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工作人员们冲破记者们的围堵，赶到起火点的时候，显然两人已经都没救了。
焦黑的肢体在火焰中卷曲着，地砖上铺着的红色地毯被烧了一个大洞，此时在无数闪光灯之下，那乌烟瘴气的场面就显得更加难看了。
近距离确定这不是幻觉，不是什么新式的恶作剧之后，金发的中年女经理如坠冰窟。
哪怕是穿着高档的手工订制西服，此时的感觉却像是光膀子站在北极的冰天雪地中一样，没有任何一丝温暖和安全感。
此时她只觉得人们看她的眼神都变了，那是在打量猎物的目光。
记者们想从她这里掏出更多的新闻，而同事们都在觊觎她的经纪人宝座，其他的超级英雄们则似乎在想如何杀了她来讨好公司。
不行，不能这样放弃，自己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一旦失去价值就会被公司灭口，今天这件事必须想办法挽回！
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祖国人的依恋，如果他愿意开口为自己说话，那董事会一定会再多考虑一番的。
实在不行的话，就让他带自己离开美国，带着钱去别的地方生活，大洋对岸就不错，公司的手根本伸不到那边。
这么想着，她立刻折返，准备回到休息室去，她已经把祖国人视作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而且确信哪个变态孩子会对自己言听计从。
不过就在她刚迈开步子还没走出几步的时候，大礼堂那扇该死的门又一次传来了响动。
女经理和记者们都不由地看向了门口位置，这次进来的是穿着一身黑色紧身制服，猛地看上去有些忍者感觉的‘玄色’。
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从来没有人见过他露出真容，这个神秘的男人总是神出鬼没，可以出现在任何奇怪的地方。
他是七人组里唯一的蒙面人，同时也肩负着‘专职搞笑’的重任。
他本人似乎从来没有发出过笑声，可他总是默剧演员一样表现滑稽，他的生活中也总是充满了各种引人发笑的巧合。
比如今天他走路的姿势。
也许是他去骑马磨破了大腿内侧？要不就是坐在了仙人掌上？总之他今天变成了O型腿，迈步的时候就像是有痔疮的西部牛仔一样，是岔着腿走路的。
人是扶着墙，一点一点慢慢蹭进礼堂来的，人们无不被他精湛的演技所折服，每个记者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今天的报道标题都有了，那就是《点灯人土星人火拼双死，重情义好玄色悲伤扶墙》。
看看人家的表现，在知道了队友去世之后，伤心得连走路都困难，这是何等的情真意切？
再对比一下之前进入后台就没有再出现的祖国人，这下连后续的报道都有了......
咔嚓咔嚓的一阵闪光灯亮起，将悲痛的玄色和地上还在着火的尸体一起放进取景框，尤其是火焰上方的上升气流，卷起了地毯燃烧后的黑灰，给当前的画面锦上添花。
玄色当时就愣了，他本以为发布会都已经开始了，自己偷偷地溜进礼堂不会被人发现，结果却和想象中完全不同。
不光是被人发现了，甚至还拍照了！
他顿时扶着门框僵住，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挺起腰杆来堂堂正正地走进礼堂，可胯下的剧烈疼痛让他根本做不到。
就在今天早上，董事会授意他去杀掉一个公司的竞争对手，并且为此付出了不菲的报酬。
他当时高高兴兴地接受了任务和钱，并且偷偷换上祖国人的制服就出发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作为公司董事会的清道夫以及专门被制造出来反制祖国人的底牌，他经常做一些脏活栽赃到那傻子头上。
这次据说是公司的新人被竞争对手挖走了，玄色也不在意，反正不管什么理由，杀了人有钱拿就可以，还又可以栽赃祖国人啦。
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就是能折腾自己的克隆原体，为了乐子。
公司通过航空管理局那边的关系打听到了对方申请的航线，玄色的计划也简单粗暴，就是飞过去用热视线给对方来一下，然后看着那些人绝望地坠落就好。
反正坠毁之后肯定会起火爆炸，到时候热视线的痕迹根本都查不出来，至于那个叫星光的小女孩，虽然还没有玩过就杀掉是可惜了，但谁叫这是董事会的任务呢？
想得很好，直升机也被他堵在了航线上，可接下里的事情远远超乎了他的预料——热视线能够被反弹。
明明镜子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啊，对方那直升机冒出的一道金色光芒又是什么？
当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就被神秘的独眼男人击落，从高空跌落地面让玄色也昏迷了好一会，在苏醒后却发现了一个悲伤的现实。
焦了，没用了，该切了。
如果说玄色最害怕什么，那么无非就是那玩意报废，他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把人先J后杀，然后栽赃给祖国人，自己躲在黑暗中观察其怀疑人生的模样。
现在作案工具被毁了，他顿时陷入了绝望，他就指望它活着呢！
不过作为七人组里的董事会卧底，他知道的事情比其他人都多，比如最近公司正在和一个秘密势力接触，研究另一种能够量产的强大克隆人。
既然克隆一个人没有问题，那克隆某个单独的器官也应该行吧？
于是在地面上休息了一会，拖着残破的身体找了个路边的小镇加油站，杀了一些人发泄心中的愤怒之后，他平静下来了。
因为受伤的缘故，暂时没办法飞行，所以他抢了一辆车飞奔回纽约。
然而他抢车的时候没注意，选了一辆手动挡的，每当踩离合换挡的时候裤子里就会传来老鼠吃饼干一样的碎裂声......
虽然那个部位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可光靠耳朵听，玄色就知道那是自己裂开的声音！
急急忙忙地赶回公司，换回自己的制服，他就准备找董事会打听一下克隆器官的事情。
在得知新闻发布会如期举行的消息后，他以为在这里能找到董事会成员，所以紧赶慢赶地扶着墙蹭回来了。
这才有了之前的那一幕，人人都看到了他岔开双腿艰难前行的模样。
场面一时间非常尴尬，记者们在疯狂拍照后，却发现玄色就一直站在门口没有任何反应，随即大家都用狐疑的目光开始交换起了眼色。
“玄色这好像不是悲痛啊，更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啊，新照片和以前的旧照片对比，他裤子前面怎么凹陷了下去了。”
“他裤腿里掉出来的黑色粉末是什么？”
如果再这样下去，目光交流早晚会变成议论纷纷，而玄色肯定也会因此恼羞成怒，大开杀戒，到时候沃特公司的股价就彻底完蛋了。
因此在这危机关头，一个神秘的胖子从直通顶层的豪华电梯里出现了。
他看上去大概有个五十多岁，头上留着强者的发型，俗称地方支援中部，过度肥胖让他有些气喘吁吁，但带着几十个蒙面保镖一起出场的架势和派头，还是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各位先生们，女士们，请先就座，很快就会有服务人员为你们送上饮品。”
胖子擦了一把汗，走到了礼堂的主席台上，他带着处变不惊的神秘微笑：
“另外还请各位把拍下的视频资料或者准备好的文稿配合我们修改，沃特公司必有厚报。”
是的，这就是他的战术，启动信号屏蔽设备，将礼堂这里完全和外面断网，接下来再威逼利诱，收集并销毁所有的不利证据。
只要没有实锤证据流出，那么凭借公司的传媒力量，颠倒黑白再容易不过，不管这些人出去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当然，作为拥有沃特公司1%股份的大股东之一，他是个生意人，不希望把事情闹得太难看，能用钱收买更好。
毕竟现在公司正在和一支神秘势力合作，将来统一地球都不在话下，但现在时机还不成熟，需要先低调一些好好发展。
可这么做只是为了公司，而不是为了七人组。
想起那些穿着红蓝制服，胸前有s字母的克隆人，再联想一下他们那可怕的实力，胖子对于自己和公司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是的，今天突然冒出来的什么天穹集团是稍微打乱了一些公司发展的脚步，可当新式的生化兵器上市，区区一家竞争公司又算的了什么？
他带来的这些蒙面保镖，就是克隆超人试做型号，看着他们排着整齐的队伍去维持会场秩序，有条不紊地销毁记者们的证据，胖子董事笑得更欢了。
这些新兵器完全服从命令，几乎没有任何个人欲望，这就意味着他们不会要求工资，不会要求待遇，更不会搞出各种麻烦找公司擦屁股。
多少年了，自从公司在二战中获得德国人发明的五号化合物，培育出自己的超级战士，开始运营七人组开始，‘武器’的不受控制就是大家头上悬着的利剑。
出租超级英雄的业务，给公司带来了大量的钱财，却也埋下了无数的隐患。
这些名为超级英雄的家伙，超过90%的人手上都有数百条人命，不被发现还好，一旦这些事情曝光，公司信誉破产，那就完蛋了。
所以今天胖子看到点灯人和土星猎手当场暴毙，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还有些想笑。
董事会的意思也很简单，那就是大家有了新的工具，旧工具都可以淘汰了。
比起让他们退休，还需要继续支付海量退休金这种选择来说，是不是还有一个更节约的好办法呢......
胖子是董事会里股份最少的人，也是和下面打交道最多的人，所以他接过了这个任务，带领新的克隆超人们来杀掉七人组，并且宣布他们集体退休，不方便参加招待会。
可是进入了七人组的总部楼层，今天一个人都没看到，虽然酒吧的吧台上堆满了酒瓶，可是梅芙女王不在；虽然养鱼池子旁边有水渍，可是深海也不在。
就连厕所都让克隆超人用透视能力检查了个遍，隐形人同样还是不在。
胖董事思考了一下，决定直接来发布会现场，修改一下计划，先让七人组参加完招待会，把外人都送走之后，他再指挥克隆超人们将七人组一网打尽。
可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他还没来到大礼堂之前，就得知了点灯人和土星猎手自相残杀，双双殒命的消息，当时他开心地在电梯里跳起了扭胯夏威夷舞。
新的克隆兵器还有另一个好处，那就是不管你跳得再难看，他们也只会带着微笑一言不发，是不会吐槽领导者的。
舞台下面的记者们面对高大威猛的蒙面保镖时，都没有什么剧烈的反抗，最多也就是嘴上念叨几句而已。
再说人家是一手收走证据，另一只手就当场给钱，倒也不亏。
眼看着一切都在进入正轨，胖子董事掌握了全场的节奏，这时祖国人从后台出来了，他还是带着那得体的微笑，还朝着台下挥了挥手，故意不去看还在冒烟的尸体，而是来到董事身边低声说话。
“这件事跟她没关系，我要保她。”
所谓的她，就是七人组的经纪人，那个半老徐娘，祖国人还是很爱她的母乳滋味。
胖子侧眼瞄了祖国人一眼：“可以，那今天公司的损失就从你的账户上扣。”
祖国人积威已久，他是地球上最强超级英雄的形象深入人心，哪怕胖子已经计划要除掉七人组，但现在人在身边，也不得不虚以委蛇，故意拿出赔偿来说事。
这叫做演技。
“那算了，你们还是杀了她吧，别动我的钱，那是我准备几十年后退休时买下夏威夷州要用的。”祖国人立刻改口，毕竟女人有的是，钱没了可不行。
他讨厌数学，也记不住自己的银行账户和密码，所以连银行卡都是公司在帮忙打理。
他从小在公司实验室长大，是个孤儿，所以这里就是他的家，家人帮忙保管钱财不是很正常吗？
需要花钱时，开口就好，从小到大，他也没缺过钱。
前两天他还看了助理给他看的账户余额打印单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张纸条上的数字有点扭曲变形，但他看到了自己有好多钱，助理说他退休之后能买下美国一个州。
于是从那时起，祖国人就一直在乐呵呵地思考，退休之后买哪个州好呢？
德克萨斯不错，密西西比也很好，真纠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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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们维持秩序，记者们乖乖配合，所以很快新闻发布会就如期举行了。
胖子取代了原本的发言人，也就是那个中年女经理，他来主持会议，而克隆超人们就分列在他身后，各个双臂环绕胸前，显得那西装下面的肱二头肌都要撑破衣服一般。
先是回忆了一番沃特公司的悠久历史，再重申一番超级英雄们是维护社会稳定的重要力量，又强调公司如今初心不改地为民众们服务，吧啦吧啦地讲了一大堆。
之后，才提起今天点灯人退休的事情。
那两具焦尸就在地毯上，还没有人收拾，此时正冒着淡淡青烟。
可记者们已经对他们没有兴趣了，毕竟就算再次拍下照片，沃特公司也不让发布出去，那这就是普通的尸体，毫无价值，连看一眼都没有必要。
胖子直接拿起秘书递来的通稿念了起来，就是走个流程，回忆点灯人做过那些好事，比如他在各个网站上的粉丝数量分别有多少，他曾经拍过多少电影，为公司赚过多少钱之类的。
乏善可陈，这本来就是公关通稿，还想听什么？
反正最后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他正式从沃特公司退休，再没有其他了。
至于不远处那焦尸是谁？不认识，沃特公司没有这号人，我们的超级英雄点灯人已经退休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在场几百人全都能够证明这一点。
作为今天的主角，点灯人还算捞着了几句可以当作悼词的说法，而另一个死者土星猎手则是根本就没有被提到，仿佛他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媒体朋友们，合作伙伴们，今天之所以要召开记者发布会，还有另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胖子丢下稿子，笑着抬起双手拍掌，立刻就有一个克隆超人来到了他身边。
他抚摸着那壮硕的胳膊，得意地继续说道：
“在过去，很多人都想要最强大的超级英雄保护自己，但最强者只有一个，总会有人无法实现心愿。但从今天之后，这种遗憾再也不会发生了！任何一个成功人士，都能享受到更完美的贴身保护！”
说着，他让克隆超人摘下了面罩，露出了那英俊且带着温和笑意的脸来，刚才那些被他们搜走录像证据的记者们，此时却像是集体失忆了一般，朝着新的超级英雄们一阵猛拍。
董事会来的胖子笑着抬起双手向下虚按，示意大家不要激动，他还没有展示新产品的性能呢。
当然，沃特公司的宣传向来都是一个口径，说超级人类都是上帝赐予人类的宝物，是天然的，绝对不存在任何生化实验的成分。
五号化合物的存在是机密中的机密，除了公司内部人员和部分美国政府高官之外，就没有人知道，更别说这些打工仔记者了。
秘书将董事身后的大屏幕点亮，关掉了礼堂的其他灯光，开始播放起了关于克隆超人的PPT，胖子董事虽然长得是磕碜了一点，但能坐上高位，能力还是有的，他开始侃侃而谈。
在这段新英雄演示中，新人的代号为‘分身超人’，毕竟克隆不能说，有违人伦，那就说魔法分身好了，故事和人设编起来也很简单。
沃特公司捡到了从天而降的的友好外星人，对方为了报答人类的救命之恩，所以愿意为公司工作，迫不及待想要为了保护地球和人类而奉献终生。
他的超能力中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能够用魔法无限地变出分身来，从而让每个有资格的人都可以享受到远超祖国人水平的全方位超级保护，是不是很酷炫？
这里的资格说的是钱。
“祖国人会的，超人都会，祖国人不会的，超人还是会！”
展示着各种测试数据的同时，胖子在舞台上高声欢呼，煽动着在场众人的热情，当然，记者们是肯定出不起钱雇佣超人保镖的，沃特公司的客户群体向来都是富豪和政治家。
在舞台下方的前排处，一直都有一些衣冠楚楚，看起来就养尊处优已久的人，之前就算是点灯人和土星猎手在他们身后烧成焦炭，他们都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神色。
就是这么有派头，有头有脸的人总要保持风度。
不过现在嘛，听到人人都可以拥有比祖国人还强的保镖，这些人也难免压低了声音，彼此之间小声交流，明显是动心了。
可地球是圆的，有人清醒的时候就有人在睡觉，有人高兴的时候就有人不爽。
比如站在一旁，那原本还笑着的祖国人。
他听了胖子的说辞后，这会已经变成了死马脸，他还没有想过更深层的东西，却明显能感觉到自己以后的收入要变少了。
于是，他决定联合七人组一起向公司抗议，就算要推新人，也不能这么玩。
自己才是超级英雄的牌面，自己就代表了沃特公司，才不是随便能拿来和新人对比的靶子。
一个小股东就敢这么做，肯定是发疯了，等着吧，等我叫上好朋友玄色去52楼找董事长聊聊......
“嗯？”
祖国人正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在人群中寻找玄色，却发现自己只是扭头看了一眼PPT投影，再扭头回来，原本扶着墙慢慢走向后台的好友怎么不见了？
熄灯的瞬间突然消失？这是隐形人的玩笑吗？还是玄色什么时候又获得了新能力？
真奇怪啊。
不管祖国人是否陷入了迷茫，胖董事那边正在热情地回答各种提问，此时的聚光灯下，他就是全场最靓的崽。
“是的，这位客人说的没错，您的消息很灵通，祖国人平时是不接外地的安保工作的，也不会单独保护某个人，因为他深爱纽约这座城市，爱着每一个人。”
“但我们公司对他的服务估价是，一年三十亿，假如他做某个人的保镖的话，他必须获得与实力匹配的尊重。”
“是的，价格是高了点，但祖国人只有一个，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情。”
“不过今天之后就不会再让大家的心愿落空了，我们的分身超人，不管是保护城镇还是保护一家人，统一报价......一年一个亿！”
“是的，你们没有听错，不要三十亿！不要三个亿！那都是过去的价钱！时代在进步，沃特公司也与时俱进，我们感谢大家过去几十年来对我们的厚爱，所以这是一次回报社会的行动！”
“超一线的新超级英雄，比祖国人和梅芙女王还强大的分身超人，一个分身一年一亿，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现在就下单，还附赠波尔多红酒一箱，让您和新伙伴能一起举杯共饮，畅享人间美好！”
还真是带货的发布会啊？
这一串小词说的是真不错，听得一直在场的苏明都有点心动了，不过既然已经确定了沃特公司和达克赛德有了关系，那么这家公司是注定看不到那美好的未来了。
看他们的牌又是顺子又是炸弹的，貌似挺不错，但谁叫他们遇到丧钟了呢？玩的都不是一个层面的东西。
“我的回合，抽卡！”
礼堂中的灯光猛然亮起，原本已经习惯了黑暗的众人们纷纷将眼睛捂住，用力揉擦了起来。
因为舞台上方的密集聚光灯阵列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似乎是直对人们的脸上猛照，如此程度的光亮变化虽然说不上让人失明，可泪流不止还是难免的。
一时间热闹的预购风潮被打断了，即便是那些被认为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克隆超人，他们也同样具有肉眼，同样也难免陷入短时间的恍惚。
对于氪星人的克隆体来说，这个由瞳孔变化引发的目眩很短暂，也许只有不到一秒时间，他们就会适应过来，但对于绞杀来说已经够了。
等到礼堂中灯光亮起时，人们惊恐的发现，之前还侃侃而谈的胖子董事已经成了无头尸体，此时正倒在之前身边那个‘分身超人’的怀中。
值得注意的是，这穿着黑色西装的壮汉双手抱着尸体，他的嘴巴周围还有一圈红色的湿痕，一缕白色，大概是脑花之类的玩意颤巍巍地挂在嘴角。
人群短时间地沉默了，当大多数人揉过了眼睛再看向舞台时，发现这一幕，他们的大脑竟然出现了短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无头尸体的胸腔中还在喷出血液，就像是喷泉一样呲得那超人满头满脸，可他不以为意，只是转动着脑袋像是在人群中寻找下一个目标。
其实是在找凶手，可他还是太蠢了，因为如今在大家的眼中，他就是凶手。
“怪物！”
有人回过神来了，犹如草原土拨鼠一样发出了言简意赅的尖叫，这下，礼堂里就彻底炸锅了，人们疯狂地向外逃去，因为沃特公司的新英雄竟然吃人！
之前从ppt和vcr里看到这个分身英雄无比强大时有多喜悦，现在就有多恐惧，因为当超能力都属于一个敌人的时候，人们往往才会意识到自己和超能力者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有些事情不是靠钱就能弥补的，用钱驱使超能力者做事虽然美好，可终究会遇到对方想要钱之外的东西。
比如说人肉？
踩踏事件发生了，哪怕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那些富豪们，和沃特公司有关系的合作者们，此时也都失去了身为人类的尊严，恨不得四肢着地跑出那扇门。
这让苏明难免想起他曾经看过的无数恐怖电影，人们面临生死危机的时候，跑得就是快。
其实说起来操作也很简单，在礼堂光线变化的瞬间，贴着地面流到舞台上的绞杀一口就咬掉了胖子的头，接着随便推了他一下，甩了点残渣到那克隆超人脸上，绞杀再贴着地面流回宿主身上就行了。
这就是如何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一个人消失的秘诀，关键在于共生体那超高效率的消化吸收。
不过普通人能逃出去多少，是不是有人会在踩踏中死掉，这些都不是苏明要关心的事情，他接受着共生体传来的新情报，并通过它无声地和副官交流：
“沃特公司新闻发布会的精彩预告片传到网络上去了吗？”
“是的，警长，经过了我精心的剪辑，我还给它们上了热搜。”副官明显很懂怎么玩，她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还眨眨眼睛：“人们都在议论点灯人和猎手的自相残杀，我控制了八百万台肉鸡，当水军在回帖呢。”
这大概就是苏明前世网络论坛上的一个老梗了，楼主发表了一个什么东西，楼下的围观群众都开始说一样的话：
‘我们都是同一个人，不信我楼下换号给你看。’
然后网友们就玩起了复读机的单纯游戏，乐此不疲，在很多地方都能看到。
那时候的网络很简单，人心也非常淳朴，每当想起这个，苏明都会有些感慨：
“做的很好，再把‘分身超人吃掉沃特公司董事’的视频传上去，之前那些记者手机和电脑里被删除的报道和照片，全部给他们恢复了，用他们的名字和工作单位上传网络。”
人偶妹子双手交叠身前，摆出她一贯的姿势来：“明白了，警长，不过你打算躺到什么时候？”
“你这话说得我像是咸鱼一样，这不是等着祖国人和克隆超人他们打完么。我要的是推翻沃特公司，用我的天穹集团取而代之，利用星光和其他一些人掌握这个地球，而不是要改变‘超级英雄等于大明星’的这个基本盘。”
苏明看着现场的混乱，甚至有点想笑，不过此时祖国人已经和克隆超人打起来了，因为这头脑简单的家伙以为是后者杀了胖董事。
虽然他明显讨厌那个胖子，但大家都明白，死人就无所谓什么爱恨了，他祖国人还是会站在沃特公司一边的。
丧钟估摸着，沃特董事会的那些人应该是想要用克隆超人来取代七人组吧？用生化技术给克隆人改变外貌，暗中取代七人组也不难，而这些克隆傻子还没有七人组的那些麻烦毛病。
不过现在那些山寨货被苏明栽赃成了杀人凶手，这对祖国人来说可是重大利好，也难怪他想要在这里把所谓的‘分身超人’们杀掉了。
只有活人才能为自己辩解，要是将他们格杀当场，那究竟是谁杀的人，不就随便祖国人说了么？
可惜，在实力方面，他可能高估了自己......
“可是警长，我们掌握着那么多的星球，通过掌控的时间管理局和小富兰克林，地球乃至单体宇宙都可以随意被制造出来，为什么我们还需要这个地球，这里从各种能量读数上来看，都很普通，矿产和人力不丰富，也没有魔法或者高维度生物存在。”
副官显然是还没有理解关键的问题，也对，那对于她这样严密遵守逻辑的ai来说，是有点难以理解。
“故事，关键在于故事，如果没有‘故事’，那地球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海洋星球，和太空中其他外星人的老家没什么不同。接下来我要重建属于我的漫威多元宇宙，而富兰克林在塑造那些消失在碰撞中的地球时，也必须要还原一些它们所独有的故事。”
苏明给副官讲起了自己的观点，不一定对，但很有可能性的一种说法：
“虽然现在给了他七个模版，但两个过于相似的平行地球要是同时出现，可是不会被多元宇宙本身承认的。如果成不了编号宇宙，那就会像是世界铸造者之前打出来的，那些黑暗多元中的次等品世界一样，早晚是要出乱子的。”
造
“所以关键就是收集不同的故事，保证模板的多样性吗？”副官好像听懂了，丧钟做事向来很少解释，大概也只有她和琴酒会被区别对待，几乎是有问必答。
因此每次获得回答，她都会格外愉悦，因为那证明了她在丧钟眼里是与众不同的。
“差不多可以这么理解，不过看问题要更全面一些，你现在只看到了这个地球上恶臭的饭圈经济，却没有联想到如何利用粉丝效应。这样吧，祖国人挺经打的，那些克隆超人得要一会才能打死他，我们先看看自家的新闻发布会。”
“好的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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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这边礼堂里仿佛末日一般的气氛比起来，副官新买的大厦里情况就好很多，现在招待会有条不紊第进行着，毕竟今天星光的临时跳槽，就是最大的热度。
副官将那边的直播通过绞杀投影到丧钟的视网膜上，就像是大家一起看电视一样开始观赏。
星光不愧是从小就被当作超级英雄培养的女孩，虽然她母亲十分贪婪愚蠢，但对她倒是没得说。
从来不需要她做任何家务，那双小手白净得像是羊油一样，小脸上更是带着少女的懵懂感，在高清摄影机的拍摄下，还能看到脸蛋上淡淡的小绒毛。
她被培养成了一个完美的美少女偶像，此时面对记者们的任何提问都是游刃有余，除此之外，今天的发布会又用钱邀请了一群随机民众，完全就是当气氛组的。
这会再看发布会是稍微晚了点，前面的环节都已经结束，这会正在回答记者问题呢，连闪光灯的频率都降低了不少。
“请问星光，为什么你拒绝加入神奇七人组，反而进入了这家新的公司呢？要知道这家公司今天才刚刚注册，甚至在纽约本市内都没有任何知名度，将来的作品资源能够有保障吗？”
记者在舞台下举手提问，十分有规矩。
主要是因为这里有许多当年苏明从红房子里救出来的女孩，她们此时充当着会场的安保人员，英姿飒爽的墨镜美女们腰间都鼓鼓的，说明都带着枪。
她们比起男人看起来柔弱了一些，但这些姑娘几乎人人都可以看作是美国队长，她们在注射了红房子传统的水蛭药剂之后，后来又注射了丧钟的奇迹血清，接受过苏明的亲自训练，后来还加上了一些战锤宇宙的生化改造。
而且作为特工，她们的头脑才是最重要的，也就是足够黑暗。
“我和你们的观点不一样，我认为，既然要真心实意地为大家着想，保护我们的城市，那么在哪家公司上班其实也不重要了，都是在为人民服务。我只想助人为乐，行侠仗义。拍电影，上综艺，或者发唱片，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做个真正的超级英雄，而只有天穹集团给了我这个机会。”
安妮回答得十分得体，她甚至脸上的笑容角度都符合最典雅的礼仪要求。
而且关键的是，她真的这么想，所以话说出来情真意切，很有感染力。
记者们拍下了这一幕，并且在各自的平板或者笔记本电脑上敲敲打打，认同地点点头，这确实是个非常不错的姑娘，有理想也有抱负。
稍微老资历一些的记者们还记得，七人组中很多人刚出道时可没有她会说话。
“她还真是傻的可爱。”
苏明这边无声地和副官交流着，一边看着自家的新闻发布会，另一边通过绞杀的万千只眼看着祖国人被克隆超人们暴打，头顶上沃特大楼摇摇欲坠的模样：
“所以除了超能力恐怖分子之外，沃特公司那些腐朽的二线超级英雄也挑几个给她留下练手好了，不知道她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的女人呢？是像蝙蝠女侠，还是更像超女？我有点好奇。”
“我觉得她可能会更像辛迪·威尔逊小姐。”
一起看直播的副官带着无语的小表情，目光扫过了如今傻白甜的安妮，并立刻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毕竟这姑娘现在都和北极星一起玩上警长设计的游戏了，接下来估计会有很多重口味和黑暗的遭遇，给她们当作乐子和经验值的。
话说回来，拿钱办事的人从一开始就谈不上是超级英雄，最多是超级雇佣兵罢了，沃特公司也就是一个涉足娱乐圈的安保公司，也真是亏了狄萨德能在多元之外找到这家公司，真是好眼力。
根据副官的计算，安妮大概率会变成和警长一样的反英雄，除非是她玩脱了，死在了变强的路上。
“啧，随便吧，反正不杀主义是不适合这个世界的。嗯？有人提问北极星了，听听这个。”苏明的嘴角翘起，却因为礼堂因为被战斗波及停电而再次陷入了黑暗，没人看得见。
只见之前向星光提问的记者坐下了，不远处又举手站起来一个，他接过递来的麦克风后询问道：
“请问北极星小姐，之前在宣传片中你展现的能力是磁力，可作为原本就由天穹集团秘密培养的超级英雄，和现在社会上主流的沃特公司英雄们有什么不同吗？我们都很好奇，您的超能力是先天得来，还是后天改造的？”
记者的本意大概是想挖点关于生化实验的料，所以这是个陷阱问题，之前说过，人体生化改造在这个世界可是禁忌。
他提问完毕时，就不知道有多少红房子女孩那阴冷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可北极星没有察觉到，比起星光来，她对付记者的本事就差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
整个新闻发布会的过程中，洛娜就仿佛是吉祥物一样坐在新搭档的身边发呆，小脑袋里想象着丧钟先生接下来会给她安排什么乐子。
此时听到别人叫她才如梦初醒，稍微眨巴了几下眼睛之后，她模仿着身边的星光一样露出个笑容，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绿色头发：
“我的能力与生俱来，有人会叫我怪物，那你们会因此感觉害怕吗？”
记者们面面相觑，根本不明白她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众所周知，所有的超级英雄都有超能力，也都是与生俱来的啊，这很奇怪吗？
“哪个傻子会给您起‘怪物’这样的第二代号啊？呵呵，呵，北极星小姐你非常漂亮也很有魅力，我们也不做坏事，为什么要害怕超级英雄呢？”
这个记者的求生欲很强，感受到那些冰冷的目光后，立刻就把话题往回圆，居然还圆上了，还暗示自己是良民，不是沃特企业请来搞事的，求别动手。
对于这种怂货，毛妹们见多了，一点意思都没有，纷纷移开了目光。
倒是洛娜似乎发现了什么，她坐在椅子上往前蹭了蹭身体，双肘搭在桌面上，那洁白的桌布此时被弄得褶皱如丘陵：
“我一直生活在乡下，对，乡下，不了解纽约的情况，我要问一个问题，请记者朋友们认真回答......你们不会歧视天生就具有超能力的人，更不会拿超能力者做实验对吧？”
下方不光是记者，就连花钱请来捧场的围观群众们都纷纷摇头，乱糟糟地告诉了北极星答案。
记者：“为什么会有人歧视超能力者啊？大家都知道那未来可能就是超级英雄，是万众偶像，是上帝给人类的恩赐，大家崇拜和喜欢还来不及呢，更别说是像你一样的美女英雄了。”
路人老太太：“没有人会抓超能力者去做实验，这里可是美国，是法制社会下的自由国度，难道你以前是活在nazi德国的乡下吗？”
为了钱和免费午餐来捧场的胡须壮汉：“北极星真可爱，傻乎乎的样子真萌！我爱了！爱得我跺jiojio！”
听到这些乱糟糟的回答，北极星先是愣了好一会，随后她咧开嘴笑了，原本笑得很不自然的她甚至此时还大笑出了眼泪。
她算是明白丧钟为什么说这个地球适合她来玩了，不光是她，而是对于所有变种人来说，这里简直是天堂......
“原来如此，确实，地球40K的变种人生活如今还算不错，警长你为他们修建了乌托邦，还有卡玛泰姬以及神矛局与他们的合作，都让他们无需在担心再被人抓走做实验。”
副官此时也明白了，她的影像用崇拜的目光看着男人，快速地说着话：
“可将来如果要重新塑造其他的地球构建多元宇宙，难免会有熟悉的悲惨故事上演，那么这就是解决之道。假设拿这里作为模版，塑造属于漫威多元的平行世界，我们就能收获大量繁育变种人的地球，因为变种人在这种地球上会被当作神之子或者偶像来崇拜，没有人会拒绝与自己的偶像繁衍后代。”
“繁育这个词听起来太低情商了，要叫‘培养变种人超级英雄’，虽然本质上没变，可是不是听起来好听了？”
至尊法师的声音也出现在人偶的耳边，语带欣慰之意：
“差不多你说对了一半，变种人里确实有很多上限奇高的战力，能在战斗中帮上忙。还有另一点，在于信仰，我想顺便收集一下这些普通人崇拜偶像的信仰，看看能不能将精神能量转化为可以利用的筹码。”
副官歪头：“信仰是什么？”
“一种精神力，维度魔神中有不少是依赖信仰力量的，人崇拜神，而神在获利的同时给人一口汤喝，这道理有点像是饭店给客户发会员卡，本质上都是发放一些小甜头来换取更大利益的把戏。”
“还是不太懂。”副官摇头。
“拿维山帝来举例吧，霍格斯是外神，他不需要信仰。阿戈摩托是人造能量体化为肉身，他也不需要信仰。可是奧淑图，她制造了人口庞大的眷族，还在破碎领域中划了一大块地盘，也就是萨菲罗斯城给那些鸟人住，她是对这个有所求的。”
丧钟回答着自己忠诚的副官，在全能宇宙级别，能听懂魔法侧相关事物的AI也没几个。
“只是不知道她如何利用这些信仰，不过肯定不是转化为兼容科技的能量。”副官补充了一句，她早就知道这事，魔神们过去走的升维之路并不适合人类。
见到她大概是明白了，苏明又说：“要说对信仰最有感悟的，应该是大黑猫，它那个紫色的动物国度里，充斥着信徒们的灵魂，真正实现了信它得永生。”
大黑猫有一棵大树，树杈上面趴着很多小黑豹，而那都是瓦坎达昔日国王们的灵魂。
是，听起来是有点糟，人的灵魂都上了树，还由人变成了兽，要永远和豹神相伴。
可好处是它们能在树上睡大觉，豹神不死，它们就不会消亡，这总比去地狱和死亡花园走一遭要舒服吧？就算能重新通过轮回做人，可前世的记忆那些全没了，那重新活一世的究竟算是谁？
只是不知道，豹神是怎么把国王们的灵魂从死亡手里扣出来的。
是这些国王生前做了什么贡献，给豹神带来了好处么？那么普通人能给一个强大的古神提供什么帮助呢？
瓦坎达举国信仰豹神，而豹神给他们保护，这才是交易的本体，什么心型草，山洞仪式等等，只不过是走个流程，豹子的生活也需要仪式感。
不过大猫究竟玩的是不是信仰还说不好，也许它就是为了面子也说不定，它那个必须顺毛捋的脾气最喜欢别人吹捧它了。
“所以如果信仰能转化成有形的能量，那么这筹码要用在哪里？”副官看着记者会的进程询问，此时的北极星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现在兴奋得很，就像是被小丑附身了一样笑个没完.......
“用来给古一老师续命，至于具体和谁交易，还没想好。”
苏明一动不动地回答了副官的问题，说话间似乎还带上了一点感情：
“姚老师过去为了保护地球摄取了太多黑暗维度的力量，她的身体就像是被白蚁蛀蚀的树木一样，照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死翘翘，我不能让她死......她可是地球40K最强的法师，顶尖战力一定要保住才行。”
“说实话，警长，我都不知道你做这种决定究竟是出于战略考虑，还是私人感情了。”副官可爱地叹了一口气，尽管她现在的诡异人偶身体根本不存在肺这种器官。
“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当然是全都要！”丧钟突然又不正经了，他说起了玩笑话。
力量越大，选择越多，为什么不能做多选呢？
谁要是规定不准多选，那苏明就砍死他，这才是人类对自我的超越。
“嘤。”
一直跟着看电视的绞杀也发出了声音，反正不管宿主选什么，它都必然会跟着走到底。
就在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看着远程直播，无声地快活聊天时，‘砰’的一声突然传来。
祖国人死了，他的尸体从外太空坠落，砸穿了已经残破不堪的沃特大厦，回已经变成废墟一片的礼堂中央，死不瞑目的眼睛正好对着丧钟的方向。
他死得非常惨，是被十几个克隆超人一拳一拳在大气层外打死的，所以此时他身上不光有冻伤的青紫，还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骨头。
整个人就像是热水袋里装满了骰子，隔着外皮都似乎能听到那些骨头碎块之间的摩擦声。
看到这一幕的丧钟心中叹息，原本祖国人的实力就比超人差远了，克隆超虽然是山寨猴版，但那也是具有氪星基因的武器，根本不是祖国人这种刚刚超过街区级的傻子能对付的。
一个尚且打不过，更何况是一群。
祖国人是个白痴类型的坏蛋，他坏得十分淳朴。
举个例子，比如说有人路过他身边时，吃着冰淇淋，他看到后突然也想吃，并要求路人给他舔一口，路人不给他舔，那他就会把人打死。
可他有时候也会很大方，如果他有两个冰淇淋，路人问他要一个，那他也会给，并且还会很高兴有人一起分享。
他缺少一些常识，在他的认识中，想要的东西就会得到，不顺着他的人就是坏人，这就是他在沃特公司实验室里长大学到的价值观和人生观。
总体而言他是个很复杂的病人，要是哈莉在这里，也许还能多分析一些什么出来。
可已经没必要了，人已经死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
现在沃特公司的大楼已经被克隆超人们毁坏得差不多，公司职员在苏明没有亲自动手的情况下也没有跑掉几个，七人组里的火车头刚刚逃跑时被波波和斗篷埋伏着在小巷里干掉，玄色之前也被传送给了卢瑟......
现在，狄萨德帮自己主人新找的奴仆公司废了，接下来这个天启星的大管家会做什么选择呢？
克隆超人们都静静地站在礼堂废墟中，抬着头看着天空，一处处破洞外的阳光照进了这黑暗的世界，他们沐浴在阳光下，屹立在尸山血海中，每个人都带着仿佛闪闪发亮的微笑。
却像是在等什么指令。
沃特公司大楼这边发生‘拆迁’的新消息看来是传开了，苏明自家那边的记者招待会自然也开不下去了。
不过没关系，反正本来都进行到提问环节了，现在那些记者们急着要来沃特公司残骸这边抓第一手新闻，那就放他们过来好了。
至于花钱请去捧场的围观群众们，安排他们在公司里吃个午饭，送点圆珠笔或者塑料小扇子之类的玩意就打发了，让毛妹们看着安排就好。
切断了那边的转播视频，苏明静静等待着这些克隆超人接下来的动向，完整的克隆人技术应该已经被达克赛德搞到了，但不能让他什么都不付出就带走。
最好是能把狄萨德留住，那达克赛德的生意就相当于是赔了。
反正要是让苏明做权衡的话，比如用摩纳克的命来交换一个克隆人技术？他是绝对不干的，相当于亏得裤衩都没有了。
用一个强力副手交换量产杂兵的技术，还是狄萨德这种内政外交领军科研样样都行的人？也是同理。
要是能弄死他，就相当于断了达克赛德一只手。
丧钟纹丝不动地留在原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他早就利用绞杀中断了自己的心跳，不管是祖国人还是克隆超人都无法发现他潜伏在一旁。
这时已经能够隐约听到消防车的警报声了，作为城里的大企业，自然也是受到重点关注的对象。
不过显然这栋52层的大楼是彻底没救了，此时只剩下残破不堪的结构钢架，摇摇欲坠的混凝土残块，尘土飞扬下处处漏光的洞口。
别说普通的消防员了，就是正版的超人遇到这种情况，也只剩下为死者们默哀这个选择。
这警报声似乎也惊醒了那些晒太阳发呆的克隆超人们，他们纷纷看向了一个黑暗的阴影处，随着一声轰鸣，一个稍显瘦弱，穿着黑色连帽斗篷的人影出现了。
他有着尖尖的长鼻子，犹如哥布林一样的狰狞面孔，铁灰色的脸上布满了皴裂的沟壑，锋利的三角锥形牙齿在开口时显露无疑：
“废物，人类都是些废物！居然死得毫无价值，究竟是谁干的，是谁破坏了我的计划？”
“呵......”
克隆超人们还没有回答，废墟之间就回荡起了一声轻笑，那笑声中充满了轻蔑之意，这对于任何一个新神来说显然是挑衅。
听到动静的狄萨德立刻将面孔转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然后他就看到了原本第一个烈火焚身而死的土星猎手慢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那人形焦炭在行动时还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动作就像是姜饼小人一样可笑，像是一个风干的面团被无形的大手从桌面上扣了起来。
可当那层烧焦的黑壳碎裂，露出下方黑黄相间的盔甲时，狄萨德根本笑不出来。
“有些人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不过今天以后，你们不会了，再也不会了。”苏明活动着脖子，掌心的光剑骤然亮起，说起了著名的尸体变活人后的台词。
“丧钟！怎么哪里都有你？！”
狄萨德显然看到这个人类并不开心，对方伪装成别人假死，一直在地板上趴着，想必就是在等自己。
而基于达克赛德的命令，假如被丧钟算计的话，那就立刻撤退，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其他计划都可以放弃。
“当然是我，你的主人想要多元宇宙1，我也想要，那咱们双方就必然会发生冲突。”
丧钟取出夜幕大剑后将其与光剑合体，X金属发出了恐怖的能量波动，他身边的空间开始渐渐扭曲变形：
“我其实挺怀念和达克赛德一起打麻将的快乐时光，但谁叫他选择了这条路呢？我会慢慢地把你们天启星新神赶尽杀绝，送到死亡那里永永远远地陪她搓麻......”
什么是打麻将，狄萨德不懂，也从来没有听达克赛德说过。
然而在这种气氛下，听到丧钟说起死亡，大概就能联想到搓麻将一定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挡住他！”
狄萨德不愧是聪明人，当即就是毫不在乎颜面的转身就逃，让在场的一众克隆超人为他垫后，自己随着爆音通道的一声轰鸣，在蓝光中消失不见。
“哎呀，跑掉了呢。”苏明朝着冲过来的山寨超挥出了武器，光线毫无阻碍地将一个带着假笑的脑袋砍飞：“和我预料的一样，读数怎么样？”
远在赛普尔克的副官手里摆弄着之前缴获来的父盒，她的手掌中伸出一根根金属丝潜入这个貌似‘大哥大’一般的设备缝隙里，密集的数字流从她的眼中流过。
“爆音通道坐标已锁定，侦测到时间流波动，目标去往了上古时期的地球，另外，卢瑟先生发来通讯。”
“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了，众生之红和他都没有错。那个动物的集体意识算对了时间，卢瑟算对了地点，我现在已经获得了足够的线索，能证明狄萨德逃到了这个地球的白垩纪时期，他的克隆工厂就在那个独立的时间点里，和反七星瓢虫在一起。”
这大概就是神秘侧手段和科技侧手段的殊途同归吧，一个直奔起因，一个直奔结果。
可果然还是要两手同时抓才够硬。
无声交流的功夫里，光剑转交到绞杀的一条触手之中，它从蘑菇共生体那里也学成了绝地技巧，此时就由它来格挡那些袭来的热视线。
因为共生体不存在手腕和关节这种东西，它能把光剑舞得像是电风扇一样嗡嗡转，光是这一点就不知道胜过多少绝地大师。
受到掩护的丧钟则发动了原力和十枚灯戒的力量，隔空吸过来两个克隆超人的脑袋就往一起撞。
一下，两下，三...三下。
丢下手里的无头尸体，沐浴着血雨的丧钟笑盈盈地走向剩下的目标，他好久都没有玩挑西瓜游戏了，只是身边没有人喊‘萨日朗’，感觉少了点气氛。
“所以卢瑟的通讯不接也罢，你通知一下北极星和星光过来，等我杀光这里的克隆超人，尸体就由她们带去给媒体展览，该怎么说，‘跳蛛’会教她们的，这就算是出道当日的开门红吧。”
“那我建议警长你最好保留这些克隆超人的脑袋，让绞杀别都吃了，我们需要一些看似亲和，实际上却可憎的面孔，给幸存者们指认。”
副官提出补充意见。
“不错，你算是把人心玩明白了，情绪确实需要宣泄的对象，留下几个一模一样的克隆超人，这恐惧过后带来的愤怒就有了具体的对象，而不会扩散到所有穿着紧身衣的人身上，也许还能坐实沃特公司玩生化试验的事情。”
一边夸奖自家的聪明人偶，苏明一边将手里的克隆超人脑袋拔了下来，就像是拆乐高小人一样轻松，随后小心地还帮头颅擦擦脸，轻轻放进腰包里收藏。
克隆超人的徽记，占一格。
当波波和斗篷偷偷从下水道回到已经变成废墟的沃特大厦残骸中央时，看到的就是丧钟正拿着几个脑袋在玩抛球游戏，无头的尸体有些是支离破碎，有些是变成了肉泥或者灰烬，就围绕着独眼男人站立的位置密集分布着。
“唉，以后可别再让猩猩我去干那么血腥的事情了，真是受不了那种刺激。”猩猩这么说着，把毛爪子里拎着的人头递给了丧钟：“给，我手头上这是火车头的头。”
听起来有点像是绕口令笑话，火车头的头，但看到这小子死不瞑目的脸孔上满是惊讶和痛苦，大概只有苏明能笑出来了。
“你啊，叫我怎么说才好呢？”丧钟让绞杀接手所有的脑袋，他自己则抬手抓起斗篷披回肩上，从腰包里取出一把无限宝石给它吃：“杀了火车头没错，可为什么搞得这么血腥啊，人家波波心善，可见不得这个呢。”
这一把无限宝石？从时间管理局顺手抓的，它们那里有好几个数万平米的库房，里面都是这种玩意。
确实都是真货，蕴含着各种和颜色对应的能量，只是在地球40K用不成罢了，不知道是从哪个平行世界的，哪条时间线上，被哪个康收集到的。
反正漫威那个多元如今只剩下地球40K和七个下属的平行世界，这些无限宝石没了根基，相当于是全报废了。
不如都给斗篷吃着玩好了。
斗篷接住了这一把宝石，随后包裹起来开始盘着吃，它还拿一个边角在至尊法师手心里写字。
说火车头是自己撞死的。
“什么叫我见不得这个？那是你的好斗篷干的好事太过火。”猩猩对丧钟的阴阳怪气已经习惯，他看着绞杀每条触手上拎着一个超人脑袋的场面，微微侧过脸去：“明明它有的是办法杀掉这个可怜人，可它非要玩一玩，真的是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宠物。”
听到猩猩这么说，绞杀的月牙眼睛转向了他，还呲了呲牙。
因为严格来说，斗篷是一件有意识的魔法圣器，它属于物品道具那一类，和同样有自我意识的弑神者是同类。
只有它自己，共生体绞杀，作为一个生物那才能算得上是宠物。
这个猩猩真黑暗啊，他肯定是打算先模糊宠物这个概念，然后偷偷把他自己也算进去，好接近宿主来争宠吧？
‘没用的，绞杀我可是丧钟的共生体，我早就看穿啦！’
短短一瞬间，名侦探绞杀就有了个计划，它决定什么时候收买斗篷，让它帮忙抓上一大群母黑猩猩给波波送到酒馆去，让这黑暗的毛猴再也没有闲心惦记自己的宿主......
“嗯？你跟这火车头做游戏了？”苏明并不意外，因为跟了自己之后，斗篷很少有机会独立行动，更别说独自进行什么战斗了。
难得有机会，和必杀的对象玩玩游戏又怎么了？
所以他更感兴趣的是好斗篷玩了什么。
斗篷消化了那些宝石，抖抖领子丢下一些苍白的残渣，快速地在地上超人们的骨灰里写了一行行文字。
因为它的速度比火车头要快得多，原本它只需要往对方脑袋上一蒙，然后掰断对方的脖子就可以了。
但它觉得那没有至尊法师的风格，不够黑暗。
所以它换了个玩法，就是把穿着红蓝相间蜘蛛制服的猩猩多包裹了几层，让他看起来显得又高又壮。
这么一来，火车头就以为是克隆超人在追他呢，跑得太快也没办法回头仔细看，所以那家伙慌得不行。
它就在后面一直追，不断给猎物压力，让其越跑越快，仓惶逃命。
玩够了，它就从空中超过了火车头，来到他的必经之路上，将猩猩放到没人看到的屋顶，自己则变得超薄且透明，横在大概火车头脖颈的高度上。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当火车头跑过，没看到变成透明薄片的魔浮斗篷，所以他脖子断了，脑袋飞了出去。
“哎呦，不错哦。”苏明又抓了一把零食石头给它吃，鼓励般地摸摸它的领口位置：“还学会用计策了，不愧是我的好斗篷，只是稍微还有点瑕疵，你应该多给他一点希望，让他时刻觉得自己能跑掉，然后突然暴毙，那时候这死人脑袋上的表情很更有艺术感。”
斗篷上下漂浮了一番，大概是在点头，它忙着吸取能量呢。
“你真的要教自己的斗篷这些吗？”猩猩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他摘掉自己的蜘蛛侠面罩，摸出烟斗来猛抽几口：“迟早有一天它会变成地球上第一个得精神病的斗篷。”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喜欢玩游戏有什么错？”苏明摆摆手，不以为意地抱起了猩猩：“它的任务完成了，你的呢？查到黑袍纠察队在哪里了吗？严格一点说，现在他们还没有组队完成，应该说将来那些成员们的位置。”
“查是查到了，那些人不约而同地一年四季都穿黑衣服，副官给了我几个大概的地址，我去问一下那些人的邻居们就知道了，你不会要杀他们吧？”
猩猩说到这里突然笑了，他有点自恋地摸摸脸：
“话说回来，这里的普通人真的特别好，他们可喜欢我了，还问我的代号，问我要签名呢。”
“原计划是杀了带回去给哈莉喂猫的，不过现在转念一想，他们虽然是憎恨所有超级英雄的反社会疯子，但毕竟是过去经历的那些黑暗扭曲了他们，我没必要对他们那么残忍，就单纯地杀了就行，不折腾他们的尸体和灵魂了。”
黑袍纠察队啊，不算好人也不算坏人，但是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反对超级英雄，有机会就要杀超级英雄玩。
这可是不稳定因素，苏明还要把这个地球改成变种人天堂度假村呢，万磁王和X教授肯定是不怕那些杂鱼，但是还有变种人孩子和弱能力者呢？
别怀疑，如果给黑袍纠察队机会，他们会杀死任何有超能力的人，无论男女老幼，就连苏明和蝙蝠侠这种稍微强一点的普通人都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那些人是反社会疯子，他们不需要证据，只要认定谁是超能力者，那谁就是，不接受反驳。
虽然在漫画的故事中，纠察队最后还是和星光与深海取得了一部分共识，但那是故事的结尾，不是现实的结尾，谁知道漫画故事结束后他们还会杀谁。
苏明不会做那么麻烦的思想开导工作，更不想给疯子治病。
他给人治病的手段只会开药，九毫米或者.45的药丸，一次一粒，送进脑门吞服。
“你还真是大发善心了。”猩猩摇摇头，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干脆地转变了话题：“你在这里等什么呢？外面的消防队和记者们要进来了，还不撤吗？”
“等人，嗯，来了。”
看到熟悉的蓝光送来了已经化妆完毕的洛娜和安妮，苏明朝她们招手，示意两女来到他身旁。
“她在狂笑。”
小福猩躲到了丧钟身后，咽了一口唾沫，小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我看到了，所以呢？”苏明摊摊手，一脸纳闷地反问自己的猩猩秘书：“难道洛娜还不能开心一会吗？你是不是歧视躁郁症病人？这可不行啊。”
“别开玩笑了，你知道我的意思。”
波波显然在经历了过去的那些事情后，就有了‘超大笑容过敏症’，尤其是对绿色头发的人。
此时鼻孔都扩大了，显得很紧张：
“我们分开的时候她还郁郁寡欢，只有看着你的时候还有点笑容，可现在...分开不到一个小时，她就人格突变了？你必须马上检查她有没有感染狂笑病毒，也许这是达克赛德的另一个阴谋。”
北极星因为要演戏，苏明安排人给她化了‘战伤’妆，此时嘴角带血看起来像是大大的烈焰红唇，绿色的半长头发凌乱地搭在头上，再加上她那笑得连后槽牙都露出来的模样......
可怜的猩猩只觉得看到了另一个女版的小丑，或者叫狂笑之星？
“我听到你说话了，小猩猩。”北极星并不生气，她迈过一具具尸体来到丧钟身边，尽力克制自己的笑容：“我可以保证自己不是发疯，只是...特别高兴。”
苏明摸摸猩猩的脑袋，笑着让绞杀把克隆超人的脑袋都交给洛娜，至尊法师当然明白女孩开心的理由：
“喜欢这个地球吗？”
“喜欢，谢谢你，威尔逊先生，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洛娜轻描淡写地接过一摞脑袋，不解地瞄了一眼身边跑到无人处呕吐的星光：“这里的人们真的特别喜欢变种人，他们还问我要签名呢，他们说我能当大明星。”
好吧，她高兴的理由居然和波波一样淳朴，可这才哪到哪啊？
超能力者在这里就是超级偶像，北极星今天给出去的一个签名，改天怕不是要卖出几万美元，那些人能不喜欢她吗？
而且她现在的粉丝，最多也就是颜粉，是看上了她足够漂亮，要将他们转化为铁粉可需要更多时间和机会。
今天送给她这么多克隆超人的尸体，就是让她能变向证明自己的实力，从而获取新的粉丝群体。
有些粉丝就喜欢将不同的超级英雄对比，比较谁更能打，谁能力更强，谁在故事里的表现更好。
毕竟祖国人和其他几个七人组成员的尸体也在这里，他们被‘分身超人’打死了，而之后赶来的北极星和星光‘打死’了分身超人，这不就说明她们比七人组强么？
实力对比的故事就有了。
一般爱比较战斗力都是考据粉，这种粉丝最狂热，好好运营的话，北极星别说是当大明星了，在这里当美国总统都没问题。
“安妮看来有点接受不了杀人的事情，帮我劝劝她，告诉她除恶务尽的道理。”苏明缓缓漂浮起来，抬头看着废墟外的蓝天和阳光：“如果你喜欢这里，可以带朋友过来玩，不过，要等我弄死狄萨德之后。”
“我能帮上忙吗？”洛娜点头，她的笑容就仿佛固定在脸上一样，眼神中也满是兴奋，她将自己的新水滴战衣悬浮在手中：“我虽然不如父亲那么厉害，但如果敌人的武器是金属，我也能让他们终身难忘。”
“不用了，狄萨德逃回这个地球的时间流上游去了，白垩纪你知道吧，我现在就正准备过去找他玩游戏呢，有波波陪着我就行。”
丧钟拒绝了她的好意，拍拍她的脑袋让她留在这里好好享受乐子：
“而且现在城里并不安全，有一群穿着黑衣服的疯子会在暗中活动，他们喜欢杀害超能力者，也歧视所有具有能力的人，要是你和星光遇到了，知道该怎么办吗？”
“那我就先杀了他们！难得有一个对变种人如此友好的世界，我不会让疯子破坏了它！”
北极星拳头一握，下巴一抬，傲然地进行了抢答！
和万磁王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霸道气息扑面而来，实力强不强另说，但就是够排场，够带感，一看就是老场面人了。
“所以你留下来保护好星光吧，她虽然是个小镇姑娘，没见过什么风浪，但好歹也是这个地球的土著，社会环境等情况还是明白的，将来就是你们的导游和朋友了。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朝天空喊卢瑟的名字，他看在我的面子上肯定会帮你的，我带着波波一起走就行。”
猩猩叼着烟斗，看着不远处跪在地上猛吐的安妮，目光中似乎还带上了一些同病相怜。
小姑娘今天也许是第一次看到死人吧，可这个地球已经差不多落在丧钟手里了，以后只能吐着吐着习惯吧。
就像自己一样，慢慢走进黑暗，却犹不自知......
哦，自己一开始就是混魔法界的，魔法本来就是黑暗艺术，残酷非人的场面甚至都是常人想象不到的，那没事了，嘿嘿。
“白垩纪啊，不太想去呢。”
猩猩有些倦怠地蹲在丧钟肩头脱衣服，不，脱蜘蛛制服，毕竟现在没必要继续伪装了，丧钟显然已经锁定了狄萨德的时空坐标，接下来的行动和从鱼篓里抓鱼差不多：
“听说那个年代地球的环境和现在不同，所有的恐龙都生活在臭气里？”
“不知道，每个地球的情况都不一样，可波波你看问题要乐观一些嘛。”
苏明笑着丢给北极星几盒巧克力蛙，让她去安慰星光准备接受采访，随后撩起斗篷隐去了身形，只能听到他在和猩猩说话：
“放眼超时间流或者全能宇宙，还有第二只猩猩进行过跨多元的时间旅行吗？没了，只有你一个，你想想以后你要是去相亲，还可以给母猩猩炫耀这件事，是不是心情就好多了？”
波波一点也不好，他用冷漠的眼神看着男人：
“......不要母猩猩，别再来了。”
“你还真是难以取悦的动物啊，难道...你喜欢其他的公猩猩？呵呵，你好骚啊。”
苏明看到他的小模样就想逗他玩，猩猩这种毛茸茸的生物还会说话，简直太有趣了，不过他还是抽空补了一句：
“副官，传送我们，顺便记一下日程表，提醒我等这边完事了，要调查《泰迪熊》和《猩球崛起》所在的世界坐标，这次我要帮波波找几个男朋友。”
“鬼才要公猩猩呢！呕......”波波居然吐了，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联想到了什么。
“空间稳定，时间点锁定，蜘蛛网络连接中，传送倒计时开始。”
遥控使用着时间管理局科技设备的副官微笑点头，表示自己记下来了，随后发动时空传送，苏明就看到眼前蓝光一亮。
“安全抵达，副官，通信还正常吗？”
站在一颗巨大的银杏树下，丧种撤去头盔叼上了一根烟，低头看着丘陵下方的恐龙们成群迁徙，巨大的躯体淌过一条汹涌的大河。
“爆音通讯无法使用，但蜘蛛图腾的生命之网作为备用手段依旧可以，声音清晰且宏亮，警长，视频信号会稍晚接通。”
副官的声音直接在耳边响起，虽然听起来有些失真，就像是一个人在空旷的工厂里远远地朝你叫喊，能听见，却有着嗡嗡的回声。
“通讯正常，难道不是么......算了，暂且不想那些，看来时间管理局的设备和我们现有的体系兼容得不错。”苏明在大树下盘腿而坐，又开了一瓶酒和猩猩喝：“那我稍等一会，等你的监控全部上线之后，再给我敌人的坐标。”
“TVA的时间设备是由征服者康制造，而他虽然看上去是个蓝色脸皮的怪物，但本质上还是地球人类，设备也是他造出来给那些人类特工使用的，同为人族科技树，兼容性很高。但我还是要提醒警长，不同的多元宇宙中的时间概念必然有所差异，所以拿自己做实验，贸然进行时间旅行还是有极高风险的。”
副官也在忙碌着，她一边重建视频通讯所需的信息流，一边用仅有的频道和警长聊天。
“科技传送问题不大，不还有你么？再说，做什么事没有风险？”苏明给猩猩倒酒，两人干杯后他观察着波波的情况：“波啊，白垩纪时期的大气情况和现代社会不同，氧含量和二氧化碳含量都很高，你现在没有感觉不适吧？”
“难道你带我来是做生物学实验的吗？！疯狂科学家拿猩猩试药是吧？！咳咳...”
喝酒的侦探差点被呛到，他咳嗽两声，无语地翻了白眼：
“我当年喝过陨石水，成了外表貌似普通猩猩，头脑却远超寻常人类的猩猩侦探，所以我猜我的身体素质，至少是生存能力方面也许获得了一点增强，反正现在还没有什么醉氧的感觉。”
作为一只凶猛的野兽，猩猩表示只要不是真空环境，他大概是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那就好，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大局似乎又恶化了，狄萨德的克隆工程造在了不同的时间点上，说明达克赛德对于超时间流的研究更进了一步，而且他的爆音通道也升级了。”
再倒一杯酒，看着一只小恐龙跌倒在河水中被冲走的样子，苏明叹了口气。
“但你还是能追上来找到敌人，所以觉得有点怪？”波波的嘴歪了一下，他喝下杯中酒后呲了呲牙，有些感慨地说：“以前猩猩我从没想过会抵达起源墙之外的地方，更别说还追杀达克赛德的人了，唉，要是吉姆还活着就好了，这件事我可以和他吹一年。”
“抱歉了，波波，人死了不是不能复生，可代价往往会大到无法承受，你可以问问巴里关于他想要复活一个人的尝试。”苏明拍拍猩猩的肩膀，搂着他的脖子：“要不，我给你订制个仿生人吧，和吉姆外表一模一样的，再来个蓝魔鬼？”
吸收了许许多多不同宇宙的科技后，现在丧钟手里掌握的仿生人技术早已炉火纯青，想订制什么样的都有，和真人比起来都看不出有什么差别。
新仿生人连充电都免了，改用微型方舟反应堆的，日常使用的话，五十年换一次电池就行。
波波毕竟是好朋友，虽然雄性猩猩玩男性人类娃娃给人感觉不太好......可如果他想要，苏明也会帮朋友实现心愿。
“免了，那毕竟不是他们，我都明白。”波波揉了一下脸，拒绝了丧钟的好意：“猩猩和人一样，活着还是要往前看的，副官那边还没好吗？再继续喝下去，我可能就要醉了。”
“已经好了有一会了。”副官的投影在闪动几下后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她笑着眨眨眼：“只不过看到护国神猴在怀念过去，我就没有打破这哀伤的氛围，我喜欢倾听和思考，然后学习感受这些情感，这是身为机器人拥有情感的必经之路。”
猩猩从草地上爬起来，丢掉了手里的杯子，摸出烟斗来点上：
“我可是个侦探，理智永远大于感性，虽然世界已经够操蛋的了，但我还活着呢...无非是怀念一下过去的事情，丧钟一直在给我讲冷笑话，这我根本进入不了哀伤状态啊！还有我早就想说了，护国神猴是什么鬼代号啊？我根本不是猴啊！还有你别和布莱尼亚克学那套情绪理论啊！”
说着说着，猩猩就开始吐槽了，因为副官的话充满了各种槽点。
“......世界地图已经扫描完毕，坐标点标示完成，全面监控已经启动，父盒反爆音传送装置上线，备用计划加载中，一切就绪。”
然而副官不再接波波那茬，让他的吐槽仿佛石沉大海，人偶直接生硬地扭开了话题，一本正经地说起了正事。
看着投影中的地图亮起了一个红点，就在不远的地方，苏明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草屑：
“走了，看看狄萨德现在是不是正吃饭呢，他给我准备了什么硬菜。”
抱起猩猩，收好酒瓶，丧钟浮空而起，化作一道黑黄相间的光影冲向了敌人的基地，今天这白垩纪的风似乎是有点喧嚣。
本来就没有几公里的路程，波波还没有在丧钟怀里趴热乎呢，就被放下来了，两人面前是个巨大的山洞，倾斜着通向地下，看似像是什么怪兽的巢穴一般。
不过一看到这个场面，猩猩就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这些新神也太傲慢了，基地藏在地下，这不是你的主场吗？”
苏明倒是没有考虑那些问题，他抽出武器往洞口里走，示意波波抓着斗篷跟上就行：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一个学术问题，恐龙是穴居动物吗，如果是的话，是不是说明它们很黑暗？”
“鬼知道啊！你为什么突然又说起恐龙来了？这和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波波叼着烟斗发出了吐槽的声音，幸亏头上还戴着绿色的猎鹿帽，要不然他肯定早就把自己的头毛拔光了。
走进黑暗中与阳光隔绝的丧钟发出了恶魔一样的笑声，撞色面具浮出了他的面庞，红色目镜骤然亮起，尽管变声器让他的声音也显得沙哑阴沉，猩猩却能听出他语带期待之意：
“当然有关系，我想知道达克赛德得知狄萨德被我剁碎喂了恐龙后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自己的亲爱手下被黑暗吞没，一定感动得无法呼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