输的话。
其中一个较为年轻且脸色苍白的朋友，这样笑着对身边的人说，他脸上有笑容，却没有发出笑声。
“你先承认，你甚至无法建立一个家庭，因为家庭的念头令你畏惧，你用自己的惨剧残害无辜。”他身边那位屁股下巴的朋友反唇相讥，像是在嘲笑他不敢结婚的事情。
“你觉得我不敢？还是说过去的事情？那是我为了解你所必须的过程，了解关于你的一切，哪怕这意味着与你为敌，至少那些让我们变得密不可分了。”
年轻人用力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像是将头皮的瘙痒按了回去，他认真地回答了问题，眼神在街灯下闪闪发亮。
“仅仅是这么个理由，你果然还是疯的，这个信任你的理由不够。”中年人摇了摇头，但是搭在朋友肩上的手并没有放开。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说起信任，这恐怕是哥谭价格最高的货物，因为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不是人人都有信任别人的资格。
光是提到这个词，都可以算是一种奢侈。
“我爱哥谭，这座城市配得上一个比我们，比小丑，比黑暗骑士都更加优秀的人......因此，我将成为她的苍白骑士，小丑已经死了，现在只剩杰克·内皮尔，蝙蝠侠，这次换我来拯救我俩的城。”
说完，身材瘦小的男人站了起来，他拍拍屁股，吸了一下鼻子，看向那并不遥远的城区。
只见已经有半座城市此时正覆盖在冰雪之中，就连天桥上的行人，路边的宠物狗，都被冻成了晶莹的冰雕，他们的时间仿佛永远停在了那一刻。
蝙蝠侠也站了起来，他拖着长长的斗篷来到了杰克的身后，用一如既往的低沉声音说道：
“假设你说的是真的，她想要的是小丑，可现在的你拿什么给她？”
杰克扭过头来尽力咧开了嘴，他假笑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滑稽，但声音却充满了悲伤：
“可她并不知道小丑已死不是么？”
........................................
“哈，和预料中一样，时间线改变率显示三个问号。”
莎拉像是自暴自弃般大笑一声，坐在舰长席上揉着脑袋，‘？？？’的意思就是乘波号的抵达，对于眼前的这个单体宇宙，造成的改变已经爆表，连吉迪恩都无法预计了。
乘波号抵达了这个被丧钟称为‘DC黑标宇宙’的新多元体系中，来到了起源墙之外的某处，由此造成的时空涟漪，也许已经释放出了比不久前丧钟剁馅的那恶魔还强的魔王。
但她现在已经没法去管，因为丧钟做到了他的承诺，现在该是她支付代价的时候了。
“小白鸟，别不高兴嘛，来啊，我们来玩抽鬼牌。”
脸上贴着纸条的哈莉凑了过来，她手里还拿着几张扑克，缠着莎拉闹个没完。
莎拉是个‘啦啦’不假，但她最烦的就是疯婆子，地球0的哈莉明显也在此列。
丧钟在帮了她之后，要求乘波号驶向世界熔炉接人，结果就弄了半个马戏团上船，他和那只猩猩都是老烟枪了，整个舰桥此时都烟雾缭绕，像是变成了锅炉房。
那猩猩还穿着绿色的花呢西装，戴着侦探帽呢。
此时在舰桥的最前沿，那一人一猩猩就站在窗边，看着下面的哥谭市。
飞船处于隐身状态，远超出数百年的科技足以让大家不会被发现。
“真的在起源墙之外还有平行世界......”波波叼着烟斗，神色至今还带有惊讶：“那我们的起源墙究竟算是什么？单纯只是关押珀佩图阿的牢笼么？”
“大概是吧。”苏明手里托着从布莉丝家里摸来的水晶烟灰缸，斯文地往里面弹弹烟灰：“它其实还有别的作用，比如把人类和蓄光海隔离开来，比如把麻烦的家伙丢上去粘住。”
猩猩侦探咧了一下嘴，它突然想起由迦可汗了，不由地打了个冷颤：“起源墙的破裂看起来是个大问题，比我们以前认识到的问题还要严重。”
“呵呵，墙虽然不在了，但是它留在人心中的墙还在。”丧钟笑了，他看着下面一半黑一半白的城市：“既然大家都知道墙破了，为什么人人都想着要去修墙，却没有人想过从羊圈里钻出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呢？”
“也许是因为他们没有乘波号，穿越虚空区域的时候会被绞成量子吧？”波波没好气地吐槽了，为什么人们不愿意出来你还不知道么？当然是出来了就会死啊：“行了，你之前给我说的事情是真的吗？这个世界真的有一个好的小丑吗？”
“不是小丑，至少现在不是，他是苍白骑士。”苏明压低了声音，凑到了猩猩的耳边：“你不要提小丑这个词，哈莉发狂的。”
“不，我不会。”哈莉拿着扑克走了过来，莎拉不跟她玩让她显得有些寂寞，但此时表情是冷静的：“我已经看到了地球0的小丑死在我面前，已经够了，平行世界的小丑都属于他们各自的蝙蝠侠，我为什么要去当坏人破坏他们的甜蜜呢？我不喜欢悲伤的故事，自然也不会再让人悲伤了。”
“唔！”波波睁大了眼睛，下嘴唇差点都包住了鼻孔，他好半天才点点头：“真是难以想象，你这疯婆子还有这么理性的一面，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和奎泽尔医生说话了，对了，你这是人格分裂吧？等你给自己画上鬼脸，接下来你就要拿锤子把小丑都锤死了吧？”
哈莉坏笑着揉揉猴头，直接把他的帽子一把拉到下巴上，挡住了黑色的毛脸：
“我是有点疯，但不是傻，如果我连自己跟谁有仇都分不清，那我就白在哥谭混那么多年了。”她丢下波波，走到了丧钟的身边，十分自然地抱住了他一条胳膊：“他曾经三次试图杀我未遂，而我尝试了一次就看着他自杀了，我已经赢了，对吧，丧钟？”
“你自己清楚就好，我们下方的这座城市里，有一个奎泽尔医生，还有一个女小丑，到时候她们就交给你了。”苏明摸摸哈莉的红色马尾辫，温和地说道：“准备行动吧，把哥谭这《后天》一样的情况扭转过来，然后我要和这里的两位骑士都谈谈条件......”
“吉迪恩，让我们看看时间线的发展。”苏明回到了舰桥的中央，这里的光线十分明亮，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过去的事还有将要发生的事都播放一下。”
想要改变时间线最好的办法就是以点破面，修改几个关键人物的命运轨迹，从而将整个故事扭转。
在以前想要这么做肯定不容易，但DC的‘故事’都和梦之国相连，睡魔的失踪，才让苏明能把整个多元宇宙变得连至尊小超人都认不出来。
乘波号修改时间和故事的方法，是通过神速力和时间纤丝的共振，对于非极速者来说，不存在可复制性。
当然，在队伍里有闪电侠的时候，很多事情都会变得容易。
吉迪恩在被巴里调教过之后十分听话，它立刻开始通过大屏幕向众人播放剪辑后的影像，将关键的点都展示了出来。
故事的开端是一场追逐战，蝙蝠侠像往常一样在城中追击着小丑，并且在一个神秘的仓库中抓住了他，暴打了他一顿不说，还从一旁破碎的箱子里随便抓了一瓶药片给小丑灌了下去。
蝙蝠好像失去了理智一样打个不停，最后被警方劝阻下来，小丑重伤入院，但他醒来后却不疯了，那个疯狂的人格被神秘药片抑制，一个叫杰克的人格占据了那身体。
因为当着众多记者的面残忍虐待小丑，一路上破坏了无数房屋，蝙蝠侠悻悻地回答了大宅，面对芭芭拉和迪克的质询，他带他们去了蝙蝠洞深处的密室。
原来造成他情绪失控的主要原因是阿福得了重病，卧病在床将要命不久矣。
醒来后的小丑自称杰克，将自己疯狂的原因推到了阿卡姆的环境问题上，说是一个已经死去的心理医生催眠了他，让他变成了疯子小丑，随后他花大价钱将自己保释出狱。
但这次他不是准备要做什么坏事，而是打算用他的方法赎罪，让哥谭变得更好。
他需要帮手，于是回家找哈莉准备谈谈，却发现了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小丑女是个假货，真正的哈莉早在过去就离开了他，而女小丑趁虚而入。
在杰克被疯狂的女小丑暴打，试图让他变回小丑的时候，哈莉出现并救了他。
随后两人回到了哈莉的家，在一番交流后，决定施行一个计划。
杰克假冒小丑召集了哥谭的所有反派，随后突然通过疯帽匠的‘思维控制头带’将他们全部心控，命令他们一起去街头做点坏事，比如破坏一些路灯或者消防栓什么的。
就这样警察们赶来了，所有的坏蛋都被一网打尽，随后杰克开始成立民兵组织，建立基金会，打算从哥谭治安最差的后港区开始，重塑社会的形象。
但他漏了一个人，那个女小丑，如果说这个哈莉爱着的是杰克，那么那个疯女人爱着的就是小丑。
她想要小丑回来，所以她突袭了阿卡姆，救出了疯帽匠，并再次获得思维控制头带，盗取了急冻人的研究成果，在一众反派的帮助下制造了巨型天气控制机。
这件超级武器的第一次试射就冻结了半个哥谭和其中的所有生物，她通过公开渠道喊话，让杰克必须把小丑还给她，否则她就要毁灭世界。
蝙蝠侠尝试过阻止，但所有反派联合起来抱团让他无计可施，身负重伤回到了蝙蝠洞，昏迷在管家的病床前。
重病已久的管家突然醒来，把少爷放在床上，并且把脸上的呼吸机也给其戴上，自己则死在了床边的沙发上。
这让第二天醒来的蝙蝠侠无限趋近于疯狂，而杰克此时找上了门来，打算和他合作，必须要拯救这座城市。
已经别无他法的布鲁斯选择了相信杰克，随后两人准备开始一个计划。
“唉，不管是哪个蝙蝠侠，身边的管家都那么好。”哈莉歪着脑袋评价，她的显得非常羡慕：“你们说我现在去英国挖个管家过来还来得及么？”
“建议你去罗马尼亚，因为吸血鬼管家其实比凡人管家更好，他们不需要休息，贵族礼仪完美，听力好得吓人，在黑暗中眼睛还能当灯泡。”波波说起了冷笑话，他习惯性地想要和哈莉斗嘴：“除了你以后只能吃他搞来的红色流食之外，就没有别的缺点了。”
哈莉冷眼看着贱兮兮的波波，沉默着。
突然她伸出脚，用靴子的高跟踩了一下他的脚趾，在波波抱着脚狂跳的时候，她哈哈大笑。
莎拉对于哈莉的行为不予置评，女船长看着思考中的丧钟，开口问道：“你有什么计划？”
“看看未来要发生的事情再做决定，吉迪恩？”苏明催促了一句。
过去有几个时间节点可以扭转，但那是谈条件的筹码，最好不要动。
舰载AI继续播放了将来的事情。
在还没有发生的最后一战中，杰克将要发疯变回小丑，而他在入狱后哥谭又冒出了个死亡天使，那个疯子是巴德尔家族的后人，将会为了让蝙蝠侠变成另一个狂笑之蝠，杀掉戈登局长和芭芭拉，炸掉韦恩大宅，把哥谭变成一片火海。
被逼疯的蝙蝠侠最后杀了他，同时也让自己陷入了更深的黑暗。
“行了，到此为止吧。”苏明摆摆手，示意已经可以了，他看了看在场的众人：“计划很简单，我下去把女小丑和死亡天使杀掉，你们去逆转那台急冻发生器给城市解冻，哈莉跟着我，波波你带着他们，具体如何对付全哥谭的反派，你自己看着订计划，巴里也跟着你。”
猩猩呲牙咧嘴地把烟斗塞进嘴里，他抬头看看雇佣兵，无语道：“你还真看得起我，这里至少有三百个蝙蝠侠最爱的‘手办’，弄坏一个他就可能要和我拼命，这可不是地球0，背后没有正义联盟给我撑腰。”
“我撑你的效果其实比正义联盟更好。”苏明揉了揉猴头：“我让你去找世界锻造者，请他帮忙打造的群体心控屏蔽装置带上了么？”
“在这里。”波波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小按钮，明显是X金属锻造的，就是用料很财迷：“只需要按一下，整个地球上的所有精神控制效果都会被心灵共鸣震醒，你早就计划好了不是么？”
“不要急着用，等你们确实抓住了每个坏蛋，把他们关进笼子之后再解除心控效果，明白么？”苏明甚至都懒得回答那个问题，因为丧钟总有计划：“要不然他们东逃西窜，反而麻烦。”
巴里在一旁显得很纠结，他走来走去，像是脚底有刺般难受：“又要杀人啊......就没有稍微平和一点的办法了么？倒不是我再想讨论什么‘薛定谔的人’，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那么做了，这个蝙蝠侠恐怕会对你产生敌意。”
“嗯，蝙蝠侠不喜欢杀人的佣兵，这我们都知道。”苏明无所谓地耸耸肩，从腰包中取出了猫头鹰匕首，看着上面的死亡之泪泛起黑光：“但你的假设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他能获知是我杀的人。不是么？我可是专业人士，想要不留任何线索弄死一个人，再简单不过......”
“味道是没变，只是从过去的烈酒变成了烈酒冰淇淋。”哈莉吸了吸鼻子，用力呼吸着哥谭的气息，随后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个圣诞帽来，套在了脑袋上：“这可是一趟快乐之旅，我可不想感冒，嘻嘻。”
韦恩大厦的天台上，丧钟和哈莉正踩着坚实的冰面，看向远方的小岛。
那里是阿卡姆疯人院的遗址，只不过在这个地球上，那座阴森的别墅已经被拆毁，构成它的材料被拿来拼成了一门冰冻巨炮，正对着剩下的一半哥谭城。
你永远都不知道哥谭反派们能做到什么，他们的创造力堪比绿皮。
“你想不想去见一见奎泽尔医生？这个世界的另一个你。”
苏明却没有被哈莉故意表演的滑稽戏逗笑，他十分严肃地询问身边的女人。
哈莉用手抓住了帽子上的白绒球，脸上还带着来不及褪去的笑容，但是眼神显得有些委屈，语气也不再欢快：
“为什么要去见她？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好？”
“当然不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丧钟低头点上一根烟，看着银装素裹的城市，以他的视力能够清楚地看到那些被冻成冰棍的人们：“苍白骑士是我找来防止地球0蝙蝠侠失控的保险，把他和蝙蝠侠组合起来，相当于一个更温和的理智狂笑。但更有价值的是这个奎泽尔医生发明的那种药，它可以把疯狂的小丑变回一个普通人，我想对于如今的蝙蝠侠疯病也应该有抑制作用。”
哈莉顿时高兴了，两只马尾辫也支棱了起来：“原来我们之前看到的电影里，早先蝙蝠侠塞到小丑嘴里的药是伏笔吗？一切都是她的计划？等等，她还会制药？为什么我不会？”
不知道为什么，哈莉的关注点又一次跑偏了，她再次露出了受伤小动物一样的眼神。
“她和你最大的不同在于当年的那件事，小丑杀死杰森·托德的那件事。”苏明平静地叼着烟，回答了哈莉的疑问：“这个奎泽尔医生在当时就选择了和小丑决裂，并且主动自首入狱，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自学了临床医学和化学，假释后隐居在哥谭。”
“所以你觉得她是真医生，我是假医生？”哈莉掏出了一块红黑手绢咬在嘴里，眼泪在眼眶中转悠：“你还是觉得我不如她，呜！”
“不，小糖豆，你的杀人技术和冷笑话创意都比她强得多。”苏明搂住她拍拍后背，给她顺毛：“我要医生没用，但我用得上一个在我杀人的时候，能帮我望风的哈莉·奎茵。”
“嘻嘻嘻嘻......你被我骗到啦！我其实一点也不伤心。”哈莉立刻破涕为笑，她的肩膀抽动了起来，扬起脸来亲了丧钟一口：“如果你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帮你按住被害人的双手，让你能更顺滑地掏出他们的内脏来，我就是最好的选择！”
丧钟微笑点头：“是的，你就是最好的，现在我需要奎泽尔医生手里的药物配方，哈莉，你作为她的异世界同位体，能帮我把东西骗来吗？不要使用暴力，最好用点共情或者眼泪什么的。”
月光躲到了浓密的云层之后，酸雨再一次落入这个城市，在和地面上的冰霜接触后，它们变成了一层酥脆的薄霜，接着又被后来的雨滴打碎。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进两人的耳朵，而天台上的晚风仿佛也变得寒冷了不少。
“哦，你可真黑暗......不过我喜欢，哈！”哈莉把战锤收回了丧钟送她的小包里，手掌在上面拍了拍：“那就把我送到她身边去吧，两个心理医生，还是两个我自己，交谈起来一定很有趣。顺便问一下，我真的不能抢劫她吗？按照你的说法，她应该是打不过我的。”
“这个时间点上，奎泽尔医生应该在家准备他们的行动事宜，拖住她好好聊聊。”苏明扯下了身后的斗篷，让它送哈莉过去，至于这边奎泽尔医生的住址，他已经从吉迪恩之前播放的画面中推断出来：“我需要苍白骑士跟我出差一趟，不要擅自妄为破坏我的计划。”
哈莉连连点头，她比出一个OK的手势，手脚并用地爬上了一旁的飞毯：“等我搞定了就去找你，甜心，现在我要在路上想想自己有什么心理弱点。”
话音未落，魔浮斗篷就像是一道光一样带走了哈莉，也不知道她的思考时间够不够。
身边空无一人了，雨水混着雪水打在丧钟的肩甲上，黑黄相间的面具从皮肤下渗出，红色的目镜骤然亮起。
他稍微沉默了一会，看着下方在雨水中不再洁白的街道，天降的污水破坏了美好的白纸，但这就是哥谭。
他在等待城市中蝙蝠侠他们开始行动的信号，然后，将一个错误的印象植于哥谭人民的内心。
“绞杀。”
“嘤。”
共生体表示明白，但真的要那样吗？
“就照着地球负11的那个来。”苏明再次于心中肯定了计划：“就是要女装，蝙蝠侠还有一个弱点，就是他对神秘的女人格外上心，我要在杀了女小丑之后，彻底误导他的调查方向。”
.........................
“哈莉还没有来。”
十几分钟后，蝙蝠侠站在自己的战车旁，黑色的披风拖在地上，在冰面上造成了一道明显的分界线。
杰克倒是十分欣慰，他给自己套上了一件防弹背心，活动着肩膀，接过一旁递过来的紫色西装往身上套：
“她不来是对的，这里太危险了，我不想让她被人杀死，或者杀死别人。”
“很难相信这种话会从你的嘴里说出来。”蝙蝠侠打开了车门，那‘蝙蝠翼’在车身两侧高高翘起：“但仅此一次，我赞同你的观点。”
站在一旁的戈登局长检查着自己手里的突击步枪，他嘴里叼着的烟已经被雨水打灭，抽进去的只有酸涩和潮湿：
他有些感慨地摇摇头，街灯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那摇头的动作更加明显了吗，身后的大量警员们忙忙碌碌，每人都分到了一辆蝙蝠车，他们在熟悉上面的种种功能。
但戈登更在意的不是那些，他有些感慨地看着天空，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蝙蝠侠说话：
“上帝，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小丑一起并肩作战。”
“不是小丑。”杰克抢先回答，他平心静气地跳进了蝙蝠侠的车里，朝局长笑了笑：“是哥谭的苍白骑士，给我一点信任，我会救回这座城市，不惜一切代价......”
“嗯，她的住宿条件明显不如我嘛。”
时间倒回一些，哈莉被斗篷丢在了一处老旧的公寓楼门前，这种建筑结构有些像是纽约布鲁克林的红砖房，一个台阶通向窄窄的门口，每一层都是一个小厅，一般分为三层加一个地下室。
她这回又找到自己的优势了，那就是她显然比这个自己更有钱。
“要是小猫咪在这里就好了。”她用唇角咬着自己的舌头，掏出一根发卡来撬锁，她确实也会一点这种手艺，但明显不如专业大盗猫女来的好。
想起猫女那尸体的模样，哈莉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接着就开始模仿猫女过去撬锁时的表情，眼睛睁得像铜铃，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
锁簧和卡齿的摩擦声还算清晰，她很顺利就撬开了房门，随后在心中感谢了一下小猫的在天之灵保佑后，她笑眯眯地溜进了房子。
房间中漆黑一片，她还专门抬头看了看门框上，发现并没有炸弹或者面粉袋之后，失望地撇了撇嘴。
“什么嘛，这个我也太无趣了，居然都不在门口装陷阱，这还是哈莉吗？”她开始自言自语地进行评论，从房间的布置，到选择家具的品味，都被她腹诽了一遍。
而这时，她听到了楼梯上的呼吸声，一抬头，就发现四个绿色亮点在黑暗中盯着她看。
那种呼吸声十分粗重，并不像属于人类，除非那是两个侏儒版本的贝恩，要不然就是......
黑影从黑暗中扑向了哈莉，但她不惊反喜，大笑着张开了双臂。
原来那是两只鬣狗，和哈莉自己养的一模一样，不光是毛色还是身上斑点的分布，就连它们呼出的口气都是相同的。
“好孩子，快到妈妈这来。”她被狗扑倒在地，两只狗并没有攻击她，而是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用毛糙又湿润的舌头狂舔她的脸：“嘻嘻，哈哈，好痒啊，你们真是乖狗狗。”
哈莉喜欢小动物，至少比起淳朴的哥谭人来说，动物更加可靠。她不是单纯的猫派或者狗派，而是喜欢除了猩猩之外的大多数带毛动物。
所以她跟鬣狗玩闹了起来，忘记了丧钟给她的任务，满脑子都是可爱狗狗的笑脸。
不管鬣狗本身有多么危险，它们的脸都十分有趣，看上去很多时候都在笑，这总让人心情愉快。
“你不是它们的妈妈，我才是。”而这时楼梯上走下了一个穿着红黑制服的女人，就是哈莉以前那身土掉渣的小丑紧身衣，她拿枪指着房间中的另一个自己：“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另一个你喽，只不过比你更年轻，胸更大。”哈莉一个鲤鱼打挺从地板上弹了起来，晃了晃红蓝双马尾，笑眯眯地从亮片夹克里掏出自己的枪指回去：“重要的是，枪也更大，哈哈！”
而她身边的两条鬣狗已经懵逼了，它们无法辨认两个主人有什么不同，因为她们的气味一模一样，所以它们发出了慌乱的呜呜声。
两女用枪指着彼此。
奎泽尔医生戴着圆圆的眼镜，头发也剪短了，此时满脸严肃。而哈莉打扮时髦，嘴里嚼着泡泡糖，脸上带着疯癫的笑容。
但两人的脸蛋是一模一样的。
“另一个我？我确定自己不是产生了幻觉，那么你就是真实存在的。”奎泽尔医生叹了口气，她的拇指扳开了击锤：“整容后的狂热粉丝吗？但是抱歉，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现在我有事情要忙，想要签名合影就下次吧，现在滚出我的房子。”
“啪！”
哈莉嘴里的泡泡糖爆开了，一般来说这种紧张的时刻，发出这种声音十分容易引发走火，但她一点也不怕。
笑着用小舌头把糖舔回嘴里，哈莉歪歪脑袋：
“你还真敢说啊，就你现在这样子以为还有人会崇拜你么？别妄想了，我们都明白，人们喜欢看到的总是疯癫又可爱的哈利奎茵！而你不是我，不再是了，你的存在只不过是向我致敬。”
奎泽尔医生皱起了眉头，眼前的女人她不能确定是谁了，这个女人疯癫却冷静，就像是......过去的自己，清醒过来后的自己。
“我们一起放下枪，我想你闯进我的家，收买了我的狗，不会单纯是为了来杀我吧？”
“是我的狗！”
哈莉干脆地放下了枪，蹲下身把两只大狗都搂在怀里，一脸戒备地看着奎泽尔医生，像是担心她要抢走狗狗。
医生翻了个白眼，她今天穿上了过去的制服可不是为了当睡衣，蝙蝠侠和杰克还在等着她呢，哪有时间和疯婆子消耗？
“说吧，你要什么才能放我去办事？狗除外。”
哈莉当然知道这两条狗不是她的，但她知道一点，如果自己很爱自己的狗，那么这另一个自己也一定一样。
漫天开价已经完成，剩下的则是就地还钱。
她急着离开，自己就可以开价了。
哈莉同时发现这个女人怀孕了，制服小腹处鼓了起来，那么医生绝对不敢冒险和自己动手，因为自己就像是年轻的她在照镜子，直觉会告诉她，她会的的东西自己都会。
所以她才会警惕并发出试探。
或者说她以为杰克已经变回小丑了，自己是他找来的另一个备胎？
呵呵......
她已经做得不错了，但她的情报还是太有限，无法作出有效的判断，从一开始就错得离谱。
哈莉占据了心理战优势。
分析起来有点复杂，但实际上两女的种种念头都在脑中电光急转。
“我想找你来聊聊天，说说胎教的事情，而且还想和你谈个条件。”哈莉拎着两条狗的项圈，将它们扣为‘狗质’，大大咧咧地坐到了沙发上，一边撸毛一边开口道：“我的男友去救你的男友了，所以我过来劝你你最好不要去碍事。”
“谁？”女医生脸色一沉，她瞬间想到是有第三方的势力介入了，而且敌我莫辨。
“丧钟。”哈莉害羞地扭动了几下身子，只是看上去有些造作，眼睛眨得飞快。
医生从来没有听过那个代号，至少哥谭不曾存在那么个人，所以她问：
“那是谁？”
“哦，可怜的另一个我，你简直就像是原始人，连丧钟都不知道。”
哈莉鄙视地看了一眼另一个自己，随即又觉得人家有点可怜，但同时，她记起了丧钟给她的任务。
她要拖住这个世界的自己，然后骗到药方才行。
所以可爱的哈莉扯开了身上的夹克拉链，露出腰间缠着的炸药和遥控雷管来，友好地朝医生笑笑：
“现在坐到我身边来讲讲你的故事吧？我喜欢听故事，但最好不要太伤感，旋风炸药不是很稳定，如果我哭到打嗝的话，便宜货心跳监控器会出传感问题，然后......砰！我们俩外加狗儿子们一起上天！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