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保罗是手里拄着拖把,站在那里听牧师讲故事,但听着听着,他就被自己的祖先和教团英雄们的伟大理想所感动,单膝跪了下来。
看看如今黑暗疯狂的哥谭吧!上帝是对的!教团也是对的!
用圣光和火焰净化这个世界吗?多么伟大的目标!如果当初那个韦恩家族的人遵守了协议,大家现在一定生活得更好吧?哥谭会变成地上天国吧?
光是听一听就让人心驰神往,仿佛身上的病痛都远去了呢。
是的,就是这么神奇,他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了,整个人都升华了。
在这一刻,他终于感受到了圣光的温暖,原来上帝让他活着受苦,并不是因为他的赎罪还不够,而是因为他以前才杀了十几万异教徒,根本没有完成工作啊!
自己过去总觉得那是个错误,净化的任务期间居然荒废了几十年,自己的癌症肯定是主对他的催促。
现在,他清醒了,明白了,所以病痛也远去了,一定是这样。
其实他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否则稍微有点常识就该知道,这只是过于激动导致肾上腺素分泌,暂时屏蔽了痛觉而已。
可是神父一脸认真地点点头,他的手搭在了老友的肩上:
“是的,让,你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职责,看到了我主的用意,现在你还愿意为他的荣光而战斗吗?净化所有的异教徒和堕落者,拿回本该属于我们的城市?”
让·保罗严肃地点点头,他感受到了沉甸甸的责任压上肩膀,而他自然要走上祖先的路,继续为了教团效力。
因为在自己流离失所,忍饥挨饿的时候,是这个教堂给了自己庇护,而在他耳朵里,之前的故事已经不是神父讲给他的了,而是来自上帝的旨意。
好吧,其实是癌细胞扩散,从骨骼入侵大脑了,在加上了一些脑补之后,他对于那个故事深信不疑,因为那是神谕。
“我必将倾尽全力,为了主的荣光!”
保罗站了起来,他双眼通红,鼻孔喷气,像是恨不得立刻就把卑鄙的韦恩家族碾成粉末。
不过他也知道,凭借自己赤手空拳的一个人,恐怕很难对付哥谭首富,这需要一个严密的计划。
所以他再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上帝的催促又来了,他感觉到身体开始疼了,他只能跪下向十字架祈祷,祈祷主人能再给他一些时间。
“请等我一下。”
神父轻笑了一声,他观察了让·保罗好几年了,看着他的妄想症和癌症越发严重,以至于现在对于宗教的信仰压过了一切,他就知道在今天这种半城冰封,恍如末日的环境下,这个老人只会更加地依赖上帝。
作为教团特使,他早有准备。
只见他黑衣飘飘走回了准备室,很快带来了一把利剑,还有一些苍老的人。
那些人有男也有女,但最年轻的都至少有六十岁了,他们全副武装,手里拿着自动步枪和各种武器,同样用狂热的眼神看着保罗。
“我们的骑士团专程从萨丁岛赶来。”神父笑着介绍这几位‘圣骑士’,语气中充满了自豪:“他们身经百战,信仰无比坚定,在中东屠杀过无数异教徒,从今天开始他们归你指挥,哪怕是发动自杀任务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保罗佩服地看着骑士小队,而老头老太太们也微笑点头,证明神父说得对。
其中有个风度翩翩,挺着将军肚的老头越众而出,他拍拍自己的胸口,激动地高声喊道:“为了主的荣光!我......咳咳!嗝!”
也许是他拍得太用力了,整个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吐出一口鲜血,双腿一软就倒了下去。
等到周围人反应过来去扶的时候,保罗发现这位可敬的骑士已经没气了。
但沉默只是持续了一小会,很快除了保罗之外的所有人都鼓起掌来,他们带着羡慕的神色,纷纷拍打战友的尸体,神父也一脸感动地说道:
“这真是太好了!你们的虔诚获得了主的认可,我主已经接引这位圣战士前往了他的国度,只要你们完成他的任务,人人都将升入天堂!”
老头老太太们瞬间爆发出了强烈的战意,武器上膛的声音‘嘁哩喀嚓’地响起,他们喊着包含圣名的战吼,用圣水给自己脑袋上猛浇,时刻准备着投入战场去净化邪恶。
保罗的脑袋本来就不太清晰,在这种环境下也很快受到了影响,激动得热泪盈眶。他站起身来接过了神父手中的宝剑,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这把剑就是你先祖巴卡尔的佩剑,圣约翰亲自为它赐福,希望你能完成他未竟的使命。”
神父一脸严肃,就仿佛捧着什么稀世宝物一样,把普通钢铁的流水线冷兵器放在保罗手中,那上面除了黄金圣像剑颚之外,恐怕成本应该在五美元左右。
但疯子是不会在乎那些的。
保罗郑重地接过宝剑,虽然作为现代军人他更喜欢用枪械,不过圣骑士怎么能没有剑呢?
他把武器抽出剑鞘,虽然看不太懂,但也唰地一下将其插回,夸赞道:
“好剑!”
神父的脸上露出个不易察觉的笑容,但一闪而逝,他只是咳嗽了一声点点头:“我们要先根除哥谭的罪恶源头,该死的布鲁斯·韦恩,那个叛徒和篡权者的后代。”
“杀了韦恩!杀了韦恩!”
老人们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欢呼,教堂中的喊杀声来回回荡着。
“杀了布鲁斯·韦恩。”保罗活动了一下脖子,他拿起了一把老人们带来的自动步枪,装弹上膛:“谨遵我主的旨意,卑鄙的叛徒必将受到地狱烈火的惩罚。”
目标达成的神父准备溜了,圣骑士们就是好,基本不需要什么战前动员,他们各个都士气可用。
不过为了走个流程还是要说几句场面话,要不自己像是没有出力一样,上面知道的话就不好了:
“神说:‘我到世上来,乃是光,叫凡信我的,不住在黑暗里。’我主令吾等净化哥谭,他的意愿必将行在哥谭,行在他的国,如行在天上!”
“阿门!”
众人轰然响应,狂热气氛再上一个台阶。
诚然如此,必将如此,这就是‘阿门’这个词的含义。
可是这个时候,有个不识趣的人咳嗽了几下,一个怪异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我可没说过这些话,不是我,别胡说,尽瞎扯!”
在场的信徒们立刻端起武器,闻声看去。
只见十字架上的上帝原本耷拉着脑袋,一脸闭目受苦的模样,此时却睁开了眼睛,满脸不耐烦地看着他们......
上帝活了,他们的主居然训斥了他们?
这个惊悚的事实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大脑中出现了大段大段的空白。
这座教堂有个教团在幕后支持,所以经费上面十分充裕,十字架虽然是木头做的,但是上面钉着的圣像那可是金的,这在哥谭能保住,就足以证明身后的背景了。
要不你以为周围的社区能这么安静?没有人出来狂欢?
但现在,那具金灿灿的圣像正在活动自己的手脚,只见他被钉穿的手掌猛地挣脱十字架,接着又是另一只手,耶稣基督轻巧地跳下了圣坛,来到了高高的烛台之下。
那头戴荆棘头环的人脸上充满了慈悲和痛苦,就像是在为什么事心疼,他一抬手就有一条白色床单突然浮现在身上,更是显得圣洁无比。
就是这个上帝说话不太好听就是了。
只见耶稣抬起手指着神父就骂道:“我最讨厌你这种神棍,一天到晚就想闹事,我什么时候下达神谕让你这么做了?我这就接你上天堂,咱们好好谈论一下你犯了多少罪。”
神父加入教团可不是因为什么信仰,而是因为好处,他在短暂的惊讶后就回过味来了。
世界上本就没有神,哪会冒出上帝下凡这种事情来?肯定是有人装神弄鬼?
但这个怪人是什么时候换掉了原本的塑像?自己又怎么变成塑像一直挂在那里的?自己等人的对话这个家伙听去了多少?
总而言之,这个人一定不能留!
“他是假的,居然敢冒充神明!”神父尖叫了起来,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野鸭,在大喊的时候还不忘摇晃屁股:“骑士团开火!消灭亵渎者!”
可是其他人和他不一样,他们是有信仰的,在这种见到疑似上帝的人时,反而没办法下定决心攻击了。
哪怕这个不是真正的上帝,可是他和那十字架上的圣像一模一样啊!自己怎么能向这样的存在开火?
所以神父的命令没有什么用,老人们现在都忙着吃心脏病药呢,耶稣的出现实在是太刺激了,他们这个年龄可受不了。
倒是身为退伍士兵的保罗敏锐地发现了一些问题,那就是刚才那条白布,遮挡住了眼前活体圣像的上半身?
假的,不管是他是什么,如此的行为都该死。
因为圣杜马斯秩序教团是圣殿骑士团的延续,而圣殿骑士们是天主教的信徒,天主教十字架上是有圣像的,圣像腰间裹着一块布也是对的。
但你这把单子往上拉了拉,还遮住了一边肩头算是什么?
须知十字架上的主皆是袒露胸膛的,这人斜披白布在肩头......是奥林匹斯的宙斯!没错了!
何等的亵渎?异教的神居然敢假扮上帝,这不能忍!
“他是异教邪神!骑士团开火!”
保罗一边高声下令,一边端起枪来就是一个长点射,朝着神秘人的脑袋打去。
双方之间的距离只有五米,根据常识来说确实不可能打空,在得到他的提醒后老人们也开始疯狂开火。
一时间硝烟弥漫,弹壳纷飞。
圣坛后面的各种装饰物,包括漂亮的彩绘玻璃,都被打成了一地碎片。
周围一片狼藉,不是因为他们打得不准,这些老人确实身经百战,枪法优秀,杀气也很足。
造成周围环境破坏的主要还是因为跳弹。
在他们疯狂开火的时候,这个耶稣就带着淡淡的笑容,背着双手站在那里任由他们扫射,但子弹连他身上的白布都打不穿,更别说伤害他金色的身躯了。
子弹打上去就会乱飞,发出‘啾啾’的声音,伴随着枪响的节奏,就像是动听的音乐。
直到人们打空了身上携带的所有弹匣,用惊疑不定的神色看着假耶稣的时候,活体圣像的一侧嘴角露出了个夸张的笑容,就像是一个‘√’。
“你们怀疑我是假的?还不给我证明身份的机会?真是不孝顺啊。”金灿灿的耶稣圣像像是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掏出一个亮白色的光球来:“不过我还是给你们证明一下好了,咳咳!听好了啊......我说,要有光!”
话音一落,他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轮苍白且冰冷的太阳,强光骤然在黑夜中亮起,透过教堂的所有窗户射穿了夜幕。
只不过和传说中温暖柔和的金色圣光不同,这光彩是七彩的绚丽霞光,看上去更像是彩虹。
对于无意中看向这边的居民们来说,也许这确实是美景或者神迹。但是对于在场的信徒们来讲,这骤然明亮了上千倍的强光,让他们什么都看不见了。
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冰冷彻骨的气息随之而来,紧接着就是眼前一黑,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舒服极了。
光芒只持续了三五秒就消散无踪,几条黑乎乎的触手被视线抓住了尾巴,才刚刚滋溜一下回到‘神明’的身上。
至于教堂里的其他人,现在都已经变成头壳空空的死尸,整整齐齐地在圣坛前躺了一排,血液汩汩地淌下台阶,和地板上残留的积水混在一起,更像是红酒了。
‘活体圣像’扭动了一下脖子,缓缓叹了口气:“这些人的记忆里都是些脏事情,以后这种没用的事情就别给我分享了,看着闹心。”
“嘤!”
绞杀抗议,它不愿意向宿主隐瞒事情,自己是个乖乖共生体,和黑剑那种贱货不一样。
“这些货比主世界的猫头鹰法庭差远了,这个极端教团也就那点破事,所以不用给我的脑子里送这种无用情报,去把教堂大门关上,我需要布置一下现场。”
金色的神像皮肤开始变色,和‘被单’一起变成了黑黄相间的盔甲:
“果然世界惯性还是让死亡天使出现了,还好我早有预料。现在消灭了这个哥谭未来的威胁还不够,我得给蝙蝠侠留下个谜语,不能让他跟杰克一起去主世界。”
共生体伸出一条触手去把巨大的木门推上,同时变出更多触手构成密密麻麻的网,挡住了所有存在窥视可能的窗户,并且把所有监控设备破坏,记录毁掉。
这个教堂就这么大,完全在共生体的攻击覆盖范围内。
“嘤?”
它表示完事了,宿主真要继续接下来的做法吗?
“嗯,蝙蝠侠的内核是黑暗,他喜欢所有和精神病人有关的案子,想要把他留在这个地球,就得给他弄一个神秘的杀手外加一个变态杀人狂的作案现场出来。”
苏明掏出了两把普通的菜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装在包里的,开始弯腰处理地上的尸体:
“我穿越前刚好看过《汉尼拔》的全三季连续剧,现在有些经典的场景可以复刻,你帮我去拿一边的长椅雕几副鹿角出来吧。”
“嘤!”
又是哥谭乌云密布的新一天,当苍白骑士和奎泽尔医生再次抵达阿卡姆岛的时候,丧钟正在乘波号的舱门外面等待他们。
阿卡姆在冰冻事件之前就被夷为平地,而昨天蝙蝠侠炸毁巨炮更是留下了一个烂摊子,现在许许多多的工程队正在清理废墟,但好在飞船可以飘在河面上。
虽然没有太阳,可是这个男人还是弄了张躺椅,手里拿着一瓶橘子汽水,像是在享受假期。
“早上好,杰克。”他把墨镜拨拉到鼻尖,笑着打了个招呼。
“你也早安,斯莱德。”杰克笑得有点勉强,因为他不久前知道了蝙蝠侠不会跟他们一起去另一个多元宇宙的地球0,脑中的那个声音闹翻了天,他不得不加大了药量。
丧钟坐了起来,向苍白骑士的身后看了看,脸上露出短暂的疑惑表情,他问:“蝙蝠侠呢?他还是决定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他要留在哥谭,你懂的。”杰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他只觉得头皮发痒:“猫头鹰法庭还藏在暗处没有任何线索,昨天晚上城里又发生了一起诡异谋杀案,他说哥谭离不开他。”
“哦?谋杀案吗?”丧钟表现出了一些兴趣,他猛灌了一口汽水:“是什么样的案子能拖住蝙蝠侠?要不要我帮忙?其实我和猩猩都是很好的侦探呢。”
奎泽尔医生摇了摇头,她上下打量着飞船说道:“蝙蝠侠不喜欢别人参与他的破案,你们毕竟是外来者,他一定对你们心存怀疑。”
杰克却摇了摇头,他表现得更加豁达一些,也许是对于明日传奇这种形式的英雄队伍更有好感,但也可能是药劲上来了,他直接回答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昨天晚上在一所教堂中发生了诡异的命案,一群人被像是牲畜一样宰杀了,凶手把他们的尸体和木雕鹿角拼合成了古怪的图腾柱,据蝙蝠侠说,现场血流漂杵,但是尸体的大脑和内脏全都不见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丧钟皱起了眉头,脸上的表情也显得十分凝重,不过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十分擅长破案,所以立刻给出了一个思路:“你可以转告蝙蝠侠,图腾那种东西往往代表着异教信仰,而这件事发生在一处教堂,那么他应该去考虑疯狂的宗教团体进行的仪式杀人。”
“他已经开始沿着这个思路开始调查了。”杰克笑了,也不知道他是在替蝙蝠侠自豪什么:“目前为止他还无法从残尸上判断受害人的身份,但只要给他些时间,总会有答案的。”
丧钟也笑了,他站起身来把两人往飞船中接引,像是赞同一样地点点头,一脸的正气:
“是啊,这里是哥谭,而他是蝙蝠侠嘛。”
.......................................................
在苏明一行人在被他命名为CW多元宇宙的地方漫游的时候,时间对于乘波号的行动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在另一个多元宇宙的地球0上,正义大厅的地下正在发生一些事情。
那就是女装的小丑和卢瑟一群人,顺利地潜入了蝙蝠侠的宿舍区域,并且找到了被关押的狂笑戈登。
“啊,让我来让我来,咳咳,覆写权限,来个身份验证,密码:玛莎!”小丑脸上带着笑容按上了监牢一旁的按钮,他对于模仿蝙蝠侠的声音做得惟妙惟肖,甚至手里还有蝙蝠侠的指纹和瞳纹。
和之前绿箭和丧钟隔着栅栏墙和戈登对话不同,他可是要和卢瑟进到监牢内部给疯掉的局长做体检呢。
“验证通过。”一旁的小屏幕上冒出了这么一行字,牢房打开了,被拘束衣捆得像是毛毛虫一样的戈登此时正靠在房间一角,无聊地吐唾沫泡泡呢。
狂笑病毒改变了他的神智,让他进入了疯狂,但并没有改变他的身体,所以他依旧还是那个老烟枪。
这是烟瘾犯了,又被捆着不能动,难受得很。
“哈哈哈哈!”小丑大笑着拍拍肚皮,突然又叹了口气,他扭头看向身边已经摘掉假发的卢瑟:“你说蝙蝠侠是不是缺乏灵感了?为什么所有的密码都是玛莎?这个游戏我玩了那么多年,有点腻了呢。”
“也许是他故意没有更改密码,因为他想要继续和你的游戏。”卢瑟面无表情地看着疯癫的局长,微微摇了摇头,他朝一旁伸出手:“茉茜,把针筒和试管给我,不要让人打扰我。”
秘书十分尽职地把东西教导了老板的手里,当然,后面那个要求她不一定做得到。
这里可是正义联盟的总部,超级英雄们此时此刻也许就在众人的头顶上走来走去,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发现大家。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脑袋转来转去作警戒状,就像是非洲大草原上的猫鼬。
“别那么严肃啊,小可爱,只要我的J先生在这里,我们就没有任何危险。”笑点凑了过来,这个疯女人拨拉着自己的耳垂:“你快看我的耳朵,是不是想狂奔?因为小鹿都有红鼻头,嘻嘻。”
“哈哈!真不错,真不错,笑点你真是贴心,我喜欢这个闪电侠笑话。”鬼知道小丑是怎么理解这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的,毕竟他是疯的:“你总是让我感觉心情愉快,那么我该怎么奖赏你呢?对了,搞点人来玩锯人箱子怎么样?”
“好主意啊,J先生,我爱死你了。”笑点开心地跳起了舞,就仿佛完全没有认识到任何危险一样。
面对如此疯癫的队友,茉茜隐蔽地看了自家老板一眼,而卢瑟此时面无表情,只是平静地抓住戈登,用小臂那么粗的针管给他抽血。
想要破解狂笑病毒,目前戈登的血液就是最纯净的样本,女装混进正义联盟的事情一次他就受够了,那么材料就要一次备齐,省得将来还要来取。
“可笑的秃子,他料到了你会来找我,你真以为如今不人不鬼的你能破解宇宙的真相吗?”戈登十分平静地靠在墙上,被卢瑟的数条手臂抓着也没有抵抗,只是轻蔑地笑着:“这不是一种疾病,而是一种信念,一种彻悟。”
卢瑟不以为意地挑挑眉毛,把大针管的发黑血液注入携带的试管:
“想要用语言来扰乱我的判断吗?不错的尝试,看起来狂笑之蝠教给了你们一些东西,让你们在被我抓住的时候背诵。”
“你不相信?”
戈登的语气更加鄙视了,他甚至还大笑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相信呢?等着我的解药吧,戈登局长。”卢瑟转身离开,让秘书去把牢房关上:“狂笑之蝠也许料到了我会找到你,但是只有他能料到这一点么?蝙蝠侠和丧钟呢?好好想想这个问题吧。”
卢瑟一行人悄悄地走了,正如他们悄悄地来,他挥一挥装甲,带走了一大罐血液。
茉茜之前说过很多英雄都在正义大厅,这没有错,但实际上绝大多数的人都不在他们头上,而是在他们脚下。
在正义大厅的地下更深处,在那黑暗正联的总部里,大家都关注着康斯坦丁想要拯救扎坦娜的诡异仪式。
因为在发动了那个没有人认识的法阵之后,连康斯坦丁自己都昏迷过去了。
人蝠用力抽他耳光,人渣都依旧醒不过来。
“他的灵魂脱离了身体,我能感觉到。”阿比抱着胳膊靠在墙上,给来慰问的英雄们耐心解释:“大家都稍微给他点空间,也不要踩到法阵了,要不然他可能回不来。”
“也许回不来才是一件好事。”
披着紫色斗篷的渡鸦吐槽道,她之前被出卖给三宫,那股火气还没消呢。
“是的是的。”一边的野兽小子露出个滑稽的笑容,把脸拉长成了人蝠的模样,手舞足蹈地模仿大猩猩逗渡鸦开心,见到她连看都不看一眼才悻悻地放弃,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不过我们到地下室来做什么啊,这里感觉怪渗人的,又什么忙都帮不上。”
“也不能这么说。”钢甲妹子耸耸肩,也只有她在做正事,此时在翻阅小扎的体检报告,头也不抬地说道:“至少我们在这里也能构成返现,防止有人想趁机对扎坦娜下手,至少是拖延一点时间。我大概听唐娜说过一点关于颠倒人的事情,据说它无所不在。”
大病初愈的加斯在门外打哈欠,扭头进来插了一句:
“还无所不在,你以为它是哥谭的蝙蝠侠吗?我们现在应该想的是如果它真来了,唐娜却不在的话我们怎么对付它,我可不想把命填在这种黑漆漆的地方,我宁愿死在海里。”
“也对啊,我们除了渡鸦之外,好像没有人对魔法有足够认知呢。”野兽小子又愁苦了起来,他绿色的毛脸皱成一团,突然变成了一只壁虎爬上了墙:“你说我如果也倒吊在天花板上,颠倒人会不会以为我是他兄弟,从而不对我出手?”
“如果你那么做了,我估计你是最早死掉的那一个。”渡鸦翻了个白眼,她摘掉兜帽叹了口气:“我就不明白你们黑暗正联的人都在搞什么,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
嘴上说着要咒渣康去死,但她还是开始施法,给这里加上了几个防御法术。
至少谁要避免有人无意中踩到法阵,渣康的灵魂就‘无家可归’。
“沼泽怪物死了,死人则是跟他的女神跑了,堕落女巫在疗养院接受治疗,上都夫人在纽约开店。”人蝠也同样叹了口气,他掰着指头给青年们算数:“而波波和戴安娜跟着丧钟走了,约翰和小扎在这里,好了,再加上一个我就是所有的人了。”
这个答案一听就很不乐观。
“也不知道唐娜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如果她能回来,我们的压力会轻很多。”加斯叹了口气,他在队伍中最信任的就是神奇少女唐娜了。
可是狂笑之蝠的病毒把她变成了一个怪物,真可恶!
渡鸦施法完毕,她深深吸了口气,再次扯起了兜帽遮住额头上的红色菱形印记,她看着病床上扎坦娜的表情摇了摇头:
“她好像很痛苦,是在做噩梦吗?阿凯恩女士,你作为腐朽之黑的代言人,能不能看看她梦到了什么?”
阿比摇摇头,她摊开了自己的双手:“抱歉姑娘,腐国是梦,但梦与梦有着极大的不同,一切只有靠她自己了,她的意志必须足够坚定,才能在无尽的噩梦中坚持下去。”
........................................
扎坦娜确实是在做梦,一个恐怖的梦,在梦中她正目睹着自己的父亲在烈焰中受到折磨。
他的灵魂体就像是油锅里的香肠,在火海中浮浮沉沉,露在礼服外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泡和焦痕,那凄厉的惨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她想要解救父亲,但是那熊熊烈焰阻止了她靠近,而在这诡异的梦境之中,她一个魔法都用不出来。
强大的女法师只能像是无助的小女孩一样,急得坐地大哭:“爸爸!爸爸!”
“快走!快离开这里!啊!!!”
乔瓦尼·扎塔拉在烈焰中不断挣扎,却总是在催促扎坦娜快走,就像是当初他在桌边烧死时一样。
小扎不为所动,她试探性地朝火焰伸出了手,但是火海点燃了她的手,剧痛让她下意识就缩了回去。
她并不甘心,眼眶中流出了血泪,高喊道:“不!我该怎么救你?父亲,告诉我!”
“你救不了我!没有人救得了我!”男人的面孔被烧得面目全非,熟透的皮肉黏在颅骨之上,但是他尽力忍受着灵魂被灼烧的痛苦,朝女儿露出个勉强的笑容:“这是命运,这是代价!今天的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你快离开,它要来了!”
“谁?谁要来了?”
扎坦娜从灼热的白色地面上爬起,四处张望。
“桀桀桀......当然是我啊,使用我力量的小姑娘,或者说,我的真正代言人?”
火海的上方空间打开了一个黑洞,有着一身滑腻鳞片的怪物从中倒滑而出,这里的火焰对它不构成影响。
它的脑袋凑到了正在火焰中受苦的乔瓦尼脸旁,伸出长舌头舔了舔那些被灼烧出的晶莹大水泡,发出了愉悦的笑声。
“啊!”
昔日的大法师像是感受到了无比痛苦,难以抑制地发出了惨叫。
“住手!从我的梦里滚出去!你这个怪物!不许你动我父亲!”扎坦娜抬起手准备施法,只是她还是无法如愿。
双手挥舞得像是犯了癫痫一样,倒语在嘴里小声念了一遍又一遍。
什么效果都没有,她好像对自己的梦境失去了控制。
“你到现在还以为这里是梦吗?太让我失望了,我以为你们既然知道了赫卡特有着专属的维度‘巫术之月’,会联想到我也藏着牌呢,不过看起来你们没想到,猜猜前不久我和秩序之主谈了些什么?啧啧啧......”
“恶魔!给我死!”
怒气攻心的小扎涨红了脸,调动了所有的精神力试图释放魔法,然而她的一声本领都来自于家传的倒语魔法,如今被困在颠倒人的魔法维度中,面对维度的主人和她的力量之源,怎么可能还用得出来?
但她没有放弃,脱下了脚上的一只高跟鞋丢了过去,砸在了颠倒人脸上。
“没用的,就像蜉蝣撼树一样徒劳,我布置了那么多,甚至利用了腐朽之黑的造梦能力把你带进我的梦,不是为了折磨你或者杀了你,而是想要和你谈个条件,想听听嘛?对了,我从丧钟那里学来了另一件事,那就是你其实没得选,嘎嘎......”
颠倒人搓了搓双手,满是尖牙的大嘴勾出了一个超大笑容,见到扎坦娜又脱另一只鞋的打算,它又说:
“别急着拒绝,你不想复活你父亲吗?他的灵魂就在这里哦,你可是他最后的希望了呢。”
扎坦娜这才喘着粗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假如这里不是梦境,那么不远处在火中受苦的,岂不就是自己父亲真正的灵魂了么?
在过去的年头里,她曾要求渣康带她走遍了各大地狱和冥界,想要寻找父亲的灵魂,可每个魔王都说没有见过大法师扎塔拉。
她总是认为有魔鬼没有说实话,或者说父亲已经走过了死亡的轮转。
但是穿红色紧身衣的死人以及他背后的女神也告诉过扎坦娜,乔瓦尼并没有经过轮回,甚至连死亡都不知道他灵魂的去向。
十几年的谜团,在今天终于有了答案,原来父亲的灵魂一直都被颠倒人握在手中,藏在他的维度里。
等等,颠倒人是从起源之墙外面来的,也就是说......父亲当初死亡的时候,灵魂是在起源墙之外吗?
一时间,她的心绪就像是台风天中的大海,心潮起伏不定,未知的恐惧仿佛抓住了她的心狠狠蹂躏。
颠倒人虽然没有眼睛,可是在它自己的维度中,一切都逃不过它的感知。
它的舌头像是鞭子一样甩了甩,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个红黑小人的玩偶来,笑道:“没错,你想得都没错,乔瓦尼的灵魂落在我手里,完全是因为他当初试图对抗我而已。”
接下来颠倒人讲出了一个秘辛,原来其实在十年前,颠倒人就曾经差点进入多元宇宙了。
虽然它也不清楚当时多元内部发生了什么,但是那时候像是有另一个世界从其他多元体系里被挪移了过来,当时在起源墙上留下了一个一瞬间的空间裂隙。
它差点就钻过来了。
众神那时候才是魔法界的主流信仰,魔法师们普遍认为魔法是神明们的恩赐。
有几个巫士在当时接受了来自不同神明的任务,去阻拦颠倒人的入侵,具体是为什么他们也不知道,神明们只说如果不阻止那个入侵者,所有的魔法都将枯竭,巫士都会惨死。
为了保护魔法界,将信将疑的法师们发动了禁忌仪式,一共七人,包括康斯坦丁和乔瓦尼在内的七个人,主动用灵魂出窍的方法穿过那个裂隙去对抗它。
如果说一开始七人都对神明们的说法不太相信,但看了颠倒人长的那个德行,瞬间就信了。
白鳞怪物,能随意变形,扭曲且污秽,毫无疑问的‘域外邪魔’。
它还一直叫嚣着,要让多元宇宙的所有人还债......
为了保护魔法界和多元宇宙,这七位当时地球最强大的巫士和颠倒人拼了,通过康斯坦丁提供的地狱契约,燃烧自己的灵魂向撒旦们换取力量,将白鳞怪物死死拖在了起源墙之外。
穿过起源墙裂隙的时机一闪而逝,被拖住的颠倒人就像是错过了末班车的上班族一样发狂了,七位巫士逃回来了三位,而另外四位被扣住了灵魂,丢进上下颠倒的魔法维度中经受永恒折磨。
你们不是喜欢燃烧灵魂交换力量吗?那就让你们永远燃烧下去!
灵魂累及肉身,所以当时乔瓦尼的躯体也在扎坦娜的面前化为灰烬,小扎也因此恨上了约翰,觉得是渣康害死了父亲。
而为了保护同为倒语魔法使用者的小扎,渣康并没有把颠倒人的存在告诉她,而是把所有秘密都埋进了心底,当然,他也不知道牺牲者的灵魂被扣了,还以为他们履行完了契约,灵魂被撒旦们拿走了呢。
直到今天这个秘密才被颠倒人告知了扎坦,从某种方面来说,它倒是表现得很有诚意。
“是的,你的父亲一直使用从我这里偷取的力量,而且还用这力量来忤逆我。”白鳞怪物抱着红黑人偶摩擦身上的鳞片,就像是拿着布娃娃搓澡一样:“我扣下了他的灵魂,惩罚他也是应该的,犯错的人是他,但是,也不是没有缓和的余地......”
扎坦娜看向了火海中的父亲,他对着她摇头,表示不要相信怪物的任何话,但随即他就被各种触手淹没在火海深处。
女巫犹豫了。
现在再看的话,就会发现过去的大家都是被众神骗了,是他们从赫卡忒那里偷取了力量,而巫术之母的力量也是从颠倒人这里偷的。
“你想要谈什么?”
扎坦娜深深地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又不能不回答,她想要救自己的父亲。
虽然父亲也是魔法界最大骗局的受害者,但如今灵魂被扣在颠倒人的国度,他已经成为人质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了。
她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双崭新的高跟鞋,哐当一声落了地,那是颠倒人给她的礼物。
白鳞怪物收起了发出贱兮兮声音的人偶,抱着胳膊:
“我想先问问,那个丧钟给你和戴安娜偷偷说过什么没有?关于魔法能量的真实概念?”
“如果你真的无所不在,那么就不该问这个问题。”扎坦娜摇头,她的脸上露出了短暂的回忆之色:“我从没听说过那个,倒是你们究竟谁在骗人?”
颠倒人歪歪头,发出了一声轻笑:
“呵呵,我猜......我和他都说谎了,但那些不重要,你知道吗?他曾经召唤过一个名叫维山帝的存在,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他们的那种力量,还有他们的存在本身。”
“你根本没有眼睛,所以呢?”扎坦娜完全听不明白。
“所以他不该让我看到的,明知道我想要变得更强,他不应该诱惑我的。”颠倒人吸溜了一下口水,但更多的口水还是弄得脸上湿乎乎:“我想要扩大我的生意范围,而维山帝拒绝了我的加入,这我总得想办法解决不是么?”
扎坦娜还是迷糊着,她的见识远不如康斯坦丁,更何况那个丧钟从来也没有和她有什么魔法方面的交流。
假如他真的告诉了戴安娜什么秘密,那么自己也不知道。
“直说你想要我做什么吧,我答应你什么条件,你才能放回我的父亲?”
“不要急,我跟丧钟接触不少,所以我自认为玩诡计可能不是他的对手。”颠倒人挥挥手,在这片满是火焰的空间中打开了另一个传送门:“所以我找了一个聪明人来,让他帮我制定计划,而且他也是你原本就很信任的人,这样一来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对多元宇宙做什么坏事了。”
伴随着他的话语声落下,一个穿着全身黑色制服,头顶上有两个尖耳朵的熟人走出了传送虫洞。
他面无表情,两个嘴角向下撇着,用一如既往的语气开口了:“扎坦娜,是我。”
“蝙蝠侠......为什么会是你?你又为什么要对付丧钟?”小扎顿时觉得难以理解,因为在过去的日子里,丧钟不止一次拯救了正义联盟。
蝙蝠走过了火焰,那黑色披风随着热浪摇摆,但他毫发无伤地来到女巫身边:
“我从不会针对任何一个好人,只是以防万一,我必须要有反制他的计划,如果你能和颠倒人达成某些共识,依旧可以借用它的力量来帮助丧钟,这力量由你调动更加安全......”
剩下的话扎坦娜已经听不下去了,看着那熟悉的脸,她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这是蝙蝠侠又发病了。
“因为你早就有反制我的备用计划,对吧?也许你打算增强我的力量,让我帮助你复活猫女或者小丑?因为巫士中我最好利用?”
蝙蝠侠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扯起斗篷的一角,遮住了自己的脸。
他静静地等待着,等待女巫发泄自己的情绪,等待她平静下来。
因为他知道,眼前女子的父亲灵魂,就是她最大的弱点。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她会答应自己和颠倒人的条件……
在扎坦娜思考的时间里,原本一片火海的周边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改变,这里从一处炼狱变化为了壮阔的草原,只在眨眼之间。
天空再也不是浓烟以及炽热的余烬,而是美丽的漫天星辰,柔软的小草覆盖她的鞋面,潮湿的露水浸润了皮革。
草原上很快就开出了花朵,而不知由何而生的蝴蝶也出现在了视野中,它们扇动着亮晶晶的翅膀,将鳞粉洒出一条条空中的路径。
毫无疑问,这都是颠倒人做的,这是属于它的维度,在这里它可以任意改变环境,改变所有物理规则,降下生命,甚至逆转生死。
它可以让这里犹如地狱,也可以让这里变成仙境,一切都在它的掌控中。
这无疑是最黑暗且最神秘的魔法力量,能够将一个维度改天换地,也是对人类展示力量的最佳途径,因为人类接收外界信息的主要途径就是依靠眼睛。
展示神秘,人前显圣,都是老把戏了。
曾经在众神时代,那些神明总是会来到人群面前,施展移山填海的威能,并以此让人们跪伏在他们面前。
把这些行为翻译成语言的话,就是——‘你们做不到,我能做到,所以跪下求我吧’。
当然眼前这个维度的变化同时也是个威胁,颠倒人展示自己对于维度的掌控,还弄来了蝙蝠侠,都是在向扎坦娜证明一个直观的事实。
‘你武力赢不过我,比脑子赢不过蝙蝠侠,现在我们强强联手,你拿什么来抗拒我们提出的交易?’
但扎坦娜知道她不能同意,因为从她出现在这里,到向父亲投去最后一瞥,乔瓦尼的灵魂一直在催她离开,对她摇头。
相信父亲还是相信颠倒人?
这从来就不是个问题......
小扎装作思考,其实是在拖延时间,思考脱身的良策。
很多人都说魔术师往往都是脱身术的高手,能从密闭的水箱或者电锯下的带锁箱子里逃脱,但很显然,她要是想要从一个魔法维度脱身,光是魔术那种障眼法肯定是行不通了。
该怎么办?
就在她脸上平静无波,心中着急上火的时候,不远处还真的射出了一道火柱。
像是空间被撕裂,维度被破开,那里的地面扭曲而不成形,喷出了白色的烈焰,并且精准地命中了蝙蝠侠,就连颠倒人也无法阻止这一击。
那尖耳朵身影消失在白光中,能看到黑色的物质再被分解撕裂,随后化为青烟。
“呦,忙着骗人呢?”
一个贱兮兮的声音传来,那个孔洞中走出了一个穿着棕黄色风衣的人,他夹着香烟的手随意地挥了挥,轻浮地打了个招呼。
是康斯坦丁赶到了,此时他的双手上画满了奇怪的经文,那些闪着白光的文字就像是他的骨骼在发光。
他摇头晃脑地来到了扎坦娜身边站定,隐隐把她挡在了身后。
“你杀了蝙蝠侠?”
女巫脸上露出了恍惚之色,她的小嘴都闭不上了。
白色的火焰渐渐散去,蝙蝠侠已经尸骨无存,就连周围的草地都被清空了一大片,露出一大片纸张样的空白,就像是棒球场上的本垒区域。
“蝙蝠?不不不,别告诉我你真信了颠倒人的把戏啊?”
渣康笑着摇摇头,但是双眼死死地盯着倒挂的白鳞怪物,回答着前女友的疑问:
“蝙蝠侠可不会被一个魔法这么容易地消灭,真正的蝙蝠侠会从腰带里掏出N金属的折叠盾牌来见招拆招。另外,他就算真的制定了反制丧钟的计划那也不会告诉你,想想你和戴安娜的关系,再想想小戴和那个丧钟的关系,懂了?”
马脚露出来太多了,除了说出来的这两点以外,康斯坦丁还能找出一大堆来。
比如蝙蝠侠认为魔法是黑暗且危险的,他自己甚至都不会踏入黑暗正联的地下大厅,整个巫士的队伍行动全都交给了戴安娜管理。
这样的蝙蝠侠你以为他会进入颠倒人的维度?还是以灵魂出窍的形式?康斯坦丁不认为蝙蝠侠会给颠倒人那么多的信任,自己有一次想请蝙蝠去神秘之屋帮忙做下装修他都不去呢。
再者,现在真正的蝙蝠侠得了‘小丑病’,这个假货说了太多话却一声没笑,也没有表现出人格分裂症状,要知道发疯是无法自制的,即便是蝙蝠也不行。
康斯坦丁其实到了有一小会了,他只是在维度上开了一个小小的洞,偷窥里面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也想知道颠倒人想要玩什么把戏。
结果就这?嫩了点。
被消灭的是一个幻影,一具无魂的血肉,是颠倒人捏造出来欺骗小扎的东西,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蝙蝠侠。
在这个被称为‘异界’的维度中,它可以捏造出任何人的形象来。
“话说你们怎么都喜欢弄蝙蝠侠出来玩?我们世界的蝙蝠已经够多了。”康斯坦丁撩了一下金发,把香烟塞回嘴里,咬着牙说道:“颠倒人,你也许可以骗得了她,但骗不过我,说实话,玩牵线假人我可是行家。”
“康斯坦丁!为什么要坏我的事!”
颠倒人不再淡定了,紫色的黑暗巫术光芒在它身上亮起,虽然它的脸上只有一张嘴,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但是光听语气就知道它勃然大怒。
“嘛,我也经常骗人的,所以我理解你,你羡慕嫉妒恨而背叛了丧钟,却依旧留下了对他的恐惧,你手里的红黑怪人玩偶就是证明。”
康斯坦丁双手插袋,歪着脑袋扬起脸,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所以你急切地想要寻找另一个聪明人合作,想依靠智者来应对要砍死你的丧钟。你肯定找过蝙蝠侠了,但是他反而利用了你,然后一脚把你踢开。于是你想要通过掌控扎坦娜来变向要挟我,对么?我挺荣幸的,不错的计划,就差一点点,她就要上当了。”
说着,他贱兮兮地掏出手来,比出了差不多一乍的长度,这可不是一点点。
康斯坦丁很了解小扎,她虽然没有看穿颠倒人的阴谋,但一定也知道这个怪物不可信。
它既然敢背叛那个恐怖的异世界丧钟,那么它就能背叛任何人,就它这样还想找聪明人合作?
聪明人谁会踩这种坑啊!光是这一条理由就足够拒绝了。
渣康觉得自己要是小丑的话,现在肯定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颠倒人跟了丧钟有半年了吧,学到的东西全都流于表面,差太远了。
颠倒人已经不想说话了,他直接发起了攻击,也许是恼羞成怒,也许是打算直接通过物理把渣康留下,因为它那铺天盖地的魔法能量汇聚成了一只紫色巨手,就像是扑蝴蝶那样径直从空中扑了下来。
“第七位天使吹号,天上就有大声音说:世上的国,成了我主的国,他要作王,直到永永远远!”
康斯坦丁早有准备,他叼着香烟飞快地高声念诵咒语,高举起的双手上,那些奇怪的符号发出了强光。
虽然他很多时候都喜欢使用地狱魔法,因为他可以通过糊弄魔王们来避免支付代价,但这不意味着他不会正经地‘做生意’。
只要支付代价,天堂系的魔法渣康也可以用,而且权限很高。
大天使拉结尔就是所谓的第七位,他的《天使拉结尔之书》中记载了1500种神术以及奥秘,在传授给‘亚当’也就是人类后,还衍生出了犹太教的‘卡巴拉生命之树’这样的强力仪式,那是直通‘无限’的超级秘法。
在几百年前,濒死的上都夫人曾经就通过‘卡巴拉之树秘仪’发动塔罗牌,见到了‘死亡’,并给自己修改了无限寿命,代价就是‘永远孤独’。
尽管如此,也能说明连无尽家族也要给天堂面子。
颠倒人实力是不错,至少是比赫卡忒强,但也要看和谁相比。
随着康斯坦丁咒语落下,整个魔法维度瞬间被一道白色光柱分成两半,视线中只有一片雪白,还有大量的羽毛从天空中飘落。
伴随着光柱同时降临的是一支天使的军队,就是他们看起来神态不太对劲,各个都眼冒红光,向着颠倒人发起了攻击,嘴里不停地喊着‘服从我主’这样的话,仿佛飞蛾扑火般朝怪物一拥而上。
颠倒人就像是被一团密集的苍蝇包围,就连魔法都被打断了,视线被无尽的羽翼所遮蔽,只能先解决这些碍事的天使。
天堂的力量干涉了它对维度的控制,那通天彻地的白色光柱就是明证,这是一次维度入侵战争。
谁叫它带着自己的维度进入了这个多元宇宙呢?进来了,就要按这里的游戏规则玩。
“走了小扎,我们快溜。”康斯坦丁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在前女友面前晃了晃,像是做贼一样弯下了腰:“趴着走,疯子天使不会先攻击四脚爬行的动物。”
“你知道天使们都疯了为什么还召唤他们?我们也会被当作目标的。”
扎坦娜听话地趴下,呲牙咧嘴地询问渣康,她穿着渔网袜,膝盖在草叶上划得生疼。
康斯坦丁把金色的钥匙插进面前的空气中,尽量不发出任何响动地慢慢扭转,虽然打开传送门肯定会造成空间波动,但也许慢慢来会好点?
“我当然知道,不过你看,我和你只是两个无害的凡人,而且是帅哥美女。”渣康歪嘴一笑,骚包地挑挑眉毛:“你再看颠倒人,外来概念集合体,貌似怪物,全身上下都充斥着黑暗能量,就仿佛把‘我很危险’写在脑门上。”
“所以天堂的兵器就会先去和最危险的目标战斗,而暂时忽视我们。”扎坦娜怎么说也是魔法世家出身,对于这些多少还是知道点的。
尽管天堂和地狱因为层次太高,她一般不会和他们打交道,但知识这种东西就算偶尔看到过一次,以她的脑子也能记得住。
“没错,所以跟紧我,我短暂地让天使们误认为这里是他们的神国,但我可不想面对发疯的红眼睛拉结尔,‘光之焰’是我偷来用的。”
说着话,康斯坦丁缓缓地在空中打开了一扇门,随后拉起扎坦娜,两人一个飞扑钻进了门中。
身后传来了颠倒人的咆哮声,但瞬间就仿佛被什么隔断了,一条漆黑的隧道包裹着两人,将他们扭曲成光或者念头,飞速地排挤了出去。
眼前强光一亮,扎坦娜猛然从床上坐起,她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浸透了她的衣服和床单。
而不远处地板上坐着的康斯坦丁也在大口呼吸,突然咳嗽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吐血。
不过看起来还好,两人的灵魂都回到了身体中,至于施法代价什么的,反正天堂那边现在一团乱,康斯坦丁觉得自己可以再赊欠一段日子,只是......
“啊,活了。”野兽小子眨巴了一下眼睛,来到渡鸦身边小声说道。
“哼!”女孩一撩披风转身离去,她还没有原谅之前人渣的出卖呢。
虽然也是他把自己又从父亲那里救了出来,但是一码归一码。
“哎呀呀,这回可是亏大了。”渣康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还用手掌刮着胸前的血往嘴里送,就像是吃啥补啥一样:“用恶魔之血作为祭品果然还是让有些家伙生气了,我想接下来我该找个地方躲躲。”
其实他也躲不到哪里去,无非就是灵薄狱中的神秘之屋罢了,人人都知道。
那地方不算十分隐秘,但是门扉四通八达,十分利于躲猫猫。
扎坦娜在人蝠的搀扶下也坐了起来,她的身体情况还算可以,就是灵魂被夺走的时间有点长,这回到身体后有点不适感。
“谢谢你又救了我,约翰。”
她有些感动地看着康斯坦丁,既然知道了父亲因何而死,那么她自然也就没有记恨渣康的道理。
渣康笑得像是个流氓,他一边舔着手掌上的恶魔之血进补,一边得瑟道:“小意思,反正我救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总能及时赶到不是么?”
他掏出自己的烟盒,抖出一根烟来点上,享受地来了一根事后烟,呋~~~
这就是胜利的味道。
“啪!”
可就像以往一样,随即扎坦娜又请他吃了最爱的大嘴巴子,美女巫士满脸寒霜地叉起了腰,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可是谁让你拿恶魔之血去玩命的?如果救了我后你却死掉了,那我怎么办?你就不能成熟稳妥一些吗?”
康斯坦丁呲牙咧嘴地摸摸脸,弯腰从地上捡起了被打掉的烟,吹吹上面的灰,他转身摆手走出房间:“我自己心里有数,这不是没死嘛,溜了溜了。”
接下来,他自己的麻烦还没完呢,不能留在黑暗正联总部......
扎坦娜咬着嘴唇坐回了病床上,捂着脸哭了起来:“你混蛋!不许走,谁要找你麻烦?留下来我们一起面对!”
被骂的男人就像没听到一样,带着一身恶臭气味穿过围观人群,掏出‘胡迪尼的金钥匙’打开另一个传送门,消失在走廊中。
“我有点看不懂啊。”野兽小子变成了一只绿松鼠,呲溜一下爬到了加斯的肩膀上,对着那耳朵窃窃私语:“为什么挨打的没有哭?反而打人的哭了?”
海风暴加斯仰头向上45度,看着昏暗的天花板,这走廊里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电器,全靠火把照明。
他目光顿时变得沧桑了起来,他仿佛瞬间变成了世间高人,又像是看穿了一切:
“你还小,也许还不懂这么复杂的道理。”
“去你的吧,你就比我大两岁而已。”绿色松鼠竖起了中指,但仿佛好奇心还是占据着上风:“你就给我讲讲嘛,为什么啊?”
加斯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他的腰背猛地发力,让自己的后背脱离了门口处的墙壁,走远了一点后沉声道:
“其实这是因为......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只要一个物体对另一个物体施加了力,受力物体反过来也肯定会给施力物体施加一个力。扎坦娜打了康斯坦丁的脸,对方脸皮太厚抵挡了伤害,所以她手疼,疼到哭了,这下懂了吧?叫你上学时后不好好学物理,哈哈!”
海风暴对于自己的答案十分满意,他发出了难以抑制的笑声。
他虽然是亚特兰蒂斯人,可是海底人的身体结构和人类是一样的,双眼长在脸的前面,也因此他没看到此时肩膀上的松鼠,那绿色小动物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弱智一样。
野兽小子本来只想套点好友的话,试探一下他交女朋友没有,但是看样子......加斯这辈子都难了。
.....................................
开着除了喇叭不响其他哪里都响的破车,卢瑟一行人奔行在离开华盛顿DC的公路上,一路上小丑和笑点欢声笑语,而光头的瘦子却一直心事重重。
“呵呵,呵呵,唉。”小丑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枪来给自己后背挠痒,脸凑到了卢瑟脑袋旁:“怎么了小莱莱?你好像不太高兴?”
“也许是我在对自己的改变感到恐惧。”卢瑟一边开车一边回答,他空出一只手来指指自己身上穿着的女装:“即便我变成更高等的新人类时都没有这种感觉,但是穿上这身衣服,我总觉得失去了什么宝贵的东西。”
“恐惧?啊?哈哈哈哈哈!”小丑鼓起掌来,像是皮球一样在副驾驶座上来回扭动,又像是离水的活鱼那样弹跳:“说得太好了,莱克斯,你不愧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和哥谭那些不上台面的家伙完全不一样。恐惧,是的,你开始了解恐惧了,不要约束自己,打开门放它进来吧,给它红茶和点心,它会百倍回报你!”
卢瑟瞄了一眼高兴的疯子:“我可不是蝙蝠侠。”
“嗯嗯,我也不是,我们都不是,他是独一无二的,能认识到这点这说明我们都很冷静。但你现在不是看清蝙蝠的武器了吗?狂笑之蝠认为自己是蝙蝠,那么他那能让人变得活泼的病毒,会不会和恐惧也有关呢?”
小丑促狭地眨眨眼睛,像是蛇一样舔起了嘴唇,这个光头总算是有点上道了呢。
血液到手了,制造血清的思路也有了,接下来就等着吃果子了呗?
光头卢瑟的嘴角慢慢挑出了一个弧度,他的眼睛眯了起来:“说起来,你还记得伊沃博士吗?他是个很好的生物学家呢,只是我之前‘不小心’把他遗忘在了时间线的其他地方,他可能有点生我的气,能帮我劝劝他吗?”
“喔?放心吧,哥谭的王子可是最擅长逗人开心了,我保证他喜笑颜开,嘻嘻......他有个女儿对吧?笑点,我的照相机呢?快拿来!”
随后,沿着道路驶向远方的车厢内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声。
十几分钟后,苏明带着一行人回到了哥谭,这一次径直让乘波号隐身降落在了韦恩大宅的后方。
但是,只有阿福在家,蝙蝠侠不知所踪。
管家侠以完美的礼仪招待了众人,却在面对‘蝙蝠去哪里了’这个问题时,只是笑而不语。
苏明一边喝着布鲁斯的藏酒,一边给波波打了个眼色。
于是猩猩借口‘动物也要上厕所’,一只猴溜走去在大宅里寻找蛛丝马迹,只不过他很快回来,隐蔽地朝丧钟摇摇头。
管家的大扫除太彻底了,整个大宅里连个指纹都没有,干净得吓人。
要是特蕾西能把遗忘酒吧打扫到这种程度的十分之一,那么营业额肯定要上涨的。
“唉,好吧,阿尔弗雷斯,既然你不愿意说你家少爷去哪里了,那我也不勉强。”
苏明从沙发上站起来,把杯子放在茶几上:
“不过让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杰克·内皮尔,还有哈琳·奎泽尔医生,我会把他们留在这里等待蝙蝠侠,期间,这位医生想要检查一下小丑的尸体,研究破解小丑病毒的解药,可以吗?”
异世界来的两人都跟管家点头问好,他们表现得稍微有些拘谨,也许是第一次到地球0的陌生感造成的。
管家侠的秃顶在窗外射入的阳光下闪过了一道亮光,他眯起眼睛看着那两个人。
怎么看都是小丑和小丑女。
可是......打扮得花花绿绿,一边嚼泡泡糖一边大口喝酒的哈莉正在丧钟身上贴着呢。
所以,阿尔弗雷斯明白了什么,他点点头表示了矜持的欢迎:
“如果这位奎泽尔医生可以研究出对抗小丑病毒的解药,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先代表我家少爷欢迎你们的入住,如果还有其他的需求,请千万不要客气,只需要让我知道。”
阿福侧了一下身子抬起搭着毛巾的胳膊,示意两位客人和他走,至于其他无关的人,越早离开越好。
“谢谢你,阿尔弗雷德,你和我认识的那位有少许的不同,但无疑你们都是慈祥的好人,愿上帝保佑他的灵魂。”杰克也站起来礼貌回应,侧面肯定了对方的猜测。
杰克的聪明不亚于地球0的小丑,他知道管家在想什么,但没有任何避讳的意思。
自己过去是小丑不假,但现在是苍白骑士,是个好人。
丧钟丢给杰克一个钛金手机,里面装了DC这边的预付费手机卡:“如果解药研究成功,打电话给手机里的号码,会有另一个丧钟过来接手。”
“我明白了,谢谢你们,不过我更想知道关于猫头鹰法庭的事情,请见谅,因为我的哥谭还处在危险之中。”
苍白骑士还想着自己的家乡呢,他这次来地球0,更像是来看看自己的女友保胎的环境,同时收集情报,好回去保护故乡。
一切都在苏明的预料中,他朝阿福站立的方向抬手示意:“阿尔弗雷德,你可以给杰克讲讲猫头鹰的故事吗?他们的城市也受到了那阴影的威胁。”
管家对于丧钟的表现稍微有些费解。
在他的印象中,丧钟和自己家的布鲁斯一样,都是绝对的神秘主义者,做事情都是遮遮掩掩的。
现在眼前的丧钟变得如此坦诚和阳光,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真是活见鬼。
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管家,他不会追究主家的客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干脆地点头应下,把事情包揽到自己身上:
“乐意效劳,只不过我以为在巴巴托斯倒台后,猫头鹰法庭的计划都破产了。”
“东方有很多古话是用来形容当前的状况的,阿福。”丧钟笑着摇头,他带着光伟正的气息,就像是被超人附体一样耐心解释道:“一句叫做‘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另一句则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杰克他们的地球处于另一个多元体系中,那边的情况......很复杂,他们会告诉你的。”
会客室的窗户又大又多,但是阴沉的哥谭在白天也不会有多少阳光能照亮这里,一切都笼罩在灰蒙蒙的微光中,就像是有什么被遮掩在灰尘之下。
“我明白了,如果少爷回来,你们到访的事情我会告诉他。”
阿福微微鞠躬,这就是隐晦地表达送客之意了。
也是,蝙蝠侠不在家,老人家面对丧钟难免会有点戒备嘛,再说莎拉他们各个表现得都像是老酒鬼一样,从进门就开始喝布鲁斯的珍藏好酒,现在已经喝了十几瓶了。
作为能够穿梭时空的队伍,他们多多少少有些‘穿越者’的通病,那就是——不知道客气是何物。
“OK,那我们就告辞了。”丧钟朝阿福笑笑,同时也朝一脸感激的杰克点点头,扭头对莎拉说:“别喝了,都拿上走,走,回船上再喝。”
是的,苏明让他们打包了,在管家眯起眼睛的目光注视下,一行人排着队走出了大门。
不过莎拉他们怎么说都是超级英雄,他们都很有礼貌,每人都抱着几瓶酒,出门时不忘朝阿福致以谢意:
“谢谢啊!”
...................................
“呼!总算是不用演戏了,憋死我了。”回到飞船后,波波就像是失去了骨头一样瘫软在椅子上:“说吧,那边的教堂案子是你做的吧?被杀掉的都是什么人?”
“就是我们检查时间线的时候,看到在未来会杀死戈登局长的那些人。”苏明十分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屠杀,笑盈盈地和哈莉拿酒瓶干杯。
莎拉挠着自己的头发,她有些无奈地走向舰长席,坐在那里也拧开一瓶酒。
猛灌几口后,她一抹嘴说道:“虽然你抢先一步杀掉潜在威胁的行为我也赞成,可是有必要把他们分尸后当积木拼吗?而且你还拿走了他们的内脏和大脑,是不是有些......”
她小脸上的五官挤成一团,意思就是做得有些过火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不想让那个蝙蝠侠跟着我们到主世界来,要是来了就等于是给狂笑之蝠送帮手。”苏明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些零食和快餐分发给大家:“所以普通的谋杀案可无法吸引蝙蝠侠的注意,为了多元宇宙的安全,我必须做到那种变态疯子的程度,还有问题吗?”
“别理她,斯莱德,小姑娘根本没见过什么叫黑暗。”波波走了过来,爬上丧钟的椅子扶手打圆场:“说说你从他们的脑子里读取到什么了?”
苏明递给猩猩侦探一包瓜子仁,平静道:“一大堆扭曲的思想和疯狂,大量黑暗的过往,以上帝之名行灭绝之事什么的。不过我还是获得了我想要的情报,那就是大量的十字教知识,正好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有用,可以算是一举两得了。”
主多元和CW多元是两个体系,相似却又不同,丧钟需要验证的就是宗教知识这方面的变化。
“教会知识吗,提到天使和魔鬼就让人头疼啊。”波波坐在了椅子扶手上,丢给莎拉一个‘为你好’的眼神,继续说道:“你是要去找阿拉贝尔汇合?破解路西法和上帝失踪的谜团了么?”
“无关我们目前所在多元的十字教,是另一个,尽管也会见到天使和魔鬼,但我们要找的是对付狂笑之蝠的最终兵器,不是什么路西法或者上帝。”苏明又摸出烟来点燃,看着舰桥外的哥谭风景:“行了,路上再说,起航返回CW多元宇宙,我得找找具体是哪个地球,然后再给你们细说。”
“你还没说到底是要找什么?我能帮忙吗?”
波波挠头,他觉得有些被绕晕了。
苏明喝了一口酒,略微思考了一下,他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每个人脸上:
“你们谁听说过银色子弹?”
银色子弹的事情他们并不知道,苏明也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解释,不知道才好啊......
因为接下来要进行的事情,对于他们这些从小沐浴西式思想的人来说,可能不太好接受。
再说明日传奇就是司机和后勤人员,帮忙读个数据或者进行一些场外调查就行,不需要知道太多。
通体白色的飞船再度进入了跃迁,窗外的宇宙景色瞬间变成了模糊不清的光斑,从一个多元跳进另一个多元,哪怕在起源墙已经破灭的今天,依旧需要一点时间。
赛普尔克那边,副官正在调整设备,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DC多元和CW的多元以及‘黑标多元’其实处于同一个坐标上,就像是夹心饼干般重叠,她目前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通过何种坐标和参数来区别他们。
等到这个问题解决才能用上那边的传送,当然,苏明其实更看好蜘蛛图腾网络,因为蜘蛛神在这方面的进展明显更快一些。
图腾和图腾之间织出了网,顺着‘有线网络’走,虽然不如赛普尔克的‘无线网络’来得方便,但不失为一个简单的解决办法。
在苍白骑士老家的那个地球上,苏明留下了一个激活后的图腾以防万一,尝试了一下,网络是通的,就是网速超级慢,要是想用那个传送回主多元,怕不是一次就要好几年。
“我想跟你谈谈,丧钟。”白金丝雀走到了他的身边,看了一眼塞得满嘴都是食物的巴里,她揉揉脸:“我曾经让吉迪恩检视过包括黑暗多元宇宙在内的两面时间线,你真的扭转了故事,原本珀佩图阿将会胜利,104个地球中有98个毁灭,你把这个损失控制在了十个以下。”
“恭维我就不必了,我是雇佣兵,拯救世界只是顺便,我已经获得了自己的报酬。”苏明抽了一口烟,给自己和波波的杯子里倒酒,他表现得非常平静。
莎拉抢走了波波的杯子,一仰脖把酒水倒进了自己的嗓子眼,侧身坐在了椅子的另一侧扶手上。
她的金色长发随着脑袋左右摇摆,那是摇头:“我想问的不是那个,而是另一个问题......我听布莉丝给我说过一些事情,主多元中的上帝消失了,睡魔消失了,路西法消失了,曼哈顿博士消失了,而在这种情况下,你确定保住那么多平行世界是正确的吗?”
苏明笑了,他像是重新认识了莎拉一样,用惊奇的目光看着她。
“我还以为你喝醉了呢,没想到你还挺能思考的,是不久前我们对付那个恶魔让你想到了什么吗?什么时空魔神之类的狗屁。”
那恶魔还有不少时间穿越者在它手下卖命,出场的时候还挺拉风的,号称代表所有‘时间的错误’与‘逻辑的矛盾’,自称终末的魔神。
丧钟因此做了不少备用计划,但是一交手,发现那个家伙比起几位撒旦来都差远了,最多就是别西卜的程度,它缺少了最关键的DC内核,那就是它不够黑暗。
闪电侠专治时间错误和逻辑矛盾,再加上丧钟的武力保障,那名字都被忘记了的魔王很快就跪了。
只是没想到,它还给莎拉留下了一些哲学思考?
“你那是偏见,酒量和智商可没有什么直接关系。”莎拉翻了个白眼,她主动给自己续杯:“你知道我说的事情是熵增,你怎么看?”
巴里的身上上冒出了电光,他瞬间吃完了一盒自热火锅,放下筷子擦擦嘴,刷牙漱口换衣服又来了一套,时间才过去零点零几秒。
他凑了过来加入话题,首先来个闪电小常识科普,那是讲给一旁打哈欠的哈莉听。
“根据玻尔兹曼原理来说,在统计学中,‘熵’衡量系统的无序性,代表了系统在给定的宏观状态下,处于不同微观状态的可能性,或者说,构成该宏观系统的微观方式的数量。”
“比如说,在已知在两个盒子里有两个球,这个是系统的宏观状态,微观状态则是球在不同盒子间的分布状态。”
“也可以说是可能性,比如两个球全部在第一个盒子里,或者一个盒子里有一个球,或者盒子套盒子,球套着球之类的。”
“微观目标越多的系统就意味着可能性越多,因此越发难以精确描述其状态,推断未来的变化趋势。”
“而熵增意味着事物规律从有序向无序的偏移过程,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所有生命的熵都在不停增加,这就是人终会死去,归于混沌的原因,至少科学方面是这么认为的。”
闪电侠说话很快,思路和记忆也非常清晰,就像是念RAP一样飞速讲清楚了一个科学理论,随后露出了那种等待夸奖的‘优等生笑容’。
“呼......呼......”
哈莉果然歪着脑袋趴在一旁控制台上入睡了,本来吃饱喝足就有点犯困,再听了一大堆这种东西,谁顶得住啊?
闪电侠无语叹息,难道自己的闪电小常识就这么不受待见吗?
“女醉鬼还知道熵增,这就是一队科学家做队友带来的好处吧。”
丧钟缓缓地喝了一杯酒,他靠在椅背上对莎拉说:
“其实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如今你看到的多元内部有近百个平行世界,觉得它们不好控制,充满了变数。但实际上我们只需要把主多元宇宙当作一个整体,塞进无限宇宙里,那它只是不起眼的一颗砂砾而已。”
“听起来有点唯心论。”巴里眼珠转了几圈,呲牙表示了没把握:“可总感觉你说的好有道理。”
而丧钟已经不愿意多说了,他和猩猩一起吃着瓜子仁下酒,结束了这个话题:
“那是将来的事情,对付起源判官和起源法庭的时候再考虑吧,我们还有些时间,在这些时间里必须先把狂笑之蝠弄死,因为赢家必须是我们。”
波波扯了扯自己的小西装,他摘下头顶的帽子塞进口袋里,挠着头顶上有些秃了的黑毛,他说:
“问题就在这里,我们现在不知道狂笑之蝠在哪里,看不到目标,何谈动手的计划?”
“魔法,科技,轮回......这三样他手中的概念组合起来会诞生太多的可能性,目前我无法判断。”苏明把手掌拍在嘴上,嚼着瓜子仁回答:“不过我想我们的蝙蝠侠和小丑应该能找到他,最次也能弄到点线索吧?”
就像是在未知之处的丧钟说的那样,地球0的蝙蝠侠确实正在搜索狂笑之蝠的线索。
既然雇佣兵都已经看出来了一些事情,他无疑也发现了,只不过他认为狂笑手中的三个概念是——‘魔法,科技,金属’。
对于鹰人究竟代表了什么,很久没有交流过的两人出现了意见分歧,而且他们都各自并不清楚。
蝙蝠侠自己就擅长科技,所以在通过兄弟眼和‘正义之堂’调查了多元宇宙的网络和AI情况后,他没有发现蓝甲虫或者狂笑的痕迹。
接着他稍微利用了一下主动找上门的颠倒人,不光让那个白鳞怪物引开了丧钟他们一行人,也从它那里骗到了一些情报。
那就是多元宇宙中,疯掉的沙赞也并没有对魔法做什么动作。
既然三种可能性已经排除了两个,只剩下最后的金属,那么蝙蝠侠就跟上了最后一条线条线,目前正在调查多元宇宙内所有和金属有关的案件。
当然了,什么偷井盖或者偷电缆那些的不算。
他锁定的金属只有珍贵的那几种——N金属,钷金属,蝙蝠金,酒神金,X金属。
主世界并不是只有丧钟手里有X金属,蝙蝠侠也有很多,不过他没有让人知道,只是自己偷偷藏了起来。
但关键时刻,那些像是水银一样的金属拿出来洗澡都是够的,他暂时把它们分散并藏匿。
在南极洲的某处,穿着黑色羽绒服的蝙蝠侠从腰带里掏出个小本子,在上面乱七八糟的密语中画了个勾。
他呼出了一口气,热量很快在低温下变成了一片白雾,随后他在大雪纷飞中走向了不远处停着的蝙蝠飞行器。
“别走嘛,我们在这里玩堆雪人吧?”小丑的声音在心中响了起来,不远处甚至出现了幻影,那穿着紫色西装的男人正在雪地上拿铁掀给一具尸体上堆雪:“你坑了颠倒人,那怪物被你白白利用,它一定想要找你算账呢。”
“我早有计划,它只要短时间内找不到我,一定就会想办法去找狂笑之蝠,我骗它说丧钟有办法令它生不如死,从而让它产生了恐惧,急切地想找聪明人合作。”
通过蝙蝠按钮打开了飞行器舱门,蝙蝠站在门边转身看着远处的小丑,无声地在心里默念回答着小丑。
这些看似对话的行为,其实全部都是心理活动。
“多元宇宙的所有正联都不会有人与它合作,其他的无脑恶棍它也看不上,所以它只剩去找狂笑之蝠这一条路,只要它找到狂笑,就会变成一个坐标,在不知不觉中帮助我进行下一步计划。”
狂笑之蝠不好找,但颠倒人可不一样,扎坦娜或者女巫之刻与它的联系都是可以拿来利用的。
“唔!无聊的游戏!故事太庞大了,不如哥谭的小舞台。”小丑的幻影突然闪现到了蝙蝠面前,两人鼻子都顶在了一起:“你不觉得失落吗?以往人们都是害怕你,害怕那夜间的蝙蝠,而现在,他们害怕黄黑相间的‘大马蜂’了?”
蝙蝠侠抬手驱散了眼前的幻影,鼻尖上的凉意其实来自一片飘落的雪花,那尸体堆出的雪人也是幻觉。
他晃晃脑袋,转身走向飞行器内部:“不觉得,因为我是蝙蝠侠。”
“哇哦,又是经典的台词,好敷衍呢。可是问题来了,是我成就了你,那么是谁成就了他呢?”小丑的幻影又出现在了副驾驶上,他已经绑好了安全带,歪着脑袋,满脸阴森地提问。
“我不在乎,也不许你去在乎,他的存在不会影响你我之间的游戏。”
蝙蝠侠来到座位上,按下一串按钮,发动了飞船内的一台巨型机器,自己的地球0已经检查完毕,他现在要去找地球-3的夜枭商谈一下接下来的步骤。
也许是被他的‘霸道总裁’发言所折服,副驾驶座上的小丑只是静静微笑,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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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哥谭地下,下水道里,有个抱着汤匙先生的小丑正在谈一笔生意,哥谭是他和蝙蝠侠的舞台,在蝙蝠离开的时候,可不能让人玩坏了。
不过话说回来,最近还真没有什么可靠的人选可用,所以这位从阿卡姆走出的小丑想到了雇佣兵。
只要支付报酬,就能获得忠诚,十分适合如今这种情况嘛。
而谈生意,自然要找没有蝙蝠窃听器的地方,那么就只有哥谭的下水道了。
他靠在长满黑色滑腻苔藓的墙砖上,像是抚摸宠物一样抚摸着汤匙的光滑一面,并对它窃窃私语,不时发出隐隐的笑声。
而他并没有等太久,漆黑的下水道远处亮起了光,伴随着摩托车的引擎轰鸣,约好的人也来了。
来人身躯庞大,在黑暗中就像是一座山,摩托车的大灯让他看不清面目,只能看到不亚于贝恩那样的块头。
“小丑,我来了,有你XX的XXX任务就赶紧说,要是让大爷发现你消遣我,我就把你的菊花用火箭筒艹爆。”
对方沉重的靴子落地声伴随着大声粗口扑面而来,口气就像是下水道一样芬芳。
“别急嘛,大块头,如果不是好生意,我怎么会想到你呢?嘻嘻嘻......”小丑并不生气,他知道对方就是这么个风格,想要让这个家伙哪天不说点‘美国俚语’是不可能的:“对了,最近你女儿好么?我好像见过她和少年泰坦们玩得很开心?”
“呵,呸!”壮汉的黑影吐出一口浓痰,身上缠绕的金属链子发出了哗哗的响声:“那帮XX的小崽子们,XXXXX的杀人都不熟练,玩个卵!你有屁就放,再XX废话大爷我把你XX的下巴撕掉。”
小丑像是听了一个不错的笑话一样,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开怀了,再黑暗中他苍白的脸隐隐约约,而周围流水的声音更是让他变得阴森。
“同样是雇佣兵,你的职业态度可比丧钟差远了,我可是连你的报酬都准备好了呢,你就这样对我?”
“3,2......”
壮汉直接就开始倒数了,那双大手握拳来回按压,骨节的咔咔声就像是放鞭炮一般。
这么一来小丑却更是开心了,甚至还大笑着鼓起掌来:“哈哈!棒极了!你的脚趾头能响吗?如果能的话,我可以先支付你这本《新版海豚写真大全第一册》当订金哦。”
黑暗中的大手伸向了小丑的脑袋,仿佛下一秒就会捏爆他的脑袋,但那只手的主人并没有那么做。
手掌落下的轨迹一变,将满是各种海豚照片的画册劈手夺下,黑暗中随即传来了翻页和哧哧的笑声。
片刻后,壮汉说道:“你TM的真是个人物,小丑,这玩意太NM棒了,说,我需要做什么?”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放心,一共全十二册,事成之后都是你的,哈哈!”
小丑随即掏出一个小玩意丢给了佣兵,随后像是苍蝇一样在自己面前搓着手手,大笑道:
“哥谭下水道的最下方有一个红色的水池,我打算邀请一些朋友去那里开趴体,你能帮我送些邀请函出去吗?嗯,如果有人不想来,你就掰断他们的四肢,说服一下他们就好,噗嘻嘻......”
“成交,等着吧。”
黑暗中的雇佣兵转身离去,跨上了自己的摩托,红色的尾灯很快消失在汤匙和小丑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