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只有始源,那是创造世界的原始之汤。
甘恩从始源的‘道’中出现,他是创世之神也是黑塔的本身。
从他的肚脐里溢出了魔法之水,他坐在多元世界网络的中心,唱着山石和树木,唱着白界之歌,形成了这个多元体系。
标准的魔法创世背景。
这大概也是苏明能想到为数不多的,多元造物主还有实体存在的宇宙之一了,掌握了黑暗塔,就相当于掌握了一种真正能够创世的概念工具。
虽然以40K多元体系为模版,重建漫威的工作准备由从癌变宇宙救出的小富兰克林来做,可是小孩总是多愁善感又情绪多变,还得准备个备用计划以防万一。
甘恩并不是从始源中产生的唯一,就像黑夜不可避免地跟随着白天一样,甘恩本身散发着万丈光芒,身后就拖着黑暗无比的阴影。
跟着这阴影,从始道深处冒出一股腐烂的巨大恶臭,那是黑暗外缘的力量,并诞生了一个永恒的‘欲匣’,欲匣可以理解为‘思想集合’或者‘情感集合’,是个抽象又具体的概念。
从欲匣走出了一个看起来像是之后被称为人类的生物的存在,它却不是人类。
这第一个生物是魔法的代理人,自称梅林。
是的,还是梅林,苏明现在就怀疑他也是漫威超凡梅林的分身之一,所以,大概率是会撞上的。
这个梅林喜欢玩,而最让他感到有趣的是破坏。
总之始源制造甘恩和梅林,而甘恩又制造了诸神,梅林和其中的黑夜女神搞上了,女神生下了13枚水晶球,这就是梅林彩虹的来历。
它们是概念和宇宙黑暗侧权限的具现物,有自己的思想,能够观察,思考,进行一些活动,这也是魔法圣物的标准配置了。
后来人类被甘恩创造出来了,渐渐形成了部落,并渐渐形成了第一个王国。
梅林不请自来地现身在第一个国王亚瑟王的加冕典礼上,赠与他巫师的彩虹,正是这个事件导致亚瑟让血腥皇后受孕,并生下如今的大反派血王。
加冕典礼上梅林突然出现还送来了强大的宝物,人们纷纷震惊于他的力量,所以亚瑟王请他教导人类魔法。
这正中梅林下怀,因为他就是想这么玩的。
作为一名强大的巫师,他开始教导‘中世界’的人们魔法哲理及其众多的实际应用,同时向他们传授名为科技的知识,向他们展示如何将两者结合起来,建立世界之间的门户和时间段之间的隧道。
那时候的人想要穿越黑暗塔多元宇宙下的平行世界易如反掌,只需要穿过一扇光门,连农民都可以开车去平行世界贩卖自己的货,甚至还可以前往过去和未来,把东西卖给不同时间点上的客户。
外星贸易更进一步,可不就上升到多元贸易,然后是时间贸易了么?
具有这种传送门的设施被称作‘道根’,是‘道’的一条根系,也是将科技结合魔法的实验站。
当时的黑暗塔世界曾经无比辉煌和繁荣。
古王国控制了12个平行世界,以及附属于这些平行世界的所有时间线,亚瑟王就相当于是一个正义骑士版本的征服者康,甚至比康还要更强。
因为他是存在于主时间流上的,不像康,生活在自己分裂出去的时间闭环里,漂泊不定,还搞出那么多时间残留个体来反对他自己。
但近乎完美的日子那只是个开始,别忘了梅林的目的,他是来玩的,不是来帮人类创造美好生活的。
玩多米诺骨牌的快乐,不就是推倒的那一下吗?
同时给予人类魔法和科技,也是看上了人类的自毁倾向,在道根中,古人们终于创造了歼灭性的终极武器,瞬间团灭多元宇宙所有世界。
那件武器究竟是什么原理,已经没人知道了,但苏明感觉吧,它应该是一件涉及到起源级别的概念兵器。
因为在多元宇宙毁灭后,甘恩重启了这个多元,将故事续写下来,但事情却变得黑暗又诡异起来,就仿佛每个平行世界都被黑暗感染,向着深渊尖啸坠落而去。
梅林渴多元宇宙反映他自己内在的黑暗,从而又创造了嘲笑镜。
嘲笑镜的碎片被吹进每一个新世界的每一个可能的未来,使得黑暗外缘的邪恶污染了每一个世界。
这个多元体系的所有世界,各个都是黑暗的末世,只不过末世的类型有差异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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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途中稍微回忆了一下世界的背景故事,苏明落在了内世界最大的人类聚居地的城墙。
这里是一块平原,有着红棕色的乱世,高大的荆棘丛,还有零零星星,仿佛斑秃一样的残破草地。
但这已经是‘灭绝国度’蓟犁中最富饶的土地了,就算是这样种土豆都很难活的地方,人们都会跪下来亲吻它,感谢上帝的恩赐。
城市非常残破,本应该高大巍峨的多层城墙,此时只剩下坑坑洼洼的形式存在,就像是老狗嘴里的牙齿,或者是溶洞里的石笋。
如今的时节是‘新地’,换成地球的通俗说法是春天播种的世界,空气中的灰尘味不是很重,因为鼻腔中充斥着城里的臭气。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卡’的安排,苏明抵达的这天,正好是每年进行枪侠‘试炼’的日子,此时的城墙外,有一群半大的孩子正在和一个壮汉进行激烈的交流。
所谓的‘卡’,就是命运,这里的人们相信一个人的卡就像是手牌一样,在出生之时就注定了。
而枪侠,顾名思义,就是拿枪的人,可以说是冒险者,也可以说是雇佣兵,也可以说是义警,他们勉强在这个黑暗的世道中维持着基本的秩序与人性存在,可也会做一些不那么光明正大的事情。
每一代枪侠都是这样的,通过试炼,开始远行,去追寻自己内心想要的东西。
有可能他们会停留在哪里落地生根,找个女人繁衍后代,从而继续延续枪侠的传说。
不过更大的可能性,就是死在了冒险的路上,一百个枪侠,有九十九个都会死在不同的黑暗世界里。
毕竟这个多元宇宙永远是危机四伏的,他们不是超能力者,只不过是普通的人类,外加有左轮手枪罢了。
眼前这些候选的枪侠都是过去那些老枪侠家的孩子,进行的试炼就是需要击败当年父辈们的仆从,来证明自己不会死掉,不会把宝贵的枪械遗落在茫茫荒原之中。
人命是不值钱的,可是枪值钱,在多元重启后的人类冶金技术来说,倒不是说做不出来新的左轮枪,而是每一把枪都是宝贝。
别说是枪了,就是一只靴子,在城市之外的荒原上都可能成为杀人的原因,因为这个世界仅存的秩序是依靠枪侠来维护的,用淳朴的道德标准。
如果是枪侠也无法战胜的敌人,那就意味着那人可以为所欲为。
所以当丧钟扛着昏迷中的女孩走过这些半大孩子,向着城门方向走去的时候,他能感受到一道道目光,就落在他腰间的双枪上。
那种视线是那么炽热,就像是要将漂亮的玉石握柄都融化一样,面黄肌瘦的男孩们各个都露出狼一样的贪婪目光。
年轻人都是这样的,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也不知道自己可以觊觎什么。
不过考核他们的光头壮汉能懂,他那满是沧桑的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有伤疤也有苦涩的回忆,但此时只剩下了恐惧。
因为独眼男人的目光像是恶鬼一样投向了他。
“该死的!小崽子们管好你们的眼睛!你们难道是忘记了自己父亲的姓名吗?!我要把你们的眼珠扣出来!看我,不要乱看!”
他挥舞着手里的鞭子和长木棍来抽打男孩们,大声地辱骂他们,就仿佛这些男孩的父亲们是他的生死仇敌。
可实际上,这些男孩们的父亲都是他的主人和朋友,在大人们出外遨游至不知何处的时候,他留在城里教导这些孩子们格斗技巧,训练眼力,拿着弹弓一样的东西模拟枪械的使用,并告诉他们左轮手枪有多大的威力。
拿起枪意味着一个男人的成长,是他命运的开始,将要面对责任和义务,谱写各自不同的故事。
觊觎别人的枪,往往意味着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爆发,对于行走于废土中的枪侠来说,枪就是命。
想要别人的命,那别人就会先杀了你,哪怕这里就是城门口也一样。
训斥了男孩们一阵后,他还朝丧钟露出一个勉强又难看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祈求的意味,因为这个进城的枪侠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身上却仿佛有无尽的黑暗和冤魂缠绕着。
这往往都是废土上最恐怖的那种人物,猎人在打猎太多之后,往往会变成野兽。
苏明当然没说什么,只是扛着昏迷的女孩进了城,他对于这些可怜虫的态度也很简单,不要挡路,就不会丧命。
甚至他心情不错。
一件强大的武器摧毁了多元宇宙中几乎所有的文明,而多元因此重启,可现在人们还是渴望着武器,梅林的这个笑话挺好笑的。
穿过城门,门口并没有人站岗,只有皮包骨头的人们在阴影中躲着太阳。
很显然,看到一个陌生的枪侠让他们感觉吃惊,因为蓟犁地区是斯蒂文·德尚的地盘,他也是这里枪侠们的首领,甚至据说未来还会成为国王。
而如今一个陌生的枪侠出现,谁知道这人为谁效力?有什么目的?扛着的人是活着还是死的?
可是他们无法发表意见,甚至连独眼男人的目光都要躲开,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武器。
苏明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他假冒外星海神混进别人的老家里,当时那些鱼人怪物见到自己还会自戳双目来着,眼前的情况让他还觉得有点怀念。
抬头看向城中残破的高塔,在高塔之间有单薄的石质拱桥相连,这些年久失修的石头桥位于高空中的五十米以上,当风沙吹过时会发出哭泣一样的声音。
有些桥还算勉强完整,而有些桥早不知什么时候断掉了,可就算在城里砸死了人,也不会有人在乎。
城中的街道很狭窄,脚下的石头路也坑坑洼洼,路边不是排泄物就是垃圾,也许武器科技是倒退回了美国西部,但这卫生水平怕不是回到了中世纪。
“谁知道哪里有旅店?”苏明停下了脚步,询问路边靠着墙角说说笑笑的三个小孩。
应该都是被抛弃的孤儿,也可能是从哪里流浪来的。
前两个小孩有严重的辐射病,他们的脸是烂的,笑起来透着一种邪气;而最后那个,则是个只会傻笑,满脸痴肥的弱智。
一个只比韦德稍微好看一点的男孩抬头看了看丧钟的打扮,他咧开了嘴,流出了棕黄色的口水,竖起那因为脓疮和骨折而显得歪歪扭扭的指头:
“一个金币,我给你带路。”
“呼,咔嚓。”苏明拔出左轮枪,掰下了击锤,将枪顶住身后偷偷靠近自己想要掏腰包的男孩脑门:“最后一次提问,旅店在哪?”
在这个世界,左轮手枪的威胁性也许比弑神者还要大,因为土著们看不懂光剑,却知道枪械爆头可以杀死任何人。
“那边,就在那个路口左转,请不要杀我,好心的先生。”
民风淳朴的程度和哥谭差不了太多,你以为他们是带路乞丐的时候,他们其实是小偷;你以为他们是小偷的时候,他们其实是强盗。
但用枪顶着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是乖孩子。
手枪转了个漂亮的枪花,收回了枪套里,苏明转身就走,这些世界的残渣都是这样可悲的,杀了他们没有任何意义。
穿过干燥且肮脏的小巷,感受着落在背后的那些目光,丧钟平静地来到旅店前,推开了那西部风格的活板门。
和所有的旅店一样,一层是酒吧,而住宿在楼上,哪怕是正午,这里也充斥着大量的醉鬼,气氛很是热闹。
毕竟世界都成这个模样了,除了麻醉自己还能有什么好选择呢?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枪侠,大多数人这辈子也就是个农民,还是没有多少土地的那种。
把种子撒到地里,然后祈祷上帝保佑,接着就是回家睡觉等待了。
能够有什么收成,全看天意。
倒不是说他们不知道农业知识,他们知道,但问题在于如果花费了大功夫去伺候庄稼,可作物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被变异生物偷走吃掉,或者被路过的什么人顺手摘走。
投入再多心血,和全靠天意也没有什么差别,这样一来谁还会去做那个傻子?
当带着枪的枪侠走进酒吧的时候,空气都安静了一下,甚至醉鬼的朋友们都捂住了他们的嘴巴,免得说错了什么话冲撞了惹不起的人。
直到苏明扛着人来到吧台前,把女孩抱在怀里自己坐下后,窃窃私语的声音才从背后渐渐传来,再次让酒吧恢复了生气。
“来一杯威士忌,开一间房,我还要问点事情。”
苏明没有这个世界所使用的美元,也没有金币,但黄金碎粒也可以,他把几颗黄豆大小的金子拍在了吧台上。
“陌生人,祝你昼长,夜爽。”旅店的老板是个干瘪的老头,他的手指就像是干瘪的树枝,但收钱的动作很快,祝福语也说得很真诚。
“祝你收成倍增。”苏明摇摇头,按照这里的风俗回答了对方:“现在把酒给我,然后告诉我附近哪里有巫师或者巫婆。”
7017k
“陌生人,马登先生就是城中最有名的巫师,他也是个枪侠。”一杯浑浊的酒水放在了吧台上,老人十分流畅地回答了异乡人的问题,他仿佛嘟囔一样地从身后摘下一把客房钥匙也推了过来:“这件事城里随便谁都知道。”
“马登还活着吗?他在哪里?”苏明知道这个人,一个双面间谍,也是个阴谋家。
他同时为主角的父亲和最大的反派血王服务,可他真正的目的是自己占据黑暗塔。
“当然还活着,上帝,外乡人,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强大,虽然你也是个枪侠,但要知道双拳难敌四手,而这里的老大手下有上百个能骑马的人。”
酒保连连摇头,示意年轻的独眼人不要乱说话,他是开旅店的,不想惹任何麻烦。
“那是你不知道我有多强。”苏明笑了一下,这次的旅行从一开始就听到看到各种笑话,放松效果奇佳:“更何况,在基列地建国?就靠每年收获的那些土豆,还有城里几千号病怏怏的人嘛?”
“那是枪侠们要考虑的事情,异乡人,你是酒还没喝人已醉了,说的都是胡话。”老头推过了钥匙,像是躲避核辐射一样,躲到吧台的另一端去了。
他拿起本来就算干净的杯子一个劲地擦了起来,显然是不打算再和陌生客人说话了,害怕惹祸上身。
经常带着波波一起玩的苏明,自然知道如何与酒吧老板打交道。
他又取出一把金粒,拍在了吧台上:“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就像鱼饵打窝能吸引鱼类一样,旅店老板无法抗拒黄金的万有引力定律,顺着吧台滑了过来,干瘪的手掌一抹,黄金消失不见,他压低了声音:
“马登要么在妓院,要么就在枪侠首领的家里,我给你画个地图。”
“很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热情的人。”苏明笑着喝了酒水,等老板在一块破木头上用污泥画图:“顺便问一下,去中世界的传送门附近有吗?”
老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画路线图:
“你要去中世界?那只有前往荒野中,枪侠中有很多都和你一样,想要找到门,按照卡的安排去追寻自己的结局。”
“所以?”苏明又拍了一颗金豆子。
“所以你问错人了,我是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这座城市的人,想要知道门在何方,你只能去问其他的枪侠。”酒吧老板的手就像是毒蛇吐信般收走了金子,语气中也透出了笑意:“在传说中,中世界那里到处都是丰美的水草,甚至土地还能种植小麦,连空气都有甜蜜的味道。”
说着说着,他自己还陶醉向往起来了,毕竟在一辈子没离开过城市的他来看,那仅存于故事中的传说之地一定非常美好。
苏明笑而不语,他去中世界只不过是为了借道而已,从那里前往末世界。
中世界的情况是比内世界要好,因为这里是沙漠的话,那边就是荒原。
好歹还能看到石头,偶尔能看到些枯死的树木,是稍微好了一些吧,不过那边的各种怪物也活得比这边更好,因为它们实力更强。
问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毕竟就算问一个酒吧老板说梅林彩虹在哪里,他也不会知道。
所以苏明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喝酒,等到拿了路线图木板后,他站起来扛着女孩往楼上走去。
他前脚刚上楼,后脚就有几个人跟了上去。
酒吧老板想要说什么,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叹息摇头。
总有些人只看到金子,却不去看枪的,那两把枪实在是太漂亮了,绝对不是一般枪侠能拥有的,现在只希望一会清理尸体不要太麻烦吧。
最害怕的就是爆头了,脑浆那些东西糊在墙上是很难清理的。
可是楼上静悄悄的,没有枪声传来,也没有任何搏斗的动静,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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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付几个不怀好意的普通人,苏明还不至于搞出什么动静来,只需要让绞杀随便处理就行了,甚至他连回头的意思都没有。
作为有三百六十度视角的人,他当然知道背后一直都有人在盯着,每当自己从腰包掏出黄金的时候,甚至还能听到有人咽口水的声音。
这个世界是有着最基本秩序的末世,具体表现之一就是物价奇高,一杯好酒在这里要卖五个大拇指甲盖大小的金币,放在众多平行世界里都算离谱。
酒吧里的人大多只喝最劣质的便宜酒,甚至也不能喝多少,你以为他们醉了,其实只不过是一群对世道绝望的人坐在一起装醉,互相抱怨着发泄怨气罢了。
至于身后这些尾巴嘛,他不歧视强盗或者盗贼,勉强算是自食其力吧,总比健全人去当乞丐还多些心气。
但靠武力吃这行饭,就自然要承担相应的风险。
几个人被绞杀消灭了,连衣服带人都在走廊上突然泛起的黑色浪潮中消失不见,苏明则抱着女孩来到了自己租下的客房,把她放在硬邦邦的床上。
“醒了就说话,要吃东西或者喝水吗?”苏明坐在了床边,对这个叫佩佩的女孩说。
前世《黑暗塔》的漫画他看过,却只是凭着劲头大概了解了一下世界背景,故事梗概什么的,因为实在是太晦涩了,金先生制造了许多别扭的新单词,就连给城镇起名字都很别扭。
不清楚是不是有这么一个女孩的故事,也许她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
女孩还在装睡,但她颤抖得太厉害了,本就不稳的床腿和地板碰撞,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这里是内世界,你在原本的地球上已经死了,能记起来吗?”苏明掏出一盒方便面来,又让副官传送过来一壶开水泡面,同时给女孩讲着一些事情:“你的运气很不错,不是每个人都有穿越的机会,也不是每个人都能遇上我。”
听到自己死了,女孩睁开了眼睛,她缩到墙角摸着自己的脸和胳膊,像是在检查有没有缺少零件。
她显然还记得,看起来电脑爆炸让她担心自己毁容来着。
可她在这里已经相当于第二世了,前世的伤痕可不会带到这里来,所以她检查了一番后,反而对男人更是警惕了。
“你是谁?你要把我怎么样?”
美国女孩比较早熟,她用力抓紧自己的衣服,声音还带上了哭腔。
“我是丧钟,不管你信不信,你已经处于这个异世界了,看过DC漫画的闪电侠吗?就是那种平行世界。另外,我也对你没有什么想法,只是不想让你被超级变种人吃掉,路过时顺手救你一次而已。”
苏明将料包倒在面饼上,向盒子里注入热水,用左轮枪将盒盖压上,风轻云淡地抽起了烟:
“至于接下来的打算,你可以自己选,要么是自杀拼一下几率,看看能不能穿越回去。要么就留在城里,随便你干什么营生,然后等着慢慢死掉。”
命运,也就是卡,它是一个圈,只要记住这一点,在黑暗塔的多元中很多事情就能得到答案。
在这里,时间是没有太大价值的东西,人们甚至都不知道如今具体是哪一年,哪一天,他们只知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无尽地往复。
在这里生不是生,死不是死,人活着只是为了写下故事,观看路上的风景,而终点并不重要。
当然,那是对的原主角罗兰来说,他一次次走在去往黑暗塔的路上,也一次次从头开始,甚至没人知道他去往的那座塔是不是同一个,或者是不是时间线上的不同投影。
漫威的时间流像是树形图,DC的时间流是一个圆,而黑暗塔的时间流则是密密麻麻的一张渔网,将生活在其中的所有人都粘在上面,而网的中心就是塔。
这是一个没有终点,却无限靠近终点的多元世界。
“难道就没有活下来的办法吗?”女孩显然是恐惧极了,她所在床角瑟瑟发抖:“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为什么会遇到落进平行世界这种事情?”
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她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其实冷静下来想一想,你其实是赚了,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第二世的,甚至是,如果你能找到‘门’的话,回到你自己的世界也不是不可能。”
苏明坐在床沿上,抱着胳膊看着床头柜上的泡面。
既然女孩知道平行世界这种设定,那么有些事情就比较好解释了......
丧钟在等泡面的时间里,给她稍微解释了一下门的作用,以及末世中的危险。
“您能帮我找到回家的路吗?”也许是听进去了一些东西,佩佩稍微平静下来了,只不过本就脏兮兮的脸此时更成了花猫一样。
“按照理论来说,是可以,但我没打算接着带你一起行动。”苏明站起身来,掏出一盒子弹,一袋金子放在床头柜上,把方便面和那把左轮枪都留给了女孩:“我们的路是平行的,你会有你自己的故事,而我只是你旅途中短暂的一个过客。”
“我不懂......”女孩显得很无助,幼年人类依赖成年个体,是人的社会性本能。
可现在,成年个体不打算管她,在陌生的环境中就像是失去了希望。
“等到我的事情办成了,也许咱们还会有见面的机会,但最重要的是,我留给了你力量。在这个世界中,有枪就是一个很高的起点,提防荒野中的怪物,但更要提防人类,那么再见了,我期待着看到你的故事。”
说完,苏明朝还在发呆的女孩摆摆手,就如虚像般渐渐淡去,消失在了空气中。
女孩伸出手想要挽留,但是男人走得无声无息,她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愣神了好一会后,小手还是落在了床头的手枪柄上。
.......................
“很奇怪的选择,警长。”丧钟走在这超大贫民窟一样的城市中,副官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那人偶的投影浮现在她视网膜上:“我以为你会选择带她一起行动,就像过去你找上格兰杰小姐,或者爱菲拉尔女士时一样。”
她太了解警长了,所谓的放松度假,往往都是带妹之旅。
他虽然不像死侍那样是个变态痴汉,但显然丧钟也喜欢漂亮女孩,也愿意带着她们一起点缀旅途。
甚至还会给她们好处,把她们变成工具人长期利用。
猜到自家人偶想法的苏明则差点笑出了声,他从腰包里取出一把新的左轮塞进空着的枪套里,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却通过绞杀来和副官无声交流:
“赫敏和爱菲,包括吉安娜,她们的情况不一样,是我已知的世界主角,知根知底,带着她们一起行动等于介入故事。而如果我真的带上佩佩这样的路人女孩一起行动,那就等于是被梅林算计了。”
至尊法师的目光平静而坚定,他向着巫师马登可能会存在的方向走去:
“想要占有黑暗塔,那么我就要保持自己高于这个多元级别的‘层级’,否则只会成为梅林嘲笑镜中的另一个笑话。”
这个世界的危险是肉眼可见的,不过很多人只能看到那荒野中的怪物,或者是残酷的社会,但知道世界背景的丧钟,显然知道最大的敌人是谁。
这个多元的梅林是个最大的乐子人,他还能安排多元内棋子的命运。
那个女孩太奇怪了,出现在一个满是超级变种人的镇子井底,时间恰到好处,她知道闪电侠的故事,却不知道丧钟?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啊......
如果说一开始安排一个电脑炸死穿越的女孩,苏明还觉得挺有缘分,但随着关于女孩的情报越来越多,他很快就识破了梅林的玩法。
这就像是遇到拿不起来的一张纸,所以他先用手指沾了些口水,通过这口水的粘性来试图拿起纸张。
小女孩就是这口水,或者说粘合剂,梅林想要把丧钟这个外来者的‘故事’,粘进黑暗塔多元的‘故事书’里,那样就会被他任意涂鸦了。
原本苏明作为一个外来者,可能会受到世界意识的针对,但不会受到‘卡’的安排。
但如果在他身边安排一个多元土著女孩,就可以把丧钟被动牵扯进各种的事情。
作为一个不知情的棋子,佩佩本人是无辜的,她来自于黑暗塔宇宙的‘1998地球’,或者叫‘我们的世界’,那可不是苏明来的地方啊。
那是黑暗多元中的一个世界,梅林可以给她安排各种巧合或者事件,甚至把她养成主角都不难。
但终究他想玩得还是个多米诺骨牌游戏,这才是潜藏在暗处的最大危机,一个非常隐蔽的陷阱。
不过要是看穿了整个把戏,梅林的本事也就这样了,虽然他也是始源的儿子,但这个世界还是创世神甘恩说了算,先有光才有影。
黑暗塔还没有倒下,那么创世神就依旧有着最高权限,梅林是阴影中的乐子人,偷偷伸手搞点事还行,真要来硬的,对上苏明这样魔法免疫的人?他还真不够看。
遇到不一样的世界体系,需要采用不一样的战术,有些世界适合介入故事,就像去河里潜水浑水摸鱼;而有些世界则需要稳稳地坐在船上,等待大鱼浮出水面。
把这些事情都无声地给副官讲了讲,人偶露出了恍然的神情,她像是打算找什么来形容这隐蔽的危险,最后只能说:
“黑暗,这梅林也太黑暗了。”
“正常,虽然我现在实力还不错,但我知道自己还是个普通人,时时刻刻都要保持警惕。”苏明叼了根烟,在路边人羡慕的目光中晃荡在小巷里:“不过你也有件事说得没错,一个人旅游是无趣了一些,找个人过来和我一起玩吧,看看谁闲着呢。”
“需要找谁过来呢?”
副官点头,她也觉得警长既然识破了梅林的陷阱,那么从外面带人进来一起旅游是更好的选择。
“需要一个懂魔法原理的人,而且要足够能打,独当一面,等到了黑暗塔,我去和甘恩谈条件,现实层面上还需要有人能破解一些巫术和陷阱。”
“那么就是莉亚娜小姐了,现在正好是她休息的时间段。”副官提议了秘客,完美符合要求。
秘客是半人半恶魔,地狱领主,又是法师又是战士,更是警长的亲传弟子,这个世界这么黑暗,十分适合她的发挥。
“也好,问问她要不要来玩,当然,如果想去黑袍宇宙那边找北极星一起玩也可以。”苏明掐了烟头,他看到路边那仿佛砖窑一样残破的鸡楼了:“说起来,那边似乎好像没有恶魔属性的英雄来着,她去了还是个稀有属性。”
这也是个事实,虽然秘客的魔王形态非常狰狞,在众多地狱领主里都是十分浮夸的那种,但不管什么样的偶像,只要运作得当,都是能有市场的。
不过就在苏明靠在街角阴影中只是几秒的功夫,一头铂金色柔顺长发,穿着X战警制服的秘客就出现在了身边。
“老师,我来了。”
她显得很开心,虽然听副官说了黑袍宇宙的事情也有点向往,但如果能和老师一起旅游,当然是要来这边的啊。
一把搂住丧钟的胳膊,她用脑袋在他肩头蹭蹭,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了,但在私底下,她始终对自家老师很依赖。
摸摸她的头发,苏明笑着打量她的衣着:“看来你是更想来这里,不过还是换一身衣服,要不然太显眼了。”
莉亚娜看看丧钟的西部牛仔打扮,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点点头,她用尖尖的指甲点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随后一阵红光弥漫开来,她身上的制服就变成了同款的衣服。
“这样好看吗?老师再给我两把枪。”她指指自己的枪套,露出了嘴里的虎牙。
“你的魔法可以在这边使用?”
苏明摸出两把枪给她,感觉稍微有点新奇。
为了保险,现在赛普尔克可是没有连通这个黑塔多元的,自然这里收不到40K那边维度魔神们的‘信号’。
莉亚娜戴好了枪,美滋滋地在原地转了一圈,像是在展示身材一样,随后她稍微往下拉了拉自己的衬衣领口:
“有些魔神的力量是借不了,但我自己的力量没有受到影响,血石能够利用血和黑暗来转化为我的力量,而这里...黑暗的浓郁程度简直和地狱边境差不多,如果现在从街角处钻出一个影子怪物我也不奇怪。”
她指的是自己心脏的位置,昔日魔王贝拉斯科的血石就在她胸腔中跳动,洁白的皮肤下透出了淡淡的红光。
只要有血石在,那她就可以吸收环境中的力量,并且使用自己的那些触手和暗影法术。
“能施法更好,把头发盘起来,然后变个帽子戴上,老师带你去那里找个人。”
苏明指指不远处那个几层高的石头楼房,看上去像是个碉楼一样。
两人头顶上方是一座石桥,阴影投在小巷中笼罩着两人,秘客打了个响指,就有黑色的触手从阴影中伸出,飞快地帮她盘好了头发,并且凝聚出了一顶牛仔帽。
不过看着那建筑门口,几乎只披着床单拉拢过往客人的女人们,莉亚娜瞬间明白了那是什么地方。
她压压帽檐,丝毫没有质疑老师的意思,只是问:“需要我伪装成男人吗?”
“不用那么麻烦,计划是进去找到一个叫马登的人,给他打个足够激烈的招呼。”苏明说了一下计划,其实也很简单,梅林对他设下圈套,那现在自然要回报一下嘛。
马登其实就是梅林的一个伪装身份,也有可能是分身之一,那个乐子人有着许许多多的分身和假名。
其中最出名的,大概就是贯穿了整个故事的‘黑衣人’,一直都是主角罗兰所追杀的目标。
他的其他身份还包括长生不老客、华特·欧汀、兰道尔·佛来格、理查·芬宁、力军恩、步行男、鲁丁·费拉若,以及他最早的名字山姆之子华特·派帝克,也许还有怪物的分身,或者更多不为人知的身份。
毕竟他把多元宇宙当作游戏,开小号是很正常的,而且扮演角色参与故事也很恶趣味。
举个例子来说,原著中的主角罗兰一直在追杀神秘的黑衣人,并因此踏上了前往黑暗塔的旅途,在旅途中先是遇到了路人A,这个路人A说自己看到过黑衣人,不过具体情况要去哪里哪里问路人B。
罗兰就千里迢迢地去了第二个地方,找到路人B,而这个路人B又告诉他一点情报,表示想要知道更多线索,就去某个地方找路人C。
于是年轻的枪侠就再次踏上旅途,一直被指引着前往黑暗塔。
可一路上所有的NPC,从路人A到路人Z,或者随便叫什么,都是梅林的小号扮演的。
所谓的命运,就是被神安排的故事,这个世界的主角已经不知道循环过多少次了,但他每次还是会踏上旅途,无限地写出新的故事。
黑暗塔世界里,关于主角罗兰的故事,说起来十分意识流,其实很简单,苏明前世玩过一个叫《杀戮尖塔》的游戏,就是致敬了黑暗塔的设定。
每次主角历经千辛万苦爬上尖塔,打败最后的大反派,世界就会把他送回旅途的起点,让他‘再来一局’。
罗兰同样是这样的主角,他自己心里也是知道的,甚至还有一次次轮回的记忆。
可是他并不绝望,反而一次次踏上旅途,做着别人看来无用的事情,因为他是盒子里的人,怎么也挣脱不了这个宿命,但他相信总有一天可以。
不过苏明不认为这是徒劳,也许正是罗兰的努力给梅林提供了乐趣,所以这个多元宇宙还依旧存在,黑暗塔依旧屹立不倒。
乐子人嘛,为的就是乐子,看着罗兰一次次重复无尽的循环,梅林就像是在看永远不会完结的连续剧一样。
至少现在他还没有看腻,而且丧钟来了,他以后估计是没机会看了。
带着紧紧搂住他胳膊的秘客,来到大楼的门口,苏明丢出几粒金子给打算贴上来的失足妇女:
“马登在哪间房?把窗口指给我。”
妓女和枪侠的关系往往十分亲密,就像再好的武器也经常需要保养,她们是慰藉也是发泄压力的对象,枪侠们有时候把她们形容为枪套。
得了钱的女人没有任何犹豫,抬起头向着残破的大楼反手一指,就把马登给卖了。
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是么?
苏明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和各种乐子人打交道的经验。
但他根本没有走进大楼的打算,只是抬起头看看那窗户的高度,又拿出一袋金子来晃晃,对揽客的女人说:
“你去找个借口把他屋里的姐妹带出来,我给你三分钟。”
“这位陌生的先生,你真大方,可是我能不能问一下这是为什么呢?”女人显然是有点害怕了,指路是一回事,而参与到她不了解的事情中,则是另一件事了。
马登可是城中枪侠首领史蒂芬的副手,在城里的地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果那个男人建立王国的计划成功,那马登可是必然要成为宰相同时还兼任宫廷大法师的人物。
反正肯定不是她这样一个女人可以激怒的对象。
“别害怕,我只是想和我们的马登先生开个玩笑,他一定也很好奇我会开什么玩笑,我向你保证,女士,他不会迁怒于你的。”
丧钟拍拍女人的胳膊,露出一个温和礼貌的笑容。
他本来就长相硬朗,十分有魅力,来自文明社会的礼貌态度,自然也比这个黑暗年代中脏兮兮的男人们更有说服力。
女人稍微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
“先给钱。”
人再帅,那也是要给钱的,行业规矩。
苏明毫不犹豫地把钱给了她,毕竟黄金这种东西有的是。
拿了钱袋的女人低头看了一眼里面的金豆子数量,剧烈地呼吸了几下,随后咽了口唾沫:
“马上就好。”
说着,她消失在了仿佛深渊一样漆黑的楼道里,只能听到快步穿过大堂,跑上楼梯的声音。
“真是可悲的女人。”秘客叹了口气,她的思想和苏明几乎同出一辙:“老师你没骗她吧?”
“当然没有,我保证马登不会有机会找她麻烦的。”至尊法师温和地摸摸学生脑袋,接着走到了小巷的对面,看着那窗口,从腰带里摸出了一个画着小丑头像的徽章:“我先给梅林讲个笑话,他一定会激动地从房间里跳出来感谢我,并且明白笑容的可贵。”
“哦?是要给敌人带来笑容吗?”莉亚娜先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她用小舌头舔了一下嘴唇,眼中血红色的烈焰一闪而过:“那我可要好好学学,老师,我过去杀掉的敌人,他们的表情往往很痛苦,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
“还是武器的选择问题吧,也可能是你下手不够快,不过没关系,这次就教给你,好好看,好好学就完事了嗷。”
看到这么好学的女孩,苏明也欣慰地笑了。
......
时间到了,收钱的女人也拉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姐妹回到了大门口,并疑惑地看着独眼的枪侠。
苏明没有解释的打算,只是在徽章小丑的脸上按了一下,接着在那徽章喷出淡淡的绿色气体时,抬手就把它丢进了那个窗口中。
说起来慢,但动作很快,几乎是小小徽章落进窗口的瞬间,大量的绿色浓烟就像是龙一样冲出了窗口。
然后,苏明歪着头,用手搭了个窝放在耳朵上,侧耳倾听。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四楼的那个房间中传来了爆笑的声音,就像是感受到了最最快乐的声音,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他搂住秘客的肩膀,两人一起抬头看着那窗口:“我就是喜欢给别人带来笑容啊,你听,莉亚娜,这位先生笑得多开心啊。”
是不是分身不重要,马登能来这里玩女人,就说明他有肉体,有着正常的感知器官。
而只要是有肉体的生物,就很难对抗小丑的笑气,不管再严肃,再不开心的人,只要闻到这个,嘴角都会不自觉地疯狂上扬。
科技造物,生化武器,当然可以在黑暗塔世界使用。
“是呢,老师,我闭上眼睛,仿佛都能想象到一个猥琐的男人满脸笑容的模样。”秘客感觉到了情绪,作为一个地狱领主,她喜欢这种黑暗的街巷,更是能感受到那种疯狂。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更大了,而且中气很足,这可是苏明从地球17搞来的超浓缩笑气加强型,普通人往往笑一声就蹬腿翘辫子了,看来这梅林的马甲还是挺扛造的。
但不要紧,这只是打个招呼罢了,苏明也没想过要在这里杀掉梅林,真想要杀他,还是得靠这个多元的造物主出手。
“经典,真是太经典了。”
苏明轻轻鼓掌,甚至还付钱让门口站着的几个妓女一起鼓掌:
“大家听听马登先生的笑声,这充满了洒脱和豪放,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呢,光是听着这笑声,我都仿佛策马奔腾在荒原上,恨不得立刻出去找几百个尖刺怪大战一场,就是这么热血。”
“是呢。”妓女中有人点头,赞同金主的说法:“马登先生除了表情阴森一些,那玩意短了一些,玩法太脏了一些之外,确实是个不错的枪侠。”
“他还是个巫师呢,只不过我很难理解,他平时那么小气,今天怎么笑得这么豪迈?”
也有妓女表示疑惑,马登大概是她的熟客来着。
“也许是这位先生从窗户丢进去的礼物,马登先生很喜欢吧?”
有女人这么猜测,显然是掌握了要点。
一行人就在破楼的门口,一边听着楼上传来的疯狂大笑,一边聊着有的没的事情。
不过快乐的时光总是特别短暂。
“哈哈哈哈哈......砰,啪!”
笑声被重物落地的声音打断了,赤果果的马登先生带着一连串的笑声坠楼了,就摔在干燥又肮脏的小巷石子路上,黑红色的血液瞬间就流了一大滩。
可即便他后脑勺着地,半个头颅都变成了烂西瓜,仰面朝天的他脸上还带着超级大的笑容,嘴角真的能咧到耳根的那种笑容。
这个表情凝固在了他的脸上,就算是别人用力也抹不掉,他那仿佛卷曲弹簧一样的细细八字胡,更是给这苍白的脸色点缀上了一些除血之外的喜剧效果。
“唔,他看来很满意,都含笑九泉了。”莉亚娜不愧是苏明的亲徒弟,就连对尸体讲冷笑话的本事都完美学到了。
深深地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让绞杀去读取记忆试试,他自己则抬头看向天空,掏出一根烟点上,就像是对着天空中那明晃晃的太阳在说话:
“果然是个实体分体么,没关系,这还只是快乐之旅的开始,我想和你玩个游戏......”
凹凸不平的石头路上,血液顺着卵石之间的缝隙流淌,就像是一张蛛网。
在短暂的失神之后,周围的失足女们都发出了尖叫,她们是那么震惊且恐惧,甚至逃离都采用的是爬行,仿佛这样就能避免自己忍不住回头看那惨状。
黑暗渗透进入了多元宇宙的方方面面,哪怕只是最普通的平民,他们内心深层都有对死亡和鲜血的猎奇欲望。
这些逃离的女人们,与其说是在恐惧尸体,不如说是在恐惧她们自己内心的某些想法。
“嘤。”
绞杀发出了声音,它已经读取了死者脑子里的情报,和宿主猜测的一样,这个梅林的分体记忆中并没有太多有价值的东西,仅限于他这个‘角色’曾经去过的那些地方。
比如蓟犁地区的荒野上哪里是怪物活跃的区域,基列地城中哪家的鸡楼服务好,他最近暗中进行的一些小坏事等等。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是梅林,知道本体对于掌控黑暗塔的渴望,但他不知道大计划的任何细节,不知道黑暗塔多元宇宙的本质。
马登这个小号,毕竟只是诱导主角罗兰踏上枪侠路途的一个引导角色罢了。
不过他记忆里也不是完全都是废料,他知道周边地区好几扇门的位置,虽然不知道它们分别通向哪里,但有个大概的方向,和副官的高空扫描图对照一下,苏明就可以继续自己的旅途了。
门在很早很早以前是联系各个平行世界的通道,但现在没有人会轻易进入门中前往另一个世界,因为谁也不知道门的对面是什么情况。
这些门原本都位于昔日繁华处,可在上一轮的灭世事件中,这些交通枢纽都被摧毁,早已荒废。
如今这些废墟也许是成了食人族的部落,也可能是成为了怪物的巢穴,同样也可能干脆门的另一头就是海底或者岩浆池,拥有着无数种可能性。
命不够硬的话,最好还是不要乱串门,真的非常容易死,这世界的主角罗兰都不知道死过多少次。
“尸体要处理吗,老师?”秘客征求意见,她也挺擅长毁尸灭迹的。
“不用,马登先生满面笑容地摔死在这种地方,人们一看就知道是死于马上风,留下尸体给大家看看也是一段佳话,呵呵......”
苏明只是用冷笑话回答,转身就带着秘客离去,他要去荒野上寻找门和水晶球了。
.................
秘客作为一个永葆青春的毛妹,她容貌美丽、身材婀娜,即便打扮得像是个女牛仔,可依旧太吸引目光了。
内世界的特产是枪侠,但从没有人见过女性的枪侠,这显然是引人注意的另一个因素。
不过作为地狱领主,尤其是地狱边境的领主,她宫殿的内墙上都往往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球和触手,所以她早对于各种视线免疫了,此时就像是没事人一样,抱着老师的胳膊,饶有兴致地看着充满异域风情的街道。
不管是路边受到辐射的畸形乞丐,居家的人们吃着土豆煮大豆,天空中盘旋的变异双头秃鹫,她都很有兴趣。
“这个世界其实并不存在严格意义上的乞丐,因为人们往往自己的日子都过不下去,是不存在单纯好心人的。”
一边领着学生前往另一侧的城门准备离开城市,苏明一边给莉亚娜讲着一些事情:
“你看到他们躺在街边,一副可怜兮兮的活死人样子,但只要过去和他们搭话,他们立刻就会像是黑暗的花朵般绽放,做出很多有意思的事情来,比如但不限于试图掏你腰包,劫财劫色,恶意传染疾病,使用放射性物质等等手段。”
“可他们想要什么呢?食物?钱?精神或者肉体的欢愉?”
秘客表情不变,甚至她根本不觉得这些人有什么可怜的。
是,这些人是受到了辐射变异,皮肤往往像是癞蛤蟆一样布满脓疮,骨骼和肌肉的异变也显得十分扭曲......
可他们都有手有脚,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多出些胳膊腿来,不想着主动出击去改变自己的生活,光是守株待兔地躺在路边?
她根本不可怜这种人,甚至觉得之前那些失足妇女都比他们有拼劲。
做事无需分出好坏,为了生存做什么都无可指摘,但躺着等运气降临,太消极了。但凡他们捡块石头去城外路边抢劫,莉亚娜都会高看一眼。
“表面上,他们目的确实是那样的,但这只是第一层。”
苏明通过绞杀传递了一些关于世界背景的情报进入学生的脑子,表情平静地无声解释着:
“更深层的原因是,辐射感染其实也是一种黑暗传播的形式,发生在这些人身上的任何事,都是梅林的乐子。不管他们是活还是死,这由生到死的旅程形成了或长或短的故事,并经过嘲笑镜的扭曲成为了一个个笑话,他们出生在这个世界,无意识中就是梅林的玩具。”
“原来如此。”莉亚娜歪歪脑袋,洁白的脖子发出骨节拉伸的咔咔声,她快速消化着头脑中大量的信息:“所以原来老师你的计划是那样啊。”
“是呢,就是拿我的游戏玩法,去覆盖梅林的游戏方式,把世界从rougelike的无限循环爬塔游戏,变成时间流大方向不可逆的MMORPG,改造整个多元宇宙......”
丧钟这么解释了一下,女孩能明白的。
“听起来不算太容易,这真的是你的度假旅行吗?”秘客笑了,还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尽管这些牙齿在她变为恶魔形态时,会是和小匕首差不多长的犬齿。
主维度至尊法师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战术得当的话,这真的是度假世界,计划中需要创世神甘恩的一些配合,不过他要是不配合,我也有备用计划就是了。”
“我相信老师能做到,你就是最强的。”第二维度的至尊法师美滋滋地抱着老师的胳膊,她从不怀疑这一点,掌握这个多元宇宙,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随着咔嚓一声轻响,开门的声音回荡在幽静的走廊中,一道光照在了十分高档的花格地毯上,可人的影子透过门缝却有点像是扭曲的怪物。
穿过走廊,这厚实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像是鲜花,又像是糕点的甜蜜味道,只不过没有随之而来的暖意,只剩下一片冰凉。
走廊的窗外是鹅毛大雪,就仿佛是天上有箩筐翻倒,白茫茫的雪花在黑夜中难以分辨,最后只能看到一片连接天地的朦胧鬼影。
一旁公共电话的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夜间的安静。
“叮铃铃......”
不算明亮的灯光也闪烁了起来,仿佛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逼近了。
不过就在这时,一只黑黄相间的金属手甲搭上了话机的听筒,将其抓了起来放在其主人的耳边。
“嘻嘻嘻嘻......”
话筒中传来了清脆却悠远的女孩笑声,就像是她们身处于半夜的井底,带着那种回音和混响,就让声音显得充满了恶意。
一般人半夜接到鬼来电,大概会慌乱一下,可是苏明不一样,他稍微清了一下嗓子,换出了专业的棒读声线:
“晚上好,小姐,欢迎致电大平底锅医院精神病咨询热线,我们和我们的平底锅将竭诚为您服务,请在一段舒缓的暖心音乐后选择对应的情况:感觉自己有病,请按1号键;感觉别人有病,请按2号键;感觉所有人都没有病,请按3号键;感觉病的是世界,请以9,1,1的顺序按下这个按键组合。”
随后,也不等对面有什么反应,先让副官帮忙进一段音乐,于是人偶妹子果断借着绞杀变形成的小喇叭,播放了一段‘我在东北玩泥巴’的欢快曲目。
来上二十秒就差不多了,苏明又把听筒凑到了耳朵旁,身边的秘客也坏笑着搓手手,像是也想玩玩的样子。
“对不起,小姐,你还在吗?我们这边注意到你们按下任何按钮,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嘻嘻,嘻,嘻......”
电话的另一面,显然笑得有点勉强了,大概是有点摸不着头脑,可能还有点没吓到人的尴尬。
不等对方真的做出什么反应,苏明又说:
“我理解,但请你一定不要挂断电话,无论是性别认知障碍,还是对自己的肤色有疑问,我们医院都能收治。接下来,我将为你转接我们的夜班医生,来自坚不可摧联邦的莉莉·拉斯普廷医生,请先欣赏一段音乐。”
话筒被交给了一旁窃笑的秘客,她疯狂呼吸着平复情绪,免得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在还有副官播放了一段dygaga《扑克脸》给她打掩护。
从老师手中接过电话,莉亚娜用手捏着嗓子,用刺耳的巫婆声音说:“你好,你有什么毛病?家里有多少钱?办哪个治疗套餐?我们这里有安乐死,惨死,死翘翘三种可以选择。”
“嘻,嘻...嘻?”
电话对面似乎变得有点神经迟钝,除了笑什么都不会说,甚至现在连笑都笑不好了。
“我问你办什么套餐?!”莉亚娜的脸瞬间现了恶魔本相,那尖牙利齿间发出了地狱的声音,光是听声音的话,就像是闻到硫磺味了,她还用上了地狱领主的威压。
“啊!!!嘟嘟嘟......”
对面尖叫一声,然后就撂电话了,只剩下单调的无人接听音节。
“咯咯咯。”乐不可支的秘客笑着也把电话挂了,她勾着老师的胳膊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老师你看我演得怎么样?”
“很不错,就是应该多耍她们一会就好了。”苏明从腰包中取出两瓶汽水来,绞杀帮忙拧开盖子,两人一手一瓶拿着喝:“说起来,离开基列地后找到的第一扇门后就是这种鬼地方啊。”
是的,离开了基列地城之后,苏明就带着秘客飞行了数百公里,在一片乱葬岗上找到了一扇门。
清理了几百只疑似食尸鬼一样的怪物后,师徒二人进入了门口调查,结果就来到了远眺酒店,身后的门还不见了,得找另一扇门才能从这里离开。
光是看这熟悉的走廊和花纹地毯,也许还有可能是偶然,不过当苏明在走廊里看到烟灰缸旁的免费火柴上写着的酒店名后,他就知道自己和学生进入了《闪灵》的世界。
“老师,我只看过电影没看过原著,所以我有个疑问,这酒店里到底有鬼吗?”
秘客的心态才是真正的度假心态,她根本不在乎自己在哪,只对旅途中的风景感到好奇。
“这可就难说了,两种观点都有市场,各有各的道理,老金的都不会给出确定的答案,这是他的风格”
摸着胡茬的苏明被她拉着往大堂方向走去,摸出烟来点上:
“说没有鬼的,也叫精神分析派,他们普遍认为是杰克发疯后产生了种种臆想造就了惨剧。而认为有鬼的,则是灵异派的,他们认为这里就是个鬼屋,几乎所有的人都是鬼,连这房子都是活的。”
“那咱们现在的情况来看呢?”
秘客个人是比较倾向于后者的,她是地狱领主,虽然不像墨菲斯托他们专攻灵魂领域,可怎么说也是能感觉到灵体存在的。
说起来很玄乎,但那就是一种感觉,一种气息,冰冷且充满腥臭,从四面八方而来,犹如黑夜般包裹着两人。
“你自己也清楚,不用什么都问我。”苏明笑着摸摸她的头,指了指身后的电话:“刚才不就有什么东西申请和我互动吗?结果不知道她们实在是跟不上时代,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
“哈哈,说的也是呢。”莉亚娜眯着眼睛在手掌上蹭蹭:“咱们还是去找离开这里的门吧,老师你觉得会在哪里?”
“应该在楼上,要么是217号房,要么是237号房。”苏明想也不想地就给出了回答。
毕竟在这座充斥着各种门的酒店里,有意义的门数量并不多,这两个门牌号,一个是版的,一个是电影版的,都是悲惨故事展开的地方。
说着话的同时,两人走过了大堂,在那一片漆黑的大厅中,真皮沙发上缠满了蜘蛛网的一具具骷髅白骨将脑袋转向了他们......
见到这么多骷髅注视着自己,苏明脚步不停,只是将手指在自己的牛仔帽檐上捏了一下,朝骷髅们点点头,就算是打招呼了。
接着他搂着自己的徒弟,继续往电梯那边走去。
身后的骷髅们彼此对视了一眼,缠绕在他们身上的蜘蛛网都被扯断了,那黑洞洞的眼窝中没有眼球,张开下颚也无法发出声音,没有人知道它们是不是在交流。
但它们似乎是气急败坏地跺脚消失了。
在大堂旁边有个小偏厅,是共用的会客厅以及书房,路过其门口的时候,能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从房间中传来。
“老师,是打字机的声音。”秘客停下了脚步,带着兴奋的神情看着苏明:“我想进去看看。”
“那就看看吧,应该是杰克的打字机。”丧钟自无不可,毕竟出来玩嘛,就要让徒弟高兴:“我不确定在里书房在不在一楼了,不过既然这是个鬼屋,能重新排列房间也正常。”
两人就这样走进了会客厅,这里有着漂亮的大落地窗,圆桌上还有着玻璃灯罩的台灯,空气中充满了灰尘的气味。
传来声音的打字机就在黑暗中的一抹灯光下,它上面的卡纸不断地移动着,不时还会发出‘喀’的一声归位,就像是有无形的人正在使用它一样。
拉着苏明的秘客加快来了脚步,可以说跑过去的,就像是生怕让鬼跑掉了一样。
她探头往发黄的纸上看了一眼,看着那突兀出现在纸上的一个个黑字,不光不怕,还高兴地拍手。
“老师快看!经典重现了!”
当然是经典重现,苏明从桌子另一侧俯下身来看着纸张,两人的手都撑在椅背上,就仿佛把不存在的作家搂在椅子上一样。
纸上是无尽重复的同一句话:
“只工作不玩耍,聪明杰克也变傻。”
“哦,不错唉,你喜欢这打字机吗?带回去给你做个纪念?”苏明看着自己的学生,提出了一个建议,如果说秘客什么没有学到他的,那就是这女孩没有松鼠症,基本上不搜战利品。”
“唔!不错哎。”秘客歪着脑袋想想,随后可爱地点点头:“只是我还不知道带它出去,它还能不能自己打字,所以我先得录个短视频。”
说完,她反手从腰包里掏出了自己的钛合金手机,点亮前置的小灯,照着自己的脸和桌上的打字机,拍起了纪念视频。
“今天老师带我来远眺酒店玩了哦,好开心,大家看到这是什么了吗?对了,这就是疯子杰克的打字机啊,你们看,它自己还在不断重复那具台词呢,是不是很可怕?嘻嘻,可是有老师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短视频录完,她熟练地剪辑了一下,再配上一点惊悚音乐,抬头看着天花板说:
“副官,现在能帮我把这段短视频发到卡玛泰姬的群里吗?群名就是‘相亲相爱一家人’,我已经等不及要给大家分享了。”
“可是警长本人都不在群里。”副官的投影从丧钟身上飘出,毫不留情地吐槽道:“他觉得这名字太土。”
“就是因为老师不在里面,我才要向其他人炫耀。”副官打开了手机的蓝牙功能,又把它朝副官面前伸了伸:“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呢,人心比你认识到的还复杂,这不是单纯的刷存在感,而是有我的计划。”
“你的黑暗真是和警长如出一辙,信息传送完毕。”人偶无语地扁扁嘴,翻着白眼消失了。
苏明对此不置可否,但两人的举动显然是让某些东西不太高兴,两人搭手的椅子突然发出吱呀一声飞了出去,啪地一声自动解体,接下来则是桌面上的台灯嗖地一下撞到墙上,摔得粉碎。
看不见的力量还想要摔掉打字机,但绞杀的黑色触手死死地将它抓在了几条触手中,炫耀一般把它慢慢地塞进了秘客的腰包里。
“嘤。”
绞杀的意思很简单,今天这打字机它保了,上帝来了都留不住,它说的。
宿主说要把打字机送给学生,那好共生体就要帮宿主实现目标。
“哎呀,有人生气了,真可怕啊。”苏明敷衍地朝一旁弹弹烟灰,重新回到黑暗中的他还打了个哈欠:“这里真是太恐怖了,好吓人呢。”
“是啊,真可怕呢。”秘客也附和着,顺便把桌面上剩下的稿纸也收起来了,就是那些打着‘杰克经’的稿纸:“老师我们走吧,看看楼上有没有不吓人的东西。”
两人就这样施施然地离开了偏厅,甚至连回头的打算都没有,脚步不急不缓地往电梯那边走去。
金色的大厅在晚上看起来一片灰蒙蒙的,走廊中的洁白壁纸仿佛也爬满了霉菌和灰尘,前进了一段距离后,两人来到了那三联式的电梯间前面,半月形的楼层指示板,此时则像是钟表一样快速移动着。
两人站定的时候,电梯还在顶层,但按下呼叫按钮后,这电梯简直像是从顶楼自由落体一样,飞快地落了下来。
“叮!”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黑暗的走廊中,电梯门打开了,可是电梯中并不是空无一物,而是大量的血水仿佛大坝决堤般喷涌而出。
明明只是三台电梯,这喷血的场面却让苏明联想到了水电站开闸时的动静,那红色液体带着海啸般的轰鸣声席卷而来,血腥味更是瞬间充斥了鼻腔。
而秘客的眼睛则更亮了,她就喜欢这风格。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就被血液的大潮淹没了,血液源源不断地喷出本来不大的电梯轿厢,仿佛无穷无尽一般吞没了他们,流过走廊的拐角却消失不见。
但即便如此,视野内的一切也都被染上了血色。
万马奔腾的血潮声持续了大概三分钟,才渐渐听了下来,当走廊中的潮水褪去,露出了两个血人还是在原地稳稳地站着,甚至丧钟嘴里的香烟都没灭。
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苏明顺手摘下嘴里的烟,吐出个烟圈:
“又一次经典重现啊,不过嘛......就这?赶紧再来点硬货吧,要是没有比这带劲的场面,我可是要在大众点评上给你差评的啊!”
电梯轿厢里干干净净的,别说是血迹了,就连一点潮湿的痕迹都没有,就仿佛刚才发生的那一切都是幻觉。
头顶的灯具十分明亮,空气中还有香水的味道,漂亮的方格地毯服服帖帖地摆放于轿厢中央,选择楼层的控制面板擦得闪闪发亮。
理论上说,想去二楼不需要坐电梯,但苏明带着学生一路走来,硬是没看到楼梯间在哪里。
就像是有人把楼梯藏起来了一样......
不过无所谓,这个世界中在苏明眼中本来就是一段通道,无论是走哪条路,结果都是安然通过,不会改变。
按下二楼的按钮,看着那黄色的光圈亮起,丧钟甚至连武器都没有拿出来,只是平静地挡在电梯门口,等着旅馆出招。
首先就是电梯失控,所有楼层的按钮全部依次亮起又熄灭,就像是古老的灯泡招牌的效果一样旋转,电梯更是在超重和失重之间来回转换,忽上忽下。
向上的时候仿佛要冲出天际,向下的时候仿佛要落入地狱,轿厢里的灯光更是变成了红色,血一样的液体更是从墙壁上渗漏了出来。
那原本漂亮的雪松木板开始腐朽长霉,边角处长出了蜘蛛网,空气中也充满了腐朽的气味。
可丧钟和学生还是稳稳地站在原地,连挪动脚步的打算都没有,甚至苏明还很平静地抽着烟点评:
“这就有点窜味了啊,墙壁冒血我还可以接受,但又是腐朽又是搞污染的,这是要玩里世界那套,跳到寂静岭去吗?”
哐当一声响,电梯猛地震动了一下,灯光熄灭又亮起,只见电梯轿厢内又恢复了原样,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电梯门无声地打开了,眼前正是二楼的走廊,漂亮的壁纸上满是符合这个年代风格的小花,而走廊中桌子上的金色钟表发出咔嗒咔哒的响动。
“老师,看来这里真的闹鬼,而且还是能交流的。”秘客走出了电梯,左右看了看,最后的目光落在墙壁上挂着的人物肖像上。
那油画肖像中是个白胡子的老头,目光阴森,仿佛总是在与路过的人对视。
“一般来说,骚动灵现象分为好几个等级。”
丧钟带着学生逛起了酒店,踩着柔软的地毯前进:
“制造响动、移动物品让人疑神疑鬼的最弱;创造投影或幻象来重现自己死亡场面的稍强;到了附身或者借尸还魂这个级别就算是有两下子了,不过最强的应该还是凭怨念就能杀人的。”
“那这酒店里的该怎么算?”秘客摸着自己的帽子,那阴影构成的帽檐似乎还有点沾手。
丧钟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这里究竟有多少阿飘我也说不好,因为这酒店修在了当年印第安人的祖坟上,你也知道,巫医和萨满的那套魔法体系中,先祖灵魂这一派是很有实力的。”
正说着话呢,走廊的尽头突然浮现出了一对双胞胎小女孩,她们手拉手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师徒二人。
小女孩很可爱,穿着蓝色的小裙子,白色的裤袜,金色的头发上还别着粉色蝴蝶结,就像是洋娃娃一样。
但她们的眼珠是全黑的,根本没有眼白,就像是有人摘掉了她们的眼睛,就留下四个空洞。
“啊,出现了。”秘客用小拳头一敲自己的手掌:“这两个看起来还有点可爱。”
莉亚娜几乎天天都和触手以及眼球打交道,任何有人模样的生物在她看来都可以算是能够接受的档次,更别说这粉雕玉琢的双胞胎了。
可她话音刚落,双胞胎小姐妹就开始七窍喷血,两张小嘴张大到了难以理解的巨大程度,就像消防车的高压水龙那样喷出血水,发出了呲呲的水流声音。
那红色的血浆就仿佛洪峰般顺着地毯向师徒两人脚下奔涌过来,霎那间走廊中的灯光又开始闪动,墙壁再次被染成了血色,周围的装饰瞬间变得腐朽又破败。
“遭遇鬼魂这种东西,其实是一种非常唯心的事件。”苏明一边给秘客讲话,一边在自己腰包里掏东西:“遇到了也不要光想着用心灵大剑去砍,其实还有更温和的一些手段,那就是用自己坚定的意志让她们进入你的游戏。”
说完,他的东西也找到,用眼神示意学生看好了,随后他以标准的投掷暗器手法向走廊远方的两个小姑娘丢出了手中的东西。
以秘客的动态视力,她看清了老师丢出的是一些彩色豆子,看起来有点像是短小的腰果,只不过颜色非常鲜艳。
只见这些豆子在空中打着旋飞进了女孩们的嘴里,即便她们还在喷血,可丧钟力量赋予糖豆的动能,足以让它们逆流而上,又恰好落进她们的嗓子眼而不是从后脑勺穿出去。
双胞胎顿时就不吐血了,她们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像是打算把东西咳出来一样,但很快她们就陷入了严重的呕吐,吐出了墨汁一样的大量黑水,并且扑倒在地开始抽搐。
“那是什么?”秘客对于老师拥有的各种道具十分向往,因为这就是老牌旅行者的底蕴,谁都不知道他的手中究竟有多少来自异世界的武器,那些武器的威力又有多恐怖。
“比比多味豆,一种糖果,安全无害。”
苏明看着双胞胎的鬼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他给出了答案:
“这是赫敏她们世界的特产,小巫师们都喜欢吃着玩,这对可爱的双胞胎要玩‘不给糖就捣蛋’的把戏,我自然要给她们吃糖啊,如果我直接掏出光剑把两个萝莉砍了,那可是会天怒人怨的。”
“糖果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吗?为什么她们吃了糖就消失了?”秘客感觉有些不理解,她也是喜欢吃糖的,那个人不喜欢甜蜜的食物呢?
周围的环境又恢复了正常,走廊变回了富丽堂皇的样子,柔和的灯光再次照在丧钟身上。
他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因为我喂给她们的是糖盒里剩下的没人吃的口味,大概会有风干鼻涕味,婴儿尿布味,死亡臭鼬味和发霉奶酪味等等。”
“呃...究竟什么变态会做这种糖啊?”莉亚娜原本还想要几颗糖呢,此时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