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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肚皮显示器里有佐拉博士的机器人在喋喋不休地来回走动,说着各种让人听不懂的科学术语,不停讲解自己手里的新发明有多么牛啤。

    而史蒂夫则趁机暗中恢复着自己的力量。

    对于他这种意志力超强的人来说,只要坚定信念,在心里默念‘动起来,动起来啊!’之类的热血系台词,身体里还真会涌上一些力气呢。

    什么镇定剂,麻醉针?这些怎么可能是人类意志力的对手啊!

    可惜,要是放在近七十年前的二战时期,意志力也许还有用,那时候的冶金水平一般般,镣铐什么的,他随便一掰就断。

    要是他能去隔壁的DC,在那里,意志力算是联结之力中的一种,也很不错。

    可现在,他被困在一个物理常数不停变化,以科技为主体的漫威次级维度中,在这里意志力能发挥的作用被无限缩小。

    这是个赛博化的世界,力量来自于数字和计算。

    更别提固定他的金属,那可是外星人援助的斯克鲁合金了,美国队长这种老古董更是见都没见过。

    不管他在佐拉背对他的时候如何暗中挣扎,那金属镣铐依旧纹丝不动,把他牢牢地拷在手术台上。

    不知何时,搭载佐拉程序的机器人已经转了过来。

    确切来说,是它腰腹部那个大电视横向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机器人整体还是面朝另一边的,只有佐拉的头像转了过来。

    大头侏儒表情玩味地看着史蒂夫在那里闭着眼睛,呲牙咧嘴地使劲,就像是在看一个小丑。

    几秒之后,队长才发现两人对眼了,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你也老了,史蒂夫。”佐拉博士的影像摇了摇头,随即变成了一张充满屏幕的3D大脸,甚至光线构成的虚拟投影脑袋还从显示器里钻了出来:“几十年过去了,难道你以为我还不知道,超级英雄就喜欢在别人背对他们的时候搞小动作吗?”

    “佐拉,你听我说,现在你还没有酿成大错,如果你放了我们,我可以不追究你为什么活下来,又为什么要抓我们。要知道,现在外星人正在入侵地球,我们必须......”

    想要蛮力越狱不成,美国队长拿出了自己的嘴炮功力,向着看上去已经魔化了的佐拉宣讲自由的真理。

    可是,显示器上只剩下一对红色眼睛一张红色大嘴的佐拉,笑着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因为就是我和斯克鲁人合作,把他们通过我的维度传送进地球的。”

    “什......你,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又背叛了我们?”

    尽管知道九头蛇一直都在宣传那什么外星真神的存在,可史蒂夫以为只是个洗脑的手段罢了,没想到佐拉居然变成了外星人的帮凶,一个人奸?

    “不要误会,我一直都是潜伏在神盾局内的九头蛇,从来不存在背叛这种说法。而和外星人合作,也并没有灭绝人类的意思。”

    佐拉看到史蒂夫惊讶的样子,心中的虚荣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发出了叽叽叽的电子笑声,继续说道:

    “毕竟九头蛇还要统治世界呢,没有臣民怎么行?这只是一场交易,他们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地球,寻找一个叫银她妈的人报仇。而我呢,也需要一些能够战斗的打手,把你,我亲爱的美国队长,送到我的实验室里来。”

    美国队长咬了一下牙齿,胸口就像憋着一口气那么难受。

    “为什么你能这么肯定?你知道他们会对地球,对人类社会造成多么大的破坏吗?!你这个疯子!”

    “别傻了,史蒂夫,我虽然早就脱身进入了电子世界,但我始终用网络关注着你们。”

    佐拉博士举起了手中的枪型设备对着队长比划,像是在寻找下手的位置:

    “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多,地球,人类,都不像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强壮却无脑的斯克鲁人已经被仇恨湮灭了最后的理智,他们成不了任何事,区区三十万斯克鲁人,在地球上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三十万!”史蒂夫猛吸一口凉气,他把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只在乎地球上斯克鲁人的数量。

    这个数字太庞大了,军方给自己补发的几十年薪金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

    看到美国队长那没见识的样子,佐拉又得意了,把手里举起的设备放了下去,得意洋洋地说:

    “你又小瞧我了,他们通过我的渠道进入地球,我当然在他们身上留下了只有我能辨识的追踪手段,时机一到,九头蛇会站出来取代联合国维持大局。想想吧,我们有着识破外星间谍的办法,能把任何人指认为斯克鲁间谍......你懂了吗?没懂?那我再讲仔细点。”

    像是生怕史蒂夫听不懂一样,作为一个潜伏在敌人内部几十年的间谍,佐拉有很多东西不吐不快,而且自己有让老朋友听懂整个计划的义务,于是讲得十分耐心。

    把九头蛇打算怎么借这次东风,将来控制全世界的计划都说出来了。

    简单来说,这个主意非常直观且可行,首先,是需要将地球上有斯克鲁人这件事公之于众,造成混乱。

    这件事佐拉已经开始布局了,他骇入了几台弗瑞的LMD,让他们去美国各地的电视台进行自曝身份的讲话。

    先是说出一些机密情报,向民众曝光神盾局的存在,在人们相信了一部分之后,甩出‘危险的斯克鲁人潜伏在每个人身边’的话题,造成初始的恐慌。

    接下来,进行第二步的计划,由小光头和交叉骨带领的小队将在暗中故意放走那些被抓到的斯克鲁人,然后故意在闹市中和他们交战,通过九头蛇掌握的媒体展示外星人的恐怖,进一步地扩大混乱和恐惧。

    亚历山大·皮尔斯则会借此说动联合国安理会,把所有国家一次性全部扯进‘抓变形间谍’这个无尽漩涡,然后推进以批量制造神(jiu)盾(tou)局(she)空天母舰为目标的‘天眼’计划,为大计划提供武力保障。

    另一方面,三十万斯克鲁人没有合适的手段是抓不完的,至少佐拉不认为托尼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在托尼那个自大狂上任神盾局首席科学顾问之后,他几乎都要把所有生物学家排挤到外太空去了,经费不批,材料不给,所有课题全部毙掉。

    生物学家们要么自己打申请书走人另谋出路,要么留在神盾局的实验室记录大蒜长芽的过程。

    托尼就像和生物学有着深仇大恨一样,偏执到了近乎变态的地步。

    而想要从人群中分辨出潜伏的斯克鲁人来,没有生物学家是不行的,当然,九头蛇也不会给其他人研究这个项目的机会。

    他们会趁着混乱重新走向台前,推行绝对秩序的国家社H主义,把任何反对他们,反抗他们的人指认为斯克鲁间谍,让人民群众去对付‘公认的敌人’,哪怕这些敌人外貌看起来像是一个个超级英雄。

    含冤的英雄们会对被误导的广大人民群众动手吗?佐拉觉得以他们那迂腐的道德逻辑来说,不会,他们只会躲藏,逃亡,在无人知晓的黑暗角落里痛苦流泪,然后面临无可逃避的死亡。

    因为九头蛇已经派人去接触制造哨兵机器人的那个人了,只要玻利瓦尔加入到这伟大的事业中来,一支强大的超能力机器人军队就能针对性地清除那些不听话的英雄们。

    佐拉以前身高一米五二,玻利瓦尔·斯特拉克身高一米四八,他们肯定能成为好朋友的,而且九头蛇对于变种人的实验政策,也非常符合那位的立场。

    早先的接触都很顺利,应该明天那位就会正式加入了吧?

    总之,只要这些计划一步步成功,掌握核心鉴别技术且获得人们信任的九头蛇,就会成为地球命运的主宰。

    所谓的斯克鲁人?看似强大,但也只不过是智者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佐拉解释了半天,史蒂夫算是听明白了,简单来说还是nazi利用人民群众的那一套,只不过多掺杂了一些外星人的情节,还有高科技手段。

    “这是红骷髅的计划吧?他在哪里?让他来面对我,他什么时候习惯藏身在一辆洗衣机改造的坦克身后了?”

    “这是我的计划!我的!”佐拉机器人跳了起来,沉重的身体砸得地面砰砰响,那张大脸的两个嘴角也向下撇去:“红骷髅早就死了!如今是我佐拉的时代!我的!时代!”

    如果他还是那个四眼侏儒,那么现在应该已经脸红脖子粗地嘶吼了。

    然而这具机器身体明显没有那个功能,就连喇叭的功率都被限制了,声音并没有多大。

    史蒂夫试着让自己的手掌脱臼,看能不能钻出手铐,嘴上却说着:

    “我不信,这计划听着就像红骷髅,味道也像红骷髅,一定是他的计划,别装了,我现在已经被你抓住了,难道他连见我的胆量都没有?”

    “我!说!了!”佐拉气得手里的设备都甩出去了,两条抽油烟机管道般的波纹管胳膊在头顶乱甩:“红骷髅死了!死了!我会成为九头蛇至高领袖!我会指引人类正确的发展方向!是我,天才的阿尼姆·佐拉·神·Z!制订了这个完美的计划!”

    史蒂夫哈哈大笑,笑得是那么无畏,那么英勇,充满了超级英雄的人格光辉,并以此掩盖自己骨节错位发出的声音:

    “哈哈哈哈......我不信!除非你能向我证明红骷髅已经死了,否则我就认为这是他的手笔。”

    “红骷髅当时和你在一艘飞机上,你用宇宙魔方干掉了他,现在你要让我怎么证明他死了?!”佐拉双臂抱在胸前,电子表情盯着队长,那红色线条构成的大脸上满是悲愤:“这真是我的计划!邪恶得让你都颤抖的计划是我的!”

    美队摇摇头,他手掌剧痛,但依旧面不改色地和佐拉拖延时间:

    “他当时随着一道蓝光消失,我可不认为他会那么容易死掉,你休想骗我......他是不是就藏在那边的柜子里偷听我们的谈话?”

    史蒂夫眼神看向的位置,是一个化学实验中常见的储物柜,就是上面分几栏摆一些瓶瓶罐罐,下面一个对开门的柜子,用来放一些酒精之类的大桶耗材。

    那也是美国队长在这个仿佛科幻般的世界里,为数不多能够认出来的东西之一了。

    佐拉脚步咚咚地走到了柜子旁边,伸出机械臂把柜门打开向队长展示里面的试剂罐子,又举起柜子露出后面的墙壁,表示它后面没有藏人,没好气地问:

    “死心了吗?红骷髅不在这里,我说了,他早就死了。”

    “不可能,他也许藏在那边的门背后。”史蒂夫的眼珠又转向了大门方向,他的手就快要拔出来了,只需要一点点时间:“一般门背后是放鞋架或者衣帽架的地方,你这间房子的门后没有那些,非常可疑!”

    佐拉的电视机左右摇了摇,就算是摇头吧,他走向门口,关上门又打开,打开又关上。

    如此重复了几遍,表示门背后什么都没有,他才走了回来:

    “门背后也没有,你还想说什么?”

    美国队长还是摇头,他的眼珠又转向了另一边:“那边那个小房间呢?是不是厕所?红骷髅就躲在那里面没错吧?!”

    佐拉为了让史蒂夫相信自己,再次过去把那小门也打开,展示里面的光景,就是个单纯的杂物间,堆了一些废弃的仪器设备。

    他自己都换成机械身体了,要什么厕所?

    “没有!”

    “那天花板上面呢?我听到有东西悉悉索索的声音。”

    “可笑!那是电流!”

    “办公桌下面,刚才我看到有黑影闪过。”

    “不是!那是生化兵器!”

    “水桶,对,就那个不透明的水桶,红骷髅一定藏在里面偷听吧?”

    “这桶还没有马桶大,红骷髅怎么可能藏在这里面啊?!”

    “看吧,我就知道红骷髅没死,那你说,他藏到哪里去了?”

    “......”

    史蒂夫提出了一个个不同的怀疑地点,引得佐拉几乎把实验室翻了个遍,就为了证明这个顶级的邪恶计划是自己构思的,而不是史蒂夫的宿敌施密特,他算是竭尽了全力。

    可最后他还是回过味来了,捡起了一旁地面上的手持设备,逼近了手术台。

    “我发现你像是在拖延时间啊!够了!尝尝这招吧,为了我那被夺走的眼镜!”

    佐拉开动了手里的枪型设备,那玩意再度发出了蜂鸣声:

    “这是我发明的超级基因提取器,只需要把前面这根钻头插进你的心脏里,运行设置好的程序,它就能自动分离出你体内的超级士兵血清,接下来我只需要复制这些血清,利用斯克鲁人交易给我的生物培养设备,我就能拥有一支德国队长大军!嘎嘎嘎......”

    就像几十年前一样,他把自己弄来史蒂夫的目的也交代清楚了。

    为的就是报队长和巴基当年抢走他眼镜的仇,顺便提取超级士兵血清,用来制造超级雅利安人。

    东方有句俗话,叫做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史蒂夫了解佐拉这个人,更是知道他的弱点。

    佐拉曾经饱受红骷髅的欺负,每次施密特都对他重拳出击,他只能唯唯诺诺,只要在他面前提起那个男人,佐拉就会心态失衡,非要证明自己比红骷髅更强。

    “一支德国队长军队不就相当于一群红骷髅吗?”史蒂夫挺了挺胸膛,示意佐拉尽管来,但嘴里还在进行劝说:“施密特和我注射的血清是一样的,厄斯金博士的发明会让好人更好,坏人更坏,你确定自己制造出来的人会听你的吗?”

    佐拉手中的电钻又停了,那电子大脸虽然说不上算不算五官,但此时明显露出了迟疑的表情。

    是啊,如果真的制造出来一大堆红骷髅怎么办?他们会不会继续欺负自己?

    不过这时他看到了自己的身体,那电冰箱洗衣机拼凑一般的金属身体。

    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自己能够进入数字网络,相当于永生不死,施密特就算真的活了又能拿自己怎么样?

    所以佐拉笑了,他把手中的设备逼近史蒂夫的胸口,让那钻头伸出机器并飞快旋转起来:

    “还想分散我的注意力吗?不错的尝试,但没用了,等我把你体内的血液和基因全部榨干,就送巴基中士去地狱陪你!”

    看着越来越近的钻头,史蒂夫突然抽出脱臼的拳头,在手术台上暴起,发动了攻击。

    尽管手腕关节软哒哒地挂在那里,但他可以用肘击。

    他观察了很久,在那电视机上有个发光的小绿点,应该就是摄像头,佐拉依靠那个采集视觉信息。

    那么只要打爆了那个小绿灯,就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从这里脱身,找到盾牌,然后找到巴基。

    胳膊弯曲,身体侧移,将手肘像是锤子一样轰出去!

    史蒂夫这么想着,也是这么做了,那蓝色制服覆盖的手肘也距离显示器越来越近。

    然而就在他看到成功希望的时候,佐拉博士空着的那条机械臂就骤然出现在了攻击路线上,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把这最后的殊死一搏挡在了掌心中。

    尽管史蒂夫现在发力不便,可这肘击少说也有十吨往上的力量,却被佐拉那看似落伍家电一样的金属身躯轻松接下来了。

    随后,也不用什么手铐固定了,佐拉的胳膊就像面条般变长,就那样一手按着史蒂夫,一边缓缓弯下腰逼近。

    那红色光斑构成的大脸还在不断抖动,他说:

    “不要挣扎了,感受痛苦吧队长,你就算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你了!哈哈哈!”

    然而下一秒,就在那钻头已经开始摩擦史蒂夫胸前制服,凯芙拉材料都被摩擦出焦臭味的时候,一道金光伴随着轰鸣声飞来,径直打碎了那台手持的玩具。

    随后,在硝烟中,房门外传来了恶魔一样的低沉笑声。

    “你们谁订的破喉咙?货到了。”

    看到门前那黑暗中亮起的红色光点,还有渐渐进入实验室灯光下的黑黄相间盔甲,透支意志力和体能的史蒂夫长出了一口气,晕倒在了手术台上。



    其实苏明一行人早就抵达有一会了。

    在下水道里飞驰又不会堵车,来到佐拉实验室大楼的下面,用弑神者一个隧道挖进楼里,再上来找佐拉是再容易不过。

    娜塔莎身上有着植入的定位器,为的就是避免类似的意外,只要丧钟能联系到赛普尔克,自然就能收到她的定位信息和身体状况说明。

    她应该是在睡觉,各项身体指标都很正常。

    佐拉不是朝着她去的,和那侏儒有过节的只是史蒂夫和巴基,毕竟当年就是他们俘虏了这个科学家,还抢走了人家的眼镜。

    好吧,虽然是丧钟把眼镜抢走给巴基戴上,让他进化成新吧唧的,但佐拉估计把账算在巴基头上了。

    根据对科学家行为的归纳,一般实验室的旁边就是准备室,为的就是个方便。

    不可能做实验到一半,酒精用完了,你还坐电梯下楼,到地下库房里翻东西吧?

    同理,佐拉点名让斯克鲁人抓走史蒂夫做交易,那么就必有所图。

    美国队长身上有普遍价值意义的东西就那么几样。

    首先是他的影响力和广告效应,算是星条旗的活图腾。

    但对佐拉来说这些宣传力量都没用,在魅力方面,九头蛇都有着迷之自信。

    其次,是史蒂夫的美式翘屁。

    可佐拉又不是弯的,自然也就不可能是出于这种目的。

    最后,就是队长血液中的超级士兵血清了。

    佐拉作为旧时代的残党,对于SSS血清的执念很深,应该是打算对史蒂夫进行什么解剖,或者进行克隆或者养殖来提取血清。

    那么他就会进行生物学方向的实验,关活体试验品的牢房则会在手术室边上,便于搬运实验素材。

    丧钟需要做的,就是找到娜塔莎所在的位置,再把牢房对门和隔壁的两间房推开门看看,自然就找到了。

    这些分析都是丧钟头脑中不到一秒闪过的念头,跟着他行动的卡萝尔等人根本没有见到他进行任何布置或者思考。

    只是和他直冲某一楼层,就像是他知道该找哪间房一样,轻松从门缝里看到了手术台上的队长,以及人不人鬼不鬼,像是家电成精一样的佐拉博士。

    当然,一路上凭借着丧钟过人的‘潜入’技巧,他们没有被任何活物发现,更没有造成什么动静。

    卡萝尔打着军用手势和丧钟交流,她想立刻冲进去救人。

    可丧钟表示不着急,佐拉这种老式的人物是很讲规矩的,在他们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一定会把所有的来龙去脉都跟被害者讲清楚,他想顺便听一听。

    门外走廊里的惊奇队长用手比了个问号,脸上的表情也变成了疑惑。

    现在都2008年了,真的会有这么傻的人吗?哪有人会自述犯罪行为和犯罪动机的?

    然而佐拉就向她证明了,确实有这样的人,他就是旧时代人性的余晖!

    于是接下来大家都旁听了科学怪人和队长的谈话,期间机器人过来开门的时候,大家其实就躲在门两边贴着墙来着,一行人排成了一排,这都没有被发现。

    听了九头蛇的计划,还有佐拉自曝出的一些神盾局内鬼,每个人都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苏明也有些感慨,九头蛇是九个头分别管理自己的分部,对于其他分部的行动根本不了解,要不然自己应该更早从多蒂或者泽莫那里收到情报才对。

    可是神盾局分部,究竟归佐拉管?还是皮尔斯管?要是红骷髅回来就好了,有个至高领袖的话,反而更好控制。

    暂时搁置吧,反正在场的人一个神盾局职员都没有,更懒得管那些事情。

    嗯,史蒂夫要挨钻了,得出手了。

    ......................

    神金高斯一枪打爆佐拉的小发明,绞杀收枪后缩回宿主体内,而丧钟则悠哉地走进实验室里:

    “好久不见了,阿尼姆,几十年时间,你这是进化成数码宝贝了?”

    “......丧钟,又是你,为什么每次我们想要对美国队长下手,坏事的都是你?!”佐拉一边后退一边掏出了老旧的遥控器按下上面的红色按钮,周围的墙壁纷纷打开,从里面涌出了各式各样的生物兵器:“还有,你怎么可能进入我的世界?!”

    这些生物兵器有些还能看出是改造动物或者改造人,有些干脆看不出原型是什么,只是一堆肉块拼起来的怪物。

    苏明对于围过来的那些小玩具视若无物,直接交由卡萝尔和艾尔莎他们搞定。

    他每向着手术台前进一步,佐拉就心虚地后退一步,怯懦的个性暴露无疑。

    “你这提问没有一点水平,博士,我是个雇佣兵,而雇佣兵总是出现在有好处的地方。”丧钟从腰包中摸出了巨剑,轻飘飘地挑断了束缚史蒂夫的镣铐:“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来日行一善的吧?”

    “是谁雇佣了你?他付你多少钱?我出双倍!”

    佐拉被生物兵器保护在身后,但这些怪物并没有给他提供什么安全感。

    他可是清楚地记得,上世纪的四十年代丧钟就已经能够飞行了,这么多年过去,还不知道这人成长到了什么水准。

    “谈钱就太俗了,我已经过了那雇佣兵的初级阶段......”丧钟面具下发出了哧哧的笑声,单手抓起了手术台上的美队,看也不看地朝身后人群一甩:“这样吧,交出你的这个科技空间,我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身后的格鲁特稳稳地接住了飞过去的队长,随后就朝门外搬运,按照计划,队长和其他几名人质会在银河护卫队的保护下被送到下水道里去,搭乘那里星爵驾驶的车辆撤离。

    卡魔拉也把隔壁牢房的锁全都砸了,格鲁特伸出很多枝条,顺路卷起巴基他们,向着楼下冲去。

    佐拉博士深深地看了丧钟一眼,屏幕上的脸孔暗了下去,他操纵的机器人随之轰然倒地,而其他生化武器同时发动了冲锋。

    苏明翻了个白眼,挥舞起手里的巨剑飞快劈砍,还跟身后不远处的卡萝尔吐槽说:

    “调皮,佐拉还玩这一套,我又不能化身电子信号去追他,至于还让这些怪物殿后么?”

    “为什么不抓住他呢?”卡萝尔有些遗憾,看着敌人跑掉心里不是滋味。

    “除非佐拉博士自愿销毁所有互联网备份,然后本体程序钻进一个U盘里,接着让你把这U盘丢到太阳里去。”

    丧钟甩甩手中大剑,让绞杀清理房间中遍地的尸块:

    “当然,如果使用宇宙立方,我有把握能留住他,可是完全没这个必要。”



    卡萝尔的头上仿佛冒出了一个问号,她不清楚为什么丧钟这么说,明明能够把敌人抓住,却到了最后急刹车,改成做交易把人放走了。

    她像是小猫一样双手揉脸,显得十分疲惫,跟着丧钟行动,总是猜不到他会做什么。

    通过那动作和表情,她心中的想法瞬间就被看穿,而佣兵只是走向了倒地的电视机机器人,摇着头笑话她:

    “凡人的智慧,你不会以为我们世界的科技发展,依靠的是托尼或者皮姆那样的人吧?”

    “难道不是吗?他们都是世界知名的科学家呢。”

    穿着红蓝制服的女人眨巴了一下眼睛。

    银河护卫队早在战斗一开始就已经带着救出来的人质们离开了,满是血腥气的实验室中只剩下了三个人。

    “可是托尼的方舟反应堆不会和任何人共享资料,皮姆的缩小粒子同样也不会给别人用,他们的发明真的对人类社会有用吗?”丧钟拍拍电视机的机箱,发出金属空洞的砰砰声:“而人类有一个特点,最先进的科学技术,原本都是准备用来杀死同类的,只有当这些技术变得跟不上最新研究后,科技才会从军用转变为民用。”

    艾尔莎对于至尊法师的行为毫无意见,怪物猎手就那样抱着胳膊,靠在不远处的一张桌子旁边打盹。

    惊奇队长叹了口气,她知道丧钟说的是对的,任何新的科研课题被提出时,人们的第一想法就是能不能将它武器化。

    “所以你认为是佐拉这样的邪恶科学家推动了科技进步。”她有点明悟地点点头,用拳头撑着自己的下巴,在房间中走来走去,观察那些斯克鲁的细胞培养设备。

    丧钟撤去了面具,露出自己的脸来笑了笑:“有没有推动社会的科技进步我不知道,但我很确定,佐拉确实为我做了不少贡献,上一次去过负空间后,我就一直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科技维度,现在就到手了。”

    “......”卡萝尔无语,合着都是为了你自己呗?

    看来买车也是为了这件事做铺垫,就为了让银河护卫队把碍事的美国队长他们带走,免得他们中有人醒来,会在这点上纠缠不休。

    一切都说得通了,丧钟救人只是顺便,他的目标始终都是这个空间。

    ‘不过,这么机密的事情他都告诉我了,还让我留下旁观,是不是说明他很信任我呢?’

    这么一想,还有点害羞。

    看着卡萝尔莫名其妙地脸红了一下,还有扭开脑袋的心虚样子,苏明则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

    “所以我放走了他,把他继续放养在外面,利用九头蛇或者外星人的资源来让他发育,时候一到再过去割韭菜,我已经开始期待他下一次的发明创造了。”

    “而现在,像是人体植入物,悬浮车,个人终端,各种高科技的娱乐项目,先进的霓虹灯等等,已经有这座人类城市试用了很久,说明这些科技可能被整个人类族群接受,因此,我的副官要不了多久就能逆向破解这些科技,把卢恩文字编码替换成常见的二进制编码,然后把改进后的产品在地球上出售,这才是推动了人类科技进步。”

    “判断一个国家是否发达,要看文盲人口比例;而判断一个文明是否发达,则要看科技或者魔法的普及程度,看知识是集中在极少数的强者手中,还是人人都有选择进化的机会。”

    说起来,苏明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红骷髅了。

    在过去的日子里,施密特也是丢给佐拉一堆研究任务,然后不管不顾地走掉,过些天就去要科研成果,完全不管佐拉有多辛苦和艰难。

    每次他都把侏儒的成果抢走,再吓唬一番,可怜的博士就像是永动机一样,被无限地榨取着科研价值。

    德国战败,盟军执行回形针计划瓜分被俘虏的德国科学家之后,这么做的人变成了神盾局的前身,佐拉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

    被美国人安排一项项科研任务,然后成果被一次次夺走,他死去的时候,全部身家只有几件衣服和几条裤子,还有一点能在书本上留名的荣誉。

    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宠物,没有朋友,正常人该有的私人财产,他全没有,本质上就是个被关押在神盾局总部的科研奴隶。

    是有点可怜,不过这和丧钟也没什么关系,反正......

    这次薅羊毛的换人啦!

    如今丧钟给了他自由,更没有限定科研项目,多么可贵。

    他也想得很开,反正是放养嘛,佐拉又跳不出40K宇宙去,过几年再去找他的时候,科研成果有啥拿啥就行。

    阿尼姆·佐拉从来都不是什么战士,他没有足够的战斗技巧,不懂战略战术,更没有战士的心性。

    见到全副武装的丧钟出现,哪怕他已经换上了不死的机械身躯,第一反应也是后退放狗,接下来则是顺着网线就跑。

    不得不说,答应谈判条件无疑是聪明人的选择,就是有点伤面子而已。

    “那么你让星爵他们带走了复仇者联盟的几位成员,是打算假冒佐拉的身份,继续经营这个维度了?”说起来,卡萝尔还有点喜欢这里呢,至少在下水道里玩得很开心。

    “佐拉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很识相地把自己的家电身体留下了不是么?”苏明拨拉了一下机器人的胳膊,那折叠管状的肢体软哒哒的:“他在这里被那些雅利安人神话了,你可以把这台机器视作国王的权柄。”

    他无声地命令绞杀侵入这台机器,黑色的细小触手顺着电视机的边缘流动着,从缝隙中涌入其中,那电视荧光屏再次被点亮,泛起了黑白的雪花。

    “副官,传输一个分体程序过来,接管这个移动式终端。”丧钟让副官接手,毕竟只有她专业对口。

    “请保持当前姿势十五秒。”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另一端响起,一个半透明的进度条浮现在丧钟眼前。

    当进度条中的绿光渐渐填满,那数字也变为100%之后,地上被丧钟扶着的机器人完成了再次启动,自己站了起来,电视机上浮现出副官那人偶的外貌。

    她穿着漂亮的蕾丝裙子,还举着一把小阳伞,背后则是赛普尔克控制室中那散逸着能量光芒的火坑。

    “接管已完成,解除自毁装置,分体程序上线,正在接入卢恩异种网络进行信息统合,编码转换适配中,预计时间,77小时。”

    苏明让绞杀抽回了触手,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

    “按你的想法做吧,完事后控制这里的垄断财阀和威尔逊集团对接,继续以佐拉的身份下达命令就行了。对了,说起来佐拉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本机器人动漫看多了,居然自称是佐拉Z......难道Z就代表着进化型吗?你想不想叫副官Z?”

    人偶还是那没有表情的样子,她的眼睛闪了闪:“我是塞伯坦的汽车人,副官就是我的名字,不管获得怎样的性能增强,我依旧是我。还有,在名字后面加一个单独的字母和我们风格不搭,你能想象擎天柱Z是什么样子吗?”

    “啧,这么说也对,我们确实都不够热血,撑不起Z这个词缀。”



    有了副官的加入,苏明很快就找到了佐拉对于斯克鲁人的标记手段,一种独特的信息素在他们穿过传送门的时候,被喷洒到了那些外星人身上。

    佐拉对斯克鲁人的指挥官解释说是喷雾消毒,可实际上这种信息素能够吸引一种佐拉制造出的赛博蜜蜂,它们可以在数万人中飞快地筛选出伪装后的斯克鲁人,每只蜜蜂的有效辨识范围差不多是方圆五十公里的样子。

    “标记法么?挺简单的手段,不过很有效。”苏明点点头,让副官命令生化武器去搬运这些蜂巢去传送门那边,自己对卡萝尔和艾尔莎点点头:“行了,这边的问题告一段落,还有点意外之喜,接下来该回地球去准备下一场战斗了。”

    卡萝尔活动着自己的肩膀,她看着空洞冰冷的实验室,还有那灯光下的手术台,点点头。

    “是啊,为了保护地球,我们还没有到休息的时候。”

    “其实地球不需要保护,它经历过初代神战,无数次重组,天神组实验,虫族腐化,维度入侵,彗星撞击等等事情,依旧安然无恙。”苏明看了看传输进自己脑海中的地图,确定了斯克鲁人们离开的传送门位置:“我们现在保护的其实是人类,是我们这个种族自己。”

    “我也是人类啊,虽然是混血......”她挠了挠自己的金色长发,把手抱在胸前。

    “没说你不是。”丧钟升起了面具,拍拍她的胳膊:“走吧,去和彼得他们汇合,记着别和复联说话的时候说岔了,更别叫我的名字,懂了么?”

    “我明白,身份保密的蒙面义警原则嘛。”惊奇队长温顺地跟在了他身后,扯着腰间的红布带子:“不过,听说史蒂夫差不多都是你养大的,你确定他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也没有想过让他知道吗?”

    “他不知道,我也不会让他知道。”

    走廊中回荡着战靴撞击地板的声音,丧钟缓缓走进了黑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隐隐地传来了笑声。

    ...........................................

    “五星好评......”

    死侍低头站在纽约的一处街道上,拿着手机在‘午夜快递’APP的这一单下面点上了五颗星。

    确实好评,他被电索传送到了格陵兰岛中东部海拔3000多米的雪山山窝里,和一群超级斯克鲁壮汉肉搏了一场,打得飞船爆炸,冰川溶化。

    可是午夜快递依旧在半小时内赶到,送来了制服和他的彩虹小马书包,书包里面装着一些高热量食物,还有武器弹药。

    这还不算完,万能的快递小哥还教会了他怎么使用传送腰带,让他能把自己瞬间传回当前时代的美国纽约,回到熟悉的地狱厨房。

    “这要是还不给人家好评,那这个世界还有公道吗?还有法律吗?”死侍一边朝不存在的观众们喋喋不休,一边飞快打字:“物流很快,快递兄弟很给力,人也很好,甚至对当时果体的我都没有产生邪念,好评。”

    然后他又在评论下面发了几张自拍照,当然,是穿着新的红黑制服的那种。

    这些忙活完了,他把手机丢回书包里,摸着自己的下巴说:“好了,那些斯克鲁人尸骨无存,我也没有录像,应该是没办法卖给托尼了,不过我还是要去一趟斯塔克工业大厦,你们懂的,嘿嘿......”

    一边怪笑,他还一边隐蔽地看看的自己肩膀。

    就像计划中那样,把捡来的废物共生体卖给托尼,让后拿钱去照顾凡妮莎那些小姐妹们的生意。

    毒液决定马上就找机会溜掉,最好是趁死侍踩到路边狗屎的时候。

    “兄弟们,你们说,既然我要和托尼谈生意,我这半夜直接传送过去是不是不太好?”韦德又歪着脑袋朝空气说话,爪子把腰带上能旋转的刻度盘转得像风火轮一样:“他这个人吧,我也有些了解,他晚上的活动除了搞科研,就是玩女人,这两样不管我打扰了哪一样,生意都可能吹了。”

    “......”

    “嗯嗯,你们说的和我想的一样,虽然他只有五秒,但万一我就撞上那五秒呢?多尴尬啊。”死侍先是点头,又是摇头,在毒液仿佛看精神病一样的目光中自言自语:“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本钱足,实力强,这一对比下来,万一他惭愧得跳楼自杀了怎么办?”

    “......”

    “什么?他只有和自己的前女友时才超快,平时也很强?不可能的。”死侍又笑了,他得瑟地叉起了腰:“他是个矮子,不穿盔甲时身高才到死侍大爷我的下巴位置,short,懂了么?哈哈......这样,我叫个网约车过去,同时给他的助理辣椒发个短信,让他有一点收拾的时间。”

    再度掏出手机,他点开了午夜快递自带的网约车软件,打开定位,标明目的地是斯塔克大厦,随后点下了确认。

    等车的功夫,他靠着路边的电灯杆子吃了一包辣条,又吃了一瓶老教父辣椒酱,喝了两升的大力饮料,美滋滋地打了个嗝。

    大概三分钟吧,车子就来了,是一辆标准的黄漆车,纽约的出租就是这个颜色。

    司机好像是个印度人,很年轻,看起来还挺热情的。

    “韦德!”

    可就在这时,不远处街角的黑暗中钻出了一个电索,他朝着死侍招手,示意他过去。

    “傻X才过去呢,他之前介绍的那破活,把我丢到了格陵兰雪山中和外星人干架,一分钱也拿不上,这次还想坑我?没门!”

    对着不存在的观众们说完一段话,死侍飞快地绕过车头,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上,看着后面气势汹汹而来的电索,朝司机喊:

    “快开车!后面那人要杀我!”

    印度司机一听这话,在从倒车镜里看到那半边身子都是银色金属的怪人,还有那一看就邪恶的红色电子眼,立刻想起了《终结者》电影里的鬼玩意。

    在半夜看到这种家伙,他虽然才从新德里来纽约没多久,但过去也看过威尔逊娱乐的好莱坞大片好伐?

    一脚油门踩下去,小黄车的车头都微微翘起,轮胎下面冒出了白烟。

    轰地一声,车辆弹射起步,一连串的漂移飞出小巷,让电索只能呼吸青色尾气,观赏黑夜中的红色尾灯。

    死侍扭头看着电索在哪里跺脚的模样,高兴地笑了,他舒服地靠在了椅子上,拍拍司机的肩膀:

    “车开得不错啊,有前途,以前是在洛杉矶做记者的吗?”

    印度司机乐呵呵地摇摇头,用带着咖喱味的英语回答:

    “我可是职业出租车司机,过去人们叫我新德里车神,尽管以前我在新德里骑的车只有三个轮子......对了,你是做什么的啊?未来的反抗军领袖?还是虚拟数字世界的救世主?大半夜还被人追杀实在是太刺激了!”

    死侍也乐了,他觉得这个司机非常顺眼,印度人里少有这么幽默的。

    在雪山上被困了半小时,尽管有共生体还有直播间的存在,他依旧感觉到了深深的孤独,现在就想找人倾诉。

    按照美国人的传统,倾诉对象不是酒保就是出租车司机,现在这情况太合适了。



    “伙计,你来纽约混,难道都不认识我?”韦德指了指自己的面罩,又扯着上半身的制服展示配色:“你仔细看看我的穿着,来,说出你嘴边的那个名字,大声告诉我,我是谁?答对有奖哦!”

    午夜路边的灯光闪过司机的脸庞,他专注于驾驶,瞄了一眼那红色和什么颜色的制服,恍然大悟:

    “蜘蛛侠!你是蜘蛛侠对吧?呵呵,超级英雄,能嗖嗖地飞来飞去那种!”

    死侍的脑袋歪向了一边,面罩下的笑容轮廓消失了,自己的制服和蜘蛛侠就那么像吗?

    虽然大家都是好朋友,但自己明明出道更早,也更帅更有威慑力,彼得那一个小处男拿什么和自己比?

    他调整了一下安全带,背靠在车门上,以便上半身能够面对司机:

    “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杜朋德,蜘蛛侠先生。”司机笑着换了个档位,已经甩开了后面的终结者,可以开慢点了,要不然被超速录像拍到那是要罚款的。

    市区嘛,开到120迈就可以了,好吧,只要足够快,监控是拍不清你的。

    “杜朋德,名字不错,但你恐怕对于纽约没有什么研究啊,移民攻略没有做好。”韦德指了指自己的脸,那白色的小眼睛睁得圆圆的:“我是死侍,不是蝙蝠侠,也不是蜘蛛侠,我是个雇佣兵,一名超级反英雄。”

    “哦,Mr.DP,我记住了,这样称呼你是不是很有美国味?”

    笑眯眯的杜朋德打亮了转向灯,漂移过弯,丝毫没有把死侍当回事,看来是从来没听说过。

    “......你没听清楚吗?我是雇佣兵,反英雄,杀过很多人的那种。”死侍对于司机的平淡反应很失望,难道自己一点对普通人来说就没有任何牌面?

    他应该欢呼,然后寻求签名合影,真正的美国人都痴迷于连环杀手,一个印度人想要融入美国社会,就要模仿别人啊!

    杜朋德费解地看了他一眼,拉手刹稳住了车身,狂打方向盘:

    “可这和我一个出租车司机有什么关系?”

    伸长脖子的韦德捂住了嘴巴,一时间竟哑口无言,是啊,人家说得好有道理。

    出租车司机并不是什么高收入人群,也不会有人雇佣刺客去杀一个司机,按照正常的生活轨迹来说,自己和杜朋德就应该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业务上的交集。

    冥冥之中,死侍仿佛感觉到一种叫做缘分的东西,把两人联系到了一起。

    “这是什么?”他突然伸手指了指方向盘。

    “什么?啊,白日梦水仙香薰,能让你仿佛徜徉在恒河河畔。”杜朋德高兴地向乘客介绍那个小罐子,他以为死侍指的的那仪表台上的香薰。

    韦德摇摇头,重新指了一下:“我是说你钥匙链上挂着的相片,她是谁?”

    那是一个典型的印度女子,鼻子上穿环,头上戴纱巾的那种女孩,看起来是稍微有点胖,但还算漂亮吧。

    提到这个话题,杜朋德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窗外的路灯也无法照亮他眼前的黑暗。

    “她是吉塔,原本她能嫁给我做一个好妻子的,可惜,她看上了我的表哥,班度,班度为人的卑鄙无耻程度和他的把妹技巧一样高超,所以......”

    双手环抱胸前的死侍点了点头:“伙计,我认为真的是命运让我们在今天相遇......”

    司机眨巴眼睛:“我以为是打车APP。”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死侍伸出手在面前一挥,仿佛要抹去司机朋友眼前的黑暗:“我除了是超强的雇佣兵之外,还是著名的两性情感专家,我能帮你追回吉他,爱情,就要紧紧握在自己手里!”

    说着,他那抬起的手猛然握拳,就仿佛掐断了命运的喉咙。

    杜朋德一脸怀疑地也学着死侍握紧了拳头:

    “那么,你能帮我去劝吉塔吗?”

    “什么?不行,伙计,我是雇佣兵,你出不起我的价钱,那我就不能坏了规矩。”死侍摇摇头,他隔着面具扣着鼻孔:“不过我可以教你怎么做,我的表哥经常说,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带来问题的那个人,你可以把班度......”

    一边挤眉弄眼地暗示,韦德一边化拳为掌,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个来回切的动作。

    “你也有个表哥吗?”印度司机有些纠结,他真的开始思考死侍的建议了:“你也把他杀了吗?”

    成年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韦德身上的体香更是让他飘飘欲仙。

    他太爱吉塔了,光是想起吉塔和表哥在一起,就无法忍受这一点!

    “呃......我表哥挺好的,再说这也不是发生在我身上的问题。”死侍的声音小了不少,顾左右而言它:“说你的问题,光是杀了班度还不够,你应该像做烤牛肉那样,把你的表哥开膛破肚再剥了皮,把尸体放置得腐臭后再丢到吉塔的家门前。”

    “这样就行了吗?吉塔就会回心转意吗?”司机舔着嘴唇,喉结上下移动:“不过我们印度人不吃牛肉,这个办法我执行的话可能有难度。”

    “那就当烤鱼!总之,这个计划妥妥的,到时候她要是还不愿意,我还有备用计划可以教给你。”死侍拍拍司机的肩膀,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

    “呼呼呼......我懂了,谢谢,Mr.D。”

    司机小哥深呼吸了几轮,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句话,他的眼神变了,变得充满杀气。

    死侍对此非常欣慰,每次看到别人走上光明大道,他都会有一种助人为乐的成就感,这是单纯的佣兵工作无法带给他的乐趣。

    然而就在这时,他好像在车窗外看到个熟人。

    “等等,杜朋德,在路边停一下车,我看到个朋友。”他示意司机暂停,车子停稳后就溜了下去:“你先打着表,我马上回来。”

    “我懂的,你是看到任务目标了对吗?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尽管去办事。”印度司机低着头把玩自己的钥匙串,脸上带着崩坏般的笑容看着照片,小声地说:“吉塔......吉塔......”

    死侍不知道自己身后发生了什么,他就看到大晚上也穿着黑色皮风衣的弗瑞从路边小巷过去了。

    反正要卖共生体,卖给神盾局也是一样卖嘛,如果半路就能成交的话,出租车的车费还能省几美元呢。

    “弗瑞!别走,我想跟你谈个交易!”

    韦德像是韩剧男主那样摇头晃脑地跑向前面的背影,而黑色卤蛋也像是另一个韩剧男主那样慢慢转身,周围的时间仿佛变慢了,路边的垃圾箱都带上了高光嫩白的美颜效果。

    本来是应该胜利会师的场面。

    可就在那两人即将握手的瞬间,毒液突然从死侍身上暴起发难,那黑色巨浪中翻滚的尖牙利齿只是一口就把弗瑞的脑袋咬了下来,像是糖豆一样嚼着。

    ‘之前就是这黑人关着自己,趁我没宿主的时候使劲欺负,现在可被我抓住了吧?给我死!’

    毒液是这么想的,有了宿主后的它,已经不是当初的它了,三小时河西,三小时河东,莫欺共生体穷!

    “我艹......”

    死侍看着眼前没了脑袋和上半截胸腔,却不断从体内喷出电火花的弗瑞倒在面前,稍微感觉有点懵逼。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关键在于沟通,语言是沟通的桥梁。

    沟通到位,大事化小;反之,则会导致分歧越来越大,产生各种矛盾。

    但人和宠物之间的沟通往往就没那么容易。

    尽管韦德一直想要跟自己的共生体沟通,可毒液单方面切断了沟通的渠道,不管宿主怎么和它说话,它想要的只有逃走,根本不理不睬。

    宿主的脑子里都是屎,有什么好谈的?

    什么变形成新内裤?变成墨西哥卷饼大家互相吃对方?还有帮忙挠几下直肠内部的肿瘤?

    这是正常宿主会向共生体提的要求吗?!

    毒液的不听话导致死侍想要把它卖掉,因为觉得共生体没什么用,它的存在还让自己不能自由地撕屁股上的死皮,打嗝的时候不能上下通气,十分不爽。

    但是现在,他改变了想法。

    死侍用脚尖拨拉了一下面前弗瑞的无头尸体,自己则靠在了一旁的小巷墙壁上,远处路灯的光让他那红黑面具显得阴晴不定。

    好半晌后,他才叹了口气,对着自己肩头说:“你走吧,我不中意你啊,非洲裔机器人的命也是命,我可是要争取PG13分级的男人,绝对无法容忍自己的共生体是个种族主义者。”

    是的,他准备把毒液丢掉了。

    虽然他是个雇佣兵,更是向来没有底线,但为了远大的目标,他不能再让毒液和自己扯上任何关系了。

    毒液现在看到弗瑞就一口咬了上去,如果它把托尼也吃了呢?

    要知道表哥好像挺喜欢托尼的,因为他把所有的理发师都称呼为托尼,万一自己的买卖行为玩坏了表哥的玩具,那事情就麻烦了。

    算了,这一百万美元就不赚了,让这个共生体哪来的哪去吧。

    毒液:“???”

    什么?这就自由了吗?原本被困在这具腐烂的癌症身体里,就像是附身在尸体上一样无法离开,自己还构思了好多计划。

    比如如何诱拐宿主踩上狗屎,从而让他去洗澡,自己好借他搓澡蜕皮的时机脱身......

    现在居然用不上了吗?那我真走了啊?

    毒液试探性地从死侍身上流向地面,小触手挨了一下小巷中的砖石,随后又缩了回来,扭头看看韦德。

    它发现自己真的能离开了,这一切仿佛都能由死侍控制一样,非常诡异。

    不过它也没有多想,就像是被关在疯人院里的人一样,当看到医院的大门敞开,还没人看守,那还不趁机出去看看花花世界?

    于是毒液瞬间从韦德的制服下流淌出去了,就像是粘稠的沥青,顺着排水沟流向下水道,然后只听那黑暗中传来‘噗通’一声落水的音效。

    应该是它跳进了下水道的粪汤里。

    “大家毕竟主仆一场,快逃吧,千万不要被绞杀发现了。”死侍一脸忧郁地看着下水道入口,虽然他没有夜视能力,什么都看不清,但他还可以抬头四十五度仰望星空:“逃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别回来,会死的......”

    “好了,兄弟们,刚才我演得怎么样?”可是帅不过三秒,死侍在短暂的沉默后又嘿嘿地笑了起来,向一旁的空气说话:“我是不是表现得非常情深义重?让大家都感动了呢?礼物走一波!”

    一边说着意义不明的话,他一边弯腰把旁边的弗瑞机器人尸体搬了起来,像是搀扶伤员那样把胳膊扛上,向着路边的出租车走去。

    “谢谢大哥们的礼物,我的人气又涨了不少。话说回来,我和弗瑞认识了也有些年了,过去一直都没发现他是个机器人啊。”

    他耸了下肩,用力把死沉的尸体往肩上撑了下:

    “不过不要紧,你们都问我,就这样把毒液放生了,损失了那么多钱是不是很亏?其实你们还是片面了,看到我扛着什么了么?”

    “对,一只弗瑞,还是去掉了头,直接就可以吃的那种。”

    “他作为神盾局的局长很久了吧?肯定在过去得罪过不少人,想要杀他的人有的是,那么我就把这尸体带去卖给想让弗瑞死的人就是了。”

    “我看那个脱发的特工,就是叫科尔森的,一天到晚都是笑眯眯的,实际上肯定是个笑面虎,他的心里也许早就想要干掉弗瑞自己上位啦。”

    “就算他忠心耿耿,也没关系,他就不想用神盾局公款买回自己老领导的尸体下葬吗?”

    “所以啊,这一波是开放式的卖家合同,如果运气好,托尼还会参与竞价呢。这非洲裔机器人毕竟也是个机器人,看起来还怪高科技的,科学家都喜欢自己看不懂的东西,地球人都知道。”

    “之前AC和钢铁侠他们一起行动,那么现在八成也应该在斯塔克工业大厦,我可以继续坐出租车过去,把死弗瑞卖给他或者卖给托尼。”

    一连串自言自语的解释之后,他还用舌头打了个响,朝着不知在哪里的镜头挑了挑眉毛,这波啊,这波自己稳赚不赔。

    再说,放生一只宠物,那也是政治正确,别管这宠物会不会对本地的生物圈造成什么影响,反正只要你敢放,社交媒体上的人就敢点赞。

    要是自己把毒液卖了,或者想办法杀了,那么肯定会有什么‘爱共生体人士’来找自己的麻烦。

    雇佣兵不要沾没完没了的麻烦,这也是行业准则。

    “杜朋德!开一下后备箱!”心里一边想着那些事,死侍一边朝着司机喊话。

    “Mr.DP,我不打算跑火葬场线路的,而且运尸体的话,我这还是新车呢......”印度人下了车,手里拿着钥匙,看到死侍扛着的无头尸体,一时间十分犹豫。

    用车运尸体很麻烦的,光是清理地毯上的血迹或者那些肠胃里的腐败半发酵物气味,今晚就别想赚钱了。

    “不是尸体,你看。”死侍把无头弗瑞靠在车尾,拔开那领口位置,让司机自己看那金属断口:“他是个机器人,你就当拉一具情趣娃娃好了,绝对合法的。”

    杜朋德送了口气,脸上有露出阳光的笑容来,拿咖喱英语说:“啊,我懂了,原来机器人不算人。”

    “我现在扶着这沉重的东西没办法跟你讨论哲学问题,尽管所有的哲学电影在我看来全是毛片,我也很喜欢,毕竟我是个看《罗生门》都能高潮的文化人。”

    死侍扭了扭腰,丢掉毒液后他觉得自己的屁股又透气了,隔着制服就能感受到轻轻的晚风,十分舒适:

    “快开后备箱吧,再帮我搭把手,把他的金表和金链子扒下来,对,还有金牙。”

    “还有黄金饰品吗?”打开了后备箱的司机伙同死侍把无头弗瑞丢进去,然后四只手开始摸索尸体全身上下:“可是我没找到啊,还有他脑袋都没了,哪里有金牙?”

    “嘶!不应该啊,他是个黑人,身上应该有一大捆金链子,镶刻字金牙,裤腰带从来不提到腰上才对......”

    死侍陷入了思考。

    司机摇摇头,合上了后备箱盖子:“没有黄金,也没有钱,不知道是不是我过于敏感了,为什么感觉你的话有点种族歧视的味道呢?还是纽约人都这么说话?”

    “什么?种族歧视在美国可是非常严重的指控,我是不可能有种族歧视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我干瘦的棕皮朋友。”

    死侍笑着搂住了杜朋德的肩膀,伸手拍拍他的胸口,一起向着车头走去:

    “开车吧,在路上我再教教你,后备箱在搬运尸体或者执行了绑架后如何清理痕迹,直觉告诉我,你将来肯定用得上。”



    彼得和杰西卡回了一趟斯塔克工业大厦,把身首分离的LMD弗瑞交给了科尔森,这才再次出来,准备去寻找下一个机器弗瑞。

    是的,任务改变了,寻找真弗瑞倒是不着急了,科尔森更急切地先要找到假弗瑞带回去销毁。

    不知道为什么,特工从来不说为什么,他们神神秘秘的。

    不过对于乐于助人的‘纽约人民好邻居’来说,蜘蛛侠自己也不介意就是了。

    哪怕已经是深夜,曼哈顿的高楼依旧是灯火通明,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无比繁华,如果不故意往小巷子里钻的话。

    小虫觉得这里比皇后区繁华得多,而且也喧闹得多,在这里听到的声音总是十分杂乱,让人静不下心来。

    杰西卡拿着牛皮纸袋子,把里面的瓶子往嘴里怼了一下,发出咕嘟嘟的气泡声。

    随后她拿下瓶子吸了口冷气,反手用袖子一抹嘴:“嘶,我们接下来怎么走?是往法拉盛那边去?还是过河?早知道我就该按时间计费的。”

    彼得叹了口气,他沿着路边的绿化带走了几步,坐在一颗修剪得很漂亮的小松树花坛边:

    “我也没有头绪,目前不知道这些弗瑞机器人想要做什么,自然也无法研判他们的行动逻辑和路线,也许他是想在晚上去汽修店加点润滑油?”

    珍宝女也坐在了彼得身边,那身上的烟酒气味让习惯了和格温那些香喷喷美少女一起玩的彼得稍微有些接受不了,他按着鼻子扭了下身。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会有这种下意识反应,但就挺尴尬的。

    不过杰西卡对此并不在意,在她退学出来混江湖之后,才认识到只有自身的实力最可靠,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就算你满身沾满了呕吐物或者粪便,只要你能完成雇主的委托,那么该到手的钱就一分也不会少。

    “他想趁着夜色行动,借由肤色的优势来前往什么地方,而且不能开车,不能坐公共交通工具,刻意避开了种种监控。”杰西卡眯着眼睛,秀气的小鼻子也吸了一下,她朝一旁吐了口痰:“我有个推理,不知道你注意了没有,弗瑞的LMD穿了高领毛衣。”

    “嗯,可是这说明了什么呢?他倒是提醒我以后要在家常备灭火器,而且是让我姨妈都能轻松使用的那种。”

    蜘蛛侠当然记得,那机器人脑袋被打掉的时候,脖子处喷出的火花还引燃了那件毛衣,导致托尼误以为是恶灵骑士来着。

    路灯和月光让杰西卡的黑色长发显得十分迷人,她笑了,又小小地喝了一口酒,朝彼得眨眨眼睛:

    “现在是夏天,纽约更因为城市气压效应变得像个火炉,我的办公室没有空调都导致我只能晚上营业来避暑,可弗瑞的LMD在夏天穿着高领毛衣和皮大衣,你觉得他是要去哪?”

    “呃......南极?或者北极?不过现在是北半球的夏天,这个季节北极有很多冰川融化,不适合去划船;同时这也是北极熊繁殖的季节,想要保护小熊的熊妈妈会变得极具攻击性,地球磁场也会变动,直觉告诉我,现在去北极对机器人没好处。”

    彼得缩了下脖子,完全猜不到这是什么谜语,只能瞎蒙一个。

    确切来说是蒙了一大堆,他穿上制服之后,说话就感觉像刹不住车了那样,舌头灵光多了。

    可现在看杰西卡的表情,完全不认同自己的观点?那么她推理出了什么?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

    明明上学的时候自己才是学霸,她的成绩则一直不好,怎么她退学后成长得这么快?

    珍宝女咳嗽了一声,小脸上挂满了无语的表情:

    “我不是让你讲笑话,机器人应该感觉不到冷热,他那么穿衣服的目的,就是为了把衣着打扮当作道具,起到保温之外的其他效果。严肃点别搞笑了,说起高领毛衣,你能想到什么?”

    “能想到什么......”彼得揉着自己的脖子,抬头看看夜空,却只能看到一小块天,更多的视野则被摩天楼的窗户所遮掩:“我只能想到很扎脖子,羊毛过敏,吞咽困难,喘不上气。对了,如果有太多人造纤维被吸入肺部,可能会造成肺尘埃沉着症,就像是上个世纪苏联石棉工厂里的那些工人,他们......”

    “停!我没问你穿高领毛衣的感受!”杰西卡用酒瓶顶了彼得的肋骨一下,气得打了个酒嗝:“嗝!我是问你,你在什么样的场合会穿高领毛衣,注意,不是为了保暖而穿,而是为了实现其他的目的。”

    她都提示到这里了,希望他能明白,两个人一起行动,怎么说也要能彼此跟上思路,办事有个商量的人才好。

    杰西卡知道自己性格有点鲁莽,那些化学试剂永久地改变了她,所以她需要同伴能够提出一些更冷静的意见。

    彼得是个学霸,他确实懂了,拳头一敲手心:

    “其他目的吗?我懂了,其实我这制服也可以算是领子很高了。”他扯了扯自己的面罩下沿,露出一截下巴给杰西卡看,又松手让它弹回去:“所以如果我要穿高领毛衣,应该就是要让它拥有防刺或者通电后能定型的特性,这样能避免超级恶棍掐碎我的气管,我说的对吗?”

    “对你个头!”

    杰西卡忍无可忍,一掌拍在彼得的腿上,发出皮带般抽击的声音。

    这更是让小虫仿佛被电击了一样当场跳跃起来,嘴里嘶嘶吸气,他用痛苦的声音说:

    “疼死了!干嘛打我?我的姨妈都没有打过我,我不觉得我的逻辑有什么问题。”

    “如果你不是我同学,我早就把你打晕自己走了。”女孩没好气地翻过手,细白的手指勾了勾:“把你手机给我用用。”

    “抢同学手机可是霸凌行为,尽管你退学了......好吧,别用那种可怕的眼神看着我,我给你还不行么?”小虫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了那破烂手机,交到了女孩手里,有点心痛地看着她暴力戳按,声音颤抖:“轻一点按屏幕,对它温柔点,我没有钱再买新的。”

    杰西卡暗中决定了,下一次再也不和蜘蛛侠一起合作了,简直笨到爆炸。

    他根本就不是侦探的料子,亏他还有先天性的潜入优势。

    “别心疼你的破烂手机了,这蹭斯塔克大厦的WIFI还上网奇慢,简直无药可救。行了,过来看,高领毛衣的起源和发展史。”



    弗瑞同款高领毛衣,细针脚细线,机器编织,是不同于常规手打毛衣的高科技产物。

    至少在六十几年前是这样的,这种线与线之间看不到‘空格’的毛衣,一经推出就火爆市场。

    “这种毛衣款式的出现,第一次是在1942年的纽约世界科技博览会上。”杰西卡翻动着手机,播放了一段黑白的录像:“这个人是当时威尔逊企业的公关部长老乔斯,他正在向参加会展的人们展示如何泡方便面。”

    只见一个瘦瘦高高,气质儒雅的秃顶男人,正站在舞台的一个侧角,一手举着桶装方便面,一手举着麦克风侃侃而谈。

    说威尔逊的方便食品能帮每个人节省出大量的时间,在时薪制的社会里,能够帮助大家赚到更多的钱。

    彼得点点头,对于威尔逊企业的公关发言人,他作为一个爱好科技的宅男,也是非常熟悉的。

    他又坐回到杰西卡身边,歪着脑袋看了看:“老乔斯和现在的小乔斯简直长得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理智告诉我不可能,我都怀疑爷孙俩是同一个人了。”

    “这是基因遗传,不是什么魔术。”杰西卡摇摇头,手指点点脆弱的屏幕:“你注意看他的穿着,这是一件灰色的高领毛衣,挽起袖子后,显得他聪明又诚恳,给人一种脚踏实地的观感。”

    “所以,你证明了为什么威尔逊企业的服装卖的一直很好的理由。”彼得眨巴了一下眼睛,面罩上的大白眼边框更是动了动:“他们对于时尚方面确实有着超前的感触,可我们现在是要研究弗瑞的问题,而不是去天桥杂志社上班。”

    他最近打工的钱都花在新制服上了,加装了能表现出一点表情的传感器,能随着脸部肌肉运动,小幅度改变面具上的眼眶大小。

    提高战斗力倒是算不上,他只是想要让坏蛋们知道自己生气的时候也很可怕,是一种战术威慑。

    “这只是个开始。”杰西卡没有废话,又收回手机拨拉了几下:“你再看这个,这是1946年的纽约世界科技博览会,斯塔克工业的展台。”

    还是一段黑白录像,里面的霍华德·斯塔克先生,也就是如今托尼·斯塔克的父亲,正在向参观者们展示当年斯塔克工业的最新发明。

    一种能够通过语音控制,自动转换成书面文字的超级打字机。

    尽管那台机器比普通拖拉机还要大,但那可是几十年前,人们何曾想过只需要对着一个喇叭说话,那机器就能‘喀喀’地把你说出的话打在纸上?

    不用拼写每一个单词,只需要像是日常生活中聊天那样说出苹果这个单词,而不是a,p,p,l,e这么麻烦,那台古怪的仪器就能自动拼写。

    当然,辨识率是有点问题,那机器分不清Gum和Cum的区别,闹了点笑话,但身穿高领毛衣的霍华德,依旧风趣幽默地圆场了过去,承诺当这项技术彻底成熟后就投向市场。

    看到这里,小虫就有点回过味来了,是啊,霍华德也穿上了高领毛衣去参加发布会。

    “还有别人这样穿的吗?”他问杰西卡。

    而女孩只是微笑,手指不断滑动,一个个早就准备好的网页被她切换出来。

    是的,不管是霍华德,二战期间暂停了世界博览会,而从1946年恢复之后,几乎每年,每个参会企业的发言人,都会穿着高领毛衣上台。

    汉墨工业的上上代老板,奥斯本集团的老爷爷,参加会展的外商等等,几乎全都是一件高领毛衣,袖子挽起的模样。

    几十年来,这仿佛成为了某种潜规则,凡是主持什么和‘揭秘’、‘展示’、‘高科技’沾边的发布会,这些人都会穿高领毛衣。

    “我懂了,你是说弗瑞局长的LMD穿成那个样子,是要去参与一场发布会。”彼得恍然大悟,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女孩。

    成功让猪队友明白的女孩只是歪嘴一笑,把手机丢回彼得的怀里:

    “所以,当现在你看发布会的时候,肯定不是去现场,而是要依赖媒体,从互联网或者电视上看到,那么弗瑞这些LMD的目的地就很明确了......结合我们遭遇他的位置地点,再对照地图,就能发现他其实要前往的地方是纽约的电视台。”

    “按照科尔森特工的说法,这些LMD非常危险,不管它们要去电视台干什么,我们都要阻止它们!”

    蜘蛛侠站了起来,他提了提自己的裤子,朝着一旁的高楼射出了蛛丝。

    杰西卡叹了口气,摇摇头:“这家伙,我还没说是哪一家电视台呢。”

    不过她嘴上这么说,可身体十分老实地飞了起来,追着同学而去。不知道为什么,跟傻瓜同学一起行动,还让人变得有些热血起来了呢。

    ................................

    实际上,弗瑞一年四季都穿高领毛衣。

    为的就是配他那黑皮大衣,要不然皮革会粘在脖子后面非常难受,毕竟光膀子穿皮大衣,那是毛熊才会做的事情。

    作为‘马惹法克侠’,弗瑞也喜欢大衣后摆像是披风一样甩动的感觉,可他怎么说也没办法穿着披风在局里走来走去吧?那纯粹就是个人爱好不对劲了。

    还是大衣好,虽然一年四季都穿皮草是有点奇怪,但和蒙面紧身衣比起来呢?是不是好多了?

    杰西卡的推理从头到尾都是误打误撞,但真的让她给蒙对了,那些LMD的行动目标就是按照佐拉留下了命令,一个个前往电视台,向美国民众公开外星人的存在,引发混乱,再配合九头蛇的一系列计划。

    想要引发混乱,当然选择美国这个‘自由’的国度,这里什么都可以胡说。

    而在美国搞事,当然要选择纽约,别问为什么,反正这地方就是顺眼!

    佐拉是把Z空间丢给了丧钟,玩了个金蝉脱壳。但他逃命以后,九头蛇的计划依旧没有停止,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上演。

    只不过现在,神盾局三曲翼总部顶楼的亚历山大·皮尔斯一次次看表,焦急地走来走去,搓着手小声自言自语:

    “奇怪了,怎么计划还没发动?佐拉在干什么?那些LMD怎么还没到电视台......”



    手术台旁的佐拉掐住了史蒂夫的脖子,而后者只能拼命挣扎,可那机械手臂太强壮,就仿佛无法摆脱的命运之蛇,纠缠并束缚着理想和梦。

    “投降吧!史蒂夫!”

    佐拉的电钻逼近了,那刺入心脏的尖针带着冰凉,胸前剧痛的美国队长发出了痛苦的惨叫,他甚至无力抗拒这一切。

    可是队长不会投降,他高声怒斥对方:“我能和你耗上一整天!只要还有一个人对我抱有期望,我就决不放弃!”

    “是谁?还有谁对你抱有期望?”

    无影灯下的佐拉看上去就是一团模糊的黑影,那声音既尖锐,又急迫,就仿佛是在追寻一个答案。

    就像是人死前会看到走马灯一样的场景那样,大量的记忆流入了史蒂夫的脑海,不光如此,他还感觉到了无力的肢体重新充满了力量。

    在实验室的门口出现了一个发光的身影,是那个人,他脸上还带着慈祥的笑容。

    是了,是他!

    “教父!”

    史蒂夫喊出了声音,也同时从噩梦中醒来,可眼前并不是记忆中的那个亡灵,而是穿着黑黄相间盔甲的背影。

    这是一间不大的卧室,除了床之外还摆了不少的杂物和家具,洁白的灯光下那个人影正背对着他,在一张桌子上忙活着什么?

    手脚没有被束缚,星星盾牌也靠在床边,史蒂夫松了口气,他坐起来揉搓着自己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记得自己是被丧钟所救,可是梦里出现的为什么是教父的影子?

    “别,你这样的称呼我可承受不起,老头子。”那桌子旁边忙活的人转过身来了,嘴唇上的小胡子一抖一抖,像是在憋笑,他手里还拿着一杯咖啡递来:“你刚才突然喊的那一声还真是情真意切啊,啧啧,丧钟究竟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在梦中都哭喊爸爸?”

    美国队长接过了咖啡,仰脖喝了下去,随后就用无语的目光看着托尼。

    钢铁侠此时穿着自己的高科技盔甲,可这身战衣是黄色和深蓝色相间,要不是面具上有两只眼睛外加胸前有方舟反应堆的话,从背后看简直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你怎么模仿起丧钟了?”史蒂夫没好气地站起身来,但是发软的双腿让他不受控制地晃了晃,伸手扶住床头。

    托尼掏出个小设备,过来翻开队长的眼皮检查着:“这是反丧钟战衣,他送你们过来的时候我当然得立刻换上,免得他让我也做噩梦,你在梦里一直剧烈挣扎,我只能把你安置在这个平时不用的杂物间里,免得你把巴基他们打死。”

    模仿就是为了超越,科学家都知道。

    “巴基他们没事吧?”史蒂夫配合着体检,叹了一口气:“我们被抓走的时候,还有一个小姑娘和我们在一起,她应该掉出窗外了,你们查过么?”

    “你说的是斯凯?她就在外面,脱发的笑脸老好人劝说她捧了铁饭碗,巴基他们也都在睡觉,没有被斯克鲁人替换。”托尼收起了仪器,双手抱着胸口歪嘴询问:“丧钟把你们丢给了我,然后留下银河护卫队说是帮忙实则监视我们,他自己和惊奇队长离开了,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

    “我得立刻见到科尔森,有大量九头蛇间谍潜伏在神盾局内部,我的事情回头再说。”

    史蒂夫捡起盾牌背上,摇摇晃晃地走向门口,而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一个贱兮兮的声音在外面喊道:

    “卖机器人啦,谁行行好买我的机器人吧,不要让孩子冻死在小巷里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机器人啊。”

    队长和铁人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各不相同。

    ..............................

    “海拉,好久不见,你好像又变白了一些?”

    此时被人念叨的丧钟呢?正在地狱边境这个维度中,身边的艾尔莎也换成了秘客,倒是依旧好奇地东张西望的卡萝尔留下了。

    地狱边境其实没什么好看的,黑色的岩石地面,灰红色的天空,到处都是长满粘滑触手的怪物,除了位于维度正中的城堡之外,没有任何建筑物。

    在这城堡的露台上,丧钟见到了冥界女神,身穿墨绿色晚礼服长裙的海拉。

    她正双手扶着窗台边缘,向着远处眺望。

    然而地狱边境虽然叫这个名字,也被称为灵薄狱,但这里不能直接看到任何地狱维度,它只是一个生活着种种不可名状生物,还有被旧日所腐化的恶魔们的特殊空间。

    “真幽默。”海拉转过身来,大眼睛看着丧钟的脸,缓缓伸出手来:“如果你像我一样是个死人,生活在永远不见天日的地方,你也行。”

    “不适用在我身上,海拉。”苏明接住那只小手,放在嘴唇上碰了一下:“说一个人皮肤白,是美国语言艺术中夸奖别人身份高贵的好话,我并不是说你不像战士......只是见到你如约抵达,我很高兴。”

    “你说话比我那两个弟弟要好听不少,丧钟,不过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海拉收回了手,扭头朝阳台外比划了一下:“我的另一个弟弟在哪里?秘客只说他应该在地下某个隧道中狩猎触手蠕虫,却非要坚持等你回来才能去找他。”

    “真的吗?”苏明摸摸秘客的脑袋,金色长发的姑娘像猫一样眯起了眼睛:“其实没必要这么小心,海拉在这件事上和我的立场一样,我们是盟友。”

    莉亚娜如今是头长双角,身后还有一条尾巴的魔鬼形象,惨白的灵魂大剑就被她拎在手中。

    舒服享受抚摸的同时,她摇摇头:

    “老师你说过,巴德尔死于洛基的算计,而后灵魂堕入冥界受苦,我想他应该不喜欢我们的这位女神,如果你在场的话,也许还能做个中间人缓和一下气氛。”

    如今变种人的乌托邦很忙,老师们不是在搞建设,就是负责和来访的外国人做外交,学生们这些日子都不用上课,秘客正好借故请假,说要返回地狱边境看看。

    苏明笑了,他放下手,取出饮料和零食来给几位女士享用:

    “你才是第二维度的至尊法师,随时都能使用维山帝的力量。巴德尔不弱,但也不傻,他不可能和你这维度之主对抗,你完全可以自己做这个中间人。”

    “我这样的至尊法师?”秘客摊摊手,那像是恶龙一样的爪子上翻滚着黑红色的烟气:“距离群星正位之时越近,我停留在灵薄狱期间红石的力量就越发难以控制,如今我看起来就是另一个恶魔领主,对于缓和气氛应该没好处。”

    “也行,他如今状态如何?”丧钟点头。

    秘客咧了下嘴:“不清楚,我能大概判断出他所在的大区域,但毕竟是在地下的复杂虫道里,更何况几十年过去了,我也不可能总是盯着他。”

    一旁已经飞快拿起袋装果冻吸溜的卡萝尔这时才插话进来:“先暂停一下,我听不懂了,巴德尔是谁?听起来像是神王和托尔他们的亲戚?”

    “那我们边吃边走,路上我顺便给你讲讲。”苏明朝秘客点点头,示意她来带路去找巴德尔,跟起飞的卡萝尔说:“简单来说吧,那是个倒霉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