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加德在坠毁后被丧钟放到了阿拉斯加的最北端，还让卡玛泰姬的法师们对其施加了魔法，将其遮掩了起来。
11月的北极是极夜状态，地面上的白雪在极光照耀下泛着不同的光，那远处的群山更像是隔开尘世的彩虹之墙，冰川向着南方蔓延，不时发出一些巨大的声响。
在濒临北冰洋的地方，有个一个小小的冰屋子，那里有个中年男人也正在收拾房间，巨剑靠在门边上，嘴里叼着烟，来来回回地从门外搬运一些东西进小屋里面。
苏明抱着琴酒缓缓落地，和自己的弟子打了个招呼：
“斯特兰奇，在忙什么？”
烫发头的法师苦笑了一下，朝一边弹弹烟灰，又摸出酒瓶来了一口，在寒风中揉了下发红的鼻子：
“大师，你怎么来了？我们这不是刚从赛普尔克回来嘛，之前的那个小屋不知道什么时候塌了，我刚把埋掉的东西挖出来，新盖了一个房子。”
丧钟点点头，看着远方那因为浮冰太多而看起来一片白色的海洋：
“我不是让你们在阿斯加德回收了有价值的东西就可以撤了么？怎么别人都走了，你还留在这里？”
奇异博士扯了扯自己的斗篷领子，邀请两人进屋子里说话，小屋中央有个火塘，那上面架着小锅，烧着一份下酒菜。
苏明大概看了一下，好像是一份红烧带鱼。
斯特兰奇翻出了毛皮座垫，又拿出自己的酒来招待老师，盘腿坐在火塘边：
“阿斯加德被我们遮蔽在隐形结界里，这里除了神盾局也没有人来过，弗丽嘉天后和希芙女士生活在日轮塔里，城市的废墟和那些尸骸至今都没有清理干净，她们请求我留在这里，稍微提供些帮助，毕竟世界树的肥料......”
烫头法师的手掌翻了翻，自己还张开嘴作出要咬人的模样。
“明白了，也行。”
丧钟表示理解，如今世界树还在重生过程中，丧钟是之前答应了安格博达，作为交易条件要为世界树的复苏出力，所以他弄来的肥料都是从其他宇宙弄来的丧尸。
希芙是个战士，弗丽嘉在世界树枯萎后也没有了施法能力，光头双枪的刽子手更是个莽汉。
所以弗丽嘉想要留下斯特兰奇这个法师帮忙提防活死人，这是符合逻辑的，至于她私下许给了奇异什么好处，苏明并不在意。
卡玛泰姬的任何人，有本事和别人谈条件获得好处的话，那就是他们自己的收入，这也算是锻炼吧，漫威的法师，可以说一生都在做各种交易。
斯特兰奇拿起筷子从锅里捞了一块鱼咬下，捞起一旁的酒瓶灌了一口，眉眼挤在一起发出了‘啧’的一声，像是老酒鬼一样咂吧嘴，又说：
“所以处理那些东西，还是我留在这里看着比较放心一点，一旦发生了泄漏或者感染，估计全世界都要遭殃。”
“要不然我为什么把阿斯加德放到阿拉斯加这地广人稀的地方来？”苏明也拧开了酒瓶递给身边的琴酒，她也是个酒鬼：“不就是为了将T病毒的威胁隔离开来么。行了，不说那些，托尔和洛基回来了没有？”
“洛基变成了一个女人。”奇异博士露出了恍惚的表情，随即无语地摇头：“她来过一次，但很快就离开了，托尔第二天就去找她了，目前所在的位置不清楚。”
琴酒喝了一口酒，加入了谈话：“洛基是幻术和骗术的大师，她要是有心要躲藏，想在地球上找出来可太难了。”
“就是这样，不过我有个推测。”斯塔兰奇思考了一下，夹着烟猛嘬了一口后说：“她像是对此时自己的身体不太满意，也许是有什么计划。”
冰屋外的寒风吹过，发出呼呼的声音，雪粒也在地面上滚动着，这附近一棵树都没有，从北冰洋上吹来的风直直冲上平原。
“随她去吧，她还没有在地球搞事的胆子，对了，你的大法师考核通过了吗？”苏明抱着自己的胸口，手指敲打着肋骨位置。
“只剩下炼金术还没有考，不过我有信心。”
斯特兰奇算是很有法师天赋的，他成长的速度远超很多人。
“很好，等你成为大法师后有什么打算？是留在卡玛泰姬任教？还是想要外派？”至尊法师征求学生的意见，想要判断一下他的想法。
斯特兰奇有点纠结，他原本加入卡玛泰姬只是想要复原自己骨折的双手，但不知不觉几年过去，好像做医生时的那些记忆都模糊了，就像是发生在前世一样。
按照卡玛泰姬的学制来说，大法师考核通过后就相当于毕业了，因为三年学徒百年效力的规矩，他还有很长一段日子要作为法师为学校服务。
但做什么去呢？
三大至圣所都有大法师坐镇，南极至圣所也是同理，自己这个身份好像除了留校任教之外，没有什么好的去处。
但自己的性格就不是喜欢说话的那种人，教学生肯定是比不上莫度和哈米尔的，自己的特长是抽烟喝酒烫头，难道去卡玛泰姬山下的华西村里开魔法美发店吗？
他脸上的表情游移不定，拿不定主意，最后只能笑笑：“大师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这个答案苏明很满意。
“你的形象不错，至少比起莫度来说，要雅观一些。”至尊法师把手肘撑在膝盖上：“卡玛泰姬缺少一个专职的外交官，你觉得能胜任吗？主要负责的是和各种势力以及种族打交道。”
“搞外交吗？”斯塔兰奇摸摸自己的胡子，沉吟了一下，这并不是他理想的工作，但好像也没别的事情好做：“那么就按大师你的安排吧，只需要像我现在和阿萨神族交流一样就可以吧？”
苏明伸手和他拿着酒瓶干杯，仰脖喝了一大口，随后擦擦嘴：
“对，虽然大多数时候我会对新出现的势力进行第一轮接触，但如何长久地从他们那里获取利益，还是要靠关系的维系。我认为你在这方面很有天分，你曾经是个很精明的生意人，能把做手术和人命变成生意，这是个优势。”
谈到过去，斯特兰奇有点不好意思，那时候自己太幼稚，还想要通过医术来揭露医疗界的陋习和不公，从而改变社会和世界。
事实已经证明，学医救不了地球人。
自己双手正常的时候，不管是同事还是领导，亦或是病人以及家属，他们都叫自己医术之神。
然而自己车祸之后，失去了对他们的价值，就像是树倒猢狲散，人人对自己避之不及，就生怕要向他们借钱一样。
到了最后，真正的朋友只有克里斯汀·帕尔默，是她在自己变成废人后还愿意来看望自己。
“我那时候是......”
他想要解释一下，但丧钟干脆地摆手，打断了他的发言：
“谁还没有过追梦的年纪呢？虽然你青春期是来得晚了十几年......但那不重要，只要你还没忘该怎么捞好处就行，将来你可以去宇宙，为卡玛泰姬捞些东西回来，神秘物品，高级能量，硬通货币，哪怕是生活物资，都可以。”
说起来，可能除了艾尔莎血石之外，斯特兰奇是对于雇佣关系最有理解的学生了，这并不是什么缺点，反而是优势。
“我明白了，大师。”
斯特兰奇点点头，接受了这个任命，因为外星人不算人，所以丧钟让他以外交官的身份去敲诈外星人，自然没有问题。
当然，至少目前来看是这样，虽然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但只要不亏本就行吧？
“明白就好，那我就先走了，得去阿斯加德里面看看，毕竟作为东道主，也得看一下弗丽嘉她们在地球上的生活怎么样。”苏明笑着拍拍斯特兰奇的肩膀，站起身来：“总之就记住一点，交易中要占据主动，表现强势，不要给卡玛泰姬和地球丢脸，不行就摇人，懂了？”
“懂了。”
留下抽烟喝酒烫头的法师在小冰屋里吃他的饭，苏明带着琴酒重回了冰天雪地。
向着记忆中的方向前进了百米之后，突然就穿过了一层仿佛温水般的屏障。
瞬间，残破的阿斯加德就出现在两人面前，几乎和坠落时没有什么变化，最多也就是把当初战斗中的尸骨收敛了一下，丢进了世界树存在的深渊里。
身边穿着女士西装的琴酒有点感慨，她没想过昔日辉煌的金宫，如今只剩下这些了。
要不是日轮宫目前还完好无损地矗立着，她看到这里也许还会以为是什么垃圾堆呢。
碎石和破木头，扭曲的金属，火烧过的焦痕，等等一切都凌乱地丢在沿途，空荡荡的城市废墟就像是一座鬼城，只有风吹过的呼啸渗人地响起。
“当时的战斗，恐怕很惨烈吧？”她询问自己的男人。
“大概算是吧，不过他们也不亏就是了。”苏明背着手走在城市中，循着远处的动静前进：“虽然付出了牺牲，但给我创造了除掉大蛇和影中之神的机会，这相当于一劳永逸。”
琴酒抱住了他的胳膊，撩了一下白金色的长发：“荣誉地死去，对于仙宫战士们来说确实是追求的结果，就是如今能够分享胜利果实的人没剩几个了。”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伸出小手掰指头计数，如今还活着的阿斯加德人只剩弗丽嘉、希芙、托尔、洛基、刽子手斯科尔奇，混在萨卡星的女武神布伦希尔德，然后就是自己复活的那些姐妹们了。
她们对于曾经奥丁的安排心灰意冷，现在更是已经习惯了地球的生活，是不可能重返阿斯加德了。
这样一来，哪怕世界树重生之后，这座城中还是没人啊。
苏明和她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当然猜到了她的想法，她虽然过去恨奥丁派她们去袭击海拉相当于送死，但如今看到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变成了这个模样，心里还是难过。
她决裂的是曾经生活在这里的那些人，天父奥丁，众神之母等等，却不是这座城市本身。
这种感觉苏明能够理解，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来说吧。
就像是有个小女孩，出生在一个小村里，父母双亡，她辛苦地从事搬尸工作很长时间，可到最后还被村长算计，差点死在外面。
但她活下来了，换了个大城市，活得还不错，然而突然有一天，她听说这个村子被未来人用核弹炸了......
心情复杂也是正常的。
“别想那么多，那些死掉的人，托尔和洛基会想办法，对于他们来说，天塌了还有世界树顶着呢，你操什么心？”苏明摸摸她的头，看向那极光下的日轮塔，依旧金碧辉煌。
毕竟还没有彻底完蛋不是么？
走过坑坑洼洼的街道，循着声音找到了生活在城里的三人时，正好看到了他们在劳动的样子。
这里是以前花园所在的位置，现在被开垦出了一小片农田，弗丽嘉正带着希芙和斯科尔奇在田间除草，种的好像是麦子，还没长大，看上去绿油油的。
说起改变局部环境的魔法，这也是卡玛泰姬一脉的特长，连地处喜马拉雅山上的庭院都能弄得四季如春，斯特兰奇帮他们弄出一小片田地来并不算难。
看来过去的重创并没有击倒天后弗丽嘉，她现在正在尽力地自力更生，虽然方法出了些问题就是了。
见到至尊法师的到来，斯科尔奇立刻笑着弯腰行礼，虽然显得有些狗腿，但他知道自己为什么才活了下来。
倒是弗丽嘉，看到琴酒时表情有些奇怪，像是想要说什么，但却说不出口一样的局促。
“嗨，希芙。”
琴酒也没有搭理天后，而是笑着和手里拿着镰刀的希芙打招呼。
虽然后者在女武神的队伍中只是镀金待过几年，但也算得上是熟人。
“密斯缇。”希芙挤出一个笑容，走出田地和琴酒拥抱，吸了一下鼻子：“看来你都知道了，我哥哥他们都......”
“我知道，而且要不是我男人敲晕了你们，再用世界树制成的棺材和英灵殿套盒把你们送出来，你们也难逃命运。”琴酒说的话里多少有点炫耀的意思，自家男人很强，她觉得脸上有光。
阿斯加德的风俗就这样，谁家男人更能杀敌，更加擅长打猎，家里妻子更多，那就是有本事的体现。
“谢谢你，至尊法师。”希芙鞠躬向苏明道谢，但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她还伸手揉了揉自己脑袋后面的位置：“尽管并不荣耀，但活着也很不错。你救了我和天后，当初我还误会了你。”
苏明摇摇头，抬手示意她平身：“不用客气，也希望你们能够理解，我和奥丁的协议是对付影中之人，中止诸神黄昏，为了这个目标，我只能等待世界树枯萎，长夜降临，才能看到虫子钻出树干的机会。”
披着毛皮斗篷，身穿银甲的天后点点头，表示理解，毕竟诸神黄昏不会再来，那些影中神也灭亡了，地基不牢的房屋倒塌后才更好改造，阿斯加德就是同理。
只要将来世界树一直由那些活尸接连不断地提供营养......是有点恶心，但那是丧钟和世界树的交易。
现在没有了后顾之忧，又有托尔和洛基作为希望存活着，她已经不能要求更多了。
就是看到密斯缇，她有些愧疚地抬不起头，毕竟当初众神之母们还把她抓到监狱里去关来着......
“你是阿萨神族的恩人，我们会记得这一点。”弗丽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擦了下头上的汗水：“不过我还想问问，我妹妹她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世界树位于阿斯加德，所以导致你们的王国没法操作，但华纳海姆不同。”苏明抬起头看向天空，那极光慢慢地扭动着：“古尔薇格很好，但只有等世界树重生之后，那片树叶才能重新插回来。”
“再次感谢你，请和我们去宫殿里休息喝酒吧？”弗丽嘉露出了笑容，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指向远处的日轮殿，它的存在省去了盖房子的麻烦。
然而苏明摇摇头，婉拒了对方的好意。
“我看你们在试着种田？”
“是的，毕竟面包才是主食，我们不能总是去海里捕鱼。”弗丽嘉看着被琴酒拉走的希芙，回答着丧钟的问题。
至尊法师走到田边，用手指拨动了一下那些绿色叶片：“你们就没想过别的生活方式吗？要知道你们现在可是在地球。”
“这是什么意思？”弗丽嘉有些不理解，生活方式，难道自力更生有什么不对吗？
苏明反手就从腰包里掏出几张美元来，在两手之间扯平，向天后展示着：
“虽然是物理层面上的结果，但实际上阿斯加德坠入地球，也同样把你们带入了一个很成熟的市场环境，你们完全没必要从头开始发展农业和渔业，你们需要做的，就是进城去找一份工作，赚到美元，再拿货币交换粮食和所需之物。”
“可我们还要重建这座城市......”弗丽嘉有些明白了，虽然阿斯加德一直都是奥丁负责养活所有人的制度，但丧钟对于华纳海姆的商业改造，她也有所耳闻。
地球货币，确实有道理，但自己的家破烂成这样，也不能不管吧？
“那你们就赚钱买起重机，买水泥和钢筋，有工具的话干活更快。”苏明把钱塞进天后和刽子手的手中，每人五美元的样子：“你们在这里种麦子，麦子熟了还要磨面粉，面粉出来再做面包，有这个时间，都不知道赚到多少钱了。”
弗丽嘉有些心动，可又有些为难。
“可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她看看自己的手，又摸摸腰间的剑：“我会捕鱼，狩猎，战斗，但这些技能在人类社会中真的有价值吗？”
“当然有，天后陛下，为了阿斯加德，就请你出道成为偶像吧。”苏明露出了一个鼓励的笑容。
仙宫战士们的技能在现代社会中能赚到钱吗？
答案是当然能，不说别的，就是那杀人的技术都足够成为雇佣兵了，在佣兵界，玩冷兵器刺杀的一般都是高手。
但弗丽嘉和希芙都不喜欢杀人，光头斯科尔奇也许能在佣兵一行里混出点样子，她们俩还是算了。
可那些技能还可以用来做节目啊，苏明手下是有电视台的，捧两个相貌美丽的女人成明星还不是轻而易举？
弗丽嘉典雅端庄，虽然稍微有些显老，可成熟类型也有市场，依旧能成为无数地球老头们的梦中情人。
而希芙则是英姿飒爽，年轻美丽，充满了战士的那种健康之美。
至于斯科尔奇，实在是不上镜，但扛个摄影机去野外跟拍总不成问题吧？这在当时苏明救他的时候就想好了，他也本就是个打杂的。
“节目的名字就叫《荒野求生母女花》，你们觉得怎么样？到时候你们只需要去地球上各种复杂的原始地带，进行捕猎和生存，就能赚到钱了。”
描述了自己为阿斯加德幸存者们构思的财富经之后，苏明笑着询问天后和希芙，毕竟作为战士，她们也有自尊，直接给她们钱那是肯定不会要的，反而会被视作羞辱。
说起来还是挺淳朴的，用劳动换取报酬是个好习惯，但最大的收获不在那方面。
成为真人秀明星就会有粉丝，尤其是女明星，很快就会有一大群舔狗粉，保证让两女天天心情愉快。
毕竟仙宫的男人们哪会甜言蜜语？托尔就是典型的例子。
而当她们习惯于种种舔狗发言，对人类产生好感和好奇后，就意味着如今阿斯加德所有幸存者都被地球文化同化了......
弗丽嘉和希芙，再加上曾经生活在地球许多年的托尔和洛基，所有将来可能的领导者全部都习惯了地球的文明和社会制度，阿斯加德还能回到神王养所有人的部落制吗？
想要搞市场经济的话，他们就会越来越依赖地球上的熟人，也就是丧钟。
最后让阿斯加德也变成华纳海姆一样的存在。
毕竟阿萨神族还是九界的正统掌控者，他们的冷兵器制造技术，还有小型飞船的建造技术，以及过去奥丁留下的外交关系，世界树和安格博达的存在等等，这些对于丧钟都有用。
当然，这需要不少时间，不过这种布局也不会给丧钟本人造成任何负担，起个头，做个策划案，然后丢给手下去做就好。
“录制节目吗？应该需要我们压制自己的能力，表现得和普通地球人一样吧？”
希芙摸着自己洁白的下巴，眨巴大眼睛。
她在过去经常离开阿斯加德出去办事，比如去山达尔买点东西啦，去虚无之地处理点货物啦，当然见过不少类似的娱乐节目，也能理解丧钟的意思。
“没错，不使用任何超凡能力，出门就带一把小刀，第一次节目就先把你们丢到亚马逊雨林中央去，广告还可以用‘亚马逊女战士’来炒作一波。”
丧钟伸手就在地面上画出了地球的板块图，点了点南美洲的位置。
“只是我不太会说话，怎么跟观众交流呢？”女保镖希芙显然已经意动，甚至已经开始思考细节问题了。
“我们要做的是严肃的科教节目，你就当教导自己的晚辈战士在野外如何生存。”苏明摸出几瓶烈酒来，招待三人都来几口：“当然，你们需要对地球的动植物资源进行记忆，但没关系，只要每次拍摄前死记硬背就行，节目肯定是有剧本的，真人秀，关键是show，卖人设，以此带动周边和植入广告的销量。”
弗丽嘉自从嫁给奥丁后就没离开过金宫，她完全不知道丧钟在和希芙商量什么。
但希芙是她认可的未来儿媳，因此天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微笑着看着她，让她拿主意。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好。”希芙有些缺乏信心，地球的一切对于她来说还是太陌生了，嘴里叼着酒瓶喃喃地说着。
她不喜欢瓶装酒，没办法大口喝，要是木桶就好了。
“做得好与坏有个简单的判断标准，那就是看能不能赚到钱。”
苏明又摊开了手中的绿票来回扯动，让它发出特殊纸张绷紧的声音：
“托尔和洛基曾经在地球的夜总会做过保安，他们的周薪加小费差不多是500美元左右，如今5磅优质面粉只要4美元，你就不想赢过他一次吗？”
“我做！”
希芙的眼睛亮了，她抿着嘴拉住了琴酒的手，连连点头。
周薪能买多少面粉已经不重要了，但如果能赢过托尔一次，让他看到如今自己的强大，他会不会爱上自己呢？
有可能，毕竟强大的女战士才最有魅力，过去托尔对自己爱搭不理，肯定是因为自己没有展现出强大之处！
苏明收起了钞票，举起酒瓶向女神们微笑敬酒：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阿斯加德的重建先放一放，我会让斯塔兰奇帮你们看好这里，继续给世界树‘施肥’。这样，我先请你们去纽约吃饭，再弄点符合现代人类社会的衣服，来，我们签个契约......”
........................................
带着三个乡巴佬参观了一下人类社会，当然，在灭霸入侵的过程中，对纽约造成的破坏还在修复中。
但人都复活了，盖房子和清理路面就都不算什么难事，而且因为撤退及时，威尔逊企业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如今各部门和工厂已经正式复工了。
他们需要的不是什么高档服装，只需要换掉甲胄和武器，至于就餐也简单，只要有足够的酒肉就可以。
在城里转了转，展示了一下人类在灾难后的重建能力，吃饱喝足，安排到威尔逊连锁酒店住下，让琴酒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苏明接下来是打算偷窥一下复仇者联盟那边的动静，因为斯塔克工业大厦那里如今只剩一个大坑，他们肯定是去长岛那边了，也就是托尼老家的祖宅那里。
不过顶着蝙蝠侠脸孔行走在街头的他，突然看到了路边商店的橱窗电视。
里面的女主播正在播报一段财经新闻，说是奥斯本集团的少东家哈利·奥斯本在父亲失踪半年后被董事会扫地出门，股权也发生了大规模变更，提醒投资者们注意股市动向云云。
看到电视里的哈利脸色铁青，被记者们追得在家门口抱头鼠窜，苏明挑起了一侧眉毛。
这可怜的昔日富二代此时被记者围堵，家里的房子也被法院封了，他无家可归，应该要爆发了。
不过，变成二代绿魔更好。
如今的天要黑了，哈利要么去找女友玛丽简，要么去找死党彼得，不管是睡沙发还是睡地板，初冬的夜里，总要找个避风的地方吧？
哈利那样的富二代没吃过什么苦，肯定也没胆子去地铁站和毒贩以及流浪汉们同居。当然，也不可能缩在哪个小巷里，依偎着墙壁靠划火柴取暖。
他还有朋友，尽管那朋友暗恋他的女朋友，但这不是问题。
决定了，先去看看小虫的情况吧，听韦德说那孩子死得老惨了，不知道如今复活后恢复得如何，还记不记得死后的事情。
“谢谢你收留我，伙计。”
在青少年那充满汗臭味的房间中，哈利苦笑着从好友彼得的手中接过了一份三明治和橙子汽水组成的套餐，但他虽然腹中饥饿，也没有第一时间狼吞虎咽，而是先向彼得道谢。
“我们是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彼得有些心虚地笑了笑，转身去收拾床上的杂物，还好制服没有放在外面。
当然，他心虚地不光是这个，还有玛丽·简的事情。
从小时候起，三人就上的是同一所幼儿园，也都是好朋友，但人都是要长大的，从七年级开始玛丽就开始和哈利交往了，也就是中学一年级的时候。
这很正常，哈利可是高富帅，篮球也打得很好，而彼得那时候只是个死宅男，又瘦又小不说，还戴着眼镜，开口就是计算机和物理学，不讨女孩喜欢很正常。
所以，彼得只能继续和玛丽做朋友，把心中朦胧的感情掩埋起来。
不过，现在情况变了，如今大家都是高中生了，而彼得也成了蜘蛛侠。可能是力量带来了野心，所以他终于敢暗恋那些女孩们了。
平时还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
‘哈利当我是最好的朋友，落难之际也认为我是依靠，我居然还暗恋玛丽，实在太卑劣了，这样不对。’
暗恋自己好朋友的女友实在是太不道德了，彼得因此心中产生了深深的内疚，甚至想抽自己的耳光。
心中这样想着，他朝窗外偷偷看去，街道上有着零零星星的雪花飘落，在马路对面的房子二楼卧室，窗帘显出了玛丽美好的影子，她像是正在书桌前做功课，咬笔杆的动作也那么可爱......
“啪！”
彼得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转身拉上了窗帘，不断摇着脑袋。
“怎么了？是记者吗？”坐在地板一角吃东西的哈利抬起头来。
董事会通过一系列卑鄙的手段夺走了奥斯本工业，年轻的少东家在那些黑暗伎俩的面前全无招架之力，终于在今天被扫地出门，然后，那些记者们就像是闻到了血的鲨鱼一样涌来，向他提出各种匪夷所思的问题。
他们询问诺曼是不是骗了军方的经费后跑路了，还问哈利是不是那人亲生的，以及还有人猜测诺曼是变种人所以逃去了乌托邦，公司如今被人类夺回是一场伟大胜利。
哈利当时一个问题都不想回答，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冲出了人群，不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是因为他怕自己当众杀人。
说不上为什么，心中仿佛总有一个声音在撺掇他的怒火，他差点就想开车撞死那些记者们。
但也只是差点，他还是靠理智控制了自己，虽然逃跑得毫无风度可言，但那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他当时真的快要失控了。
“不，不是记者，嗯，有只蜘蛛，对，刚才拉窗帘的时候有蜘蛛掉在脸上，我把它拍死了。”
彼得连忙解释，本来想说是蚊子，但想到冬天没有蚊子，他立刻改口。
嘴里鼓鼓的哈利这才松了口气，点着头咽下了嘴里的食物：“不是记者就好，虽然我应该是甩掉他们了，但就怕连累到你。”
“别说这样的话，你过去也不止一次帮助我。”彼得反身坐在床边上，拍拍身边示意哈利到身边来：“还记得我们上小学的时候，有人想要欺负我，都是你帮我打跑了坏孩子。”
说起以前的事情，满脸愁容的二代也露出了一些笑容，他从地板上站了起来，摘掉粘在裤腿上的彼得脏袜子丢到卫生间里，拿着三明治也坐到了床边：
“感觉那些事情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我们那时候还经常一起玩扮演超级英雄的游戏，可是被很多同学都当作怪人。”
小虫的双掌在自己腿上来回搓着，有些感慨地说：“直到后来三年级的时候你摊牌了，说三年之期已到，你爸爸是奥斯本博士，你家里超有钱的，坏孩子们就不敢来找我们麻烦了。”
原本还有点笑模样的哈利听到自家的父亲，顿时又消沉了下去，发出一声叹息。
而彼得顿时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叔叔的事情，简直就像是往哈利的伤口上撒盐。
他缩着脖子，有些手足无措，用力挠头以缓解自己的尴尬，想要岔开话题：“你还想吃什么吗？梅婶还在打工没有回来，我去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好了，你喜欢方便面吗？什么口味的？我这里都有。”
小虫干笑着站起身就要往外面走，心里难受得要命，自己就是嘴快了一点，这都是被蜘蛛咬了的后遗症。
“不，彼得，留下陪我说会话吧。”哈利拿着三明治的手落在膝盖上，上半身则缓缓倒向彼得的小床，看着天花板上那晃来晃去的灯以及角落处漏水的湿痕：“你说，我爸爸他究竟还活着吗？”
彼得一个箭步就窜回了床边，把手搭在死党肩上：“别担心，诺曼叔叔是个好人，一定没事的，也许他只是想来一场像电视剧里说的那种，说走就走的旅行？要不然，就是遇到了他喜欢的阿姨，想要给你找个后妈......”
这种猜测让原本还忧愁的哈利瞬间变得无语，失踪六个月是去找后妈？奥斯本工业数百亿资产都抛下不管，有这样谈恋爱的？
“停，你的安慰我接受，但我真接受不了这种能拐走我爸半年的后妈，假如真有这人的存在。”
破产兄弟连连摇头，沾着菜叶的牙齿都露了出来，开口说：
“现在我爸不在，公司出了大乱子，因为他涉嫌诈骗军方经费，连我家的房子都被法院封存，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上的算是贵族学校，但那里高中也不教企业管理的课程啊，更何况股份的复杂情况超乎预料。”
彼得干脆也往后一仰，双手垫在脑躺在哥们身边：
“这个我就帮不上你了，我就是个天天要打工的穷光蛋，擅长玩游戏和送外卖，如果你想要让我发明个什么脑波控制器之类的东西来对付那些坏蛋，估计你得给我个七八十年的时间才行。”
奥斯本工业就是哈利他们家的，从名字就能听出来。
什么董事会，什么股份之类的东西，彼得也听不懂，但他只知道抢别人东西的人就是坏蛋。
除非被抢的那人是外星人，那另当别论。
哈利笑了一下，坐起身来把三明治塞进嘴里，拍拍手站起身来，像是心情好了许多地说：
“你真是太好了，如果我是女孩一定会爱上你的，彼得。”
“但你不是。”彼得也坐起身摊摊手：“所以我现在还是单身，对了，你和玛丽最近怎么样了？”
“她么？说不好，最近她好像都很忙，不怎么理我。”哈利露出了一些困惑之色，随即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捡起一旁的汽水向门外走去：“不过，不管将来怎么样，我都尊重她的意愿，行了，我去阁楼里睡觉了，今天真是漫长的一天。”
小虫点点头，起身和哈利拥抱，拍拍他的后背：“晚安伙计，事情都会变好的，有什么需要就开口，你觉得我能做到的事都行。”
“谢谢，那你家里有酒吗？我想就着安眠药喝几瓶。”富二代拍拍好友的屁股，笑着在他耳边说。
“嗯？”小虫松开了怀抱，按着对方的肩膀推开了距离，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疼疼疼！那只是个玩笑，我才不想自杀呢，我不是那种软弱逃避的人。”哈利笑着吸了口气，挣脱了彼得的束缚：“你什么时候手上这么有劲了？我的天，肩膀都要被你捏碎了，现在的我可掏不出医药费来。”
“哦，呵呵，没什么，是我太激动，人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都有无限潜能，你明白的，就是肾上腺素的作用能增强肌肉力量。”
彼得赶紧又找了借口，虽然神盾局还有好多人都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份，但他还想挣扎一下，秘密身份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们感情很好。”
彼得刚刚打闹着把哈利送上阁楼，回到自己卧室笑着关门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沙哑低沉的声音。
他顿时就被吓了一跳。
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丧钟又伴随着夜色出现了，此时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他的电脑椅上缓缓旋转着。
“威尔逊先生，你差点吓死我，韦德就算想要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还有那种臭气会暴露他的位置，可你是怎么连我的蜘蛛感应都瞒过去的？”
见到是熟人后的小虫放松了不少，甚至还翻了个白眼，伸手去开电脑机箱。
说是要帮哈利找他父亲，那就要付诸行动，根据小虫十几年的宅男经验来看，搜索情报的第一步就应该上各种网络论坛发帖。
网络上要注意隐私，但也要借重网友们的智慧，首先要给帖子起个牛啤的标题，尽可能地吸引人来看。
比如‘朋友的爸爸丢了该去哪里找？在线等，挺急的。’
但丧钟占了他的电脑椅，他想了想，试探性地坐到了丧钟腿上......
没办法啊，房间里就这一把椅子，现在急着要用电脑，自己那破手机上网超慢的。
“嘶！你小子，怎么复活之后就变得这么基了？”苏明把他拎了起来，自己让开后把他又放回去：“还有你的问题，作为哥哥，比自己的小表弟强难道不是常识吗？”
彼得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点头：
“怪不得我总觉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忘记了什么事，那威尔逊先生，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我只记得自己被一个紫色皮肤的大块头外星人打了一拳，又被一个猴子样的外星人砍了几刀，然后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丧钟坐到了床沿上，让绞杀推开窗户，自己摸出根烟来点上：
“说起来还挺复杂的，你和复仇者们一起与外星人对战，你先是被拳脚和刀剑暴揍，然后又中了宇宙能量射线，全身骨折外加大出血，大小便失禁......”
“噫，我死得那么惨吗？”彼得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不，其实经过那些之后你没有死，只是昏迷了而已，可当时韦德给你做了人工呼吸，人在昏迷中没有办法用意志力来抵抗身体的本能反应，也因此那舌吻导致你吐了，所以你是被呕吐物给溺死的。”
苏明说出了残忍的事实，不忍地闭上了眼睛，伸手在男孩背后拍拍，像是安慰他节哀。
但不知为何，他的嘴角微微上翘。
“！！！”
这话一说完，彼得号显然受到了重创。
他倒不是嫌弃死侍不讲卫生，而是有种幻灭感，他曾经幻想过和那几个暗恋女生中的某一位亲亲，但现在，脑海中女孩们的面孔都换成了死侍的风干牛油果。
“节哀，不过你们这些变成飞灰的人复活后身体都是新的，所以你可以当那事没发生。而我这次过来，原本就是想问问你记不记得自己事后的事情，但看来你知道的还没有我多。”
丧钟朝着天花板吐了个烟圈，缓缓摇头：
“说回现在的事情吧，我看你是打算帮忙找哈利的父亲？”
“你也认识哈利吗？”彼得的注意力被拉回来了，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自己惨死的那一幕：“也对，他家毕竟有钱，韦德应该把他也当作潜在雇主了，不过你这么一说倒也提醒我了，也许我可以请人帮着找诺曼叔叔。”
苏明按住了小虫要掏手机的手，翘起的二郎腿也放下了：“别做无用功了，诺曼·奥斯本已经死亡。”
“怎么会？！”彼得皱起了眉头，像是对命运不公的控诉着：“诺曼叔叔是个好人，他还经常邀请我去他家里玩，每年圣诞节都会送我礼物，是谁杀了他？”
“我不知道，只知道他死了。”苏明没有坦白的意思，朝一旁弹弹烟灰，抬头看着吊灯：“因为他就是绿魔。”
这话一出，彼得沉默了。
心中有着种种否定和种种可能，但随着蛛丝马迹般的联系，他终于找到了很多问题的答案，也只有诺曼叔叔是绿魔可以解释的答案。
作为蜘蛛侠还是作为彼得帕克的立场产生了一些冲突，他在知道绿魔死亡时表现得很平淡，因为他虽然不杀人，但也不会阻止别人杀坏人。
美国队长都是杀人的，他不认为自己能比队长更光伟正。
但现在知道绿魔的身份是自己的熟人，这种感觉就不一样了，有些被欺骗后的难过，也有一些不知所措的茫然，还有更多心情难以用语言描述，心中五味陈杂。
这些，都让他说不出话来。
“没什么好想的，你父母严格来说也是被他逼死的，不过那都是大人之间的恩怨了，你也没必要知道太多。”苏明看到他那走神的模样，从腰包中掏出一瓶汽水，拧开后督进了他的嘴巴往里灌。
其实并不是这样，帕克夫妇身为神盾局特工，死于九头蛇的暗杀，跟诺曼还真没什么关系，相反，还是他们偷了奥斯本工业的情报。
溺水般的感觉唤醒了彼得，他听到了几个关键字，不由地激动起来。
“咳咳！你是说我的父母吗？”
小虫一骨碌从电脑椅上弹起，手里捏紧了汽水瓶。
“是啊，但我不会再多说什么了，你只需要知道哈利是你的好朋友就行，上一辈人的过错和恩怨都与你们无关，否则仇恨的锁链就会无限蔓延下去。”
故意说话留一半的苏明摊开手，窗外的冷风吹进了房间，香烟飘起的烟雾被快速吹散。
小虫用力抿了下嘴，但还是长长地出了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
“你说的对，实际上我一直都在想，我的父母会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不要我了？别人都有父母为什么我没有？但后来，我懂事了，我从叔叔和婶婶那里收到的爱一点也不少，我并不是低人一等的孤儿。”
“你是个孤儿，这是事实，但是否低人一等，要看你自己。”丧钟掐灭了烟头收好，指指电脑：“你看，韦德给你发消息了，他邀请你玩游戏呢。”
就像苏明说的那样，这台电脑开机后自动登上了威尔逊游戏平台，现在消息框里死侍的红黑头像正在狂闪。
彼得低头思考，片刻后抬起头来：“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少玩游戏，好好学习，将来为社会作出贡献，从而获取像斯塔克先生那样的社会地位吗？”
“不，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跟着韦德玩游戏，跟着托尼泡妞，跟着暗恋女友们去行侠仗义，想干什么都可以，因为你是蜘蛛侠，你已经在高层次人类的圈子里了。”
苏明笑着说着十分现实的话，力量就是这么实际的东西。
怪怪的，彼得觉得怪怪的。
自己和韦德一起打游戏，丧钟还不走，就坐在身后的床上看自己玩，还不时指点几句，真就连游戏也要‘战术指导’呗？
不过，真香！
今天韦德找自己联机的游戏是《帝国时代》，明明有着战争迷雾，地图上漆黑一片，丧钟居然都能猜到电脑在出什么兵，这在彼得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这算是什么能力？难道他能透过显示屏看到程序中的0和1是如何排列的吗？
难以理解，匪夷所思，但这不妨碍彼得享受单纯的快乐，距离梅婶下班回家还有几个小时呢，他今天为了安慰哈利，还专门向打工的快餐店以及蜘蛛女孩们请了假。
其实也没什么好请假的，毕竟纽约城都在重建，这几天估计连恶棍都在自己家收拾房子呢。
所以自己玩一会游戏，就当放松了，毕竟种种冲击性的消息让他心乱如麻，现在需要消化一下。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十分短暂。
就在苏明指点彼得玩游戏的时候，两人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阵狂风和强光，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怪笑声。
“找到你了！图腾啊！我......”
然而对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没了生息，原来是绞杀已经一口咬掉了对方的脑袋，那无头尸体还在彼得的脏地板上抽搐，就像是离水的鱼一般弹跳不停。
“你在我房间里杀人了！怎么办？怎么般？”彼得紧张得说话都跑调了，因为那无头尸体的脖颈处开始喷血，弄得到处都是：“如果婶婶回家发现了尸体和血迹，她一定会让我去警局自首的，那我的身份就保密不了了，格温的爸爸会把我丢进少管所......”
“这是个外星人。”苏明从床边坐了起来，弯腰捞起地上的尸体。
“哦，那没事了。”彼得瞬间冷却了下来，经历过斯克鲁入侵后，他对于外星人实在没什么好感。
苏明则在翻对方的口袋，除了一把雕花的贵族刺剑外，还有一个单片眼镜，一块手帕，一些带着血腥味的糖果。
再无它物。
绞杀没有从对方的脑子里获取到任何情报，因为这古怪的生物根本就没有脑子，颅骨里只有一包带着能量的血液，简直像是蚊子的大肚皮。
不过苏明还是通过尸体上那仿佛14世纪的衣着打扮，还有对方登场时说的话确定了来者的身份。
就是魔伦家族。
自从接触了蜘蛛神之后，苏明就知道有一天会被这些多元宇宙之间的吸血鬼找上门来，只不过一直没有等到。
直到现在，对方的这个时机找得不错。
现在别说40K地球的平民了，就是超级英雄们也有很多是刚刚死而复生，忙着和家人团聚呢。
爆了这怪物的脑袋，他依旧没死，身体还在快速地自愈着，眼看已经要重新长出下巴了，就连溅出的血液都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扯，倒流回这具躯壳。
“他们是一种吸取灵魂能量的吸血鬼，是冲你们蜘蛛来的。”苏明身上的西装也同时流动起来，化作黑泥包裹敌人，瞬间把手中的尸体吃了个干净，这下对方没法自愈了：“彼得，跟你的暗恋对象们联系，她们都有危险。”
“为什么是冲我们来的？蜘蛛喝他们家的血了？”彼得嘴上提问，却还是老实地掏出手机来，快速地在小聊天群里打字发信息：“可刚才这个外星吸血鬼看起来不怎么强？”
“回头等人齐了再解释，他不是‘继承者’，自然没有我强，但就算是魔伦家族的杂兵旁系，你们这些孩子也对付不了。”
叮叮叮，手机发出了信息的接受音，女孩们大多数都立刻回复了信息，甚至马路对面的玛丽·简还从窗户探出头来，朝这边挥手示意自己没事。
但彼得并没有为此高兴，他有点慌张地抬起头来对丧钟说：
“格温没有回信息，她出事了。”
“我先过去，你换衣服，赛普尔克，传送。”苏明身上黑黄盔甲浮现，整个人化作一片光消失在房间里。
..................................
“站住！你要对我的女儿做什么？！”
在一栋小楼里，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拿着左轮手枪对准面前的白衣怪人。
他把女儿挡在自己的身后，父女俩退向窗口的位置。
陌生人是个皮肤惨白的高挑女子，她的相貌十分艳丽，而眼神却充满了癫狂，此时正在神经质地用舌头舔着自己手里的拳剑，哪怕舌头被划破，血液顺着刀锋流进她的掌心。
“何必抵抗呢？区区一个编号地球的人类，却要挡在图腾的身前，真是可笑。”女子开口就是标准的伦敦英语，带着阴森和扭曲的意味，说着没人能听懂的话：“成为我的食物，才是她的荣幸。”
留着小胡子的局长睁大了眼睛，一只手举枪瞄准，另一只手在在身后偷偷拨拉女儿，示意她从窗户逃出去，自己来拖延时间。
“是冲我来的吗？我是NYPD的副局长，被你们这些罪犯报复也是正常，但这和我女儿无关！”
“烦死了！听不懂高贵的我在说什么！蠢猪！渣滓！不好玩！去死！”
精神病患者一样的变态女人突然就爆发了，她整个人都在黑暗中被红雾笼罩，以手中的武器为箭头冲刺了过来。
局长开枪了，但这不是第一次开火，当这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他家里的时候他就尝试过了，但对方被枪支命中连晃都不晃一下。
枪里还有两颗子弹，可事到如今哪怕知道没用，他也要尽力阻止对方，保护自己的女儿。
而他身后的格温也在偷偷地准备出手，初步计划是用蛛丝发射器对付敌人。
‘看来身份要曝光了啊，爸爸最讨厌蒙面义警了，要是他知道我就是其中之一，肯定要气死了。’格温一边快速思考一边打量着敌人，心中自言自语：‘手机落在客厅沙发上，害得找朋友帮忙也没机会，现在它一个劲地响，也不知道是谁在联系。’
“砰！砰！”
说时迟那时快，在格温还在寻找蛛丝出手角度，免得把自己父亲和敌人缠到一起的时候，局长大人就打出了最后两颗子弹。
虽然是警队高官，可他经常会亲临一线，枪法自然也没有拉下，那两颗旋转着的弹头依次出膛，飞向对方的脑袋。
人形生物，打头肯定没错。
“叮！叮！”
然而对方手中的武器来回一拨，那两颗子弹就飞到不知哪里去了，疯女人也已经突进到了眼前，手中的武器眼看着就要刺入男人的胸膛！
可就在格温要出手退敌的时候，对方那整个人却在半空中突然停顿了。
原来她是被另一只大手抓住了，一个高大强壮的身影仿佛从敌人身后的黑暗中走出，如同抓猫一样掐住了那女人的后脖颈。
“谁？是谁......”女人疯狂挣扎，手中的武器乱挥，带起的风声呼啸，但局长已经带着女儿趁机溜到一边去了。
丧钟立刻回答这个吸血鬼：“送你来到我身旁？”
“是......”女人痛苦地皱起了眉头，共生体的触须钻入了她的血肉，甚至缠住了每一个细胞，让她无法发动变身血雾的能力。
“那圆圆的明月，明月。”丧钟看着史黛西父女二人贴着墙的模样，又打断了吸血鬼的话。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阻挠家族的事业？！”
女鬼终究是发狂了，但她也学聪明了，放弃了贵族的调调，以街头黑人一样的语速一口气把疑问说完。
“入侵我的宇宙，还问我是谁？看来你也就是个探路的杂鱼。”
红色的独眼猛然亮起，随之而来还有那恶魔般的沙哑声音，丧钟徒手捏爆了对方的脑袋，抬脚踩住掉落的无头躯体，平静地回答：
“不过，还是欢迎来到地球40K，我想和你们玩个游戏......”
苏明当然要欢迎魔伦家族的人。
自从和蜘蛛神合作之后，凭借蜘蛛图腾和赛普尔克搭建成了一个非常方便的全能宇宙交通运输体系，但这也意味着会被以图腾为食的魔伦家族盯上，苏明想解决他们已经很久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放着一群有敌意的家伙在暗中窥视，不符合丧钟的性格。
但过去一直苦于找不到对方的线索，毕竟漫威多元宇宙的地球太多了，没人知道他们在哪里。
然而现在不同了，人家找上门来送了。
手里有了个‘活口’，虽然绞杀无法读取他们的记忆，但找点吸血鬼专家来调查，应该就可以。
毕竟是吸血鬼，女鬼的自愈速度非常快，但苏明从腰包中取出弑神者来，每当怪物脖子上的脑袋长出来一点，他就像是削铅笔一样帮她削掉。
只要是人形生物，基本上都有通用的五感设定，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味觉。
而去掉头，就等于废除了其中四种，除非这吸血鬼还兼职圣斗士，否则肯定翻不起浪花来的。
然而在他看来平平无奇的场面，对于史黛西局长来说就有点太刺激了，他只是个普通人，还是从小听着丧钟童话长大的那一批人，现在整个人都慌得不行。
之前出现的女人，那苍白的脸色和嘴里的尖牙都像是吸血鬼，局长还能接受那个，毕竟是警察，多少还是知道一些关于吸血鬼的事情。
虽然很奇怪为什么纽约没有哈鬼帮和血族的存在，但和其他地方的警务人员交流时，那些人都抱怨自己的辖区里有着很多无法解决的吸血鬼案件。
吸血鬼大概是存在的罢。
可丧钟不同，这是传说中的恶魔，是上帝之敌，在故事里喜欢潜伏于别人的床下，把小孩拐走并杀死其父母的恶魔。
这一天，胡子拉碴的中年人终于想起了被童年阴影所支配的恐惧。
“不要过来！你休想带走我女儿！”他抱住了格温，把她护在怀里，于墙角处瑟瑟发抖。
苏明无语地看了格温一眼，发现小姑娘苦笑着朝他投来抱歉的眼神，所以他摇摇头：“这里没你们的事，我是来抓吸血鬼的，拜拜。”
说完话，他就拎着吸血鬼和武器，走动间留下一地肉屑，跳窗飞行离去。
看样子格温今天会被他老爹严防死守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和彼得他们汇合，但怎么说还是要叮嘱一下纽约至圣所那边，派人过来暗中保护一下这些活着的图腾。
说起来也奇怪，自己已经掌握了蜘蛛图腾，魔伦家族又是依靠什么来进行多元旅行的？还有他们的传送手段居然连防护法阵都没有挡住，难道是科技侧的方式吗？
也是，漫威的吸血鬼们都流行玩科技，喜欢生化武器，这也算是宇宙特色了。
..................................
月色明亮，漆黑的城堡屹立在怪石嶙峋的山崖上，一轮圆月就是那些哥特式尖顶的背景，很多蝙蝠从城堡中飞进飞出，从某种角度来说，今天好像十分热闹。
沿着黑色森林的小路飞行，苏明拎着俘虏轻轻落在城堡门前，而穿着白色纱织长裙的美丽女子们显然已经在等候了。
“至尊法师路途辛苦，他已经命人备好了酒宴，还请移步餐厅。”
说话的女人充满贵族风度地微微一笑，露出了嘴里的两颗尖牙，她惨白的脸在月色下泛着灰暗的光，死气沉沉。
“德古拉真是太慷慨了，每次我过来都在餐厅招待我。”苏明又拿刀削了一下手里的女鬼，笑着朝欢迎自己的吸血新娘们点头问好：“你们都吃过晚饭了吗？”
“咯咯，对于我们来说，什么时候吃饭都可以，快请进。”三个吸血鬼中有个性格活泼的，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对于丧钟手里提着的另一个吸血鬼视若无睹：“大师你看过我们出演的连续剧了吗？”
女人们转身带路，从气味上来说，这无头家伙就不是大公的人，那流淌的血充满了臭味，是从灵魂层面上的让人厌恶。
“看了，前三季你们都演得很好，没有浪费我给你们的剧本，是真正的本色演出。”苏明同样温和地回答着姑娘的提问，他对于盟友的态度一直很好，至少表面上是很好：“观众们得知你们住在罗马尼亚的时候更是疯狂了，想必工作室那边已经把读者来信转交给你们了吧？”
“嗯，好几箱呢，都放在地下室里，只是现在这个时代，人类的想法变得越来越奇怪了。”吸血新娘中最后一位抬手遮住了嘴，轻轻笑了一声：“有个美国的观众来信说他是个NBA球员，还想喝我的洗澡水，为什么？我看过世界地图，还以为美国不是干旱的地区呢。”
月光透过走廊中那高高的窗户照进承包内，走在血红地毯上的苏明嘴角抽搐了一下：
“个人爱好吧，‘品茶’这种事并没有普遍性，美国也不缺水，只是有些人心里渴得很。”
“嘻嘻嘻......”
新娘们都笑了起来，她们虽然是德古拉的妻子，地位远远高于其他家族成员，但过去她们还真没有感受过被别人如此疯狂迷恋的感觉，成为演员仿佛为她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而这些都是至尊法师带来的好处。
通过影视剧制作，出售周边产品，现在德古拉一家收入不错，食物都能从血库直接购买，再也不用烦心如何去饲养血奴的事情了。
一行四人说笑着走进了宏伟的城堡宴会厅，长长的桌子铺着洁白的桌布，而吸血鬼的始祖就站在长桌的另一头，热情地笑着张开双臂：
“至尊法师，我的朋友，快请入席吧，也来品鉴一下我新写出来的交响乐曲目。”
拿着各种乐器的吸血鬼乐团又登场来，在餐厅的一角开始演奏起了奇特风格的音乐。
在和人类的交流变得密切后，德古拉的创作方向也产生了变化，此时大量电子乐器的应用配合上巨大的管风琴，还真有点异域的感觉。
“饭倒是不急着吃，我这次过来，是想要让你帮我看看这个血族，我想要知道她灵魂里的一些情报。”
苏明把无头的尸体丢在了地毯上，立刻就有武士过来将其捡起，呈现在血族之王的面前。
德古拉一边用手在膝盖上打着拍子听歌，一边打量着眼前的残躯，还伸手掐了掐血肉，很快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这是个日行者啊，有点意思。”
血族之中一直都有着日行者的传说，因为在瓦尔纳死后，获得始祖力量的德古拉就是个日行者。
他能够在阳光下自由行动，不害怕十字架和蒜精，甚至有着概念性的不死能力，十分强大。
许多血族们非常向往这种能力，尤其是随着时间流逝德古拉陷入轻生状态，不想过问人间之事后，其麾下的臣子们也变得不再受他控制，各自有了各自的算盘。
如今德古拉的地位就像是周天子一样，也就是挂着个始祖的名头，各方诸侯根本不听他的，也就嘴上尊敬罢了。
要论手下的势力和资源，他甚至连美国一些乡下地方的吸血鬼家族都比不上，现在就剩一座城堡，三个老婆，一支乐团，一百来号士兵。
个人实力他还是有的，只不过现在他是个和平主义者，沉醉于艺术和爱情。
总之他手下那些高级血裔们为了获得在太阳下活动的能力，搞出了各式各样的事情，比如研发吸血鬼病毒啊，比如试图复活‘血祖’瓦尔纳啊，比如制造混血吸血鬼啊，等等。
但都没有成功，目前另一个著名的日行者，就是刀锋战士，还是血族的敌人。
也正是因此，德古拉看到丧钟随手拎着一个气味古怪的血族而来，仔细一看发现是个日行者后，顿时来了兴趣。
“魔伦家族能够在太阳下行动我是知道的，他们也没有寻常血族的那些弱点。”苏明在餐桌旁就座，而仆从们立刻开始上菜，都是人类能吃的食物：“不过他们是人类和血族的混血吗？这个我倒是不太清楚。”
跟吸血鬼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挺别扭的，因为光是自己吃，人家主人就在一边看着。
“还不能确定......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血族，她明显不是我的血裔，我对这个女人没有血脉上的控制力。”
德古拉抽着鼻子吸气，像是在闻味道，可随即掏出手绢捂住口鼻处，嫌弃地皱起了眉毛，他的白色长发也随着摇头如瀑布般抖了起来：
“这杂种的味道实在是不怎么好，我只能确定她有部分血族血脉，至于另一种血里的东西，则十分陌生。”
残躯的脑袋又长出来了一些，德古拉出手把其脖子又撕下来一截，交由管家，叮嘱去找学者研究一下。
苏明吃着血族厨师做的饭，比上次来时有了不小进步，至少有米其林水平了，看见平日里没有少练习。
也是，血族们太闲了，尤其是德古拉手下的这些人，除了作诗唱曲画画，也没有别的爱好，也许学厨师还是个新的休闲方式也说不定。
“另外一种血脉的来源，可能是某种动物的图腾，这暂时不重要。”丧钟又朝给自己倒酒的仆人点点头，继续说着：“你有办法追溯她是从何而来，其他的家族成员又在哪里吗？”
德古拉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点点头：“虽然她让人作呕，但出于我们的友谊，我可以试试。”
说完，他的英俊面孔就突然变得狰狞起来，眼球也转换为漆黑一片，抓起面前的尸体，两颗尖牙就咬了上去。
随着仿佛气球漏气一样的声音传来，始祖开始吞食俘虏的血液，血族的能力就是将其他生物的生命能量和灵魂转化为自己生存所需的能量形式，并且在吸血过程中，会看到一些被吸血者的记忆碎片。
很显然，对于血族来说，魔伦家族的口感很显然不怎么样，德古拉此时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估计是恶心和反胃吧。
随着他的吸食，原本总是在快速自愈的女俘虏渐渐干瘪了下去，就仿佛失去了支撑生命存在的东西，渐渐化为干尸。
白皙的皮肤快速失去水份，在烛光的照耀下寸寸干裂，甚至连身上的衣服也在极短时间内变得腐朽老化。
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原本还活蹦乱跳的俘虏就变成了一捧灰烬，散落在德古拉铺着的餐布上。
仆从们立刻来为他清洁整理，而始祖则闭着眼睛，像是在回味感受到的东西。
看到这里，苏明的脑子里突然不受控制地冒出了一个前世看过的低俗笑话。
说的是有个人和朋友打赌输了，不得不去喝痰盂里面的水，可喝了一口后发现里面的痰太黏咬不断，结果只能全部喝干......
德古拉的表情就有点那么个意思，很显然这个魔伦很难吃，可他还是把人给吸干了，就像是喝了一口发现有记忆看不清，再喝一口，还是看不清，结果不知不觉就喝完了。
大概三分钟后，大公睁开了双眼，抬起手来拍拍，就有仆从端来一个金盆子，伺候他刷牙漱口。
先用牙膏和电动牙刷打底，接着是漱口水和口气清洗剂，然后再喝点处女血调调口味，就是这么讲究。
“她并不是我们这个地球上的生物，对吧？”
这一套流程走完，德古拉又恢复到了温文尔雅的模样，眼球变回红白分明的眼色，额头和脖颈上的青筋也消失不见。
“确实不是，魔伦家族生活在多元宇宙内的其他平行世界，被他们掌握的地球可能有好几个，有他们出现痕迹的更是不计其数，我想要知道他们老巢的位置。”
苏明切割着盘子里的烤乳猪，表皮酥脆的嫩肉露出了淡淡的粉色：
“找到他们，然后和他们玩玩。”
“是往死里玩的那种吗？”
德古拉笑着举起了酒杯，晃荡着里面的血液。
快速吃完盘子里主菜的丧钟微微点头，回以微笑：“他们盯上了属于我的东西，再说，这个家族最喜欢通过空间传送闯进目标的家里，进行吸取灵魂的恶行。”
听到这个，始祖不屑地摇了摇头，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厌恶的情绪：
“太粗鄙了，简直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仪和规矩，真正的血族应该只有在主人邀请后才能进入别人的家，直接闯进去是狼人那种野兽才会干的事。”
“就是这样，简直是玷污了血族的名声。”丧钟顺水推舟地附和着，又从腰包里掏出一块艾瑞达水晶来放在桌面上：“那么现在能告诉我了吗？你从那条杂鱼的记忆里看到了什么？比如一些独特的地球地标性建筑？或者是一串你不太明白的数字？”
德古拉的目光落在了那巨大的紫色水晶上，它应该能被制成很好看的艺术品，还能充当照明，而这显然就是帮忙的报酬。
所以他接受了交易，反正原本就打算要说的。
“我确实看到了一些自己不太理解的东西，一些模糊的记忆碎片，就让我和大师你分享一下吧。”
“这次我可帮不上忙，你找别人去。”
在超级按摩椅上的摩纳克翻了个身，小胡子一翘一翘地拒绝了丧钟的组队邀请。
至尊法师说什么要去多元宇宙中的另一个地球追杀吸血鬼，他表示爱莫能助，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像丧钟这么疯狂，把去平行世界都不当回事。
家里那么多兔子呢，万一去得太久回不来怎么办？孩子们会饿死的！
所以他建议，如果苏明带法师同行的目的是追求对灵魂的攻击手段，最好去找恶灵骑士。
“现在的恶灵骑士是强尼·布雷泽，对于心中恶灵的掌控力几乎不存在，带他一起行动就等于带着不稳定的炸弹。”
苏明拿起按摩椅的遥控器，把按摩级别调整到‘创世神灵级’，还给摩纳克嘴里塞了根烟。
“你别光盯着我，我毕竟还是老了，如果说去宇宙里别的星球也许还行，可其他的平行世界，还是饶了我吧，你就没想过万一遇到另外一个至尊法师怎么办？到了别人那边，你可就变成入侵者了。”
摩纳克搓了个小魔法点烟，坚持自己的观点，他离不开家里的兔兔们。
虽然丧钟给他出钱办了个竹鼠养殖场，但那不一样！尽管都是带毛皮的小动物，可他无法对大老鼠投入感情。
“这次的目的地是先去地球313，说实话，我对那个地方没什么印象，但德古拉说那个女魔伦的记忆里有那个世界的编号，具体是要做什么她忘记了，所以我打算过去看看，这不是打算带你去开开眼界嘛。”
苏明坐在椅子扶手上，自己也点了根烟，勾住了摩纳克的脖子。
后者还是摇头，用手指梳理着自己的头发：“我已经这个岁数了，还是把开眼界的机会让给年轻人吧，旺达怎么样？她很喜欢和你一起出去的。”
“她自己还有潜在问题没解决，要知道她是西索恩的目标，带着她穿梭多元内未知的地球之间，就像是拿着一块奶酪放在老鼠洞门口。”
见到摩纳克确实不想去，苏明也不强求，他不一定需要法师的战斗力，而是需要有个能提供神秘侧知识的人，因为魔伦家族如今在多元间穿梭的手段还不确定。
比较理想的同行者当然是杜姆，魔法和科技双修，当个顾问绰绰有余。
然而苏珊刚生完孩子，拉脱维尼亚的独裁者如今正过着奶爸生活，也拒绝了丧钟的邀请。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DC多元，苏明肯定会选择带上波波，黑毛秘书虽然没有什么战斗力，但见识不错，脑子也快。
可惜，这边是漫威，猩猩知道的那些魔法知识在这边不适用。
“秘客呢？”摩纳克又提起另一个女孩。
“半年之期又到了，她得在地狱边境坐镇。”苏明摊手，那个徒弟也没时间，此时应该在和挑战者们血战。
摩纳克一锤手掌，提出了另一个人选：
“你可以带小王去，反正他是守护者，职责就是跟随至尊法师身边打杂，而他作为大法师之一，知识积累是足够的。”
苏明思考了一下，倒也不是不行。
小王平时都在忠嗣学院那边，也没什么正事要他做，天天就在校长室里研究怎么做饭，为学生们提供保护，这工作随便找个毛妹代班几天也没问题。
“行，那你帮我通知小王吧，唉。”苏明的手十分熟练地摸过摩纳克的口袋，取走了魔法胡子蜡的小铁盒，翻开盖子给自己胡须上抹抹：“去新世界开荒就像是探索新大陆，好处肯定很多的，你这是错过了一个亿。”
魔法师无语地摇摇头，站起身来施法：
“以前所有的探险家不管在哪片新大陆登陆都说自己是找到了印度，而我真的在印度雨林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探险对我来说是最不需要的事情。”
..........................................
一望无际的荒野，满是灰尘的强风，行进的道路就是从一个大坑走进另一个大坑，四周的大地都是一片焦黑。
“大师，这里真的有人生存吗？”
套着一大堆防护魔法的小王亦步亦趋地跟着丧钟，显然被这种环境影响了心情。
说是让他来一起享受穿越之旅，结果就到了一颗废土化的地球上，这半天连点活物都没看见，更别说什么有价值的物品了。
天空中是浓厚的辐射尘，完全不见天日，照明全靠魔法，气温也十分寒冷。
“地下肯定有智慧生物还活着，但现在不急着找人。”
苏明则十分淡定，到达一个新的平行宇宙，开局当然要调查情报。
目前已经知道，这个313地球是核战后的废土世界，海洋被全部蒸发，空气中一点水气都没有，大大小小的环形山一个套一个，简直就像是月球的表面一样。
不说别的，地表的辐射程度就绝对不适合人类生存，假如这里曾经有吸血鬼来过，那也应该是在地下，甚至是那些干涸的海床之下。
也不知道之前生活在这地球上的人是什么毛病，至于把每一寸海洋也都炸一遍么？难道这就是丢核弹丢到停不下来？还是说干脆是地表人和亚特兰蒂斯开战了？
差点把整个星球都烧了玻璃，就连南北极都没有幸免。
苏明还在地表上，看似悠闲地不断玩土，就是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类似避难所一样的地方。
现在两人所处的位置，就是其他世界的华盛顿特区所在的地方，这个世界里的城市，全部在战争中被夷为盆地。
苏明来这里寻找白房子的地下工事，那里肯定会有指挥终端以及资料库。
当然，这也是赌，也许这个地球的美国首都是纽约也说不定，但不管怎么说，只要是漫威宇宙，大概率都是有美国存在的，哪怕是曾经存在过。
众所周知白房子的下面有着安全等级非常高的三防工事，只要找到那个巨型地堡，就能了解到世界背景，以便制定计划。
地貌大改，搜索起来稍微有些麻烦，只能靠绞杀用类似探矿一样的手段——触手化作钻头向地下深处埋入炸药，接着引爆炸药，感受震荡波是否撞上附近什么大体积东西产生特殊回波。
当然，对于有千万条触手的绞杀来说，搜索一座城市范围也只需要一点点时间罢了，更何况这些核弹炸出的大坑也帮忙省了不少事。
天空中浓厚的辐射尘完全遮挡了阳光，而星球的受热不均匀也造成了空气对流，从而产生了狂风。
在这仿佛月球表面一样坑洼的星球上，几乎找不出任何地球昔日的影子，更像是太空中漂浮的某颗死星。
但也不完全没救，虽然大气层十分脆弱仿佛一戳就破，可至少好歹也还剩下一下，只需要消除辐射，然后在全球范围内植树造林，过个几万年应该能缓过劲来。
但那和苏明无关，他来这里只是追寻魔伦家族的线索，为什么那个女吸血鬼的脑子里会有这颗星球的编号，以及魔伦家族是如何进行多元旅行的。
心里想着一些事情，苏明在阴暗的天空下飘向了一个天坑，把弑神者变成铲子，在某个位置动手向下挖了起来。
几秒之后，他就挖出了一个深达数十米的隧道，手艺不亚于任何盗墓大师，那盗洞又圆又光滑。
就这样他还嫌有点麻烦，要不是怕打碎什么储存情报的介质，原本只需要一拳的事情。
根据其他平行世界的情况来看，白房子作为美国总统的府邸，对这个国家意味着很多，简直就像是古代各国皇帝都会给自己准备宏大的陵寝一样，每一任美利坚总统上任都要花钱将它装修一番。
而地下的三防工事，在官方备案里的名称叫做‘紧急行动中心’，但一般人俗称其为‘末日地堡’，早先是为了防备德国可能发动的空袭或者火箭攻势。
原本白房子下面是没有避难所的，当时对于总统的避难计划也很简单，一旦有空袭来临，将由保镖搬运坐在轮椅上的罗斯福总统，到相隔200米外的财政部大楼地下室去避难。
罗斯福身残志坚，平时都不允许别人帮他推轮椅，更何况被人抬着轮椅招摇过市呢？
所以在珍珠港事件爆发后，他下令就在白房子书房的地下挖一个地窖出来，当时在地下十几米深处挖了个二层空间，一层作为办公室，一层用来居住，里面只有一张行军折叠床。
实际上也没用上就是了，众所周知，美国本土在二战中并没有受到什么威胁。
1949年的时候杜鲁门在任期间，因为冷战渐渐有了苗头，他下令拨款扩建地下防空洞，将其改造为能够容纳二百人生活居住48小时的全封闭防核避难所，就按当年小胡子在柏林修的那个建，但是要更大，更舒适。
为了防止核打击，扩建的避难所埋得更深不说，墙壁和大门都再度加厚，墙是厚度六米的混凝土，中间还有铅板；而门则是半米多厚的高密度合金。
从那以后，地下避难所就一直被每一届总统修修补补，甚至还挖掘了逃往别处的密道。
911事件发生后，时任总统的小布什又再次拨款21亿美元，再度改建了地下设施，具体改成什么样了没人知道。
那些是在前世苏明所知的情报，在不同的平行宇宙不一定相同，但可以拿来参考一下。
至少在这个地球上，这个地下避难所挖得极深，以至于大当量的核爆坑都没有炸到那个深度。
“大师，这是个地下室？”小王凑了过来，在结婚之后他好像变得胖了点，但好在没有秃头。
“没错，这就是白房子避难所，如果运气好，我们还能看到美国总统的残骸呢。”苏明笑着拍拍王的肚皮，随后开始切割那些混凝土墙壁。
几秒之后，避难所被打通了，因为空气补偿的原理，风从外界灌入了那个洞口，而里面很快也泛出一股满是灰尘的独特气味来。
“下面空气完全不流通啊，大师。”守护者舔了一下手指，将其凑在洞口上，感受着风力：“如果里面曾经有什么人，那一定死得很痛苦。”
苏明耸了耸肩，有没有空气对他无所谓，径直钻进洞口内部，就像滑滑梯一样：
“管他们死得是否痛苦呢，该找什么知道吧？动作快点，接触空气后很多东西都会被破坏掉。”
“明白，我会先找纸质文件或者完好的尸体。”小王跟在身后，单手搓了个能发光的法阵出来，落地后准备和丧钟分头行动。
打穿的位置看样子是个仓库，直到今天里面的电灯还能点亮，只不过周围的货架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倒是在仓库一角有些空罐头，不远处还有一具背靠墙的骷髅。
从头骨断面轮廓可以判断，那是个男性，他好像死得并不痛苦，就抱着个罐头低着头，仿佛是睡着了的模样。
小王扫了骷髅一样，确定对方不是不死生物后，打开门走了出去，而苏明则同样，只不过走向了走廊的另一个方向。
声控的灯随着脚步声亮起，而走廊中不时能看到倒伏的白骨，墙壁上还有些淡黑色的血迹，这里像是发生过叛乱。
“电力是由核能提供的，这些骷髅手中的枪械很普通，地毯和衣物也保存的不错，距离核爆应该不到200年。”
“嘤。”
丧钟一边参观博物馆那样轻松走动，一边跟自己的共生体交流，路过走廊旁的每一间房屋都会推开门看看里面，但显然都是些住宿和办公两用的小房间。
一张不错的床，一张办公桌，门口挂着的部门牌子很多都掉落在地，盖上了一层灰尘，可是十几个房间中并没有发现尸骸，这很奇怪。
“死者完全白骨化，别说脑子了，他们的骨骼都是酥脆的。”
苏明从走廊里试着捡起个骷髅头，但刚刚指尖碰到，那头骨就像是苏打饼干一样粉碎塌陷。
“嘤......”
绞杀有点失望，它还想尝尝平行世界的脑子呢，更重要的是，如果没有大脑，它就无法给宿主提供更多情报了。
“没关系，等找到纸质文件或者电脑硬盘也可以，就是稍微麻烦点罢了。”
至尊法师摸摸肩膀上露出脑袋的小豆芽，让那月牙状的眼睛眯缝起来，随后推开了一扇双开门的房间，探头进去一看，发现这里是会议室。
一具具身穿西装的尸体东倒西歪地坐在一张张椅子上，就像是还在开会一般，他们的衣服落满了灰尘，而几乎每人面前都放着一个空杯子。
“嘤？”
“嗯，看来就是你猜的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