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窗户的房间内只有一个呼吸声，地板上直接铺着一张床垫，而上面的卡通小被子正随呼吸缓慢地升降。
一个人睡在床垫上，从呼吸频率来看，他睡得很沉。
房门突然打开了一道缝，一个苗条的人影从外界闪了进来，短暂的光照亮了门后的蜘蛛网，使那八条腿的小动物挪动了几步，而后一切又归于黑暗。
微弱的脚步声在房间内响起，基本都是地面上的杂物触碰金属的声音。
人影在床垫前静静站立着，像是想要看清躺着的人，但气氛非常诡异，就像是恐怖片中的杀手一样。
几分钟过去了，那个人影依旧毫无动作，就像是木雕一样立在那里，在黑暗中留下更黑的一片区域。
“戴安娜，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床垫上的人突然坐了起来，捂住了额头，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以十分无奈的语气说道。
“睡醒了吗？”
戴安娜摘下了自己的兜帽，双手环抱在胸前，幽幽地说道。
苏明活动了一下脖子，他提出要住在这里非常突然，哈莉可没有额外的枕头能给他，他扯了一下被子，又倒了下去：“没有。”
“你这是梦游？”戴安娜歪着脑袋，鄙视地看着他。
“嗯。”苏明翻了个身，背对戴安娜。
戴安娜盘腿坐了下来，抽出自己的火神剑，慢慢地用砥石磨刀：“那我等你。”
嗞.....嗞......嗞......
不光是磨剑的声音，还有那火花都要溅到苏明背上了，他怎么能睡得着？更别提戴安娜身上带着可怕的怨气，就像是怨灵一样，进门的瞬间就把苏明冻醒了。
他本以为是哈莉或者艾薇忍不住来夜袭自己呢，结果进门的是一脸冰霜的戴安娜。
苏明不能很肯定戴安娜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而他自然也不可能主动说什么，但那眼神就像是热视线一样，盯得他皮肤灼热，最终不得不先开口。
“好吧，你到底是来干什么？洪水才退，不打算休息吗？”苏明翻身回来，无奈地躺着看天花板。
“我有些问题问你。”
戴安娜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把火神剑收了起来。
“......什么问题？”
苏明的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弑神者瞬间出现在卡通被子下方，变成了平底锅的形状。
戴安娜叹了一口气，深深看着苏明的独眼：“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不，我不知道。”
苏明缓缓摇头，微微笑着闭了一下眼睛，他暗中活动着手指，身体刚刚取回来没多久，发力需要适应一下。
“总得有一个人会先开口的。”戴安娜从背后摘下了自己的盾牌，上面还有一些颠倒人留下的刮痕。
“事到如今，谁先开口已经无所谓了。”苏明目光忧郁而深邃，实在不行，只能使用催眠术（物理）了.......
不知是从何时起，两人间的对话居然变成了王家卫风格，这情况可不妙啊。
戴安娜没有察觉苏明的小动作，她摸着盾牌的表面，神之金属的光芒掩盖在黑暗之中：“如果你有一个秘密，你会告诉别人吗？还是偷偷告诉一个树洞？”
苏明面无表情地装死，木然地看着天花板，好像有什么小虫子从眼前飞过。
“也许，会放在某辆驶向2046的列车上吧......”
.......................................
戴安娜歪了下脑袋，露出了莫名其妙的神情，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确实是从正义大厅主机中获取了苏明动向，知道了他暂住进了哈莉的公寓里，虽然有些奇怪丧钟为什么这样做，但她知道他做事总有原因。
她直接从华盛顿飞到了纽约，而后从三楼窗户钻了进来。
这个时间，哈莉和艾薇已经抱在一起于客厅大床上睡着了。艾薇虽然大多数时候不用睡眠，但也许是今天太累了，她的脑袋放在哈莉的胳膊上没有什么动静。
哈莉则睡得很不老实，她整个人大字形展开，霸占了一大块的地方。
戴安娜没有在大床上见到苏明，心中没来由地放松了不少，之后她走向了储物间，因为那里面有人呼吸的声音。
果然推开门之后，他看到丧钟像是尸体一样躺在劣质床垫上，身上还盖着可笑的马戏团被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的她心中升起了海量的幽怨，就像是丧钟欠了她什么一样，她一瞬间露出了杀气。
她发现丧钟敏锐地醒了，而她进门不合适，因为半夜进男人房间不好说；但退走也不合适，总合体的秘密也许丧钟知道，现在时间宝贵。
她鬼使神差地一咬牙走到了床垫旁，等着对方先开口询问。可丧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动不动地装睡，于是两人就耗上了。
亚马逊对于较量是从来不会拒绝的！
虽然不知道比赛规则，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比，但应该是谁先动或者先开口就输了！
丧钟的姿势明显更省力，于是戴安娜用眼神开始施加压力，果然装睡的丧钟头上沁出了汗水。
他输了。
以丧钟的智慧，他肯定能猜到自己半夜赶来是要问什么。她没有多少钱，可是又不好意思开口让丧钟免费帮忙，于是打算让他猜猜看。
磨刀，修盾牌，是让他看看自己连武器装备都破损了没钱修，就是这么穷。
可是今天的丧钟很不对劲，像是变得忧郁了不少，而且说话总在兜圈子。
在关于列车的语句出口之后，戴安娜终于察觉到两人说的不是一件事情！
她把盾牌放在了地板上，伸手拨拉着自己的长发：“我是来问你总合体的事情的。”
“啊？就这个？”
“嗯？”戴安娜背起盾牌，站了起来，拍拍自己靴子上的灰尘：“你以为是什么？”
“没......我以为你是来叫我一起去聚餐的。”苏明收起了弑神者，暗暗松了一口气：“洪水退去了，大家也基本恢复了正常，正义联盟没打算搞个庆功会？”
戴安娜扯起自己的兜帽，示意丧钟出去说话，外面还有哈莉那个小疯子，有些事情不方便让她听到。
“哪怕厨师是个牛头人，半夜三点吃饭也太晚了些，一起去天上飞一会？”
苏明揉了揉自己的脸，这些超级英雄真是都有晚上不睡觉的习惯啊。还好，戴安娜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个被撤销的世界中发生的事情，最好不要现在爆发出来。
至于总合体的问题......苏明的漫画没看到那里就穿了，他现在只能说说自己的推测和思路。不过戴安娜说的对，有些事情确实不能让哈莉知道，她疯起来就没个边。
黑色的液体蔓延到全身，黑暗中一点红芒亮起，而魔浮斗篷也从墙上飞来。戴安娜拉开门看了看，招招手两人鱼贯而出，从窗户钻了出去，向着月亮的方向飞去。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两人从地面看去只是两个小小的黑点，戴安娜首先放慢了速度，飘在了苏明的身边。
苏明挑了下眉毛：“天堂岛怎么样？”
“还好，洪水破坏了不少房屋和植物。”戴安娜的长发随风飞舞，脸庞的线条在月光下显得分外柔和：“不过有唐娜和其他人帮忙，修复工作已经完成了，只是有几辆车不知从哪里冲上了岛，失主还没找到。”
“丢海里去吧，完全泡过水的车大修还不如买新的，唐娜和卡西情况如何？”苏明又问道，他个人是不太喜欢月亮上那个蝙蝠环形山的，感觉就像是蝙蝠侠盯着一样。
戴安娜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翻了个身以仰泳的姿势继续飞：“唐娜吃了晚饭就睡觉了，她从来不想太多的事情，至于卡西，你和她接触过吗？”
“没有，只是好奇地球危机的时候蝙蝠侠把少年正义联盟藏到哪去了。”苏明也翻了个身，放松了不少。
“那只有他知道了。”戴安娜翻了个白眼，蝙蝠侠做这些事的时候可不会通知队友：“对了，你见到蝙蝠家族了？”
苏明点点头，感受着盔甲缝隙处的气流：“发洪水的时候我去了哥谭一次，在那里救了戈登局长，和芭芭拉见了一面。”
“原来如此。”戴安娜点点头，恍然大悟。
“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半夜来找我？”苏明猜测是戴安娜在正义大厅遇到芭芭拉了，而小姑娘露出了什么马脚，所以在蒙混过去之后，立刻开始把话题往正事上拉。
戴安娜摸了摸自己斗篷的边角，觉得这些事告诉丧钟应该也没关系。
所以她大概讲了一下海星，星侠，还有布鲁斯做实验的事情。
之后，她又用大眼睛盯着苏明的脸，像是没有了主意一样询问：“秘密真的那么重要吗？”
苏明被这眼神看得毛毛的，绞杀在头盔内部替他挠了挠鼻子：“蝙蝠侠是个侦探，秘密和真相对他很重要，但我是个佣兵，在乎的是效率和代价。”
“这样啊，那么你是赞同蝙蝠侠的行为了？因为直接读取星侠脑中的情报效率最高？”
“恰恰相反，我认为那是效率最低，代价反而可能最高的行为。”
苏明玩味的语气从面具下传来，让戴安娜露出了不解的神情，于是他一边缓缓降落，一边又解释道：“你还记得么？星侠只有一半的大脑。”
“嗯。”
“卢瑟是个毫无疑问的天才，他切割星侠大脑是必然有选择的，也就是说，即使蝙蝠侠从星侠大脑中获知了什么，那也是卢瑟想让他知道的.......问题来了，获知了敌人想让你知道的秘密，会有什么结果？”
戴安娜露出了惊悚的表情，她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小嘴也张开了一些，但因为吃到了风，很快就闭上。
“卢瑟布置了一个陷阱，等着布鲁斯跳进去？这太危险了！我们得回去通知他！”
说完，戴安娜就伸手拉住苏明的手，要把他往华盛顿方向扯。
苏明反手握住她的手，在空中拉住了她，面对戴安娜急切的面容：“不用去了，肯定已经晚了，你以为克拉克能盯得住蝙蝠侠？超人太单纯了，在蝙蝠侠眼中全身上下都是漏洞。”
“可是克拉克能力那么强，如果他专心盯着布鲁斯，绝对不可能给他溜走的机会。”戴安娜缓缓地在空中浮沉，皱着眉头说道。
苏明拉着戴安娜飞向另一个方向：“曾经有一次，蝙蝠侠在外星受了重伤，他的四肢全部断掉，脊柱和内脏都坏了一半，荣恩把他关在正义大厅里休养，还给他注射了超强镇静剂，就是为了让他安心养病，你还记得结果是什么？”
戴安娜的脸上也出现了无奈的表情，她像是气球一样被苏明牵着走。
“结果就是布鲁斯不知怎么绕过了荣恩和梅甘的心灵监测，穿过了正义大厅的所有防御，在上百号人的眼皮下面消失不见。他当天晚上就返回了哥谭，还穿上蝙蝠装甲上街巡逻，把小丑又抓回阿卡姆......”
“就是这样。”苏明隔着面具丢给戴安娜一个同情的眼神，相信她能体会。
戴安娜缓缓摇头，叹了口气：“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只是个普通人不是么？”
“这问题问我也没有答案，不过我猜如果你问他的话，他会说......”
“因为我是蝙蝠侠！”
戴安娜模仿了布鲁斯的声音，自己说完以后也笑了，这让她想起了大家当初都模仿蝙蝠的时候。
就是不知道去宇宙的荣恩和钢骨两支小队情况如何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所以说，这个坑他是肯定掉进去了，现在他只要准备好钱请我救他就行了。”苏明看了看下面，熟悉的探照灯依旧亮着：“晚上没吃饭吧？我们吃个夜宵去。”
“？？？”
戴安娜看到苏明瞬间变成了蝙蝠侠的模样，然后拉着她直接冲向了地面，落在了一座非常漂亮的建筑外面。
这建筑原本在晚上看起来就像是一簇冰晶一样，只不过现在周围的照明灯具都被洪水破坏了，建筑显得有些灰扑扑的。
“冰山餐厅？”戴安娜歪着头。
“哥谭最好的餐厅，我一直想带你来这里吃饭来着，可惜......”
戴安娜没有注意苏明的话，她只是听到企鹅人的名字比较有反应：“等等，他不是个哥谭反派吗？”
“没关系，因为我是蝙蝠侠！”
“你.......好吧，能对坏蛋造成威慑也不错，最近正义联盟还真没时间管他们。”戴安娜想要说什么，可是突然改变了主意。
而在这时，两人突然听到了身后有一片人员连续落地的声音，扭头一看，发现居然是少年泰坦。
落地之后的达米安第一时间就眯着眼睛看向‘蝙蝠侠’，为什么半夜父亲会和神奇女侠出现在这里？好奇怪......
戴安娜的眼珠翻向天空，丧钟假冒的蝙蝠侠落地就遇到人家的儿子，这真的有些尴尬了。
苏明一点都不慌，如果遇到陌生的英雄他可能瞒不过去，但对于新少年泰坦的了解，苏明闹不好比蝙蝠侠还强。
现在这支队伍就是老一辈‘少年泰坦’升级为‘泰坦’后，由达米安组建起来的新队伍，成员是达米安，红箭，压碎，巨灵，螺旋弹，闪电小子。
怎么说呢，可以算是一支‘超二代’的队伍，实力其实不错，队伍搭配也很合理。
压碎是暴狼的女儿，虽然是和人类的混血，但基本继承了暴狼的超能力，是个非常强力的徒手狂战士。
自然的，她暴力倾向非常严重，而且审美观也继承了暴狼的那种重金属风格。
这里的闪电小子是黑人沃利，他和白沃利一样都是巴里妻子的侄子，呃......闪点事件以前巴里的妻子，现在不是了。
经常和神速力打交道就会出这种前后矛盾的故事，时间对这家人来说从来都没正常过。
螺旋弹是黑沃利的网友，他们两人都是一个新兴视频网站的UP主，他是一个遭受意外外星科技改变的华裔，名叫比利·吴，只不过皮肤全部变成了蓝色，还染了一头金毛。
他的能力简单来说就是‘肉弹战车’，把自己团成一个球向敌人撞过去，期间外星科技的盔甲会保护他不受伤害和阻挡，出道第一战他就击败了寒冷队长，算是起点很高的新人了。
如今的红箭是美惠子·奎恩，绿箭侠同父异母的妹妹，不光祖传的箭术很好，近身格斗也不错，而且她很黑暗。
经历黑暗，心理黑暗，非常契合达米安的思路。
巨灵真名米莉，是一个迷失在主维度的魔法精灵，今年已经4000岁了，但看起来就像是个十二三岁的黑人小女孩。
她的本体是一个紫色光团，她可以任意改变自己的面貌，精灵魔法类似于迈亚的血脉体系，施法不用通过颠倒人。
这支队伍中有双肉盾，双智囊，近战远程都不错，还有强力魔法支援和极速者。和夜翼如今的泰坦比较一下就会发现，达米安的队伍结构明显合理多了，因为那边是五战一法......
苏明稳稳地站着，长长的黑斗篷把他的影子在月光下拉得很长，潮湿的地面上泛着幽灵一样的鬼影。
他一眼扫过去，少年泰坦除了美惠子和达米安之外所有人都不由地后退了一步。
那蝙蝠型的面罩下，白色的目镜后方有着无比可怕的东西，这一眼仿佛将他们全部看穿，就像是每个人的弱点都暴露在阳光下一样。
蝙蝠侠实在是太黑暗了，这可怕的气势简直就像是深渊本身。
达米安没好气地站在了苏明面前，一见面就吓唬自己的队友是什么意思？可惜个子太矮，只有1米37，根本挡不住那可怕的视线。
“你们怎么在这里？”
达米安叉起了腰，胸脯挺得高高的，像是这样能拔高一些个头。
“应该你告诉我。”
苏明冷冰冰地以肯定语气表达疑问，蝙蝠侠和儿子之间就是这么相处的。
少年泰坦更慌了，这个语气，达米安要挨揍了吧？人家爸爸打儿子，自己这些外人不好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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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街道中，蝙蝠侠和罗宾的身影融合在一起，影子变得更加深邃了。
大米倒是没有觉得什么不对，他平时就是这么和父亲相处的，这种冷冰冰的平静语气，再平常不过了。
他把目光移向了一旁的神奇女侠，但发现女侠心虚地扭过头在看月亮。达米安的眼罩下闪过一道精光，他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地球沉没，半夜三点，冰山餐厅，只有两人.......
线索连起来，他懂了。
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后，年幼的达米安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尽管他知道自己的老爸的爱情观和蝙蝠无异，但对正联的队友下手也影响太大了。
尤其对象是天堂岛的女王，背后还有奥林匹斯神系，甚至创世星还有新神在暗恋戴安娜，老爸想过后果么？
不过达米安耸了耸肩，暗道自己果然是傻了，蝙蝠侠能想不到后果么？他看到的东西肯定比自己更远。
短短一瞬间，小男孩的脑子里就掠过了众多思路，但他就如同他父亲一样，面无表情。
“我们来追查线索。”
“说。”
苏明高冷地蹦出一个词。
蝙蝠侠说话其实才真的充满了王家卫风格，那就是好好的话只说一半留一半，把所有的疑问句全部用肯定语气称述，而且动不动就要沉默。
这就是模仿蝙蝠侠说话方式的关键。
“哥谭出现了新的罪犯，代号‘它物’。”
达米安老老实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情报，随后他傲娇地扭过头去，却用眼角偷看着蝙蝠侠，等老爸能不能透露一些情报。
“跟企鹅无关，你们回纽约。”苏明淡淡地说道，转身示意戴安娜一起走人。
“等等，能不能......给我们一些提示？”达米安拉住了他的胳膊，避开了前臂上的倒刺。
少年泰坦的孩子们听后，除了红箭之外也都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苏明，就像是一群没饭吃的小动物一样。
世界存亡的大事不让参与，街区级的威胁总可以让自己几人试试吧？
“.......”
苏明缓缓转过头，给了达米安一个充满‘父爱’的冷酷眼神，两个嘴角向下一撇。
少年泰坦们抖了一下，为什么会在蝙蝠侠身上感觉到杀气？
但大米还是没有松手，依旧目光坚定地看着他，一脸冷酷，这就是他向父亲撒娇的手段。
“‘它类’是古代黑暗生物的一种，该怎么应对，我教过你。”苏明冷冰冰地说道，气质非常霸道。
达米安放了手，以一个少年老成的动作捏着自己的下巴。
蝙蝠侠确实教过他，如果涉及到古代生物，那么其往往难以在哥谭市区内居住。
哥谭和其他城市不一样，每块地盘基本都是黑帮占据，如果是怪物常住在市区中，最先发现敌人的不会是警察，而是黑帮。
受害人是今晚被发现的，尸体被巨力撕成一个个小块。其居住地点比较靠近南部郊区，属于企鹅的地盘，所以他们本打算来暴打企鹅一顿要点情报的。
但现在这么一来，事情能说得通了。这种凶残的捕猎手段只是第一次出现，那么怪物应该没有准备好进入陌生的城市。
不过古代黑暗生物是什么？狼人？吸血鬼？或者是什么地下生物？
好在有了一个大概方向，达米安更倾向于接下来的工作自己完成，老爸已经没用了。
达米安扭头就走，顺手扯起了自己的兜帽，打算回到黑暗之中。
“把哥谭的人送回来。”
苏明又补了一句，说完也不停留，直接拉着戴安娜向餐厅走去。
少年泰坦现在的基地就位于纽约布鲁克林，距离哈莉的房产不远，有一座名叫慈悲院的废弃养老院。
那栋四层老楼外表看起来破破烂烂，但达米安用自己的零花钱把里面装修得无比豪华，作为一个年轻人为主的小队，他还替小队买了世面上所有的家用游戏机，同时各种零食、漫画和玩具也应有尽有。
这些年达米安的零花钱大概一亿多些吧，孩子他妈塔莉亚也调用了一些刺客联盟的资金，让儿子能在健康成长，暴打别人的同时吃好喝好。
不过达米安为了证明自己，偷偷走向了更黑暗的方向，他在慈悲院地下大兴土木，修建了无比坚固的地牢。
蝙蝠侠最后一次抓住小丑没有送去阿卡姆，而是在自己蝙蝠洞的地下关了起来。这就被达米安学会了，他也要玩挖窖养人的把戏。
从金属事件开始，正义联盟就忙了起来，一连串的事让人忙得要死。
这也给了少年泰坦机会，他们打击了一些昔日的知名反派，其中有‘撬棍’，‘虚荣’等等哥谭四线的小渣渣，也有实力很强的超人或女侠宿敌，像是‘原子骷髅’等人都被抓了。
这些人都被限制了能力，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饱受折磨，达米安偶尔会放开他们，和他们肉搏较量，把他们打得鼻青脸肿。
可惜达米安试图证明自己的举动，在苏明看来就是熊孩子胡搞。
哥谭反派那可都是蝙蝠侠的手办，达米安随便就拿去玩，蝙蝠侠现在是忙得顾不上管，以后闲下来的话，小伙子吃一顿蝙蝠皮带炒肉是少不了的。
不过既然人家大米认了苏明这个父亲，他觉得自己还是要做一个慈父。
提醒一下达米安把手办偷偷送回来，日后蝙蝠侠也许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苏明就是这么善良的人啊。
看着老爸和神奇女侠肩并肩地走向冰山餐厅，十分娴熟地撬锁进门，两人消失在黑暗之中后。
站在原地的达米安久久沉默不语，不是因为失望，而是因为高兴，他尽力克制着自己不要笑出来，一旦笑了，黑暗的形象就保不住了。
老爸知道自己抓住了那些坏蛋，只是说把人送回来，是不是意味着已经承认了自己的实力呢？
太好了！
黑沃利凑近了一些，黄色的制服在晚上非常显眼，他小声贴在达米安耳边说道：“你爸打算给你找后妈了？不过说真的，伙计，神奇女侠又漂亮，实力又强，还是.......”
达米安冷冷地盯着他，直到沃利自己低下头去闭嘴，罗宾才射出钩索飞上街道旁的建筑。
今天是一个好的开始，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做蝙蝠侠的儿子压力有多大，每个人提起罗宾都会说‘那是蝙蝠侠的儿子’。但他想要以后每人提起蝙蝠侠的时候都会说，‘那是罗宾的父亲。’
尽管希望渺茫，但总得试试才知道，他今年才13岁，有的是时间。
就这样，满心充满动力的大米，带着自己的小队越走越远了。
..............................................
戴安娜端庄地坐在豪华座椅上，一脸复杂地看着丧钟，此时两人正在享受企鹅的热情款待。
虽然大水过后食材比较难找，但也要看是谁办事。
作为哥谭老牌地头蛇之一的企鹅，有足够的手腕在半夜获取最顶级的食物，并且用最恰当的手段烹饪。
至于他是不是心甘情愿，苏明也懒得管，他只是暗示了一下大水过后，哥谭警局门口的电线杆有点空荡荡的.......
所以现在接待两人的时候，企鹅脸上的滑稽笑容显得非常真诚，就像蝙蝠侠是他的大恩人一样。
没办法，上次来一个蝙蝠侠就让他不得不服软，这次还多一个神奇女侠，当他是达克赛德吗？
‘我就是个哥谭的普通人，幸幸苦苦做点小生意，对付我用得着出动这两人么.......’
企鹅人心中悲切，但依旧强撑着满脸笑容，像是服务生一样站在桌边伺候着，只不过他频繁地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这样泪水才不会流下来。
苏明端起红酒杯轻轻晃了晃，凑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年份不错，自己滚远点。”
“是，是，呵呵呵呵.......”企鹅人圆滚滚的身子很难弯腰，但他还是尽力点头，转身如蒙大赦般撒腿狂奔。
戴安娜看看满桌的豪华菜肴，又看看像是学生放暑假一样跑掉的企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今天你可是把蝙蝠侠的名声都败坏了。”她小声地说着，但面前的盘子里羊排已经吃了一半。
苏明剥着龙虾，毫不在意地回答：“你们还不了解蝙蝠吗，他根本就不在乎名声，败坏又从何说起？”
再说他们吃白食是靠着蝙蝠侠的威慑力，可不是什么超级英雄做好事的名望。
戴安娜无奈地擦擦嘴，她的头发好看地披在肩上：“可是达米安那边你怎么说？”
“我是为了他好，他所追查的‘它类’是吸血鬼和狼人的混种，至少活了数千年，根本不是孩子们能对付的，所以我给他指了个反方向。”
苏明淡然一笑，这个笑容出现在蝙蝠侠的脸上非常惊悚。
“你......能不能把脸变回来，这样太别扭了。”戴安娜看看周围，这里没有企鹅的手下了，大厅只剩下两人。
“稍等。”在大水过去之后，企鹅人这里的安保探头必然也全部报废，只要苏明丢出斗篷去看门就行了。
在斗篷飘在门口领子上下摆动说明没人之后，绞杀就变成了一套黑色的西装，苏明也露出了原本的面孔。
“这下好多了。”戴安娜缓缓点头，她把一缕头发挽到耳后，低头吃了一口食物：“达米安真的不会有危险？”
亚马逊的礼仪和普通贵族不一样，她们吃饭的时候说话也很正常。
“压碎作为暴狼的女儿，她是非常强大的战士，她父亲的能力有多恶心正联都清楚。巨灵虽然攻击力较弱，但她很可能是当今拥有最多独特辅助魔法的巫士。而美惠子则是小队保险，在达米安可能犯错的时候，她会制止错误。”
“嗯......”
“再说了，想做超级英雄哪能一点风险都没有？你小时候第一次和蝎尾狮搏斗不是也挺危险的？”
苏明又捞起一块火鸡塞进嘴里，不知道为什么，免费的东西吃起来更香一些。
戴安娜低下头切着盘子里的肉：“我觉得狩猎蝎尾狮挺容易的，几剑就砍死了。”
“........”
因为哥谭断电，所以餐厅里只能用烛台照明，这么一来倒是挺有气氛的，就是周围的地板和摆设很多还是湿漉漉的。
两人在谈论了一会少年泰坦之后，话题很快就转移到了更重要的方向上，也就是总合体和毁灭军团。
所以尽管烛光中的晚餐看似挺浪漫的，但两人都是一脸严肃的神情。
“说实话，总合体里面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出来，那绝对是多元宇宙级的活物。”
苏明举起酒杯和戴安娜轻轻碰了一下，十分体面地轻抿一口，说出了戴安娜最关心的问题答案。
“你也不知道更多了吗.......？”
戴安娜有些失落，她可没心思像苏明那样细细品味红酒。
苏明点点头，又开始切肋眼牛排，银色的刀具在他手里完美地剔除了骨头。
“我上次带着杀手鳄进入过总合体的内部，那里面几乎就是另一个世界，存在着各种各样的怪物。而你也说了，上次超人和荣恩进去，在总合体内部遭遇了起源墙巨像。这一切综合起来，可以判断它的力量层级绝对低不了。”
女侠从来没有心存侥辛，她知道总合体非常强大，可她只是想要知道其中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能让蝙蝠侠那么疯狂地追寻。
一天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蝙蝠侠就一天不会放弃冒险，这不光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也是拿整个正义联盟冒险。
“那你觉得会有什么人知道？”戴安娜又问，丧钟这里没有情报，可宇宙中总该有知道的人。
苏明摸摸自己的胡子，把手肘撑在桌上，白色的桌布在烛光下显露出温暖的橙红色：
“卢瑟对于总合体的研究必然胜于你们，那么毁灭军团手中的情报必然也更多，如果说是你有能取得的情报，从豹女那来可能比较容易。”
“她......”戴安娜一脸纠结。
“你和她不是闺蜜宿敌么，说点好话，谈谈条件，她也许能被争取过来。”苏明开始给戴安娜支招，如果能策反豹女的话当然最好。
戴安娜拨拉着盘子里的肉，刀叉和白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上次我差点杀了她，她腹部中了一剑，估计肠子都断了。”
“嗯，那不是刚好么？她不是就想死在你手里？”
“以前她是想被我杀掉，但我没忍心下手，她就觉得我骗了她，疯狂地只想杀我。”戴安娜捂住了自己的脸，她是真的不能杀大猫啊，那毛茸茸的耳朵，毛茸茸的尾巴.......
苏明点点头，既然这样的话，豹女的线就没戏了。
哈尔也不在地球，别人没办法策反高傲的赛尼斯托。至于猩猩格鲁德就更别提了，他就想弄死巴里，没有别的愿望。
而瑟茜藏得很严实，颠倒人也找不到她，她可能是用赫卡特残留的能量施法，绕过了颠倒人的检测。
“果然，我们到最后也只能等小丑给我们带来好消息了。”苏明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戴安娜。
神奇女侠皱起了眉头，小丑可是毁灭军团的第二人物，他真的会倒向正义联盟吗？
“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小丑确实不会倒向正联，但他会倒向蝙蝠侠。只要狂笑还隐藏在黑暗中，小丑就睡不着觉。游戏是属于蝙蝠侠和他的，而狂笑想要插手，那就是小丑的敌人。”
苏明淡淡地说道，这是必然的事情，应该不止他能看出来，也许蝙蝠侠也在等着小丑。
“这么说来，作为狂笑的盟友，卢瑟一定也被小丑恨上了？”
“没错，虽然我们没有听到小丑和毁灭军团闹翻的消息，但我个人觉得，小丑从来都和卢瑟不是一路人。”苏明站起身来，蝙蝠侠制服又一次覆盖他的身上：“疯狂并不是毁灭，平凡的世界对于小丑来说太无聊了。”
戴安娜有些可惜地看着两人剩下的食物，这绝对是太浪费了，但很快一个黑影扫过桌面，上面的盘子仿佛都被舔过一样地干净。
她就知道那什么‘高科技纳米变形装备’根本就不是一件装备，但她也懒得研究一团黑泥：“那么我们去哪里找小丑？”
苏明耸耸肩，斗篷从门口飞来：“小丑是最难以预料的，只有他来找你，你找不到他。而我猜他如果离开了毁灭军团，一定会在没有别人发现的情况下接触蝙蝠侠。”
戴安娜露出一丝笑容：“那.......”
“别想了，蝙蝠侠不会让你们知道的，也许他们已经接触过了呢？”苏明笑了一下，默默摇头。
“这家伙！”戴安娜露出了气鼓鼓的表情，没好气地捏了下剑柄。
她又一次把苏明说的全当真的了。
苏明推开了餐厅的门，外面是潮湿的台阶：“别生气，走吧，我们去双面人的夜总会跳舞？”
戴安娜没有动，她看着苏明的眼睛：“你能帮帮我们吗？”
“当然，我是雇佣兵，有合适工作的话自然不会拒绝。”苏明很痛快地点点头，有戴安娜邀请的话，他又可以名正言顺地介入事件了。
可戴安娜张了张嘴，她确实没钱，这就是她的弱点。
天堂岛就是一个小岛，曾经的奥林匹斯神系统治的地区使用过德拉克马，但天堂岛不在其列。
岛上的亚马逊们根本没有金钱观念，虽然有着女王这个统治者，但大家其实过得是共同劳动，人人分享的日子。
就算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也可以以物易物，要钱没用啊。
戴安娜在人类社会生活了很多年，可惜她专修古典艺术专业，每年花钱如流水，也舍不得卖自己的雕塑作品，因此根本没有什么积蓄。
就连笔记本电脑，也是因为前两年不得不用来和别人通信才专门购买的，她的水平也就限于上网看看连续剧，偶尔用一下社交软件，打字都是可爱的二指禅。
如果电脑中了病毒或者木马，都得钢骨专门联通网络来修，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在这方面，她的水平比唐娜差远了。
再加上她对钱没有概念也没有兴趣，导致她虽然不像巴里那么穷，可也只是个普通生活水平。
她知道丧钟和蝙蝠侠之前的交易，那都是开口就数百万美元起步的。
所以，在皎洁的月光下，她也许以前没有听过‘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典故，但是囊中羞涩的她，还是很罕见地扭捏了起来。
苏明眼睛一眯，在她开口求他免费帮忙之前，像是无意地问了一句。
“你和绿箭侠关系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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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一个人在高楼之间旋转跳跃，因为魔浮斗篷的存在，他甚至可以闭着眼。
蝙蝠形状的黑影闪过街道，但经历了灭世级的大洪水之后，今天的街头明显十分安静，别说往日里喜欢在街头巷尾用废油桶烤火的小混混们，就连有组织的黑帮也明显是歇业了。
一边在月色下飞行，苏明一边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刚才的戴安娜情绪明显有些不对，他发现了，但目前只能先观察一下，如果表现出额外的探究，反而可能被察觉什么。
于是两人在冰山餐厅门外分开，戴安娜去准备拉人入伙。
她猜到了苏明打的是什么主意，在正联第一金主蝙蝠侠不好使的时候，第二金主绿箭侠也完全有能力支付丧钟的高额佣金。
谁的美金不是美金呢？韦恩集团有钱，奎恩工业也不差啊。
于是她去说服绿箭掏钱，雇佣兵不会坏了自己的规矩，她也明白，所以免费帮忙她实在也是说不出口。
苏明让她以带绿箭一块玩为诱饵，想必奥利弗不会拒绝。花个几百万美金，就能加入对抗多元宇宙级威胁的小队，赚翻了有没有？
奥利弗比克拉克更不在乎钱，毕竟蝙蝠侠还要做装甲，一套装甲下来十几亿美金就没了，什么蝙蝠飞机，蝙蝠车，蝙蝠这蝙蝠那的小玩具，全都价格不菲。
而奥利弗呢？穿上外骨骼重甲还怎么射箭？怎么爬高下低翻跟头？他的武艺走的的轻巧灵动的路线，如果穿上重甲就等于自废武功。
奥利弗对交通工具也没有要求，随便买一辆摩托车骑着就行，同样对于各种道具依赖也很少。
他唯一用钱的地方就是各种特殊箭头，但这又能花几个钱。相比起布鲁斯来说，他才是真的钱多得没处花。
现在他的机会来了，正联不带绿箭玩没关系，丧钟可以带啊。
绿箭侠虽然攻击力有限，但弓箭用来清理杂兵效果还不错，而且绿箭能下死手，过去的经历也足够黑暗，属于可以带得动的人物。
像钢骨那样的，就属于带不动的人，这可不是丧钟对于昔日少年泰坦成员的歧视，反正就是带不动。
钢骨那半人半金属，一眼看过去身体就不对称，外壳下面不是电线就是管道，还有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机械部件。
干干巴巴的，麻麻癞癞的，一点也不圆润。
当然，这是玩笑话，苏明不愿意带钢骨的主要原因是他体内的母盒。
那鬼玩意原理和作用都不清楚，达克赛德经常会顺藤摸瓜摸到钢骨身边，反派的强力黑客，比如‘网格’就能入侵钢骨的机械部分控制他，这简直是个定时炸弹。
打架打到一半，突然身边射过来欧米伽射线，这谁顶得住啊？
所以如果队伍需要电脑和网络方面的人员，苏明宁可选战斗力更低的钢甲或者芭芭拉，也不可能选钢骨。
不过大多数时候，对于信息战要求都不那么高，巴里就足以解决问题了，不管什么编程语言，当场就能现学怕不怕？
等戴安娜拉拢了绿箭，苏明再叫来巴里，那么就算蝙蝠侠发现这支小队脱离他控制，也只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现在荣恩小队不在地球，钢骨小队也不在地球，蝙蝠侠的计划必然和苏明不一样，但有克拉克扯他后腿，计划执行速度必然受到影响。
因此即使小丑之前见过蝙蝠侠也没关系，苏明保持蝙蝠侠的样子在哥谭飞几圈，小丑肯定会忍不住的。
而且不光要在哥谭飞，还要大摇大摆地回纽约，住进哈莉的公寓。
就等着小丑主动上门
现在苏明就在执行这个计划，引诱小丑出来，但模仿蝙蝠侠不光是外表像就行，还要在打击犯罪的过程中不露马脚。
刚好蝙蝠灯看起来是修好了，现在也亮着呢，正好过去看看戈登半夜三更不睡觉搞什么鬼。
警局已经很近了，湿漉漉的屋顶上，蝙蝠灯的光柱旁有一个小红点在一闪一闪。
苏明绕了个视觉死角，‘唰’地一下降落在天台上，这降落的动静也有讲究，不能太大，因为那就不蝙蝠侠了；也不能太小，太小了正在抽烟思考的戈登察觉不到。
说实话，现在的戈登，比在虚假维度世界看到的戈登显得更苍老一些，不光是头发更白背更驼，背影也显得其内心背负了许多痛苦。
听到身后的动静，戈登转过身来，浓密的胡子动了动，但那并不是笑容。
“蝙蝠侠，你来了。”
“”
对，这个时候就要沉默，还要冷冰冰地盯着戈登看，等他把案件说出来。
来什么来？真的蝙蝠侠还在正义大厅和超人躲猫猫呢。
局长果然又被蒙过去了，绞杀进化去掉了油腻外表之后，苏明的伪装能力更上一层楼，而且他的表现和以往的蝙蝠侠一模一样，戈登已经习惯了这种风格。
“午夜时分，城里发生了一起奇怪的凶杀案，你有线索么？”
“我派罗宾去调查了。”
苏明以平静的冰冷语气回答道，拖到地面的长斗篷让他在戈登面前也只是一个黑影。
戈登点了点头，闷闷地抽了一口烟：“你要看一下警方的现场报告么？”
说着他拿出了一个文件夹，在等待的过程过他一直死死抱着这个，而现在毫不犹豫地递到了蝙蝠侠的面前。
可惜，这个蝙蝠侠是假的。
不过演戏就要演全套，苏明自然不会拒绝戈登的好意，他沉默地接过文件，借着探照灯的光瞄了几眼。
这不是达米安看到的那个现场，尸体的情况和他们看到的那个完全不同。
情况比他想的还严重一些，所谓的犯罪现场看起来更像是邪教仪式的场所，在用钢琴和椅子堆成的临时祭坛上，有一具内脏被吃光的尸体。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性，看起来很年轻，有着和她年龄相符的光滑皮肤，以及青春带来的美貌。
她穿着黄色的连衣裙，但从颈部之下到盆骨以上已经变成了一扇门，就像是被人用力把肋骨掰开的一样。
尸体死不瞑目地躺在钢琴盖上，她四肢和面部的皮肤上画着一些很奇怪的黑色图案，看起来有些像是古凯尔特战纹。
从照片来看，房间不小，而且有钢琴这一点上可以看出，家庭环境也不错。
死亡时间预计是6小时前，那么她的遇害时间必然是洪水退去之后，在芭芭拉覆写世界之前的时间段里。
在家中被袭击，独门独户的住宅，墙壁上大得夸张的抓痕，可是门窗并没有被严重破坏。
苏明合上文件夹，交还戈登，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被大米命名为‘它类’的，应该就是苏明前世印象中那个能够通过血祭召唤出的怪物。
也就是说，背后一定有一个秘密教团在进行这些仪式，而这个教团的人必然拥有一定财力，才能维持团队的活动。
现在的哥谭已经没有了猫头鹰法庭，或者说猫头鹰转向了更深处潜伏，但哥谭毕竟是哥谭，由琥珀金铸成的城市，依旧那么黑暗。
没了猫头鹰，还会有别的其他鸟出现，以前流行黑帮，但最近在地球连续面临危机之际，很多末日教团又开始冒头了。
传播信仰是一件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的事情。就像是电信诈骗犯骗人一样，其实是不断进行试错的过程。
电话拨过去：“你好，恭喜你中奖了！”
对面：“你丫滚蛋！”
这就说明没戏，对方识破你了，你就算再说得天花乱坠，也不会让对方相信。
骗子无所谓，他们就会再次拨打下一个电话，一次次尝试，直到遇到会上当的人。
如果对方露出对奖励感兴趣，或者贪小便宜的念头，那基本上随便忽悠几句，对方上当的概率就很大。
传播邪教也是一个道理，遇到不信的人，怎么说末日将至，唯有信xx得永生，对方也不会相信。
可原本内心就有动摇的人，很快就会将信将疑地把邪神当作心理寄托，抱着试试看灵不灵的想法，然后在各种仪式之中越变越疯。
和邪教徒讲逻辑和道理是没戏的，人家玩的是玄学体系，用普通人的说法来说，那就是疯子集团。
它物说强不强，说弱不弱，但没有人召唤，是不会主动出现于城市附近的，可以视作是一种常年生活在地下深处的怪物。
“房屋外的足迹情况。”苏明又向戈登提问。
“非常杂乱，那里是靠近郊区的街道，路面老化很严重，洪水之后哥谭又进行了重新安置，所以”
戈登耸耸肩，翻手做了个无奈的动作，烟头的火光只在他的眼镜片上一晃而过。
苏明知道了，是现场门外都是泥地，而泥地上全是脚印摞脚印，这样的东西只有蝙蝠侠通过高科技分析才有用，对于警察来说没有取证价值。
然而他也是假货，这些脚印对他也是没用的，只能摆出高冷的霸道总裁气概：“我知道了。”
戈登不疑有他，十分肯定地点点头，好心地询问：“我能帮你什么？”
“让你的人离远点。”苏明扯起了斗篷一角，摆出了蝙蝠侠经典的遮脸姿势。
戈登夹着烟的手停顿了一下，才缓缓把过滤嘴放在嘴唇上，红点再一次闪亮。
“这次的凶手很难对付？”
“”
这种毫无疑问的问题，作为蝙蝠侠自然不会回答，就算以往那些小反派，也不是普通警察能解决的好么？
只要沉默，戈登就会脑补一切，在他面前演蝙蝠侠是最容易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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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送来了凉意，也带来潮湿的**气味，洪水过后的哥谭可能会爆发瘟疫或者传染病吧，毕竟下水道里的尸体有些多。
在苏明钻过的那么多下水道里，哥谭的下水道不是最广阔的，也不是最复杂的。但如果说是里面的尸骨密度，哥谭绝对是首屈一指。
要知道下水道中生活着大量的老鼠，尸体丢进下水道不用几个小时就会变成一具白骨被污水冲走。
但在哥谭，什么时候钻进下水道，随便走一走都能看到很新鲜的尸体。
死因基本上都一样，谋杀。
也许是黑帮的手笔，也许是什么反派的行动，哥谭是一座现代化的大都市，每天既有人在钢筋混凝土的丛林中消失，也有源源不断的人进入这黑色的城市中追梦。
不是每个人都是坏人，想要当老大上位赚大钱什么的。但在哥谭有大量的灰色生意，这样的生意报酬也同样很高。
其实在哥谭做入殓师一定很赚钱，哥谭每天死状凄惨的人绝对比中城或者大都会多几倍。
每次戈登找蝙蝠侠的都是凶杀案，这并不代表他手里没有其他的案子，他只是挑看起来像是超级恶棍犯下的案子给蝙蝠，也许同一时间就有几十起谋杀由普通警察去破案。
蝙蝠侠是公认的黑暗英雄，可他也很少进入下水道系统，所以猫头鹰法庭的地下迷宫才在下水道中，在他脚下隐藏了几十年。
而现在，苏明就怀疑那些召唤它物的邪教徒，可能是占据了猫头鹰的旧据点，也可能是借由下水道移动的。
因为邪教想要不被察觉地在哥谭行动，唯有从高空或者地下，否则肯定会被蝙蝠侠密布城中的摄像头拍到。
团伙作案一般都有个固定特征，那就是在做事前必须先集合。
不可能说在受害者门口集合，然后城里的大家或者打车，或者开车自己找过去吧？在被害人家门口排队等着？
哥谭居民也是会报警的啊。
这些人应该是先在市区或者郊外某处集合，然后突然出现在受害者家门外的，苏明认为下水道移动的可能性超过了50%，其他什么通过魔法，或者通过飞机空投，或者相位能力等等的可能性都非常低。
一会去一趟韦恩大宅，看一眼监控就好了。
“现在我们的城市，又危险了啊”戈登叹息了一声，作为警察局长，他必须要保护市民，但这听起来理所当然的任务，在哥谭却非常困难。
“”
“上一次是洪水，下一次会是什么，我感觉自己蝙蝠侠？又这样”
原来就在戈登感慨着丢掉烟头，低头用脚去踩灭的瞬间，蝙蝠侠又一次消失了。
他轻轻地走，正如他轻轻地来。
周围的楼宇之间，也没有了蝙蝠侠的影子，警局的楼上只有戈登还站在蝙蝠灯的旁边，就像是那个人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不过戈登还是很满意地下楼去了，也许十几年前，他会被蝙蝠侠的神出鬼没还有从不告别弄得神经衰弱。
但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锻炼之后，就算晚上睡觉突然睁开眼睛，发现蝙蝠侠侧躺在身边盯着他，他依旧能做到波澜不惊
“阿尔弗雷德，晚上好。”
虽然伪装成蝙蝠侠可以骗过很多人，但阿尔弗雷德必然不在此列，这个世界上如果说起对蝙蝠侠的了解，阿福和小丑应该是并列第一，再下来才是瑟琳娜等一众前女友和超人克拉克
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不过那都是题外话了，苏明没有假冒蝙蝠侠进入韦恩大宅的意思，那肯定会被识破的。
也许是脚步迈动的幅度跟以往差了几厘米，甚至是牙齿的光泽不一样，都可能会被管家侠发现，那样可不利于以后的计划。
现在苏明要把自己包装成大善人，正义的伙伴才行，至少要争取正联中的半数支持，才有可能相对和平地把‘超越’门把手，搞到自己的怀里来。
但如果投票决定门把手归属权的话，苏明只有信心获得巴里和戴安娜的支持，那可远远不够。
上次虽然苏明救了亚瑟，可那个莽汉在联盟中往往和鹰女立场一致，鬼知道为什么。
一般的议题他都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反正鹰女怎么投票，他就跟投，就是这么简单。
至于鹰女，跟苏明关系可不怎么好。他手中的夜幕大剑，一看就知道是N金属打造，人家可不管你N金属是从哪个地球来的。
收集N金属，就是和鹰人鹰女立场冲突，他们早在两千多年前就宣布了，地球上的N金属被他们承包了。
再说上次鹰人被黑暗控制，也是苏明的计划把他打进了医院，到现在还像是植物人一样，根本没有醒来的意思。
虽然这一世的鹰人鹰女不是夫妻，但是难保他们有什么特殊感情呢？换成谁看到自己前世爱人的转生者变成植物人都肯定不爽吧？
也多亏当初挥锤子的是克拉克，苏明当时划水的决定逃过了大部分责任。
所谓的正联七巨头，具有投票权的却有八个人，很正常。
鹰女必须安排掉，杀掉倒是没有必要，但苏明得帮绿箭把投票权抢回来。
帮助绿箭夺回投票权和话语权，奥利弗是知恩图报的人，他会在一定程度上站在苏明这边。
而海王那边，苏明打算和媚拉谈个交易，她能管住亚瑟，而且对正联感官很差，可以利用。
这样一来，算上巴里和戴安娜，苏明手握四票，不过想要让蝙蝠侠同意用投票来决定门把手的归属，那么荣恩必须被争取过来，至少要让他同意举办投票。
荣恩的正联主席职务，虽然是名义上的，但有时候利用得当，很有用处
对于火星猎手，苏明没有太多的办法，那家伙精明得很，这不是用武力击败他就能做到的事情，必须向荣恩证明自己是个无比光伟正的英雄。
用奥利奥饼干收买也不行，巧克力作用也有限，要不然从梅甘入手？
得好好想一想
苏明一边礼貌地向开门的阿福微笑，心中的计划也被藏了回去，他如今只是一个身穿黑西装的年轻访客。
阿尔弗雷德也十分高雅地微微鞠躬：“原来是威尔逊先生，深夜至此是有要紧事吗？”
“嗯，戈登局长已经离开了吧？芭芭拉很着急找他。”苏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自顾自地走进了大堂内。
阿福被打了个情报差，他轻轻关上了门，将苏明迎进了客厅，开始泡茶准备招待他。
“是的，戈登局长已经离开了，毕竟洪水退去后，我也没有留下他的理由不是么？”阿福体面地笑了笑，哪怕是深夜，他身上的燕尾服也一个褶皱都没有：“红茶加糖吗？”
“不用了，谢谢，晚上吃甜食不好。”苏明客气地接过了茶杯，坐在豪华的真皮沙发上，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韦恩大宅还是上次来时的模样，只不过深夜十分，这栋古宅就算点着灯，也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老管家把茶壶放在桌子上，还是微笑着看着他：“其实应该我谢谢你，感谢你救下了少爷的朋友，也救下了哥谭的一个好警察。”
“太客气了，那只是举手之劳，帮助好人也是我一直在做的事情。”苏明十分诚恳地回答道，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随后直奔正题：“我现在需要一些帮助，能再使用一下兄弟眼吗？”
“难道是我家少爷又惹祸了？”管家依然十分体面地笑着，只不过稍微表露出疑惑的意思。
苏明摇摇头，在这里使用兄弟眼可能被蝙蝠察觉，说关于布鲁斯的谎言太容易穿帮了。
“不，不是布鲁斯，而是他的儿子达米安，他现在的情况十分危险。”
听到苏明这么说，阿福立刻也认真了起来，这个异世界丧钟他听布鲁斯说过，对方和原本的丧钟很不一样。
他觉得达米安应该真的遇上什么麻烦了，而且以丧钟的本事，入侵蝙蝠洞并不是难事，可对方依旧非常礼貌地从正门进来，客气地请求。
听起来还是为了帮助达米安，这怎么好意思拒绝啊
“那么请跟我来，我们一起看看达米安究竟遇到了什么麻烦吧。”阿福转身用手臂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请苏明和他一起移步书房，从那里的钢琴通道下去。
苏明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微笑着点头回应：“我也不敢肯定达米安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但我听说哥谭出现了一个强力的怪物，而达米安的少年泰坦小队从纽约回到了哥谭，就是为了它。”
“还是亲眼看一看才能放心，谢谢你的关心。”阿福在钢琴上摆弄了几下，书架后面露出了一台电梯：“请进。”
阿福不光是带着苏明进了蝙蝠洞，而且还帮助他操作兄弟眼系统，这台未来的人工智能现在只是普通的监控设备，也就管着哥谭几万个摄像头，几十颗间谍卫星罢了。
有了这个，苏明就可以找到一些关键线索，再找到少年泰坦，就该用丧钟身份演戏了
小孩子的零花钱，也是钱。
月光下，一连串的黑影落在马路的一侧，这郊区的马路，说起来更像是一条狭长的大泥坑。
没有车辆的痕迹，但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脚印。
“唰。”
一道带着金色电光的人影停在了几道黑影身边，摆出了一个急刹车的姿势，但明显立足不稳，像是溜冰一样滑出好长一截。
一个皮肤惨白，脸上有着黑色纹身的女孩伸手抓住了他的脖子，把他从泥里拔出来，放在面前。
沃利擦擦脸上的泥水，黄色的制服非常显眼：“达米安你说的对，这里是才是第一现场。”
胖乎乎的比利吴笑得像弥勒佛一样，在小队中他身高是最高的，160cm左右的身高鹤立鸡群，当然，160cm的腰围也一样出类拔萃：
“我们每个人都悄无声息地行动，就你不一样，跑起来又是电又是风的，你太不合群了。”
沃利掏出手机先来了一张自拍，身边的压碎也凑过去摆了个ROCK的手势，舌头吐得长长的，画风显得很奇怪。
“你以为我想动静这么大吗？兄弟，神速力就是这样的啊。”沃利收起手机，现在没有网络也没有信号，哥谭想要恢复通信还要一段时间。
比利好像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从身后的书包里掏出一大瓶碳酸饮料灌了一大口，舒服地打了个嗝。
“好在我们的基地防御很好，洪水没有影响到我们，早点结束这里的任务吧，我还要回去玩游戏呢。”
压碎和巨灵对视了一眼，男生都是这个样子，沃利还好点，至少还要上学，但比利因为肤色问题，早就是失学儿童了，他成了电子游戏迷。
巨灵是个善良的小精灵，她一般只会温和劝说，但家里蹲是劝不过来的，她每次都失望地回到罐子里。
作为精灵，她的房间就是个古代陶罐，如果像搓神灯一样地搓罐子，对她来说就是敲门。
“垃圾@#￥，amp;%amp;@#%狗”
压碎才不管那么多，遇到不顺眼的事情直接就口吐芬芳，一大串他们这个年龄根本不该听过的‘妙语’，从她黑色嘴唇间喷涌而出。
在她看来，黑沃利和比利有空闲时间不想着练习打架技巧，抓紧时间锻炼身体，活着都是浪费粮食，生命在于运动！
她原本更倾向于红头罩组织的‘法外之徒’小队，那些反英雄更合她胃口，少年泰坦连杀人都不准，每次打架都要留着力气，太TM憋屈了。
实在不行夜翼的泰坦小队也可以，那里也可以杀人。
不过最后她在面临达米安劝诱的时候还是无耻地屈服了，当她在街头流浪的时候，达米安骑着一辆无比拉风的罗宾摩托找上了她。
“加入少年泰坦，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帮你追查杀害你养父母的凶手。”
不管压碎怎么想，达米安都满怀诚意地，蹦蹦跳跳地，带着超级富二代的气势扑面而来了。
压碎的要求其实也不高，报仇最重要，平时管吃管住就行，不过她需要一间健身房。
达米安二话不说直接把慈悲院的一层楼都变成了健身房，很多压碎想都没有想过的锻炼设备全都安排上了。
压碎很高兴地加入了少年泰坦，毕竟这队伍的舒适条件直逼正义联盟，正义联盟还没有免费泡泡糖可以吃呢！
结果入队之后，她发现队伍里还有沃利和比利这网红二人组，这两个生活在中城阳光下的家伙简直幼稚爆了！
听到压碎开始骂人，比利这个超级键盘侠能认怂吗？不可能的，要说战斗力他不如压碎，但嘴皮子不能输啊，俩人都是肉盾，谁怕谁啊？
于是两人就在犯罪现场外面吵了起来，如果不是沃利和巨灵拦着，他们就要动手了。
达米安根本不在乎他们在干什么，队友只不过是带来帮忙打架的罢了，关键事物都要靠他自己，没时间浪费了。
他蹲在路边上，从腰带里掏出一个小仪器，冲着面前的泥地开始扫描。
从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个脚印，由3D建模技术勾勒出轮廓，然后进行一系列的计算，他十分有耐心地检查现场。
在大家都忙着的时候，还有一个人遗世独立，那就是惠美子，她仿佛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她穿着一套忍者们喜欢的黑色装束，半遮脸的面具挡住的鼻子和小嘴，只露出漂亮的眼睛。
在队友工作和内讧的环境中，她站在原地忧郁地看着天空，对于身边的一切都不怎么感兴趣。
作为绿箭侠的妹妹，她是小队中年龄最大的，也是实际上战斗力最高的人，队伍中的所有人她都有计划能够克制并击败。
然而她仿佛游离在众人之外，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周围的喧闹和纷乱，都已经离她远去，她心如止水，这样才能避免自己被内心的黑暗淹没。
她出生在‘海星岛’，由母亲沙朵独自养大，但她只是被当作向‘负心汉’报复的武器，童年根本没有幸福可言。
年幼的时候就在母亲的安排下制造了金牌奎恩号惨案，在不知情中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也是奥利弗的父亲，之后更是在十岁出头就成为职业杀手，杀人无数。
学自母亲的箭术，是和绿箭侠不一样的‘丛林女猎手’箭术，特点就是淬毒，调制各种效果不同的毒液会帮她实现战术目标。
14岁的时候她被母亲派往星城，以离家出走少女的身份和绿箭‘偶遇’，寄居在奥利弗家里，伺机杀死他。
但那个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奥利弗对她很好，她有很多机会，却根本下不去手。
就这样纠结了一年，于是沙朵最后决定亲自出手，惠美子在关键时刻把箭射向了母亲，因为奥利弗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惠美子都看在眼里，一切都证明他是个英雄，对她也很好，他不能死。
可就在母亲死前，她才知道绿箭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她还是他的杀父仇人，一切都毁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奥利弗觉得她和自己处境差不多，还是收留了她当妹妹，让她使用奎恩的姓氏，和希娅一起生活。
这些黑暗的过往时时刻刻压在惠美子的心上，和她比起来，达米安的那点经历什么都不算。
蝙蝠侠只是看到父母死在眼前就成了今天这样，而她是变相逼死父亲，亲手杀死母亲的人，现在只是稍微有些幻想症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达米安去邀请她的时候，她原本是拒绝的，并且直说自己没有心情加入什么‘超英幼儿园’。
但奥利弗觉得惠美子应该多交些同龄人朋友，总是和绿箭家族的成年人们混在一起，不利于她的成长，于是还是把她送来了。
他自己被蝙蝠侠边缘化了，看来这辈子重返正联行动已经没戏了，不如让惠美子和达米安搞好关系，等老一批人退休，他们就能继承位置了。
她很听奥利弗的话，留在了少年泰坦小队。
但现在的她，大多数时候是不表态，不出力，不在乎的‘三不’状态，这小队现在这情况吃枣药丸，她只是冷眼旁观。
每次行动的时候，她就跟在小队后面亦步亦趋，队伍停下来的时候她就默默抬头看云，就像是看着棉花糖一样。
队伍中谁死都没关系，她见过太多死亡了，自己也该死，但她现在得为哥哥活着
其实奥利弗的决定要换苏明来的话，肯定不会这么做，如果要打算塑造人际关系的圈子，不如舍下老脸把惠美子塞到少年正联里去。
如今的少正失去了红罗宾提姆，但依旧有超人的儿子乔纳森·肯特，戴安娜和唐娜的侄女卡西·珊德马克，荣恩的侄女梅甘，巴里在30世纪的孙子巴特·艾伦，西部时代顶级佣兵约拿的女儿金妮·哈克斯，最后一个没背景的人还是超级土豪，来自异位面魔法国度‘尼尔拉’的紫晶公主。
不管怎么看，这才是根正苗红的二代队伍吧？而且实力也比少年泰坦高出一大截来。
两个超级肉盾，一个心灵能力者，一个极速者，一个远程枪手，还有魔武兼修的魔法公主。
提姆被抓走之后，队伍智囊的位置空了出来，惠美子过去证明一下自己，很快就能获得领导权。
总之不知道奥利弗是怎么想的，他总是希望贴近蝙蝠侠，可实际上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人。
事到如今，蝙蝠侠单方面将绿箭作为正联的最后底牌，故意不给他分配任何任务，就是希望如果正联失败，绿箭能够将正联的精神传承下去。
然而问题在于，布鲁斯根本没有通知奥利弗本人这个决定，他并不是完全相信奥利弗，总是在暗中观察着。
于是在绿箭看来，自己好像就是被遗忘了一样，以前还是正联七巨头呢，突然就变成打杂小弟了？
自从金属事件开始，奥利弗有些信念动摇了，他觉得正联好像不需要他了。
这个时机不错，苏明就决定拉上他一把，玩一手暗度陈仓。
此时的丧钟，就躲在少年泰坦们的背后，在远处以一个高高的屋檐作为掩护，目光发散地注视着几人的动静。
大米还是有些本事的，在苏明和戴安娜吃顿饭的功夫，他居然鬼使神差地找到了第一现场，而案件也是从这里开始的。
黑色的污泥现在已经干燥了一些，一些碎沙粒在泥土中混杂，摸起来有种沙滩的感觉，达米安从手上丢下了一小把泥土，收起自己的仪器，拍打了几下膝盖站起身来。
“如果没错，这里走过了300多人，但没有怪物。”
大米一脸严肃地说道，但根本没有人搭理他，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就连无所事事的惠美子也看云彩入了神。
今天夜色晴朗，云彩并不多，她更多是在看那有蝙蝠图案的月亮。
‘这应该就是正联限定版的亲密方式了吧？超人和蝙蝠侠还真是恩爱呢，咻咻~’
‘不过刚才见到了蝙蝠侠和神奇女侠在约会，这么说来蝙蝠侠和超人不是一对？’
‘谁是第三者？可超人有家庭了啊’
‘达米安他爸爸哪天宣布出柜怎么办？’
没错，因为精神压力太大，惠美子在外人看来患上了抑郁症，但实际上，她只是用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让自己注意力分散，让自己不会想起黑暗的过去。
她很聪明，脑子转得也很快，同样也有图像式记忆，只不过她脑子里存在着上千集自己幻想出来的**剧。
有超人和蝙蝠侠，蝙蝠侠和小丑，超人和卢瑟，钢骨和网格，闪电和逆闪电，亚瑟和奥姆，沙赞和黑亚当，绿灯和黄灯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华丽悬疑爱情武打大戏。
最近她还排练了新节目，比如黑沃利与螺旋弹，还有达米安与乔纳森的故事。
不过现在，她只是单纯地发发呆，内心感慨一番罢了，幻想一些**的内容会让她心跳加快一点，但却并不会让她高兴。
不管如何用这些肥皂剧一样的轻松幻想覆盖过去，被压在脑海深处的黑暗记忆依旧会不断浮现出来
达米安等着别人接话，但明显现实只会让他失望，根本没人接话。
他叹了口气，不由地想起了蝙蝠家族，至少那里的大家都是同心协力的，不像现在一盘散沙。
新少年泰坦建立起来并没有多久，内部的问题就一大堆，大米清楚地认识到了这点。
队伍中比较开朗，最容易打交道的沃利，都存在爱炫耀，过于骚包的缺点，到了犯罪现场往往先来张自拍，上传互联网让关注他的人都知道
达米安怀疑闪电家族的人从来都不知道消息走漏是什么意思，毕竟他们跑得比电信号更快，只不过现在已经是量子通信时代了。
这边沃利拍完照，远在华盛顿的蝙蝠侠就知道了几人在干什么，达米安很讨厌这样。
还有巨灵虽然是个善良温和的魔法精灵，但精灵并不是人，很多认识与习惯都和人不一样。
在吃饭的时候，米莉会从桌子下面穿出来，因为她能够转换相位穿越障碍物，所以她的脑袋有时候就泡在汤盆里，因为这样她仰面朝天的话，可以看到所有人。
达米安虽然总是以成熟冷静标榜自己，但他还是接受不了和汤盆里的脑袋对话，其他人也因此没法吃饭。
螺旋弹贪吃贪玩还好色，压碎什么时候都像是注射了兴奋剂，而最让达米安感觉有压力的就是惠美子。
她那双眼睛的后面简直就是直通地狱的黑洞，里面除了绝望和毁灭之外，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太黑暗了，黑暗到达米安都得暗中调查，以确认她和巴巴托斯真的没有什么联系。
很多人看到少年泰坦的队伍构成，可能会夸奖达米安的队伍配置不错，但实际上他自己知道，他挑选队员的标准向来都很简单。
要么是无父无母，要么就是不受父母认可的孩子。
至少达米安从来没有感觉过蝙蝠侠认可了他，哪怕他跟了他那么久，光是被小丑绑架都不下二十次，蝙蝠侠从来没有对他亲切过。
更别说像是普通的父亲那样，带他出去野餐或者玩投球游戏了。
他手里有证据，黑暗角落中也有过一些窃窃私语，说他实际上不是蝙蝠侠的儿子，他的亲生父亲是丧钟。
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来说，他最近最关心的事情就是这个了，红罗宾提姆失踪前的最后的视频留言都是这件事。
在战场上提姆冒着枪林弹雨，和少年正义联盟一起应对着无穷无尽的无人机浪潮，形势大大的不利。
他躲在一片废墟后面，拿着手机录下了遗言，先是和蝙蝠家族的其他人告别，最后特意强调了这件事：“达米安，去纽约中央车站的储物柜，你知道是哪个，我给你留了东西啊！！！”
然后提姆就被无人机打成了马蜂窝，被神秘人捡走了尸体，之后无人机大军也撤退了，少正的队友们把留在战场上的‘遗物’带回给蝙蝠侠。
达米安去中央车站取出了提姆留给他的东西，是一个文件夹，里面有三大国际权威机构的DNA检测报告，证明他的父亲是斯莱德·威尔逊。
这件事现在是达米安心中最大的疑惑，他知道母亲塔莉亚和丧钟不清不楚，但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他一点也不知道。
如果他的母亲是塔莉亚，父亲是丧钟的话，那他简直就和卡珊德拉一样，是天生的杀手刺客。
就连蝙蝠侠也无法证明达米安是他儿子，两人因此好几次不欢而散。
达米安主动找到了丧钟，对方开车带他出去兜了次风，吃了顿饭，但坚决否认大米是他儿子。
可对方越是否认，达米安越觉得丧钟就是父亲，因为丧钟开车去餐厅的路上顺手用乌兹冲锋枪刺杀了一个目标，杀死了对方的十几个保镖，之后很放松地继续开车。
这种潇洒和杀戮让大米心中的黑暗蠢蠢欲动，就像是被唤醒了真正的自己。
不过还不等这件事出结果，狂笑和黑暗骑士团就入侵了，事情也就搁置了下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结论。
也许蝙蝠侠已经忘了这件事，可达米安没有忘。
所以达米安现在压力山大，不光是小队磨合有问题，自己的身世突然也变成了糊涂账，再加上蝙蝠侠已经有很久没有回过家了，说明正联正在应对什么严重的事态。
但他还能怎么办呢？现在的队伍也就是三线的水平，也就只能在哥谭抓抓杀人犯，偶尔打打小怪兽才能维持生活这样子。
无奈，这就是达米安如今的心态。
队友不说能不能在战斗中派上用场，可至少他说话得有个接话的吧？
“走吧，我们去现场内部看看。”
他已经不指望其他人答话了，而是自言自语一句之后，自己埋头穿过泥土路，走向了房间。
在月色下，黄色的警方封锁带格外显眼，而处于下风时，浓烈的血腥味就已经充满了他的鼻腔。
达米安钻过封锁带，把手搭在房门上，他回了下头。
只有惠美子跟着他，不过对方的眼睛根本没有焦点，一看就知道神游天外去了。
达米安暗暗叹了口气，推开门毅然决然地走了进去。
警方的取证已经完成，现在不怕破坏现场了，只不过戈登局长那边明显是没有发现那几个街区之外，第二个被碎尸的现场。
可现在通讯手段断绝，队友使唤不动，达米安也没时间专门跑一趟警局。
达米安走向了钢琴，看着粉笔在钢琴盖上画出的人形，他捏着下巴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默默不语。
他得出了一个和苏明类似的结论，这是祭祀式的杀人，这里死去的人应该是被作为祭品的。
但问题来了，如果是在这里举行仪式召唤它类，为什么那个怪物没有来吃祭品，而是出现在了几个街区之外，杀死了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呢？
这里准备好的食物不吃，反而出现在其他地方，这怎么看都不对。
蝙蝠女凯特以前给他说过一些魔法知识，不管是什么样的祭祀手段，呼唤另一空间的存在降临，其实都是召唤法术的一种。
那么召唤的魔法阵在这里，召唤物却飞出了几公里之外，这怎么可能？
所以他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那边吵架的两人终于分开了，虽然压碎经常会骂街，但达米安承诺帮她寻找杀死养父母的人，所以她现在对于队友的态度还是非常克制的。
如果换成别人，她早把对方的头扯下来当球踢了。
而和她吵架的螺旋弹默默地掏出了手机，玩起了上面的单机美少女游戏，只有萌萌的二次元妹子，才能抚慰他遭受现实女性欺负后的伤痕。
黑沃利和米莉都松了一口气，微笑着看看对方，但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两人都脸红了一下，忙不迭地把视线错开。
“我们去帮达米安吧？”沃利用一根手指挠着脸蛋。
“嗯”米莉像是蚊子一样小声答应。
于是两人走到了达米安身边，主动开始帮忙了，大米也因此松了一口气。
其实这两人都没有什么侦探手段，但米莉的精灵魔法可以做到很多事情，她和阿拉丁神灯里的灯神是同族，只不过她住在罐子里罢了。
向她许愿的话，只要不超出她能力范围，都可以实现。
可惜，她可不是颠倒人，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她能实现的事情很有限，她的魔法更倾向于辅助性。
而且她还非常敏感，违背她想法的许愿她是不会答应的，就连大米这么有钱的人，想要让米莉变5美元出来都被义正言辞地教育了一顿。
不过如果是为了破案，米莉大多数时候还是挺配合的。
“米莉，能让我看看这里曾经出现过的尸体状态吗？”达米安问道。
黑人小女孩点点头，她漂浮了起来，两手一会，大量紫色的光线就充斥在房间中，很快一具由光构成的影像，正是被警察带走的尸体模样。
许愿魔法很好用，有时候还能达成很多类似于科技一样的成果，此时的尸体影像仿佛就是全息投影，达米安还可以用手操作影像，让影像旋转调整角度，或者是放大某些细节。
米莉没有见过尸体，但她的魔法能具象出这件房子里存在过的事物影像。可惜，只限于死者，活人也就是凶手们的形象，米莉具现不出，超出她能力范围了。
达米安也没有失望，毕竟带上这么个队友已经比以前方便一些了不是么？
他自己观察着尸体的腹腔，对于那死不瞑目的目光视而不见，不管是手指还是脚底，他都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当然，尸体身上那些黑色的神秘符文他也没有放过，看起来像是某种文字。
“内脏是被用很小的刀切掉的，并不是被怪物吃掉，他们只是让刀口看起来像咬痕。”
沃利一脸嫌弃地摆摆手，示意达米安别给他说，他对破案没有什么建议：“伙计，我不是不想帮你，但我真的不知道这些内脏去哪里了。”
达米安看都不看他，依旧在尸体影像上捣腾着，语气平静地说：“如果你知道，那你就是嫌疑人。”
“哦，那还好我不知道。”沃利很高兴自己的嫌疑没有了，他轻轻拍打自己的胸口，像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没错，即使是一起出来调查案件，小队成员在案发时间段内都有不在场证明，但达米安依旧会怀疑每一个人，甚至是他自己都有嫌疑。
他经受过刺客联盟的全套训练，杀人夺命犹如本能，他的格斗技巧原本很好，但现在为了不杀人，每次动手时还得克制自己把杀招变成不杀的攻击，这让他浑身难受。
内心深处仿佛总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叫喊，杀，杀杀.......
所以他怀疑自己可能会在睡梦中杀人，也许哪天的案件自己就会是凶手。
新少年泰坦中除了沃利和米莉是不杀人的，其他人都面临着达米安类似的问题。
压碎就不用说了，她亲生父亲的遗传同样影响着她，暴狼可是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暴躁老哥，不杀人就浑身难受。
惠美子她被教导的武艺出手就要死人，只不过她现在完全不想杀人，因此根本不出手。
比利吴的肉弹战车是滚动攻击，力道和速度却都是他控制不了的，外星战服全自动设置，撞上普通人的话，对方死亡概率极高。
蝙蝠侠不杀的规矩被达米安带进了新TT，他自然知道即便是正联，对于不杀规则也往往睁一眼闭一眼，根本没有落实到位。
因为戴安娜、海王、鹰女、绿箭，全都是杀人的，不想内战那只有妥协。
但达米安不在意别人怎么做，正联做不到不杀，那是蝙蝠侠没本事。
他的新少年泰坦，就要做到不杀人还把事情办了，超越正义联盟，成为世界第一的小队，这就是达米安的目标，证明自己。
“这个女人有脚藓，不算严重，但趾缝间有干皮。”
达米安又仿佛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沃利抱着胳膊，脑袋像是RAP歌手那般一点一点地走了过去，反身靠在钢琴上。
“呃......所以呢？她有脚气算是什么线索？”
有人接话大米还是挺开心的，毕竟他不是蝙蝠侠，只是个十三四的孩子，他也喜欢展示自己的智慧和能力。
“房间内没有鞋子，说明尸体是光脚抵达这里的。她的脚底很干净没有泥土，干皮也证明她没有洗脚，所以她是被搬运过来的。通过这些，可以判断我们的对手并没有心灵控制类的能力，威胁性下降了。”
“哦。”沃利兴致缺缺地应了一声，这算什么发现啊？对于破案一点用都没有，达米安就喜欢在这些小事上炫耀.......
听到他的语气，大米手上动作稍微顿了一下，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也不想解释什么了。
沃利只想着破案，却没有想过找到对手却万一不敌怎么办？
达米安带着大家来做任务，自然要把每个人都带回去，判断敌人的能力和实力水平，不要盲目对上太强的敌人，才是生存的关键啊。
虽然他野心很大，却并不会因此冲昏头脑，他清楚地知道队伍的实力如何，又在不杀的限制下能发挥多少。
任务要做，但绝对不是送死，知道敌人的情况，他会用战术弥补战斗力不足，这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
惠美子直直地看着尸体，眼神仿佛变了，她的面罩下嘴角开始微微上翘，仿佛内心觉醒了什么。
米莉赶紧飞到她的身后，用小手遮住她的眼睛，急忙说道：“不能兴奋，你不要太关注尸体，快看看别的，想些高兴的事情。”
“哦。”
惠美子也回过神来，转身看向门外，缓缓地调节呼吸。
不过她好像看到好像有个黑影在窗外一闪而过.......错觉么？还是沃利的家长不放心跟过来了？
速度好快。
不过根据‘三不’原则，她根本没有说出发现的意思，被人跟踪就跟踪吧，又不是第一次了。
新TT第一次行动的时候，闲得浑身难受的奥利弗也进行过一次尾行，远远地藏在草丛里，做贼一样躲在树后面，一直看着孩子们解决了敌人才离去。
惠美子发现了他，但她就是不说。
现在也是一样，万一真是巴里跟过来了，她拆穿了人家的话......
黑沃利肯定会觉得自己被当作小孩，做任务家长还跟着，丢死人了。
巴里也会因为被三线英雄从神速力中发现，颜面大失。
这样不好，全都是坏处，所以她就算看到了也不会说。
是的，惠美子的动态视力非常强大，她能看见极速者的跑动的大体轨迹，根据感觉射出多重箭封锁路线，命中极速者。
这就是天赋了，射箭对于她来说就像本能一样，根本不用计算弹道。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天赋一旦换成狙击步枪就不灵了，她只能用弓箭。
米莉还是飘在她面前，作为一个女孩，还是不要去尸体那边凑热闹了，她想和惠美子聊聊天，队友的精神状态好像不太好。
“红箭，你不要紧吗？”
“我，呃.....没事。”
就在惠美子和米莉对话的时候，她突然发现窗外有一个人影缓缓升起，在队友们的身后，一个红色光点在夜色中闪烁。
黑黄相间的盔甲，可怕的黑暗气质，对方把一根手指竖在面罩的嘴巴位置，透过重重阻隔，她仿佛也能感觉到对方在笑。
这种感觉太诡异了，她一时间结巴了一下。
“嗯？”
米莉察觉了惠美子的眼神，她的脑袋骤然旋转了180度，脖子扭得像麻花一样回过了头。
但在那之前，苏明嗖地一下就缩下去了，米莉什么也没看到。
“唔......好奇怪啊，那个，红箭你有没有看到别人？”米莉的小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她把脑袋掰了回来。
“没有。”
惠美子还是决定不说，那是世界第一佣兵丧钟，对方看起来没有什么伤害众人的意思，反而更像是在进行安保任务。
既然对方不让她说，就没必要在这事上得罪丧钟，那实在太可怕了。
面对米莉单纯的目光，惠美子稍微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她不忍心向这么单纯的精灵说谎。
“盯......”
米莉调整了一下位置，她就要看惠美子的眼睛，她是单纯又不是傻，红箭肯定隐瞒了什么。
惠美子转头看向另一边的窗户，米莉又随即飘到她的视线上，她的眼神变得犀利了，果然有问题。
因为红箭的视线明显是看着窗外，现在那里有什么东西。
米莉又一次回头，那里还是空空如也，但当她把头扭回来之后，她发现惠美子的目光又落在窗外，好像是在和什么进行无声的交流。
回头，没有，转过来，身后好像又有人，如此重复了好几次之后，米莉终于崩溃了。
“我受不了啦！”
惠美子什么都不说，那她就自己飞出去找，小小的身影拖着一道紫光就像门外飞去，红箭想要伸手拉她，手掌却从她的肢体上穿过。
米莉让自己进入了相位状态，因为这样更安全，就算门外有敌人，她现在可是百分之百物理免疫的，她什么都不怕了。
“呀！！！”
但就在米莉出门的瞬间，眨眼间她仿佛就被什么东西掳走了，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门外就归于了平静。
“怎么回事？！”达米安立刻放弃了调查，目光严肃地看向门外，但此时门外只有淡淡的月光，以及无边的夜色。
黑沃利比他反应更快，直接就闪电附身，冲了出去。
然而，同样是有去无回......这次比米莉还不如，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来，就像是泥牛入海。
“不要随意行动！”
大米立刻制止了打算冲出去的压碎和螺旋弹，他打手势让剩下的几人向他靠拢，几个各看一个方向。
“你看到了什么？”达米安向惠美子询问，如果说一直看着门外的人，也只有她了。
现在红箭也知道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丧钟身上明明没有表现出杀气，为什么又玩笑一样掳走了她的队友，但她还是开口了。
她的声音在面罩下显得有些低沉，但达米安清楚地听到了那个名字。
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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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队空闲的时候，达米安自然要给队友们补补理论课，总不能见到敌人都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吧？
要让小伙伴们能凭借制服或者相貌认出对方的身份，还要学习区分外观类似的人员。
先从简单的开始，比如原子骷髅和磷骷髅，一个冒紫光一个冒绿光。毁灭日和寄生魔，一个是灰色一个是紫色。
等类似这些简单的都学完了，再学比较难的。
比如说布莱尼亚克1号到13号都有什么区别，三代比扎罗又各有什么不同，异世界的超人和主世界的超人差别在哪里。
诸如此类的课程。
尽管队友们明显没有听进去，但想必那黑黄相间的盔甲肯定不会认错，警戒色非常显眼，而且丧钟的名声很大。
问题就是，来的是哪个丧钟？
别人也许不知道，可是据达米安所知，那套盔甲如今有五个人可能穿上。
疑似是他父亲的主世界丧钟，丧钟的女儿罗斯，自称来自起源地球的异世界丧钟，发明圣像盔甲，并且和丧钟儿子有同性恋关系的‘圣像博士’。
最后一个，还有蝙蝠侠。
作为反制丧钟的手段，蝙蝠侠有一套丧钟的装备，关键时刻就会穿起来去刺杀丧钟的子女。
当然，蝙蝠侠不杀人，实行暗杀就是演戏，从而让丧钟的子女去对付丧钟。
老丧钟的弱点非常明显，就是他有老婆，还有子女，他很爱他们，这可以被任何人利用。
而如果在算上泥脸这样的变形超能力者，或者其他的魔法师，那可能性就更多了。
之前达米安遇到蝙蝠侠和神奇女侠，也是因为分辨出了女侠全身神器都是真货，两人言语举止没有问题，才能确认两人也是真货。
不能确定对方是谁，所以剩下的四人固守屋内，静静等待，可是随着时间不断流逝，外面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相反，达米安的压力越来越大，自己等人被困在这里，能做的事情很有限，可谁知道对方在外面准备什么？
如果真的是丧钟来对付他们，对方准备时间越充分，他们的处境就越危险。
“螺旋弹开路，压碎跟上，我们上！”
大米不想等了，现在被掳走的队友情况不明，而这里实在是不利于防守，外界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几人都像是惊弓之鸟一样神经紧绷。
哪怕是窗外经历过洪水后弯曲的电线杆，在恐怖的气氛下也犹如鬼影。再这样下去，几人都要被精神压力击倒了。
不如趁着还有理智，换一个开阔些的地形，利用红箭的毒箭击倒对方。
丧钟的盔甲不是全封闭的，惠美子有发射出去以后爆出一股毒雾的箭头，皮肤沾到就会被麻痹。
决定了攻击手段之后，就要依靠前排最强力的压碎来缠住对方，而蓝皮肤的比利则是承担伤害的人选，他的外星盔甲防御最好。
四人冲出了房门，惠美子也仿佛睡醒了一样，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和最强杀手的交手机会，让她非常高兴，嗜血的原始欲望顿时升腾起来。
但他们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那就是剩下四人的冲锋速度并不一致。
使用肉弹战车技能的比利速度是最快的，下来是惠美子，然后是压碎，最后才是达米安。
他本来速度就不快，而且身高只有1米3，标准的小短腿。
在奔跑20米左右的距离时，倒数第二和倒数第一之间，有个零点几秒的时间差。
所以当三人冲出门的时候，他们一回头发现达米安不见了.......
“@#@￥！##！@！”
压碎喘着粗气在原地旋转，像是大猩猩一样猛敲地面，泥水四溅。她一边发泄压力，一边开始大声骂街。
比利吴翻了个白眼，压碎的小嘴抹了蜜是他早就知道的，但现在骂人，除了得罪丧钟之外，什么用都没有。
他的目光则转向了惠美子，如果达米安不在队伍中，这个女孩就会获得领导权，这是达米安早就安排好的。
只不过现在惠美子的上半张脸，能看到的只有疯狂的笑容，她像是看到了什么好戏一样，十分地激动，就连眼珠里都充满了血丝。
她的弓箭已经拿着手中，弦上搭好了好几只箭，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的建筑和树木，根本没有指挥队伍的心思。
螺旋弹深深叹了口气，队伍里剩下的两个高手都陷入了狂暴状态，这下死定了。
比利虽然看起来又油又肥，蓝色的皮肤上全是青春痘，一副标准的肥宅模样。可他是小队中的电脑专家，对于情报自然也是有不少了解。
根据丧钟的战绩来看，失去理智的人在对抗丧钟时成功率是0，丧钟的任务成功率到目前为止依旧是100%。
蓝胖子粗壮的手指顶了一下鼻梁上的黄色风镜，他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低沉地说道。
“看来，今天我必须拿出我的底牌了.......呵呵，没想到，我居然被丧钟逼出了底牌，真是......”
他的自言自语不可避免地引起了惠美子和压碎的注意。
比利的底牌？是什么？为什么组队这么些日子都没听说过？
但是看他的胖脸上现在满是认真，和以往的嬉皮笑脸完全不同，身上也涌起了强大的气势，像是下定了决心，打算慷慨赴死一样。
难道是什么同归于尽的招数吗？还是大范围的超能力？
惠美子的弓弦都松了一些，而压碎也不砸泥坑了，她们想要劝阻螺旋弹不要使用伤害自己的技能，也许和丧钟还能谈判。
毕竟他们只是一些孩子，谁会花大价钱杀孩子？要钱的话好商量，达米安和惠美子都不缺钱。
但下一秒，场中风云突变，只见胖子屁股下方盔甲喷出浓烟，他借力团身高高跳起，在空中像是摆脱重力一样滞空翻转，摆出种种武学姿势。
外星盔甲发出了光效和空气波动，乍一看上去就像是蓝色的猪八戒在腾云驾雾，虎虎生风，威势真是十足！
在空中一连串的动作之后，比利摆出一个奇妙的起手势，是没有人见过的武学！
惠美子眼睛一眯，这双拳拳心向内，放在自己胸前，这是什么流派的武术？
“喝呀！”
比利吐气开声，双手向前猛地一推！
他从空中轰然落下，一屁股在泥地上砸出一个大坑，双腿乱蹬，然后他用力锤打着自己的胸口，大声哭喊道。
“俺错咧！别杀我！俺妈就不该把我生下来！俺改咧！俺投降！”
他哭得像是个三百斤的孩子，不，他就是个三百斤的孩子。
总之这痛苦的场面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泥潭中的蓝胖子是那么让人心碎。
在下水道里顶着井盖偷窥的苏明也不由地晃了一下，差点没从梯子上掉下去，他看着身旁飘着，被捆得像木乃伊一样的几人，无奈地吐槽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招，结果是空中转体720度坐地投降求原谅么.......”
达米安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丢人，太丢人了，把少年泰坦的脸都丢尽了！
投降就投降，这没什么，面对异世界丧钟投降也是个选项，毕竟外星的海神都吃了这个丧钟的亏。
可胖子你专门设计的这一套投降动作是怎么回事？！
又是灯光又是干冰的，把自己弄得那么超凡脱俗，结果就在泥地上坐出个坑？！
米莉被魔浮斗篷包住，沃利也被绞杀捆紧，绞杀还变了三个口球把他们的嘴堵上。
可见到了比利惊世骇俗的投降技巧之后，三人都如遭雷劈，身子狂震，就连身为精灵的米莉都眼角抽搐。
苏明把他们逐个击破不费什么力气，米莉的实力比颠倒人差太远，飞出门就被苏明加斗篷的组合一套带走。
而第二个冲出来的沃利，直接踩上了地面铺着的黑泥，被绞杀包了饺子馅。
而在小队冲出来的时候，扛着两个小俘虏的苏明其实离房屋门口并不远，但可惜的是，蝙蝠侠好像没有告诉达米安，异世界丧钟有十枚灯戒的故事。
未见之光的效果了解一下？
大手直接从空气中浮现，巨力捂住达米安的嘴巴往后一拉，大变活人。
当然，为了稳妥起见，下一秒相位隐身的苏明就把三人捆住带走，钻了下水道。
这也是个思维盲点，很多人觉得这条街又破又旧，满街都是烂泥，就像是荒郊野外，如同堪萨斯的乡村。
但这实际上依旧是哥谭市的道路，只不过年久失修，路面上的沥青都没了，露出了下面的土层。
然而被泥土掩盖的井盖，路面下的排污设施，燃气管道，一样也不少。
所以达米安现在满心懊悔，情报差了老远，自己思维还有了盲点，输了也是活该。
“唉，算了。”苏明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小声说道：“本来想和你们打个招呼，看看红箭和压碎的战斗力怎么样，但现在蓝胖子证明了自己......”
“这货演技不错，脸皮也够厚，还挺聪明的，你选中比利吴也许是最成功的一次招募了。”
苏明说的是真话，剩下的三人中只有胖子发现了端倪。
胖子出门短短的时间内，就认识到丧钟没有下杀手，门外没有血腥味，也没有任何杀意和杀气。
这么说来，丧钟应该只是在和他们玩。
苏明掳走达米安也是为了这个目的，要不然大米也能看出来这点，那就没意思了。
这之后压碎打算战斗到底，明显是分不清形势。红箭倒是看出了丧钟没有敌意，但她没有分辨出究竟是哪个丧钟，还打算验证一下自己的身手。
唯有蓝胖子，他察觉了一切之后选择了合适的战术，那就是直接耍赖投降！
能认清实力差距投降，这并不丢人，而且在纷乱的突发时间中能保持冷静，这是难能可贵的天赋。
为了表示他认出了异世界丧钟，还专门说起了地方话。虽然两个丧钟都会全球语言，但能听懂中文方言的只有异界丧钟。
因为苏明曾经和巴里讲过用方言的笑话，被蝙蝠侠偷听去了，估计上了档案。
胖子演的一切，都是专门演给苏明看的，意思就是情报和智力考验他已经过关了，但武力他弃权。
他来这么一手，丧钟还好意思继续欺负小孩吗？以后传出去还有脸见人吗？
又不能杀他们灭口，又不能放着痛哭的孩子不管，那唯有放弃继续进行这个玩笑了。
“真是不容小觑的年轻人啊，虽然战斗力低了些，可就凭这投降创意以及智商，已经能在哥谭活下去了。”
这空中花里胡哨的一通表演，其实是吸引敌人注意，自己殿后让同伴能逃走的障眼法！这胖子还挺爷们的，只不过他事先明显没有和队友说过这把戏，配合出了点问题。
想到这里，苏明又伸手摸摸达米安的头，就像是摸小猫小狗一样，目光充满了慈爱，对他的成员选拔再次给予肯定。
沃利在苏明说话后开始剧烈挣扎，发出呜呜的叫声，招募比利明明是他的功劳啊！胖子和他都是viewtube的视频博主，是他把胖子招进新TT的啊！
招募过程虽然毫无难度，只是说管吃管喝，电脑和游戏机随便玩，胖子就入伙了.......但这也是他的功劳啊！
达米安也开始扭动着身体躲避，像是中了农药的毛毛虫那样蠕动不停，但他根本无法逃离丧钟的魔掌。
‘可恶，这家伙居然还是太极拳宗师，把我的脑袋当球一样盘，逃不掉！’
他心里闪过这样的念头，但唯有认命并且装出麻木的样子，希望丧钟早些对他的脑袋失去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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