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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强赘婿txt下载

    “啊……”

    田十四又发出无比凄厉的惨叫,让人毛骨悚然。

    然后,他直接昏厥了过去。

    顿时,周围所有人面孔一阵抽搐。

    这一幕,他们看的人都觉得疼啊,好像打断的是他们的双手双脚。

    尤其是黑衣帮的那些武士,田横其他的义子们,遍体冰凉。

    兔死狐悲啊!

    心寒啊!

    十三和十四对义父何等忠心耿耿?

    结果出事之后,第一时间被拉出来牺牲顶罪?

    没有想到,平常表现得义薄云天的帮主,竟然如此凉薄。

    今日他毫不犹豫地牺牲十三和十四,那明日呢?

    会不会轮到我们?肯定是会的啊!

    十三和十四已经是帮主最器重的义子了,他们这些人相比起来,分量只怕更是轻如鸿毛。

    必要的时候,帮主肯定会毫不犹豫牺牲任何一个人。

    顿时,田横在义子们的心目中地位急剧下降。

    如果这些人头上有崇拜值的话,此时完全是咔咔往下掉。

    今日一举,田横在黑衣帮民心尽失。

    用一句话讲,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不仅如此,周围还有无数旁观的群众。

    之前在他们心目中的田横是何等威风霸道,没有想到被区区一个沈浪逼迫得打断自己两个义子的腿脚?

    简直是威风扫地啊!

    而且今天这件事情很快就会传遍整个玄武城,届时无数人对田横的畏惧都会大大降低,田横的江湖地位也会急剧下降。

    今日的一幕会成为一个灾难,成为田横一辈子的耻辱。

    田横咬牙切齿道:“沈浪,这下你可满意了吗?”

    沈浪道:“差不多了,田帮主现在你对我昨日说过的话,肯定记忆非常深刻吧,我这个人真的是说到做到的。”

    是啊,何止深刻?

    简直铭刻在他的骨头和灵魂里面了。

    今后,他需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弥补会今日之损失啊?

    真的没有想到,他田横纵横一生,会在沈浪这个小白脸身上跌这么大的跟头。

    谁能想到,沈浪真的可以做到啊!

    但是,他田横还有机会。

    只要抱紧了太守府的大腿,未来一旦帮助太守和总督灭掉了玄武伯爵府,那他就是副城主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要有了权力,还讲什么江湖义气啊。

    但今日之耻辱,就要活生生咽下去了。

    且待以后,且待以后!

    沈浪道:“田帮主,天色也不早了,我们的事情还差一点点就收尾了。”

    田横面色剧变。

    什么?还没有结束?

    我都已经当众打断两个义子的腿脚了,还没有结束?

    “沈浪,你不要逼我!”田横嘶吼道。

    沈浪道:“田帮主,我没有逼。”

    只不过,田横此时也听不出来沈浪在开黄腔了。

    “我不是在你赌馆赢了一万九千金币吗?”沈浪道:“总不能不算数吧,你这就把钱给我吧,一会儿我娘子该喊我回家吃饭了。”

    顿时,田横血贯双瞳,直接就要发飙。

    这笔钱他不可能给出来,而且也给不出来了。

    今日他的赌场已经赔出了上万金币,富贵坊的金库都几乎耗尽了,上哪里找这么多钱?

    给钱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你让伯爵大人亲自来讨债。

    沈浪道:“当然,我这个人还是很讲义气的,你拿不出来这么多钱怎么办?我总不能逼着你卖老婆吧,这样你先还我两千金币,剩下的一万七写个借据,如何?”

    沈浪估算,这已经是富贵坊此时能够拿得出来的最大数字了。

    田横真的不知道,一个人竟然会得寸进尺到这个地步。

    上天啊,这样一个卑鄙无耻之人,为何不将他天打雷劈啊。

    沈浪道:“田帮主,拿出两千金币给我,并写下借据,今日的事情就算是这么结束了,否则我实在怕哪一天管不住自己的双手和双脚,又不由自主走进你的赌场,到那个时候大家见面就尴尬了。”

    然后,沈浪看了看天,道:“天实在也不早了,我娘子真的要等急了,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就算两千金币,田横不愿意给,因为这是压倒他最后一根稻草了。

    就算当众翻脸,他也不愿意。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耳朵里面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给他……”

    这是张晋的声音,从富贵坊的二楼传来的。

    刚才他一直都在楼上,冷眼旁观这一幕。

    张晋道:“玄武伯爵府家风严苛,伯爵传统古板,赌场赢来的钱是最下贱最脏的,沈浪带回伯爵府,只会让伯爵对他无比失望,甚至将他打得半死。”

    这话张晋说对了。

    沈浪若是在赌场输钱了,对伯爵府的名声是巨大伤害。

    但若他赢钱了,而且还带回家去,那对伯爵府名声是更大的践踏。

    你堂堂百年贵族,竟然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赚钱啊。

    你金氏家族该堕落到什么地步了啊?

    田横一想,立刻便知道张晋说得很有道理,于是寒声道:“好,我给!”

    “来人,沈浪公子在我们赌场赢了钱,立刻去金库取两千金币来给他。”

    片刻后,他的两个义子抬着一只箱子过来,里面满满当当装了两千金币。

    “借据呢?”沈浪道。

    “我写。”田横道。

    但是谁都知道,这张借据是不可能还钱的。

    写完借据,田横递给沈浪道:“沈公子,现在可满意了吗?”

    沈浪接过借据,仔仔细细看一遍。

    然后,他打开箱子抓了一把金币,享受那种沉甸甸的美妙感觉。

    这金灿灿的光芒,几乎晃瞎了周围所有人的眼睛。

    田横心中冷笑道:“拿去吧,拿去吧,我等着玄武伯爵打断你的双腿。”

    拿了这笔钱,现在沈浪越得意,回到伯爵府后就越惨。

    这对伯爵府名望伤害是不可逆的,田横几乎可以想象,伯爵大人见到这笔金币会是何等之愤怒,何等之痛心失望。

    然而,沈浪微微一笑很倾城,然后一张面孔忽然变得正义起来。

    他义正言辞,慷慨激昂道:“区区两千金币,我怎么可能放在眼里?”

    “田横,这些年来有多少人在你的赌场中输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你于心何忍啊?”

    “我沈浪视钱财如粪土,来你的赌场不是为了赢钱,只是为了教训你的为富不仁,只是为了万千家庭讨回一个公道,为了履行真正的侠义之道。”

    “岳父大人一直跟我说,要爱民如子。我今日教训富贵坊,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无数玄武城子民。”

    “这笔钱,我一个金币都不会拿,全部取之于民,还之于民!”

    沈浪猛地抓起金币,朝着无数围观的人群洒去。

    “诸位父老乡亲,这笔钱是属于你们的。”

    沈浪拼命地挥洒着金币。

    顿时,所有的人群彻底疯了。

    两千金币,一笔巨款啊。

    沈浪就这么全部散给了玄武城的子民。

    在场的几百人,完全彻底沸腾了。

    十分钟后,这两千金币沈浪挥洒得干干净净。

    这……才叫作挥金如土啊?

    真是太爽了!

    “沈浪万岁。”

    “伯爵府万岁!”

    在场所有围观民众,齐声高呼。

    而田横看着这一幕,完全无法阻止。

    整个人真的要炸了!

    你不但逼着我打断两个义子的双腿,你还拿着我的钱收买人心?

    你不但侮辱我的人格,你还侮辱我的智商?

    田横本来就憋着一股闷气,此时再也承受不住,胸腹之间那股气横冲直撞。

    一阵绞痛。

    他真的再也忍不住,猛地一口鲜血喷出。

    “沈浪,我田横和你势不两立!”

    “势……不……两……立!”

    说罢,田横一阵踉跄,几乎后仰倒下。

    而富贵坊内的张晋和柳无岩城主见到这一幕,真的完全有些呆了。

    “我日,还可以演到这个地步?!奸诈如斯!”

    张晋和柳无岩城主二人面面相窥。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城主大人自然也是要来的。

    因为……这个赌馆他也从中拿钱的。

    但是,以他的身份是绝对不好公开露面

    张晋看着沈浪那张漂亮的面孔,脑子回忆起将沈浪赶走的那一幕。

    明明就在几天之前,却显得那么久远了。

    当时的沈浪明明是个脑残低能儿啊。

    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奸猾如鬼的样子了?

    “张城主,你说现在这么混乱,沈浪是不是特别容易乐极生悲啊。”张晋忽然道。

    柳无岩城主点了点头道:“是啊。”

    他和伯爵府是天然的敌人,那么和沈浪自然也是了。

    张晋道:“现在几千个人为围着沈浪捡钱,发生个什么践踏事件,应该也和我们完全没有关系吧。”

    柳无岩城主道:“当然没有。”

    张晋又道:“万一不小心,沈浪的卵子被踩爆成为太监了,也是正常的事情吧。”

    柳无岩城主道:“正常。”

    眼前场景这么乱,真要发生踩踏事情伤了沈浪,也只能怪沈浪太高调。

    伯爵大人要问罪,总不能找在场几千民众问罪吧,你不是最爱民如子吗?

    而且你也怪不到田横等人头上,他都已经被你搞得这么惨,吐血昏厥了。

    柳无岩忽然道:“既然是踩踏事件,肯定会死很多人,几十上百人都是正常的。到时候沈浪和伯爵府都难辞其咎吧。”

    竟然是想要借刀杀人,将几十上百条的人命官司泼在伯爵府上?

    张晋望着柳城主,目光充满了惊讶。

    他只想趁机弄沈浪一人,而这位城主大人却想要弄死几十条人命借机扳倒玄武伯爵府。

    “靠,真不愧是文官,就是比我们武官毒啊!”

    然后,两个大人物点了点头。

    决定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制造出一场大事件,将伯爵府拖下水的大事件。

    踩沈浪的卵蛋,只是顺便了。

    ……

    “伯爵大人万岁。”

    “沈爷万岁!”

    外面上千的民众依旧在欢呼。

    十几个武士,穿着普通民众的衣衫,从四面八方混入人群之中。

    他们从四个方向朝着人群中的沈浪挤过来。

    先一争抢金币为由,造成骚乱。

    然后第一时间挤开沈浪身边的四个武士,将沈浪踩倒在地,一脚爆了他的卵。

    最后,引起大骚乱,大践踏。

    酿成一场大灾祸,至少死几十个人,并且将所有的罪则栽在伯爵府上。

    计划是好歹毒的!

    但是,沈浪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

    混乱人群,最容易引起践踏,酿成大祸。

    而且,人群中有十几个生人,正在朝他挤来。

    因为有智脑,他可以清晰记住许多人的面孔。

    目光望向了富贵坊。

    今天事情闹得这么大,田横的背后靠山没出现,不正常啊?

    这十几个人很显然不是田横的人了。

    他们是想要制造更大的动乱和灾难啊。

    “安静,所有人别动。”沈浪一声高呼。

    此时金币已经发完了,而他的号召力正处于最高的时刻。

    听到沈浪的话后,在场上千民众全部安静下来,站在原地望着沈浪。

    所以假冒民众的那十几个武士,就显得尤其突兀了,因为他们还往里面钻。

    你沈浪这个时候想要阻止?

    田横已经吐血昏倒了,现在只有你一个大人物在。

    一旦出现了大践踏,大规模的死亡事件。

    要负责任的就只有你沈浪,还有伯爵府。

    ……

    沈浪掏出田横的那张借据,上面足足有一万七千金币。

    尽管永远都讨不回这笔债了,但一万七千金币还是一个非常震撼的数字。

    “这是田横欠我的一万七千金币。”沈浪大声道:“我同样一个铜板都不会取。”

    “田横的钱是哪里来的?富贵坊的钱是哪里来的?”

    “那都是玄武城的民脂民膏,都是你们的血汗钱,所以这一万多金币也是属于你们的。”

    沈浪高高将借据举起道:“这笔钱田横不是欠的,而是欠整个玄武城子民的。”

    “我会将这张借据送到城主府,让城主大人为玄武城子民讨回这笔债。讨回的钱我半个金币都不要,也不经手,全部用来救济玄武城的贫苦家庭。”

    “你们要相信,柳无岩城主一定会为民做主的。”沈浪大声道。

    这话一出,富贵坊里面的柳无岩城主脸色一边。

    卧槽!

    这把火,竟然烧到我头上来了?

    那十几个武士,依旧装着民众的样子,朝着沈浪身边挤过来。

    先踩倒沈浪,再制造大规模践踏时间。

    然而……

    沈浪忽然跑了过来。

    简直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冲到富贵坊,然后猛地推开门。

    柳无岩城主二话不说,就要从后门消失。

    “城主大人,您果然在这啊……”

    沈浪唯恐别人不知道,顿时高声喊道,然后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袖子。

    “诸位父老乡亲,城主大人果然在这里啊。”

    他还号召无数民众过来看。

    顿时,上前民众拥挤了上来,果然见到了柳无岩城主。

    这位城主大人正满脸惊愕和尴尬。

    然后,他直接冲进了富贵坊,猛地推开门。

    玄武城主柳无岩就站在里面,满脸的错愕。

    而就在这一瞬间,外面的十几个人瞬间停止了行动。

    若只有沈浪一个人在场,那发生大践踏大伤亡事件,就是沈浪和伯爵府的责任。

    但若城主大人在场?

    那不好意思,你是玄武城的最高长官,肯定就是你的责任了,沈浪最多只是附带责任。

    所以,毒计就此中止。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当然要来,因为……这个赌馆他也从中拿钱的。

    柳无岩城主没有想到奸诈的沈浪竟然直接冲了进来,让他暴露在万民之前。

    接着,沈浪恭恭敬敬将这张借据放在城主柳无岩的手中,无比真挚道:“城主大人,这张借据是玄武城无数贫苦众生的希望,您爱民如子,我就把这个重任托付给您了。”

    然后,在场无数民众的目光望着城主柳无岩。

    “这一万九千金币,都是玄武城的民脂民膏,关系到无数贫穷家庭的希望。”沈浪道:“我人微言轻,自认讨不回这笔金币。但城主大人是一城主官,若您出面为无数贫民讨债,那田横想必不敢不还。”

    这话一出。

    原本已经幽幽醒过来的田横,真的要再一次昏厥过去。

    这一万七千金币借据,只是随便谢谢的啊。

    还钱是不可能还钱的。

    除非伯爵大人来讨债,但就算天塌了,伯爵大人也不可能会来讨这笔赌债。

    所以,这张借据就是一张废纸。

    而现在……

    竟然真的要还钱了?

    张晋和柳无岩两个人也肝颤。

    这……这赌馆表面上是田横的,但是大部分钱是进入他们腰包啊。

    这损失的,都是我们的钱啊。

    这位城主大人眼眸一阵抽搐,然后露出一道笑容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托付。”

    “我将这一万七千金币捐给玄武城贫苦民众,并且将此时正式委托城主大人。”沈浪道:“您确定会为无数贫苦大众讨回这笔债务?”

    城主大人能怎么办?

    难道说这件事情我不管吗?

    这可是众目睽睽啊!

    沈浪都已经把这件事情上升到玄武城无数贫寒子民的救命钱上了。

    若城主大人不接收,那明日就会有流言传出来,城主大人和田横穿一条裤子,他就是赌馆的保护伞。

    不然,你城主大人为何要躲在富贵坊里面啊?

    到那个时候,名声扫地的就不仅仅是田横了。

    城主大人脸上带着笑容,心中却如同有一万只羊驼踩过。

    蛇咬一口,入骨三分。

    沈浪,你就是一条毒蛇啊!

    但是如今有无数人眼睛盯着,城主大人不但不能发作,还要露出亲切的笑容。

    “当然,沈公子放心。”柳无岩城主敦厚笑道。

    “多谢城主大人。“沈浪躬身拜下道:“天真的不早了,我这就告辞了,城主大人再见。”

    在无数人崇拜的目光中,在几十道咬牙切齿痛恨的目光中,沈浪登上了华丽的马车,扬长而去。

    今日这一战,真是赢得酣畅淋漓啊。

    从今日之后,整个玄武城都会流传着他的传说。

    ……

    玄武伯爵府内。

    伯爵大人有些不安地在大厅内踱步,不时地朝着外面张望。

    “金忠,沈浪还没有回来吗?”

    金忠道:“还没有,主人。”

    伯爵大人又道:“派去打探消息的人,也没有回来吗?”

    金忠道:“也没有,主人。”

    伯爵大人道:“派去暗中保护沈浪,应对可能突发危机的人够不够?”

    金忠道:“足足十几个人,应该够了。”

    伯爵大人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心中的焦躁更甚。

    他内心已经后悔了,虽然嘴里没有说出口。

    他真的不应该放沈浪出门的,那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直接一个人冲过去对上田横,输了还没有什么,只怕真的会吃大亏。

    那田横背后还站着张晋和柳无岩城主。

    只怕沈浪不仅仅会一败涂地,最可怕的是可能会酿成大祸啊。

    这么晚都没有回来,真的只怕不仅仅是输了,而是酿成大祸了。

    伯爵大人真的有些后悔。

    他还是太在乎自己的颜面,说出口的话不愿食言,所以才会放沈浪出门。

    但是谁又想道沈浪一夜之间就能背完整本家训呢?他也只能接触沈浪的禁足令。

    伯爵夫人在一边安慰道:“夫君,年轻人吃亏没有什么的。再怎么说田横也不敢伤害浪儿吧,总不敢打他吧。”

    伯爵大人道:“田横的背后是柳无岩,是张晋,一个老奸巨猾,一个心狠手辣,沈浪是一个初出茅庐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混小子,他还以为自己面对的仅仅只是一个黑帮头子,我不怕他吃大亏,就怕他落入别人的陷阱引来大祸啊。”

    当然,伯爵大人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那就是沈浪落入田横等人陷阱后,将伯爵府也拖下水。

    但这话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沈浪只是一个孩子,还承担不起这么大的罪名。

    伯爵夫人道:“年轻人出去闯闯,才会知道世间险恶,这样夫君以后管起来也容易一些。浪儿是一个有主意的人,凡事要他自己想明白,不能硬管。”

    伯爵大人冷哼道:“就让他这次吃一个大亏,以后也学乖一些。”

    伯爵夫人道:“他年纪还小,希望田横还有些眼色,有些事情不要做得过火,不要仗着攀上了太守府的关系就可以真的惹怒我们。”

    在伯爵大人看来,区区沈浪一个人想要在玄武城斗田横只会撞得头破血流。

    因为他要面对的可不是田横一人,还有张晋,徐家,甚至柳无岩。

    唯一的悬念,就是他究竟会吃多大的亏。

    想必柳无岩还是比较聪明的,知道掌握分寸,不会真的彻底激怒了伯爵府把事情做绝。

    这次沈浪输了回家之后,伯爵大人正好可以借机好好管教,免得他不知道天高地厚,只知道横冲直撞。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飞快地冲了进来,单膝跪下道:“拜见主人,夫人。”

    他是伯爵府的高手金晦,伯爵今日特地派他暗中保护沈浪的,总共有十几人之多,金晦为首。

    伯爵大人道:“如何了?沈浪吃了多大的亏?田横没敢动手伤他吧?”

    高手金晦脸色有些古怪,道:“主人,夫人,姑爷……大获全胜!几乎把田横逼得破产,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打断了田十三的双腿,打断了田十四的双腿双手,而且还让田横当众吐血。”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彻底呆了。

    伯爵大人和夫人对视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这……这怎么可能?”

    是啊,这怎么可能?

    沈浪只有区区一人啊,要面对田横这个大地头蛇,还有他背后的几股大势力。

    玄武城如今可是他们的地盘啊。

    “张晋和柳无岩城主没有管田横?”伯爵大人问道。

    高手金晦道:“张晋和柳无岩心思歹毒,想要趁乱伤害姑爷,并且制造一场大践踏事件,然后将几十上百条的无辜生命载在姑爷头上,栽在我们玄武伯爵府头上。”

    这话一出,伯爵大人和夫人猛地站起。

    这二人,竟是如此疯狂吗?

    伯爵府已经很收敛了啊,完全没有插手过地方政务啊?

    “结果如何?”伯爵大人寒声问道。

    他实在无法想象,沈浪区区一个赘婿,如何应对当时如此险恶的场面。

    金晦道:“我们当时已经准备出手将姑爷救出,但没有想到姑爷直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但解除了危机,而且还当众阴了城主大人,让他强颜欢笑,咬着牙往肚子里吞。”

    这下,伯爵大人更加不敢置信,问道:“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然后,金晦将沈浪在赌场大发神威的过程说出来。

    “什么?”伯爵大人怒了,道:“他,他敢去赌场?而且还赢了很多钱,他有没有把钱拿回来?他若是把钱拿回来,我伯爵府几百年的清誉就要毁于一旦。”

    只要沈浪把赌场赢的钱拿回来,很快整个越国都会掀起一阵流言。

    玄武伯爵府不行了,已经窘迫穷困,甚至需要女婿去赌场赢钱了。

    那个时候,对伯爵府的名声打击是巨大的。

    金晦摇头道:“没有,姑爷一个金币都没有拿回来,把所有的钱都散给了玄武城子民。而且说他今日出手不为了钱,而是为了玄武城无数民众讨回一个公道。田横的赌场害得无数人家破人亡,他要把这笔钱取之于民,还之于民。”

    “他还说伯爵大人爱民如子,他正是受到您的熏陶,不忍心见到玄武城子民被田横坑害,所以才会出手相助,完全是出于侠义之心。”

    “当场有无数人高呼伯爵大人万岁,无数子民把姑爷当成英雄。”

    呃!

    伯爵大人无语了。

    这个混小子竟然还趁机为伯爵府刷名誉?

    而伯爵夫人美眸异彩涟涟,她可以想象出沈浪当时会是何等的潇洒出众。

    好女婿!

    好孩子!

    接下来,金晦把沈浪如何解除更大危机,如何阴了柳无岩城主一事细细道来。

    金晦继续道:“姑爷还逼着田横写了一张借据,足足有一万七千金币,然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冲入富贵坊中,把这张借据给了城主大人,请求城主大人讨要这笔债务,并且得到的钱全部资助玄武城的贫苦人家。”

    “这样,不但毁掉了柳无岩和张晋二人想要制造大骚乱大践踏的阴谋,而且还直接把火烧到了城主的头上。”

    “田横当场吐血了。”

    伯爵大人和夫人可以想象,但是柳无岩城主内心会是何等的恼怒,却又完全无可奈何。

    足足好一会儿,伯爵大人道:“这臭小子,真是奸猾之极啊。”

    伯爵夫人道:“恶人还要恶人磨,我觉得浪儿品性好得很,看他对父母多孝顺啊。”

    真是没有想到啊,沈浪单枪匹马冲去玄武城对付田横。

    非但没有吃亏没有输,反而大获全胜。

    田横堂堂一个地方豪强,活生生被逼得威风扫地,当众吐血。

    柳无岩城主也被阴了一把而无可奈何。

    伯爵大人心中又是得意,又是欣慰,又是恼怒。

    “今日这样的局面,这个混小子虽然赢了,但是太险了。”

    伯爵大人心有馀悸。

    “而且,这个混小子以后只怕更加胆大妄为了。”伯爵大人道:“不行,我要借机好好压一下他的嚣张气焰,夫人你一会儿要配合我,千万不要掉链子,要不然这混小子要上天了。”

    伯爵夫人笑吟吟道:“夫君放心吧,我一定配合你教训这小子。”

    ……

    天色快黑的时候,沈浪回来了。

    他猫着腰进入了伯爵府大门,然后要用最快速度冲到自己的院子里面。

    千万不能和岳父大人碰面。

    今天他赢了,但毕竟去了赌场,毕竟是胆大妄为。

    而且,关键时刻行险招,虽然大获全胜,但岳父大人性格太保守,最见不得的就是冒险。

    所以,这位古板岳父肯定会惩罚他的,会借机压他一把。

    沈浪绝对不能触这个霉头,悄悄躲回自己的小院,装病两三天避避风头。

    然而……

    沈浪刚刚推开门,就见到了岳父大人那张英俊而又严厉的面孔出现在门后。

    沈浪无语。

    岳父大人,你堂堂伯爵,竟然躲在门后蹲我?

    这样有失您的身份啊!

    “哟,赌神回来了?”伯爵大人冷冷道,面无表情。

    岳父,您这么正直的人什么时候也学会了阴阳怪气说话了?

    沈浪心中腹腓,脸上却无比乖巧。

    他二话不说,直接笔直立正。

    “岳父大人,我错了!”

    伯爵大声道:“沈浪,你好大的胆子啊,你说你有办法赢田横,我还以为是什么高明的办法,原来是去赌场耍钱啊,我伯爵府几百年历史,还从未有过一个子弟进入这种……。”

    伯爵大人的话还没有说完。

    沈浪弯腰道:“岳父大人,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可知道,你今日之举……”伯爵大人指着沈浪的手颤抖着。

    沈浪将凑上前去,让伯爵的手指点在他的额头上。

    “岳父大人,小婿以后再也不进赌场了。”沈浪真挚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你,你……”伯爵大人气得浑身发抖。

    你这个混蛋,既然知道错了,为何要屡次打断我教训你啊。

    嘴里说得好听,肚子里面都是坏水。

    “岳父大人说得对,岳父大人教训得有道理,小婿以后一定谨遵您的教诲!”沈浪道。

    就在此时,岳母大人走了过来,安抚伯爵大人,玉手不断拍他的胸口道:“好了,好了,生什么气啊。浪儿还年轻,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况且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只不过方式方法有点不对而已,你就不要再一直骂他了。”

    伯爵无语,我都还没有开始教训,全部被你们挡回来了。

    你刚才怎么说的?要配合我教训这个混小子的,免得他以后上天。

    岳母想起刚才答应过的事情,便故作严肃朝沈浪道:“浪儿,以后可不许进赌场那种地方了啊,你要再去,为娘可要罚你,知道吗?”

    “是,岳母大人!”沈浪声音更甜了。

    岳母道:“好了,你肚子也饿了吧,吃饭了。”

    岳父更无语,你这……这就完事了?!

    ……

    注:谢谢macuy的万币打赏。

    伯爵大人本来想要好好教训沈浪这个胆大包天的浪荡儿,全部被妻子搅和了。

    现在好了,那些教训的话也说不出了。

    慈母多拜儿啊?

    只不过,平常你对亲生儿子也挺狠的啊,说打就打。

    怎么在女婿面前就失去了立场了呢?

    就因为他长得漂亮?就因为他嘴甜?

    见到沈浪对岳母的目光如同羊羔一般乖,伯爵大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个坏小子,我难道就对你没有办法了吗?

    伯爵大人道:“沈浪从今天开始,你又被禁足了。”

    啊?

    沈浪一愕,这不是刚禁足结束吗?

    伯爵大人道:“你可以在府内活动,但不得离开伯爵府一步,听到了没有?”

    沈浪怯怯道:“岳父大人,那……那禁足到什么时候?”

    伯爵大人道:“禁足到我认为可以放心你的时候。”

    这个条件太模糊了啊。

    沈浪道:“不如岳父大人您说出一个条件,我一旦我完成了就解除禁足,比如……”

    “不背书,不认字,什么条件都没有……”伯爵大人赶紧大声道,直接断了沈浪的念想。

    一听到条件二字,岳父脑子里面就被勾起了某些不愉快的回忆。

    接着,伯爵道:“你想什么招都没用,从今天开始你就好好呆在府里面给我修身养性,什么时候我觉得你已经不会出去祸害了,我就什么时候放你出去。”

    沈浪无语,岳父大人竟然变狡猾了。

    伯爵大人能不记住教训吗?

    昨天刚下令禁足,让他背《金氏家训》,原本以为能够让沈浪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一两个月。

    谁知道一夜之间,他就背完了,伯爵大人咬着牙恢复了他自由,因为他不能食言啊。

    没有想到,沈浪今日一出门,就惹下这么大的事。

    尽管他是赢了,而且这一战打得很漂亮。

    但是……

    这多危险啊!

    伯爵大人一直都是保守的,就见不得兵行险招。

    而且,他也真担心田横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对沈浪动手。

    只不过这种关心,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要是让沈浪这个混蛋知道自己关心他?那他岂不是要上天啊?

    “所有人听令,从今天开始,姑爷不得离开伯爵府半步,不管谁看到他要出门,都要挡回来,听到了没有。”伯爵大声道:“一直到我正式解除他的禁足令为止。”

    “是!”所有人齐声断喝。

    然后用怪异的目光望着沈浪。

    幸灾乐祸,绝对是幸灾乐祸。

    ……

    世子金木聪在看兵书。

    今天早上他挨母亲打了,世子觉得自己应该是因为看《诗经》而被打的。

    因为诗经里面有很多男女恋爱的诗句。

    所以,世子决定看兵法。

    这总不会错了吧。

    “爹娘肯定是希望我继承祖宗衣钵的,所以看兵书肯定能够讨得他们的欢心。”

    果然没有过一会儿,爹娘就走了进来。

    “爹娘,孩儿在看兵书呢,我一定要好好继承祖先的遗志,学习好兵法。”

    片刻后,这个胖子被一对男女娴熟地按在大椅子上。

    男人用鞭子,女人用尺子。

    啪啪啪开揍。

    “啊,为什么啊?难道看兵书也错了吗?也要挨打吗?”世子嚎叫道。

    他真的啥事都没犯啊,一直很乖地看兵书啊,虽然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进去。

    为何上午打完,晚上还要打?

    “啊,啊,爹娘,为什么又打我啊!”

    伯爵和夫人没有回答,打完后直接就走了。

    留着世子无语凝咽。

    其实这次伯爵和夫人跑来打儿子完全是随心所至,心有灵犀。

    因为沈浪表现得那么机灵出色,就越发显得儿子蠢笨。

    伯爵大人本来想要好好教训一下沈浪的,结果还没有开始教训,全部被挡回来了,而且夫人也偏心帮着沈浪,他这口气不出不行。

    所以,亲生儿子就倒霉了。

    ……

    沈浪回到院子后。

    木兰一身甲胄,站在里面。

    “夫君回来了,那吃饭吧。”木兰道。

    沈浪一愕,道:“木兰,你在家还穿着甲胄做什么?”

    木兰道:“万一夫君在城中出事,我带兵进城抢人。”

    沈浪一愕,心中一暖。

    尽管木兰的语气很平淡,但沈浪却觉得非常感动。

    “来,为夫替你解下甲胄,我们吃饭。”沈浪柔声道。

    木兰一愕,然后张开双臂,让沈浪卸甲。

    刚刚卸下甲胄,沈浪呼吸就粗了。

    因为木兰里面穿着蛇皮的紧身劲装,这身材太火爆了啊。

    尤其蛇一样的小蛮腰,充满了绝对的力量和美感。

    还有腰下的浑圆后翘,曲线超过桑巴热舞女郎,形状却要完美得多,简直让人爆炸。

    还有这两条超级有力的大长腿,夹一下应该能丢掉半条命吧。

    “谢谢你娘子,一直在家等着我,怕我出事。”沈浪道。

    木兰道:“应该的,夫君今日大获全胜,让妾身非常意外惊喜,与有荣焉。但是,夫君以后做事的时候还是要三思而后行,要想着父亲,母亲,还有我会为你担心。”

    “我知道了。”沈浪心中更加感动,轻轻用双手搂住木兰的后腰。

    木兰微微一愕,魔鬼的身材稍稍僵硬了一些,但是却没有阻止。

    因为沈浪表现得很温馨感动,充满亲情的相搂。

    不过,三秒钟后,沈浪的手从腰上滑落下去,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夫君,你的手放在哪里啊?”

    沈浪赶紧将手放回原位,一脸严肃道:“娘子,这不能怪我,要怪只怪你的肌肤太滑了,让我的手直接滑落了下去,我完全是无心的。”

    “嗯,下不为例。”木兰道。

    沈浪义正言辞道:“娘子我发誓,若再有下一次,娘子将我这双手跺了就是。”

    三秒钟后。

    木兰直接抓住了沈浪放在她臀上的双手,认真道:“夫君,男子汉说话算数,你这双手还是剁了吧。”

    沈浪道:“娘子,我刚才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男人的话怎么能当真呢?宁可相信百岁老翁出轨,也别相信男人这张嘴啊。”

    木兰无奈看着丈夫这张漂亮之极的面孔,很难相信这张英俊的面孔下能够容纳得下这么厚的脸皮?

    “吃饭!”木兰离开沈浪的魔爪,来到桌子上吃饭。

    木兰肯定,若不是见沈浪长得这么帅的份上,她已经动手开揍了。

    吃过饭后,木兰简单洗漱,将玉齿清洗得干干净净,又喝了一口玫瑰花露含在嘴里。

    顿时,满嘴生相。

    然后,她又穿上了甲胄。

    “娘子,这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啊?”沈浪问道。

    木兰道:“率领骑兵巡夜,巡逻海岸线。”

    沈浪心疼了。

    木兰道:“夫君你呆在家里,不要惹祸呀。”

    ……

    世子房间内,他正在接受补课。

    算术课。

    科举不考算术,所以尽管算术在君子六艺之一,但大部分书生都怎么学习的。

    反而贵族家却对这门课非常重视,尤其是有封地的老牌贵族,因为确实非常实用,也能够让人变得聪明。

    世子金木聪叹息道:“许老师,你说我的日子怎么就那么难啊?以前爹娘打我还有理由,现在连理由都不找了。”

    他口中的许老师,名叫许文昭,是玄武城最有名的算术大师。

    这位许文昭在伯爵府的分量很重,不仅仅是金木兰和金木聪的算术老师,而且还负责整个伯爵府的金钱物资结算,贸易往来等等。

    他算是伯爵大人的幕僚之一,也是伯爵府的实权大管事,负责整个账房二十几年了。

    “许老师,你说我会不会不是我爹娘亲生的啊?”世子问道。

    许文昭优雅一笑,继续一丝不苟地进行他的工作。

    他的工作很重要,伯爵府封地的产出以及对外的才买,所有的金钱往来都要通过他做账。

    所以在伯爵府,也算位高权重。

    许文昭停下笔,脑子里面浮现沈浪的面孔,顿时目中闪过意思阴霾。

    谁拦我的路,就是敌人!

    犹豫了片刻,许文昭道:“世子,伯爵大人打你,是因为沈浪。”

    世子惊声道:“为什么?”

    许文昭道:“沈浪名声不好,偷了徐家的钱财,调戏徐家的侍女被赶出来了,结果又来入赘伯爵府。因为是木兰小姐亲自挑选,所以伯爵大人无法拒绝。他心中烦闷,怪你没有出息,才会让木兰小姐嫁给这样一个声名狼藉之人,所以前几天才会打你。”

    世子金木聪猛地做起来,道:“原来如此啊!”

    许文昭又道:“伯爵大人今天再次打你,是因为沈浪进赌场败坏了伯爵府名声,但是他又赢了田横,而且毕竟是上门女婿,伯爵大人不好打他,所以把气发泄在世子您的头上。”

    世子大怒,猛地站起道:“好啊,我可找到挨打的罪魁祸首了啊,原来是因为这个混蛋啊。”

    就在此时,许文昭边上的书童道:“对了世子,我今天还看到冰儿在偷偷哭,问她怎么了也不说。”

    世子更加愤怒道:“肯定是因为沈浪,他之前就调戏徐家的侍女,现在又来调戏我家的侍女?你区区一个乡下的破落户竟然敢欺负到小爷头上来了,我绝不放过你。”

    然后,世子猛地朝外面冲了出去。

    “沈浪,小爷我一定要将你打出屎来。”

    接着,世子问道:“沈浪武功怎么样?”

    许文昭道:“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走几步路都气喘吁吁。”

    世子胆气大壮,怒发冲冠,吼道:“来人,跟我去办事,干他。”

    然后,气急败坏的世子金木聪带着十几人,怒气冲冲朝着沈浪的院子冲来。

    木兰走了,沈浪就一个人在书房里面发呆。

    被禁足可不行啊,他必须想办法让岳父大人恢复自己的自由啊。

    因为过几天,他还有一件大事要办啊。

    但是面对岳父,绝对不能硬来,要采取迂回战术。

    就在此时,小冰飞快地跑了进来道:“姑爷,不好了,你赶紧躲起来,世子带人过来打你了。”

    沈浪一愕?

    金木聪那个肥宅?

    跑过来打我?

    小冰道:“姑爷你赶紧去躲躲,我立刻去禀报夫人。”

    沈浪道:“不,你不要去告诉岳母。”

    小冰道:“姑爷,我们世子是一个浑人,做事不管不顾的。您被他打就吃亏了,就算日后伯爵大人惩罚他也无济于事啊。”

    沈浪道:“行了,我知道怎么办,你先出去吧。”

    “姑爷,你别犯糊涂啊!”

    听到沈浪不出去躲躲,小冰猛地一跺脚。

    36D啊!

    加上她身材还比较娇小,这一跺脚还了得。

    简直就是峰峦叠嶂,香波乱晃啊。

    见到沈浪的目光,小冰本能捂住胸口,还想要再一跺脚的,但生生忍住了。

    “哼,不识好人心,不理你了。”

    小冰瞪了沈浪一眼,然后飞快跑了出去,她还是决定去告诉夫人。

    世子头脑简单,下手没个轻重,万一将姑爷打坏就麻烦了。

    小冰离开后,沈浪方才轻轻一笑。

    若是他连一个肥宅都对付不了,还要躲起来的话,那在伯爵府还混一个屁啊。

    对于金木聪,他虽然没有接触过,但是也有足够的了解。

    四肢不发达,头脑简单,还喜欢虚张声势。

    对付这种人,最简单不过了。

    ……

    沈浪拿起毛笔,开始在空白的墙壁上写下一个又一个名字。

    这些人的名字,被他写得龙飞凤舞,杀气腾腾。

    片刻之后,外面就传来了喧嚣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沈浪,你给小爷出来,今日不把你屎打出来,小爷就不姓沈。”

    “你区区赘婿,真是好大的胆子啊,竟敢欺负我们伯爵府的侍女了,小冰我是当成妹妹一样的,你敢欺她?找死啊!”

    世子金木聪咆哮着,他要把今天挨打得到怒火全部倾泻到沈浪身上。

    都怪你这个罪魁祸首。

    很快,沈浪见到一个胖子怒气勃发地冲了进来,手中拿着一根铁棍。

    而他的十几个随从,守在门外。

    世子敢动手打姑爷,他们是不敢的,但是可以帮助世子守住各个出口。

    进来之后,金木聪发现沈浪踩着凳子在墙壁上写字,写一堆人的名字。

    “沈浪,你干嘛呢?给我下来!”

    沈浪依旧踩在高高的凳子上,他才不会下来呢,若是下来真让金木聪这个肥宅打一棍子,那就吃了大亏了。

    沈浪道:“世子啊,我在写名字呢。”

    墙壁上,果然写着好多人的名字。

    田十三,田十四,田横,林默,徐芊芊,张晋,徐光允……

    金木聪好奇心发作,问道:“你写这些名字干嘛?”

    沈浪道:“这些都是我的仇人,我怕自己忘记了,所以将这些名字写在墙壁上,鞭策自己时时刻刻都要记住这些仇人,一定要复仇。”

    接着,沈浪拿出了沾着红墨水的毛笔,在田十三和田十四两个人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如同鲜血一般刺目。

    “那你在这两个人名字上画叉是什么意思?”世子问道。

    沈浪道:“这两个人我已经解决了,大仇得报。”

    世子疑惑,究竟多大的仇恨啊,竟然让沈浪将这些名字写在墙壁上。

    沈浪道:“我每时每刻都提醒自己,要复仇,要复仇。每天早上起来,要念这些仇人的名字三遍,睡觉之前还要念三遍。”

    世子不由得一哆嗦。

    这仇恨肯定刻骨铭心了,肯定是滔天的血海深仇。

    “这个田十三和你什么仇?”世子问道:“是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

    也只有这么大的仇恨,才会让沈浪这样刻骨铭心啊。

    沈浪寒声道:“这田十三曾经开口威胁过我,我让田横打断他的双腿,他那两条腿啊,被打成了五六截了。”

    啊?!

    世子一抽搐道:“那,那田十四呢?”

    沈浪怒道:“他就更可恨了,我和他仇深似海。我不但威胁我,还用手指我的头,我这辈子最恨别人指我的头了。所以他双腿双脚都被打断了,全部打碎了。”

    “啊……”金木聪见到自己的铁棍还指着沈浪,赶紧收了起来。

    他完全惊呆了。

    就,就这么点仇恨啊。

    沈浪你竟然把名字写在墙壁上,而且还每天早晚各念三遍。

    你沈浪该有多么睚眦必报,多么心胸狭窄啊。

    你,你是魔鬼吗?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你这样记仇的人啊。

    见到沈浪目光冷幽幽地朝着自己上下巡视,而且握笔之手蠢蠢欲动。

    金木聪不由得问道:“你,你这墙壁上怎么还空出这么大一块啊,为什么不将这些人名字写满整个墙壁呢?”

    沈浪冷笑道:“人这辈子很长的,谁知道又会多出来那些仇人呢?我留着这片空白,好将新仇人的名字添上去啊。”

    世子头皮一阵发麻。

    田十三和田十四只是威胁了他,用手指了他,就被打断了手脚,扔在家里等死。

    那我要是打了沈浪,他岂不是要将我碎尸万段啊?

    而且瞧沈浪这架势,好像随时有把我金木聪名字写上去的样子啊。

    沈浪问道:“世子,你找我有事?”

    “哦,没事,没事……”世子赶紧将手中的铁棍扔了,笑道:“我吃得太饱了,所以过来溜达溜达。”

    沈浪道:“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喊要打我?”

    “没有啊,谁喊的?敢打伯爵府的姑爷,不要命了啊!”世子道:“那,那沈浪你继续写啊,我……我这就回去了。”

    然后,世子金木聪飞快跑走了,动作敏捷得和他体形完全不成正比。

    沈浪忍不住一笑,真是一个怂货。

    ……

    世子金木聪刚刚跑出去,迎面就撞上了他最害怕的大魔王。

    他的母亲,伯爵夫人。

    “好啊,你这个逆子竟然真的来打沈浪?”伯爵夫人怒道,直接上前揪住世子的耳朵往外拽去:“今天我不打死你,你就不是我生的。”

    世子痛得大喊道:“娘,娘,我没打啊,我还没打啊。”

    “还没打,那就是说有这个想法了?”伯爵夫人道:“看来今天还是没打痛你,你放心金木聪,我一定会满足你的。你姐夫今天刚刚为我们伯爵府争了一口气,你竟然还要打他?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世子道:“娘,你怎么来得这么快,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伯爵夫人道:“是小冰跑过来告诉我的,我当时还不信,原来你这么的这么胆大包天啊。”

    世子真的哭了,眼泪汪汪的。

    小冰啊,我过来打沈浪是为你出气啊。

    结果倒好,你直接把我卖了。

    我把你当妹妹,你把我当仇人啊。

    世子金木聪悲从心来,眼泪横流。

    老天爷啊,我上辈子究竟造的什么孽啊,你竟然要这样惩罚我?

    他知道这次一定会被打得躺在床上半个月了。

    知母莫如子,自己这个娘亲长得美丽优雅,高贵温柔,但只有金木聪心中才清楚,她的心中住着一只母老虎啊,偏偏武功还要高。

    说要将他打半死,就一定会打半死啊。

    而就在此时,沈浪走了出来。

    “岳母大人。”

    伯爵夫人仿佛变脸一般,刚才对世子如同冬天一般严寒,而对沈浪如同春天一般温暖。

    “浪儿,你放心,为娘一定会为你出这口气。”

    沈浪道:“世子刚才只是找我聊天来着,我们没有吵架,更没有打架,您就饶过他这次吧。”

    “真的?”夫人柔声道。

    “真的。”沈浪道。

    “啪!”

    伯爵夫人猛地一巴掌朝着世子金木聪后脑勺拍去,差点将他拍晕过去。

    沈浪有些怀疑,这倒霉孩子说不定是从小被丈母娘拍傻的。

    “瞧瞧,你姐夫对你多好,还为你求情,你这个混账东西。”伯爵夫人道:“不过,浪儿你不用为这个蠢货求情,今天一定要一次将他打个乖,以后才知道敬重你。”

    说罢,伯爵夫人开揍了。

    那玉掌真是一掌一掌拍下去,尽管是朝肉多的地方打。

    世子金木聪全身都在颤,整个人都要被拍扁了。

    看得沈浪都觉得疼啊。

    “娘,饶命啊,饶命啊!”

    沈浪赶紧上前阻拦道:“岳母大人,您赶紧住手,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世子憨厚直爽,不如我来和他谈谈?”

    夫人望向沈浪的目光又瞬间变得慈祥温柔。

    “还是浪儿最懂事孝顺,宽容大量。”

    然后她朝沈浪道:“浪儿,你是他姐夫,好好替我管教他。他要是不听话,你就直接动手打,为娘去睡觉了啊。”

    伯爵夫人转身离去。

    世子金木聪长长呼了一口气。

    又活下来了,真不容易啊!

    谁知……

    伯爵夫人又忽然转身过来,拧着金木聪的耳朵道:“你还敢叹气?你什么意思?你不服吗?腹诽我吗?”

    这下子沈浪都要看哭了,这个小舅子能活到今天,真是不容易啊。

    丈母娘松开金木聪道:“看在浪儿的面子上,今天饶你一次,你若敢对你姐夫有半点不敬,我扒了你的皮。”

    临走时,她心中真的感慨,若这个儿子有沈浪一半的机灵聪明就好了啊。

    ……

    “姐夫,大恩不言谢,你今日的不杀之恩,金木聪记在心里了。”金木聪拍着肥胖的胸脯道:“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管开口,我这人最讲义气了。”

    沈浪道:“那你告诉我,是谁怂恿你来打我的?”

    金木聪脑袋一缩,摇头道:“不行,不行,我绝对不做叛徒,打死我也不会说出来,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讲义气。”

    沈浪望着这个倒霉孩子,终于明白岳父岳母总是忍不住想要揍这个亲生儿子了。

    要自己生出这么蠢的儿子,也会忍不住每天打个两三次解恨的。

    不过沈浪也没有再问。

    世子讲义气虽然很蠢,但也是一个良好的品德。

    现在他对那个人讲义气,他日也会对自己讲义气的。

    到时候如果有什么黑锅,就刚好送给他背了。

    所以千万不可打破了他这个传统美德。

    顿时,沈浪竖起大拇指道:“世子果然义薄云天,沈浪佩服。”

    世子大拍胸脯道:“我这个人你交往过就知道了,绝对够朋友。”

    然后这个胖子又在沈浪书房呆了一阵后,立刻呵欠连天,便回去睡觉了。

    ……

    而沈浪,则将所有的房门关闭。

    然后拿出了一袋黑麦子,而且还是有些发霉的黑麦子,将上面的麦角真菌一点点刮下来。

    如果有人懂的话,一定会吓得一哆嗦的,不知道沈浪又打算拿这玩意去害谁。

    这个东西,沈浪在未雨绸缪。关键时刻,可以扭转乾坤。

    ……

    次日一早,沈浪起床木兰依旧没有回来。

    娘子的军务实在太忙了。

    依旧是小冰侍候沈浪洗漱。

    “冰冰,我问你一个问题啊。”沈浪道。

    小冰道:“姑爷您问。”

    沈浪道:“你知道白虎为什么稀有珍贵吗?”

    小冰睁大眼睛,想了一会儿道:“因为大部分老虎都是黄色的?”

    沈浪道:“不,因为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冰冰美眸陷入了疑惑,光阴和白虎有什么关系啊?

    姑爷就会胡说八道。

    见到自己的段子没有收到调戏的效果,沈浪心中寂寞如雪。

    唉!

    女孩子没文化真可怕,被人调戏了都不知道。

    冰冰道:“我晚上问问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沈浪不由得头皮一麻。

    不过木兰这么单纯,应该也不会懂吧。

    所以,自己应该不会挨揍吧。

    沈浪想起一事。

    昨日世子金木聪要过来打沈浪的时候,喊着沈浪欺负了小冰,所以才过来揍他。

    于是,他装着漫不经心问道:“小冰,昨天你哭了没有啊?”

    小冰一愕道:“没有啊,我为什么要哭?”

    ……

    吃过早饭后,伯爵大人的心腹金忠出现在沈浪面前。

    这个人仿佛永远不会笑一样,不过望向沈浪的目光倒是温和了许多,不像以前那样,仿佛沈浪欠了他一千金币。

    “主人吩咐,让姑爷跟着少爷一起念书,不要荒废了学业。”

    说罢,金忠便走了。

    读书?

    帮帮忙好吧?

    我沈浪已经学富五车了,还需要读书?

    不过岳父大人正在气头上,还是不要触他的霉头,随便去个两三天装装样子。

    而且刚好去世子金木聪身边探探虚实。

    到底是哪个人对自己充满敌意,怂恿世子打自己?

    ……

    伯爵府有一个专门的学堂,总共有一百多个学生。

    陪着世子金木聪一起上学的班便有十几人,最小的十五岁最大的二十岁,和沈浪金木聪都算是同龄人。

    见到沈浪进来,整个课堂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十几双眼睛都盯向了沈浪,而且毫不掩饰目中的敌意和妒忌。

    原因很简单,因为沈浪去了金木兰。

    而木兰是所有男孩的梦中情人,从八岁到二十八岁。

    互相对视一眼后,这十几个青少年就要围上来。

    年轻人的想法就是简单粗暴啊,揍一顿!

    “干嘛呢?”世子金木聪来到沈浪边上,搂着他的肩膀道:“这是我姐夫,以后你们给我放尊重一点,不然我揍他。”

    然后,他挥舞了一下自己肥壮的拳头。

    看来金木聪在学堂内还是有几分淫威的,毕竟是伯爵府的世子,十几个青少年都退散开去,但是望向沈浪的目光依旧充满了挑衅。

    这大概就是异世版的放学后别走了。

    “沈浪,我讲义气吧。”伯爵府世子又拍了拍他肥厚的胸口,道:“你坐在我边上,保证没有人敢动你。”

    片刻后,先生来了,是一个老夫子,须发白了一半,非常瘦,应该不超过八十斤。

    大家都喊他林老夫子。

    他不仅仅是世子的老师,而且也是伯爵大人的心腹幕僚之一,学问是非常之渊博的。

    这一课讲的是《易经》。

    这是中国古代伟大的哲学著作,天上地下人文,无不包含。

    越学习《易经》就越发现自己太过于粗浅。

    所以,沈浪完全听得静静有味,不过其他人早已经魂飞天外。

    很显然,易经上的学问对于他们来说太过于枯燥乏味了。

    足足讲了半个多小时后,那个老夫子忽然道:“今天竟然多了一个新学员?”

    沈浪无语,您才发现啊。

    “长得如此漂亮,做男人可惜了。”老夫子道。

    沈浪更无语,您年纪一大把,却不大正经啊。

    “你便是那个在寒水镇学堂读书十年,也没有结束启蒙,反而被赶回家的沈浪?”老夫子道:“我们几个教书先生私下说,你大概就是玄武城读书人之耻了。”

    沈浪眼睛一眯,这位老先生是要挑衅他吗?

    “之前读过《易经》吗?”老夫子问道。

    沈浪道:“略懂一二。”

    老夫子带着考究的目光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何解?”

    沈浪道:“天道运行周而复始,永无止息,谁也不能阻挡,君子应效法天道,自立自强,奋斗不止。”

    老夫子又问道:“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何解?”

    沈浪道:“龙飞得太高必定会后悔,因为物极必反,人做事不可过于追求圆满,要留下一许遗憾!”

    解读得完全正确,丝毫不差。

    老夫子稍稍有些惊讶,这便是传说中那个不学无术的低能儿吗?

    传言真是荒谬啊。

    不过光会解读还没什么,关键要领悟,并且将其运用于现实之中。

    这才是真正的智慧,光会背死书没用的。

    那么就出一道难的题目,倒要好好考一下这个漂亮的年轻人。

    老夫子问道:“如今新政如火如荼,新旧权力交替,许多老牌贵族纷纷失去了封地和兵权。如果让你从《易经》中挑选一句话来阐述这件大事之本质,并且劝解伯爵大人,你会选择哪一句呢?”

    这道题,也难,也不难。

    《易经》真是一本神奇的书,几乎能够在里面找到如何任何时事现状的句子。

    不管是两千年前的,还是两千年后的。

    但是想要非常精确,而且切中这次新政的本质,那就难了。

    通常用的句子,就是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这一句。

    包括林老夫子,用来形容新政的也经常是这句。

    但是,这一句已经说过了。

    沈浪想了一会儿,很快就想到了一句。

    只有这一句哲理之话,才最能形容越国新政现状,而且将真相和本质一层层撕开。

    老夫子道:“想不出来也没什么,这套题本也太艰难高深了。”

    沈浪开口道:“无往不复,天地际也。”

    老夫子先是一愕,露出不敢之信目光。

    “好,好!”

    然后,这位老夫子猛地一拍桌子。

    他显得尤为激动,走到沈浪的面前道:“传言太荒谬了,这是低能儿?都是那些平庸之辈妒嫉贤能,沈姑爷何等之聪明智慧。”

    “你这句话深辟入骨,让我几乎不敢相信是从一个年轻人嘴里说出来的吗,甚至我都想不出这一句劝解伯爵大人。”老夫子继续道:“然而听你说过之后,我知道就再也没有第二句话更加适合形容伯爵府的现状,我越国之新政现状了。”

    “好,好……”老夫子拍手道:“这般聪明的孩子,真不该出现在这个课堂上。”

    老夫子这一夸奖,就足足好几分钟。

    课堂上的其他十几人完全一脸懵逼,纷纷窃窃私语。

    “他们这是说什么啊?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啊!”

    “不知道!”

    “沈浪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沈浪说哪句话了?”

    “老夫子从来都没有这么夸奖过人,只怕是疯了吧。”

    “肯定是疯了,而且还是一个喜欢小白脸的疯子。”

    然而,老夫子真不是夸张。

    沈浪的《易经》中的这句话,完全戳中了越国新政的本质。

    无往不复,天地际也。

    这句话什么意思?

    天地万象,有去必有回。人有曲有伸,有张有缩,事情正反,往往互相变幻。

    单纯从注解上,沈浪说出这句话仿佛也什么了不起的。

    然而,这句话说的不是伯爵大人,而是越国的国君。

    国君陛下,你执行新政如火如荼,不断地剥夺老牌贵族的封地和兵权,将所有的权力收拢到自己手中。

    但是事情是有正反面的。

    别忘记了,你越国虽然非常强大,也只是大炎王朝的一个诸侯国。

    今日你剥夺国内老牌贵族的封地和权力,岂不知他日大炎皇帝会不会剥夺你们这些国君的权力呢?

    今日之猎人,难道明日不成为猎物。你这样做,难道不是作茧自缚?

    所以,国君你也不要把事做绝啊!

    所以沈浪这句话,真的是直中新政本质,精彩至极!

    所以老夫子才会如此之激赏。

    人才,绝对的人才!

    老夫子是伯爵大人的心腹幕僚之一,在他的心目中能够考中科举的都不算什么大才。

    聪明一些,刻苦一些,运气好一些,就能中举了。

    真正的大才是要有大智慧的,能够从纷杂的事情中一眼看穿本质,就像是沈姑爷这样。

    只有这样,才不会走错路,也不会让一个家族走向深渊。

    没有想到上天给他一张漂亮绝顶的面孔,还给了他一个如此聪明的大脑。

    老夫子决定,一定要把此事告诉给伯爵大人,万万不可让这位姑爷明珠暗尘。

    下课的时间到了,老夫子依依不舍。

    从前他都是迫不及待下课走人的,因为教一群蠢材,完全是浪费时间啊。

    但是没有办法,世子在啊,总不能随随便便找一个人来教。

    但是世子尤其蠢材,教授他这等高明的智慧完全是对牛弹琴。

    只有沈浪这样的美玉,才能让每一个老师享受教书育人的美好时光。

    ……

    下课后,世子金木聪有些妒忌地望着沈浪,道:“沈浪,你平时有朋友吗?”

    “没有!”沈浪道。

    金木聪道:“那你觉得你为什么没有朋友?”

    沈浪道:“长得太帅,人太优秀,把所有人衬托得暗淡无光,别人总是妒忌我,怎么可能会有朋友?”

    世子金木聪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那么想打人呢?

    不过想起昨日沈浪写在墙壁上的那些仇人名字,世子立刻怂了,然后气鼓鼓道:“我不和你坐了。”

    金木聪来到后面位置坐下,让沈浪孤零零一人坐在前面。

    周围的一群年轻人又在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哼,显摆什么呀?他要真那么厉害,干嘛自己不去考科举啊?”

    “就是就是,没本事的人才来做上门女婿。”

    “吃软饭的小白脸而已,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沈浪听着这些话,心中忍不住无奈。

    看来我宽宏大量的名声还没有传出来啊,竟然让这群名字都没有的绿叶对我没有畏惧之心。

    这样不行啊!

    ……

    接下来是算术课。

    这是科举不考的,很多学堂都不学这一门。

    但是贵族家的学堂往往比较务实,会一代一代培养专业性人才。

    所以算术在玄武伯爵府学堂非但要学,还非常重要。

    许文昭作为伯爵大人的幕僚之一,掌管伯爵府钱粮物资进出,是一个权力非常大的管事。

    因为掌权许久,所以心高气傲,目中无人。

    而且通常精通算术的人,大多数都不大会做人的,性格都蛮乖张。

    许文昭也不例外。

    作为玄武城内最出色的算术学者,他自然就成为了伯爵府内的算术老师。

    走进课堂后,他第一眼就见到了沈浪。

    没有办法啊,长得那么帅,到哪里都是鹤立鸡群。

    然后,许文昭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阴霾。

    敏锐的沈浪立刻觉察到了,他是非常敏锐的,这位许文昭对他有敌意,而且是很深的敌意。

    为什么?

    因为妒忌?

    不是,这位许文昭都五十几岁的人了,不可能对金木兰有什么幻想。像他这种搞数学的,在这个年纪能不能硬起来都是个问题。

    而且沈浪从未和他有过交集,也不会有直接的利益矛盾。

    沈浪决定继续观察。

    ……

    许文昭进来之后,只是望向沈浪的第一眼充满了隐晦的敌意,接下来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针对沈浪做出任何举动。

    他开始讲课。

    沈浪听得昏昏欲睡,因为许文昭讲的内容实在是太简单了,完全是小学五年级的算术水准。

    完全是关于乘法和除法的内容。

    于是沈浪自然魂飞天外。

    “沈浪,你给我站起来!”忽然上面讲课的许文昭猛地一声断喝。

    这声音很突然,很响很刺耳。

    沈浪还好,其他正昏昏欲睡的同学,直接被惊醒,一屁股坐在地上去了。

    沈浪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许文昭拿着戒尺,来到沈浪的面前,冷道:“把手伸出来,打十尺。”

    沈浪判断出来了,这许文昭并不是处心积虑要谋害自己,完全只是因为心中的愤恨和敌意。

    而且在伯爵府掌权已久,让他越来越心高气傲,做事直接,不讲究婉转。

    如果没有猜错的,应该是自己挡住了他的路?

    沈浪继续飞快地分析和推断。

    那么有没有这种可能,许文昭是王涟,莫野,金士英三人中某一个的亲戚?

    沈浪从五个人中胜出,成为了伯爵府的上门女婿,坏了他许文昭的好事,所以成为了他的眼中之钉?

    昨日怂恿伯府世子金木聪去打沈浪,会不会也是眼前之人?

    如果是的话,那他报复手段也太简单粗暴了。

    事实上许文昭还真就是这样狭隘之人,他是上一代伯爵培养起来的,资格非常老。

    再加上他算术天赋上太高了,二十几年来把伯爵府的各个账目做得井井有条,伯爵和夫人对金钱账目等不擅长,所以对他越来越倚重,对于他的乖张性格也只能包容。

    这也让许文昭变得越来越骄横。

    别说沈浪了,就算是世子金木聪,他也想打手心就打手心的。

    “发什么愣啊?把手伸出来!”许文昭朝沈浪厉喝:“真是朽木不可雕,打你十尺,也让你好好警醒。”

    这话说得倒是义正言辞,而且老师打学生,天经地义。

    可是刚才课堂上十几个人,几乎没有一个在认真听讲啊,甚至有一半人直接睡着过去。

    你不打他们,却专门来打我,这不是借机报复吗?

    沈浪道:“先生,我既没有课堂上睡觉,也没有交头接耳扰乱秩序,为何打我?”

    许文昭厉声道:“上课不好好听讲,魂飞天外开小差,难道不该打吗?”

    沈浪道:“可是先生教的东西,我都已经全会了,就不必认真听了吧!”

    这话一出,许文昭也有些呆了。

    他在伯爵府讲课多年,就算哪个学生再不认真听讲,但对他的态度还是毕恭毕敬的。

    许文昭完全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别说普通学生,就算是世子金木聪,也不止被他打过三五次。

    伯爵大人知道了也只有一句话,打得好,继续打!

    尊师重道,不只是说说而已的。

    现在沈浪区区一个赘婿,竟然敢顶嘴?

    “你还敢顶嘴?”许文昭面孔都有些狰狞了,寒声道:“这就不仅仅是十戒尺了,打三十尺,然后在孔圣人的面前跪三个时辰!”

    沈浪道:“恕难从命!”

    顿时,身后迎来了十几道崇拜和复杂的目光。

    许文昭是最凶的老师了,没有想到沈浪那么虎,竟然敢顶嘴。

    “哈哈……”许文昭气极反笑,怒道:“果然是冥顽不灵,不学无术的卑劣之徒,如此狂妄之大,如此肆意妄为,我看伯爵大人怎么惩治你,你给我等着!”

    “啪!”

    许文昭的尺子狠狠在桌子上一砸,直接断裂成两半,然后他直接离开课堂,去向伯爵大人告状。

    世子金木聪脸色有些苍白,上前道:“沈浪,你这下糟了,你屁股要被打开花了,起码三十鞭。”

    沈浪道:“这位许文昭老师,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吗?”

    金木聪无奈点了点头,他自己都被许文昭打过七八次。

    “他是我们伯爵府的活账本,许多钱财账目都在他的脑子里面,父亲对他非常倚重的。”金木聪道:“他的脾气非常急躁,府里面很多人都怕他。”

    这点不奇怪,精通数学的人通常情商都不高。

    沈浪道:“昨日怂恿你去打我的,是不是他?”

    金木聪赶紧摇头道:“我不能说的,说了就不讲义气。”

    三傻,你不用说了。

    沈浪问道:“他和王涟,莫野,金士英这三人有什么关系吗?”

    金木聪道:“他是王涟表哥的舅舅,也算是我娘的远亲。”

    王涟,那位年轻的举人,玄武城主管刑狱的主簿。

    这下真相大白了。

    果然是沈浪挡住了许文昭的路,原本他外甥王涟要成为伯爵府姑爷,结果被沈浪给抢了,难怪他将沈浪当作了肉中之刺。

    沈浪道:“此人竟然是如此的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顿时,肥宅金木聪斜着眼睛望向沈浪。

    你也有资格将这句话?你俩谁心胸更狭窄,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数吗?

    不过,这个胖宅还是很讲义气的,赶紧给沈浪出主意。

    “沈浪,你赶紧去向我娘求情,我爹这人最迂腐了,最见不得不尊师重道之人。只要许先生去告你的状,他一定会抽你鞭子的,要不然你出门躲一阵也行,就躲到姐姐的军营里面。”金木聪心有馀悸道:“三十鞭子啊,足够让你在床上躺半个月的。”

    开玩笑,这样的小事还用得着去求岳母,会让她看扁的。

    被岳母看扁是小事,被媳妇看扁才是大事。若一个女人看扁你,就算你能睡她,她也只会假哼哼而已。

    如果连一个有性格缺陷的野生会计师都踩不掉,我沈浪也不用在伯爵府混了。

    况且,沈浪好不容易才在岳母心目中经营出一幅原谅我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形象,现在仅仅因为一个许文昭就要向他求情,那样我沈浪的人设也就毁了。

    这位许文昭还是岳母的远亲,沈浪若是向她求亲,岂不是让他难做吗?

    怎么可以让领导难做?你还想不想混了?

    于是沈浪又沉稳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等待着许文昭带岳父大人到来。

    “你还不跑?”金木聪道:“那等下挨打,可没有人救得了你啊。”

    果然,仅仅片刻之后,外面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伯爵大人,这书我是没法教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没有教养的人。”

    许文昭的声音,隔着很远都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之内。

    在场十几个学生,全部整整齐齐坐好,目光激动,神情期待。

    他们这是在等着看戏啊。

    “我大炎王朝最讲究的就是天地君亲师,而沈浪此人肆无忌惮,目无尊长。”许文昭厉声道:“他这般行径,往小了说就是带坏同学,往大了说就是毁坏伯爵府家风,罪无可恕,请伯爵大人惩罚,否则之后人人学样,我伯爵府学堂的学风就毁坏殆尽了。”

    沈浪真是有些无语了。

    你许文昭看我不顺眼,不会先隐忍着,然后找一个机会阴我吗?让我闯下一个大祸,然后被伯爵府扫地出门。

    今日就算我被伯爵大人抽了三十鞭子,你也最多只是出了一口恶气而已,完全于事无补啊。

    伯爵大人来到沈浪面前,冷道:“怎么回事?你在外面放肆也就罢了,在家中为何也如此肆意妄为?”

    说罢,他手中不由得握了一下鞭子。

    他这个人保守而又古板,一旦学生和老师之间起了冲突,那肯定是学生的错,基本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了再说。

    之前金木聪就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次了,只要老师一告状,他必定挨打。

    所以,这位胖宅世子在老师面前乖怂得不行。

    伯爵大人道:“沈浪,你今日若说不出个所以然,就休要怪我下手无情了。”

    这三十鞭子,看上去好像很难逃脱了。

    沈浪道:“岳父大人,小婿没有做错什么啊?”

    “伯爵大人,你看他到现在都死不悔改,真是无药可救了。”许文昭冷笑道。

    沈浪道:“请问许先生,我在您的课堂上可有交头接耳吗?”

    “哼。”许文昭。

    沈浪道:“那我可有看其他杂书,又或者趴在桌子上睡觉吗?”

    “哼。”许文昭。

    沈浪道:“既然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做,又何谈不尊师重道呢?”

    许文昭道:“我讲课的时候,你魂飞天外,这就是不尊师重道。先生们呕心沥血传授你们学问,结果你却开小差,这难道不是玷污学风吗?”

    “科举考试中没有算术,为何我们伯爵府却要还重点学习。”沈浪道:“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学习了算术下可以懂得经济民生,上可以懂得天地万物之变幻。我们重视算术,完全是伯爵大人高瞻远瞩,深谋远虑。”

    这一通忽悠,顿时让伯爵大人脸色缓和了许多。

    我这个女婿虽然调皮,但还是很懂我的心。

    沈浪道:“许先生为我们传授算术之道,我内心是非常敬重的,完全没有任何不尊师重道之想法。”

    许文昭道:“我在上课,你在走神,竟然还说尊重我?恬不知耻,一派胡言。”

    沈浪道:“许先生,因为您教的东西比较简单,我都学会了啊。如果在装着认真听讲,岂不是浪费光阴,那才是对您最大的不尊重。所以我根据您讲课的内容,在脑子里面进行延伸,去探索更深的算术之道,这才是学习的目的,这才是真正的尊师重道啊。”

    我日。

    周围十几个学生有些呆了。

    你沈浪还真会忽悠啊,不过为什么我明明知道你是在胡说,却还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哈哈哈哈……”许文昭大笑道:“我教的算术简单?”

    沈浪真诚道:“对啊,太简单了。”

    许文昭道:“我教的算术,你都会了?”

    沈浪更真诚道:“何止都会了,简直随心所欲,运用于心。”

    许文昭再一次大笑,道:“乳臭未干的小儿,你在寒水镇学堂念书十年,连《大学》都没有念完,从未接触过算术之道,竟然说我教的你都会了,真是大言不谗,可笑之至。”

    关于这一点,许文昭还真有绝对的把握。

    算术虽然被称之为君子六艺之一,但毕竟文武科举都不考,所以学的人真心不多。

    而沈浪所在的学堂,更是连他们的老师都不会。

    整个玄武城精通算术之人,用两只手都数的过来,而他许文昭就是当中的最佼佼者。

    其他东西还可以自学,算术这东西,若没有老师教连入门都不行。

    所以沈浪在胡吹大气说什么他都会了,还真是愚蠢至极。

    然后许文昭道:“你既然说你都会了,那我给你出十道题,你若答对了三道,那就证明我教的你确实都会了,我不予惩罚。”

    “若是答不对三题,鞭笞三十。”

    “而你若一道都答不对,那说明你根本不懂算术,只是信口雌黄,如此心术不正,鞭笞一百,如何?”

    这话一出,伯爵大人皱眉。

    他觉得许文昭有些过了,不由得道:“沈浪,你给许先生赔礼道歉,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以后课堂上不要在走神。”

    好吧,岳父大人还是疼我的啊。

    而边上的世子金木聪惊讶,父亲你原来不是这样的啊,你对我那么心狠手辣,只要老师一告状你就抽我。

    怎么轮到沈浪,只需要赔礼道歉就可以了?

    伯爵大人是很保守古板,但他又不瞎。

    他当然知道许文昭为何要揪住沈浪不放,还不是因为他的外甥王涟没有被选中伯爵府女婿吗?

    但这许文昭毕竟是伯爵府的老人,而且这二十几年一直为府中管账,劳苦功高,伯爵大人对他非常倚重,所以要给他一个面子。

    许文昭顿时急了,光赔礼道歉可不行,今天一定要好好惩罚沈浪,出了他心中这口恶气。

    昨日回家的时候,他还被妻子和妹妹好一顿责怪,说他枉为伯爵大人的心腹,竟然让王涟败给了一个废物。

    顿时,许文昭道:“伯爵大人,若只是赔礼道歉便可无事,那日后每个学生都有样学样,我伯爵府的学风岂不是全毁了?”

    沈浪忽然道:“只要答对三道题,我便可无事对吗?”

    “对。”许文昭道:“你只需答对三道,就证明我在课堂上讲的内容你确实都会了。”

    沈浪道:“那如果我十道题全部对呢?”

    “不可能,年轻人不要白日做梦了。”许文昭道:“算术一道博大精深,你区区一乳臭未干小儿,终身都难窥得门径。别说答对十道,就算答对了五道,我就公开向你道歉。”

    “一言为定。”沈浪躬身拜下道:“岳父大人作证,老夫子作证,在场诸位同学作证。”

    伯爵大人正要叱责沈浪胡闹。

    结果他身后的那个教《易经》的老夫子笑意吟吟道:“好,老夫作证。”

    这位老夫子七十多岁了,不仅是金木聪的老师,还是他伯爵大人的老师,既然他开口了,伯爵大人也无法拒绝。

    “哼。”伯爵大人瞪了沈浪一眼道:“这般目中无人,待会儿受罚休要怪我下手重,不要哭天嚷地。”

    许文昭道:“既然我是老师,就然我亲自动手责罚吧。”

    他担心伯爵大人下手太轻,所以要自己亲自动手,至少将沈浪打个半死。

    伯爵大人要开口拒绝。

    但沈浪却躬身道:“许先生,请出题。”

    “哼!”伯爵大人心中不快。

    你沈浪不知道好歹要作死也随得你。

    我知道你记忆力超群,但算术之道没有几年的浸润,根本学不到什么。

    许文昭在算术造诣上如此之深,你和他比拼完全是以卵击石。

    ……

    许文昭心中得意,立刻回到自己的书桌上,开始冥思苦想出题。

    他当然会出最难的题目,最好让沈浪一个都做不出来。

    那样就可以将沈浪鞭笞一百下,可以将他打个半死。

    许文昭当然知道,其实伯爵大人心中有意偏袒沈浪,若他真的鞭笞沈浪一百下,伯爵心中只怕会不高兴。

    但是,那又如何?他许文昭这辈子的前途已经到头了,哪里需要忍气吞声?

    况且整个伯爵府的账目都在他掌握之中,是伯爵大人离不开他,而不是他许文昭离不开伯爵府。

    所以,他才有恃无恐。

    整整半个时辰,许文昭完全是绞尽脑汁,用尽平生所学。

    终于,出了十道难题。

    一道比一道难啊!

    许文昭可以断定,在场所有的学生连第一道都做不出来。

    不仅仅是在场学生,整个玄武城内能够做对第一道题的人都不多。

    然而,这仅仅只是最容易的一道。

    后面的题目,简直难得让人发指。

    有几道题目完全是他从上古算术典籍中看到的,寻常人不要说做不出来,根本连看都看不懂啊。

    像沈浪这样不学无术的东西,能做对一道题,就已经是破天荒了。

    许文昭几乎可以想象,等下他鞭笞沈浪时的情形了。

    他直接将这十道题目放在沈浪的面前道:“记住了,答对三道题,我便不追究,否则就鞭笞三十;若一道题都做不对,那就鞭笞一百!”

    “今日定要教你什么是尊师重道,什么是算术之道。”

    许文昭心中腹诽:“年轻人,别以为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和我斗你还嫩了一点,一会儿就打你半死。”

    当然,许文昭没有说完。

    若沈浪答对五道题以上,那就证明是他许文昭无事生非,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沈浪赔礼道歉。

    只不过这可能吗?

    太阳西出都不可能,所以也不必说了。

    “记住,半个时辰内答完,过期不候!”

    然后,许文昭亲自点上了一炷香。

    香烧完时刚好是一个小时。

    ……

    见到这一幕,伯爵大人也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

    待会儿沈浪只怕是要受罪了!

    这许文昭在年轻的时候就这样,毫无容人之量,好胜之心极强。

    但作为一个成功的主子,最重要的是要用人。把关键的人才,放在关键的岗位上。

    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之前伯爵在这一点上算是成功的,但是现在面对这个局面,他真是有些无可奈何。

    左边是他的女婿,尽管很调皮,而且和他有一定的代沟。但是从内心深处,伯爵大人是欣赏,并且喜欢这个女婿的。

    而右边是他的心腹,而且掌管伯府账房二十几年,是他非常倚重之人。

    所以有些时候,就算做主子的也很难随心所欲啊。

    而对于在场十几个青少年而言,则完全是一场精彩大戏了。

    他们兴奋得几乎不能自抑,沈浪竟然怼上了最刻薄厉害的许文昭老师,十年都难得一遇的事情啊。

    简直太期待了。

    尽管他们内心有一点点站在沈浪这边,但更加想要看到沈浪被鞭笞一百下。

    谁让你娶了我们的女神呢?

    你不倒霉,大家伙怎么开心啊?

    ……

    沈浪拿过这十道题一看,心中不由得低呼一声。

    哎呀!

    我当你许文昭绞尽脑汁一个多小时出的题目会是何等之难呢?

    原来,这么简单啊!

    让我堂堂硕士来解答你这十道算术题,简直是杀猪用牛刀啊!

    瞧瞧这第一道题。

    第一人持一粒米,第二人持两粒米,第三人持三粒米,总共一百人。

    问,这百人共持有多少粒米?

    这是小学四年级?还是五年级的数学题?

    沈浪写上答案的时候,都感觉自己像智障,竟然去解这么简单的题目。

    当然,这题目对于沈浪来说确实是简单到无法直视的地步,但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已经足够难了。

    至少在场十几个学生,能够在短时间做对这道题的人,基本上不存在。

    (这道题可是上过1993年某市四年级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而且某人还没有做出来,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

    接着沈浪看第二题。

    咦?

    有点意思啊!

    虽然对沈浪来说还是很简单,但对这个世界已经是非常难了。

    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总数不过百,问物几何?

    行啊,都用上方程式了啊。

    几乎不到三秒钟,沈浪就想出了答案23,连外星人电脑都不用。

    第三题更有意思了。

    三人同行七十稀,五树梅花廿一支,七子团圆正半月,除百零五使得知!

    你以为写成诗,就能掩盖他是一道简单数学题的真面目了?

    沈浪依旧不费吹灰之力解答出了答案。

    接下来第四道,第五道,第六道……第九道。

    真的,没有一道题能够让沈浪感觉到有那么一丁点难度。

    没有一道题目能够让他用超过两分钟的时间。

    所以,他把所有的期待都放在最后一道压轴题上。

    ……

    这最后一道题目,竟然占了整整一页,沈浪看了一眼,不由得睁大眼睛。

    这道题目,有些意思,有些难度啊!

    甚至是超级有难度!

    一共二十棵树,每行种四棵,最多种几行。

    将种法用图画出,若少于十四行,本题解答失败!

    这道题目看似简单,然而是地球上的千年数学难题了。

    普通人总是想,总共20棵树,一行种4棵,那就是5行了。

    当然完全不是这样的,因为可以按照不规则形状种树,这样就远远超过5行了。

    在十六世纪罗马人完成了16行的排列。

    十八世纪著名数学家高斯完成了18行的排列。

    一直到二十世纪末两位电子计算机高手利用电脑,才完成了20行的排列。

    这已经是创造纪录了。

    20棵树,每行4棵,竟然种出了20行。

    然而到了二十一世纪,新的记录诞生了,有人完成了23行的排列。

    这道题也是许文昭最最得意的一道题目了,他是从上古的一个算术典籍上发现的。

    然后,他便乐此不疲,整整用了十几年时间,终于完成了十四行的排列。

    不仅如此,他还喜欢拿着这道题去为难所有人。

    包括在伯爵府的同僚,还有伯爵大人,以及那些刚刚考上功名的书生。

    因为没有一个人的数学造诣能够到他这个地步。

    当他画出十四行种法的时候,都能收获别人震惊而又惊艳的表情。

    现在他又把这道题拿出来考沈浪了,作为压轴之题。

    当然,他压根没有想要沈浪解答出来,仅仅只是用来显摆的。

    让你沈浪这个乡巴佬看看,我许文昭究竟是何等之牛逼?

    好吧,对于许文昭来说,能够解答出14行排列确实已经很牛逼了。

    但对于沈浪而言,这还没有达到十六世纪的水平。

    而他轻而易举就能画出23行的排列,比许文昭的答案起码领先了上千年。

    20棵树,每行4棵,竟然种出了23行。

    简直是逆天啊,对许文昭的14行进行了彻底的碾压!

    只怕会将许文昭震得魂飞魄散吧!

    ……

    前面九道题,沈浪仅仅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完成了。

    最后一道题,他整整用了半个多小时左右!

    当然,在脑子里面他解答是很快的,瞬间就有了最牛逼的答案,创造记录的答案。

    但是,想要呈现上纸面上却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这是一个非常精准的几何图案,错一点点都不行。

    所以,沈浪才整整用了半个多小时。

    在他答题的过程中,为了不给他造成压力,伯爵大人和老夫子都没有在边上旁观。

    许文昭坐在上面看着沈浪答题,心中是非常得意的。

    他一直都在注意沈浪,发现他前面九道题花的时间微乎其微,而是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最后一道题上。

    这是很正常的一种行为。

    在他看来,前面九道题都是硬性的题目,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而沈浪肯定是完全不会的,把脑子想炸了都不会,所以匆匆扫视过这些题目后,胡乱写了一个答案。

    而最后一道题目,虽然是最难的,但是却是软性题。

    20棵树,每行4棵,最多种几行?

    任何人看到这道题目,心中都会抱有希望,然后疯狂投入其中,不断地尝试各种反方案。

    结果发现,就算耗费几个月时间,也根本不可能解答得出来。

    他许文昭花了足足十几年时间,才完成了十四行的排列。

    所以已经可以断定,沈浪半道题都解答不出来。

    鞭笞一百,已经成为定局了。

    许文昭为何如此笃定?

    因为前面九道题沈浪完全没有任何演算的过程,没有借助算筹。

    就算是算术大家,也要在边上演算好长一段时间。

    这年头哪有演算不用算筹的啊,一旦没用,就只能证明一件事情,他什么都不会,只是在瞎写。

    不仅仅是许文昭这么想,伯爵大人也是这般想法。

    沈浪一次算筹也没有用过,只怕真的是一道题都解答不出来。

    这下麻烦了。

    难道真的眼睁睁看着他被鞭笞一百下?

    这小子细皮嫩肉的,加上许文昭肯定不知道轻重,万一真打伤了如何是好?

    所以,伯爵大人飞快使去了一道眼色。

    顿时,门外的一个奴仆飞快地跑了,前去禀报伯爵夫人。

    接下来许文昭要鞭笞沈浪,伯爵大人不好阻拦,但夫人是女子,是可以阻拦的。

    十道题全部解答完毕后,沈浪明明可以交卷的,但是他故意不交,而是看着这些题目在发呆。

    许文昭心中更加痛快了。

    乳臭未干的小白脸,我出的题目,你就算盯着看十年也不会。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竟敢来招惹我?竟敢挡我的路,竟敢夺走我外甥的好事?

    等下我打死你。

    因为有风,所以不到一个小时,一炷香就烧完了。

    许文昭寒声道:“时间到,交卷!”

    然后,他直接走下来,一把拿走沈浪桌面上的试卷。

    “不学无术的东西,上课不好好听讲,竟敢口出狂言都学会了,无知者无惧……”许文昭淡淡道。

    然后,他拿过沈浪的答题一看。

    第一道题。

    许文昭不屑一顾看了一眼,然后就要目光滑到第二题去,本能就要在上面打一个大叉。

    但是稍稍停顿了一秒钟,他目光又返回到第一题。

    竟然……答对了?

    这怎么可能?

    这第一题虽然是最简单的,但也远远超过了他此时所教的内容啊。

    不懂高级算术的人,就只能一加二,加三,加四这样不断加下去,等加到一百的时间,一炷香时间早就用完了。

    然而,沈浪给出了最最精准的解答方式和答案。

    再看第二题,竟然还是对的。

    第三题,依旧对了。

    许文昭觉得有些不妙啊,脸色瞬间就变了。

    第四题,第五题,依旧正确。

    甚至正确得不能再正确,沈浪的解题方式比他许文昭还要高明,还要精准。

    许文昭后背冷汗开始爆出。

    他可是亲口说过的啊,只要沈浪答对了五道题,他就当众向沈浪道歉的。

    现在沈浪这五道题都答对了,该如何是好啊?

    接下来,许文昭望向第六题,第七题,第八题,第九题!

    他已经不是冒冷汗了,而是彻底被震惊了。

    见鬼了,这绝对是见鬼了!

    许文昭明明看得清清楚楚的。

    前面九道题沈浪就用了片刻的功夫,没有任何演算的过程,几乎看一眼就写出答案。

    他原本以为沈浪是乱写一气。

    没有想到,全部正确。

    这太荒谬了啊。

    这九道题已经是非常高深的算术难题了,整个玄武城根本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出来。

    就算他许文昭,也需要用一段时间,经过大量的演算,才能全部做出。

    沈浪仅仅只用了片刻功夫。

    他,他怎么做到的啊?

    关键是,他压根没有用算筹啊,他是如何进行演算的啊。

    沈浪应该从来没有接触过算术这东西啊,难道是天生而会之?

    这也未免太恐怖了吧。

    许文昭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心情冷静下来,然后去看第十题。

    前面九道题沈浪都答对了,许文昭注定失去颜面。

    而这第十道题,则是算术荣誉之争了,是对算术智慧之争。

    20棵树,每行种4颗,总共种几行。

    这道题他是从上古算术典籍看到的,用了十几年时间,才想出了十四行排列。

    许文昭坚信沈浪一定无法完成,因为这是真正的算术大智慧。

    然而……

    仅仅只看了一眼。

    许文昭感觉到头皮发麻,身上一阵阵毛骨悚然。

    玛的,沈浪……你疯了吗?

    不,老天爷你疯了吗?

    这是几何图案题,一目了然。

    许文昭一眼就看出,沈浪的解答远远超过了十三行。

    然后,他开始数。

    十五,十六,十七,十八……二十三!

    整整二十三行!

    让人怀疑人生,毛骨悚然啊!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啊?

    20棵树,每行4棵,你种出了23行。

    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你是人是鬼啊?

    我许文昭整整用了十几年时间,才种出了14行啊。

    关键沈浪才用了多久?

    不到半个时辰啊!

    有那么一瞬间,许文昭真的怀疑自己的智商了,真的有些心灰意冷了。

    他热爱算术,而且拥有很高的造诣。

    虽然科举上没有建树,但是在算术上,他觉得自己没有敌手的。

    正因为如此,他才掌管整个伯爵府的账目,在伯爵府扮演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

    他因此而自傲。

    然而,他发现自己的那点算术成就,直接被碾压成为了渣渣。

    这怎么能不让他崩溃?

    ……

    夫人正在作画。

    她武功很高,但是因为从**着练的,压根不喜欢。

    她就喜欢画画,不过水平嘛?

    总之伯爵府上下是没有人敢说不好的。

    此时,伯爵大人身边的侍从在外面快速急促道:“夫人,老人让您赶紧去学堂一趟。”

    夫人淡淡道:“怎么?金木聪要挨打了吗?那就让老师打吧。”

    伯爵大人侍从道:“不是世子挨打,是……”

    他还没有说完,伯爵夫人道:“老师打学生天经地义,别人挨打也一样。”

    侍从道:“是沈浪姑爷,许文昭要打沈浪姑爷一百鞭。”

    “唰……”画笔在宣纸上划过长长的一道。

    夫人的这幅画毁了。

    “许文昭他发什么神经?脑子进水了吗?”伯爵夫人大怒道:“浪儿那么聪明,那么乖,他也要打?”

    说罢,她猛地将手中的画笔一甩,朝着学堂快步走去。

    那个侍从跟在后面,追都追不上,他心中不由为世子难过半刻钟。

    ……

    许文昭拿着沈浪的答卷,双手发抖,面色苍白。

    接下来他应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认栽,在所有人面前向沈浪这个竖子道歉认错吗?

    那他颜面何存?

    人生在世,讲究的就是一个面子。

    不,绝不!

    许文昭心一横,猛地将沈浪的答卷撕碎,叱责道:“你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一道题都没对!”

    反正撕碎之后,就死无对证了。

    见到这一幕,沈浪真有些错愕。

    眼前这许文昭已经不是心胸狭窄那么简单了,简直是有人格缺陷的。

    难道数学家都是这样的情商吗?伯爵大人是怎么容忍到现在的?

    伯爵大人眉头一皱。

    就算沈浪一题未对,你又何必将他的答案全部撕碎?

    许文昭将沈浪的答卷彻底撕碎后,寒声道:“全部做错了,乱七八糟,你说该怎么办?”

    然而……

    沈浪丝毫不慌不忙,因为他一贯来都喜欢把人想到最坏,早做了准备。

    “刚才时间充裕,所以我写了两份答案。”

    沈浪递给教《易经》的老老夫子道:“您也精通算术,帮我看看,答对了几道题啊?”

    这话一出,许文昭顿时呆了。

    好你个沈浪,竟然这般无耻?!

    他的身体猛地一阵摇晃,几乎要昏厥过去。

    而那个老夫子接过沈浪的答卷道:“研究《易经》之人,都喜爱算术。我虽然算术造诣不如许先生,但是对错还是看得出来的。”

    然后,老夫子开始阅卷。

    从头看到尾后,老夫子彻底惊呆了。

    他对沈浪是充满信心的,觉得他至少能够答对三四道题。

    然而没有想到,竟然是全对!

    这上面的题目,有些真的很刁钻啊。

    最最惊艳的还是最后一道题。

    他也钻研了好些年。

    许文昭完成了14行的排列,他完成了15行,只不过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而已,但心中还是得意的。

    没有想到,沈浪竟然完成了23行?

    这……这也太逆天了吧!

    这……这简直是算术天才啊!

    伯爵大人在边上问道:“林先生,如何?”

    易经老夫子林先生朝着伯爵大人拜下道:“恭喜主人,获得一算术天才!老夫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伯爵大人道:“他,他答对了几题?”

    林先生道:“全部答对,而且沈浪的算术造诣,已经远远超过了这十道题的极限,老夫自愧不如。”

    伯爵大人顿时不敢置信,惊喜莫名。

    他这女婿之前就给了他几次惊喜了,尤其那过目不忘的记忆。

    但是算术这东西是要靠老师指导的啊?难道有人天生就会?

    “浪儿,你是如何做到的?”伯爵大人忍不住问。

    沈浪道:“岳父大人,我是自学的。”

    伯爵大人道:“可是没有老师指导,如何自学到这个程度?”

    沈浪道:“岳父大人,有些时候天才就是这样优秀,很让人绝望的。数学一道靠的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天才,还有百分之一的汗水。”

    这下不止金木聪不想理他,连伯爵大人都不想理了。

    难怪你沈浪没有朋友啊!

    接下来,伯爵大人想要直接质问许文昭,为何要撕沈浪的答卷,但想着在场还有十几个学生,就闭口不言。

    当众打脸的事情,伯爵大人还做不出来。

    然而,这事沈浪却最喜欢。

    “徐先生,您刚才为何要撕我的答卷啊,莫非想要来一个死无对证?”沈浪问道。

    顿时,许文昭脸色都绿了,气得牙齿发颤。

    沈浪道:“许先生,您说过的,答对五道题就给我赔礼道歉的。如今我答对了十道,又该如何啊?“

    “当然,让老师您给我赔礼道歉,学生是不敢强求啊,毕竟我也是尊师重道之人。但是许先生您为人师表,肯定是言出必行的吧。”

    这话一出,全场的十几个学生都兴奋了。

    几十年难得一见啊。

    刻薄霸道的许文昭,竟然要被打脸了?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许文昭。

    许文昭浑身燥热,这是他前所未有的丢人时刻,真的恨不得地面上出现一道裂缝,让他好钻进去。

    难道真的要向沈浪这个乳臭未干的小白脸道歉吗?

    那他颜面何存?

    “哼,不知所谓,成何体统?”

    然后,许文昭就直接要离去。

    许文昭要耍赖。

    他已经决定了,大不了以后不教书了,专门掌管伯爵府账目,也不需要再面对这些学生了。

    而此时,伯爵大人发话了。

    “许先生,为人师者,最重要的是言传身教,以身作则。”

    对于伯爵大人而言,这句话口气已经是相当重了。

    许文昭想要拂袖而出,但终究不敢,这毕竟是他的主子。

    紧接着,伯爵夫人款款走了进来,声音温柔却坚定道:“做错了事,就要承担。说过的话,就要算数。”

    许文昭是夫人的远亲,所以伯爵夫人算得上是他的靠山了。

    两个主人都发话了,他再也不敢太过于放肆。

    于是,许文昭咬着牙关,来到沈浪的面前,拱手弯腰道:“对不起,沈浪!刚才是我太过于孟浪,错怪你了!”

    耻辱啊,从未有过的耻辱啊!

    大地啊,你裂开一道缝隙,让我钻进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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