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大脸上的几对眼睛眨了眨，收回了被划出一道伤口的拳头，沉默了一小会，似乎在思考什么。
他身上那种红色的能量依旧在波动，将天地染成一片血色，但光芒渐渐暗淡下来，灵薄狱中那风吹过枯树断枝般的古怪声音再次传来。
“原来你也被他骗了么？果然是那个家伙的作风。”
也许是感觉到了同仇敌忾的氛围，三宫不再动手，他抱起了自己的胳膊，像是灯神那样飘在原地，目光再次转向神秘之屋。
为什么苏明之前说三宫是讲道理的？因为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好骗了！
这位魔神的异世界超然物外，平时也不需要跟什么人勾心斗角，所以在玩心眼这方面就退化了不少，隔壁的赛托拉克也有类似的情况。
虽说他们都有类似的大计划，占据多元宇宙什么的，但他们无尽的生命将这个计划的执行周期拉得非常长，估计都是以十万年为单位起步的。
赛托拉克就是朝不同的平行地球丢红宝石，谁捡到了，最后导致了什么后果，信徒能不能向他献上那个世界，完全都是随缘。
因为对于他来说总有下一次机会，就算十万年尝试十万次，总该有一次成功吧？反正不着急。
而三宫的战略就是通过女儿渡鸦做内应，以便里应外合地占据整个DC多元宇宙，女儿每次都不配合，不过也不要紧，反正时间有的是，慢慢调教就行。
渡鸦是他选中的工具，也是大计划的关键，他可以慢慢来尝试不同的小策略，但别人不能动他的棋子。
谁要是动了渡鸦，就相当于阻挠他的计划，那他就会出来给手贱的人一些教训。
“是啊，那个人渣废物蛆虫垃圾也骗了我，你体型太大，进入神秘之屋这样的魔法堡垒也要费力气，让我帮你杀了他！”
“哎，等等......”
可丧钟说完话扭头就朝神秘之屋飞去了，手中的夜幕大剑往窗户缝里一插，咔嚓一声就破开了别墅的魔法防御，整个人翻身而入。
三宫想要说什么，还伸出巨大的胳膊想要挽留，看上去就像是鼻孔超大的尔康。
然而丧钟看上去没听到他的呼唤? 或者已经被怒火冲破了理智。魔神叹了口气? 低着头脸色阴沉地开始思考，像是在犹豫什么。
几秒之后? 丧钟提着一具尸体回来了? 那破破烂烂的人全身是血，死不瞑目的双眼无神地看着天空? 被像垃圾一样丢在三宫面前，血很快染湿了一大片地面。
只有那面貌? 依稀可以看出正是康斯坦丁。
“唉? 你还真把他杀了啊？我本来只想把他弄成人棍的......”魔王皱起眉头，羊蹄子还跺了一下，使用了一个法术检查尸体：“这下麻烦了，他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身体? 你可能不知道? 天堂和地狱都在争夺他的罪恶灵魂，如今他不管加入哪一边，我们都等于是得罪了另外一边。”
“什么？还有这种事？”
丧钟一脸‘震惊’，就像是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
三宫十分实在地点点头，看向丧钟的目光中还带着一些欣赏? 那果断又无情的下手博取了魔神的一些好感，只是显得太莽撞。
魔王又说：“不管是天堂的那几位? 还是地狱的那几位撒旦，对于我们来说都是麻烦。”
只见丧钟深深吸了一口气? 收起手中的武器：“是我杀了他，和你无关? 你快走吧。”
“不行? 就像是你说的那样? 我们是一伙的，没有事情可以瞒过上帝的眼睛幽灵，仇恨已经连在了我们身上。”魔王摇了摇头，他向丧钟伸出一只大手：“你跟我走，去我的异世界，等到我占据了这个多元宇宙，分你一个平行世界作为报酬。”
苏明脸上满是感动，但心中却嗤之以鼻，三宫要是能占据主多元，那才真的见了鬼呢。
“不必，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幽灵找上我，那我就把他也杀了。”
“你很固执，也很疯狂，这是很可贵的品格。”三宫低头看看渣康的尸体，又一次深深吸了一口那贱人的血腥气，整个身影慢慢淡去：“那么就如你所愿，如果有需要帮助的时候就向我祈祷吧，如果你真的是至尊法师的话，肯定有联系我的办法......”
就像是一阵风，一阵烟雾，或者是一片霞光。
他就这么消失了，庞大得如同一座山一般的躯体瞬间无影无踪，天地也恢复到了单纯的灰色。
“呵。”
苏明笑了一声，走到了尸体旁边，直接把仿生人收回了空间袋里。
为什么说三宫不行呢？因为他只懂魔法和黑暗的蛮力，根本不懂什么叫高科技。
通过蜘蛛图腾的网络，让副官从康特拉西亚把一个半成品仿生人捏成渣康外观再传送过来，到这边沾上点真正渣康的恶魔之血，顺利地过关了。
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对付狂笑之蝠，苏明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和三宫真的对打，引发什么异世界入侵之类的危机，还是用脑子解决问题最好。
苏明让绞杀闻了闻，又让斗篷侦测了一圈，确定三宫是真的走了，自己才悠哉地飘回神秘之屋里。
反正今天之后，三宫要是再看到渣康，那也是贱人自己‘复活’了，和热心又友好的丧钟有什么关系？
回到客厅中，康斯坦丁正在给自己的手掌包扎呢。
刚才丧钟突然回来，在身边变出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几下砍翻后又给自己放血说是要骗过三宫，简直莫名其妙。
“成[ fo]功了？”
“是的，三宫以为你死了，为了防备天堂或者地狱的反扑，他回到自己的国度去了。”苏明没好气地踢了人渣一脚，坐在他的身边：“对了，你跟三宫说要把渡鸦送给我，是不是早就给我挖坑了？你预料到三宫要是找你麻烦，就也会找上我。”
“那个......只是为了保险嘛，我就知道你这么强，肯定是没问题的。”渣康油腻地笑了，亲热地靠在丧钟肩头：“这样吧，等我攒够了钱，在路西法的‘流光’夜总会给你包十个魅魔，请你玩个痛快怎么样？”
“滚蛋，那是我玩魅魔还是魅魔玩我？到时候你要跟她们收费的吧？”苏明一眼就看穿了渣康的‘吃两头’把戏，随后一巴掌就把他肩膀拍紫了一片：“少给我扯那些事情，我让你破解得东西呢？”
康斯坦丁歪了一下头，即便肩膀剧痛，他还是带着那让人讨厌的笑容，语气轻佻地说道：
“当然，我可是真正的黑暗艺术大师，阿尔贝拉想和我比还差得远，不过，伙计，你确定要搅合进如此疯狂的事情里吗？”
丧钟轻轻掐灭了自己的烟头收好，独眼看向了人渣的眼睛：“从我接触魔法界的第一天就知道，这个世界中只有疯狂才是永恒的常量。”
“好吧，我就知道你足够疯。”康斯坦丁伸出两根焦黄的手指，慢慢在桌上拨拉过来那张纸，点了点上面的图案：“哈莉跟我交流过了，我也赞同她的观点，并且已经知道了那个中转站在哪里。”
苏明眯起了眼睛，他露出了手上的青灯戒指：
“你应该知道这种时候就不要试图骗我了，要不然问我只能非常愉悦地对你进行拷问，比如把你埋在沙子里，在头上开个口子，往里面灌水银的时候还要用青灯让你痛哭流涕。”
“拷问，拷问！”哈莉立刻起哄，她还没见过丧钟用青灯戒指整人呢。
“嘿，我拿我的人格向你保证。”康斯坦丁连忙摆手，那爪子都舞出了残影：“我说的都会是真话。”
致命的佣兵收起了戒指，转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把双腿架在茶几上：
“你从来就没有人格那种东西，所以你要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跟我说清楚，以便我能分析其中的逻辑。”
“好吧，尽管你的说法让我有点伤心，可谁叫我就是个卑鄙无耻的混蛋呢？”渣康对此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居然还得意地笑了笑：“没人能责怪别人说出事实，不过我要说的情报请局限在我们之间，因为这关系到我们多元宇宙的很多秘密。”
难得的，他还正经了一些，不光表情管理跟上来了，还鬼鬼祟祟地把每扇窗户和门都看了一遍。
苏明翻手示意他开始：“看看我们的队伍构成，我，至尊小超人，哈莉·奎茵，你确定你说的那些会是秘密吗？”
“哦，对，我忘了你们全都是见多识广的疯子。”渣康叹了口气，自己也摸出一根烟点上，丝卡香烟那种焦臭的味道再度弥漫开来：“好吧，要说阿尔贝拉去了那里，我们就要首先说清楚多元宇宙的构造。”
“首先，我们都知道，我们的诸多平行宇宙，都被包在一个蛋壳状的现实中，而这个现实被称为万天仪，它的边界，就是神速力位面。”
他挠挠头，又一次引发了头皮屑雪崩后，随手从沙发下面掏出一个卷轴来摊开，那是一副地图。
小超人不抽烟不喝酒，他比大多数的超级英雄都要自律，此时探头看了一眼那张图：“没错，设定是这样的，在神速力位面也被称为神速力之墙，在墙里，是我们目前生活的第四......第三维，而在神速力之外，就不是单纯的物理存在了，是更高的维度。”
克拉克说着自己过去看到过的知识，不过想起丧钟给世界降过维，中间又改口了一次。
“是的，你说的没错，不愧是至尊小超人。”康斯坦丁猛嘬了一口香烟，把烟雾喷在了多元地图上：“只有万天仪是通常人类的视觉可见的......”
只见那地图像是活过来了一眼，从单纯的纸面变成了半空中的投影，慢慢旋转起来：
“假设一个普通人离开地球，一直向着宇宙之外飞行，飞出单体宇宙，飞出万天仪，他不会看到神速力位面，也不会看到‘众神之域’和‘录事神域’，而是直接会被起源墙挡住。”
“但对于掌握着神秘学力量的施法者来说，事情并不完全是这样。”
说到这里，他掐了个手印，漂浮在面前的球体中那包含52个地球的万天仪区域消失了，只留下了类似于‘鸡蛋蛋白’的外层：
“在神速力之墙外面，是众神之域，天堂和地狱，冥界和诸天，新创世星和天启星，梦境和梦魇，分别对立地存在于此层，它们之间有着看不见的联系，以一种动态平衡的角力来维持着宇宙的稳定。”
“所有你们可以想象到的神明或者恶魔，妖精或者仙子，包括波波掌握的迈亚，乃至于无尽家族各位的不同维度，都包括在这一层中。”
“而在像大海一样的众神之域上，漂浮着一艘小船，就是我们所在的灵薄狱。它可以存在于任何维度中，也不存在于任何地方，在目前这件事中，你就当作灵薄狱不存在好了，反正阿尔贝拉没有经过我这里，也没有去灵薄镇。”
“在灵薄狱外，就是录事神域，这个名字是魔法界专用的，按照目前的新情报来说，指的就是监视者，反监视者，世界铸造者他们居住的维度。”
“它最早由珀佩图阿制造，以便让她的孩子们负责管理整个多元宇宙时有个工作间用，其实就是这么回事。但目前我们已知的实体据点只有已经毁灭的倪尔，以及永恒锻炉飘在这里。”
“再外层，就是起源之墙了，尽管现在起源墙已经破碎，但阿尔贝拉当时的任务是寻找路西法和睡魔，所以她必须循着他们离开的足迹，以相同的手段离开我们的多元宇宙。你们如今要找她，也得走她走过的路才能发现线索，否则在茫茫虚空之中，想要找到某个新的多元宇宙，恐怕很难。”
“众所周知，想要从万天仪中离开多元宇宙，一共有十二种方法，其中八种和神速力以及科技有关，这里直接排除，阿尔贝拉是个接电话都会不耐烦的人，她不太喜欢科技用品。”
康斯坦丁挠挠自己的胡子，向着身后的沙发发动战术后仰，眼前漂浮得球体散发着微光，照得他脸色惨白。
话说到这里，苏明自然地接上了话题，一副‘果然如此’的麻烦表情：
“那么还剩下四种，分别就是通过白银之城离开，通过梦之国离开，通过冥界离开，通过梦魇离开。”
“啧，我听波波说过你自称至尊法师，没想到还真是有见识，都学会抢答了？”渣康贱笑了一下，他挪了挪屁股：“那么问题就简单了，答案已经出来了不是么？”
苏明吸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随手还把杯子带走：
“和我猜想中差不多，只不过我需要一个巫士帮我确认一下这个分析......毕竟现在时间有限，试错成本太高，那么我这就告辞，你最近低调一点。”
“不送。”
康斯坦丁立刻像是死狗一样躺倒在沙发上，确实十分低调。
再次看了那贱人一样，苏明带着哈莉和小超人离开了神秘之屋，通过斗篷的帮助向下一站赶去，他已经有了百分之一百的把握，阿尔贝拉是路过了那里。
也多亏有了魔浮斗篷，它能带着苏明进行升维旅行，这才让当前的行动变得有可能。
只不过即便如此，飞行的过程也是漫长且无聊的，尤其是在众神之域中，这里虽然环境就像名字一样美如仙界，但一切都苍白得可怕。
到处都充斥着白光，亮得足以称得上是光污染。
“这么说来，你已经确定阿尔贝拉走了哪条路吗？”
向来都是自己飞来飞去的小超人第一次乘坐魔法道具飞行，他的脸上还带有一些惊奇的兴奋之色，不过他惦记着正事，想要再确认一下。
“渣康帮我确定路西法走哪条路这就够了，反正阿尔贝拉追着他的痕迹，我们也跟这条线。”
苏明目光平静地看着前方，雪白的云朵就像是大海，充斥着这一层面上的每个角落，视线中全部都是白茫茫的。
“我也知道了。”哈莉咧着嘴笑，朝小超人挑挑眉毛，一副‘快来问我呀’的模样。
至尊小超人翻了个白眼，捋了一下自己随风飘扬的长发：“好吧，那请好心的哈莉告诉我。”
“嘻嘻，刚才丧钟也说了，一共还剩下四条路，分别是天堂，冥界，梦之国和梦魇，对吧？”哈莉得意一笑，眼睛睁得大大的：“首先天堂是不可能了，路西法虽然强大，可是他单枪匹马也不可能闯过天堂去，毕竟能够和他对抗的大天使还有好几个呢，所以这个首先排除。”
“没错，路西法堕天之前曾经跟上帝说过狠话，说是看到天堂就想吐，以后就算求他，他也不会回去了。”苏明肯定地点点头，这在V社的《路西法》漫画中是有记录的。
哈莉得到了肯定就更来劲了，她伸手拉了一下盘在一起的两条腿，继续说道：
“接着就是冥界? 我从编辑那里问过? 那是各个神话中所有死神们共同居住的地方，只有死鬼才能进入那里? 生者会被拒之门外? 就像是有的夜店，你要是穿得不够正经就不准你进去一样。”
小超人想了想：“那个? 我未成年，还没去过夜店......能换个别的例子吗？”
“那高级餐厅呢？”哈莉歪歪头。
“亚特兰大的那家‘炸鸡与华夫饼’算吗？”
克拉克有点不好意思? 尽力回想了一下? 想起了自己用在餐饮方面的一次大消费。
哈莉的脸上顿时充满了怜悯，默默地摇摇头，还把小手搭在超人后背轻轻拍打：“你怎么不和我说肯德基呢？可怜的孩子，斯莱德? 他吃过最高档的餐厅居然是卖华夫饼的。”
“是有点惨? 这样吧，等这次任务结束，我请大家去吃冰山餐厅。”苏明也露出了同情的神色，也拍拍小超人的肩膀：“这件事你就认为是不穿衣服的人不准进入正义大厅好了，生者是不准进入冥界的? 除非是黑灯戒指的持有者。”
小超人点点头，回想起来? 自己过去好像一直忙忙碌碌，却一直穷得响叮当? 还真的没有享受过什么。
他真的是奔着想当超级英雄去的，因为英雄们都是不重视个人享受的? 除了蝙蝠侠。
但蝙蝠侠自己总是强调他不是超级英雄? 他只是个普通人。真是诡异? 正义联盟最强者反而自称是普通人。
哈莉一拍小手，又笑着继续说：“那么就剩梦之国和梦魇这一对对立的概念空间了，我们也看到了幻梦境的情况了，不光天空破裂直接连入了虚空，还不断掉出这样‘@_@’表情的白色小人来，它肯定连通了某个其他的多元，但绝不是路西法去的那一个。”
“为什么？”小超人皱起了眉头，既然梦之国已经连通了虚空之外，还出现了生物入侵，那么可能性很高啊。
丧钟笑着和他勾肩搭背，那胳膊呲溜一下就挂上了克拉克的后脖颈：“你想想那些白色的怪人最经常说的是什么就明白了。”
小超人恍然大悟。
那些没有脸也没有颜色的白色生物，最经常说的话就是‘工作’，‘劳动’，‘干活’。
路西法连撒旦都不想当，做王者都嫌累，逃班去人间开夜店也不管店里的生意，每天只想着喝酒寻欢。
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创造满是工作狂的新多元？
按小超人对路西法的了解，再加上丧钟之前的说法，路西法是在珀佩图阿入侵之前就预料到了这一切，离开目前的多元宇宙去创造属于他的新多元宇宙了，为的就是给当前宇宙的大家都寻找一条后路。
他要是作为创世主，那个新宇宙中的生物应该都是双性人，而且都是外表美型的毒虫和酒鬼，那才合他的口味。
这么一来，四个可能性里排除了三个，只剩下最后的梦魇维度了，那就是路西法和阿尔贝拉离开的路。
小超人用倾佩的目光看向丧钟，那炽热的眼神仿佛要喷出热视线了一般，他说：“不愧是你，我终于觉得有希望挽救我的地球和家人了，我们必将会胜利。”
“好说，不过我想问问你，你以前知道关于‘梦魇’的任何故事吗？”苏明微笑。
“呃，没有，你呢？”克拉克发现了一个盲点。
苏明怂了一下肩，他的目光重现投向前方：
“我也没有，目前能肯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作为和幻梦境对立的它，里面一定充满了各种负面能量，你们两个可千万别发疯。”
至尊小超人拍拍胸口，充满光伟正地一亮大拇指：“你永远可以相信超人的意志力，我可不会屈服于疯狂，再说，我们不是还有心理医生吗？”
看着在一旁拨拉魔浮斗篷边缘处刺绣花纹，独自一个人玩得起劲的哈莉，雇佣兵只是叹了口气。
只能希望哈莉原本就比那个维度更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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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沃利失踪了？在看守严密的监狱里，唯独失踪了他一个人，房间中还有战斗的痕迹以及两个昏迷的反派，你认为这种说法我会相信吗？”
黑门监狱的监狱长办公室里，戴安娜一脚踩着椅子，一边用手里的火神剑架在一个肥胖男人的脖子上，眼神中满是杀意。
“是真的！我向上帝发誓，神奇女侠，我绝对没有伤害沃利·韦斯特的意思！我是土生土长的哥谭人，蝙蝠侠让我关照的人，我怎么敢做小动作？！”
“就因为你是哥谭人，我才不敢小看你的胆量。”戴安娜的武器又加了一点力量，一丝血液顺着剑刃流了下来：“沃利也许犯了错，但他是我们的朋友，如果你们用什么卑鄙的手段害了他，那你一定会见识到我和蝙蝠侠的不同。”
“对，她是会杀人的，就噗嗤一下，你的脑袋就搬家了那种。”罗伊坐在监狱长的办公桌上，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啃了一口，还是没有尝到味道，他吐到一边：“所以能看懂气氛的话，最好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我来自星城，监狱里的腐败把戏我也见过不少。告诉我们，看守中会不会有人被钱财买通？谁嫌疑最大？”
典狱长猛然一拍脑门，不着痕迹地躲开了火神剑，从一旁抽屉里取出职员名册来，一连点出了十五个黑警。
有姓名，照片，还有岗位，附送一份监狱地图。
“你既然知道手下这么多人有问题，居然还容忍他们得存在，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戴安娜反手就用剑柄把胖子打倒在地，愤怒地接过了名单后提着剑出门去了，她要找这些人挨个聊聊：“红箭，看好他，别让他跑了。”
“啧，你懂怎么做吧？还不打电话通知监控室那边把所有设备关掉？还想录像来告正义联盟吗？”罗伊反手敲了敲桌面，朝地上趴着的典狱长说话：“小心蝙蝠侠半夜去你的几个情妇家里找你啊。”
“你怎么知道我......”
胖子也顾不上捂脸了，只是一脸惊恐地看着罗伊，不清楚为什么这个人知道自己养了情妇。
罗伊也愣了一下，随即把咬了一口的苹果砸到了典狱长头上：
“我就随便一说，你还真有啊？法克鱿，快干活，你这贪官污吏！”
于此同时，在黑暗多元宇宙的某处，一个未成形的世界中。
说是一个世界，其实只是一块巨大的岩石，漂浮在无法测算的某个位置上，就像是大海中的孤岛。
从这里能够看到绚丽无比的夜空，这里也有着植物的存在，但除此之外，小岛上只有沃利和他的一双儿女，再加上隐身在暗处的时间神斐济涅特。
关于儿女的问题，说起来比较复杂，因为他们并不是存在于当前时间线的。
在过去，沃利曾经和一个名叫琳达的韩国裔女子结婚，妻子怀上了双胞胎，但是在至尊小超人引发的无限危机事件中，琳达因为受到波及而流产。
当时还是泰坦成员的沃利和超级英雄们一起打败了至尊超人，但他暗中做了另一件大胆的事情，那就是用神速力逆转了自己妻子的时间，让她回到了流产之前，并顺利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显然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导致主世界已经无法容忍他了，他的形体开始变得不稳定，时间线想要修正这个‘错误’，沃利则选择自己支付代价。
通过把关键人物，也就是他自己投入神速力位面，那么逆转时间的故事就失去了起因，会让时间线无从下手。
时间地点人物是构成叙事的关键要素，要是人物没了，不就相当于没事了么？
当他和妻子孩子拥抱告别，准备慷慨赴死的时候，神速力却把他们全家都带走了，困于那个神奇的维度之中。
也就是在那里，为了保护家人的安全，沃利和黑闪电无休止地赛跑，而主世界的英雄们甚至失去了关于沃利存在过的一切记忆，只剩下巴里还记得他。
但大家以为巴里疯了，在脑中构想出了什么虚幻的人物，还差点送他去精神病院。
不过多亏了巴里的坚信，他成为了沃利的‘避雷针’? 也就是从神速力中可以辨识的时间与空间坐标? 沃利一直朝他奔跑，终于回到了现实。
他是回来了? 可妻子和儿女却失踪在神速力中了? 沃利一直想要找回他们。
但没过多久让人无语的事情就发生了，听沃利说自己让琳达重新生下双胞胎这种操作之后? 巴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救下自己的妈妈。
他做到了? 可作为神速力源头的巴里? 引发的后果却比沃利严重得多，这就是‘闪点’大事件，直接导致了一个新的平行世界诞生，以及多元宇宙的第二次重启。
对于沃利来说这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 妻子儿女全部失踪? 整个多元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他自己变得年轻，变成未婚了，地球上也出现了年轻的琳达，但是和他根本不认识，更别说什么结婚生子了。
沃利接受不了这种事实? 于是跑进了神速力，去寻找自己的家人? 于是世界自发创造了另一个‘黑人沃利’顶替了他的位置，就像是把白沃利放弃了。
他找到了自己的妻子? 那个琳达，可是没有找到孩子们? 因为长大的两个孩子也拥有神速力? 跑进神速力位面去找爸爸了。
这就像是在一个时间空间都有无限可能的大迷宫里? 两伙人在互相捉迷藏，想要相遇，除了碰运气之外，只剩下向上帝祈祷了。
沃利也因此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问题，在曼哈顿博士引发了‘重生’这种关于超人的另类‘半重启’之后，之前的寻找又变成了无用功，他又得重新开始。
众所周知，宇宙重启时如果极速者滞留在作为万天仪墙壁的神速力位面中，那么是不会失忆的，巴里就清楚地记得几次重启之前的事情。
这些种种因素叠加起来，造成了很严重的抑郁，才让沃利住进了‘庇护所’，接受专业的心理治疗，结果最后酿成了惨案。
不过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虽然一开始被时间神派了个莫名其妙的任务，沃利心中是拒绝的，不过当他救下了地球负23和地球负7，用权杖阻止了暗物质的蔓延后，他觉得真香。
他原本就是个超级英雄，在发生了上一次的意外后，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别人感激的目光了。
阻止了两个地球因为暗物质感染并且相撞的危机，看着有色人种正联和反击者联盟都感谢自己时，沃利感觉以前的自己又回来了。
他要做一个英雄，这就是他活着的意义。
于是在时间神斐济涅特的帮助下，他一次次前往不同的黑暗地球，又一次次返回多元宇宙的选择界面，单枪匹马地把黑暗能量的侵袭阻挡在了血域之外。
终于，在暂时挽救了黑暗多元宇宙后，时间神带他来到了当前的地方，在这里，他见到了自己失踪的儿女，并且温馨重聚。
只是，还剩下最后一个问题。
“这也许就是最后的休息了，沃利。”
时间神有着自己的名字，他叫坦普斯，其实在帮助沃利的同时，他一直在承受着严重的代价。
他的身躯已经被残破，都连金色的脑袋都变得坑坑洼洼，一次次地折返黑暗多元的时间，对于他来说也十分辛苦。
沃利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他刚刚把两个孩子哄睡着：“我知道，如今暗物质还在黑暗多元宇宙外不断流动，随时都有可能反扑，我们必须得想个办法，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作为一个斐济涅特，我见证过无数现实互相捕食，千百年来，我跨越了多元宇宙，保护每个现实免受其他现实的影响。”高大的神明全身缠着蓝色布条，渐渐浮现在空中：“但恐怕......”
“不，坦普斯，蝙蝠侠曾经告诉过我，什么问题都总会有解决办法，我们现在还有你的时间神力，我的神速力，我们只缺一个公式，能够计算所有黑暗宇宙中暗物质总量的公式，再把所有的暗物质都吸到神速力位面的时间奇点里面去，让它们在无限的时间中自我轮回。”
沃利的神情比在监狱时坚定了很多，他再一次成为了超级英雄闪电侠，并且也对此有所觉悟了。
坦普斯沉默了一下，他知道沃利在追求什么东西，只是，一劳永逸的计划，代价沉重无比。
“你知道的，我肩负维护黑暗多元时间流的责任，那么只有你才能......”
沃利笑了，他拍拍胸口得闪电标志：“当然是我来，这就该是英雄所为，好了，孩子们已经睡了，现在告诉我，作为一直偷窥多元宇宙的你应该知道，那代表着某种程度上‘全知’的莫比乌斯之椅在哪里吧？”
“你说过，暗物质是由宇宙的恐惧情绪产生的，还有我们所抱憾的事物，我一直恐惧的事情就是，无法从我所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保护身边的人。”
沃利看着远处的星空，又用手拍拍身旁的大树，树下还有他带着儿女一起野餐时留下的残局。
“这就是黑暗多元宇宙，它们诞生之时，就充满了世界铸造者的遗憾。”时间神一挥自己身后的斗篷，就从过去的月球上招来了莫比乌斯之椅：“它们并不是完美的世界，虽然我也不太懂为什么创世者如此认为，但毫无疑问，他制造了它们之后，就会遗憾地摇摇头，把它们丢在这里。”
“也许是恐惧，世界铸造者在恐惧珀佩图阿，而如今恰恰是他心怀恐惧造出的遗憾多元宇宙，造成了她脱身的机会。”沃利看向了那张椅子，它就静静地漂浮在那里：“一切的因果好像总是在看不见的地方变成一个闭环，就像神速力位面其实是个空心球体。”
“也许吧......莫比乌斯椅，我已经替你找来了，你还确定要那么做吗？”
时间神那仿佛金属构成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语气十分关切。
“这应该就是你最早的计划吧？”沃利笑了，他扭头看向巨人：“你早就预料到了我会怎么选择，如果当我的牺牲能够拯救多元宇宙的时候，你知道我不会犹豫。我本来就有罪，杀害了我的朋友，那么用我的命来交换宇宙的存续，这是赚大了。”
坦普斯还是那平静的样子，只是话语中稍微有了点歉意：
“抱歉，我早先确实是这么想的，但随着和你的接触，我认为你是个名副其实的英雄，错的只是你应用神速力的方式，你的本意并不是想要杀害任何人。”
三代闪电侠高兴地点点头，并没有在心中产生什么芥蒂，对于沃利来说，知道自己还有用就够了。
对于牺牲的事情，从他第一天穿上紧身衣的时候就早有准备，如果怕死还当什么超级英雄？
“给我说说莫比乌斯椅吧，我知道在某个时间段，地球3的夜枭曾经坐上过它，但是随即就死了。后来蝙蝠侠也坐上去过，像是知道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他改变了话题，说起了正事，时间紧迫，狂笑之蝠不会给自己太多时间发动计划。
“地球0的蝙蝠侠......是个特例。”
提到黑暗骑士，就连时间神也短暂失语了一下，他不知道该如何定义那恐惧的化身，不过很快就继续说正事：
“当一个生物坐上这张椅子，它就将用纯粹的知识来压迫你所有的感官，将整个多元宇宙，包括光明和黑暗多元两面的，过去，现在，未来的所有知识，灌输进生物的脑海。”
“嗯，这个我大概知道，听说这就是危险的第一步。”
沃利点点头，表示继续。
“制造莫比乌斯椅的密特隆是新神族，他的身体强度远超人类，这张椅子是他为自己准备的信息收集道具，不是给人类用的，甚至不是给其他种族使用的。”
坦普斯讲述着自己知道的事情，语气还算平静，就像是在描述一件普通家具：
“以绝大多数生物的大脑运行速度来看，当他们坐上去的一瞬间，就会被海量的信息把大脑撑爆，死在椅子上面的生物数量，比你所知道的还要多千百倍。”
“蝙蝠侠可以，因为他是蝙蝠侠对吧？”沃利说了个笑话，随即又正色起来：“所以你选中我，因为近乎失控的神速力让我的大脑具有远超任何人的运转速度，你认为我可以承受这椅子传输的信息量。”
天空中繁星闪闪，斐济涅特的金色脸孔也转向男人。
“只是有概率，你知道我即便作为时间神，也看不清你们极速者的未来。”
神明摇了摇头，他稍微停顿了一下：
“即便你成功活下来了，那些信息也会占据你大脑的每一个角落，还会有源源不断地继续涌来，这个宇宙对你来说将不再有秘密，但你也会丧失所有情感，激情，爱情，人际关系，都将离你而去，你将超凡入圣，而代价就是永远孤独。”
沃利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看椅子，又看看时间神：
“所以，只要我坐上去，我就将再也无瑕顾及自己的妻子和儿女，甚至连我自己也无法在大脑中占据一席之地，这还真是个遗忘痛苦回忆的好办法。”
“自我认知与你对整个宇宙的认知相比，实在是十分渺小。”
坦普斯没有正面回答沃利的问题，只是从侧面说明了这件事。
“好吧，如果能够拯救我们的多元宇宙，阻止暗物质的下一次侵入黑暗多元再影响我们生活的另一面，那么就这么做吧。”沃利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你得帮我把孩子们送回地球0，送回他们的母亲身边，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一个琳达。”
“没问题。”时间神一口应下。
沃利从怀中掏出了那根蕴含时间神力的短杖，上面的蓝光十分耀眼，他把它递向神明：
“那么现在就开始吧，谢谢你，时间神，谢谢你借给我力量，让我记起了我曾经的模样，谢谢你让我能够拯救路上的一切，最后还能和孩子们渡过最后完美的一天。”
时间神笑了一下，他轻轻挥手，短杖就如同泡影般消散不见：
“那都是你自己做到的，那权杖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它只是一个向你传递希望的道具，确切来说，是唤醒一直存在于你内心的希望，是你的神速力拯救了宇宙。”
闪电侠歪了一下嘴，从脖子后面扯起了自己的头套：
“你们这些玩战术的，心都脏得很，不过还是谢谢你，我现在更有信心了。”
说完，他迈步走向了莫比乌斯椅，他需要那份知识，如何运用神速力来封印暗物质的知识。
“再见，沃利，希望你还能拥有自我，这样我们也许还有再次聊天的机会。”
而就在这时，帐篷里的两个孩子终于察觉到了父亲不在身边你的事实，醒来后揉着惺忪的睡眼，只看到了父亲走向神秘椅子的背影。
“爸爸？”
他们都有神速力，所以立刻穿上了制服，想要帮助沃利，但是时间神伸出大手，将他们握在掌心。
沃利站在椅子自带的平台上转身，缓缓坐了下去，他向孩子们伸出了手，笑着告别：
“我爱你们，此生不渝。”
下一秒，蓝色得电光就笼罩了整个黑暗多元宇宙，椅子上的莫比乌斯环爆发了无比耀眼的光辉。
时间神在最后一刻带着沃利的两个孩子，杰伊和小艾瑞丝返回了多元宇宙的选择界面，也就是沃利的那半间牢房。
这半间残破的牢房漂浮在万天仪中，黑暗多元宇宙之上。
从他们的角度看上去，此时徘徊于宇宙外的暗物质，就像是被抽水马桶一样吸走一样，旋转着向着那前不久大家容身的世界涌去。
蓝色的神速力风暴将它们抽走了，然后封印进了另一个永远不会摆脱的牢笼，但代价就是那个世界也在众多暗物质的腐蚀下，像是一朵烟花般爆炸开来。
随着强光一亮，然后一灭，一切都归于平静。
“先生！你得救救我爸爸！”时间神的掌心中，杰伊哭着恳求他。
“恐怕是你父亲救了我们，如果没有他的牺牲，不计其数的现实都将被暗物质毁灭。”时间神的残破身体也仿佛时光倒流了一眼，恢复到了完美无瑕的状态：“你们的父亲改变了黑暗多元宇宙，我们都安全了。”
就像是他所说的一样，当爆炸造成的耀眼光芒散去，整个黑暗多元宇宙焕然一新，每一个平行世界都散发出了不同的彩光，它们看上去重获了生机。
神速力并没有重启黑暗多元宇宙，它只是按照沃利的意愿，修补了所有的遗憾，将一切拉回正轨。
“艾瑞丝，爸爸他究竟做了什么啊？”
杰伊哭着向姐妹询问，他还挣扎着想要去找父亲。
虽然是龙凤胎，但是女孩明显更加成熟得多，她拉着自己的兄弟，认真地说：
“做了他一直所做的事情，超级英雄该做的事情。”
“好了，小家伙们，我要信守诺言，把你们送回你们的妈妈身边。”
时间神一撩背后的破布披风，消失在原地。
...............................................
正在飞行中的苏明突然顿了一下，他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波动刚刚拂过了自己的身体，甚至身上还冒出了一片小小的蓝色电火花来。
与此同时小超人也把目光投向了他，很显然，他也感觉到了。
“丧钟？”
“好像是神速力，但这个感觉不是巴里，我熟悉巴里所拥有的神速力，那是一条温和且源源不断的溪流。”苏明皱起了眉头，而眼前的白云仿佛没有尽头：“这次不一样，它更加湍急，更加......霸道。”
“需要我去看看吗？”小超人摸摸自己的头发? 他感觉到一阵心悸：“给我一点时间? 我就能查清事情的起源。”
“我们没有时间去东看西看了。”丧钟拒绝了这个提议，他看看身边一脸好奇的哈莉：“我们距离梦魇已经不远? 在那个未知的维度中? 更加需要你的力量，狂笑之蝠不会给我太多时间? 这次必须达到足够的高度，一次性把他拍死。”
一边的哈莉笑着把小手拍在一起? 发出‘啪’的一声：
“就像拍蟑螂一样? 或者说是拍蝙蝠？”
至尊超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的透视能力甚至在这个神秘学当道的众神之域中无法看穿云朵，这让他没有什么安全感。
“希望不是又一次闪点，否则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将失去意义。梦魇维度......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如果睡魔还在的话? 我们也许可以获得一些情报，至少比现在两眼一抹黑要强。”
感受着温暖的风吹在脸上，苏明的心中也没有多少暖意：“不要过于担心，我们的实力就是通行证，只要相信自己? 就没有我们去不了的地方，没有解决不了的麻烦。”
小超人听了这话? 终于是露出了笑容：“你说的对，不管有什么危险和困难? 我都会一拳将它打碎！”
就在说话之间，眼前无边无际的云海景色突然一变? 就在不远处? 有一个巨大的黑红色漩涡? 在缓缓地旋转着。
苏明感觉到了类似于梦之国的那种力量，一切幻想成真的能量，来自想象力。
但是这里更加黑暗，更加扭曲，一切仿佛都是疯人的呓语和幻梦。
“到了，准备好了吗？”他询问身边的两人，掏出弑神者变成剑盾，在获得队友的肯定答复后，他单膝跪在斗篷上，拍拍它的领子位置：“斗篷，带我们进去！”
斗篷一个俯冲冲向了漩涡中心，眨眼之间几人就从众神之域进入了梦魇维度。
说实话，这种感觉并不像以前苏明进入的任何维度，只是瞬间，三人就变成了五颜六色的迷彩模样。
维度之中总体是呈黑暗的，就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但同时却有各色彩光在空中飘荡，就像是巨型的霓虹灯在闪亮。
进入这里后，每个人都被染上了这些光，仿佛不同颜色的残破色块构成了大家的身体。
“我没事，你们呢？”苏明送了口气，这个维度中看起来环境就像是一座老旧的城镇，进入这里后三人自动出现在一处小巷内，而斗篷就漂浮在一旁。
“除了飞不起来，其他都好。”小超人试着原地跳了两下，那单拳都举起来了，却无法飞行。
“我也没事，这里的灯光有点烦人，到处都是油腻的颜色，真的让人恶心。”哈莉单手把大锤子抗在肩头，空着的手不满地摸自己的马尾。
她的头发也变得五颜六色了，此时看上去就像是腐烂臭水沟里的油污色彩。
苏明也试着跳了一下，果然无法飞行，这个维度中的规则看来就是要脚踏实地才行，就连魔浮斗篷也在这里受到了严重限制，它显得无精打采，领子都耷拉下来了。
从腰包中摸出一块宝石，塞给斗篷消化，苏明徒手爬上了旁边的二层小楼，观察周围的环境。
很遗憾，空中的各色光芒挡住了视野，它们就像是有实体一样，遮住了人的眼睛。
他思考了一下，翻身从楼上跳下：“看起来这里还有‘盲目’的规则，一切都是混乱的，我没有看到地平线，但是能感觉到地势是上翘的，整个城市可能是一个立起来的环装，我们就在环里。”
“听起来我们像是变成了戒指内侧的刻字，说起结婚来，那确实是个梦魇。”哈莉讲了个笑话，她还是没心没肺的样子，一点也不紧张。
小超人的目光则一直在看路边，在那里，堆满了各种污秽且腐朽的垃圾，各色的蘑菇和其他扭曲的植物，就生长在彩光之外的黑暗中。
一切都是疯狂的，这些色彩仿佛都在逼人发疯。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着自己的发现：“我听到了心跳，这座鬼城中还有别的生物，而且数量不少，如果我们要找女巫曾经路过的痕迹，也许可以询问一下原住民。”
“可以，在哪里？”苏明没有放松警惕，手中依旧拎着武器。
“那边，跟我来。”小超人指出一个方向，从目前三人所处的，四通八达的小巷来看，好像走哪个方向都一样。
丧钟披上了斗篷，首先在前面开路，这些小楼之间得道路泥泞且湿滑，就像是被鼻涕或者痰之类的粘液覆盖了那般，让人作呕。
走过一个个未知的巷口，终于看到不远处有个行人，正在推着残破的婴儿车逛街。
但三人都没有过去询问的意思，因为那个行人虽然看身段像是个女人，可她本该长着脑袋的地方，只长着一大丛蠕动的长绒海葵。
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其实不是海葵，而是一根根人类的手指密密麻麻地构成集簇，而且都在随着她低声哼唱而疯狂地抽搐着......
这个诡异女子的出现，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上一秒还是空荡寂静的街道，下一秒就变得人声鼎沸。
有穿着渔网长袜的骷髅在暴打一条活着的大肠，过马路的天使被犀牛撞得粪便拉了一地，六只哥布林在路边的车子里玩多人运动，那破大众的底盘和路面碰撞的声音就像是工厂里的轧钢机。
浮华，夸张，腐烂的各种事物充斥着整个维度，路边长着蘑菇和诡异植物的那些污泥上，仔细看还能看出不同的人脸来，应该是已经膨胀后的尸堆。
至尊小超人叹了口气，他看向身边的丧钟：“虽然你和康斯坦丁说过，魔法界中疯狂才是永恒的常量，但这也太疯了，就像是把所有维度的垃圾都弄到这里搞了个大杂烩。”
“啊，魔法，怪物，灯光秀！我倒是觉得这里还不错。”哈莉一直盯着那边的婴儿车，想要知道被‘手指’头女人推着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
“婴儿车里是一条死掉的狗，不用看了。”小超人指指自己的眼睛，那辆缺了一个轮子，且布满灰尘的小车并没有什么魔法防护，他轻易就将其看穿然后说出了答案。
哈莉的小嘴撅了起来，不高兴地说：“我本还以为车里会是手指宝宝呢，会不断自己玩剪刀石头布的那种，谁要你告诉我真相了？你赔我的美梦。”
“美梦？这里可是梦魇维度，总之我赔不了你的幻想，安眠药倒是可以给你找来。”
至尊小超人有些无奈，哈莉还搂着丧钟的胳膊，自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好在可爱的小精神病很好说话，听到有药吃后就高兴了：
“那就说定了，我要烃嗪，舍曲林，氯氮平的鸡尾酒疗法，你要给我弄来一大把才行，这些宝贝能让我睡得像是个纯洁的婴儿，也许还能梦见中个彩票什么的。”
“不要把你的专业知识用在给自己开药上面啊！这都是给精神病人吃的镇定剂吧？你究竟有多喜欢吃药啊？”
小超人跟着丧钟一起行动? 终于在不知不觉间觉醒了吐槽的能力。
哈莉一摊手? 十分坦然地说：“我本来就是病人嘛，有着严重的精神分裂和狂躁症? 有病就要吃药? 还要我写个医生处方给你吗？”
“我可没感觉到你是病人，你比许多人都要精明多了。”
小超人翻了个白眼? 扭过头去看着巷子外的街道，不过算是接下了找药这个条件。
“嘻嘻? 谢谢夸奖? 我只是最近才变得眼光更好了。”哈莉笑着摇头晃脑，又把怀里丧钟的胳膊使劲搂紧：“对了，帅哥们，我们来这里是要找淘气小女巫的? 接下来怎么办？”
苏明一直在观察街道上的情况? 这个维度中发生的一切都很诡异，连生命和死亡都在这里交杂纠缠着，而这里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的一种？
按理来说，在DC的二元体系中，梦魇和幻梦境是对立关系? 那边代表着梦，那么这里就应该代表着清醒。
可是......清醒的梦魇么......
“克拉克? 你去问那个天使，就是被犀牛撞倒后踩到肚皮? 大小便失禁的那个。”他指派了命令，让最抗揍? 魔法抗性也最高的小超人去试试水。
这里所有的生物都太古怪了? 而且危机四伏。
苏明现在不能让两人抬头? 而是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到街道中，因为绞杀的视角已经看到了，如今的黑暗天空上，在那些绚丽的霞光之中，涌出了许许多多不可名状，疑似从克苏鲁神话里跑出来的东西。
它们在天空中翻动着，蠕行着，带着难以言说的韵律，就连苏明看到这种现实，在《血源》世界度假的记忆都复苏了，并且一阵阵地犯恶心。
是了，当时为了做实验，他和希里两女都喝了一些亚楠之血，于是在离开那个猎人梦境后，记忆也被丢在了梦里。
胎盘，眼球，月神......
但如今这份记忆回来了，就像是那些扭曲的旧日之神们专程赶来，隔着无数世界给他送了‘记忆快递’，隐隐指出了梦魇的真相。
在DC多元中销声匿迹很久，疑似早已死亡的恐怖存在们，它们从来都没有死亡也没有离开，它们一直都在，就在这里。
细思极恐。
那么就不要细想，关于旧日之神们的事情，越是思考就越是危险，对于聪明人更是如此。
用意志力强迫自己摆脱那种畸形的心理诱惑，按住自己的好奇心，他让小超人去做事。
克拉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然也对于这个命令没有异议，尽管街道上都是各式各样的怪物，那个天使也十分恶心，但是对自己实力有着信心的他还是去了。
一般来说，真正的天使是不需要进食的，自然也没有消化系统，堕天使除外。
但梦魇维度中，好像不需要这种设定。
小超人试图和地面上的天使对话，但是那受伤颇重的家伙只会惨叫，他吐着黑色的粘稠血浆，而这些血液变成了一只只老鼠，蜂拥逃进了下水道。
克拉克后退了几步，朝着小巷中的丧钟摇了摇头，这里的生物应该不存在交流的可能了。
哈莉倒是兴致勃勃地开始鼓掌，她还没见过天使吐老鼠这样的魔术，感觉大开眼界。
苏明没有说话，只是朝至尊小超人又打了个手势，让他去问推着婴儿车的那个指头女，她是第一个出现在街上的存在，也许有着什么不同之处？
然而结果还是不行，对方没有脑袋，脖子上长了近百根指头，唯独没有眼睛和耳朵。
小超人败退了回来，街道上的那些怪物甚至看都没有看过他一眼，就像是几人都不存在一般，它们只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没办法了，这里的生物都听不懂英语。”长发披肩的小超人皱着眉头抱怨道：“按照道理来说，英语应该是通行全宇宙的才对，但是这里好像行不通。”
“梦魇之中有很多规则都与外面不同，它这里自成体系。”苏明撤去了面甲，摸出一根烟来点上：“就像是在地狱中，你喝可乐都找不到冰是一个道理。”
克拉克的鼻孔张了张，从里面喷出一些粗气：“好吧，我开始讨厌这里了，你还有别的办法能找到女巫的踪迹吗？”
“当然有办法，别忘了我们队伍中可是有心理学专家的。”佣兵笑着吐出一个烟圈，摸摸哈莉的头顶：“之前不是说过吗？阿尔贝拉是追着路西法才来到这里的，那么路西法进入这么一个混乱又疯狂的宇宙后又会做什么呢？从众神之域那么远地飞过来，你会不会觉得有点渴？”
哈莉眯起了眼睛，她把脑袋靠在丧钟的肩上：“所以我们只要在这里找到类似夜总会或者酒吧之类得地方就可以，爱玩就是路西法最重要的特征，那家伙可是酒中的饿鬼啊。”
说起来，街道上满是尸体和怪物，这里的居民们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明明知道画风好像哪里都不对，可偏偏就是能硬凑在一起。
生者和死者，魔法和科技，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在这里看不到的。
只不过，这些东西都表现得异常扭曲且畸形，就连一棵树都会长出触手，捕食过路的行人。
路上的存在全都无法交流，不过小超人的超级听力还是能派上用场，因为不管是什么见鬼的娱乐场所，总会要有音乐的。
循着那仿佛破锣无规律乱敲的杂音，克拉克带着两人找到了一处地下室，虽然没有招牌，但样子应该是类似酒吧一样的地方，因为有很多怪物摇摇晃晃地走出那里，仿佛是喝多了的模样。
不过当三人都走下去之后，才发现这里更像是屠宰场，在只有火把照明的阴暗地下，有个[58 fo]围栏中放着一个巨大的肉球。
它看上去像是长了猪头状肿瘤的人，也可能干脆就是身上长满人头的猪，畸形的躯体足有十几米高，身上插满了花花绿绿的管子。
这些管子链接着龙头，当有怪物客人要酒的时候，身穿白衬衣且打着领结的无头干尸酒保就会拧开其中一个龙头，放出一杯蓝色的脓水来，看样子这就是这个维度中的酒。
“虽然我过去从没有拒绝过任何麻醉品，但这个酒我就不喝了。”哈莉撇了一下嘴，如果把那个储存浓汁的肥胖怪物藏在墙后面，看不到这些‘饮料’的来源，她可能还会想来上一杯。
但目前看到那长满脓疮和蘑菇的腐烂肉上，从肚皮里放出一杯杯脓液之后，她表示就算这酒再怎么劲大，她也不来了。
“我也算了，我不到法定饮酒年龄。”小超人也摇头。
“我们来这里是打听消息的，不是带你们来喝酒的。”苏明也不会想来一杯‘浓香’型的体液，他挤开了酒吧中密集的人群，在苍蝇人和各种怪胎之间穿行，来到了吧台前。
此时酒保正在擦桌子，它手里的抹布是一个还连着脐带的死婴，伴随着吱吱的湿润摩擦音? 那小家伙发出咯咯的笑声。
丧钟反手用指关节敲了敲吧台桌面? 而酒保就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尽管它没有头? 但能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伙计? 我想找一个女人。”
苏明这么说。
“谁还不是呢？我们都需要几个女人。”没有头就没有嘴，却依旧能说话的酒保开口了? 他操着一口标准的夏威夷英语：“欢迎你们，外来者? 来到疯狂和不受约束的国度? 梦中现实的天堂。”
“这是隐喻？还是说......”苏明试探地询问。
“你要酒吗？”酒保从吧台下面扣了一坨污泥上来，双手将其搓成杯子模样，像是做泥塑那般：“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我们这里有的是真相? 可是为了追寻真相? 就要付出代价。”
苏明笑了，他坐在了由人皮包裹的吧凳上，噪音之中，他加大了一些自己的音量：
“哦？我开始喜欢你们这里了，这个维度中通行的货币是什么？”
“你觉得我们需要什么？我们每天都无忧无虑。”无头的酒保手中的杯子已经诡异地变硬了? 它又拿起拿个死婴塞进杯子里，细细地擦拭起来：“一切都可以作为代价? 但有没有价值，有多少? 全是由我来决定。”
丧钟的两条胳膊都架到了吧台上，哈莉和小超人也坐到了他的身边。
在火把晃动的微弱光源下? 他双手交叉? 用手背撑着自己的脑袋? 叼着烟说道：
“我明白了，梦之国中充斥着一切没有写完的故事和诗篇，那对他们来说是最宝贵的财富。而在对应的梦魇之中，你们想要的则是没有答案的谜题，能够让你们又忧又虑，一把一把掉头发的那种谜。”
哈莉在一旁翘起了二郎腿，转身靠在吧台上，看着群魔乱舞的舞池，大声怪笑道：
“你这酒保给的提示也太多了，先是说了真相不值钱，又提到所有人都无忧无虑，给这么多暗示是看不起谁呢？”
“呵呵，我的错，不过关于我到底有多少根头发的谜语已经无效了，上上个外来者到来的时候，他用这个支付了酒钱。”酒保把擦好的杯子从脖颈处放进了胸腔中，有些感慨地说：“那真是一个完美的男人，混乱，黑暗，神秘，风度翩翩，充满诱惑。”
微光下的苏明笑了一声，就像是冷风的流动：“路西法确实对各种生物都有致命的吸引力，不过他不喜欢无头尸体，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没有脑袋你就等于一次性少了七个洞，根本没有竞争力了。”
酒保愣了一下，有些伤心地颤抖着，把手从脖颈处伸进去，掏出那个杯子来，转身给自己放了一杯酒，倒进了胸腔中：
“原来他就是路西法，原来他匆匆离去是这个原因......不过你解开了这个谜，就必须赔偿我另一个。”
“什么？你还讲不讲道理？”小超人的拳头咚地砸在了吧台上
无头的酒保又开始擦洗杯子，无所谓地耸耸肩：“你可以出去看看，这里像是讲道理的地方吗？我大概猜到你们的目的了，如果想要知道真相，就必须得按这里的规矩来玩。”
“那你也解答我一个疑问，岂不是就扯平了？”苏明按住了小超人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这座城中也许只有这个酒保才是真实存在的，外面街道上的那些怪物只不过是一个个幻梦罢了。
无头酒保到底是谁？某个旧日的化身？或者说什么代理人？
苏明不想知道，过于深究这些秘密，只会造成麻烦的后果。
“抱歉，我们这里只进不出。”酒保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交易？还是离开？”
丧钟摇摇头，他摘下嘴里得香烟，在一旁弹弹：“好吧，那你准备好，想要没有答案的谜语简直不要太简单，请听题。第一个问题是，天朝男足什么时候能赢世界杯？”
“......这确实是个不解之谜。”酒保思考了一下，不得不承认这没有答案。
苏明轻轻一笑，又把烟塞回嘴里：“第二题，假如你的酒吧门口立一块牌子，写上导盲犬不得入内，那么这究竟是给狗看的，还是给盲人看的？”
“呵呵，成交，十分标准的无解之谜。”酒保有些感慨地收下了‘报酬’，翻手就从吧台下面掏出一大块污泥，捏出了盲人和狗，看着他们摸索着走出店铺：“我知道你要找的那个男人去了那里，跟着盲人和狗，闭上眼睛，梦会送你们相见的。”
将沃利的一对儿女送回地球0后，时间神也再度回到了黑暗多元宇宙，他漂浮在虚空之中，看着眼前的无数地球绕着它们的太阳运行。
他在内心感谢着沃利，不管他究竟是否存活，或者他如今在何时何地。
即便是他，也没办法确认这一点了，当本就不可预测的极速者坐上莫比乌斯椅，那么一切都有了可能。
实际上，沃利确实也没有死，他对于神速力的理解不亚于巴里，而且椅子也提供给了他更高级的运用方式，当他坐在椅子上时，他感觉自己无所不能。
如今的他，甚至并不像时间神预测的那样，失去情感什么的，因为他的大脑转速甚至比椅子向他灌输全宇宙知识的速度，还要快那么一点。
他举着只手，手中有着幻象，那是孩子们和他们母亲在地球0上拥抱的场面。
斜靠在椅子上，他原本红色的制服变成了全身蓝色，这代表希望的颜色，他无法回去和家人们团聚，只有以这种方式来守护他们。
坐上这把椅子的他，此时才知道时间神的眼光是如何短浅，因为危机并没有过去，恰恰相反，狂笑之蝠大举入侵黑暗多元宇宙只是个障眼法，那个疯子蝙蝠侠已经趁机在起源墙的残骸之外，创造了他的‘狂笑多元’。
大笑着的疯子获得了曼哈顿博士一样的力量，这个危险的情报必须告知正义联盟，但是自己目前的状态，根本无法进入地球0，更没法开口和人交流，该让谁来报信呢？
‘我是沃利·韦斯特，曾经是，现在我们是莫比乌斯之椅，一个单独的，无限知识的容器。’
‘有人能听到我们的声音吗？他要来了，他是造物主，他是毁灭日，他是多元宇宙滴答作响的时钟......’
沃利想要通过震动神速力电流的方式，模仿摩斯码来发出信号，他不确定会不会有人能听到，但总得试一试才行。
‘要是魅影陌客在这里就好了，他一定能理解自己想说却说不出的话，并且把情报带给正义联盟。’
但现在，椅子不会停留，它不会停在任何物理地点太久，也不会停在某个时间点上太久。
它和沃利融为了一体，并且带着他前往了未知的时空。
身穿蓝色制服的男人到了他‘曾经到过’却从‘未到过的’领域，处于逻辑悖论的领域，当一个念头涌现在他脑海中的时候，其实它还没有在虚空中到来。
无数个瞬间被记起，被看不见的命运丝线联系，构成了故事，形成了联结之力，维持着多元宇宙的存续。
沃利必须尽力编织起他们，以防万一，并且拨乱反正，这是永远也不会有尽头的责任。
这些记忆的瞬间并不全是美好的，有让人心碎的，有鼓舞人心的，有充满希望的，也有令人哀伤的。
他来到了另一个看待事物的新层面，也终于认识到了神速力并不是扭转悲剧的力量，或者说，根本就不该去改变任何事。
无论什么被改变了，‘熵’都在向着不好的方向滑去......
该怎么做？沃利暂时没有主意，或者说，脑海中各种杂乱无章的思绪占据了他99%的计算能力，剩下的那些，并不足以让他形成什么高明计划，只是能本能地感受到最后的人性。
就在他尽力丝思考的时候，却猛然发现在神速力位面中飞驰的莫比乌斯椅突然被截停了，他再度回到了地球0的现实之中。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他发现自己取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再也没有更多的知识流入脑中了，他甚至能够在椅子上站起。
而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了一阵阴森的话语。
“你是在问我吗？闪电侠，看来这破椅子也不是那么全知嘛，对了，要不要来玩你跑我追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耳朵尖尖，犹如一团鬼影的狂笑之蝠，带着那疯癫的笑容，在椅背后探出个脑袋来。
他飞起一脚，披风像翅膀般展开遮掩了他的身形，那条腿都不知道是从什么角度袭来，速度是那么快，力量也无法阻挡，瞬间就把沃利踢下了王座。
狂笑并没有追击，而是自己坐在了莫比乌斯椅上，摇头晃脑地感受着知识灌入。
他比巴里更强，如今融合了曼哈顿蝠的量子身躯后，他的强大根本不是这一张椅子所能了解的。
只是短短一息的功夫，他就消化了沃利之前好久也没消化完的情报，接着笑着对倒地的闪电侠叫嚷道：
“我可不能让你‘逆转’世界的改变呢，如果宇宙重启，那我的计划就全毁了，现在跑吧，我让你先跑一会，不过嘛，如果让我追到你，我就把你，嘿嘿嘿......”
.........................................
戴安娜拎着带血的火神剑回到了巴里身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伤心的队友。
整间监狱只剩一半，而巴里则一直盯着地面上的血迹发呆。
“闪电侠，我们......”
戴安娜的手搭上了巴里的肩膀，用力拍打了两下。
巴里转过头来，摇头打断了她的话：
“我们只是稍微晚了一步，沃利还活着，我能感觉到。”
女侠不着痕迹地把剑藏在了身后，她还以为沃利已经遇害了呢，所以她虽然没有杀人，但还是把那些黑警每人都砍进了医院里。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们该如何帮助他？”
“不知道，我是他的避雷针，如果他遇到危险，按照以往的模式，只要朝着我所在的时间和地点一直跑，就不会陷入神速力无法脱身。”
戴安娜正准备说什么，只见巴里面前突然爆出了一团蓝色电光，身上穿着破破烂烂制服的沃利出现了，他的脸上满是惊恐。
甚至还没有顾得上跟女侠打招呼，沃利就抓住了巴里的手：
“不好了！他的目标是极速者，你快跟我来！”
说着，两位闪电侠都嗖地一声没影了，只留下电光缭绕的牢房，还有在原地被狂风弄得长发刺毛乱炸的女人。
“哼，亏我还想安慰他一下，结果两人就在地球上跑出了超光速，下次开会得好好说说他们。”
女侠嘴里不依不饶，不过还是从沃利的三言两语中获得了重要情报，她立刻掏出自己金红相间的手机，开始联系已经抵达哥谭得其他英雄。
如果那句话里的‘他’指的是狂笑之蝠，那么大家就应该要做好战斗准备了，至少要把所有的极速者集中保护起来。
可是这样做，会不会给狂笑一网打尽的机会？
要知道所有极速者之间的争斗，都会发生在神速力位面中，旁人根本帮不上忙。
她挂断了通讯，小小地叹了口气，透过破裂的牢房天花板看向外面的夜空，心中犹疑不定，自言自语道：
“如果他在就好了，说是有对付狂笑的计划，真的可以吗？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戴安娜在哥谭召集人手，准备去保护各个极速者先不谈，因为她虽然集合了正义联盟的大多数成员，却唯独缺少了这座城市原本的主人。
蝙蝠侠又没来，或者说，他在返回地球0治好伤势后就又失踪了。
如果他想要躲避别人的目光，那么几乎是任何超级英雄的手段都无法把他找出来的。
唯一的解法应该就是绑架阿福或者达米安之类他亲近的人，再把刀剑架在人质脖子上，定个有限的时间，时间到了就撕票，让蝙蝠主动来找你。
可这不是英雄们能做出来的事情。
那么蝙蝠侠现在究竟在哪里呢？其实他也在哥谭，坐在蝙蝠洞里，通过兄弟眼监控着英雄们的一举一动，眯缝着眼睛。
“看起来你的情况稳定了很多，现在还有人在你脑子里说话吗？”
短发的奎泽尔医生这么询问着，她和杰克一起坐在蝙蝠身后不远处的工作台前，旁边就是尽职的管家先生，他们正在享用深夜的茶点。
来自大吉岭的红茶，配上新出炉的小松饼，在清冷的夜里是一份不错的安慰剂。
即便是半夜三更，管家也没有显露出哪怕一丝疲惫，他衣着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单手端着托盘，矜持地接受了杰克对他手艺的夸赞，并且把一切都归于‘这是合格管家应该做的’。
蝙蝠侠头也没有回，那低沉的声音响起：“我好多了，虽然还能感觉到小丑的存在，但是你的药帮我暂时压制住了他，我需要趁着这段安静的时间，重新审视我的计划。”
“可是丧钟说他会解决这个问题。”苍白骑士端着小茶杯，插了一句嘴：“他找来我和哈莉，就是为了帮助你。”
“这一点有待商榷......既然你们都说他有计划，那么把他的计划说给我听听。”
蝙蝠侠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另一个小丑。
他一点也不相信这两个人，因为带他们来主世界的那个丧钟，本身的可信程度都是个疑问。
奎泽尔医生摇头? 她的圆眼镜从鼻梁上滑下了一些? 那双眼睛从镜片上沿盯着黑暗骑士，就像是在打量病人。
“我们无法告诉你? 因为我们也不知道......你的疑心病比我们世界的那个布鲁斯还要更严重? 你比他更加黑暗，更加......疯狂。”
“疯狂只是一种战术需要? 只有疯子才能打败疯子。”
蝙蝠侠看着两人的脸，想要从表情上看出些线索。
但这两位是异世界的小丑和哈莉? 怎么可能被他看出什么来？即便是蝙蝠侠? 也做不到这一点。
杰克笑着放下了茶杯，他笑着捋起自己的头发，敲敲自己的脑袋：“如果我没记错，后半句话应该是小丑的台词? 他想要和蝙蝠玩游戏? 并不在乎输赢，而狂笑之蝠不一样。”
“我清楚这一点，但那不重要。”蝙蝠侠站起身来，他黑色的斗篷如同流水般滑落椅子，他大步走向黑暗：“感谢你们的帮助? 但是已经够了，接下来我还有个多元宇宙要拯救? 你们留在这里，有需要什么就找阿福。”
杰克站起身? 错开了给他倒茶的管家，出言挽留：“等等? 丧钟让我把一样东西交给你? 他说假如发生了狂笑之蝠假死后复生? 而你又回到蝙蝠洞的情况，就说明你没有了头绪，这个东西就是线索。”
蝙蝠侠的脚步停下了，他去而复返，伸出了手，他没有说话，只是两个嘴角向下撇着。
苍白骑士在裤子口袋里掏了掏，捏着拳头取出了一样东西，在蝙蝠侠手上松开。
那小东西落入了黑色的掌心中，还轻轻翻滚了一下，彩色的塑料纸带着漂亮的光。
“一颗糖。”蝙蝠侠眯起了眼睛。
“Candy，这是他的留言。”杰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重新端起了刚刚加满的茶杯：“虽然不知道这是你和他约定的什么密码，但我的话已经带到了。”
蝙蝠侠沉默了一下，把糖果收回自己的蝙蝠腰带中，一撩披风消失在黑暗中。
这颗糖并不是给他吃的，他已经明白了丧钟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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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苏明和小超人以及哈莉已经来到了路西法的面前。
是的，就是这么诡异，不知道那个无头酒保究竟是谁的分身，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认出的路西法，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送三人来到这里的。
他们只是按照对方给出的‘答案’，跟着那盲人和狗一起走出酒吧，在面对突然亮起的天空时闭了一下眼睛，当光芒散去后，就已经抵达了一个全新的多元宇宙。
路西法宇宙。
具体是什么地方说不好，但看样子，应该是一个巨大的夜店。
店里充斥着澎湃激昂的电子音乐，五颜六色的彩灯更是到处乱转，就连吧台上的酒杯中都泛起了红色波澜，帅哥美女们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他们在拼死狂欢。
可即便如此，只是静静坐在吧台旁，手中端着酒杯的路西法也是最耀眼的那个人。
他穿着白色的西装隐身在黑暗中，背后也挂着白色的羽翼，面带难以琢磨的微笑，看着突然出现的三个人。
不愧是世间的第一道光，他实在是太完美了，至少在长相上，绝对挑不出任何一点点瑕疵。
因为他就是完美的代名词，地狱和天堂的力量都流动在他的体内，任何人见到的他都是不一样的，总是这个人最喜欢的样子，他会唤醒人们心底潜藏的欲望，是任何人的梦中情人。
不论男女。
因为天使本身就是没有性别的，以他的实力，更是随时可以改变性别，或者同时具有两性特征。
也因此即便在丧钟眼里，路西法现在也是个超级美女，只是理智和意志力在提醒他，这还是那个撒旦。
“撒旦，你好。”
苏明伸出手，这算是某种友好的试探。
路西法嘴角一挑，朝他骚气地眨眨眼睛，伸手相握，舔着嘴唇回答道：
“不用这么客气，你是阿尔贝拉和麦子的朋友，那么也是我的朋友，叫我晨星就好，欢迎来到我得伊甸园，人类最后的理想乡。”
好吧，试探完毕，他还是如脑中资料一样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