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现在可以放心，博士隐居在一个永远不会被人找到的地方，每天喂马，劈柴，关心粮食和蔬菜，面朝大山，春暖花开，这才是他想要的归宿。”
也是我想要给他的归宿......苏明心中又补充了一句。
虽然难以接受，佩吉和尼克还是点了头，毕竟现在世界已经一团乱了，超级战士计划确实还是先淡出所有人视线为好。
不过尼克下意识地分析了一下，丧钟刚才说喂马，面朝大山，难道他把博士藏到落基山脉深处去了吗......
但他很快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我们知道了，当史蒂夫恢复行动能力，我们就会撤离法国，让这次行动失败。”尼克也是果断的人，他立刻做出了决定：“只不过，作为小队现在的领导，佩吉可能会受处分。”
原先的领队已经死了，但任务失败的黑锅还是要有人背的。
佩吉露出一个笑容，她看看担架上昏迷的史蒂夫，摸了摸自己的脸，下水道的污泥让她变得像花脸猫一样。
“没有关系，他们还能拿一个女人怎么办？最多也就是让我去接电话，端茶倒水罢了，我正好和洛琳作伴，反正在他们看来，那不就应该是女人做的事情吗？”
苏明叹了口气，拍了拍尼克的秃头，尼克根本无法反抗他的速度和力量，只能眼神悲愤地看着他。
“你们两个特工真的是脑子坏了，你们不了解史蒂夫吗？他会把责任全部扛起来的，因为，他是美国队长啊......”
两个人愣了一下，但他们知道丧钟是对的，因为那才是他们知道的史蒂夫罗杰斯。
.................................
在游击队员们的领路下，一群装扮各异的人在地下行进了很长一段时间，总算是抵达了位于巴黎市中心地下的游击队总部。
这里是一个比较大的埋骨堂，不光有无数先祖的遗骨，同样还有不少供参拜者休息的椅子。
当初的修道士们非常用心，这些椅子的颜色也和骨骸一样，惨白惨白的。
除此之外，就是在其中活动的人，他们看起来都和死人差不多，干瘦，脸色苍白。
如果不是眼中还有燃烧的斗志和亮光，他们就算躺在白骨堆里也难以分辨出来。
在这里，他们只有有限的食物和物资，没有医疗设备，也没有通信设备，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连电台都没有，传信全靠人力。
他们对于出现的陌生人，表现得非常警惕，但是很快就在苏明熟练的法语交流下缓和起来，几分钟后，从之前游击队员口中知道事情经过的人们，也和苏明一起唱起了马赛曲。
苏明从背包里掏出了自己的压缩饼干，虽然只有几块，但这东西含有糖和油脂，就让这些可怜人高兴一下吧。
每人分一小撮，估计也就尝尝味道。
接着他又让医生给这些人进行治疗，至少要处理一下重伤员的感染，该截肢就截肢，该打针的就打针。
医生这次没有带来太多医疗用品，也只够救治重伤员的。
“丧钟，我的绷带、缝线、消炎药全部用完了，酒精也没有了，他们可不是美国队长这种超级士兵，这样下去他们会感染的。”
苏明看着霍勒威，面罩下他的眼中只有救死扶伤的想法，他是个超级英雄，也是个医生。
“你想救他们？”
“不敢说能治好，但至少.......”
“那就去做，不要瞻前顾后，一切有我。”苏明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看向身后：“小淘气，你们陪复仇天使走一趟上面，去德军医院搞点医疗用品来，如果有可能，巧克力或者罐头也要。”
小姑娘们看着眼前的游击队们也很难过，这些人完全都是靠信念在战斗了，虽然他们是人类，自己是变种人，但大家看起来都是一样的。
血都是红色的。
就算丧钟不说，她们也想要帮忙，X战警就是为了帮助别人而诞生的，教授希望普通人知道超能力可以用来做好事。
于是她们保护着医生，拿着游击队提供的地图离开了。
苏明又看了看佩吉他们，他们的状态也不是特别好，全部留在这里休息吧。
摩纳克在一边躺倒了，好像是睡着了。
苏明猛然发现，现在能行动的，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明明人手一直在不断加入，可是为什么手边能用的人越来越少？
“也罢，到最后，还是要靠自己......”
丧钟向来是独行佣兵，自己行动也没有关系，现在有共生体和魔浮斗篷弥补了自己的短板，自己一个人也能完成任务。
“你们全部留在这里，剩下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苏明说完，也不等佩吉和弗瑞有什么反应，招手让斗篷飞过来，他告别了游击队员们，转身离开了指挥部。
走在空无一人的墓道里，周围全部是累累白骨，这里阴气太重了，连老鼠之类的小动物在这里都见不到。
是的，地下墓穴非常干净，没有昆虫，没有老鼠，除了白骨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从墓道先是进入下水道，紧接着从下水道悄悄返回地面。
天色已经黑了。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9点左右。
街道上没有什么行人了，只有来回巡逻的德军，以及从飞艇上照射下来的强力探照灯。
这些巨大的光柱不断在城市的头顶扫过，它们在搜寻着任何可能存在的，鬼鬼祟祟的人。
“天色已经黑了，如果没错的话，那三个疯女人应该也会借着夜幕动手......那么自己也该监视好天空了。”
现在就看对面能不能沉得住气，打草惊蛇的计划类型，首先需要蛇受惊才行。
那么自己不光要靠三个女人在地面上到处捣乱，也要表现出自己能威胁到空中单位的能力。
所以现在，首先去找一个高射炮阵地。
占领一座高射炮，伪装成游击队的样子，调整空爆引信，让他们感觉到威胁，把空中实验室撤离。
等到实验室从几百艘飞艇中分离出来逃跑，自己用斗篷追上去搞定。
虽然可能要面对对空火力，但只要分辨出是哪一艘飞艇，那么在实验室被击落之前，自己应该有把握获得纳摩碎片并且安全撤离。
就这么办了。
苏明静静地站在一栋小楼的楼顶，黑暗把他和屋檐融为一体，他静静等待着城市中的动静，只要那三个女人动手，他立刻就会突袭眼前不远的一个高射炮阵地。
他摘掉头盔，脸上覆盖着的共生体液识趣地褪去，露出了他的面孔和皮肤。
轻风拂过，空气微凉。
他感受着这夜晚略有些潮湿的面纱，而其带来的气味中没有花香，只有铁与血的气息。
城市中非常安静，甚至连狗叫声都没有，但时不时会传来零星的几声枪响，却无法确认受害者是谁。
苏明没有任何表情，战场就是这样，他可以纵容霍勒威的同情心，以此来维持小队团结，在X战警面前保持好人形象，但他自己不需要同情心。
他是个战士，是个杀手，对于陌生人的同情是太奢侈的东西。
他可以伪装得像普通人一样，可以是老板，可以是表哥，可以是个好人......
世界的氛围就是这样，他在模仿着这里的蒙面人们，使得自己不会太显得格格不入，从而被这个世界排斥。
但实际上，他一直在用这些表象在掩盖着自己的计划，而这些计划，在别人不知不觉的时候，都全部按照丧钟的想法执行了。
他的头脑一直非常冷静，共生体和弑神者不足以影响他的意志，就算拯救世界也不过是庞大计划的第一步，他要把这个世界，拉回自己熟悉的时间线上去，然后拿走自己想要的东西。
天空中看不见星星也看不见月亮，有的只有敌人，在这座城市的天空下，他四面皆敌。
“轰！！！”
远处传来了爆炸的轰鸣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几乎是转瞬之间所有飞艇的探照灯都指向了那边，而爆炸带来的烈焰在无数灯柱之中腾空而起。
“一座油库，开始了么......”
苏明扣上自己的头盔，共生体开始在脸上蔓延，他感觉到像是一只冰冷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脸，但很快就与自己融为一体。
头盔的红色目镜中流逝过一串串发光的数字，自检完成，战术目镜启动。
直接从小楼上跳下，魔浮斗篷带着他向敌人扑去，在黑暗的夜色中，他无声无息。
丧钟，开始行动。
.............................
高射炮阵地，其实只是占据了一块原本的小花园，在周围用沙袋和铁丝网围起来，留个进出的通道。
在通道两边，竖起两个简单的木头单人房，那就是哨兵所在的地方。
但一般没有人愿意平时蜷缩在那里面，那本来是用来躲雨的，而像今天一样的好天气，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德军，也不会要求哨兵必须在小岗亭里待命。
此时就有两个德国人，凑在一起站在路边，正在抽烟聊天。
其中一个岁数大一些，甚至可能是参加过一战的老兵，他正在给身边的年轻人讲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
在他绘声绘色的描述中，有一个穿着黑黄盔甲的人形怪物在他们中大杀特杀，就连五米高的钢铁战士都被生吃了下去。
年轻人被吓得瑟瑟发抖，就算是上战场杀了不少人，可是吃人，太恐怖了。
只是听说过九头蛇有吃人的习惯，难道敌人也有吗？
然而实际上，老兵根本就没有往附近凑，真正有经验的老兵，不会往爆炸地点附近去的。
他只是在事发的时候，爬上了这里附近比较高的建筑物，往喷泉广场那边看了看，然后自己加工了一番过往，吓唬新兵取乐而已。
新兵完全是被故事给吓住了，如果仔细想一想，就会认识到他们是防空部队啊，根本没机会上一线的。
“真的那么恐怖吗？”
新兵哆哆嗦嗦地抽着烟，他本来只是一座小城中的小市民，应征入伍完全就是对元首的崇拜，还有胸中的一口气。
“嘿，你别不相信，你看看我们有什么样的怪物兵器，那敌人弄出来差不多的，不是很正常吗？”
老兵慢吞吞地吐着烟圈，和新兵并排站着，两人看着路面，他满是褶皱的脸上露出不忿的表情，仿佛是因为新兵不听话了而生气。
就像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英国人首先发明了坦克，发现很好用之后，各国很快就都有了。
“不，没有不信，老汉斯，你再继续说说，那个怪物是什么样的？”
夜晚站岗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尤其还是在巴黎城内，如果老兵不和他说话，那今晚也太难熬了。
老兵挠了挠头，该怎么编呢......当时看得不是太清楚啊。
“总之那个怪物啊，能从屁股后面长出许多尾巴，那尾巴还会使用各种武器，我亲眼看见那尾巴能驾驶坦克，直接把坦克开进了怪人的嘴里。”
“真的吗？还有呢？”新兵感觉有些不对了，这太超现实了吧？盟军的战士都是怪物吗？
“那怪人长得非常丑陋，全身一半黑一半黄，根本就没有人类的外型，他抓住人就是一口，先咬掉头还是先咬掉腿，完全都看你的运气。”老兵口水横飞，他正说得过瘾呢，什么合理性？不存在的。
“这和运气有什么关系？”新兵又问了个问题。
“先咬掉头，你就死得痛快一些，先咬掉腿，你就死得痛苦一些。”老兵仰起头来，幽幽地说着，缓缓吐出一口烟，像是经历了无数沧桑一样。
新兵挠了挠脖子，感觉有些不自在，晚风吹过周围的树木，树叶发出簌簌的声音，像是漆黑的鬼影一样包围着他们。
他感觉有些凉飕飕的，像是被什么鬼怪盯上了一样。
“放心，那个怪人虽然强大，但一定不是我们伟大元首的对手，我们一定会获得胜利！”
老兵拍了拍新兵的肩膀，却发现新兵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脸上满是惊恐，双目圆睁，已经断气了。
就倒在软绵绵的草坪上，甚至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老兵蹲下摸着他的脖子，又检查有没有伤口，想要开枪示警。
然而就在这时，他注意到眼前出现了一双陌生的脚......
那双脚的主人仿佛就紧紧贴在他们身后，一直在偷听他们说话，可是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没有呼吸，没有声响，没有灵魂，那个人完全和夜色连为一体。
他缓缓抬起头来，视线从钢铁的战靴往上移，在黑暗中看到了黑黄相间的警戒色，又看到了猩红的独眼。
紧接着他就感觉视线旋转起来，然后一切环境都离他远去了。
那就是他看到最后的色彩。
这仅仅只是个开始罢了。
苏明弯下腰，把他们的武器丢到一边，取下了他们身上的手雷一会备用。把两具尸体拖到一旁的草丛里，这里时不时远处还会有巡逻队路过，尸体放在路面上不行。
地下游击队的人们也许需要香烟，苏明打算带点小礼物回去，所以就在年轻人的胸前口袋里摸索。在德占区，香烟是非常紧俏的东西，几乎可以当做是硬通货币使用，无数成瘾者挥舞着钞票都购买不到。
卷烟厂全部都转产了，改成弹药工厂或者是其他的兵工厂。小胡子本人不抽烟，号召德国人不要吸烟，德国不再生产香烟。
可他也知道军队必须要有香烟，不是每个人都是钢铁战士。在士兵杀了人后胃里翻滚不停，或者身受重伤马上要流血而死的时候，一根香烟总是有帮助的。
德军士兵，能从军需处那里买到瑞士产的大卫杜夫香烟，这就是现在巴黎唯一稳定的香烟来源。
偶尔会有走私的美国烟过来，但数量更少。
因为两者都算是进口货，价格不菲，所以现在的巴黎，两包香烟就能换一个绝色美女共度良宵。
不管你是德国人，还是法国人，有烟就可以。
除此之外，小胡子不沾的东西，比如酒水或者肉类，同样也能作为硬通货使用。
相较于德军士兵，精神压力更大的游击队员们，更是需要这些东西，肉罐头和这些纸卷树叶小短棍，总是拉近关系的利器。
.................
他在年轻士兵的口袋里，找到了剩下的大半包烟，一个镀银的煤油打火机，除此之外还有一本国社党证，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金发的漂亮女子，穿着洁白的裙子正在温柔地笑着，背后是秋千，还有一棵茂密粗壮的大树。
照片染满了鲜血。
苏明缓缓摇了摇头，黑夜中的目镜闪耀了一下，他用手掌把照片擦了擦，把它放在尸体的胸口，用尸体的手掌压住。
接着，他扭头向阵地中走去。
战争从来都没有对错，也从不会改变，这个年轻人只是数百万枉死者中的一个罢了。战士的路往往有进无退，这不只是说说而已，倒在这路上的人数不胜数。
所以史蒂夫会有阻止战争这样的想法，因为它只会让人类感到痛苦。
苏明不想参加什么世界大战，他只想做自己的事情，可等回过头来，也发现自己深陷其中。
脚下的碎石小路发出咔咔的轻微响声，阵地上隐约有人影晃动，几门高射炮就散布于其中，连伪装都没有。
苏明缓缓抽出了匕首，经过特殊处理的猫头鹰匕首不会有一丝反光，现在正是用到的时候。
................
几分钟后，他在悄无声息中结果了这里所有的德军，有其他方向站岗的哨兵，但更多的士兵则是在梦中一直沉眠了下去。
苏明缓缓走出了帐篷，浓重的血腥味萦绕在他的装甲上，他虽然都尽量下手利索了，可百多人的数量，还是让他全身浴血。
事情很顺利。
他走到一架高射炮旁边，检查了一下，弹药都在炮位上，随时都可以进入战斗状态。他用手拧动，调整延时引信，装填炮弹，把炮口朝向空中，踩下了踏板。
在夜幕之中，有一些比黑夜颜色更晦暗的烟花绽开了。
闪光只有一瞬间，而剩下的只有黑暗包裹着的弹片。
天空中的飞艇顿时乱做一团，它们躲避着炮弹，同时用强力探照灯不断地搜索着袭击的来源。其实也很好找，毕竟开炮的火光就在地面上一闪一闪。
很快，无数的聚光灯就照在了苏明的身上，他就像是站在了舞台中央，接下来，就是无数人在为他鼓掌。
飞艇们还击了，巨大口径的舰炮发射出巨大的火球，向着这边飞来。
它们带来的呼啸和轰鸣，真的是最热烈的掌声。
苏明还是不紧不慢地装填炮弹，击发出去，仿佛丝毫感觉不到威胁一样。
飞艇每一次开火，都能看到它们会向反方向平移一大截，这让苏明有些想起了螃蟹。
只是几秒之后。
整个阵地都陷入了各种爆炸，高爆弹炸起了巨大的火球，掀飞了成吨的泥土，还有一些引爆了阵地上的弹药，引发了连锁反应。
苏明感觉地面都变软了，他就像是冲浪一样被上下抛动，巨响和震荡完全包围了他。
他依旧不紧不慢地给高射炮装填，开火。
只不过共生体已经缩回了体内，这巨响和火焰让它非常难受，苏明一边有条不紊地开火，一边感受着圣像盔甲的冰凉。
直到一枚炮弹正中他的高炮，把高射炮瞬间变成一小堆钢渣，把苏明远远地炸飞出去。
这时整个高射炮阵地已经是一个大坑了。
苏明从泥土中钻了出来，松软的泥土就像是被蚯蚓或者蚂蚁拱过一样，他看着街道远处渐渐靠近的德军，然后飞快地离开潜入了黑暗。
现在的目标是下一个高射炮阵地。
被重炮命中，受伤是必然的，但这比巴巴托斯的能量光束力道小多了，自愈只需要一小会而已。
在黑暗中潜行，沿着街角的水沟奔跑，然后在斗篷的帮助下飞上另一个方向的小楼。
他向着下一个目标前进。
在楼顶间跳跃，一条条街道都被他越过，迎着强风的他偶尔会抬起头看看空中的景象，但就像是在看一口大大的鱼缸。
飞艇在里面游来游去，不断变换着阵型，但并没有跳出缸外的。
看来下次延时引信的时间还要再调长一点，让炮弹爆开的高度更靠近飞艇们一些，这样一次次下去，就不信对面的指挥官有这么大的胆子。
..................
一次，两次，三次......
当天还不到午夜，巴黎的所有防空炮阵地几乎都被苏明光顾了一遍，除了他不断在骚扰飞艇以外，韦德的三个女人也在城里不断地捣乱。
可以看到整座城市中，到处都是爆炸和火焰，德军已经全部出动，城市开始乱做一团。
苏明还注意到有一些法国人，会偷偷把落单的德国士兵拖进漆黑的小巷子里，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了。
自己的这一系列行动，引发了巴黎市民的疯狂因子，他们也开始自发行动了。
处处都是一片混乱。
只不过这时的他，就静静坐在巴黎圣母院的楼顶，两条腿从边缘垂下，静静地抽着烟看着天空。
有一条鱼，开始逃跑了.......
“斗篷，带我上去。”
苏明扣好头盔，扯了扯魔浮斗篷的领子。
这红色的斗篷在身后舒展了一下，像是鸟类在活动自己的翅膀一样全部展开，夜色中掀起了红色的波澜。
毕竟是法师至宝，也不见它有什么特别的动作，苏明直接就凌空漂起，以一个不慢的速度追向了逃窜的飞艇。
这些飞艇的外观全都是一样的，巨大的气囊上画着铁十字，下方吊着一溜舱室，看起来就像是吊着一截火车一样。
只不过这火车车厢要更宽，更大一些。
在他腾空而起的瞬间，就有无数的雷达发现了他，普通的雷达按理来说没有办法发现体积这么小的空中单位。可是在之前他见到德国的‘高达’之后，就知道现在德国的科技水平，已经不能用过去现实世界的标准来衡量了。
几乎下一秒，所有飞艇的防空火力全开，无数子弹无声无息地向他袭来，其中能被看到的，只有用来测算弹道的曳光弹，它们在弹雨中的比例应该在十分之一，可就是这些金色的焰线，已经几乎封锁了整个天空。
火力太密集了，封死了他可能移动的每个方向，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硬抗。
好在其中没有能量武器，这些普通的大口径子弹打在身上虽然有震颤感，但并没有多少伤害，无非就是让他不断冒出火光罢了。
苏明更关注斗篷的情况，他知道魔浮斗篷能抵抗强力的魔法，但不知道它是不是防弹的。
不过能称为圣器，魔浮斗篷的坚固是自然的，子弹命中它的时候都会像打水漂一样地滑开，它显得比苏明轻松多了。
但即便如此，等苏明靠上目标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分钟，比他计划中多花了近一倍的时间。
他扒在了飞艇尾端的吊舱上，用双脚踢开了吊舱大门，一个翻滚就钻了进去。
舱室里什么摆设都没有，迎接他的是密密麻麻的敌人。
这些敌人虽然穿着德军的军装，但是各个都皮肤溃烂，双眼泛白，不停发出呜呜耶耶的声音。
苏明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这些全是丧尸，毫无疑问，就算不看，闻到这腐烂的气味也能分辨出来，他们闻起来和死侍很像。
可是为什么丧尸会在飞艇里呢？难道是实验材料吗？他们想把纳摩的基因运用在丧尸身上？
从脑洞方面来说，倒是不错，这些玩意比活人好伺候多了。
它们和人类基因相同，只不过新陈代谢更缓慢，方便观察X基因的改造效果。
思考并不耽误动手，他抄着武器向对面发动了进攻，德国人怎么想和他无关，他要尽快突破到实验室，找到纳摩的碎片。
其它的飞艇都停火了，但也可能下一瞬间就决定鱼死网破毁掉这里，苏明必须尽快。
不得不说，这些僵尸的品种不错，和苏明以前见过的妖艳贱货都不一样，他们还会使用各种武器，甚至还能保持队形进攻，用嘶吼声来发布命令。
就在苏明向他们冲锋的时候，几十道蓝色的光线当头就射了过来。
苏明身子一矮，以滑铲的姿势冲进了敌群。
金属的舱室地板非常光滑，就是上面有黑色的不明液体有些恶心，应该是丧尸的体液。
蓝色的射线没有命中苏明，而是打在了他闯进来的那扇门上，瞬间整面墙壁都变成了大洞，外界的强风顿时灌了进来。
飞艇高度不高，没有形成气压差，要像是后世的民航那么高，他就能省点力气，看着丧尸们被吸出舱外。
但现在这样，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金色的弯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弧线，苏明在起身的同时，旋转着用弯刀削掉了几个脑袋。
但周围更多的丧尸丝毫不在乎同伴和周围的环境，它们只会继续开火。
苏明不得已只能进行闪避。
这宇宙魔方的能量枪对他有威胁，尽管能够自愈，他也不想带着满身枪眼，盔甲破了在这个年代只有用X金属修补，而X金属很宝贵。
“你们想玩枪是吧？那咱们就玩枪。”
苏明再次在地面上一个翻滚，收起弑神者拔出了双枪，共生体也从刚才几具尸体上捡起了能量武器。
“砰砰砰......”
“呲呲呲......”
尸群中的苏明把计算发挥到了极致，作为空间计算能力爆表的超级战士，枪斗术只是基本功而已。
用近身体术卡住敌人的枪口方向，然后把自己的子弹当做延伸的武器，计算所有的角度和可能性，攻击敌人的要害。
丧尸的弱点就在于防御力，只要打爆它们的头，那就彻底解决了问题。
但这些苏明知道，共生体不知道。
它目前学会的东西，就是扫射，扫射，再扫射......
所以当他们搞定几十只丧尸之后，整个舱室已经变得破破烂烂，左一个大洞，右一个大口了。
从洞口能看到下方的巴黎城灯火通明，到处都在搜捕反抗者，还有埃弗尔铁塔上好像是电索的小队在和敌人交火。
呼啸的风声擦过金属的破口，发出鬼哭一样的声音，整个吊舱都开始变得摇摇欲坠。
苏明只是淡淡瞟了一眼，就拉开吊舱的门向隔壁的下一个走去，在他迈过去的瞬间，装满丧尸尸体的吊舱再也无力承受，支离破碎地向地面坠落，砸在一栋建筑物的顶部，烟尘弥漫。
新的吊舱中就像是普通兵营的样子，除了几十张上下铺的钢架床外，什么都没有。
苏明摸了摸床单，别说是没有温度了，就连灰尘都积了厚厚一层。
很久没有人类在这里活动过了。
他挑挑眉毛，继续往前走，至少能调查出飞艇的内部结构，这些飞艇都是制式的，如果摸清了一个，其它的飞艇内部也不会相差太大。
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艘飞艇是个陷阱了，并不是真正运载着纳摩碎片的实验室。
它首先撤离，只是为了引诱苏明前来。
“呵呵......”面具下的苏明发出了笑声：“居然给我准备了陷阱，有点意思......”
不过他想要看看是谁识破了自己的计划，又在这里给他安排了什么节目，能识破自己计划的人，肯定是聪明人。
但聪明人都会有个毛病，那就是多少都会有意无意地炫耀自己的聪明。
他一定会在这里给自己留下一些线索，用来嘲讽丧钟或者证明自己的高瞻远瞩，但苏明只要知道对方是谁，他总会有办法的......
空的，空的，空的，接下来一连串的舱室都是空的。
苏明甚至能看到灰尘在空气中飘飞，舷窗外地面上的巴黎灯光让这些悬浮小颗粒闪闪发亮。
他的心中有了判断，看来敌人识破自己的计划并没有太久，甚至来不及在这里给自己准备足够的‘礼物’。
这艘飞艇应该是混乱之时草草升空，然后就直接离开来吸引自己的。
不过客人都上门了，前面的那些‘迎宾’明显不够份量，后面至少会有一个怪物，是敌人认为能作为惊喜的怪物。
苏明一边思考，一边脚步不停地推开了下一扇门。
别说，这破门推开时候还有咯吱吱的声响，真有点生化危机的感觉。
就在他推门的瞬间，突然一只巨大的拳头出现在了门后，以一个可怕的速度直接印在了他的胸甲上，把苏明打飞了出去。
斗篷和共生体立刻帮助他在地板上减速，这一击让他撞穿了之前所有的舱室，差点就要掉下去了。
共生体在地面上拖出了好几条深深的道子。
“咳咳......”
敌人不光力量强大，速度也很快，苏明刚才看到了一个影子，但是已经躲不开了。
能让他都看不到身影的人，他大概有了个猜想。
速度型的变种人，不是闪电侠那种依靠神速力得到的高速，而是X基因带来的变异。
这种速度，同样也会赋予宿主强大的冲击力。
不过力的作用都是相互的，刚才对方一拳打在圣像盔甲上，应该也不好受吧？
可惜事实不是这样，一个怪模怪样的生物出现在了刚才打飞苏明的地方，他看起来就像是个没皮的猴子，双拳明显变异了，像是两根粗大柱子一样，拖在它身后的地板上。
每只拳头都比它的腰还粗，如果是实心的话，至少有上百公斤那么重，无机质构成的指甲或外骨骼完全包裹了双拳，看起来像是巨大的战锤。
它的眼睛中只有兽性，没有一点人类的思维，这怪物也许以前是人类，但是基因实验早已经把它逼疯了。
众所周知，疯子是没有痛感的，在你痛殴疯子的时候，他只会不断地怪笑。
“嘎！！！”
怪物发出一声尖叫，瞬间消失在苏明的视野中，淡淡的影子在杂乱的舱室中不见了。
“来了......”
紧接着，苏明就感觉到被击中了，整个人从飞艇中倒飞而出，斗篷托住了他，让他在飞出一二百米后停在了空中。
他摸摸胸口，自己受伤并不重，盔甲和X骨骼给他提供了良好的防护。
可如果一直被怪物像拍皮球一样打飞，那就是无止尽的循环了，冲过去被打飞，冲过去再被打飞......
丧钟不是海王，没有这种吸收伤害的爱好。
“得挑选一个战术......啧，要是巴里在这里就好了......”苏明向着飞艇冲去，脑中构思着计划。
就像魔法师让魔法师来对付一样，极速者本该也让极速者解决。
但是没有这个条件的话，苏明也同样有办法。
也许别的极速者没有这样的弱点，但是眼前这个怪物有。它没有智慧，而且身材非常矮小，刚才两次攻击完全暴露了它的缺陷。
如果它能打到苏明的头，又怎么会连续两次都用大拳拳锤苏明的胸口呢？就连怪物也能看出那里是装甲最厚的地方吧？
如果想掏出人的内脏，它完全可以攻击腹部，那里柔软。
那么只能说明，它是想尽量攻击头部或者脖颈的，但是它做不到。
这怪物强大的破坏力得益于高速度，它本身的力量甚至不能举起自己的拳头，全靠惯性把拖在地上的巨拳甩起来，就像是悠悠球。
身高太矮，力量不足以带着双拳起跳，这就是苏明的胜机。
斗篷带着苏明从破洞钻进了吊舱，直接贴在天花板上，让苏明面朝地板，这吊舱的舱室高度足有五米，这是这怪物一辈子难以企及的高度。
怪物形成的幻影在下面不断跑来跑去，试图跳起来，但那夸张的双拳此时成为了累赘。
它也试图在墙壁上奔跑，可惜它不是快银，还没有快到那种程度，重力又一次把它拖回地板。
看着敌人耍了一会猴戏，苏明闭上了眼睛，从胸前摘下一枚闪光弹，直接捏在手里引爆。
白光瞬间照亮了整个舱室，地面上的市民都能看到空中发出了瞬间强光。
怪物再快也是怪物，和有脑子的人是不一样的，它瞬间就失去了视觉，等它恢复视力之后，就发现丧钟歪着头用独眼看着它。
“你会飞吗？”
它不明白人类的语言，但是下一刻，它看到了自己没有触觉的胳膊上，不知何时缠着一块大红布。
这红布瞬间就带着它飞出了窗外，把它从高空中丢了下去。
它在空中张牙舞爪，但是它的面孔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坑里都是肉酱。
共生体像胶水一样把苏明黏在天花板上，此时拉出了无数的黑色细丝，把苏明缓缓放了下来。
丢掉怪物的魔浮斗篷掀起一角，拍拍自己的双襟，在空中调了个头，像是功臣般凯旋而归，帅气地飞回了苏明的肩膀上。
“不错，比韦德靠谱多了。”苏明鼓励了斗篷一句，还不等它有什么得瑟的表现，就继续穿过刚才一连串被撞破的舱室，继续前进。
刚刚怪物所在的吊舱中，是一片实验室模样的地方，然而这里的所有仪器设备同样是很久没用过的样子，积灰不少。
红色的目镜扫视周围，灯光下一片雪白的实验室中没有人类近期活动过的痕迹。
就在此时，周围的灯光熄灭了，一台桌子上放着的设备自动启动，它就像是投影仪一样，在墙壁上呈现出了一个人的影像。
画面中的人穿着九头蛇的军装，只不过看不见脸，他就像是蒙面匪徒一样，头上蒙着一块紫色条绒布的‘盖头’，还戴着一圈金色头环固定这块布。
那人打量着苏明，这里应该有摄像监控，他的蓝眼睛中透出说不清的神情。
“一个超级战士，不光实力强大，还很有智慧。”他饶有兴致地凑近了镜头，像是要透过投影钻过来一样。
“原来是九头蛇的智囊，泽莫男爵，我之前还在想是谁这么淘气。”
“哦？认出我了吗？看来你的情报能力也能得分不少.......”
“砰！砰！”
还不等他说完话，苏明就抬手打爆了投影仪和墙角处的摄像头，随着投影仪爆出一阵火花和青烟，墙壁上的影像扭曲了几下就消失了。
苏明只要知道对手是谁就够了，没必要陪敌人聊家常。
“既然你想要藏着纳摩碎片和我玩躲猫猫，那我就去抓住你，掏出我想要的东西，再把你挂在树上......”
他知道泽莫会做什么事情，所以一边思考，一边向着来时的路奔跑。
大门在面前自动封闭，他手臂一晃，弑神者就把大门切成两半。
苏明一脚踢开大门残片，朝着舷窗外就是一个鱼跃。
果然就在他跳窗的下一瞬间，身后的飞艇猛然爆炸。
充满了气体的巨大气囊，还有早就被泽莫安置好的炸弹，让天空顿时变得火红，熊熊燃烧的飞艇变成了燃烧的骨架，一边解体，一边向着地面坠毁。
苏明就静静漂在一旁，看着它的坠落，然后转身准备接下来的战斗。
泽莫是个聪明人，如果红骷髅的形象是残忍好杀，那泽莫就是阴险狡诈的代表。
‘泽莫男爵’是他的代号，也是他的爵位，他是九头蛇中比较亲近小胡子的人，因为他是德国的世袭贵族，而红骷髅只是个街头流浪儿而已。
泽莫是天才的化学和物理专家，擅长各种热武器，并且还是使用刺剑的大师。
漫画中的泽莫一共有两代，现在苏明遇到的应该是第一代，他戴面罩的原因就是因为美国队长。
他研究出了一种特殊的胶水，叫做粘合剂X，能够把任何两样接触的东西黏在一起，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把两个敌人粘在一起，或者是把子弹在出膛前就粘在对方的枪管里。
他有一把像是滋水枪一样的特殊喷枪，就是用来发射粘合剂的。
可惜一个多月前，在他折腾胶水改进配方的时候，新出道还毛毛躁躁的美国队长抓红骷髅找错了地方，冲进了他的实验室，打翻了粘合剂烧瓶，给泽莫来了个灌顶。
这使得他的脸皮，头发，碎玻璃，还有用来擦拭的布料发生了分子层面的互相渗透，他的脸和这些东西彻底融为了一体......
他彻底毁容了。
他只得戴上了面罩，告别过去金发碧眼的英俊容貌，把史蒂夫当做是生死仇敌。
如果说史蒂夫眼里只有红骷髅，不断追着红骷髅打的话。那么现在泽莫的眼里只有史蒂夫，美国队长到了哪里，他就会追到哪里。
他会像是蜘蛛织网一样，准备好一大堆的陷阱给史蒂夫钻，简直是黑色生死恋，缠缠绵绵没个完。
只不过这次他的陷阱里进来的不是星条旗制服，而是意料之外的人。
..............................
苏明漂浮在空中，魔浮斗篷带着他浮浮沉沉，他转过身向着下方降落。
泽莫男爵的陷阱往往是连环套，一计不成他会有第二计补上，如果没错的话......
还没有想完，天空中从其它飞艇的身后就冒出了大量的飞碟，这些像是圆盘一样的东西，一边以极高的速度袭来，一边使用它们的能量武器向苏明射击。
“唉......就知道会这样，斗篷啊，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斗篷当然知道了，这些天以来，它已经了解苏达克的习惯了。
遇到这种情况还能怎么办？钻下水道呗......
斗篷直接就让苏明来了个大头朝下的俯冲，在离地几米的位置才猛然拉起，开始沿着街道狂飞。
身后的飞碟自然也都追了上来，但因为变向能力不如斗篷这么灵活，有几艘追得紧的，像是铁饼一样插进了地里。
道路碎片和更深处的泥土被掀起，街道旁的房子连大门都被掩埋，房间里躲藏的法国人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不过飞碟没有爆炸，看来足够坚固，可里面的驾驶员在这种情况下，基本是死定了。
街道上的德军到处都是，在苏明飞过的时候他们也对着苏明猛烈开火，但是除了偶尔能溅起一片火星之外，什么效果都没有。
顺着街道左拐右拐，路边的灯火连成了一条条彩带，建筑物在两旁急速后退。
高速的飞行让苏明有了驾驶战机般的快感，关键这战机还是全自动的。
在强大的动态视力帮助下，他还有闲工夫欣赏下方德军们惊讶的脸孔，看他们各异的表情，再看他们被后面追逐的飞碟吹飞。
他们捂着帽子，连摔好几个跟头，丢盔弃甲，就像是被台风袭击。
没有多一会，斗篷看来是玩够了，猛然向下一拐，苏明撞破了一条街道中的井盖，直接钻进了下水道。
飞碟们没办法追了，只能悬停在半空中，夜晚路面上的潮湿被迅速蒸发成热气，让周围的景色都显得扭曲并且不真实起来。
........................
苏明才不管敌人的心情如何呢，斗篷轻车熟路地在地下狂飙，找到了另一个通道进入地下墓地返回了游击队总部。
这里还是之前的模样，白骨环绕，灯光昏暗。
咆哮突击队的一伙人缩在大厅中的一个角落里，靠着墙壁睡着了，只有弗瑞和佩吉围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有一盏油灯，他们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苏明派出去的人都还没有回来，而摩纳克还在休息。
苏明带着浑身的血腥味，大步走向了埋骨堂深处，他需要找游击队的领导聊一聊，从而获取情报。
一路上，他大方地散出自己从尸体上捡来的香烟和糖果，其中还有不少上面沾有血迹。
可是游击队员们一点也不在乎，接过来在自己裤子上擦擦，立刻倒在桌面上大家分掉。
他们笑着感谢丧钟的馈赠，用法语称呼他为救星，紧接着就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开始吞云吐雾。
当然也有比较会过日子的，有家人在地面上的队员，他们小心地收起了自己分到的香烟，打算明天去黑市交换粮食。
一根香烟，就能换到一家三口一天的食物。
在人们的笑声和欢迎中，苏明自然而然地坐在游击队长的面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就算是战术大师，在这个年代，情报方面也确实不如这些地头蛇来得灵通。
游击队不知道泽莫男爵的名字，但他们的眼线看到了这个戴紫色头罩的军官，有个面包房老板看到这个貌似是德国高官的人住进了某处小楼，这消息倒了几次手后来到了地下墓穴这里。
苏明结合之前的情报判断，应该是史蒂夫他们一行到达巴黎后没多久，泽莫也到达了巴黎。
只不过还不等他布置自己的陷阱，红骷髅就把史蒂夫摆平了。
泽莫有点不死心，他依旧继续了自己的计划，他不知道美国队长受伤有多重，也不知道史蒂夫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但他知道美国队长就在巴黎城里，他逃不出去。
果然，夜晚发生了暴动，有人在城里四处针对德军后勤进行打击，还轮流光顾了所有的高炮阵地。
泽莫很快就明白对手的目标是在空中的实验室了。
‘不用想，肯定是美国队长干的......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当时的泽莫就亢奋了起来。
于是他把苏明的计划，当成了SSR的计划，所以将计就计在天空中布置了陷阱，他知道美国队长会驾驶飞机，但飞艇上没有停机坪，想要跳上飞艇就要放弃来时的交通工具，也就失去了退路。
他准备好了一切。
这个陷阱要是真的让史蒂夫踩进去，不死也要蜕层皮。
苏明可以借着魔浮斗篷飞行，从而安全降落并甩掉追兵，换成美国队长就不可能做到了，就算炸弹没炸死，从空中摔下来，还要被飞碟扫射，那就够呛。
“唉.....蛋疼......”
苏明看着面前昏迷的美国队长，心中叹息了一声。
红骷髅以及泽莫都和纳摩的碎片没有关系，他们只想和美国队长缠绵。
但为了这个目的，泽莫命令了实验室飞艇依旧躲藏，因为他认为那是美国队长的目的，他要玩小猫钓鱼。
而红骷髅，有很大概率已经离开了，但也可能潜伏在某处准备致命一击。
苏明和佩吉还有尼克，对杀红骷髅抱有顾虑，但红骷髅杀美国队长可没有什么顾虑，现在史蒂夫受伤，他会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九头蛇的九个首领已经出现在了这里两个，除了西崔克在日本之外，其它的几个疯子会不会也来这里？
苏明蛋疼的就是这一点，史蒂夫在加入SSR短短一段时间内，就无数次出动，几乎把九头蛇所有的首领都招惹上了。
如果说苏明最不希望谁出现，那无疑是代号‘蝰蛇’的那个女人。
因为和其它的几个九头蛇首领比起来，奥菲莉娅·萨尔基斯的特长最为克制地下游击队。
以蛇为代号的她，是毒气毒液的专家，巷战专家和地道战专家。
就像是一种天赋一样，她在任何下水道中都如鱼得水，也总是喜欢在阴暗潮湿的地下行动。
苏明自己没有问题，但游击队、还有昏迷的史蒂夫和其他普通人，不一定能跑得过特制毒气的蔓延速度。
所以最好赶在九头蛇把所有脑袋竖起来之前，尽快搞定巴黎的事情。
目前需要优先处理掉的，那就是最碍事的泽莫，既然他想要美国队长，自己就给他一个美国队长好了。
苏明拍拍自己的胸口，脑中传达了一个意念，共生体像是黑泥一样从盔甲缝隙里流了出来，覆盖在圣像盔甲上，然后开始产生变化。
它看着苏明面前的美国队长，借着昏暗的灯光开始模仿。
先是把身体从黑色变成蓝色，接着就是模仿各种细节，它从苏明的体内汲取能量以支持这些变化，而X金属的能量供应源源不绝。
只是几秒钟后，苏明就穿上了一件美国队长款式的星条旗制服。
当然还有些差别，那就是因为露出的下半张脸也是假的，所以显得非常僵硬，共生体还没有学会如何在人开口说话的时候对上口型。
还有声音的问题，圣像盔甲的变声器让丧钟的声音像是恶魔嘶吼，加上盔甲也包在‘伪装’里面，所以苏明比史蒂夫显得更高大强壮，体型有点对不上。
最后，弱点，自己这美队制服遇到火焰或者强声波，很可能就会融化露馅.....至于共生体受伤会反馈一些痛苦给苏明，那些都是旁枝末节，超级战士可以忍耐。
现在自己就是个冒牌美国队长了。
至于说假冒别人的身份，丧钟心中毫无波动，只要能达成任务目标，所有手段都可以用。
再说外面还是黑夜，不是特别熟悉美国队长的人根本无法分辨出来，这种拙劣伪装能瞒住远远观察的敌人就行了。
“还缺个盾牌。”
苏明掏出了弑神者，按照想法改变成了一面圆盾，然后手臂上的共生体覆盖了上去，变成红白蓝配色，还形成了白色五角星。
他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虽然近看整个人都有种油腻腻的不真实感，不过远处看应该是不会穿帮了。
“话说这制服设计有点土气啊，还是电影复联3里的那身比较好看。”
不过心里吐槽归吐槽，这个年代的人还就认这红蓝白，有什么办法呢？凑合了吧......
“史蒂夫？你......”
佩吉和尼克正在说话，只是几秒钟没留意，一转头就发现美国队长站起来了，而且在灯光下，整个人都显得烨烨生辉。
她有些高兴，但是下一秒，就看到了还躺在担架上，脸色苍白的史蒂夫，不由地愣住了。
“认错人了，卡特特工......”
低沉的笑声哧哧响起，这个声音她认识，是丧钟，而且他说话的时候，连嘴都一动不动。
“你这是做什么？”
“一看也就明白了吧？当然是借美国队长的身份出去转转，你们的战斗早就结束了，现在闭嘴坐下。”
苏明迈步就往外走，丝毫不理会佩吉和弗瑞的胡思乱想，自己做事情还没有必要给他们通报。
只不过穿上这一身，背后还披着魔浮斗篷这货，看起来有些丑，这么大块的红蓝配，太辣眼睛了。
走在地下墓道里，他摘下了魔浮斗篷，打算和它商量一下美观度的问题。
“咳咳，斗篷啊，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就别往我肩上披了吧？”
斗篷一扭，仿佛在说：“偏不！”，然后它刺溜一下又钻回了苏明肩上。
还真是刺溜一下，它和共生体摩擦的时候发出了吃面条一样黏糊糊的声音。
苏明耸耸肩，算了，既然斗篷愿意就这样吧，反正丢人、显得没品位的是美国队长不是吗？
这时共生体也想皮一下，他偷偷开始改变胸前的星条旗的款式，从红白蓝三色，渐渐变成红黄两色，然后慢慢变成一个字母......
苏明立刻就给了它一掌，把他打回了原状：“你还学会读我记忆了啊？居然在这模仿克拉克，氪星人有什么好？”
共生体又老实了，还瑟瑟发抖，苏明整个人的表层都像是水面一样荡起了波纹。
苏明无奈地叹息一声，任由魔浮斗篷带着他前进，虽然之前就猜到共生体和自己通过神经连接，X金属很可能挡不住它读取宿主记忆，但没想到它这么快就做到了。
不过还好，它好像选择性地略过了自己在现实世界的那些记忆。
有可能是那些记忆太平淡，上班下班玩电脑这样的日常琐事对它没用；也可能是它还无法理解‘现实世界’是什么含义，选择了无视。
至少它还没有疯掉，没有叛变，这算是个不错的结果。
最可怕的情况是共生体从宿主那里学到一大堆东西，还悄悄不让宿主知道，装作懵懂的样子。
毒液的第一任宿主就是这么被毒液干掉的，那个克里人士兵以为毒液跟了他几年，见识到他犯精神病，搞大屠杀，折磨其它生物取乐后，它还是原本那个傻乎乎的生物殖装。
殊不知毒液早就对他恶心透了，它已经计划好了折磨他的几百种方法，正筹划如何玩死他后撤离呢......
然后那个克里士兵就凉了，毒液甚至都计算好了外太空陨石飞过的轨迹，搭上了一系列便车，最后抵达了地球。
不过那是以后的故事了，现在的‘毒液’应该还在共生体星球上无知地生活着吧，目前地球上的这些共生体，应该都是‘巨龙’的后代。
...................
苏明就在下水道中漂浮着，脚下不到半米就是恶臭的污水，他在计划用什么样的手段吸引泽莫过来。
自己刚才确实从游击队长那里获得了泽莫的住址，可是以泽莫的习性来看，那里肯定也布置了陷阱，甚至更干脆就是个障眼法的假象。
要是苏明过去想抓泽莫，必然会处于被动，被各种折腾。
最好的办法就是使用美国队长的伪装，勾引泽莫来找自己，也只有他最‘爱’的美国队长，才能让他产生不冷静的心态。
那么苏明就要挑选一个好地方，不会被德军狂轰乱炸的地方，等着泽莫过来肉搏单挑，然后趁机结果了他。
这样的地方在巴黎城中有不少，距离最近的就有一个不错的地方。
凯旋门。
挑选这里是有着仔细思考的结论，首先，凯旋门作为巴黎的标志性建筑之一，小胡子非常喜欢这里，赞美它新古典主义的建筑风格。
法国投降后，他也曾经在这里进行过入城阅兵仪式，并称之为‘我一生中最光荣的时刻’。
在德国，谁敢摧毁小胡子的美好记忆，那就等死吧，估计结果还不如自杀来得痛快。
其次，凯旋门下方有1920年烈士纪念碑，那里是用来纪念第一次世界大战法国阵亡者的地方，如果德军敢炸那里，整个巴黎都会暴乱，巴黎市民会发狂的，傀儡政权也无法压制民族情绪了，这和小胡子目前采取对法的政策不吻合。
小胡子短时间内不会动九头蛇，同样也代表九头蛇目前还不敢在元首面前撕破脸，尤其是还有全城的德军在旁观。
这里是最容易达成单挑目的的地方，而且风景很好不是么？
在下水道中的苏明向着目标地点前进，于此同时，其他的势力也在进行部署。
SSR在失去咆哮突击队的联系后，紧急会晤了英国方面，而英国的一个特殊部门，也派出了一支特别小队赶往巴黎，现在正在路上。
远在纽约的火炬手，对于天天当警察去处理城市中的纠纷，感觉还是不太够，他需要更正义，更有意义的行动来弥补之前自己造成的损失，所以在会计的建议下，他正在飞往欧洲战场。
利维坦叫了停牌，他们的美女特工在巴黎汇报了这边的情况，他们决定要进行一些准备。
手和会、十诫、地狱火等等各方势力都在暗中或多或少进行了一些策略调整。
.......................
一个漆黑的房间中，只有一张圆桌和一盏孤灯，亮白的圆柱形灯光再桌面上投下一个白圈，周围的一切都不是看得很清楚。
在圆桌的周围，是十张椅子，现在多数上面都坐着人，只空着一张。
在黑暗中看不清周围这些人的外貌，只能勉强看清他们的军装，以及都挂在胸前的章鱼骷髅徽章。
此时这些人只是静静地坐在桌旁，没有人开口。
终于，黑暗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看来西崔克是不会来了，我们开始吧。”
“哧哧，他恨死你了，怎么还会愿意和你说废话？他的新九头蛇现在在远东发展壮大，他回来的时候，我们中恐怕就要永远少一个人喽......”
另一个声音响起，挑明了西崔克缺席的原因，还对之前的人冷嘲热讽了一番。
最先说话的人并不生气，他的声音依旧很平静：“那就让他试试看，我们现在的议题是另一件事，一个关乎九头蛇未来发展的重大决定。”
黑暗中的另外一人抬起了手，像是扶了一下自己脸上的眼镜：“怎么？你打算让出宇宙魔方？研究所谓的基因？”
“咳......”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先生们，呃，还有女士，X基因确实是很有潜力的东西，但是它的价值，远远无法与我的研究相提并论！我们手中已经有了无尽的力量，为什么还要在意地上的泥土？”
“哦？你是说看不起我的研究吗？你想试试基因畸变毒气吗？”所谓的女士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
“各位，让我....们先......搁置争议，一......听红骷.....髅怎么说。”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在他的军服胸前，只能看到有不少触手状的东西在缓缓摆动。
一双蓝色的手被他的主人放在了桌面上，说话的人很放松地靠着椅子：“蜂巢说的没错，红骷髅，你打算说些什么？”
红骷髅在灯光下凑近了一些，他那没有皮肤的脸庞也渐渐被照亮，从上而下的灯光让他显得表情狰狞。
“我们的伟大元首，最近打算对九头蛇动手了，我想让九头蛇退出德国，再次潜伏起来。”
“嘶昂......”黑暗中响起了和牛差不多的叫声，不过听语气像是在发笑：“得了吧，红骷髅，是你的野心太明显了，元首只是打算除掉你，不要牵扯我们九头蛇，你只是名义上的九头蛇代表者，你希望我们现在投票废除你的位置？”
“我反对，此时我们只能依附元首，他才是德国的希望。”另一个声音开口说道，他是明显的元首派。
红骷髅锤了一下桌子，却只打中一片空气，愤怒中他有些忘了这只是蜂巢的心灵网络，而不是真正的会议室。
他鼻孔中喷出一些粗气，整理着自己的军装：“泽莫，这就是你的决定？”
“是的，我是九头蛇，但我也是德国人，德意志高于一切。”泽莫幽幽地说出了这句话，不再发言。
他表明了他的态度，他和他的手下，将依旧依附于元首。他不太想在这个时候被蜂巢扯进心灵网络开会，他还要去抓美国队长呢。
“我也不支持和元首开战，这只会让敌人有机可趁，不过我在东南亚这边的研究还没有结束，你们完全可以当我不存在，弃权。”之前扶眼镜的怀特霍尔博士也表示了弃权。
一个有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在灯光下露出了一点胡子尖：“浮士德弃权，我是谍报人员，现在的身份很重要，你们的事情我没有兴趣。”
“欧菲莉亚，反对。”九头蛇夫人表示反对，她此时人在南美研究新的雨林毒蛇，欧洲这边的事情与她无关，但她更倾向于元首，他说描述的未来，才更合她的心意。
“克拉肯，反对。”不太有脑子的克拉肯也表示了反对，他最近和U魔走得很近，而U魔根本看不上九头蛇，他只和元首合作。
“伯爵夫人，弃权，小骷髅你是明白的，我们间谍的这些事情......你懂。”又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但她说着流利的英语。
“?????€”蜂巢冒出了奇怪的语言，但是他的心灵能力，让大家都知道他同样弃权了，他现在正在外太空之中，不存在什么立场问题。
“我.....我支持施密特。”佐拉博士其实内心是想弃权的，但是想到现实中的红骷髅就在他身边，他只能违心地说出支持的话。”
“呵呵，海涅，支持红骷髅，我喜欢蓝色，他喜欢红色，我觉得我们的想法很相近。”蓝手套出乎意料地支持了红骷髅，即使是看不到别人的脸，也能感觉到顿时所有人把惊讶的目光投向了他。
要知道蓝手套作为九头蛇的第十个头，向来独来独往，从不发表意见，而此时他居然站在了红骷髅一边，支持和元首开战。
怎么也想不通啊.......
然而他的这一票并没有什么作用。
现在情况是泽莫、蝰蛇、克拉肯反对翻脸这件事，红骷髅、佐拉、蓝手套支持撕破脸，其它的人，包括未到场的西崔克全部弃权，大家平手，而且因为弃权票太多，这议题未达半数，算是流产了。
“啧.....浪费时间。”泽莫的影像瞬间消失在椅子上，他直接切断了蜂巢的心灵连接。
其它人纷纷离开，很快黑屋子里，只有红骷髅和博士，还有海涅三个人了。
“这些短视的蠢货，难道看不出我才是能带领九头蛇走向辉煌的人吗？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们想要迎回西崔克，他们也想干掉我！渣渣！”
“呃，看来目前事情有些难以挽回了呢，呵呵，那我就不打扰了。”海涅的影像站起身来，渐渐消失在黑暗中：“不过施密特，有计划了就找我聊聊，九头蛇万岁......”
说完，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不见了。
本体依旧坐在沙发上的海涅，现在的位置是位于柏林的总理府......
从心灵网络退出后的后遗症，让他稍微恍惚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站起身来，向一旁办公桌后的人走去。
这间办公室很大，足以容纳百人在这里聚会。
但房间内的布置却很简单，没有多余的陈列，非常朴素，只有两块黑色的地毯，和几盆鲜花而已。
墙壁上有几幅画，但都不是什么名家作品，更加显眼的，是门框上那牢牢抓着卍字的飞鹰雕像。
书桌后的人正在奋笔疾书，他面前堆着厚厚的各种文件和报告，他习惯亲自处理这些事物。
“我的元首。”海涅站在书桌前，抬起了自己的右臂。
书桌后的人只是摆摆手，用一根激光笔飞快地批改着文件，很快，他在文件的最后签下了小胡子的名字，把这摞纸轻轻放在一旁。
“好了，我忠心的海涅，有什么需要告诉我的吗？要知道刚才你正打算汇报，就突然说要‘灵魂出窍’了。”
那人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后背，高大的身影完全不是小胡子的模样，他对海涅开了个玩笑，他看着窗外漆黑的柏林，心中思考着未来的事情。
他身形高大，穿着绿色的制服，戴着像是宇航员一样的紫色头盔，而且他的脸皮，是蓝色的。
“抱歉，元首，蜂巢突然发起了心灵链接，我怀疑施密特和他有单独沟通的手段。”
海涅双腿一并，在这个人面前，他一点也不像是在外面表现得那么神经质，他现在的模样刻板并且严肃。
“没关系，你现在的身份很重要。”那人不在乎地背过手去，高大的身影走向窗边，而此时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在巡逻的钢铁战士。
“多谢元首，这次我去巴黎度假，意外收到了一些情报，立刻就飞回来向您报告了，但是刚才，在九头蛇会议上，我有了更大的发现......”
海涅放松了一点，他把自己的军帽摘下，托在手里，同样走到了窗边，小声说着。
“让我猜猜，是施密特打算推翻‘我’了吧？”那人笑着打断海涅的话，他说话语速不快，却带着难以想象的权威：“一切都如同历史中那样，红骷髅......”
“元首英明。”
海涅低下了头，一切确实就是这样。
高大的人影面色平静，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盔：“但其它人不会同意的，历史上他们就没有同意。”
“是的，哪怕我之前一直在其中煽动，他们依旧不敢对抗您的权威，这证明他们对您没有威胁。”海涅大大方方地复述了自己的谋划。
“唔.....接下来就等美国队长把他丢到外星上去了。”
“是这样的，目前一切都和历史中一样，红骷髅被美国队长缠上了，您的目标很快就会落入您的手里，为您的万世基业打下另一份基础。”
海涅点点头，历史有一些变化，他需要不断微微修正，才能使一切走上正轨，而现在的情况，也没有枉费他费尽心机把情报塞进SSR的嘴里。
“红骷髅其实才是唯一的聪明人，他察觉到不对劲了......”那个人影叹了口气，像是在遗憾什么，可是他很快就抬起头来，把这些抛之脑后：“那么我丢出的诱饵呢？有人上钩吗？”
“是的，蝰蛇，怀特霍尔，甚至是蜂巢，他们都对X基因、海底人很感兴趣，他们放弃了宇宙魔方的研究，转而去研究生物学和化学了。”
那个人高兴地笑了，他愉快地摩挲着自己的手背：“很好，美国佬丢给我一个假象，想让我在注定失败的科研方向上浪费精力......他们一定没想到，X基因对我来说不存在什么秘密，我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转手又把这项目丢出去，引发九头蛇分裂。”
“元首英明，现在九头蛇内部只有红骷髅和佐拉还盯着宇宙魔方不放了。”
“唔......这没有关系，他们会有美国队长来解决，到时候我完全可以划着小船，在大洋中的那个地点钓鱼，等宇宙魔方自己落在我的怀里。”
提到这里，不知道又是哪个词触发了他的开关，他开始滔滔不绝地描述自己的未来。
在不同的时间线上，不同的自己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为将来的统一银河系打下根基。
他小的时候总是受人欺负，他们叫他弱智和病鬼理查兹。
但是之后，没有人再敢这么说了，他成为了万王之王，众星之主，他成为了最伟大的征服者。
尽管海涅已经听过很多遍了，但是他依旧保持着专注的神态，不时还点头附和。
他主人的时间是非线性的，无数个时间节点上，有无数个他，甚至各个都是独立的个体。
有时候他会觉得某件事没有做过，但实际上过去的他已经做了，只不过时间掩盖了一切。
“宇宙魔方，在这个年代我只想要宇宙魔方，可是红骷髅太警惕了，我只能利用美国队长这种他看不起的角色去除掉他，现在的红骷髅他不会想到，那个美国大兵会给他造成多少麻烦。”
“可是伟大至尊......”海涅犹豫了一下：“美国队长和复仇者联盟在未来也会给我们造成更多的麻烦。”
蓝人只是摇摇头，露出一个笑容：“无妨，时间会证明一切，因为最后的胜利者必然是我。”
海涅只是点头，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么继续汇报就是了：“我之前要说的意外就是这个，惊恶先生已经和我们失去联系了，他扰乱敌人科技发展的目的没有达到，英美都没有发现他，被他带偏科技树，他就被丧钟变没了。”
“这样么......没关系，这本不是历史中发生的事情，我改变历史的过程中，偶尔也会引发一些意外。”伟大的征服者淡淡地说着，他伸出一个手指，擦了擦玻璃上不显眼的一块灰点。
错误的历史就擦掉好了，自己可以利用历史，也可以改写历史，作为独立于时间外的非连续体，他毫无顾虑。
“赞美你，主宰，你的伟力能改写一切。”
“历史总是任人打扮，我其实已经有些厌倦了......不过，这个时代好像有些乐趣，很多事情和我记忆中的历史并不相同。”
“是的，您让我盯着的丧钟，我一直都在监督，你说过曾经的历史上没有这个人......”
“没错，和我很像的一个人，以至于我到达这个时代，扫描全球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用相位纳米机械虫锁死了他企业的科技能力，然后才能放心地来这里用幻象机器伪装成小胡子，发展德国的战争机器......可惜这个时代的工业基础只能造出这些像玩具一样的东西。”
“他很危险，他的力量一直在增强。”海涅揉了揉自己的眉头，他暂时失去了丧钟的动向，每次丧钟钻进下水道，他不敢跟上去：“如果必要，我将亲自动手为您除掉他。”
“用我给你的两只手吗？等获得了宇宙魔方后，你可以去试试，但我认为结果不会太好......因为历史上没有这个人，所以他会做出什么事，我根本没有记忆。”
征服者并没有拒绝海涅的提议，他也很好奇。
海耶明白至尊的计划，宇宙魔方才是目前最关键的东西：“经过超级分割并且保持活性的纳摩碎片，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用来吸引世界各方注意力的东西，反而引来了丧钟，他组织了一支未来人军队，正在收集这些碎片。”
征服者听着他的描述，思考了一小会，他明白了：“我知道了，他是在担心纳摩死去后U魔无人制衡的问题，因为他以为自己的对手是小胡子，从没想到会是我，他是在为了避免南北极融化的那种时间线......既然这样，找个机会把纳摩碎片全送给他，先打发他离开就是了。”
“遵命，伟大的征服者，我会继续为您盯着宇宙魔方的。”
“呵呵。”蓝皮的人影在自己的盔甲上按下几个按钮，他的身影晃了晃，像是空间都扭曲了一样，他变成了小胡子的模样，又瘦又小，非常孱弱。他笑着捋了捋自己的偏分头，缓步走回办公桌后面：“在这个时代，我还是挺喜欢元首这个称呼的......”
在柏林总理府发生的一切，只有在场的两个人知道。而此时的苏明呢，正顶着井盖，从巴黎某处的下水道里露出眼睛查看街道。
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样子，无数黑色皮靴，金属义肢，履带和车轮在他面前来来回回。
他又缩回了下水道里。
“这巡逻密度，德国人吃错药了吧？”
其实这只是基本操作而已，谁叫之前他闹得太大，不少法国反抗者也加入了凑热闹的行列。就算杀不了德国兵，炸不了他们的物资，那也要偷偷往德军的水井里吐口痰才行。
巴黎市民们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现在全城有一半人都参与进了骚乱，德军还能怎么办？只有调集二十万驻军进城呗。
不光是德军，现在傀儡政府的伪军和警察也都上街了。
到处都是混乱和疯狂。
如果小丑看到这样的情况，一定会很高兴，然而实际上这样的状况，并不利于苏明的计划。
都乱成这样了，谁还来看自己的表演？又怎么能尽快通知到泽莫呢？
他想了想，决定先去找电索。刚才在飞艇上看到他们的小队应该在埃菲尔铁塔上和德军交火，现在应该还在那边。
他从竖井中跳了下来，斗篷带着他在下水道里行动，他摸摸自己的胸口。
“你说你现在也有一点自我意识了，要不要给你取个名字呢？要不要叫......小黑？”
共生体顿时有往下融化的迹象，它好像全身无力一样地软掉了，苏明猜测它不喜欢这个名字。
“好吧，那就叫小白？小白好，不管是受伤，中暑，吃得多，都不会有危险，这是个很吉利的代号。”
融化加快了，都露出下面的圣像盔甲了。
共生体还是不喜欢。
苏明知道了，和其他的共生体一样，它们都喜欢更威猛一些的那种代号，比如屠杀，鞭笞，极端这样的。
话说回来共生体的起名风格也挺黑暗的。
“我最怕起名字了。”苏明一边回忆着未来那些共生体们的名字，一边打算给自己的共生体起个最疯狂的名字让它满意。
这时一个微弱的念头出现在了苏明的脑海，这是第一次共生体明确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苏明心中微微动了一下，这证明共生体确实有着自己的思考了，而且已经会考虑名字这种个性化的东西，它的智慧正在快速增长，甚至以后会高于普通人类。
卡玛泰姬一直在研究共生体，却没想过这种可怕的生物，本该就要寄生在高等智慧生物的身上才能发挥作用。
比如寄生人类，外星人，神族等等，雪人就差太远了。
它给自己起好了名字，‘绞杀’，它想要这个代号。
苏明无所谓，只要共生体不分裂孢子，不给他捣乱，他一直对它是放养的态度。
绞杀这个名字也不错，共生体作为一种半固态生物，除了用嘴撕咬之外，最多的捕食手段就是用触手或身躯绞死敌人。
至少比毒液的代号贴切一些，因为毒液根本没有毒......
“好吧，我以为我的代号‘丧钟’会给你点启发，你会想要叫什么‘挖坟’或者‘出殡’之类的名字，或者根据行为叫‘扫射’.......不过绞杀......你喜欢就好。”
虽然决定就叫绞杀了，但苏明闲着也是闲着，飞行全靠魔浮斗篷，路上正好和共生体逗着玩，就像养宠物一样。
共生体恢复了美国队长制服的模样，苏明能感觉到它在身上紧了紧，好像是在拥抱自己。
有一个愉快的念头出现在苏明的脑中，这是绞杀给他的反馈，它只是单纯的高兴。
它通过调整体内的化学物质浓度，形成生物电，传递到宿主的脊柱中，神经传导这些电信号沿着脊髓进入大脑，从而和苏明能够交流。
说实话，这种感觉有点诡异，就像是自己人格分裂了一样，而且那个里人格还在和自己的主人格交流。
不过苏明倒是很淡然，这种情况也只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交流还会越来越具体。
但那都是未来的事情了，目前没有什么不稳定因素，从苏明决定让共生体寄生那时起，他就做好了应对一切可能的准备。
绞杀的思维非常单纯，现在和它的交流就像是在和猫狗交流一样。它不是很能确切表达自己的意思，而且战斗本能也让它倾向于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法。
看来想要把它培养成一个有用的帮手，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就在苏明和绞杀玩闹的时候，魔浮斗篷把他丢在了地上，斗篷掀起一个角指了指旁边，示意从这梯子爬上去，再跑一段就是埃菲尔铁塔了。
苏明摸摸斗篷的领子，它表达的没错，自己得跑过去，不能在大庭广众下飞行。毕竟自己现在的外貌是美国队长，如果飞行就很可能让泽莫看出来什么。
魔浮斗篷缩小了一些，变得像是一条红手绢一样挂在苏明脖子上，这稍微好一点了。法国人其实挺流行给脖子上系手绢的，至少这样不会让泽莫认出斗篷。
一切都准备好了，绞杀把弑神者变成的盾牌固定在苏明的手臂上，夜幕大剑在从游击队指挥部出来的时候，就被苏明藏在地下墓穴安全的地方了。
所以这次唯一能依靠的武器，只有弑神者和自己的拳脚。
“走，上去看看什么情况。”
................
外面，不知道什么原因，电索他们被围在铁塔上，周围的德军像是潮水一样涌向他们。
还好他们的位置不错，德军不敢轰炸那里，所以大量的重型兵器只是围而不攻，任由军犬和半机械战士发起进攻。
之前被苏明拆掉的那种双足机器人，这里足有三四十辆，完全封锁了广场各个方向。装备有能量炮的九头蛇坦克在这里也能看到。
至于他白天在这里看到的那些鸽子，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电索他们目前的位置不是塔顶，而是铁塔半途处的平台，目前看来还没有减员，但几乎完全是靠电索和征途在支撑场面。
电索堵住了楼梯，用他那威力能调节的大枪不断打着伸缩，而征途因为能飞行，所以他在更外围应对飞行单位和狙击手。
德军的狙击手确实也是精锐，他们还有和死亡射手非常类似的目镜，使得征途在空中还需要不断用自己的匕首挡开子弹，一时间就像是蛛网中的飞虫一样，束手束脚。
苏明现在的位置，正好在某方向敌群的中央，他计算了一下，然后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