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树桩街，距离警察局的位置并没有多远，警长开车拉着三人狂飙了七八分钟就到了。
总体上来说，这里看上去更像是某个工厂的宿舍区，路边都是老式的公寓楼，不少穿着花格子衬衫和背带牛仔裤的工人在街道上游荡着，看来是到了午饭时间。
将车子停在一栋又宽又矮的公寓楼下，警长掏出单子来看了一眼：
“尚德姆夫人就住在这里的二楼某室，不过她年纪比较大了，心脏不一定受得了刺激，还是让我来和她交流，等上楼之后几位大师先别说话。”
虽然看起来是个红脖子粗汉，达特里警长却意外地细心，他甚至连居民的年龄都考虑到了。
但有个问题，那就是老太太从报警到现在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现在心脏还在不在胸腔里都是个疑问。
警长也许想到了这种可能，但他内心显然是更希望人活着，做假释都是往好的情况去想。
然而绞杀已经闻到血腥味了，很多人的血，那怪物的体味，公寓楼外面看着风平浪静，但里面......
“还是我走最前面吧，徐教授和警长走中间，列奥你殿后。”苏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下达了准备战斗的命令，随即他走向公寓，在进入楼门时身上的西装瞬间变成了黑黄装甲。
老式公寓楼的大门内部有点昏暗，丧钟的红色目镜仿佛是鬼火般动了动，就看清了大概的情况。
这建筑的内部结构更像是老式的宿舍，一条能看到头的走廊，然后是两侧对称的一间间房间。
“两位大师，这里好像不太对劲？”列奥尼德也在观察环境，他已经变成了人形星云。
其实不用苏明回答什么，就连警长都感觉到了，进入建筑内部，闻到那隐隐约约的腥甜气味，他就变得沉默了，就连表情也是压抑怒火的牙疼状。
“你提问都不看气氛的吗？这显然是出事了啊。”徐纤的面具也变成了一张面无表情的人脸，她飘在半空中，先给警长套上一个魔法防护，接着又给自己来一个。
“泰德，目标在动吗？”苏明拿起对讲机问了一句。
“在移动，如果不在路面上，就在下水道里。”沼泽里的怪物干脆地回答。
“列奥你陪着警长堵住这栋楼的下水道入口，徐教授，你和我来。”苏明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让绞杀开始追踪气味。
他早就知道那个怪物应该是依靠下水道在城里运动，而下水道里的气味情况比较复杂，单靠绞杀的嗅觉很可能跟丢，毕竟要是怪物一直在粪池下面潜水，绞杀就闻不到了。
但有了类人体的感知能力帮助，就能实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就像是大锤砸墙后小锤溜边。
重返街道掀起一个路边的井盖，苏明就干脆地跳了下去，楼里的人已经死光光，没必要看了，现在是距离怪物最近的一次，直接追上去是最优解。
绞杀和类人体一直在提供跟踪的情报，而苏明对于下水道环境的掌控更是天下无双，只是三分钟后，他和徐教授就在一个地下沉淀池的附近堵住了所谓的怪物。
它藏在水下，但已经无路可去，灯戒形成的屏障将周围彻底隔绝开来。
看着脚下的污水，丧钟缓缓举起手臂，金色的光芒顺着小臂流动，在手中凝聚出一把状如弯刀的光剑。
绞杀和类人体都说敌人就在面前，这回是没得跑了，丧钟朝徐教授点点头，女人立刻开始结印施法，将这些污水全部变成云雾状。
然而水落怪出，却不是丧钟预先设想中的那几种怪物，而是一个人，一个面熟的人。
但很显然，这不是丧钟认识的那个人，无论是那疯狂的神态，还是犹如野兽般的低吼声，都不像正常人。
“理查兹博士？”
苏明试探性地询问，在黑暗中，他的声音传出去很远，然而只换来对方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我还活着！我在！我永远在！”
很显然，这个里德·理查兹不是丧钟做掉的那个，否则苏明也不会用语言试探他，而是直接一剑上去了。
尽管看起来像，却是另一个平行宇宙中的角色。
他身上还穿着神奇四侠的制服，破破烂烂的，而且还是大红色的款式，胸前的阿拉伯数字‘4’，字体写得像是蚯蚓一样，更别提他张嘴狂笑时，之前吃掉的那些人类内脏碎屑在他嗓子眼里翻滚。
“里德？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苏明看着犹如野兽般用四肢在池底爬来爬去的男人，朝徐教授再次点点头，让她准备一个攻击魔法。
“听到了！我听到了！祂也听到了！祂来了，来了，来了......血肉，我得活下去，给我血肉！”
疯狂的男人光是说一句话，情绪就变化了许多次，先是恐惧，随后兴奋，接着消沉，最后则回到了恐惧，甚至于恐惧到直接向半空中漂浮的丧钟二人发动了攻击。
不知道是什么样疯狂的逻辑让他将血肉和生命联系到了一起，但显然，他只是被什么存在驱策着，用来杀死第十七重维度中至尊法师的一件兵器。
原本还有人类模样的里德变成了一团烂泥状的物质，一条条胳膊从他鼓胀且腐烂的身体中涌出，仿佛一条条巨蛇般拔地而起，向两人抓来。
那些触手一样的胳膊还将他也撑离了地面，仿佛踩着高跷一般，顶着肉泥团在空中乱舞。
“以法尔廷之火的名义，我会把你烧成灰烬，去！”
早有准备的徐教授丢出了一个小火苗，她明白丧钟的意思，本来就是试探敌人有没有魔法抗性，当然要选择释放最快，代价也最小的攻击魔法。
大多数野兽和怪物都害怕火，那选择火焰系魔法也没有问题。
她还改造了一下这个魔法，那小火苗像是一团发光的红云般飘飘忽忽，落在了名为里德的肉团上。
在绞杀的万千触手和对方的无数条胳膊对撞之间，两人仿佛听到了清脆的一声叮，随即那团火苗就熄灭了，就像是从来不曾存在过。
“这就有意思了，他好像被什么高级的能量保护着，有了魔法免疫的能力啊，当然，也可能是法尔廷之火太弱了。”
苏明看着绞杀和疯子里德打架，自己还拎着剑和徐教授闲聊。
白云一样的女人翻了个白眼，她血红的小嘴撅了起来：
“我的魔法才不弱呢，这是我利用白鳞燃烧弹原理改造后的全新版本，命中目标后会像附骨之蛆般不断燃烧，虽然火苗小了点，但绝对不是轻易能扑灭的，它真的有魔法抗性。”
苏明耸了下肩，他又不懂魔法，那就当小白猫说的是真的好了，他点头道：“要是法尔廷听到你这么说，应该会感动得泪流满面，可我依旧强烈建议你不要尝试它家的传送法术，那真是个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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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情况来说，平行宇宙里的神奇先生能力都差不多，区别就在于谁更能惹祸，或者说谁更没下限而已。
但像眼前这个里德这么疯的，苏明还是第一次见，还有这种变成肉球，全身长手的姿态，怎么看着有点像是冠状病毒？
不过通过徐教授的魔法试探，他还是看出来一点东西，起到魔法防护效果的，应该是这个里德身上那无处不在的晶亮粘液。
哪怕他刚从粪水里钻出来，那粘液也在源源不断地涌出他的身体，滴滴挂挂的，就像是他本体是团鼻涕一样。
绞杀也在抱怨，这个里德滑不溜秋的，它即便抓住了对方的胳膊，也使不上劲，要不然早就把这些肢体扯下来了。
“是也有物理防护的效果吗？”苏明若有所思，不过也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他伸出了手掌：“原力锁喉！”
效果同样一般，里德他现在是个球，没有脖子。
这倒是让苏明发现了自己技能的弱点，原来没脖子的生物可以免疫原力锁喉吗？倒也有点道理......
不过这些都是实验罢了，有灯戒隔绝四周，有绞杀正面御敌，站在后方的丧钟和徐教授其实挺轻松的，现在只是为了从瓮中之鳖身上获取更多的情报。
如今里德这种程度的对手，苏明有很多办法让他过不下去。
“苏大师，你会做饭吗？”徐教授观察了一会长手长脚的肉球怪物，突然问了个好像不着边际的问题。
“会一点，但只限于能吃又吃不死人的程度。”苏明实事求是，尽管他往烤肉上撒盐的动作总是很专业，但烤出来的东西往往口味上比不上专业厨师。
徐纤点点头，她的情况也差不多，但就是做饭给了她灵感：“我看他的防御能力更多来自于体表的粘液，你曾经拿泥鳅或者鼻涕虫做过菜吗？”
“泥鳅用过，但异维度鼻涕虫只有小王弄，我从来没吃过。”
苏明笑了一下，王有一道家传名菜叫‘异维度乱炖’，那里面就有异维度的鼻涕虫作为食材。
古一大师也经常吃一些异维度食物，这个食谱应该就是应她要求而发明的，只不过以前做饭给她吃的是小王他爸，哈米尔大师。
因为施法代价的关系，法师的身体会渐渐变得和常人不一样，普通的食物再也难以满足他们对能量的需求，每顿饭基本都是地球食物和异维度食物的大乱炖。
到了那个阶段，异维度的食材就相当于天材地宝，吃了不光能进补所需的能量，还能稍微抵消一下代价来袭时的痛苦。
只是，正常人看到那种食物应该就会吐的，各种虫子，各种触手，眼球，卵巢，大脑等等东西，放再多调味料进去也难以掩盖它们本来的味道。
那味道很难形容，高情商的说法叫‘很鲜’，低情商的说法则是‘腥臭得像臭鼬的胯下’......
另外，一百度的水温可煮不死很多异维度的生物，它们在被吃下去的时候显然是活着的，也有死了会复活的，据说，它们甚至会寄生在法师体内，并且开辟小型的口袋空间。
这种情况下，法师就很难把施法代价转嫁给它们了，反而会变成尾大不掉的麻烦。
徐教授显然不是来讨论美食的，她在自己的衣服小口袋里掏了掏，取出一个小瓶子来：“我看过不少做菜的节目，不管是泥鳅还是青蛙，清洗它们体表粘液都可以用盐去搓，我觉得现在这情况，也可以试试。”
具体原理说不上为什么，就一个生活小常识呗，在场的两位都不是厨师，过去也没想过研究这个啊。
大概是液体饱和度？或者是液层表面张力的事？
不过如果用盐能解决粘液层，抵消对方的魔法防护，那么这个方法就具有了大规模普及的可行性，以后学生们再遇到类似的情况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绞杀和异世界里德的战斗就像是编花篮或者打毛衣，一条条黑色触手和一支支胳膊纠缠在一起，都要打结了。
然而，里德的优势本该是聪明的脑袋，可现在发了疯，等于是被严重削弱。
如今只不过是一只披着人皮，会说英语的野兽。
苏明无所谓地接过盐瓶子看了看，还倒出来点尝了尝：“办法可以试试，不过你这个是加碘盐，拿来杀人太浪费了。副官，给我传送一吨粗盐过来，最好是海盐。”
蓝光伴随着轰鸣声猛然一闪而过，丧钟脚下就堆了一座棕白色的小丘，全是粗盐的大块结晶，里面有许多肉眼可见的杂质。
副官提供后勤保障的速度那是相当快，她能够调动丧钟在多个宇宙中无数星球上的各种资源，取一点盐不值一提。
“盐来了。”苏明摘下身后的斗篷，让它变了个大簸箕，把盐山从地上铲起来：“你去，把这些东西撒到肉球上。”
红色的肉球正在流血，绞杀看起来已经渐渐占了上风，微观层面上的巨力攻击哪怕里德的身躯也很难对抗。
看到再不上就来不及了，斗篷自然也不甘示弱，它的领子翘翘，立刻开始执行自己的任务。
它很聪明，知道不能‘库察’一下全倒下去，而是要快速地在敌人头上飞来飞去，一点点地均匀撒盐。
那斗篷一边撒盐，苏明则一边再度发动原力，只不过这次不是原力锁喉了，而是他和哈莉在小马利亚度假时发明的新技能——原力搓澡！
一起洗澡的时候哈莉要他帮忙搓背，但又嫌弃苏明手掌里都是肌肉硬邦邦的，绞杀又太油腻，魔浮斗篷则不吸水。
面对她小嘴叭叭地念叨，苏明发明了这个技能，顿时让她满足了。
绝地伊们都是些废物，研究了那么多年的原力，居然连使用原力来让生活便捷化的想法都没有，还得靠丧钟这个初学者来研究，唉。
也是，他们恨不得把原力供起来，看得无比神圣。
但苏明可从来没见过，什么人还会崇拜自己所掌握的力量？要像他们那样，难不成宇宙能量的使用者没事的时候都要给自己的力量磕一个？
力量本来就是该服务于人且受人控制的，一旦什么人反过来被力量驱使，那就离完蛋不远了。
不过那都是题外话，总之，在送这个怪物肉球一样的里德上路前，先给他来个全力马杀鸡，就当是死翘翘套餐的附加内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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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盐一撒，再这么一搓，别说，还真看到些效果。
肉球里德好像感觉到十分痛苦，他像是虫子一样扭动了起来，上下弹跳想要摆脱这种攻击，还发出了痛苦的骂声：
“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血肉，血肉，不！”
他好像有着很强的求生欲望，但这种欲望被扭曲了，他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甚至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
因为他的反抗十分徒劳，绞杀根本不可能让他跑掉。
大粒的盐结晶被丧钟用高超的手法在他身上抹匀抹开，而一吨的总量显然是绰绰有余，里德能够变形不假，但他无法改变自己的总体积，这些盐拿来给他垒个坟丘都够了。
“徐老师，再来个魔法。”
见到里德身上的粘液好像干燥了，又不是要吃他，自然不能拿水冲洗，里德几乎物理免疫，苏明就让徐纤再搞点火来烧烤试试。
还是那个小小的火苗法术，飘忽的红云颤巍巍地在黑暗中落于目标身上。
这次，成功击穿了对方的魔法防御，里德像是一根蜡烛芯一样，顿时燃烧了起来。
他体内的油脂看起来还挺充足的，烧起来噼里啪啦地响，而他惨叫的声音也很动听，让苏明不由地翘起了嘴角。
“看来盐真的有用。”徐教授开始结印，她准备换个更强力一些的魔法：“这不单纯是化学作用，你觉得呢？”
“确实不是，那种粘液中包含一种混乱的能量，之前你的魔法就是被那些能量所抵消，但显然盐破坏了里德分泌粘液的能力，能量的供给也因此中断了，这不是他的能力，更像是被什么人赐予的外挂。”
见到此情此景，苏明收起了自己的光剑，已经没必要亲自出手了。
“其实不知道苏大师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在全球范围内，很多地方都有用盐来驱邪的传统和历史。”徐教授这次使用了一个拿手的气系魔法，将里德体内的液体汽化，从而让其排出体外，嘴上还说着研究课题。
“这个我还真知道，在咱们国内的讲究里，许久没人住的老房子在有人乔迁进去之后，会往院子里撒盐，点火盆，以示祛除晦气，而这个习俗后来被小鬼子和棒子们学去了，棒子们还把撒盐辟邪给申遗了。”
他怎么说也是个天朝的灵魂，这些事情还是熟悉的。
而作为专业学者的徐教授先是点点头，又笑着补充：
“在欧洲一些地区，人们会把盐洒在窗户缝里，认为这样鬼魂就不会从窗外钻进家中，这风俗后来也被带到了美国。而在俄罗斯，人们有时候会在自己头顶撒盐，用来祈求好运降临，厄运离开。在非洲一些地方，盐是用来给神灵的贡品，人们坚信它能够驱散邪恶，埃及和玛雅甚至用过盐来制造木乃伊，他们认为盐充满纯洁能量。那么有趣的事情就在这里，这些都是持续了数千年的老传统，但在几千年前，居于地球各地的人们根本没有往来，为什么他们都对盐有着别样的崇拜呢？”
提到了她的专业领域后，徐教授显得有点亢奋，她的面具也变成回了猫咪模样，像是对不远处惨叫着的里德毫不关心了。
“看来你不光是历史学家，还是民俗学者啊？”苏明笑着撤掉面具，点上一根烟看着里德燃烧，也看着绞杀耐心地把肉球翻面让火散布得均匀：“你都不知道的问题，我肯定也没有答案了，也许等将来可以问问古一老师。”
小白猫抱着胳膊一笑：“我其实有个假设，那就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也许在某个隐秘的历史时期，曾经有过一次全球性的威胁袭来，而那次的袭击者很可能拥有鬼魂一样的能力，但最后在世界各地都被盐击败了。”
“所以人们到了今天，虽然记不清为什么要用盐来驱邪，却还有这样统一的传统是么？”苏明笑着认可了对方的猜测，还拿出一瓶汽水来让教授润润喉咙：“如果你什么时候用这个写好了论文，我一定要拜读一下。”
“那就说好了喵。”战斗结束，她奇怪的口癖又冒出来了，随后就是小猫舔水一样的喝汽水声音：“miamiamia......”
再看沉淀池底部的里德，此时已经成了燃起熊熊大火的柴薪，在绞杀的捣鼓下一动不动了。
法尔廷之焰虽然是弱了点，但至少也是魔法火焰的一种，烧个没有魔法抗性的人也是很轻松的。
只不过它的杀伤力不强，烧死人的过程很漫长，所以这个里德应该是在火焰炙烤的痛苦中，被蒸汽魔法折磨而死的。
但...烤得还挺香的。
旁观抽烟的苏明对他发动了‘生命转移’进行尝试，并没有抽出寿命来，说明他是真的死翘翘了。
“绞杀，看看他脑子里的情报。”
“嘤？”
绞杀立刻照做，然而此时它才发现，原来里德的尸体里同样没有脑子，甚至肚皮里也没有器官，和之前丧钟捡到的尸体一模一样......
丧钟皱了一下眉头，快速落地，弑神者浮现在手中，金光一闪的瞬间就把尸体开膛破肚。
“嘶喵~~~”徐教授吸了一口冷气，她也眯起了眼睛：“这个情况，是不是意味着事情还没完？”
“这种情况与我备用的计划c相对应，被动防守也不是我的性格，从一开始，我来抓这个家伙，也只不过是为了保护列奥尼德在这个镇上的安全，稍微积累一些情报。想真正地解决问题，肯定还要去第十七维度看看情况。”
苏明还算平静，又掏出几颗燃烧弹来把里德毁尸灭迹，笑着朝教授点点头，火焰照亮了他的脸孔，带来了阵阵温暖和恶臭：
“不知道徐教授有没有兴趣和我去异维度看看？在过去，维度的知识大都由卡玛泰姬把持，但现在我觉得，像你这样值得尊敬的大师，我和卡玛泰姬的朋友，也应该有资格前往异维度进行锻炼或者考察。”
猫脸上露出了笑容，她很高兴地点头：“那小女子就再叨扰一段时间啦，嘻嘻。”
“好说，不过我还得安排一些事情，至少要看守好这边的现实枢纽，另外，我还得叫几个帮手，种种线索都告诉我，这次的事情恐怕不好解决，准备工作要充分一些。”
苏明召回斗篷，把它在半空中铺平，向教授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要先返回地面。
返回树桩街上的公寓楼，此时警长呼叫的增援还没有到，他正在和列奥挨家挨户地检查有没有活人。
从公寓管理员那里拿到钥匙，挨家挨户地打开门查看，但现实让达特里痛心疾首。
整栋三层公寓楼，一共七十五户租客，如今是无一活口。
他们生前被多次殴打，骨骼也像是被蟒蛇缠绕过一样碎得厉害，每个人都面带惊恐，仿佛生前见到了恐怖的东西。
“应该是怪物顺着下水道在每家每户之间穿行，人们在上厕所的时候可不会戒备自己的马桶。”列奥尼德拍拍警长的肩膀，试着安慰他：“不过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丧钟大师肯定能杀掉那个怪物，帮镇上的人报仇。”
警长看着报警的老太太，此时老妇人的尸体还躺在其客厅的摇椅上，七窍流血地惨死，他低沉地说：
“我更希望自己能亲手宰了那个狗娘养的。”
“啊，这有点难，你也看到了，普通人对上这个怪物几乎是没有还手之力的，树桩街这栋公寓里虽然住的多是些外地来的工人，但摘橘子的工人里可不缺壮汉，有武器的也不在少数，可他们的结果却和这位夫人没什么差别，甚至只来得及露出惊恐的表情。”
列奥摇了摇头，他此时心中也有点感慨，如果自己不是被至尊法师营救，从而进入了卡玛泰姬学习，那如今的自己又会是什么样呢？
八成是会作为圣盾兄弟会的一件兵器，被关在漆黑的独立房间中软禁吧？如果真要也遇到今天的怪物，会不会同样没有还手之力呢？
自己虽然是导航员，但在没有‘人类机器’也不会魔法的情况下，这个身份并不能带来什么直观的战斗力。
浓郁的血腥味中，达特里沉默了许久，靠在走廊的门框上闭上了眼睛，痛苦地问：
“难道没有卖真货魔法道具的地方吗？”
“问得好！”丧钟的声音再度传来，他此时已经换回了休闲服的装扮，一回来就听到警长的提问，他立刻作答：“拿出你的手机，点开应用商店，搜索‘午夜快递’应用并安装，在软件中填入我的邀请码2333，你就能进入华西村小商品商城的主页面，在这里尽情挑选，所有魔法道具全部保真，假一赔十，卡玛泰姬信誉担保，还提供物资换货币的服务哦。”
没错，华西村的商品很多是支持快递的，但仅限于小件且安全的货物，假如想买大型飞舟，或者买些僵尸回家炼金甲尸，买个魔兽当宠物，等等这些有危险性的玩意，还是要去卡玛泰姬过审查的。
不过警长就想买点护身符，没必要专门跑喜马拉雅山一趟啊。
“...电子购物？现在你们法师都...等等，我终于想起来了，我在纽约博物馆看到过你的雕像和照片，你是斯莱德·威尔逊，美国队长的教父，也是威尔逊企业和午夜快递的老板！你没有死？”
“还是天行者烟酒的老板。”每次有人提到假死的事，苏明都会回想起那场葬礼，并露出暖心笑容，他笑着指了指警长口袋里的烟盒：“我注意到你是我的忠实客户了，所以如果不知道卡玛泰姬是什么，你当是威尔逊企业担保也可以。”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达特里还是警醒了过来，他更关心正事：“那个怪物被杀死了么？”
“嗯，仙度瑞拉用魔法把它烧成了灰，她给这些死难者们报仇了。”苏明走近老太太的尸体，随手按了一下肚皮，就知道又是没有内脏的：“不过我们现在得立刻去见泰德，让他守好现实枢纽，不能再让新的怪物溜过来了。”
“现实枢纽...那是什么？”警长有点不能理解。
“你可以把它看作是通往其他现实的魔法道路，知道太多也没用，反而有危险。”苏明摆摆手，绞杀也在此时听到了楼外面的动静：“你的手下们过来了，你让他们在这里收拾现场，自己跟我们去沼泽地。”
类人体担心自己的朋友，那苏明就带他的朋友过去，让警长来劝说那大块头心甘情愿地在水下守门。
........................
正午的沼泽地里臭味更浓郁了，阳光透过满是藤蔓和地衣的林间照在部分水面上，将水里的腐烂味蒸发到空气中，佛罗里达州的夏天，简直像是个蒸笼。
这种时候大概就能体现植物人的优越性了，再次找到类人体的时候，他还在老地方的树下泥潭里泡着，手里把玩着丧钟给他的对讲机，显得很惬意。
“泰德，你在这里。”
警长有点抖抖索索地从飞毯上落地，柔软的沼泽地面让他踉跄了一下，不过他还是呼唤自己好友的名字。
类人体其实早就感应到了他的情感存在，此时那长眉毛下的红色眼珠落在警长身上：“达特里，不要为镇上的人难过，控制好你的情绪，我不想伤害你。”
络腮胡壮汉深呼吸了一下，他把手塞在夹克的口袋里，看着一旁肮脏的树木：“我明白，但只是...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这不是你的错，朋友。”类人体站起身来，但他不敢接触警长，只能隔着一些距离摆手：“如果至尊法师都救不下他们，那只意味着他们注定要死，这都是命运的安排。”
泰德无法进行特别复杂的思考，但有时候他会显得有点消极，因为自己的身体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的存在是一种异类，再和以前的生活对比后，难免有心理落差。
他原本还有个老婆来着，但是变成类人体后想摸摸妻子的脸，都把她的脸皮烧掉了一半。
虽然那女人并不怪他，可也带着孩子彻底离开了他，下落不明。
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不过丧钟大概有个猜测，鉴于泰德的妻子以前也是军方的生物学家，所以现在八成还是在某个军方项目里，而且很可能还是‘武器’系列的计划。
美国军方啊，那是逮住蛤蟆攥出尿的性格，看看浩克就知道了，如果不是泰德倒向了神盾局，黑卤蛋在背后罩着他，恐怕现在也清闲不了。
但怎么说呢，果然尼克弗瑞那货就是不招人待见，其实在幕后做了不少好事，偏偏类人体都看不到他的好。
大概是因为种族天赋，身为黑人又总在暗中活动，所以隐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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沼泽地里还有一个好玩的，那就是各种虫类特别多，尤其是蚊子，在警长和类人体讲述这次发生的事情时，丧钟就让绞杀模仿电蚊拍打蚊子玩。
一拍子下去密密麻麻地一大把，就像是抓了一手芝麻似得，爽得很。
就是身旁的列奥尼德看大师抓蚊子玩看得呲牙咧嘴，就仿佛身上痒痒一样。
难道他不知道蚊子腿也是肉吗？绞杀这么强了都不嫌弃呢。
果然还是之前看在尼古拉的面子上太心软了，对列奥没有进行足够的磨练。
真正的法师，就应该蚊子趴在眼球上吸血都依旧风轻云淡，拿自己眼球和对方玩弹珠游戏才对。
大概几分钟后，警长和类人体交流完毕，和预料中一样，即便丧钟不说，达特里还是请类人体帮忙守住什么现实枢纽的入口。
因为镇子上的居民不能再遭遇这些怪物了，哪怕是巫士都不行，接下来警长还要去处理那些尸体，光是想到要通知那么多家属来认尸，心里就很难受。
类人体同意了朋友的请求，毕竟，他也就这么几个朋友。
别说是去水底寻找会移动的一个神秘侧通道了，就算是约翰·达特里想要和泰德自己的老婆生个孩子，泰德都会同意，关系就是这么铁。
得逞的丧钟还假惺惺地问他：“泰德，如果要让你守着通道十天半个月的，会不会太辛苦？”
“不会，这是为了保护别人。”类人体十分干脆地回答。
“有你这个答案我就放心了，这样，我把我的得意学生列奥尼德留下来陪你一起，到时候你在水下，他在水面上，可保万无一失。”
一脸感动的苏明和类人体亲切握手，随后转头就丢给列奥一个帐篷，让他自己在沼泽里露营：
“列奥，不要让为师失望，找怪物你找不到，堵门总应该会吧？”
接住帐篷的学生一脸幽怨，他摸着那粗糙的绿色帆布，又看了看无处不在的蚊虫，咽了一口唾沫：
“老师，我想和你去第17维度，可以吗？”
虽然不知道连本地至尊法师都要逃走的第17维度是什么样子，但总比绿色地狱要强吧？长时间留在沼泽地里，恐怕会得壕沟足啊。
然而苏明突然表情变得丰富了起来，还摇头晃脑地闭眼深情演唱：
“打咩达内~打咩哟~打咩那诺哟......”
这小曲一出，别说列奥尼德，就连徐教授面具上的猫眼都睁大了，她已经确定卡玛泰姬真的有相声专业。
因为连至尊法师都擅长‘说学逗唱’，其他人上行下效，这道行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老师，你不是最讨厌小鬼子了吗？”等到丧钟唱完副歌，准备单曲循环的时候，列奥尼德才一脸生无可恋地找到了插话的机会。
怎么说呢？老师只要不带着头盔，唱歌倒也不算难听，就是总有种难以描述的黑暗感。
丧钟收了神通，平静地点上一根烟，一副无敌皆寂寞的表情。
“我是讨厌小鬼子，但这不妨碍我玩他们的梗，鲁迅先生曾经说过：‘你的装备不错，但下一秒就是我的啦！’，难道你没听过这句话吗？”丧钟拍拍学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看来你没听过，所以在沼泽地的这些天你不就有事干了？可以多读书，读好书。”
列奥尼德会不会听话地看书，这个说不好，但丧钟路上约的人此时已经抵达了。
说起来，在沼泽地里，这位的打扮还真有点隐蔽性。
“丧钟，杜姆到了。”杜姆博士还是老样子，穿着他那中世纪盔甲一样的高科技装备，身上披着那条绿色斗篷，就像是鬼魂一样浮现在沼泽地的密林中。
话事人丧钟和他握手，笑着点头寒暄：“我之前在通讯里已经讲过情况了，十七维度虽然是个神秘侧的大环境，但你的科学技术也许更有用。”
“不管是魔法还是科学，杜姆无所不能。”
毁灭博士平静地陈述着一个事实，随即他抱着双臂，目光扫过在场的其他几人。
类人体的存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虽然铁面具后的男人什么都没说，可是他的脑袋微微倾斜了3度，说明他感兴趣了。
“美国军方实验的意外。”
苏明简单解释了一句类人体的情况，没有多说什么，他还要等个人。
“呵呵。”博士冷笑了一声，昂首挺胸地走到了污水池边，看着那死水一样的湖面回忆往昔：“杜姆曾经和美国军方打过交道，他们还能存在，简直都算是对地球的侮辱。”
杜姆青少年时期是通过给当时在拉脱维尼亚‘维和’的美国陆军当翻译，获得了进入美国军校学习的机会。
学成之后，军方要求他研究一种携带核弹的微型机器人，计划用来颠覆朝鲜的政权，同为小国出身的杜姆感同身受，当场就反出了军事基地，从那以后就被美军通缉。
但后来他成为了魔法师，成为了拉托维尼亚的统治者，现在更是有了联合国的席位，美国政客们也只能叫嚣他是暴君，是恐怖分子，呼吁各国抵制拉脱维尼亚。
可对于杜姆来说，嘴炮完全不疼不痒，现在的国家被他治理得很好，人均gdp增速是世界第一，再看美国是什么鸟样？
就在这闲聊几句的工夫，丧钟要等的另一个人也到了。
红色的披风在空中闪过，喵喵锤上缠绕着电光，黛西高高兴兴地落在丧钟身边，热情地和他拥抱：“我原本在给学生讲课，已经算是尽快赶来了。”
“时间正好，杜姆博士其实也刚到。”丧钟笑着拍拍女雷神的后背，随即朝类人体点点头：“开始搜索吧泰德，闲聊也差不多了，帮我们在水下找到现实枢纽的漩涡，然后等我们四人进去了，你就守好入口。”
类人体站起身来，在地上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随后，他一步步走入污水，只泛起一串粘稠的气泡。
这片大沼泽的面积足有6110平方公里，其中有一万多个大大小小的岛屿，不过对于沼泽怪物来说，他可以根据自己体内异维度能量和现实枢纽的联系，很快找到那个让外乡人摸不着头脑的通路。
显然，另外一个肉球里德不会是第17维的产物，而是来自另一个平行宇宙。
但漫威全能宇宙里的平行地球多了去了，穿红衣服的里德光是苏明知道的就有十几个，这根本没办法用来锁定对方的世界。
不过还有个办法，既然对方通过了第17维进入40k地球，那丧钟自然也可以按着原路追回去，然后把危险彻底扼杀在萌芽中。
黑法老想要看热闹，说明敌人并不简单，那么先下手为强，把战场转移到别处去明显更加稳妥。
.......
现实枢纽中，丧钟一行四人正在漂浮着，确定没有要进入40k的怪物。
那几人进入的隧道，从这一面看，就像是一扇发光的门。
按照道理到来，这里应该是能连通‘麦卡伦水晶’和‘十字路’的，不过暂时还没有看到第二个浑身粘液的熟人，情况也还算是稳定。
说是所有现实的枢纽，但这里面的环境一点也不现实，空间错乱到没有方向不说，就连光线都从四面八法照来，人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整个空间无边无际，看上去就像是绚丽的宇宙作为背景，可不管向那个方向移动，背景板连动都不动一下，就像是所有人都在原地踏步。
“这里还挺漂亮的，至少比沼泽地漂亮，而且能够呼吸，没有什么怪气味，我已经很满足了。”
黛西用手拧着自己红色斗篷上的水，一副刚洗完澡的模样抱怨着。
能够元素化的徐教授就显得很有余裕了，即便潜入沼泽下进入这门扉，她一身白衣还是干干净净，纤尘不染，还能热心地提建议：
“其实你可以试试用电流产生热量来蒸干斗篷的，不过你的皮肤真好，身材也很棒。”
听了这个，黛西得意地挺挺胸，也不纠结什么污水的事情了，而是高兴地反问：“你真的这样想吗？其实我上中学的时候，很多女生都因为我胸部太大而孤立我的。”
“你中学时就这么大？”徐教授仿佛受到了什么打击，猫脸上的双眼露出恍惚神色。
女雷神挠挠头，算是回忆了一下：“应该是，如果不是因为交不到朋友，我也许就不会专心在学习上了。”
“有东西过来了，杜姆感应到了能量。”
就在两女还说身材问题的时候，毁灭博士突然插了一句话，他的目光看向了几人的脚下。
在那里是漂浮的各种彩色方块，不知道是什么物质，但就像是悬浮的装饰品。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就有一只仿佛是喇叭花和恐龙结合，生下来的怪胎又被人用力捏过，弄得畸形无比的生物飞了过来。
体型很大，目测身高在二百米左右，但速度奇快，几乎瞬间就到了众人面前，张开了血盆大口。
它的嘴还是异形的款式，一层套一层的，喉咙里有着星光般的能量在涌动。
不过对于苏明来说，单体宇宙级的怪兽也就那样，有脖子有脑袋，就意味着有弱点。
“原力锁喉！”
别的先不说，在对方将要发动攻击的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标准的原力锁喉被至尊法师用出，直接把那毁灭的星光掐灭在怪龙的喉咙里。
“卟！”
一声闷响，这光从怪物屁股后面喷出去了，连着嘴角还冒出了烧烤般的黑烟。
被掐住脖子的巨兽显得十分痛苦，它还摇头摆尾地想要挣脱束缚，但丧钟没有给它机会了。
光剑入手，黑色的太阳在身后浮现，周围的环境瞬间褪色。
随后他放开了手，让一切恢复正常，原先还挡路的怪兽就已经消失不见。
“你这是什么攻击？杜姆很好奇。”毁灭博士感觉像是一段时间没见丧钟，这位至尊法师就变得更强大了，甚至于连攻击手段自己都有点看不懂了。
“概念武器。”苏明大方地展示手中的光芒，活过来的弑神者像是小鱼一样在他掌心中游动：“具体规则我也还没全部摸清楚，目前只知道一点，如果被砍的人不是莫蒂也不是瑞克，那么它几乎是无坚不摧的。”
“可是尸体呢？”杜姆还是不解。
“这个怪物被武器认为很坚固，所以它真的被‘摧毁’了。”
丧钟有点无语地解释了一下，没办法，瑞克制造的武器，多少都会沾上些怪癖。
看样子，杜姆好像并不相信，博士只是摇摇头，结束了话题。
“那个，我们继续赶路吧。”黛西揉了揉自己的鼻头，她拉着徐教授的手，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成好闺蜜模样：“这样的怪物不知道在这个空间中还有多少，砍它们连一点收益都没有，不如快走。”
她又猜对了一半，这种怪物确实是现实枢纽中常见的物种，就像是非洲的鬣狗或者北美的郊狼一样常见。
但现实枢纽处于所有现实的夹缝中，在这里，不存在物理意义上的‘走动’，想要去哪，要靠‘思想’，思维和灵魂才是能够在这里行动的动力。
“黛西，只有你的思想是暴露在外的，现在就靠你领路了。”苏明拉住她的手，示意大家都这么做连成一圈：“我们要去第17维度，你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发动一下喵喵锤里的神力。”
女雷神对于丧钟的话从来不会怀疑，她已经养成了放弃思考的习惯，苏明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闭上眼睛，举起锤子，然后沟通其中的能量。
“库察！”
一声雷鸣传来，众人就消失在原地，再一次感受到脚踏实地时睁眼，就已经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这里好像一切都是翠绿色的，不远处还能看到喷发的火山，连岩浆都是绿色，简直太环保了。
根据前世的记忆，苏明确定自己来对了地方，这里就是破碎领域中的第17维度，俗称‘绿世界’，死掉的那个老头至尊法师在过去就是这里的主宰。
不过，这里的能量级别好像有点高啊，为什么他那么弱？
天空中一只绿色翼龙飞过，扇起了一阵狂风，毁灭博士的披风呼呼作响，他严肃地看向了远方：
“杜姆的微型机器人发现了一座法师塔，我们过去看看。”
前往法师塔的路上需要经过一片巨型森林的上空，尽管天上飞行着各种各样的怪兽，但它们好像眼里只有彼此，根本看不上人类体型的食物。
所以当一行人在翠绿的树冠上方移动时，并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阻碍，除了丧钟发现一条只有胳膊粗细，却足有二百多米长的蛇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好说的。
把黑色和绿色环状相间的蛇类喂给绞杀，苏明选择和抱着双臂飞行的杜姆聊天：
“博士，你和苏珊最近情况怎么样？”
“她在美国控制公司，孩子们在拉托维尼亚，在杜姆的城堡里。”毁灭博士的声音仿佛有了点温度，他朝丧钟点点头：“你知道的，这其实是你改变时间线后所塑造的世界，所以你不该问杜姆。”
“确实这是改变后的时间线，我为了否定某个洛基的‘故事’而自己创造了新的故事。”苏明笑着在空中翻了个身，看着天空中犹如巨大鳐鱼般的飞天怪物投下硕大的阴影：“但发动时间宝石是需要能量的，那消耗可比我们聊天耗费的能量多得多。”
杜姆的面具后发出了短促的笑声，他像是赞同了这个观点，可随即又说：
“阿斯加德坠落地球，诸神的黄昏被你成功中止，那么你和洛基当初究竟谈了什么条件？”
“一些小事，主要是他的家事。”苏明也笑着摸出一根烟来，看着翠绿色的天空含糊地回答，随后岔开了话题：“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环境很眼熟？”
毁灭博士自然知道这是丧钟不想细说，但他也没有非要追问下去的意思，如果他真的想知道什么事，那么就会去自己调查，而不是从别人嘴里得到情报。
一般情况下，他也不会去相信别人说的任何话。
“确实感觉眼熟，这里的情况有点像是凡达扎尔·福，所有的动植物都是巨大化的。”
博士所说的凡达扎尔·福，在中文里并不叫这么复杂的名字，卡玛泰姬将其称作‘盘桓之径’，也就是分裂领域中仿佛是一条道路的特殊维度。
它连通着破碎领域中绝大多数的维度，其本身也因为各个维度的能量渗透，产生了特殊的混沌效应，最直观的一点，就是那里布满了各种巨型的蘑菇。
和地球上的毒蘑菇看起来类似，色彩很鲜艳，只不过最小的蘑菇都在三十米高左右。
盘桓之径中的土著是一种外貌酷似高等精灵的生物，有着金色头发和尖耳朵，一个个都是俊男美女，不过他们性情极度冷漠，几乎和亡灵没有区别，每天只会机械地重复前一天的生活。
有一种说法，是他们的时间被永远定格在了分裂领域被打碎的那一天，每个人都保持有无数次单天循环的记忆，他们已经在漫长的日子里变得麻木了。
因为不管在当天做什么，哪怕死掉，第二天随着太阳升起，他们还会重新回到过去的轨道上。
这么一想，整个社会都被困在同一天，不知情的话倒还好，偏偏每个人都知道发生在彼此身上的状况，这种痛苦折磨了数百万年，估计也只剩下躺平这个选择了。
不过提到这个，重点并不在盘桓之径上，反正这次不会路过那里。
而是在于巨型植物上。
“那么博士，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下方的这些大树好像太密集了一些？几乎是一颗一颗挨着的？”苏明还是仰泳的姿势，他用手指夹着烟，向身下的地面比划了一下。
“呵，杜姆一开始就发现了，只是在想你什么时候会说出来。”毁灭博士说话的时候总是很有B格，究竟是不是嘴硬也不知道。
正常的自然界里，巨树周围别说其他的大树了，连个树苗都活不了，因为阳光早就被高个子打伞的给霸占完了。
没有光合作用，又不是蘑菇，树木是无法生长的，这是自然的规律，也是通行多元的准则之一。
生态链的循环，看DC那边万物之绿它们的情况就知道了，基本上都是通用的。
十七维度的这片森林则违背了这个规律，数百米高的大树几乎是树干都挨在一起，密密麻麻地排列着，看这天空和绿色太阳没有什么异常，就说明是这些树有了问题。
应该是某个未知的世界连通了这里后，让这里的生物都发生了巨大化的异变，原本的树木并没有这么大，只是突然间膨胀扩大，随后紧紧挨在了一起。
同理，如今看到的那些动物也应该是一样，它们没有盯上丧钟一行人，说明它们很可能以前只是小动物，根本没有捕食人类的习惯。
但这种变化并没有影响到人类，至少那个死掉的老头没变，丧钟等人也没变。
不管怎么说，另一个连通这里的世界，恐怕能级也很高。
“既然你心里有数就行。”苏明笑着翻过身来，随手探探烟灰：“法师塔到了，你走第一个？”
“可以，不过你答应杜姆的事情，是不是该办了？”杜姆缓缓落地，来到这栋仿佛比萨斜塔风格般的建筑门前，它原本应该不是倾斜的，但是被一旁的大树给顶歪了，从泥土就能看出来。
杜姆说的事，自然就是他的母亲了，苏明曾经答应过他，要帮他去地狱捞他母亲的灵魂。
“地狱的混战还没有结束，你母亲不在墨菲斯托那里，其他地狱领主我熟悉的可不多。”丧钟抽出武器开了门，做了个请的姿势：“不过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总会办到的，我让秘客再加把劲。”
“最好如此。”杜姆显然也有点无奈，他张开手释放了一个照明魔法，就这样举着光球，走路带风地进了高塔。
上次苏明帮他找过，但找到的是个似是而非的假人，或者说恶魔伪装成的母亲。
那不对，不是真正的她，还要继续找。
高塔内部一片狼藉，只是踹开房门，看到的就是一处血腥的战场，这里堆满了各种尸体，简直像是要碰到天花板那么多。
有人类，有野兽，也有机器人，当然少不了粘液的痕迹。
丧钟捏着下巴，稍微嗅了下味道，说道：“嗯，一个乱葬堆，闻起来的气味还有点像是刚刚变质发臭的卤煮。”
“杜姆知道卤煮，但没吃过。”杜姆走向了一个机器人，拎着腿倒提起来，像是掸灰一样抖抖，仔细打量：“不过首先还是先看看这些机器。”
“下次请你吃，我估计也只有靠你从机器人身上找点线索了，这些有脑子的生物或者半生物，应该在死去后也缺少了器官。“
丧钟一边说着吃饭的事，一边走向了房间中的尸堆。
杜姆手里的这种小型机器人通体白色，是一根根金属软管顶着一个圆滚滚的球状大脑袋，脑袋的正面是个圆形的观察口，看起来就像是连着视神经的巨大眼球。
数量很多，杜姆对于这种看似有点原始的机械很感兴趣。
丧钟的注意力则在那些人型尸体上，或者说是仿生人？改造人？眼球机器人？
总之不是人类。
它们明显比人类纤弱得多，身材细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刮走，每个也都带着圆球形的白色独眼头盔，却只有三根手指和三根脚趾。
其使用的武器就掉落在各自的身体旁边，风格有点像是瓦坎达所用的能量长矛，有一种科技和原始文化结合的感觉，但更像是长柄的调音叉，是分叉的。
嗯，拿几根回去给副官研究，不能白来一趟不是？先开个张。
法师塔内部的空间结构也被破坏了，大量原本存在于口袋空间的物品都掉了出来，此时散落一地。
至于徐教授和黛西，她们俩在检查那些死去的野兽，这些动物看起来像是狼，只不过十分巨大，脑袋顶的头盖骨换成了半圆型的透明材料，能够看到头骨里面空空如也。
“原本这里应该是有大脑的吧？看来是诡异事件取走了脑子。”黛西晃了晃手里的尸体，而血液就像是潮水一样在狼的头壳里咣当着发出声音。
她又猜对了，一半。
“这种东西叫做猎巫狼，是一种类似座狼的维度生物，不过原本它们头壳里面不是单纯的大脑，而是用科技制造的生物处理器，看上去外形和大脑很像，但本质上更像是CPU。”
丧钟丢下手里没有大脑和内脏的尸体，向女孩解释了一下情况。
杜姆则已经上手开始拆卸那些机器球了，他希望能从中获得更多的情报：
“你看起来对它们有所了解，至尊法师。”
“是的，我认识他们，唯物帝国的军队。”苏明叹了口气，走到一旁的尸堆上坐下，继续抽着自己的那根烟：“一个疯子的维度势力，他想要杀死多元宇宙中所有的法师，我在六十年前就为他们准备了反入侵预案，结果......现在没用上。”
说话间，丧钟还露出了淡淡的遗憾之色，就像是备用计划没用上，让他心里空落落的一样。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呢？他有一个维度，难道不该是维度魔神吗？”黛西把锤子放在地面上，坐到了丧钟的身边。
她的专业是天文学，在这里显然是用不上的，不过她还可以聊天啊。
“维度魔神不一定全是魔法师，只要你找到一个独立的维度，然后在里面成为拳头最大的存在，比如说黑龙王，它就不是施法者，甚至连人都不是。”
杜姆拆开小机器人，取出里面的一点零件收好，又捡起了另一个新的，头也不回地抢答了问题。
苏明也弹弹烟灰，看着杜姆的工作，希望能找到点数据存储器之类的玩意，也补充了一句。
“就像博士说的那样，唯物帝国的那位统治者就是这样一个坚定的唯物论者，当年他的父母也是唯物主义者，于是被家乡里的唯心主义者‘血僧’们杀了，他们留给他的遗言是E=mc²...”
“啊？地球人会用这个做遗言吗？还有，为什么是相对论？”
黛西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死前讲述的东西，正常的父母在死前，难道不该对自己年幼的孩子说‘我不想死’吗？
“并不是地球人，他的老家是一个名为‘滕塔克山’的特殊维度，在那里，人们崇拜着能够产卵的旧日支配者，一般法师将其称为独眼异形，不过卡玛泰姬的叫法是‘眼魔’或者舒玛·格拉什，它曾经统治过地球。”
丧钟大概讲了一下情况，那是一个很危险的维度，甚至高于单体宇宙的概念，是横跨多元的庞大现实：
“眼魔会在虚空中塑造出长满触手的眼球状怪蛋给它照拂的人们吃，而人们则定期向魔神献上鲜血作为交换，食用旧日之神的子体或体液，使用旧日的力量，都会让人陷入无尽癫狂的幻想，从而变成狂信徒或者疯子。”
“哼，杜姆不这么看，副作用是因人而异的，他们屈服于眼魔只是因为他们自身不够强大。”毁灭博士丢下了小机器人，拿着储存数据的芯片来到丧钟面前：“独眼异形也是‘血魔法之主’，杜姆经常使用血魔法，但杜姆的意志坚如钢铁！”
这倒是真的，地球上除了那些吸血鬼，大概也就毁灭博士最常用血魔法了。
吸血鬼们没有灵魂，他们不会被眼魔控制，而杜姆天天使用旧日支配者的力量却能全身而退，甚至还能赖账，全是他自己的本事。
“懂了，所以这个唯物帝国的统治者从那以后就和魔法师们势不两立了，现在成年后归来，就是为了报仇？”黛西挠了挠自己的大波浪黑发，看向沉默的徐教授，又看看丧钟：“可是谁杀了他的父母那就找谁去啊，为什么要杀别的法师呢？”
黑暗中的苏明笑了，他掐灭烟头收好，缓缓摇头：
“那你就太看得起他了，就他这点科技水平，真要是找上眼魔，瞬间就会被捏出屎来，古老者们的强大不是他能对抗的，只能先挑软柿子捏捏，但显然，这次他的运气不太好，在捕蝉的时候，被某个黄雀来了一套背刺。”
这种心态也可以理解，绝对唯物主义嘛，见到唯心主义者，好感度直接先-1000点。
他才不管是什么人杀了他父母呢，只知道用魔法的都是坏人。
“会是眼魔的追随者们找上他了吗？是那些人制造了那个怪异的里德？”徐教授用气流当作小刀解剖了一只猎巫兽，现在才有功夫说话。
“不是。”X2。
丧钟和杜姆同时给出了答案。
毁灭博士没有和丧钟玩异口同声就要请喝汽水的游戏，他哼了一声，开始播放数据储存里的资料，让丧钟去解释。
既然这么说，苏明自然有自己的依据，他平静道：
“眼魔看上去是个长了眼睛的巨大水母或海星，但那只是它的化身之一，是它本体上的一只眼睛而已，它是拥有万千只眼睛的旧日之神，所以，眼魔的眷族全部都是身上布满了眼珠的诡异生物。而我们之前弄死的那个里德，他只是能够分泌粘液，却没有多余的眼珠。”
就连唯物帝国这个叛出维度的势力都留有很多的‘眼珠痕迹’，独眼机器人，独眼仿生人等等，他们的飞船还应该也是个大眼球的形状。
这就是那幸存的孤儿所留下的童年记忆，是无法被磨灭的。
每个古老者的风格都不一样，眼魔虽然饲养人类，培养疯狂的眷族，但它从来不派自己的眷族上战场，它更喜欢亲力亲为。
光是它降临在一个现实中都能影响到魔法流动，那能量扰动能让大多数魔法等同于报废，甚至让大多数魔法师全部心生感应，能听到虚空中传来无意义的低语声，将人引向疯狂。
所以如果是它，那丧钟早就会知道，而不是如今这样，还要追查线索，搞得费劲巴拉的。
徐教授的猫脸面具上小鼻子两侧皱了皱，她也坐到了丧钟身边，看着杜姆播放的影像。
目前线索不足，多猜也是盲目的，不如看看有没有新线索。
这个从小型独眼机器人里拆出来的存储器立刻能播放，显然是因为科技含量不高，至少对杜姆来说不是问题。
毕竟‘统治者’的父母把E=mc2当作最高级的宇宙至理，可在漫威和DC，科技侧都是量子论来代表的，相对论根本就不吃香。
这么些年过去，统治者也没有他父母的天赋，他成为了一个科技战士，制造大量的机器人和仿生人来陪他过家家，构建维度中藏身的势力当皇帝，自然没有时间攀升科技了。
他唯一有价值的科技应该就是眼球母舰上，能够扰乱魔法使用的那种设备。
徐教授来的时间正好，杜姆刚好调整好了播放顺序，是这个眼球机器人跟着大部队进入法师塔的时候。
一开始只是单方面的入侵，那个死掉的老头带着学徒们对抗唯物帝国的军队，鉴于魔法被干扰的情况下，至尊法师一方是节节败退，丢下了很多的尸体。
这场战斗发生在法师塔的顶楼，唯物帝国军团是通过飞船空降下来的。
于是法师们边打边撤退，向着高塔底层撤离，而军队一直追杀，很快就到了底层这里。
期间一方用着冷兵器，另一方用着激光武器，这就是一场屠杀，没什么好说的。
可就在抵达法师塔一层的时候，异变突生，一道新的传送门直接打开在法师塔底部，从里面涌出一堆类似里德那样的粘液疯子，开始无差别地攻击交战双方。
“这些人都穿着制服，是不是......？”
看到这里，黛西挑起了眉毛，小声询问丧钟。
“嗯，这些都是些经过改造后发了疯的超能力者，虽然我也认不出几个，但你说对了，应该是某个地球上的前超级英雄或者前超级恶棍。”
拿出汽水来分发的苏明回答了她的提问，继续看着影像。
激光枪能够屠杀施法能力被废除的魔法师，但对上超能力者，显然就不够了。
看到那熟悉的肉球里德一招‘真数千手’就报废了一片机器人，其他人更是狂笑着各施手段开始杀戮，里德反而成了那群人里效率最低的那一个。
老头至尊法师在学徒们的掩护下，趁着唯物帝国被攻击产生的疏漏，打开了一道传送门。
“不行，我必须告知主维度的至尊法师，这里发生了天体融汇，你们帮我拖延一下时间。”
他这么说完，老头就连滚带爬地进了传送门。
可他的弟子们根本做不到他的要求，下一秒就被肉球里德的无数手掌掐死，那怪物跟着老头钻进了传送门。
接下来发生的事苏明就知道了，那个老法师在大沼泽里的地下工厂中被肉球里德杀死，而失去了退路的里德，则开始在橘子镇上捕食，直到被徐教授杀死。
这边的影像也很快终结，因为这个眼球机器人被个能够放电的粘液怪人一招打到报废，录制中断。
不过这样的情报也够了。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些神秘怪人们曾打开传送门的地方，那里也是如今高塔一楼处唯一一片还算干净的地方。
“那些疯子应该是原路返回了，或者是被特殊的控制手段召回了，杜姆需要一些时间，还有一些设备，来逆向测算对方的平行宇宙位置。”
检查了脚印的毁灭博士看向丧钟，直接说了自己的要求，如果至尊法师没有更好的建议，他就要开始干活了。
问了其实也白问，丧钟请他入队，本来就是处理科技和魔法事务的，苏明又不会魔法，这跨维度追踪痕迹的事情，也只有他或者徐教授能干，等出了结果，苏明再来分析。
徐纤的专业还有些不对口，空间魔法还是得看杜姆的。
“那你在这里慢慢查着，让徐教授帮你。”苏明伸手指了指头顶，说道：“我和雷神去塔顶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至少‘空降兵’们的飞船还没有找到，也许是坠毁在哪里了。”
说是这么说，但更大的可能性是跑路了，统治者就没有和这些军队一起行动，在遭遇突袭时，他有着大把时间可以发动跃迁。
因为那些疯子只知道杀光眼前会动的东西，根本意识不到唯物帝国还有飞船。
毁灭博士立刻开始行动，他从披风后面掏出了一个杜姆机器人的微型版本，然后就地取材，拆了那些眼球机器人身上的零件来组装设备。
他的设备是魔法科技结合的东西，一般人还真看不懂，徐教授的猫眼都已经变成旋转的蚊香了。
她是个历史专家，大法师，民俗学者，知识面也很广，脑子很聪明，但唯独不是科学家。
苏明留她在这里起到的作用，更多是监工，防止杜姆发现了什么不说，而他带着黛西去楼上，则是名副其实的寻宝之旅。
17维度是破碎领域中的碎片现实，物质肯定不如主维度丰富，但是特殊的能量环境，意味着这里应该有点特产。
至少能给斗篷找点零食吧？
先上二层，这里基本上都是尸体和机器残骸，没什么好看的，原本看装修原本应该是个食堂。
第三层，这里好像是监狱，不过那些囚犯都被唯物帝国从空间折叠魔法里拖了出来，当场杀死了，倒是他们的脑子还在，能让绞杀读取一点信息。
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能被关在这里的人，本身也就不是什么强者，他们记忆中珍惜的好宝贝，在苏明看来也就那样。
第四层，休息区，这里倒是有不少具有特色的装饰品，现在都是丧钟的了。
“这个纯金的烛台你要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果女外形的.......”
苏明拿起一旁染血的烛台，让绞杀轻轻咬了一下，确定成分后问身后的黛西。
“要，等回去拿去卖了，你知道海拉还一直赖在我家里不走吗？我都要揭不开锅了！”黛西立刻伸手，一脸苦兮兮的模样：“还有你那位普尔小姐，她真的是个精神病。”
苏明表情古怪地交出烛台，疑惑道：“嗯？海拉的冥界不是好好地在那里嘛，她赖你家里干嘛？还有，格温侍虽然皮了一些，可她还真不是个疯子。”
“也许你说的没错，但区别在于，她们在你身边的时候都表现得很温顺，和别的女孩在一起时显然不会那样。”黛西苦着小脸，翻着白眼缓缓吐气：“也许你该给她们找点事做，就算是救我一命，光养活一个卡洛琳，我就已经很难了。”
在丧钟一行人在十七维度中做事的时候，主维度的某一个偏远星球上，有一个身材高大的农民正在种地。
他把挑来的水倒在浅浅的沟壑中，才反手捶捶后腰，摘下头上的草帽给自己扇扇凉风。
抬头看到那炙热的恒星之光，他平静地笑了，拿起脖子上搭着的白毛巾擦掉脸上的汗，准备继续自己的工作。
一套蓝色的制服被他套在一个十字架上当作稻草人，就立在田地的边缘上，那曾经代表着他身份的头盔，更是孤零零地挂在木杆上充作稻草人的头。
风一吹，头盔的孔隙间还会发出呜呜的叫声，就像是有什么人在悲鸣。
用扁担挑起两个大空桶，紫色皮肤的巨人走向小屋旁的蓄水池，此时他的耳朵动了动，开口说道：
“你是来杀我的吗？”
“当然不，萨诺斯，我的老朋友，是我。”身穿金色袍服的小金人浮现在地头处，他低着头看水渗入地面，看那土壤的颗粒在不可阻挡的流水中慢慢融为一体，变成浑浊的泥浆：“你还好吗？”
“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灭霸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来到水池边先是洗了洗手，才把空桶丢进水里：“你也看到了，我在这里获得了平静，我过去从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田地中的作物已经结果，那是一种类似玉米的高杆农作物，但果实却是红彤彤的番茄模样。
疯狂的泰坦不再疯狂，他返回田边，用洗干净的手摘了个果子，递给自己的朋友，请他品尝。
接过果子的亚当术士表情变得很奇怪，他金色的脸孔上露出了不知该说是欣慰还是惭愧的神色：“谢谢，我们认识几十年了，这还是你第一次请我吃东西，我很高兴，但这不该是你，萨诺斯，你好像失去了什么。”
任何人都可以去当农民，去伺候庄稼，看天吃饭。
但灭霸？灭霸不该这样，在亚当的印象里，萨诺斯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这反而不正常，甚至于，看在熟人眼里会觉得诡异。
听了朋友的话，萨诺斯笑了，他满是纵向沟壑的下巴都开始抖动。
巨人坐在了田埂旁的树桩上，拿着草帽给自己扇风，笑着回答道：
“在我的有生之年，我始终在和别人争斗，自从我在泰坦星上诞生，直到我曾差点君临这个宇宙。很多人都在反对我，首当其冲的就是死侍，无论生死，他好像都在和我作对。”
“所以你这是进入疯狂的另一种阶段了吗？”
术士亚当漂浮到树桩旁，也看着田地景色咬了一口果子，汁水很多，但却算不上甜。
“不，我已经习惯了，总有一些东西在干涉我的目标，我的选择，以及我的梦想。”
说到这里，灭霸的脑海中闪过了死亡的倩影，那婀娜的身姿和紫色斗篷，仿佛都已经越走越远：
“有一样东西曾对我来说很重要，那就是我对死亡的爱，然而如今，我已经失去了它。”
曾经的灭霸为了讨死亡欢心，费劲力气凑齐了宝石和手套，唯独少了至尊法师丧钟手里的时间宝石，他也拜托术士亚当找来平行世界的代替。
虽然那枚宝石在当前宇宙中无法发挥作用，但处于无限手套上时，它可以作为承载其他宝石能量的载体，只不过不能行使时间权能而已。
但就是因为这个，被死侍那个贱人钻了空子，他使用腰带上的时间机器，无限制地自杀性攻击，一次次见到死亡，并且最终让女神改变了心意。
萨诺斯费尽力气，用响指弹死了宇宙中一半的生命，把它们的死作为礼物。
但死亡把礼物退回来了，她选择了死侍从内裤里掏出的皱巴巴小花......
死者们都被复活，死亡选择了死侍，无限手套也被星云夺走用来杀死自己这个养父，银河护卫队里的德拉克斯也要杀自己报仇。
这一切的背后好像都有丧钟的影子，可是那个家伙甚至都没有出现，这才是最可悲的。
泰坦把至尊法师当作重要对手，可至尊法师根本没搭理他，只是丢出了几个跟班.......
灭霸没有了爱人，连认定的宿敌都不理会他，他心如死灰地开始一心求死，并顺利地死在德拉克斯手里。
可是死亡不想见他，还把他复活到了一个安全的偏僻星球上。
然而，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萨诺斯思考了许久，依旧没有答案，于是他决定在思考的同时，找点事情给自己做。
那就是种地。
距离无限战争过去很久了，死亡却从来没有想起过他，他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了，虽然嘴里说着是享受平静，可实际上心中的悲凉无人可知。
明明从小时候开始，死亡就一直陪伴在他身边，那是他的全部！
“朋友，我能感应到你心中的哀伤，但追求女神也不该那么做的，唉......”
亚当术士虽然也是个单身狗，可他是个魔法师，能够感受那些恋爱中人们的心情和思想，他为此专门去月球上偷偷观察过地球。
因为人类是宇宙里最懂爱的种族，至少比希阿帝国那种扭曲的爱要看上去正常许多。
学习之后，亚当懂了。
举个例子来说，如果整个宇宙就像是个大商场，死亡从其中带走生命就像是在挑选包包，重要的是使用那些包吗？
不，重要的是享受过程，她喜欢享受别人死去的过程。
那灭霸做的事，一个响指弹死了半个宇宙的生命，就像是死亡在家里躺着，萨诺斯开着大货车上了门，说自己把商场里的皮包，皮箱，塑料袋，编织袋，婴儿尿布等能装东西的货全带来了。
‘你喜欢包，我全给你弄来了，高兴吗？不够还有，我把商场都给你搬空，再把楼也炸了，以后只有你才有这些包！’
一副暴发户的嘴脸。
死亡能高兴才怪，她要的过程呢？她要这么多灵魂有个屁用，还不是最后都要送去轮回？
她唯一的乐趣本就是观看人们对死亡充满恐惧和厌恶，却无法摆脱的惨状。
可灭霸让他们死得太痛快了，剥夺了她的乐趣。
在过去还好，灭霸会派出手下的军队，慢慢屠杀一颗星球，死亡能感受到那些快乐。
但这次，就打个响指，‘库察’一下。
她什么都没感觉到，瞬间就完事了？接着她还要处理自己原本的宇宙职责所带来的麻烦，安排那些死者的灵魂去转世轮回。
根本没爽到，还有后遗症。
相较下来，死侍虽然除了一大堆坏习惯之外什么都没有，但他提供给了死亡一种新的乐趣，那就是肮脏且扭曲畸形的肉体欢愉，用最下流最低级的玩法，但他真的很擅长那个。
所以在亚当看来萨诺斯输得不冤，他从来都没搞清楚过死亡想要的是什么，而且哪怕自己给他讲过，泰坦依旧固执己见。
落到如今的境地，也许真是自作自受。
不过，亚当今天过来，不光是来吃水果的，他还有事情要和灭霸说，一些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