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芭拉，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莎拉和夏普自然是无法抗拒苏明提供的条件，而其他队员们也是出来探亲的，顺便参加一次婚礼倒也没什么，反正只要辛迪跟着他们，布莉丝那边也不会有太多疑问。
辛迪一直有个监视任务来着，她和苏明的打猎可能要晚一点了，不过地球负11那边风平浪静，出去转转也不要紧。
于是明日传奇小队就驾驶着乘波号离开了，副官会给他们安排。
至于哈莉则表示天要亮了，她要带着小红回纽约的家里睡觉顺便喂猫，否则会造成皮肤暗沉，眼袋变大，失去笑容。
苏明思考了一下，这两人在别的宇宙里一直都在狂欢，大概有好几天都没休息，光顾着和戒灵飙车了。
小糖豆确实表现得很亢奋，但她亢奋过头了，精神分裂症似乎有复发的迹象，而她作为专业人士，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是需要休息。
毕竟她也只是个普通人。
丧钟就让副官把她们送回纽约的那栋楼，顺便把黑兰花也送过去做个伴，毕竟现在地球上到处都是液态机器人，毒藤女和黑兰花联手，安全性会大大增加。
所以把该分配的人都分出去，到了最后，就只剩下苏明和肩膀上的波波，一人一猴站在韦恩塔的观景台上，看着暴雨之下的哥谭。
别的地方也许是快要天亮了，但哥谭这里依旧是乌云密布，气氛黑暗到令人压抑。
事态基本上可以算是失控了，各大帮派的军队正在每条街道上和液态机器人们战斗，随处可见爆炸的火光和炮弹飞行的曳光轨迹，大概是有人把88防空炮拖到街头上使用。
“斯莱德？你果然没事。”蝙蝠女郎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这是依赖蜘蛛图腾的魔法通讯手段，她显然是对凭空出现的声音弄得有点惊讶，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汇报情况：“城里出了怪事，发电机和备用电池都运转正常，但是电力消失了！”
苏明之前在钟楼里偷偷插了一个‘眼’，为的就是预防当今这样的情况出现。
“不是只有哥谭，而是全世界都失去了电力，就像有人改变了电流产生的规则。”苏明纠正了她的说法，抱起一旁抽烟的猩猩：“你们还在钟楼就好，我这就过去，见面再说。”
蓝光一闪，瞬间抵达，放下猩猩，苏明看向芭芭拉和达米安，这两个人正围着一根蜡烛吃饭呢。
熬了一夜当然会饿，他们大概是打算补充一点能量和咖啡因，地板上放着一根小蜡烛，很小的那种彩色款，大概是从哪个生日蛋糕上剩下来的。
烛火摇晃，照亮了不大的一块区域，也让零食袋子上的食物图看起来更诱人了。
“斯莱德。”
看到黑黄盔甲人突然出现，达米安站了起来像是有话想说，但嘴唇和喉结动了动，也只叫了一声名字，其他的话就像是被烛火所照不到的黑暗所吞噬，变成了一声淡淡的鼻音。
“我没事，坐吧。”苏明从腰包里掏出自己的桌椅板凳，又拿了些饮料零食出来，摸摸男孩的脑袋：“你们出去探查过情况吗？”
“没有，正因为产生了变故，我就更应该在这里保护好她。”大米坐了下来，心中暗爽却面无表情地回答，顺从地接过了饮料：“看来我的决定没有错，如果是地球级别的灾害，只靠我一个人是什么都查不到的，反而会造成这里的防御空虚。”
“我其实不用他照顾。”芭芭拉叹了一口气，她坐在一旁拍拍自己的大腿：“停电了之后我也不可能继续面对这些仪器设备，只是因为觉得你可能会随时回来找我们，我就没有离开这里，而是选择等待。”
“你们都没错，因为现在哥谭的街道上都是液态金属机器人，靠拳脚是处理不了的。”叼着烟的波波跳到了桌面上，盘腿坐了下来，在他看来达米安只是个孩子，让他参与这些实在太危险：“要是你们被敌人抓去，猩猩我大概又得跟着丧钟去捞你们，想想就麻烦。”
黑暗中捧着一杯咖啡的蝙蝠女孩沉默了一会，突然歪歪头：“液态金属机器人，是像《终结者》电影里的那种吗？”
咖啡中升起一缕热气，带着淡淡的香甜气味。
“差不多，只不过现在街道上这些更不像人，暂时我没有发现它们有易容能力。”苏明微笑着看他们吃东西，抱着胳膊坐到一旁：“如果你们要对付它们，要么用能量武器，要么使用高温或者极寒。”
液态金属机器人的材料稍微有点意思，可变形金属有点想要，得组织人手回收一下残骸。
“连弱点都很像么......”达米安点头表示记下了，随后他低下了头：“需要我集合队伍吗？他们可以很快赶过来。”
他的少年泰坦小队现在大概也有点麻烦，但他更想给丧钟帮忙。
巨灵是魔法灯神，黑沃利是极速者，胖子是科技宅，压碎是暴狼之女，还有惠美子这样的聪明人。
达米安对自己的队伍很满意，认为它比夜翼的泰坦要强，毕竟要是不算渡鸦的话，泰坦小队全是清一色的战士，太偏科了。
少年泰坦则不一样，建队目标就是要能解决任何方面的问题，讲究的是一个全面。
“这个倒不用，你们倒是可以考虑去给泰坦帮忙，他们的泰坦学院重新开张了，你知道吗？”苏明说起了重新营业的少年超级英雄学校，那个在纽约外海孤岛上的地方。
夜翼自从头上被人用霰弹枪来了一下之后似乎是顿悟了，他觉得与其打击犯罪，不如开学校将有超能力的青少年培养成英雄，避免他们走上邪路。
也因此他重新启动了第一代的泰坦塔，拿来开学校，算是当上了校长。
“哼，徒劳罢了。”达米安却并不看好夜翼的计划，反而从小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真正的英雄不需要任何课堂教育就能成为英雄，而真正的恶棍，就算是学富五车，也一样会被内心的黑暗驱上邪路。想要用一群教室里走出的男孩女孩来取代我的少年泰坦，他也太幼稚了。”
芭芭拉原本还打算夸夜翼几句呢，结果达米安这么一说，她就不吭声了，免得也被扣上幼稚的帽子。
因为她内心深处知道达米安是对的，人性绝对是最难揣测和规划的东西，除非是给那些孩子们洗脑或者动手术，否则谁也说不好他们会变成什么样。
但如果夜翼真的那么做，就完全谈不上是英雄所为了，只会变得比蝙蝠侠还要黑暗。
“既然你觉得夜翼要犯错，为什么不和他谈谈呢？”
苏明拍拍达米安的手，看着男孩的眼睛，显得十分认真地在倾听。
“迪克向来都以大哥的身份自居，除了提姆的话他能听进去一些之外，我和杰森的意见对他来说就像是耳旁风。”达米安说起了以前的事情，他微微抬起头叹了一口气：“我想要和他谈谈，可他最近都在关注杰森的事情，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丧钟缓缓点头，他又摸摸大米的脑袋，一副理解的模样：
“果然啊，豪门大少继承了蝙蝠侠的总裁风格吗？也罢，你们不想去泰坦岛也可以理解，不过就算你要集合队伍，也不是来这里，而是要去保护纽约。”
“明白了。”达米安稍加思考就接受了这种安排，因为哥谭的局势显然更复杂，自己是没问题，但队友们不一定能适应这里的风格。
现在身处钟楼之内，就能听到外界的枪声仿佛放鞭炮一样，在哥谭哪怕一个流浪汉都可能会突然掏出枪来向陌生人开火，对于黑沃利和小胖大概太刺激。
“行，你明白就好，芭芭拉，你知道蝙蝠侠现在在哪里吗？我想问问他关于格蕾尔的事情。”苏明满意地塞给达米安一包糖果，让他带给队友们吃，随后将脸转向了芭芭拉。
下着暴雨的晚上很凉，女孩手中的白瓷杯中短短时间就没了热气，她甚至没有喝下几口。
她头发被挠得乱糟糟的，显然是停电让她之前有些抓狂，此时正不好意思地用指头理顺它们，但她却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冷静：
“格蕾尔？这个名字我都记不清多久没听人提起过了。不过想要在晚上的哥谭找蝙蝠侠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他来找你，而那样关键道具就在警局天台上。”
“蝙蝠灯吗？”波波秒懂，他摘下猎鹿帽在手里攥着，看向身后的丧钟：“虽然停电了，但是你可以用灯戒能量重新点亮光芒。”
“很好，你现在思路清晰，状态不错，作为一个黑客在停电之后依旧有用武之地，所以不要抓自己的头发了，真的会变秃。”苏明笑着站起身来，也像是拍达米安一样拍拍芭芭拉的脑袋：“冷静，思考，解决问题，从古至今都一样。”
“原来你早就想到了，来这里只是为了开导我吗？你真好。”芭芭拉恍然大悟，她有点惭愧地加速了手上的动作，将乱发重新梳理成乖乖女的模样：“我也明白了，接下来我会准备望远镜和记事本，留在钟楼继续做我之前用电脑做的事，如果运气好，也许可以找到信鸽......”
她顿时来劲了，甚至立刻就要行动。
“信鸽就免了，禽类的褪黑素反应最显著，所有鸽子晚上是都睡觉的。”苏明摆摆手示意她别着急，又给了她一个微笑：“慢慢来，注意安全，一个人的时候最好是给背对的方向埋上阔剑地雷，我先走了，你继续放哨，有需要我会联系你。”
说完，他向波波伸出胳膊，猩猩顺着他的手臂呲溜一下爬上肩头。
随后两人消失在黑暗中，就像来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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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并不打算先找蝙蝠侠？”波波看着眼前的码头，表情显得有点懵逼，不是说好了找格蕾尔吗？来这里干什么？
丧钟叹了一口气，朝猩猩嘴里塞了一根烟：“一看你就没做过大生意，我问你，哥谭现在什么情况？”
“呃，中东战场？不，世界末日？”波波说起了笑话，毛脸上露出个滑稽表情。
“是，那蝙蝠侠现在手里可能掌握着我想要的情报，如果我现在找上他，他会不会以此来和我做交易，让我帮他平定哥谭的混乱？因为他在怀疑是我煽动了那些帮派大佬，他会认为我也有责任。”
猩猩回过味来了，他伸出个佩服的拇指：
“虽然蝙蝠不会让正联插手哥谭的事情，但如果是你，倒真的有可能，因为所有丧钟都被认为是名誉哥谭人以及星城人。”
“而我并不想和满城几万台液态金属机器人打交道，这工作重复性太强，太枯燥，我更愿意把这时间拿去做点别的事。”
苏明笑了一声，向着码头走去，木板在他脚下发出吱吱的动静，海浪偶尔还能倒影出城中的爆炸，他幽幽地说：
“我故意当着卢瑟和超人的面提到格蕾尔的事情，就是为了让他们知道那女孩有可能解决我们当前的情报困境......”
“而超人在一段时间找不到头绪后，他就会找上蝙蝠侠询问格蕾尔的事；而蝙蝠侠会从克拉克那里得知卢瑟和你也在调查，如果他真的知道什么，就会从你们身上感觉到威胁，并因此把情报交给他更信任的超人，因为他自己大概率是腾不出手的。”
不愧是小福猩秘书，一如既往地抢答了，他的眼神也变得犀利了起来。
至尊法师给自己和波波点上烟，一人一猴就在码头上一边走动一边吞云吐雾：
“就是这样，所以我们实际上只需要等一会，做点别的事再去找超人，接手情报就行了，现在这段时间，我打算用来调查一下这些液态金属机器人，以及不久前那个盗版丧钟的事情。”
“所以，我们来海边，你是打算让鱼类帮你找亚瑟帮忙？”波波看着哥谭南部湾的码头，这里距离之前那个潮汐电站并不远，只不过这里不是货港，而是哥谭富豪们用来停靠私人游艇的区域。
一眼望过去，哪怕是晚上，这些漂亮的白色豪华游艇都密密麻麻地停靠在复杂的环形码头旁，城里乱成了战场，而这片海面依旧平静。
“找水行侠有啥用？他的定位就是肉盾，没用的，我来这里是找个消息灵通打得侦探。”苏明无语地看过每条船的侧线，在看到一个名字后，他指指那艘大概三十七米长的三层豪华游艇：“我们要找的人在那里，走吧，过去敲敲门。”
波波眯着眼睛透过香烟的雾气看向那黑色海面上抖动的船舷文字，确切说来是一个姓氏后，恍然大悟：
“原来你说的是她，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液态机器人军队正在扫荡城市，它们并不是在进行大屠杀，而是只消灭暴力对抗者，将其他顺从的人们赶回各自没有电力的家中，就像是关进笼子。
很多人看不到这笼子，但信息时代每个人其实都生活在信息茧房中，一旦断电还被封在家中，就等于是失去了对外界的所有感知。
总的来说，全球停电代表的可能性很多，具体情况还需要一些新情报才能确定。
夜晚的码头上没有人，自然也不会有机器人来这里扫荡，所以这边倒是显得风平浪静，十分和谐。
黑色的海浪托着白色的船只慢慢摇晃，再配上海面不时反射出的城中火光，倒是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苏明扛着猩猩走向了一条豪华游艇，哪怕在众多私人游艇中都显得十分高档的那艘，随后他跳上甲板，敲了船舱通往后露台的门。
“有人在家吗？哥谭南港社区送温暖。”
“......虽然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梗，但总感觉这么说了，里面就算有人也会因为疑神疑鬼而不敢开门吧？”猩猩的眼睛变成了死鱼模样，他听不懂丧钟的意思，可野兽本能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冷笑话般的恶寒。
船舱里传来了微弱的脚步声，绞杀也闻到了几种化妆品的气味，是那种厚重且温和的香型。
而且出乎意料的是门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打开了，露出里面一个穿着筒裙和西装的女人来。
“你好，是异世界的丧钟先生啊，请进，我曾经听父亲说过您是一个非常有幽默感的人，但恐怕哥谭没有那么友好的社区邻居。”
这个女人的皮肤颜色是淡巧克力色，有一些拉丁风情，短短的头发看起来十分干练，脸上带着矜持又礼貌的微笑，给人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苏明朝对方笑了一下，扛着波波走进船舱，一边四处打量着豪华的游艇，一边和女人说话：
“只是个玩笑，你也晚上好，茱莉亚，你家小姐在船上吗？”
“她正在治疗伤势，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能帮我劝劝她，有些机器人的脑袋真的不能乱踩。”拉丁风格的美女露出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在身后将舱门带上，引着丧钟和波波朝船舱下层走去。
外面看起来这是一艘普通的豪华游艇，但是进入船体后，会发现这里经过了超级改造，芭芭拉在钟楼里有的设备类型，这里全都有，而且更好，更先进。
除此之外，生活休闲用的高档奢侈品也同样不少，几万美元的一瓶酒，十几万美元的高档手表，就像是垃圾一样随便放在桌面上，几乎是随处可见。
“这位美女有点眼生啊，为什么你好像和她很熟的样子？”
波波打量着带路的女人，自从在船舷上看到看到凯恩家的名字后，他就知道丧钟这次是来找蝙蝠女侠的。但猩猩他认识凯特·凯恩，甚至认识凯特的女朋友，却不知道她居然也像她表哥一样，有着一个管家。
走在前方的女管家听了这话，回过头来朝猩猩眨眼睛，自我介绍道：
“猩猩侦探不知道我的存在吗？那么我冒昧介绍一下自己，我从小一直生活在英国，曾经供职于军情六处，也是这两年才被父亲招来哥谭，成为凯恩家族的管家，不过我和小姐一般都生活在这艘船上，我更多时间都是处理一些幕后工作。”
猩猩蹲在丧钟的肩膀上点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所以你是蝙蝠女侠的黑客兼参谋。”
“可以这么说，不过在英国的时候，这种工作叫电话联络员。”女人讲了个笑话，她踩着高跟鞋一扭一扭地走到了一扇门前，在门边的设备上按了个掌纹：“但那是以前的事情了，我现在是凯恩家族的管家，两位，需要什么饮料或者食物吗？”
门打开了，最底层的舱房中黑漆漆的，只有星星点点的烛火用来照明，看来船上也没电。
“我现在不太饿，或者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猩猩侦探摘了自己的帽子，拿在手里扇风，这船舱中一点都不透气，他感觉十分憋闷：“你刚才好几次提到自己的父亲，听起来应该是个老哥谭人，不知道猩猩我认识吗？”
女管家领着两人走向没有电的最终机器，一个红色短发的女子正穿着背心短裤躺在上面接受治疗，茱莉亚示意两人稍等一下，一边戴上医用手套继续给伤者缝针，一边笑着说：
“哦，丧钟先生没有提到我的姓氏，所以你可能没有想到，我全名叫茱莉亚·潘尼沃斯，家父是阿尔弗雷德，也就是韦恩先生的管家。”
茱莉亚以为猩猩能想到的，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入凯恩家族，而是只有受到蝙蝠侠信任的人才行。
而既被信任，又有管家技能的，当然是潘尼沃斯家的人咯。
果然猩猩侦探比起丧钟来还是差了一些，看看人家，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面，但见面就能叫出自己的名字，而且像是老熟人一样自然谈笑，这才是实力的体现。
“我都不知道阿福还有个女儿，我这侦探也当得太失败了。”波波有点无语地叹了口气，现在再仔细看，确实能发现这个茱莉亚于眉眼之间有着不少阿尔弗雷德的影子。
只不过她更年轻，而且冷笑话说得一般。
“别这么想，波波，你在认识暗夜大师后一直都在遗忘酒吧混，根本都不怎么来主维度，当然不可能认识茱莉亚，而且她真的特别宅。”丧钟把他放到一旁的手术台边角上，叼着烟看伤者那生无可恋的表情：“还有你，凯特，好久不见，今天一来就看到你挂彩了啊。”
茱莉亚是个比芭芭拉还要更宅的超级宅女，虽然看起来穿得像是精英白领一样，可实际上她几乎从不下船。
蝙蝠女侠出去行侠仗义的时候，她就在这里提供情报支援。蝙蝠女侠回来休息的时候，她就负责做饭洗衣服，维修交通工具和道具。
她最大的爱好就是休息时穿着泳装在船头的躺椅上晒太阳，再喝一点主人家存下的高价红酒。除此之外，就是用英式幽默来说教自家小姐了。
毕竟她父亲说过，一个合格的管家，要能及时纠正主人的错误，并且用合适的方式表达出来。
这个合适的方式就是英式笑话，或者叫阴阳怪气。
凯特面对丧钟露出个有点尴尬的笑：
“是好久不见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在正义大厅开会要对付珀佩图阿的时候呢，唉，真丢人，让你们看到我被机器人暴打之后的样子，但这绝对只是个意外，谁知道这些机器人是液态金属，根本踩不住呢。”
“就算早知道，你也不应该踩机器人，尤其是它们能变出各种中世纪武器的时候，现在你大概记住鹤嘴锄的厉害了。”
女管家毫不留情地吐槽了，同时给女主人缝针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简直就像是一台缝纫机那样，让弯曲的针头在皮肤上快速穿梭。
蝙蝠女侠凯特的肤色像是死人一样苍白，这是凯恩家族的遗传问题，甚至她比哈莉那被化学药剂泡过的皮肤还要白。
所以一时间，苏明也说不好她究竟失血了多少，但她四肢和肚皮上都有很长的伤口，看起来确实有点惨。
尽管如此，她的意志力也很坚强，不需要任何麻药就全身上下缝几百针，连眉头都不眨一下。
她曾经是美国西点军校的学生，但因为在校期间和女同学恋爱而被开除，随后她回到哥谭市，并因为童年时母亲被黑帮街头交火波及而去世的这件事，决定像表哥一样成为蒙面义警。
布鲁斯对凯特不错，热情得很，经常会相互走动以及聚餐，也让阿福把女儿从英国叫回来，让茱莉亚帮不修边幅的凯特操持日常生活。
可蝙蝠侠不是布鲁斯，他对蝙蝠女侠并不友好，她刚回到哥谭时吃了不少苦才好不容易才证明了自己，被允许使用蝙蝠女侠的代号，穿上有红色蝙蝠标志的战衣。
但条件是她不能干涉蝙蝠侠的任何事，她属于蝙蝠家族的一员，但又不完全是。
这么说可能有点难以理解，说白了，其实就是她在未经蝙蝠侠同意的情况下，不许玩他的手办。
蝙蝠侠似乎是把她当作亲戚家的熊孩子，就担心她把谁玩坏了，当然也可能是为了保护她，谁知道呢。
举个例子，假如某天晚上夜翼或者达米安在街上看到稻草人要抢银行，那他们可以立刻出手阻止，不需要等蝙蝠侠给予指示。
但凯特不行，如果是她看到了相同的事情，就只能先通知蝙蝠侠，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就算是稻草人要跑，她也不得出手。
这就是蝙蝠侠能容得下她的条件。
一开始还好，凯特在学习阶段还觉得这样也不错，但随着她渐渐习惯了义警的生活，并和蝙蝠侠一起参与了不少‘游戏’后，她渐渐得不到满足了。
她想要做得更多，做得更好，毕竟就连夜翼都出师独立了，她却还要看蝙蝠侠的脸色行事，连侄子达米安的待遇都比不上。
两人就这方面发生过争执，她想要给表哥帮更多的忙，可蝙蝠拒绝了，他不需要帮忙。
规矩就是这样，爱干就干，接受不了就滚。
显然她没意识到蝙蝠侠不是布鲁斯，蝙蝠不喜欢别人帮忙。
他会带着助手一起行动，但罗宾更像是他的门徒，如果他们觉得自己学会了在黑暗中生存的方式而想要独立，那么就得离开哥谭。
这就是规矩，因为哥谭是蝙蝠侠的城市。
原本要是这样下去两人就要闹僵了，但恰好当时哥谭发生了一些与‘恶魔之血’有关的事件，这给了凯特机会。
哥谭市里什么样的疯子都有，很多人生活在绝望之中，恶魔和部分鬼怪最喜欢这样的灵魂味道，所以这座城市中神秘侧事件一点不少。
蝙蝠侠不喜欢和神秘侧有关系的事情，因为这些事情往往不讲逻辑。
他不想研究为什么普通的街头混混，只是用注射器给自己体内注射恶魔的血液就会变成狰狞怪物，身高翻几倍，体重翻几十倍，dna完全变化，掌握一大堆类法术能力。
这都太不科学，太没有逻辑了，他向来对魔法敬而远之，并且准备叫黑暗正联来解决。
可聪明的凯特表示自己可以接手这种和魔法有关的案子，以后她来负责哥谭市里和神秘侧有关的事件，蝙蝠侠不得过问。
蝙蝠侠一想，毕竟蝙蝠家族的成员还是比黑暗正联要亲近的，凯特愿意这么分工，也好过把康斯坦丁那贱人弄来瞎搞。
于是从那以后两人的职责划分就差不多这么定下了，蝙蝠侠对付人，而蝙蝠女侠对付‘鬼’。
随着以后的日子中，她一次次顺利解决不同的神秘侧事件，蝙蝠女侠和蝙蝠侠的关系也得到了极大的推动，他们现在配合得很好。
而随着她表现得越来越好，蝙蝠侠也稍微对她放开了限制，到了今天，除了依旧不准她打小丑之外，其他的‘手办’她都可以玩了。
然而现在的凯特因为经常和黑暗生物打交道，产生了一些心理上的问题，她对人类犯罪已经不感兴趣了。
除非是坏蛋干坏事的时候撞到她脸上，否则她宁愿去小巷子里和流浪汉召唤出来的恶魔摔跤，也不想管别人拿核弹炸哥谭这种事情。
她不会任何魔法，和波波一样空有魔法知识，但她就喜欢被魔法怪物攻击的那种感觉，并经常因此产生种种幻觉，以及做各种稀奇古怪的梦。
在梦里有会开花的人脸植物，有着长满胳膊的荆棘，恶魔和天使围绕着她交战，她快乐极了。
如果说戴安娜的魔法抗性来自于她的血脉和装备，那凯特的魔法抗性就来自于她平日里一次次被魔法攻击，渐渐形成了抗性。
就在苏明回忆凯特情况的时候，女管家已经完成了对自家小姐的治疗，被缝得像是破布娃娃一般的凯特从断电的手术台上一跃而起，活动着自己的脖子和四肢：
“可以了，虽然你把我缝得像是科学怪人一样，但我依旧爱你。”她笑着拥抱了一下自己的管家，并无视了茱莉亚那犀利的眼神，走到一旁去穿制服：“好了，丧钟和猩猩侦探，你们找我也是为了这些机器人的事情吧？”
她戴上了自己的蝙蝠头罩，很特殊的款式，是蝙蝠展翅状的半脸头盔连带着红色的长假发。
“对的，我们怀疑这些机器人其实是一种魔导兵器。”苏明递给她一根烟，让她稍微能调整一下状态：“你既然和它们交手过了，那么说说你的看法。”
顶着茱莉亚那仿佛要杀人一样的目光，凯特没有立刻把烟点上，而是拉着丧钟往外走。
“我们出去聊，茱莉亚不许我在船舱里抽烟，否则我就会没饭吃。”
就这样三人又回到了游艇的后甲板上，这里有着白色的露天沙发，十分舒适，也价格不菲，她接着说：
“我的看法和你们相似，因为现在全世界都停电了，可这些机器人还在行动，我也试过了，它们运行的所使用的能量并不是电力。”
天空中的雨水越来越大，好在后甲板上方有着遮雨棚，听雨水落在棚子上的声音还很有趣味，她熟练地点上了烟，还从一旁茶几下面摸出酒来招待客人。
她抽烟喝酒纹身，但她也是好女孩。
接过女人递来的高档红酒，尽管这不是苏明喜欢的酒水种类，但他没有拒绝：“倒不如说对方使用的究竟是什么能量，我们还不清楚。”
“我见过各种各样的魔法，哥谭总是不缺少疯子，可这种机器人......”凯特美滋滋地抽了一口烟，看向那漆黑的海面上泛起一个个圆圈：“一般的魔法师可不会玩机器人，我有预感，这些家伙背后的‘人’想要搞个大新闻。”
她还竖起两根指头勾了勾，在说‘人’这个单词的时候打上引号。
“这倒是和我们的想法差不多。”波波喝了一口红酒，酸涩的滋味显然他也不喜欢，猩猩放下了酒杯跳上茶几：“那么蝙蝠女侠，你有什么调查思路或者线索不如分享给猩猩我，我们大家一起想想。”
“我确实有点发现，而且认为我的调查走在所有人前面。”蝙蝠女侠用夹着香烟的红色手套摸摸自己苍白的脸颊，看着猩猩和丧钟的脸说：“我确实踩了一个机器人的脑袋，并且差点被反击打倒，但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凯特露出了智珠在握的神色，她缓缓地喝了一口红酒，仿佛这能让她忽视痛觉一样，露出愉悦和放松的表情。
她不像布鲁斯那样修炼过瑜伽术，她没办法用意志力屏蔽痛觉，但她另辟蹊径，选择用酒精来麻痹自己，而且特殊的是，她像是能控制酒精随着血液流向伤口，而不是流向大脑。
“我故意踩踏了一个落单机器人，并和它肉搏纠缠了好久来详细检查，不光是脑袋，还有心口，胯下，每一寸身体，任何可能存在处理器或者能源的位置。”她抬起腿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红色高跟皮靴，那尖尖的跟像是长矛般锋利：“但它们体内根本不存在类似的东西，它们就像是一团烂泥。”
“或者水银。”猩猩坐在了茶几上，把嘴里的烟头也丢进大海：“丧钟之前在正义大厅遇到了一个，他给我说了。”
“就是这样，虽然我不是什么机械工程学方面的专家，可我也知道，它们是一种金属造物，重量不轻，而要驱动它们的身体运动以及变形，能量就永远是个问题，因此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
喝得再多，她也依旧清醒，这不符合常识，但也许是她经常和神秘侧打交道的一点好处。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下了，只是朝着面前的两位男士眨眨眼睛。
波波看看她，又看看若有所思的丧钟，他自己也有个想法，于是眼珠一转：
“看来你不打算直接说，而是想要考考我们？”
“你可以这么理解，反正我还得等身体暖和一点再走进这夜雨里，现在我们有些时间可以玩游戏，大家都是聪明人，不如我们把答案都写在纸上，你们向我证明自己，我也向你们证明我的思维能力，这样大家谁也不拖谁的后腿。”
她说着话就取出纸笔来，放在茶几上往猩猩方向一推。
雨水落在遮阳棚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波波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他已经看穿了凯特的想法，说的那些都是借口，她只是想证明自己。
凯特果然很聪明，她认识到自己大概只是被当作蝙蝠侠的备胎，还怀疑丧钟和猩猩之前是去找过蝙蝠侠被赶出来的。
她不想当备胎的定位，所以她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一点也不差，甚至对上神秘侧的案件，她比蝙蝠侠更像侦探。
女人啊，尤其是哥谭的女人，心思都多得很。但波波可是一只绅士猩猩，他没必要拆女士的台。
于是猩猩捡起了面前的纸笔，也分给丧钟一份，后者此时大概也是看穿了，因为独眼男人脸上的笑容显得有点促狭。
很多事情都是心照不宣的，让着要强的蝙蝠女侠一些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当作她之前确实失血严重，全身发冷的症状，现在先动动脑子当热身运动吧。
三人就这样在纸上写下自己的答案，凯特还有点可爱地侧过身偷偷写，像是怕猩猩偷看她答案一样。
写好了答案，大家伸出了攥着纸条的拳头，并且在一番眼神交流后同时翻开。
只见大家都写了同一个单词——‘磁’。
见到这一幕，凯特露出了一些笑容，她朝丧钟和波波挑起眉毛，仿佛是证明了自己一点不差，但她也感觉到了两人对她的迁就，聪明的女人不会对此多说什么。
她直接团起纸条丢向大海，示意猩猩侦探可以继续了，大家确实挺合得来。
“不管是指令还是能源，都是远距离的幕后黑手传送给机器们的，通过磁力，锁定这个磁力源头，我们就能找到答案。”
波波立刻接话，他微笑着看着蝙蝠女侠，满脸都是欣赏。
虽然都是蝙蝠家族的人，但是凯特不愧是老一辈的，她比芭芭拉可聪明多了，和聪明的侦探一起共事，就是愉快。
蝙蝠女侠还是没有忍住手痒，她也笑着伸手摸摸猩猩的脑袋，毕竟这么聪明的小动物不是每天都能见到：
“你说的没错，而且我们换一个角度来看，全世界的电力真的是被未知的某人偷走使用了吗？还是说，只是电力的存在对他接下来的计划有点碍事，所以他先排除了这个干扰事项呢？”
苏明满意地点点头，掏出一整瓶烈酒来给凯特换上：“你很棒，情报也很关键，对方阻碍了全世界范围内电流的形成，现在我认为是为了让地球的磁场回归到平静状态。”
人类的现代社会，天空中充满了各种电波和因此产生的磁场，比如高大的广播塔，负责传输高压电的线圈，等等。
但凡有电流通过的导体金属，附近都会产生磁场，这叫做电流的磁效应。
电和磁向来是有着很多共通之处，比如自然界中只存在正负两种电荷，也只存在正负两种磁极。
“现在这些机器人都不是由电来驱动，我检查过了，那么唯一的答案，就是用磁来驱动了。”凯特眯起了眼睛，她从腰包中取出一个注射器针头，放在一旁的桌面上。
随后她又取出一块磁铁，隔着茶几桌面在下面移动。
因为磁力的缘故，那金属针头就开始移动并旋转了起来，像是有看不见的手在摆弄它一样。
“有人在把我们的地球当八音盒摆弄，这些机器人，就像是那脚下沾着磁铁的芭蕾舞小人。”看着那针头的波波摸出烟斗，他给出了自己的结论，显然，他是认可蝙蝠女这种说法的。
苏明也是一样，原本他有过这方面猜想，但鉴于之前的那个液态机器人是直接被小超人烧成了灰，他没有太多情报可以拿来分析。
直到现在从凯特这里得到了他想要的检查结果，那么基本上就可以肯定了。
幕后的敌人有一种远距离控制金属，并且为它们提供能量的手段。
这种手段大概率就是磁了，因为磁力不光可以提供动力，同时还可以用来记录和传递信息，磁带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磁场的强弱、方向不断变化，载体上的金属磁粉也就会被磁化成一个个磁极方向和磁性强弱各不相同的‘小磁铁’，信号就这样被转录和解读，这种现象叫做磁记录写入。
现在的载体基带，也许是空气，也许是地球本身。
而机器人全身都是液态金属，它们可以在身体内构成‘磁头’来读取这些磁场的变化，从而获取指令和信息，这就是它们的秘密。
“你的受伤是真的值了，凯特，你是个英雄。”
蝙蝠女侠正准备拆开丧钟给她的伏特加喝呢，结果丧钟一边这么说着，还一边飞快地把她的酒换成了香槟：
“如果我们能解决这些‘磁控金属变体机器人’，你功不可没，来，干杯，然后我找个擅长玩磁场的人过来，给幕后的坏蛋好好上一课。”
“啊，我们要对付一个懂科学的魔法师，另外，我更想喝那瓶烈的......”
女英雄却并不高兴，她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丧钟夺走的高度酒瓶。
“去找一个使用磁力的英雄帮忙？”波波叼着自己的烟斗看着船外的夜雨，他的目光中闪过回忆之色：“我知道了，是去找磁力小子吗？可他已经八十多岁，即便对一个外星人来说，也早过退休年龄了。”
磁力小子真名叫波·金利，母星是巴拉尔（braal），曾经那里被一种高智慧的霸王龙统治，和人类几乎一模一样的巴拉尔人受尽了压迫和残害。
波金利是逃难来到的地球，还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来加入了主要由各路外星人构成的队伍——‘超级英雄军团’(legion of super-heroes)。
这个队伍虽然成立得早，如今依旧还是正义联盟共同体的成员，但本质上来说只是一支三线英雄的大队。
之所以这么说，因为他们的成员大概有二三十人，然而80%都是外星人，蝙蝠侠信不过他们。
不要以为这是蝙蝠侠又犯病了，要是换了苏明自己，也很难相信这队人，因为他们真的不靠谱。
就拿最简单的事情来说吧，很多超级英雄队伍都有战吼之类的宣言，比如复仇者集结！泰坦go！诸如此类的，这很常见对吧？
而超级英雄军团也有战吼，内容是朝敌人大喊：‘爷爷，吃这个！’（eat it， grandpa!）
正经的队伍怎么可能面对敌人的时候请人家吃东西啊？！还认别人当爷爷？！加入这种队伍从一开始就输掉了吧？！
蝙蝠侠没有把他们送进阿卡姆去，已经算是照顾他们都是外星友人的身份了。
这支队伍倒是实力不差，比如空手道小子和土星女孩都是这支队伍的成员，但除非是地球被逼到山穷水尽，正义联盟全部扑街，否则大家默认是不会找他们帮忙的。
苏明也不会，那些外星人各个脑子有问题，真要找他们一起行动，那整个任务过程都会变成吐槽大会。
面对猩猩的提问，苏明甚至都没有回答，只是用‘你在逗我’的表情包看向黑毛秘书。
波波也知道自己猜错了，对丧钟还以滑稽表情包，还可爱地耸耸肩。
“超级英雄军团的人就别提了，里面就d星小子蒙·艾尔还算靠谱，其他外星人都像是来地球参加嘉年华的一样，我不喜欢他们的态度。”
说话的蝙蝠女侠活动着胳膊，幅度很大，像是在检查自己的伤口会不会开线：
“再说，他们即便不断有新血加入，如今的队伍平均年龄还是五十多岁，一群老头老太太，可代号不是叫小子就是男孩，要么是妹妹或者女孩，实在是......”
说道最后凯特的脸都皱了，她想不出词来描述这些外星人的行为。
“太轻浮。”波波帮她补充上了，还敲敲自己的脑袋：“提到他们是我的错，正经孩子都不会进那支队伍的，嗯，少年正义联盟和他们比起来简直可靠到令人害怕，更别说达米安的少年泰坦了。”
“说的没错，你看看火星猎手的侄女梅甘，再看看海少侠和超级男孩。”凯特向猩猩投去感激的眼神，她确实想要表达之前的意思：“要我说，如果想要使用磁力来克制敌人，不如我们去哥谭城里找几个人用用。”
猩猩侦探抽了一口烟，烟草和雨水的潮湿气息混在一起弥散开来：“找罪犯帮忙吗？”
“倒不一定是罪犯。”凯特停止了热身活动，她一甩自己的红色长发：“比如说代号‘磁铁’的格兰特·霍福德，或者代号‘电磁人’的赫尔曼·巴雷，或者还可以去找‘磁力人’。”
格兰特是美国正义会社的老人，为人正直，英俊潇洒，能力是释放磁力冲击波，实力不错，拆个楼什么的轻轻松松。
但那是几十年前的事，现在他的岁数比超级英雄军团那些人年轻不了几岁，上次苏明在炮台公园地下的基地里见到他的时候，这老头已经坐轮椅了，还拎着自己的导尿袋子。
巴雷先生是个玩磁力的银行劫匪，但他依靠的是个能够控制磁场的科技头盔，还能用电磁场控制别人的大脑神经，让人手舞足蹈地开始跳舞，从而没办法抓捕他。
可如果要用科技，卢瑟不比他强得多？因为那磁力头盔除了让人跳舞，别的事都做不到。
至于磁力人，也是个精神病，他和另外两个恶棍组成的队伍叫‘奇妙三人行’（awesome threesome），可想而知是什么风格。
而且这队人擅长水下作战，他们穿戴的盔甲全是潜水服，在陆地上的战斗力连鸡都不如，毕竟他们是海王的敌人，只是住在哥谭罢了，不参与陆地活动的。
“你倒是认识的人够多啊，凯特，你惦记你表哥那些玩具多久了？”丧钟笑了一声，原本打算离开去找人的他倒是不急了，因为凯特提到的这几个人没一个靠谱的，他反而来了兴趣想多听听。
女侠摸摸自己的红唇，硬是用手指把两个嘴角掰成蝙蝠侠的经典角度：“因为我是...蝙蝠女侠！”
“差点意思，就差一点。”猩猩遗憾地用手指比出一个距离，朝女侠摇头：“多音节词听起来不如单音节词有力量，就不够味道了，听不出压抑的怒火。”
“啧，看来丧钟也没看上我提议的这几个人，那就没办法了。”她自己也笑了，她的性格比蝙蝠侠好得多，没有人格分裂，穿不穿制服她都是凯特。
磁力这种东西不算冷门，但以往想要利用磁力的时候她往往会利用电来形成磁场，现在大家都没有电，单纯地想要磁力，反而有点难办。
要不去哪里买个磁铁矿山下来？
“确实，认真想一想的话，我们好像不认识什么特别合适的人，也可能是我们都算是比较孤僻的类型吧。”波波叼着烟斗，又把酒瓶拿起来了。
游艇摇摇晃晃，在雨夜中让人有点瞌睡，苏明见到他们都没啥意见了，就抬起双手向下压压：
“还是我去请个朋友过来吧，你们先继续喝酒，给我几分钟。副官，传送我去地球40k的乌托邦，对了，顺便准备一百份威尔逊大礼包c型，一起传送。”
抵达乌托邦小岛的本地时间是黄昏，因为这座岛位于太平洋的中心，天黑得要比美国东海岸更晚一些。
变种人小孩子们都忙着在准备回到大宅里去，看起来他们今天白天是在上钓鱼课程，此时各个都拎着装满鱼的水桶。
看到丧钟的时候，他们都很热情地向至尊法师问好，因为大家都知道是谁给他们提供了容身之所，以及切实的武力和权利保障。
“丧钟先生！你好！”
“丧钟先生要一起吃饭吗？”
“丧钟先生，你是我的偶像！”
面对一个个热情又可爱的年轻人，苏明也笑着拿出了自己让副官准备好的礼物，见者有份地分发了出去。
威尔逊大礼包c型，其中包含很多丰富的内容，比如《三年模拟五年高考》，《某冈密卷》，《数学奥林匹克一千题》等等好东西。
这里的c其实是天朝的英文缩写，平时这些东西是用来送给老郑手下神矛局特工们的礼物。
特工们的工作都很忙，平时难得与家人团聚，他们的孩子很可能缺少父母的陪伴，从而产生种种心理问题。
但只要把胡思乱想的时间都花在做题上，情况就会好不少。
所以在和老郑商量了之后，这种礼包就是每年神矛局年会的奖品了，三十万特工每年总是人手一箱，哪怕没有孩子，也能送亲戚家小孩不是么？
纸张和油墨不值几个钱，也不在市场上出售，纯粹是给盟友特供的货物，但礼轻情意重。
看着一个个年幼的变种人小孩接到礼物后，那纯真笑容仿佛凝固在了一张张小脸上，苏明只是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地快步离开。
让他们多做题，早点接触中文，将来长大了去天朝那边还能找个工作融入社会，这是为了他们好。
美国的变种人生活水深火热，只有天朝才是兼容并蓄的乐土，乌托邦就这么一个小岛，年轻人不可能一辈子在这里隐居吧？
“副官，这些习题册的答案都撕掉了吧？”
为了以防万一，苏明决定只留下一份答案交给查尔斯，让他检查作业的时候用。
副官的影像投影在视网膜上，人偶妹子捂着嘴笑道：“知道你要送给他们习题册，这些都是根本就没有印刷答案的特殊版本哦。”
“我就知道你最可靠。”苏明满意地推开了泽维尔大宅的围墙门，向着不远处的小花园走去：“先这样，我去和那两个年轻人聊聊。”
所谓的两个年轻人精神还不错，正在那边的露台处下国际象棋，夕阳浮在海面上，让两人的脸都显得十分红润。
查尔斯的棋力比起埃里克要强一些，苏明站到棋盘边上的时候，万磁王显然正在苦思冥想，脸都拉长了。
黑影挡住了光，他一抬头就看到丧钟，很自然地就把棋盘上的棋子都推掉了，站起来笑着说：
“斯莱德，你来的正好，我们马上吃晚饭，走，进屋去说。”
面对好友这厚颜无耻的行为，x教授却并不生气，他只是带着那淡然的微笑摇摇头，推着轮椅跟了上来。
“吃饭就不用了，我要一个能掌控磁力的人跟我走一趟，去给我帮点忙。”苏明没有留下吃鱼的意思，只是和两人在院子里散步：“我有个地球上面闹智械危机了，可变形的液态金属机器人大军已经遍布全球。”
万磁王顿时眯起了眼睛，十分有范地朝侧面一伸手，就有一个铁质托板托着他的披风和头盔从二楼某个窗口飞出，落在他的手中。
那铁饼自动变成了两只机械手，帮他瞬间完成换装，万磁王一撩披风，语气中充满了坚定地说：
“我跟你去，是哨兵机器人吗？该死的东西，哪怕不是我们的地球，我也不会允许他们伤害变种人同胞！”
苏明一听就知道他又脑补过度了，自己说过哨兵机器人的事情吗？并没有啊，连变种人这个词发音相近的词都没提到啊。
“别激动埃里克，这事和变种人没关系，而且你现在是乌托邦的国家领袖之一，就别跟我往异世界跑了，你让洛娜跟我去就行。”
听到和变种人没关系，万磁王顿时就显得有些疑惑，他摘了头盔，摸摸自己的大鼻子：
“让她跟你去，确定可以吗？她还很年轻，能力开发得也不完善。”
“所以才更需要锻炼，她有着很大的潜力。”苏明拍拍老万的肩膀，笑着回答：“再说我只是带她去对付几千万个机器人，又不是要毁灭单体宇宙，足够了。”
查尔斯一直在旁边默默不语，他倒是支持年轻人出去闯一闯，毕竟自己和埃里克都老了，万一哪天死了，乌托邦也需要有人能和丧钟保持亲密关系。
他自己是从小就认识斯莱德先生的，也许正是这个因素换来了今天的帮助，所以......
“埃里克，让洛娜去吧，年轻人多点见识也好。”他出声了，并且很认真地看着老伙计。
万磁王又不傻，他当然明白要维持关系的重要性，可关键在于洛娜实在太像他了，包括病情也很像，躁郁症完美地被她继承，她发起疯来恐怕只有查尔斯能制住。
“要不让旺达和你去吧？”万磁王说起了另一个女儿，征求丧钟的意见：“她实力更强，而且更成熟稳重。”
“我要去的那个宇宙里没有维度魔神，旺达的混沌魔法也无法生效，她就只剩下普通的精神能力了，还不如琴格蕾。”苏明拒绝了埃里克的好意，虽然旺达身材更好，性格也更好，但这是要去打架不是找旅游伴侣：“就洛娜了，让她出来吧，我赶时间。”
这就不是商量了，而是通知。
查尔斯见到埃里克那瞻前顾后的模样，干脆地抬起双指按在自己太阳穴上，向北极星直下达命令。
三楼上一个窗户很快被打开了，一头绿色卷发的女孩探了个头出来，随后跳窗缓缓地滑翔落在草地上。
“教授，你找我？”
离近了看就能发现她黑眼圈很重，像是熬了几个通宵玩游戏却只靠咖啡因硬顶，一副灵魂要出窍的样子。
传送之光一闪即逝，苏明带着北极星回到了哥谭南港的船上，此时波波和凯特正在吃烤串，茱莉亚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个煤炉子，正在一旁操作着烤香肠呢。
她完美继承了阿尔弗雷德的手艺，可惜，苏明对烤肉有点......
“啊，好快，这就回来了吗？”波波吃得满嘴流油，他赶紧把嘴里的彩椒咽下去：“这位女士是？”
“洛娜·兰谢尔，变种人，可以叫我北极星。”不用苏明介绍，穿着黑皮夹克的绿发女孩就很酷地自报家门，指了指一旁的沙发：“还有，要我杀的机器人都在哪？”
这码头周围风平浪静，别说机器人了，连除了大家之外的活人都看不到。
倒是远方黑漆漆的城市中似乎挺热闹，是在放烟花吗？
“请坐，美女。”凯特也曾经是个叛逆少女，作为同性恋的她也很喜欢漂亮的姑娘，此时显得很大方：“喝什么酒？”
北极星有一种非常符合哥谭风格的病态美，她身体瘦弱，穿着黑衣，眼睛总是闪着异常亢奋的光，坐在沙发上时还有点神经质地咬着指甲四处张望。
而这在凯特看来就很可爱。
“什么酒都可以，威尔逊先生，我可以喝一点吧？”洛娜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丧钟，她显得病怏怏的，看起来今天又是抑郁症发作的日子。
“可以，目前来看，机器人在地球上到处都是，只要盯着它们就好，倒不急于一时。”苏明也坐了下来，婉拒了茱莉亚送上的刀叉和盘碟，让她只要照顾洛娜就好。
于是绿头发的女孩和红头发的女人就开始对饮了，北极星就连喝酒的表情都很忧郁，有种楚楚可怜的中却透着偏执的奇怪气质。
和她姐姐完全不一样，洛娜完美融入了黑暗的人群，她说话不多，可是有一种特殊的魅力。
猩猩倒是还记着些正事，他大概猜到了苏明这算是找来了异世界的援军，所以趁两女吃夜宵的时候，他给北极星大概讲了一下如今的情况。
几分钟后，洛娜坐在沙发上看着远方雨幕下的城市缓缓点头，她的眼神放空了，整个人就像是被遗弃的洋娃娃那样靠在沙发上：
“我已经懂了，确实，就像是你们说的一样，那座城市里的磁场十分不正常，我能感觉到。”
苏明坐在一边抽烟，抬手示意她可以慢慢感受。
之所以找洛娜过来，而不是埃里克那个破坏力更强的，其实就在于这对父女间能力的细微差别。
很多人认为北极星完全遗传了万磁王的能力，磁力能力的性质完全一样，可那就错了，因为她青出于蓝。
万磁王作为欧米伽级变种人，他的实力上限很高，不光可以控制别人身体中的金属元素，还可以玩地爆天星那样的大动作，通过磁感效应发射电磁炮也是可以的。
而洛娜说起来只有阿尔法级，能力稍弱，却能随意操纵地球磁场，万磁王有的能力她都能做到，而她自己还有些绝活是父亲做不到的。
比如她有通过磁场来操控部分重力的能力，可以悬浮非金属物体，包括让她自己反重力漂浮飞行，无需准备井盖或者金属盘子。
她还可以让非金属物体在亚原子层面上和金属结合，比如把金和硅原子拼合在一起，制造新的化合物，氧化铁很多人见过，谁见过金化硅？这就是万磁王做不到的精密操作。
另外，洛娜能够控制很多类型的能量，例如电、伽马辐射、X射线、紫外线、可见光、激光等等，她可以用磁场控制射向她的能量偏离，也可以将它们肆意塑性。
这就是著名的磁约束原理，常见于各种托卡马克装置上，比如钢铁侠的方舟反应堆。
后面这些能力是她在‘二次觉醒’后才拥有的，不知道现在的洛娜会不会，但她本质上是变种人中的变种人，或者叫变种超人？
至少在苏明对漫画的记忆里，发生二次觉醒的变种人就没有几个。
大概死侍也算吧，只不过他二次觉醒的是奇怪的XP......
“你的能力能够找到另一个操纵地球磁场的人吗？”凯特站起来拍拍肚皮，她大概是准备好战斗了，声音都变大了不少：“如果能直接找到幕后的坏蛋，我们都会省下很多事情。”
北极星也站起身，却依旧看向远方的天空，就像是那里有别人看不到的图案：
“我说不好，因为我还没有见到机器人，不清楚他们接受到的磁场频率。”
“那我们就进城随便抓一个机器人好了。”苏明摘下自己的斗篷，示意大家可以出发了，有了专业对口的人员，这件事应该处理起来很容易。
洛娜自无不可，吃完了饭的她显得心情好了不少，她爬上飞毯的时候还询问丧钟：
“旺达坐过这个吗？”
“你姐姐当然坐过，她的老师是阿加莎，而阿加莎的老师是摩纳克，摩纳克是我的老朋友了。”苏明看到她有点忧郁的笑容，又取出一盒巧克力蛙给她在路上吃，糖分也许会有点作用。
以斗篷的速度，想要进城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不过挑选目标的过程稍微在空中耽误了一点时间。
最后，还是选中了哥谭警局，现在值班的警官们都被机器人们堵在了那座老建筑里，每个门上都有几个机器人把守，战斗烈度不高，但普通人真的很难冲破金属构成的防线。
看着戈登局长在警察局大门口那苦苦挣扎的模样，苏明决定再救他一次，免得要是他挂了，自己在芭芭拉那里丢了面子。
把这个想法给洛娜一说，吃着甜食的北极星只是平静点头，对于她来说，只要机器人是金属构成，数量都不是问题。
“是要救下那些和机器人交战的警官们对吧？那我先下去了。”
说着她就直接在高空中跳下了飞毯，用反重力的能力让自己落在了那建筑的天台上。
她有点好奇地看了一眼旁边黑漆漆的探照灯，像是不明白为什么灯里有个蝙蝠的图案，还纳闷地歪歪脑袋。
不过这时一颗流弹飞过，差点打中了她。
小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了，无名的怒火仿佛瞬间被点燃，随着身上绿色的幽光陡然亮起，她快步来到天台边缘，看向下方的街道，猛地抬起双手！
哥谭警局周围的机器人数量并不多，倒是因为之前的混乱，街道上塞满了燃烧中的车辆，街道两旁的公共设施也受到了一定的损坏，给警员们的突围造成了一些不利因素。
这些液态金属机器人虽然没有拿枪，可它们也有远程攻击的手段，那就是在自己的手臂或者肩头上变形出可以发射弹丸的管道结构，从而实现类似枪械的效果。
甚至因为它们的幕后之人有操控磁力的能力，所以它们发射的子弹甚至可以拐弯，因此它们站在街道上却能攻击到三楼天台上的北极星。
当然，虽然刚才看起来是差点被打中，可洛娜时时刻刻都保持着警惕，身体周围的磁场向来都一直保持着，毕竟她以前也过着不算轻松的日子。
在不知道万磁王是自己父亲，精神病情根本稳定不住的时期，她一直在被z部门的人追捕，就是美国和加拿大合作的那个‘武器’计划执行单位。
要是不够谨慎小心的话，她估计早被抓去做实验了。
直到某一天旺达找上了她，带着她去和变种人兄弟会汇合，与父亲相认，这才让洛娜感觉到了少许温暖和安全。
而到了后来，大家搬到了乌托邦，变种人建立了自己的国家，她有安稳的日子可以过，这一切也多亏了威尔逊先生的帮助。
今天，丧钟难得找自己帮忙，来对付金属机器人，可要是什么都没做就被金属子弹打中，那该有多丢人啊？！
所以她越想越气，顿时就控制不住怒火了，就是这些机器人，就是它们差点害自己失去了一切，就是它们想要摧毁变种人的幸福，它们必须被消灭！
“死！啊！！！”
北极星尖叫着发动了能力，她双手中的绿色光芒如浓郁烟雾般穿过了漫天大雨，瞬间以冲击波形式席卷了方圆数千米的范围。
在这个区域里，凡是存在金属的地方全都发出了扭曲的变形声。
街道上燃烧的车辆残骸像是被看不见的大脚踩扁，自动售货机里的罐装饮料也全部像是手雷一般爆炸。
街道上的所有消防栓碎裂，高压水流冲天而起；下水道的井盖也全部升空，在洛娜的操纵下变成一个不成形的大球，在机器人们的头上一阵乱砸。
与其说是在消灭敌人，这更像是洛娜在发泄自己的情绪。
恐惧，兴奋，寂寞，疑虑等等情绪对她来说都会很快变成烦躁，而她也很快就会把心中的烦闷变成暴力和怒火。
一时间附近的地磁场产生了巨变，磁场紊乱不光眨眼间就团灭了附近所有的液态机器人，也让对磁场感应敏锐的动物产生了不适，比如波波。
“哎呀，好难受，好烦。”猩猩侦探在苏明的肩膀上抖动个不停，他皱着眉头，显得心烦意乱地说：“斯莱德，你这个朋友有点不受控制啊，我为什么感觉自己心里好烦？想要砍点什么。”
大家此时还在飞毯上旁观，就漂浮在天空之中，旁边坐着的凯特一边好奇地检查飞毯构造，一边插话道：
“我还以为只有我受到影响了呢，就在刚才，我甚至有一瞬间想要去下方参战，但幸亏我还有理智，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行为。”
虽然说是这么说，可凯特原本惨白的脸上居然也带上了一些红晕，可见她也有些因情绪激动造成的身体反应，只不过是通过意志力压下去了。
被提问的苏明倒是像没事人一样，毕竟有x金属颅骨能够免疫这种程度的精神干扰。
他干脆又拿出巧克力蛙来给猩猩和蝙蝠女侠都吃上，解释给他们说：
“洛娜的能力就是这样，因为你们现在处于她的磁场内，等于和她获得了某种程度上的精神同步，她的愤怒和压抑会传染给在场的每一个人，这算是一种连带伤害，忍一忍，一会她收工了就好。”
变种人能力有时候确实挺不科学的，不过习惯就好，如果人人都能理解变种人的能力，他们也就不会受到歧视了不是么？
“我们倒是不要紧，可你看下面。”波波无语地指着下方的路面，让苏明自己看。
原来是戈登局长和他手下的警官们，在愤怒情绪的影响下已经举着小手枪冲出警局建筑了，他们找了一个倒地的液态机器人疯狂开火，就像是在鞭尸一样。
“唉，我就知道。”苏明叹了一口气，洛娜最大的问题就在这里。
当她生气的时候能力会明显增强，而产生的磁场会影响到人类大脑，让周围的人也越来越生气，身边的人越是生气，她处在那种氛围下也会渐渐丧失理智，变成暴躁的野兽。
她要是和绿巨人组成一队，那大概就是绝配。
好在现在这些机器人都报废了，所以暂时问题不大，只是有些怒火攻心的警官在打空了弹匣后居然开始用牙齿啃一旁的汽车残骸，这就有点过头了。
“真的有这么生气吗？”凯特用惊疑不定地眼神看着下方，她过去见过很多怒汉，毕竟蝙蝠侠永远都是怒火中烧的。
“就像是胸口憋气一样的感觉，如果不发泄出来，大概会窒息的那种吧？”波波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脸艰难地咬牙道：“看来是距离她越近，受到影响越大，而且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她在发光。”
就像是波波说的那样，原本众人头顶是乌云和酸雨，一如哥谭往日里的样子。
可如今在地磁场的变动下，此时城市上空出现了美丽的极光，就像是半透明的七彩薄纱一样，于空中缓缓波动着。
“她的能力比我预计中还强一些，看来在乌托邦受到正规教导的结果是不一样。”苏明拍拍波波的后背，对他说：“你们就别下去了，我去让她先停下再说，凯特你先挑个机器人吧，尽量找个保熟的。”
蝙蝠女侠看着丧钟跳下飞毯，又看看一旁捂着脑袋抽烟的猩猩：
“什么样的机器人是保熟的？”
“根据我对了解，他是在开玩笑。”猩猩剧烈地呼吸着，试图保持自己的情绪稳定，可惜他有点笑不出来。
而意志力明显更强的凯特倒是笑了：
“没有人懂的冷笑话吗？一点也不好笑。”
苏明落在警局的天台上，看着边缘那大吼大叫还快步来回走动的女孩，她绿色的头发被雨水站在了脸上，黑色的皮夹克泛着暗淡的微光。
“啊！！！死！！！你们都去死啊！！！哈哈哈！！！机器，该死的机器！！！死！死！死！”
她吼叫着挥舞双手，下方报废的几十台机器人被她同时用磁力举起，随后被她捏合在一起，压成一张饼，随后被撕碎，再捏成一张饼撕碎。
就这样如此往复，她居然在认真地折磨这些机器人，哪怕它们其实已经是被磁场屏蔽了信号的金属垃圾。
“洛娜？已经可以了，它们死了。”
苏明从她身后靠近，出身提醒她省着点力气，也许一会还要想办法改变地球磁场呢。
听到丧钟的声音，她稍微愣了一下，随后缓缓放下了胳膊。
天空中的极光消失了，她身上的绿色光雾也退入黑暗，不远处那半空中的金属疙瘩也因此落地，发出了雷鸣般的一声巨响，在马路上砸出一个大坑。
她看了丧钟一眼，想要继续吃之前那一半剩下的巧克力，但她手抖得厉害，根本抓不住东西。
在巧克力掉在天台积水坑里的同时，她也蹲了下去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膝盖哭了起来，发出受伤小兽般的呜咽声。
这声音在风雨之中，听得并不真切，但显然她异常地伤心难过。
“你还好吗？”苏明蹲了下去，把只剩下半身的巧克力蛙拨拉到一边去，重新掏出一盒新的：“不要紧张，只是普通地出个任务，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然而她没有反应，只是低着头，双目无神地看着眼前湿漉漉的天台沥青。
“唉......副官，哈莉睡着了么？”苏明走到天台边缘看了一眼下面，确定戈登他们都已经脱离了情绪影响，并且开始和蝙蝠女侠交涉，他选择呼叫场外协助。
“没有，奎茵小姐正在喂猫，需要联系她吗？”投影浮现在雨幕中，副官人偶的眼珠明显动了一下，扫过了一旁埋头哭泣的北极星。
“帮我用图腾联系她，洛娜到了一个新世界精神紧张，她太想成功，反而给自己的压力太大，现在精神崩溃了。”丧钟念头一动，绞杀就摸出一根烟来帮他点上，还用另一条小触手构成一把黑色小伞，专门给香烟挡雨。
副官只是点头答应，下一秒她的头像就变成了哈莉的，小疯子此时的心情恰好和洛娜相反，她正在狂笑。
“哈哈哈哈哈，好痒啊！你这坏孩子！”她抱着好几只猫在一块草坪上翻滚着，这显然是她那公寓楼的顶楼，她开辟的猫咪乐园：“行了，妈妈要和蜜糖说话，你们都乖乖去吃完饭知道吗？要不然会长不大的。”
那些猫一个个脸上都是被食物染红的，看起来像是被画上了笑脸，它们喵喵叫着，摇晃着尾巴向镜头远处走去了。
而此时在哈莉身后，一条粗大的藤蔓拖着和刚才那半只巧克力蛙情况差不多的人类尸体入镜了。
就像是掰螃蟹腿一样，有力的植物把那两条人腿都撕成小块喂猫咪吃，草地上留下拖曳后的红色湿痕。
“怎么了？亲爱的，这么快就想我了吗？”哈莉一边说话还一边看那些猫吃尸体，露出了充满母性光辉的笑容：“那就早点收工回来啊，我和小红一起陪你玩。”
这还是一顿烛光早餐，纽约那边天没亮，也没有电力，黑兰花正忙着到处点蜡烛呢，房屋中间种的那棵树此时看起来被打扮得像是圣诞树一样。
“调查还没有结束，话说你又杀人了哈？”
苏明的表情也很平静，看猫咪吃东西，听到它们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真的能治愈人心。
“不是杀人，是我运气好捡到了猫粮哦。”哈莉笑着抖抖眉毛，也像是猫一样趴在了草地上：“我们刚到家，就遇到了趁着停电潜伏进家里想杀我的人呢，你说好不好笑？嘻嘻嘻......”
“哦？知道是什么人吗？”
现在的毒藤女可是绝对的实力角色，更别说还有黑兰花了，不管是什么埋伏，以哈莉家里那到处种植的植物来说，都是空算计一场。
哈莉舔舔嘴唇，她从屏幕外拿出几件黑色的城市夜战作战服来，将衣服手臂上的徽章展示给丧钟看，说道：
“虽然我跟他们不太熟，但这个标志，应该是‘超自然人类管理局’的徽章吧？嗯，这里还有些头盔呢，他们打扮得像是霹雳小组一样，如果不是海狸先生给我报信，你的小可爱可能今天就被他们杀了呢。”
“超管局吗？他们应该早就被利维坦组织报废了啊，上一代局长都死于爆炸来着。”闹利维坦的那段时间苏明虽然不在dc宇宙，但大概发生了什么他还是知道的。
总之后来听绿箭说，大概就是超人的岳父是个将军，他退休以前手下有个精神病特工，突然想要一统全球的情报机构来控制世界，并且大搞暗杀和白色恐怖的事件。
鉴于这件事看起来像是利维坦、天眼会、超管局、刺客联盟、美国政府之间的内战，外加当时卢瑟也发动了恶棍之年，苏明也要准备对付珀佩图阿，就没有管那闲事，最后还是超人自己解决的。
“嘻嘻，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你看这个，嘿咻！”
小疯子像是小猫拨拉玩具一样，趴在草地上伸手又从镜头外拨拉过来一张人的脸皮，双手拿着摊开放在自己脸边上给丧钟看：
“这个人叫什么我忘了，不过他是绿箭的朋友，在利维坦第一轮对超管局的袭击中就被炸死了，据说露易丝还去参观过他的葬礼。所以我看到他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可能是认错了人，于是就把他的脸皮剥了下来，准备等白天找他们帮我认人，亲爱的，你说我做的对吗？”
“不用去找人认尸了，就和我之前遇到的那个盗版丧钟一样，八成是来自平行宇宙的敌人。”苏明摆摆手，示意她别拿人家死者的脸皮玩，怪不卫生的：“喂猫吧，我让副官调一队战斗修女去你那边站岗，你好好休息就行，这事我来解决。”
“又是修女啊，她们一点都不好玩，甚至连笑都不会......不要，我不要，只要有小红陪着我就够了，说说你那边吧，找我是因为你身后那个姑娘的事情吗？”
心理医生和丧钟说了半天的话，那女孩还在抽泣，她早就发现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