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的儿子现在危在旦夕，人都不行了，吐了一地的白沫沫，医生说是休克了，老大请你们过去！”
张凡一听，头都大了。这尼玛叫什么事情啊！医生最不喜欢的事情，不是来急诊，而是半路接活，这玩意怎么说呢。
就像是当年写厚黑学老李讲过一个故事，有人被射了一箭，外科大夫把裸露在身体外的箭杆锯掉，然后说去找内科医生，外科的事情结束了。
虽然是戏说，但这玩意其实就是医生最不愿意干的事情。
坐地起价？张口就说把我们的麻袋装满！不行，这不是医生，这尼玛是来抢银行的。
医生法中，就有一条医生有责任和义务去抢救危在旦夕的患者。这一条，十几年前的华国做的真的好。这一点，你不能磨灭了当年的华国医疗系统。
早年间，孩子生病了，家里没钱，直接把孩子扔在医院门口，医院不光得给孩子看病治疗，还要管饭！等孩子康复了，家长来了。医院也不能扣着孩子要治疗费。
医院更不会让医生脱掉白大褂追到患者家里去当追债小组。
当然了，拒绝人的时候要痛快，答应人的时候要犹豫，都坐上去往医院的汽车了，张凡还在不停的诉说：这都被人治疗了，我们去了未必也能行，不过为了两国的友谊，医生的道义我们不会犹豫，但是未必也有用。
毕竟对方的治疗，我们全程不知，到底使用了什么特殊治疗方式，我们也不知道，你们也懂，半路接手这种危机患者，几乎没有医生会愿意的。
先不说治疗成功，治疗成功是应该的，可如果患者死在我们手上呢，而且，我们医生从中午开始就已经准备打道回府，目前连饭都没有吃。
但是呢，你们需要帮助，我们一声令下，集体出动，这里面不光有茶素专家，还有我们华国最顶尖的专家，比如卢院士……
十分钟的路程，张凡说了一路，一刻都不停歇，负责来要求张凡他们的官员心里都骂了娘了，尼玛给你们打电话到酒店接你们，你们已经到酒店门口待命了。
现在给我说，你们也不愿意来，你们也不敢接手，他都不知道怎么描述这群华国医生了。
叨叨叨，叨叨叨，卢老头手里拿着患者的治疗资料都看不进去了，他真的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徒弟竟然有一个奸商的潜质，心态强大的让他诧异。
进了医院，张凡没有立即让医生们进医院，而是站在所有茶素医生的门前，神色严肃的说道：“做什么事情都要有一个心态，一个好的心态。
不要觉得我们是破尿壶，有用了就请没用了就扔，我们首先是一个医生，治病救人是天职，我在这里重申一遍，不管怎么样，既然来了，我们就要做到我们的本分，遵守这个职业的道德底线。
我希望大家全力以赴，不要有一种小孩子气更不要有不忿的感觉，现在我命令，进入医院接管病号！”
“是！”如同军人一样的队伍站的整整齐齐，回答的铿锵有力！
忍着高烧和浑身疼痛的沙漠国老大终于出现了，看着茶素医院排列整齐的医生队伍，看着华国医生回答的整齐划一，不知不觉中，他好像觉得华国的医生有办法救活自己的孩子，更有办法治疗自己的疾病。
远处，排着队伍，脚步统一的小跑着进入葡萄庄园般的医院，站在过道里面的银行国的医生也看到了华国的医生团队，听着他们整齐的脚步声，就好像锤子一样，一下一下的锤在他们的心头。
“这尼玛哪里出问题了？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喉头水肿导致窒息呢？这些药物的副作用都没有导致水肿的啊？”
越听整齐的脚步，越是让他们心烦，越是心烦他们越是觉得自己的治疗没问题，问题应该是患者身上的问题！
这尼玛真是钻进犄角旮旮了。
张凡没工夫搭理他们，要不是他们国家的银行里面存着沙漠国老大的个人财产，估计这会这群人都被请出沙漠国了。
医疗行业，有时候就是胜者为王的结局，患者不会操心你平时的努力，更不会操心你为这个疾病付出了多少，他只会操心，你治疗的效果。
进入病房，看到一地的鸡毛，臀部下屎黄的液体混合着嘴边的白沫沫，混在一起，真的如同是屠宰场里流出来的废水一样，偶尔漂浮在泡面表面的墨绿色植物叶子，也不知道是香菜还是韭菜，或者是肠道粘膜。
味道就不用形容了，密闭的空间里，人体的汗味，沙漠国和银行国人的体臭，还有消毒水的味道，混着一地的黄水水，真是没办法形容这种复合的味道。
患者还在地面，沙漠国的医生没敢搬离，就是简单的做了一个气管环切，插进气管的树脂撑开器中，不停的冒着血泡，就好像孩子刚吃的草莓大大泡泡糖吹泡泡一样，出来一个停留三秒，破灭，然后再出来一个。
“快，检查！麻醉师检查生命体征，内科的询问治疗过程，外科待命！”张凡快速的下了命令。
患者已经休克，原本降下去的体温，现在已经烫手了，心率已经180上下了，这要是再跳一会，心衰就来了。
血压忽高忽低，呼吸急促的就像是一晚上不停的睡了十来个美女一样。
听诊器放在胸前，都不用仔细听，肺部里面如同战场，水泡的爆炸声如同炸弹。
“肺水肿了！”张凡主查体，刚通报完。
茶素内科来的那朵就开始喊到：
“大剂量的激素和免疫抑制剂使用，激素代谢时间还不够！”
这尼玛就堵住了张凡他们使用激素的路了，而且现在的全身系统的水肿，就是激素和免疫抑制剂造成的后果，结合患者身体内异常蛋白，现在就的结果不是一加一的副作用，而是成倍数的增长。
幸亏这帮银行国的医生首先治疗的是个青壮年，如果是个老人或者婴幼儿，估计现在已经凉了！
“快，利尿，联合利尿，静脉静推！”张凡快速的下着口头医嘱。然后不停的清理着患者嘴里的异物。
“见尿了没有，见尿了没有！”肿大的外泌尿道上，艰难的插入尿管。
下体就好像挂了一副猪大肠一样，透亮透亮外泌尿道里只见慢慢渗出的鲜血而不见任何一丝丝的尿液。
“要挂！”张凡心头冒出一个声音。
现在，肺部大面积水肿，肺部衰竭就在眼前，肾脏排不出一滴的尿液，肾衰接踵而至，大剂量的激素和免疫抑制剂结合异体蛋白，现在肝脏衰竭已经在门口了。
还有180的心脏，真的，这个人的脖子已经被攥在阎王手里了！
张凡立刻对卢老头喊到：“师父，快去和家属谈，马上手术，死活就在一刻间了，手术大概率的会死！往死里谈，不能有让家属有模糊理解！”
张凡顾不上了家属了，各种应急的药物输入体内，还不敢大量输，就如同做贼一样，一点一点的进入一点一点朝着屁股后面的口袋里面摸东西。
都不敢大量输入，生怕一个不慎，摸到对方屁股，让人家翻身来个耳光。
现在就是这样，药，不敢多给，给多了说不定要挂。
一般这种抢救，首先是各种激素，打底的一般是地塞米松，这是最常用的激素，这玩意的功效很多，能抗炎，能降温，还能提高各个器官的防御功效。
可一旦给多了，就会反噬，器官水肿，身体依赖，药物失效，所以这种药物，往往都是救命的时候才用的。可有些不良诊所，在冬天来临的时候谁感冒就给说用。
在这里一定要强调一下，如果哪个诊所治疗感冒，三天就见效，两天输液就能让患者感冒愈合，请一定不要去，不要当他是神医。
卢老头别看现在上不了手术台，可谈话还是相当有水平的。
快速的说明病情，然后直接告诉结果，现在只有一条路手术，但手术成功率几乎没有，全器官几乎衰竭，怎么办！
沙漠国怎么说呢，按说这种如同金大将的国家，子孙应该很多，可因为这个疾病，地中海热的疾病，发病越早，特别是男性，还会出现小蝌蚪无力和小蝌蚪缺少。
比如说一个患者两岁就发病，大概率会造成他成年后无法使女性怀孕。如果发病晚一点，还有机会。
所以子嗣艰难都成了沙漠国老大的一个心病，儿子算是争气，娶了七八个老婆，终于有一个孩子了，本来老大心里嘀咕，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家的孙子呢。
结果现在不用嘀咕了，孙子发病了！
这是亲生的。
可现在孙子也发病了，儿子都快尼玛挂了，他也发烧，烧的挖心挖肺的。
不过他也没有犹豫，直接说道手术！请华国专家手术，不管结果如何，必有后报！
卢老头不像是张凡，听到说手术就转头走了，后面的话都没听。而张凡现在根本顾不上什么报不报了，尼玛眼前这人直接就是一堆破棉絮。
随便来点火星子，他就能烧成一堆灰。
“赵燕芳、赵京津、罗正国准备上手术，其他各科外科医生待命，准备好随时上手术！”
沙漠国的年轻人被平车快速的送进手术室。
张凡他们也进入了手术室，四个院士就在手术室里充当台边观察组。
沙漠国的医生也进入了。
银行国的医生也要申请进入手术室，不过被拒绝了！
张凡他们进入手术后，都没时间按照正常程序了。
麻醉医生的麻醉开始的时候，张凡他们几乎同一时间的开始动刀了！
手术室外，沙漠国的官员对老大小声的说着话。“他们来的时候在汽车里面……”
老大听的耳边，脸上表情变的没有变！“提高茶素医生的待遇，我最近顾不上，难道你们也顾不上吗，竟然连晚饭都没有让人家吃！要是我，我都不会来！”
手下的人，一脸的严肃，一脸郑重的接受着批评。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可脸上全是懊悔！
华国来这边洽谈天然气合作的负责人，也就是和张凡拌嘴的这位，早早就给国内回了电，说张凡他们没有被选上，现在对方也停止了天然气的谈判。
然后鸟市又申请专机，国内的领导虽然没说什么，可其实也觉得可惜，这么大的一片油田，现在估计没了机会。
负责谈判的虽然没有直接说是张凡他们的错误，可这玩意说话的水平在这里，先说张凡他们没有被选择，然后再说谈判终止，这就给人一种，是张凡他们连累的谈判。
本来都准备回来了，结果茶素专家团又被请回去了。领导就纳闷了，询问谈判负责人，负责人的回话意思是，人都不行了，茶素的医疗团队也没有和他商量，一意孤行的进入了医院。
而且，也没有和沙漠国达成什么协议，就算救活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的成果。
他不太了解茶素医院，也不太了解张凡，所以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没办法领导茶素的张凡。
按照常规，人家虽然没有明确要领导医疗团队，可大家都是一个国家的，而且都是为了油田，就应该听人家的领导。
可张凡是谁，茶素医院是普通单位吗？总经理说你们现在还没有条件办学校，要是一般单位，这就一锤子砸死了。
可茶素人家学校不办了，高级培训班开的都尼玛直接垄断了西北的医疗高级职称了。
就这样的单位，是你的领导的？而且，其他人不知道，总经理他们对张凡的了解不是一点两点的。
负责人婉转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本来觉得自己这下没了责任，就算以后谈不下来，大概率的责任都会推在茶素医院头上，推在张凡头上。
结果，刚汇报完毕，一纸命令下来了，让他自己迅速回国，让两桶油的华北销售总负责人接替他的工作！
这尼玛到底怎么了，这位已经不是负责人的人一头的问号？这次回去，要是接下来的谈判不成功，他还好过一点，一旦谈成功，估计后半辈子就原地踏步，或者去明升暗降的去什么后勤啊三产的。两桶的三产公司可不少！
接替的他的不是其他人，是张凡的老熟人。张凡的蓝天卡还是这位给的。
老李，当初从酋长国拉着张凡去手术后，不光拿下了油田还拿下了附近的有色金属矿还有酋长国的一些基建，回国后不光升官而且还把张凡手术室的一个漂亮护士给骗走当了老婆。
这次油田太大了，如果谈判成功，直接就能满足茶魔沿线居民用气！
华国目前的天然气，主要就是从老毛子和周边几个斯坦买，往往有时候到了冬天，天然气不够用，然后就是城市里面的出租车啊，什么工业用气啊，全部停止用气，全力支持民用天然气的消耗。
因为现在好多城市的暖气锅炉都不是烧煤的，是烧气的。老李临危受命，从首都出发，直飞沙漠国。
领导们也知道，这都是从茶素出来的人，以前合作过，所以让老李来协调张凡的工作，而不是领导张凡。
老李心里清楚的很，谈不谈的，反正华国都给钱，主要是拿下老大，什么都好说，现在就看张凡的了。
他对于张凡心里还是感激的。
张凡不知道，老熟人来了，因为手术台上张凡他们的麻烦也不小。
首先喉头水肿的粘膜就好像进了肥鱼的肚子，粘膜水汪汪的如同一堆堆的脂肪。这玩意不能切，只能建立支撑的气道！
张凡他们的手术，目前就是处理各处已经水肿严重造成压迫的地方。
说人话，就是那里肿的已经坏死或者压迫重要血管的，能减轻就减轻，不能减轻就切除。
可问题是，目前几乎可以说全身的各大器官都在缺血，手术切除会加剧出血导致缺血更加严重。
所以，现在就是进入一个无解的环节，不切，压迫和水肿让患者缺血而死，切流血导致缺血加剧也会死。
而且，这种还是药物治疗造成的缺血，更是麻烦。因为药物这个玩意不是电门，你按一下开关，灯开灯灭的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这玩意有个持续性，现在药物结合了异常蛋白，肝肾功能衰竭，更是难以分解这个药物耦合体，所以，真心说实话，这种手术不好做，而且一般人的话也支付不起这种手术的费用。
蛋白血清顶级抗生素不要钱的往里面静滴。
“刀！”巴音立刻给张凡递了过来，本来呢，这次就是打算来装钱的，所以一些能携带的设备，张凡都让带的最好的。
比如手术器械，直接全部都是药企给张凡定制的。光这个刀片，张凡一般在茶素的时候都不会用，因为不报销，给患者用，无形中就加剧了患者的费用。
人家器械定制是免费的，可刀片缝合针头一类的消耗品是要钱的，比如说现在的这个刀片，用一次，费用几乎就是普通手术器械的三四个手术包。
还有缝合针头，别看就和绣花针一样大，可一台手术尖头缝合针，圆头缝合针用下来，直接就是一般患者两天的普通住院费用。
所以，张凡在国内用的少，这次出来了，本来想着装逼，你看看，我的设备，都带名字的，你有钱都买不上，结果没机会装！
开腹的开腹，做支架的做支架，给药的给药，手术室里茶素医疗团队忙的不可开交。
这种手术，如果只有一个器官，其实难道不大，可难就难在太多器官造反了，而且还是大器官。肠道坏死，了不起切一截，可肾脏，你怎么办，就两个，你总不能两个都切了。
所以，张凡他们就和做贼的没两样，小心再小心的一点点解决，这种手术开的时候要大开大合，腹腔几乎全部拉开，直接就好像给你一种要杀猪清理下水的感觉。
可拉开后，就不一样了，能不动的地方坚决不动，能不让出血的坚决不能出血。
就像是好不容易哄着妹子睡着了，然后蹑手蹑脚的给妹子修剪鼻毛，深怕妹子醒来了不愿意一样，所有的动作都是缓慢的。
手术外，老陈也没闲着，往往这种时候，老陈是最忙的，不停的协调着各个科室的医生护士，还要负责医生们的吃喝拉撒。
这次本来要走，现在老陈不光给家里通知又不回去了，还要给医生们安排吃饭休息。忙的老陈脚不沾地。
不光这样，老陈还要给国内的负责人通报手术的进程。
手术进行的很缓慢，银行国的医生不停的说着，这次的事情，不是他们的错误，沙漠国的老大已经离开了，老头烧的也难受。
现在，几乎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大家都在等待着手术的结果。
一个小时，
四个小时，
十个小时，
负责谈判的老李都到沙漠国了，张凡他们还没有从手术室里出来。
手术人员已经换了三茬了，不过主刀张凡没办法被替换。
“给口喝的！”昨天晚上气的张凡没吃饭，现在十几个小时下来，他是真的又饥又渴。
喝葡萄糖的时候，都不敢大口的喝，只能呡一点，糊弄糊弄嘴巴而已。
因为上手术上的匆忙，换手术衣的时候，没穿纸尿裤，说实话，也就是年轻，要是岁数大点，都没办法继续手术了。
终于，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患者的生命状态终于平稳了，“体温还是降不下来！激素又不能用，我怕患者清醒不过来。”
茶素的麻醉医生给张凡汇报了一下。
张凡也无奈，这次的手术真尼玛凶险，主要是无药可用，真的全凭着茶素医生们用经验和水平硬生生的压下来的。
命是从阎王手里要过来了，可接下来呢，大面积的创伤导致的应激反应，又再一次的加剧了患者的病情，异体蛋白大量的产生，现在就一个体温升高，张凡他们就没有办法。
这就是医生不愿意接受二茬治疗的原因之一，比如很多二级医院，遇上患者就给上泰能，然后治疗没成功，直接让患者转院。
等患者到了上级医院，上级医院的医生哭都哭不出来，因为没药可用，泰能在下级医院已经用了一周了，现在你让他用啥？
“冰帽，冰床准备好，不能手术都做完了，人被烧死了！”张凡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想了想，张凡对赵燕芳问道：“治疗方案出来了没有？现在就看你们科研组了。”
“快了，快了。”赵燕芳头都不抬的回了一句。
她带着一群博士和几个院士不停的商讨着接下来的治疗方案。现在茶素医院早不是张凡当年出门打工养家的时候了。
那个时候，要啥没啥，现在不一样了，博士都一群，院士都有四个，疾病的模型和发展已经各种预测出来了。
现在就是商讨各个阶段的用药，催醒期用什么药物，清醒后用什么药物，如果醒不来用什么药物，应激期用什么药物。
几乎可以说，目前有这种团队的，脱离自己医院仍旧能有这种团队的，全世界都找不出来几个。
手术室里，大家商讨着年轻人的治疗方案，茶素医院内科组开展着对这个家族治疗的模拟实验。
齐头并进，茶素医院，号称西北最牛的医院不是白给的！
手术几乎做了一夜，启明星挂在天空，东方的天际朦朦胧胧，就像是穿着灰色丝袜的少女肌肤一样，说白不白，说黑不黑的，但看着就能让人觉得有一种朝气感的时候，张凡他们的手术总算是结束了。
手术室里，卢老头脸色苍老的等待着张凡下手术台，看着年轻挺直的背影，老头的心终于缓缓的放了下来。
这种综合性的疾病，往往在国内的医院，都是多科室联合手术的，如果是女性，就是带着妇科几乎所有的外科学科都会来的。
所以，今天在这里做手术，上手术前，卢老头任何话都没有说，但心是悬着的，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徒弟天赋好，但这么多的器官马上面临或者已经衰竭的器官。
说实话，他真的担心，患者死在手术台上。往往这种情况下，综合大型医院如果第一时间来不及集结医生，患者最终的结果就是死在病房里。
因为能做这种手术的医生，不是大白菜，喊一嗓子就能来一车，能做这种器官马上面临衰竭手术的医生，往往你不提前预约，人家不是在手术就是在手术的路上，根本不可能说是你号召就能号召齐全的。
这也就是很多重大的手术时间，必须一周甚至两周之前就要确定好。
老头一夜没睡，说实话，比他自己上手术都担心，结果这小子还不错，稳稳当当的上去，稳稳当当的下来。
医疗的熬夜和打麻将熬夜略有相似，不是那种家里人过年玩的麻将，而是靠着麻将发家致富赢老婆的那种打法。
不光费体力还费脑子，所以这种一夜麻将的人，第二天就像是吃了白面的，一脸惨白不说，脸上的褶子、眼袋、翘了皮的嘴唇，说实话，上街都是警察重点盯查的对象。
当然了，卢老头脸上的褶子多没多不好说，反正脸上找不出个平整的地方，可精神就萎靡的厉害。老头身体素质本来就不行，不然也不会早早就封了刀。
“医院有ICU吗？”张凡皱着眉头问站在手术台下的沙漠国的医生，上手术着急了，连ICU有没有都没问，皱眉头是因为张凡现在有点难受。
葡萄糖喝多了以后胃部里面就像是小刀子在割一样，胃酸蛰的翻江倒海，这个还可以忍受，最最难受的就是上手术前没穿纸尿裤，这个时候，他的膀胱就如同一个篮球一样，真的是忍的难受啊。
现在，他觉得进入卫生间，他能一下把卫生间的墙都能给冲塌了。
“有的，有的！”沙漠国的医生这个时候，对华国医生的态度绝对的客气，都是搞医疗的，看着一个医生从头到尾的竟然做遍了各大器官。这种强悍的技术，真尼玛吓人。
说实话，这种外科技术，如果放在华国，也就吓唬吓唬年轻一辈的医生。因为和卢老一辈的数字医院，还有华国自己培养的外科医生，有这种技术的人不少。
当年的外科顶级医生，上能开颅，下能通尿道，左能割包皮，右能当产婆。真的一点都不夸张，当年条件不好，可培育出来了一群极其牛逼的医生。
这种医生绝对不是小国寡民能培育出来的。当然了，到了张凡他们这一代，这种医生几乎就绝迹了。其实挺可惜的，虽然这种医生在科研上或许短别人一腿。
但在普通临床上，这种人就是神！或许未来也不会再有这样一群医生了，首先再没有以前的那种环境让你练手，第二也没有人愿意去做这样的医生，因为大多数医生的目标是科室主任！科室主任能换老婆！
终于管了腹腔，患者从手术台上换到了平车上，然后在茶素医生的带领下，沙漠国的医生带路的带路跟随的跟随，带着患者去了ICU。
张凡下了手术，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朝着卫生间去了。
憋到了极限，自己想着能冲破大坝，可排便的时候就如同滴答滴答一样，尿道都有点刺痛了。张凡心里叹息了一下，娘哎，前列腺估计以后肿大的可能性又提高了一个百分点。
感慨完毕，洗了一把脸，口罩勒的脸上一道道的红印子，然后熬夜分泌出来的油脂浸润在红印子菲薄的皮肤上，针扎一样的疼。
略微收拾了一下，张凡出了卫生间，进入手术室的休息室，就看到自己的师父，看着老头萎靡的样子，张凡心里忽然觉得有一种亏欠。
“您怎么也守了一夜！您都多大了！”
弟子里面，也就张凡能这样说，要是其他几个大师哥这样说，老头会发火，华国古人早早就总结出来了，天上的老地下的小，这是没办法的。
“呵呵，以后啊，我也不守了，就算守也帮不上你了，你很不错，这几年总觉得你东一下，西一下的乱敲，深怕你自己耽误了自己的天赋。
现在我算是放心了，你没辜负你的天赋。”老头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最小的关门弟子，心里真有一种后继有人的感觉。
“您看您，走，我扶着您去休息！”老头几句话说的张凡差点眼泪都出来了。萎靡的老头让张凡心里莫名的有一种伤感，老头老了！
这次轮换手术，茶素各个科室的医生都没掉链子，三人一组，三人一组，都不用张凡操心，自动形成一个团队，无缝连接，手术几乎没有停顿。
出了手术间，老陈在外面给大家准备了热粥油条馒头小菜，真的难为了老陈，大半夜的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这地方找牛奶方便，找热粥油条的真不容易。
老陈看到张凡他们出来了以后，第一时间拿着温热的水，一个人一个人发，“快喝一口，嘴唇都起皮了，喝点热水，循环一下，吃的已经准备好了，小米稀饭。”
饥肠辘辘的人，脑海里面总是想着大鱼大肉，其实这玩意不能第一时间补充能量，补充能量最快的首先直接是葡萄糖，接下来是淀粉类食物，再下来是蛋白，最后才是脂肪。
而葡萄糖进入空腹不会中和胃酸，肠粘膜仍旧会被腐蚀，这也是为什么不吃早饭的人，长期下来会觉得到了饭点就肚子疼，吃口饭，忽然又不疼的缘故。
这就是十二指肠溃疡，因为一晚上没吃饭，第二天早上又不吃饭，没有食物的中和，肠粘膜会被胃酸腐蚀。
“辛苦了老陈，人生地不熟的，让你忙了一夜！”端着小米粥，张凡一边喝一边对老陈说道。
“院长，您都说的我不好意思了，这不就是我的本职工作吗！”老陈老脸竟然出现了一朵红云，其实老陈为了这口吃的，真的费了好大的功夫。
可能得到张凡这么一句贴心的话，老陈觉得这都是应该，不值得一提的。
让卢老头和另外两个老头去休息后，张凡他们还不能休息，因为患者没有度过危险期，这玩意银行国的药量给的太大，药物代谢没有结束之前，仍旧有水肿窒息器官衰竭的可能。
也就张凡他们这次来的人多，直接接管了ICU，六人一组六人一组的轮换检测，其他人抽空找地方休息。
外科医生说睡就睡，一点都不能含糊，躺在病房里，白大褂都不脱，躺下就着。
从首都赶来的老王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医院，本来想着能第一时间见到张凡，结果他来的时候张凡已经睡着了。
老王也没打扰张凡，直接带着手下的人首先开始安排张凡他们的住所。他已经知道了，手术成功了！
手术一成功，老王根本不着急谈判，直接带着人把张凡他们的行李弄到了两桶油在沙漠国的基地，这里不光条件好，最主要的是安全。
老王亲自开着车，接着卢老他们去了基地，然后带着人满沙漠国首都的收购食材，这个国家一半是沙漠少一半是戈壁，靠着最西边有一个大湖。
老王知道张凡喜欢吃海鲜，但这地方的新鲜的海鲜真不好弄，可淡水鱼虾也不错啊。
挑贵的选，挑好的买。
张凡睡了2个小时，就醒来了，心里有事，最疲劳的阶段度过后，就清醒了过来。
而赵燕芳比张凡醒的更早，也是一个没命享福的人，她不光要负责年轻人术后的继续治疗，还要和茶素内科团队一边沟通，一边确定其他人的具体治疗。
张凡醒来后，虽然觉得昏昏沉沉，但事情还太多， 没工夫调解，看过下了手术的患者后，沙漠国的老大也来到了医院。
“谢谢，谢谢华国的专家，你们是最棒的！”
“嗯！”张凡听完对方的夸奖后，点了点头，也没什么客气不客气的，当时年轻人都差点死在病房里了。
“虽然贵公子生命现在渡过了最危险的阶段，但接下来的治疗还是很麻烦，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这里的设备和仪器不足以支持接下来的治疗。”
现在张凡说这话，底气足的就像是蜡笔小新甩着大象一样，毫无违和感。
“您说，接下来怎么办？”
“我的建议是，你的儿子就地治疗，因为患者手术结束后，长途转运危险程度比较高，就算有专机，一旦在转运途中出现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这里的设备必须更新，你看你们这里，虽然设备都是国际上知名度比较高的，可都是以前很多年前的流通一起了。现在几乎都是放在医院里当备用设备的。比如就算最简单的彩超，仍旧是老式的，这种检查结果图像模糊不清，而且很容易受干扰，还有这里的……”
张凡这是按照华国的标准来说的，华国的医疗脉路是清晰的，先发展大型医院让大型医院充当领头羊。当年各省的三甲医院，从以前的几个破楼，好像一夜之间，都成了各地区的cbd了，各省的三甲忽然一下壮大了。
等各省三甲起来以后，政府接着发展三甲一下的医院，到了目前甚至乡卫生院都有了ct，可当初发展省三甲，发展的有点太凶猛了，凶猛到现在县乡医院，有设备没人用！
“张院长，你直接说吧，需要我干什么！”沙漠国的老大听的云山雾罩的，虽然他真的一点都没听懂，可明白了一个意思，自己的设备该淘汰了。
“嗯，也不用一刀切，咱们先上紧要的，比如生化血液分析仪这里就需要一台，细胞快速冷却冰冻分离仪得要一台……”
张凡说了一个七七八八，虽然有卖货之嫌疑，但这些都是目前他儿子必须要有的设备。
沙漠国的领导沉思了一下，张凡看着对方沉思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小舅子是器械商？不然好歹也是这么大国家的老大，竟然买个设备都要考虑，这尼玛对于个人来说有点多，可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就是拔个毛的事情啊！
张凡都快觉得这位要否定的时候，这位沙漠国的老大说话了：“钱不够！”
尼玛这话一说，当翻译告诉张凡的时候，都把张凡给整不会了！张凡瞪着大眼睛看着对方，心想你是正经的吗？就算你说个不买，都比钱不够正经啊！
这个时候，人家沙漠国的官员给张凡解释道：“我们国家是一个同甘共苦的国家，如果要买设备，全国上下的大型医院都要买，按照您的说法，三十多家医院全部购入这种设备，资金是有一定的压力！”
张凡都傻了！吐沫都咽不下去了。看着沙漠国的领导，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位冒着富裕而亲切的光芒！
“哎呦，三十多家的设备一次性的进入，除非联合全世界的大型医疗设备公司，才能满足您的要求。不过这样一来，就导致卫生系统的设备不统一。应用上面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如果是同一个品牌的器械，一次性谁都拿不出这么多的器械，所以只能一年进入五六个医院的器械，然后在两到三年内彻底换装。最主要的是，这些器械是需要医生和护士来操作的。
所以培训也是需要时间的，我看这样，你们给点押金，然后呢，培训我们帮着你们培训，培训一批医生，然后呢让一批医生带着设备会医院。
这样上手就会操作，也不用人等机器或者机器等人了！”
张凡开心的解释道！
这要是全都拿下，三十个医院虽然看着不多，可张凡这是按照茶素医院目前的设备给开的单子，这就了不得了！茶素高新区的医疗设备公司，和茶素医院合作的一些公司就不用嗷嗷待哺的让穿着丝袜的代表满世界的找主任院长抛媚眼了。
“这些仪器来了以后，就能治疗我和我孩子及家人的这种疾病了吗！”
额，张凡微微尴尬了一下，这老大也不傻啊！张凡快速的构思了一下说话的语气和内容。
其实都是没用的，因为有翻译，未必能把张凡的精髓给翻译准确！
“首先，这些仪器能提高诊断能力，最起码不会像银行国一样，出现盲目诊断的情况！”先踩一脚敌人！
接着张凡说道：“一旦提高诊断率，医生的水平将会慢慢的提高，您的这个疾病，不是一般医生能解决的，你看看我的这个团队，院士四位！其他全是专家。
就这种团队，不要说任何一个医院了，就算是任何一个国家，让他一天内组织，都比较困难的！
而且，因为您的年纪是最大的，您的病情是最重的，不能贸然治疗，必须去我们茶素医院就诊住院，让我们给您进行一系列的治疗，才能缓解您的病情！”
这话一说，张凡心里微微有点紧张。
“我们需要开会研究一下！”说完，沙漠国的老大走了。
张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到底行不行，现在悬起来了。
头昏脑涨的张凡出了医院，就看到老王一脸笑容的和老陈在医院门口等待，好久没见老王了，当年老王跑国外的线路的时候，虽然也是领导，可风餐露宿的，一脸的风霜。
这才多久，现在已经变的白胖白胖的，颇有一种富贵领导的架势了。
“哎呦，张院！可想死我了，咱们兄弟又可以联手闯沙漠国了！”
说着话，王胖子走了过来。肉糊糊的身体抱了抱张凡，张凡搂着这家伙的感觉，就好像楼了丰满的肉，哪里有男人那种骨骼感！
“王总怎么来了，你这里也有业务？你现在不是都到了中枢了吗，怎么又跑外单了？”张凡寒暄着。
虽然和王胖子很久没见了，可逢年过节的，这胖子都会提前安排他在茶素的两桶油的老部下给张凡带来问候。虽然也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
可人家是有心的。所以算不上生疏。这就是做人的技术性，如果没有平日里的交情，就算以前熟悉，现在也会生疏！
“嗨，我是来代表两桶油给您道歉的！他们不会办事，总部觉得我还行，而且又认识您，这不就派我来了吗。现在沙漠国两桶油归您指挥，您说怎么来，我就怎么了，要是有一点点含糊，你直接阵前斩了我！”
把正事说成玩笑，虽然看着略有轻浮，但用人家王胖子的嘴，说出来，不光让人觉得可笑，还让人感觉的一种热情和欣慰！这就是态度！
真让张凡指挥了，张凡懂什么？懂油田的钻眼呢，还是懂挤油！
路上寒暄了几句，老王说说自己的近况，聊了聊自己的老婆！这不是说那种不正经的，因为老王的老婆当年是茶素手术室的，算是张凡和老王共同的话题了。
虽然听着好像有点歧义！
进了两桶油的基地，没了闲人，张凡召集着李存厚、赵燕芳、赵京津他们在一起后，这才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茶素这一边的人，脸上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如果能去茶素是最好的，这里毕竟不方便，茶素医院的目前治疗方案也出来了。我通过我老师在魔都的好几个大医院进行研讨，改良了好多次。
目前大家觉得可以试用！”赵燕芳听张凡说完后，就把自己这几天忙的结果通报了一下。
赵燕芳的老师夏老头，当年和张凡的师爷是同事，而且两人都是名家！真名家的！
不过张凡师爷脾气不好，外科典型的火爆脾气。而赵燕芳呢，人家老师脾气好。
这就造成了，张凡请外援只能在自己师兄弟圈子里，可人家赵燕芳的老师早就出圈了，所以啊，这玩意，脾气好也有脾气好的优点。脾气不好，只能自力更生了！
你让卢老头去联系，老头估计都费劲！
“行！辛苦了！”
李存厚也说了一句，他也联系了首都医院的各个留学专家，好多内科专家对这个疾病也有兴趣，他们表示，只要茶素医院发出邀请，他们就会过来一同参与治疗！
“嗯！好！”张凡点了点头。留学派，特别是李存厚他们这些九十年代出去的人，回来后并没说一下就被重用的不得了，所以这群人也挺抱团的。
可老王就傻眼了，这尼玛也太狠了吧，真要把人家老大扣押回国啊！
这次轮到老王咽不下去吐沫了。
要是成功了，还用说什么吗。板上钉钉的事情啊，他老王抱着大腿躺赢的节奏啊！
可要是人家不同意，这就麻烦了。老王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一个国家的老大出国治病，很麻烦的。首先国内的小弟会不会趁着老大走了偷了老大的老巢，还有对方国家各种的交涉。
事情很麻烦。
三天的时间，张凡他们就这样，在沙漠国呆了三天，平时在医院处理一下做了手术的年轻人，清闲的时候，就在两桶油的基地磨牙。
要不是这次真的一下能让茶素医院富裕一段时间，张凡真的想立刻回家，太尼玛无聊了。
茶素，欧阳也是一天一个电话，老太太也着急，这么一大帮人出去了，这么久了还不回来。
等张凡说了具体的事情后，老太太都坐不住了，要不是不方便，老太太都恨不得飞过来。
好事多磨，第四天，终于沙漠国的老大召见了张凡。
沙漠国这几天真的算是鸡飞狗跳了。首先是拿着茶素的初步诊断结果满世界打听，人家对于茶素的诊断心里已经放心了，没看到都死在地上的孩子，让人家一晚上给救活了吗。
他们打听的是，看看治疗方式或者说用不用去华国治疗。这玩意就和普通人拿到诊断结果，立马打开手机问度娘一样，人和人打交道就不能真诚一点吗！
打听的结果很失望，发达国家几乎没有这个疾病的专业医生，而稍微有点研究的，不是男人穿裙子卖石油的，就是医疗水平和他们不相上下的几个小国。
沙漠国的老大问了老半天，心里也熄灭了其他办法的想法。安排了所有的事情后，他准备去华国看病。
因为和华国没组建朋友关系，所以他去华国只能是私人身份，可他这种人私人身份也比较麻烦，也沟通了好久。
“张院，这几天让您久等了。今天邀请您过来，就是通报一下，我们这边的商讨的结果。
第一，设备更新能不能价格便宜一点。”
张凡这个时候终于体会到了，当年国家那几个老头声嘶力竭的喊，我们一定要自己有本事造出来，造不如买，人家迟早会卡着我们脖子的。
真的，当年那个环境，有一帮人竟然开了天眼一样，能想到未来几十年后的情况，张凡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都不知道这群人的大脑是怎么构成的。
好多人，今天都想不清楚明天的事情呢，这群人竟然能想到未来几十年后的情景！
张凡听沙漠国的老大说要设备降价，立马一口否定道“不行！”好不容易开张了，家里嗷嗷待哺的等着大米开饭呢，你给我说降价！
“领导啊！”张凡拒绝的极其坚决，但语气颇为软弱，就像是用最软弱的语气说最牛逼的话一样。“你看这样，钱不够，没事，咱们可以分批给，毕竟这个仪器也是要人来用的。
我们不光负责给你们买设备，还要负责给你们培养医生，你想，设备一次性进入，没人用这不就是白买了吗。我们可以买一批，培养两到三批的医生，而且仪器的生产也需要周期的。
这样，第一批医生随着您进入华国，等设备用过来，安装好，运行状态稳定后，我估计第一批医生也可以上岗了，然后循循渐进，资金压力也不大，而且也不用人等机器，或者机器等人，这样你看可行？”
沙漠国的老大以为张凡会拿着天然气的事情说事，可没想到，张凡一个字都没有提！
沙漠国的老大楞了楞，心里对张凡的好感越发的高了起来，如果今天张凡拿天然气说事，也不是不行，但后期的谈判，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国家和国家的谈判，才叫一个啰嗦呢。
谈个七八年的都不少见。
“好，这个建议好！第一我们就算初步达成共识了，就按你说的来，第二呢，我去你们那里治疗，需要多久。”
这个才是沙漠国老大最最关心的事情！
张凡都不用考虑，直接说道：“第一期估计时间久一点！”
沙漠国的老大微微叹了一口气，不过没说话！
“估计得一周，最少也要一周的住院时间才可以！”这个时间，不能再压缩了，不然连检查都做不完。
而且，这个治疗张凡和李存厚还有赵燕芳他们也讨论过，最少也要按年来算，弄不好，他和他患有这个疾病的家人，得周周来茶素报到。
罕见病，特别是没有特效药物的罕见病，往往都是纠结患者一生的疾病，首先这个疾病就算有人无偿的去研究，也没有药企去研发药物，更不会去生产。
这里面不说成本，就单纯法规都很麻烦，比如实验室的研究产物不走一系列的临床试验，都不能算药物，只能是合成物，连药用合成物都不能算。
所以，有时候仔细想想，健康真尼玛太可贵了。
“行，感谢啊！张医生，你是真正的的医生！”沙漠国的老大罕见的拥抱了张凡，胡子拉碴的，张凡瞬间觉得被一个毛熊给搂在了怀里，还尼玛是刚吃完羊肉的毛熊。
说走，行程安排的很快，来的时候是四架，回去的时候是五架，人家沙漠国老大自己有自己专用的。
两桶的老王嘴都裂开了，是笑裂的。本来气候就干燥，这几天着急上火，结果忽然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砸下来，直接让老王的嘴唇如同玻璃碎了一样，满口的裂缝。
别看他这几天就吆喝着安排张凡吃喝拉撒了，其实心里的压力谁都不能体会。
边疆鸟市，这边也纠结了，肠胃们汇集在一起商讨，用什么规格来接待呢！上报了上级，上级办公厅的指示是按照常规。
可尼玛这有常规可循吗？
让鸟市的老大去接不太可能，人家就算守国门也是边疆大吏，让普通官员去，又不对等。
不接待又不行，这明明就是个金娃娃好不好。
既要有面子又要有里子，现在的华国不是几十年前穷的叮当响的了。
该有的体面还要有的。
最后的结论是，华国这边鸟市主管工业的领导和茶素老大一起迎接。
两个肠胃，对小国的老大，其实重量上也差不多了，要不是这边天然气让人流口水，估计肠胃都不会出现。
茶素飞首都，要大半天，要是转机什么的，最少要一天，甚至两天。
可沙漠国飞茶素就近了，四个小时就到了茶素机场，飞机上王亚男悄悄的问赵燕芳，“赵博，你坐过总统专机吗？”
“没有！估计也就和这个飞机差不多吧！”赵燕芳想了想说了一句。
赵燕芳刚来的时候抵触很大，她要不是实在没合适的地方去上班，也不会来茶素。
但，她也是融入茶素最快的一位博士，因为来了就让张凡如同驴一样的用。
以前的时候，她想负责，没医院给机会。现在茶素所有的科研项目，全部都是她负责审批的，负责跟进的。而且她自己还和丸子国一起负责肠道肿瘤因子的寻找。
在茶素，可以说，她是痛并快乐着，每天天一亮，她的工作就开始了。
有的人就是这样，生怕没活干！
王亚男撇了撇嘴，“听说总统专机里面都有水浴按摩的地方，你说张凡这会是不是享受着美女的按摩啊！”
王亚男见到张凡的时候，师父长师父短，见不到张凡的时候叫名字已经是客气的了，不然就是黑买买江！
因为是去看病的，张凡就等于是首诊医生，亲自陪同沙漠国的老大出发。
在沙漠国老大的专机上，一会拿出来个香槟，张凡摇摇头，一会拿出来个红酒，张凡摇摇头。
拿着白水，还是凉的，张凡好奇的看着这个飞机，心里其实也觉得也就这样了，没见到座椅是黄金的啊，更没见到各种大小不一的空姐啊！
尼玛一群黑大汉围在周围，空气中都弥漫着男性的汗味！喝水都是一股子柠檬酸的味道。
茶素老大和鸟市管工业的领导笑呵呵的在机场迎接。
茶素机场也是全力以赴啊，这尼玛机场从建立到现在，什么时候一次性飞过来这么多的飞机啊，还是大型飞机，这边塔台头都大了，协调起落的飞机。
安排这边的迎接，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
飞机降落，张凡陪着沙漠国的领导出现在了大众的眼前。
“了不得啊，了不得啊！这是茶素医疗系统的壮举，更是茶素领导的功劳，我们边疆也能迎来国外元首就诊，我要感谢各位茶素的同志们啊！”
主管工业的领导握着茶素领导的手，激动的说着。
茶素领导略有尴尬，但也就一丝丝，主要是欧阳也在一边。
欧阳撇着眼睛，心里很不满，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是要账的时候，但不舒服还是有的。
因为是私人身份到访，也没开什么发布会，也没在机场直接来个两国友谊之类的言论发表。
直接专车送着沙漠国的领导进了茶素医院国际部，人家也大气，本来要直接把国际给包了，不过张凡没同意。
最后的结果就是人家包了大楼的两层。
随着患者的就位，治疗也要及时跟进，首先是各项检查，第一时间开始，抽血的抽血，拍片子做核磁的做核磁。
老陈专门负责带着沙漠国的老大做检查，一边检查，一边给沙漠国的领导介绍。
当然了，人家肯定不会说这个核磁，是全球最先进的，目前市面上没卖的！这个ct是全球最先进的，目前市面上还没有销售！
“这个是茶素和西门子合作的四维彩超，是目前世界一线的产品，在一些科研领域已经得到了科学家们广泛的好评了。这个dr，是我们茶素……”
老陈主要介绍的是茶素自己能生产，而且还是要准备打包卖给沙漠国的。
至于不能生产的，比如核磁ct之类的，老陈说都不说。
检查开始后，张凡就让赵燕芳开始邀请华国罕见病方面的专家了。
当邀请函发到各个大学高校各个三甲医院的时候，其他学校医院不知道什么情况。
水木的院长都尼玛疯了，“刚刮了层大腿肉，他们又紧跟着来了。这尼玛是欺负人啊！再挖几下，老子的大学还办不办了！~”
水木的医疗大学是真尼玛可怜，如此大的学校才八十来号人，张凡一次弄了三个，还是顶级的三个，够让他心疼好久了。
一时间，黑买买江是张刮皮的外号在首都水木和中庸领导层流传开来。
中庸的这边也没见多好，“这就是个害人精，哭着哭着要荆州啊！”
不想让专家去，可又不能下行政命令，总不能说，经上级讨论，专家级别的医生不准去茶素！
这尼玛鸟市的老大不找上门来！所以当茶素邀请函发来的时候，中庸的老大都头疼。、
一下子，华国医疗系统竟然有一种鸡飞狗跳的感觉。
好像大家都再喊“防火防盗防张凡！
人才难寻，更难培养。特别是医疗系统的医生，大浪淘沙一样，多少天才在半路夭折，能走到顶级的，不说其他，就说培养费用。
据说一个医疗顶级的脑外医生，他的培养费用直接可以按照体重用黄金来挂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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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国老大同意来茶素治疗后，张凡和沙漠国的老大都默契的没有谈治疗费用。至于沙漠国的老大怎么想的，张凡不太清楚，可张凡明白一个事情，既然把人家弄来了，就要弄好。
张凡肯定不会地对方怕赖账，当初连酋长的儿子来茶素，张凡都没怕赖账，现在更不怕了。而且，这个疾病到底要花多少钱张凡心里。
因为邀请函发遍了满华国的大型医院，从南到北比较好一点的医院和专家，张凡一个都没放过，茶素医院的邀请函都弄的满华国的医疗界瑟瑟发抖了，因为有水木的前科在，弄的各大医院的院长提心吊胆的。
因为茶素医院给的钱太多了，设备和实验室太先进了，要不是地处国境线的边上，估计早尼玛官司打到中南了。
可就这样，专家邀请来的却不是很多。
不是张凡的牌面不够大，不提茶素医院的体量，就说张凡和张凡的师门，除了当年真和老头翻过脸的，大多数医生都会给面子的，毕竟人家祖系不是白叫的。
主要是这个疾病太罕见了。连富贵病艾滋早在八十年代就在华国首都有报道了。当年据说没一定实力的，都没资格得这个富贵病。
而这个疾病，地中海热直到九几年华国才出现过一两例，所以专门研究的人几乎没有。
专家不是狐朋狗友，一声吆喝，说来，有露大腿的妹子，有酒有肉，然后一群人呼啦啦的来了。
人家也是要讲脸面的，对自己没把握的事情，绝对不会轻易出手，更不会跑来，露个脸结果说不出个一二三，然后就回去了。
这玩意又不是漏胳膊漏大腿的走个红地毯就能上新闻的，专家不需要曝光。
所以，邀请函发出去后，回复过来的也就是首都的几个，魔都的几个，还有南北有代表性的几个医院中几个专家回复了茶素医院，表示可以过来。
茶素的治疗方案也出来了，秋水仙碱试用，然后对症治疗。具体的还要等一系列的检查出来后再做决定。
可秋水仙碱治疗这个疾病有个最大的副作用，会导致不孕不育。这个沙漠国的老大都是老头了，也无所谓不孕不育了，就算没这个副作用，老头能支棱起来？
就算能支棱起来，他的小蝌蚪估计也跑不远。老头可以用秋水仙碱，可人家的儿子和孙子肯定不行的，所以，这就是一个很麻烦的问题。
秋水仙碱到底是干嘛的，这玩意怎么说呢，就说说大家都知道的吧，当年老孟，就是那个玩豌豆的，可不是植物大战僵尸，而是孟德尔，当年生物书上的一个老头。
这家伙就靠着秋水仙碱发现了隐性遗传和显性遗传的原理，后来我国当年弄出来的无子西瓜，其实也就是通过秋水仙碱弄的。这玩意其实就是一种生物碱。
就和鸦a片其实差不多，不过它能造成细胞不正常分裂。比如很多基因疾病，使用这个药物的就很多。
简单的说，就比如人体是个大沙堆，而疾病呢就是沙堆里面的一个小颗粒。
结果有一天，这个小颗粒觉得大家都一样，它变异了。然后开始复制，如果不感觉，它最后夺权，让沙堆的沙子全变成了土。
然后沙堆倒塌，而为了治疗，就开始用这种药物，让沙子在分裂的时候，出现异常。
人体的正常沙子多啊，死一批都不怕，所以短期内不怕，小沙子少啊，用一段时间，分裂异常，然后变异的小沙子就断子绝孙了。
其实就大概就是这么一个道理。虽然不是很对，但大概齐的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说到底，其实就是靠着人多欺负人少。
但对上人家就不行了，因为人家孙子还太小。
病治好了，你把人弄了个三代而亡，这就麻烦了。如果就是个三代而亡，人家跑你华国来干嘛，来旅游啊！
随着检查结果的慢慢完善，诊断明确！就是地中海热。
张凡拿着报告，心里一阵阵的佩服，院士就尼玛是院士啊，看了一眼，就能猜中。当初要不是蒋老头的猜测，就算张凡有系统，一时半会也查不出来。
间断性发热的疾病太多了，一万种疾病里面，没个七八千，也有五六千都有发热的伴随症状。
而蒋老头看着报告，同样心里感慨万分啊，“这尼玛这个黑小子当初怎么没让我捡到，让卢老头给捡到了啊！是不是我在水木有点脱离群众了！”
老头打定主意，以后不去水木了，而且对于年轻医生的培养，更是上心了，他觉得说不定他能捡到第二个黑小子呢！张凡不知道竟然有这个结果，不然张凡肯定会多装装13的，效果奇佳啊！
这几年，张凡和欧阳老鼠一样的凑装备，终于体现出了功效了，按说这种疾病，你不去个魔都不去个首都，其他医院根本没这个能力诊断出来。
因为好多设备，医院都没有，比如一些实验室级别的设备，不在科研上有一定深度的医院，谁疯了一样会买，代替品太多了！
谁家像茶素一样，豪的都流水水了。而且，谁家的医院领导班子能和茶素这样，就像一个人一样，张凡说啥就是啥！张凡说买，大家举手全部买。
欧阳就不用说了，人家任书记不光同意买，还想着办法的帮着张凡凑钱。也就别人不知道，要是其他医院的院长知道了，估计羡慕的都的哭。
很多医院是这样，医院院长管业务和财权，书记管人事。虽然临床上的主任之类的书记没辙，可财务处的处长，人家还是有任命权的。
最后的结果就是，医院账面上资金无数，院长花不出去，因为处长不听话。
要不就是盖大楼，院长盖住院部，书记盖行政楼，然后大家一起进高墙。越是低端的地方，厮杀起来越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根本没什么策略。
几乎都是你不死我就死的局面。
当诊断明确后，专家们也出发了。他们也在等检查结果，都不是闲着河里把煤朝着白色洗的人，他们提前来了也要等检查结果。
但结果一出来，几个老头出发了。
医疗上，很多人觉得医生诊断就靠治疗，其实这个话说的片面了，无效检查不提倡，比如孩子发烧了，医生一看，说全身做个核磁！
这尼玛就是欺负人，你转头就去举报，让他好好见识见识专政的拳头。
可是合理的检查，往往比大多数医生靠谱。毕竟能把医生这个行当，正儿八经当崇高理想的人毕竟还是少数。所以，医患纠纷，大多数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
有的人说，我累啊，我一天上了多少多少台手术，是，的确累。可尼玛转行啊，既然吃了这碗饭，又没本事干其他的，就别矫情。累的人很多，不光你一个。
以前的时候，茶素医院医生，也光明正大的喊，累啊，忙啊！等张凡提高待遇后，私下里喊的肯定有，但像以前正大光明喊的真没了。
茶素医院里，这几天领导和主任格外的忙。领导和相应的科室主任亲自去机场接人。
这次应邀而来的，都是老男人。有个笑话，说住院，医生对你查房不上心，进来看看就走了，多一句话都不说。你觉得不忿，其实外科往往都这样，不严重没工夫搭理你。
等人家找了一群老男人在你床头窃窃私语的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国际医疗部，的顶层和次顶层，这几天清净的不得了。沙漠国的老大入住后，这两层就没了其他病号。
当专用的电梯门打开后，张凡陪着专家们来了。
当初修建国际部的时候，专门请的设计师是一个在华国大渔村给一条街设计过医院的一个设计师，当初花了不少钱，张凡心疼的都有点后悔。
不过人家设计的也真的不错，比如说这个电梯，就有好多部。
当初张凡觉得这尼玛不是浪费吗。后来才明白，有钱人的世界真尼玛复杂，坐个电梯都要一个人坐！是怕电梯里放屁，没人承担责任吗?
不过设计师说了，这是隐私！张凡后来才明白，这是害怕别人看到！
这次来的专家都是可以说藏在医院里的扫地僧，虽然名气没年轻一点的飞刀主任大，可这飞刀主任见到这几个老头，都得低头喊一声您老身体好！
张凡一边挡着电梯，一边笑着让老头们下了电梯。人不多，就七位。
比如第一位，免疫学教授，雅湘免疫学老教授，虽然退休了，可医院不放人，院长带着全体班子请来上班的。老头来茶素的时候，和张凡从来没打过交道的雅湘院长亲自打来电话，而且咬牙切齿的说，要是张凡敢挖墙角，他和张凡没完。
这老头低调的别说行外的人，就连不搞免疫的都不知道这老头，人家师从华国免疫之父，汤飞凡老先生。可以说，早期华国的免疫，就是人家师徒几个人打下来的基础。
这种老头，先说挖来挖不来的事情，真挖来了，估计总经理都要出来调停的。
第二位，中庸的内分泌老头，一脸的慈祥，一边走，一边还说，“你小子，到底干了什么事情，我来的时候，中庸的院长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早去早回，千万别听你的话。”
张凡隔着人，尴尬的笑了笑，这老头早年间出国留学，而且当年是最年轻的保健组成员，后来一直在中庸坚持带着本科生。这么大岁数，还能上大课的老头不多了。
七个老头，张凡这次算是动作够大的。
早几年，特别是围绕奥运的那几年，网络还不是特别发达的时候，有一些飞刀的医生，技术到底怎么样不好说，可谱很大，出门都类似于小国总统了。
带着专用的护士、麻醉师、助手，甚至还带着生活工作助理。非头等舱不坐，非几十美金的水不喝！纯粹是把患者当肥猪一样的坑。不过好在，医疗界的清流占了很大一部分，特别是主流医生的低调和自身素养终是抵住了这个风气。
不然，过几年医疗圈也就和明星圈一样了。就像人家说的，贵族是什么，贵族就是繁衍后代亲力亲为以外，吃饭都得汹涌秘书来喂的。
看着来茶素的这几个老人，张凡感慨良多啊。老头们就是带着一两个年轻学生过来见世面，而且这些学生的机票都没让茶素医院操心，每个人也不像搬家一样，大包小包的。
就随身背个普通的双肩背，带着电脑和洗漱换洗的衣服，其他什么都没有。华国医疗能发展到今天，和这些当年的学科带头人的作风做派绝对有不可割裂的关系。
当然了，这些人张凡想挖也不行的，比如雅湘，你把人家免疫的老头挖走了，等于要了雅湘的命，可老头不能挖，身边跟来的这群年轻人，张凡觉得还是挺优秀的。
这帮人，估计也就是这群老头的关门弟子了，岁数都不小了，想带也没时间了。而这群年轻人，幸运也是相当幸运的，师出名门。可也可以说是不幸的。
留在当地医院，大师哥都是五六十当校长当院长，最差也是科室主任的人了，他们才博士毕业，辈分高，可地位低，不蛰伏十几年或者更久以外，出头很难。师哥和师父差别还是很大的。
所以，这群人张凡一瞅，心里就有了想法。老头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不留下一点东西，这不是亏了吗，外面的人已经喊自己张扒皮了，不留下点东西，这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吗！
而且，你们打电话也是说别动老头，可也没说别老头的徒弟啊！
张凡带着老头们进入病房的时候，老陈从机场里出来，就早早的安排给这群年轻人该报销的报销，该给的待遇一样不落的都给了。
中庸的老头还笑呵呵的问张凡干了什么，李存厚在一边心里都抽抽了，心想：等你走的时候，就知道人家干了什么！
国际医疗部的会议室里，除了开会的圆桌边上还算宽松，可其余的地方，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各个相关科室的人，能来的几乎都来了。这种会诊，就和医疗界年度阅片大会一样。
阅片大会，可不是大家一起看丸子国的两人生活剧，这是一年当中，许许多多的三甲大型医院，把这一年特殊的病历和影像资料汇集起来。
然后在一起拿出来讨论，早些年这个活动是非官方的，传统就是总结经验找出不足提高医疗水平互通有！活动发展的很好，比什么评选大会、还是什么年会装13大会，有意义多了。
一次阅片大会，能提升医生的眼界和经验，当然了，这种大会唯一的缺点就是大佬稀缺。
而今天，茶素医院的国际部，几乎可以说来的都是内科顶尖了。所以，医生们都拥到了国际部的大会议室里。
王红本来觉得这样会场有点乱，想让医生们出去，结果被张凡阻止了，甚至张凡都带着一种批评的口气说了一句：“你也是医生出身，怎么就能忘本呢！”
这让王红差点当场落泪。
会议室里，各科的老头的身后都站着相关科室的医生，七个老头，七个学科，一个科室差不多20来个医生，小两百人就在平日里几十人开会的会议室里！
可现场鸦雀无声。
真的，看茶素内科医生的表情，都能让人心疼！一个个朝圣的眼光，甚至多眨眼两次都觉得会亏一样。外科不同，外科这几年大佬来的太多太多了。
甚至卢老、吴老都不稀奇了，蒋老头都常驻了。可内科这是头一次啊！
张凡主持会议，先是简单介绍了一遍邀请而来的老头们，也没层层叠叠的说这些人的荣誉，就简单说一句，免疫科院士……
两分钟都没用，介绍完毕后，张凡开始通报患者目前具体的情况，一边通报，老头们一边拿着第一手的检查资料开始查看。开会前，这些老头都进病房给沙漠国的老大做了查体。
老陈这会落实完毕相关福利后，也没来会议室，他还有任务，就是带着会沙漠国语言的护士，给沙漠国的老大翻译介绍呢，其实就和卖货的一样。
你看看我的这个貂皮大衣，这是大兴安岭老林子里面出的，大概就是这种意思。
货不好，老陈都要吆喝两句，现在顶级的医生到来，不给对方说清楚是不可能的。
会议室里，欧阳亲自提着暖瓶给各位老头倒水，王红和小陈要干，都让她给赶走了，“这是我们医生的会议，你们忙完了就出去吧！”
张凡介绍完毕后，略微停顿了三四分钟，然后笑着给各位老头说道：“各位老师谈谈看法吧，我们茶素现在的治疗就是对症，就算是发热，也是勉强控制的。”
几个老头相互看了看，然后中庸的内分泌老头首先说话了，“这个疾病，内分泌变化最广泛，我就先说说，目前患者身体内的激素是一种诱发式的紊乱。
而且诱发机制的阈值很低，从少量酒精甚至少量食用脂肪，都可能造成患者体内激素紊乱。
可当紊乱区域平静后，患者的状态几乎可以说是正常的。从内分泌的方向出发，可以说患者目前机体的代偿功能还够用，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怎么让这个引诱机制的阈值提高，甚至出现无触发。”
七个学科的老头都说了自己的意见。
而会议室里，就好像进入了养蚕室一样，除了这些老头的发言，剩下的就是周围的医生在做笔记，沙沙沙的写字声都能让人听的一清二楚。
这就是人家的治疗思路。方法很简单，可治疗思路，人家是怎么想的，人家是怎么安排的，这都是金钱都换不来的经验啊。
华国目前的治疗指南，其实就是针对的基础医院的基础疾病，本来治疗，就不是千篇一律，万人一面的事情。
可尼玛华国人太聪明了，能从任何方面任何法律找到空子，最后发展到医疗都能想办法赚钱的地步，国家也是无奈了。
集合了不知道多少专家出了一个临床指南。什么是临床指南，其实简单的，比如说阑尾手术，指南上从患者进入医院，应该做什么检查，不应该做什么检查，说的明明白白。
甚至连抗生素的应用都说的一清二楚，比如用几代的抗生素，什么情况下用抗生素，都在指南里写了出来。
一个是为了统一治疗标准，最主要的还是怕医生们胡来。早些年年，一个患者入院，从入院开始，头孢克圬能用到患者出院。
当到了一些高难度的疾病，指南就指不动了，因制定这个指南的专家意见都不统一，你怎么指南。
所以，这种罕见病，医生除了跟着老师学自己总结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其他的好方法。
最后，水木的蒋老头算是代表茶素总结发言，张凡毕竟是外科医生，他可以用院长的身份主持开始，但不能用外科医生的身份总结，要是硬来，这就是外行了。
你一个敲大鼓的，最后点评归纳人家吹唢呐的，你有这个本事吗！
蒋老头戴着老花镜，拿着自己在开会期间快速写出来的一点总结，微微对着周围的人点了点头，“目前，诊断明确，地中海热，患者68岁，男性。
经过各学科专家的意见，治疗先对症后对因，各个系统由各个专家带头，进行一周的测验性治疗，各个学科处理相关学科的问题，总结并归纳！
按一周为一个疗程，最终达到患者治疗痊愈或者好转的目的。”
年轻一点的人或许没住过院，上了岁数的总会进一两次医院的，每当出院的时候，医生会给你一个出院证明，在疾病这一栏中，外科往往写的是治愈。
而内科大多数写的都是好转。
当会议总结后，各科的老头都不闲着，问都没问住哪里，直接带着人开始相关科室的试探性诊疗了。
内科疾病，很多的内科药物，并不是人们认为的大朗喝药这一种，一口下去就见奇效的。
往往都是，一种药物一种药物，实验性的使用。这就是医生和看了不求医的区别。
沙漠国的老大也拿到治疗计划和患者知情同意书。
老陈带着人，带着茶素政府派来的专业翻译团队，用最快的速度翻译出来的。
沙漠国的老大，拿着书一样的治疗计划和知情同意书的时候，人都是懵的。
治疗计划纯粹就不懂，这个交给了随行的沙漠国医生，而知情同意书，虽然字他认识，但内容他就看不懂。
就好像普通人面对一些买房子买汽车时候看的合同一样，拿在手里瞬间有一种文盲的感觉。
也不知道沙漠国的老大到底看懂了没有，反正签字的时候很飘逸。
治疗开始，茶素第一次内科的顶尖治疗开始。
欧阳，也没闲着，这群老头来都来了，怎么能放过呢。拖着张凡，让这群老头抽空上门诊。
老头们都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早晨带着一群茶素的相应科室医生研究治疗，下午还要去上门诊，晚上竟然还要给医生们讲课。
在治疗沙漠国老大的时候，茶素这边罕见病就像下了蘑菇一样的蹭蹭蹭的往外冒，以前十年都遇不上一次的疾病，这几天，天天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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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的茶素，天晴有天晴的漂亮，如果带上女友或者老婆，头顶上的暖阳和湛蓝湛蓝的天空，还有和摇摇欲坠的树叶，铺在地面上金黄色的树叶。
踩在上面沙沙沙的声音，真的是一种享受。
而下雪天，更是另外一种美丽，一夜之间，世界都好像成了白雪的世界，特别是大量包含欧亚相间风格的建筑，真的让人有一种进入童话的世界。
特别是秋天的雪花，和其他季节的都不一样，春天的春雪如同一口冷痰一样，贴在脸上，黏黏糊糊半融半不融的，很是难受。而冬天的雪花，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黄豆一样，砸在脸上能有一种疼痛的感觉。
而秋天的雪花比较温柔，表面是软的内里是脆的，生生有一种温水泡面的感觉，外软内脆的，甚至有一种美女指甲慢慢挠后背的感觉。
十月的节日刚过，茶素医院里已经开始供热了，而城市里还要半个月，很多老头老太太，比如有慢阻肺的，比如有肺气肿的，早早就报道茶素医院了。
老人们要抵御阎王的召唤，而稍微年轻一点的也开始了猫冬的日子，茶素医院因为专家的到来，外来的罕见病变的特别多。
当然了，很多罕见病都不是茶素本地的，哪的都有，都是奔着人家这群老头来的，说实话，这群老头的门诊挂号费，要是放在茶素国际部，一个号没个一两万，你想都别想看。
可在茶素本部，三十元的挂号费，还又人跳着骂，“尼玛茶素医院有要喝人血了，专家门诊不是五块钱吗！”
跳着骂街的人在门诊大厅里闹的欢快，结果上前一问，他不是来瞧病的，他是来办出院的！
这尼玛什么人都有！
而茶素当地也发生了一个罕见病，还是一个名人。电视台的当家花旦主持人。
送进医院的时候，女人脸色枯黄不说，昏迷中口吐白沫，哪里有电视框中的风采啊。
宣传老大，亲自给张凡打了电话，“张院啊，一定要上上心啊，主持人忽然成这样了，单位里面议论纷纷，甚至都有一些迷信说法了。
有说鬼上身的，有说黄鼠狼下山来抓人的。说什么的都有，我头都大了。”
原来，主持人这几天状态都不是很好，而且就在当天要播新闻的时候，忽然晕厥在工作室里。口吐白沫，昏迷中都带着一副痛苦色。
当时就送来了茶素医院，查来查去查不到原因，而且脏器都出现了大小不同的衰竭现象，其余的因素，根本找不到一丝丝的异常。
可分泌器官分泌出大量的液体，不光口腔，甚至泌尿道生殖系统，还有肛门都有大量的液体分泌。
就像是喝醉了大小便失禁一样。
薛飞带着手套，各个通道都触摸了一遍，仍旧没有头绪，他觉得患者中毒了，但患者的身份，应该不会啊！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血液科来了电话，患者有中毒性的可能性！
中毒！这就不是小事了，薛飞上报医务科后，开始寻找中毒的药物种类。
医务科第一时间上报张凡，张凡一边给宣传部的老大说了情况后，建议报警。宣传部的老大也没有犹豫，同意报警，然后他再也没来过电话了。
估计是避嫌了。
正好，一群老头，顶级的医生在医院，请了一个药剂专家，人家过去都没多余的动作，趴在患者脸上，闻了闻，看了看，直接说道：“沙蚕毒素中毒。浸润性的。量虽然不大，但时间比较久！”
这话一说，茶素的急诊中心的医生都傻了，听都没听过这个毒。
在医学中，专门有个分类，药物毒理学。这个学科，除了专门的药理专业，就是法医类的比较专精，而临床的学生，就算在急诊科待几十年，换个区域，比如北方的去了南方，甚至都要从头再来。
因为很多毒物造成的症状极其相似，可用药有千差万别，有时候找不到毒源，都不敢给药，说不定一口药下去，真成了大朗喝药了。
翻翻毒理学的书籍，有时候真的能让你感慨，人能活下来，真不容易啊。
中毒的大分类，有药物中毒，比如镇静催眠药物中毒，很多有抑郁症的患者，开药物，偷偷不喝药，把药物积存下来，然后等哪天天气不好的时候，一口把一个月的量喝下去，直接就是人救活了，肝肾都不行了。
还有农药中毒，比如有的人，夏天的时候，觉得蚊子多，点了好多有菊酯类的蚊香，蚊子挂没挂不知道，熏的他自己都要升天了。这种都是轻微的，比如早年间的敌敌畏，一口下去，抢救都来不及。
还有窒息性中毒，一氧化碳最多，剩下的就是一些专业对口的中毒，比如氰化物中毒，这玩意茶素比较多见，因为金矿提炼黄金的时候需要这种物质，一个不慎，人就挂了。
不光这些，还有有机物中毒，比如汽油，早年间中毒的人特别多，估计上岁数的都见识过过油的办法，一个橡皮管子插进一个汽油桶里面，猛的吸一口汽油就出来了，然后倒入另外的汽油桶里面。
有时候一不小心，吸猛了，一口汽油就下去了，这玩意喝多了，燃烧不燃烧的不好说，中毒是一定的。
还有金属中毒，最多的就是铅中毒。
接着就是植物中毒，从发芽的马铃薯到蘑菇，从荔枝到豆角，有时候看着看着都尼玛不敢吃东西了。
还有动物中毒，嘴唇的吃河豚，手闲的逗蝎子逗蛇，被蜜蜂蛰都是中毒。
最后一种还是近些年，日化产品的中毒，比如一些清洁剂，有些人特别爱干净，看了丸子国女老板喝马桶水的故事后，对自家的要求也极其的高。
八四在她眼里，都觉得这玩意不好使，然后好几种清洁剂消毒液混合在一起，拖地刷马桶，运气不好，地板是擦干净了，可直接就把一家老少送进了火葬场。
而沙蚕毒素中毒，直接让西北的医生傻了眼，这玩意是啥啊，翻书来得及吗？
这种毒药是仿制海生环节动物体内的一种神经毒物，用于特种动物的杀灭，比如说螟虫之类的，这种虫子大多数是南方水稻的害虫，在西北根本就少见。
一个女主持人，还是当家花旦，怎么接触到的呢？就算她想自杀去买，都没地方买？
原来啊，女主持人的风采让一个种植大亨所迷恋，大亨送车，送房子，送钻石。
不知道是真爱，还是见钱眼开，反正两人非法的睡在了一起。
成年人的世界很复杂，你说真爱，离婚后，你们结合扯证书在一起不行吗？一个要注重自己的名声，一个离婚要分出资产，两人都觉得成本太高。
就偷偷摸摸的在了一起。
女主持人的老公粗心的都没发现，而种植大亨的老婆在这对男女非法入眠的第一天，她就知道了。
谈判，找女主持人，都不行。这位大亨的老婆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她也舍不得闹大了。
可天天看着自家老公如同狗一样，伸着舌头被人睡，能不恨吗，越想越气，越想越气，然后她寻思出来一个妙招。她想到了沙虫毒素，这种毒素，西北人就算是农林专家也未必知道，至于医生，更不可能发现了。
可是，跨行如跨山，茶素医院现在早就不是以前，光脚踢墙就听响声的医院了，要设备有设备的。
她直接给自己老公的内裤上用沙蚕毒素浸泡，少量多次。然后呢，天天和大亨闹，一吵架，大亨就去找主持人。
一吵架就去找主持人，然后大亨也觉得最近自己好像爷青会了，勇猛无比。
经常性的可以一硬到天亮！
结果，半个月的时间不到，他忽然发现自己不行了，紧接而来的就是女主持人倒在了演播室。
说实话，如果今天没有这个药理老头，这女主持人除了尸检以外，想诊断明确，真的不可能。
这种小众的毒物，有几个人知道。
“抢救！”
警察也来了，问主持人的老公，主持人的老公一问三不知，晚上吃的清炖牛肉，他还多吃了好多，自己好好的啊。
自己和老婆相敬如宾的，也没什么矛盾啊，前几天他老婆还给他送了一块劳力士呢！
这话一说，警察眼睛亮了。茶素公务员的工资都尼玛快发不下来了，哪里有奖金。这么一块表，她哪来的钱。
然后开展社会关系，一点一点摸排。
就在这个时候，救护车送来了一个男人。同样的症状，进了急诊中心，直接就送进了抢救室。
至于办案，张凡不操心，可听着抢救室外男人老婆的大哭声，哭的撕心裂肺的，张凡觉得这男人娶了一个好老婆！
没一会，警察处长悄悄的拉着张凡出了抢救室，然后在张凡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
听的张凡都愣了，还有这种操作，内裤杀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但医院不是法院，医院没有权利去评判一个人的行为准则，进了医院就是患者。
开始抢救，急诊中心里，空前的强大，药理院士带着各科院士和一群茶素的医生开始抢救。
薛飞是第一处置医生，一条条口头医嘱下来，薛飞快速的执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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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救，有些医生的抢救，不说其他，就医生自己都觉得一头的苍乱，场面乱的如同捉奸现场。手忙脚乱的都能让家属觉得这个医生尽力了。
而这几个老头主持的抢救，就能让人感觉像是一种艺术，接下来应该干什么，我的用药目标是什么，都精准的能达到预期。漂亮的就像是攻防战一样。
给药量都精确到了一分钟几滴的程度。
“调整血压到90，提高心率，保护肝肾功能！”
用药后，感觉就是和毒药在患者身体内斗智斗勇，而且一点都看不出一丝丝的纷乱，给人的感觉就不是抢救，而是普通的清晨查房再给下级医生说换药的一样的轻松。
这玩意，正儿八经的干到极致就是艺术。
“快去通知下去，让在家的外科转科医生和住院医生都来急诊中心学习一下！”张凡小声的给老陈说了一句。
因为内科的不用通知，这几天聪明一点的内科转科医生，几乎天天围着这几个老头转呢，什么是经验，不就一点两点的心得吗，看着好像就一两句简单的总结。
可尼玛没三十年的秃头功夫，这个能总结出来吗？至于上了年纪的外科医生也不用通知，思维模式已经固定了，看了也白看。
所以，张凡觉得，这个是一个相当好的急救模板，这种观摩，比你自己去抢救几百个患者总结出来的经验不知道珍贵多少。没多久，外科的医生们小跑的进入了急诊中心。
到底什么是外科，什么是内科。你猛的问一个医生，能把他问楞了。不做手术就是内科？人家心内科介入手术做的飞起。
其实要是正儿八经的划归，比较枯燥，按照张凡的理解，外科就像是结婚了20年以上的夫妻生活，女人一脸不耐烦，赶紧脱衣服，五分钟后，我要追的剧开始了。
男女都是知道对方要什么，想干什么，也知道对方能有多持久。不用矜持。
而内科呢，就像是恋爱刚开始的小情侣，我要去洗澡，你洗不洗啊！
双方都要婉转的试探着对方，还不是太清楚一个的深浅，也不太明白另外一个的长短，就是这么一点点，一点点的相互探索着，沟通着。
要是用外科的思维，上来脱衣服就朝着床上拉，这玩意尼玛不是谈恋爱，这是花钱来保健或者这是强间犯罪。
所以正经的男性年轻医生，谁喜欢这种思来想去的事情啊，上去就是干啊，多爽快。这也就是内科医生，年轻的时候大多数的女医生相对来说比男医生优秀。
可到了一定的岁数，极其优秀的内科医生往往都是男医生，因为男医生现在都琢磨透了，年纪到了，兄弟也不是那么冲动了，所以心思全在琢磨上了。
女主持人的抢救相对来说，比较成功。因为摄入的量不大，经过一轮的抢救后，肝肾功能衰竭的趋势就被阻止了，体内的毒素也被清理干净了。
病房外的主持人老公，拍着胸脯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让出门接电话的张凡心里有了一种同情，这位还蒙在鼓里呢。
接完电话，张凡略微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丸子国在茶素的胃肠组也进入抢救室观摩了。
因为院办要求所有转科医生都来观摩学习，在茶素的胃肠组也申请参加。
有些事情，就是让你看，你也看不明白。很多的经验和技术，不是看一看就能明白的。
不过论营销，丸子国是真的小脑发达，比如这几年流行的炸天妇罗。然后把秃了头的老头包装的像是一代大师一样。弄的好的华国人，觉得华国人不行，华国没大师。
然后拿着钱，好像是捡来的钱一样，乌泱泱的去消费，一群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这尼玛说实话，这算什么大师？就是一个卖油翁的唯手熟尔罢了，华国老祖宗几百上千年前玩剩下的玩意而已。
因为这种玩意，就是个静态下的操作，别说三十年了，人体肌肉大量操作，在静态下，几个月就有肌肉记忆了。
其他不说，你来试试抢救，就这玩意，别说三十年，你没天赋三百年都未必能达到一些天才几年的本事。
看着华国几个院士，控制药物在几毫克，几微克之间，心率血压呼吸就像是人家手里的玩偶一样，想摆什么姿势摆什么姿势，看的这群外科的丸子国医生，都尼玛下跪了。
不要说在情况多发的抢救室内，就算在环境稳定的实验室内，这种操作都是经常性的失败。而人家，就在抢救室内，兵荒马乱的抢救室内，操作的就像是没牙的老太太喝胡辣汤，一点都流不出来。
太尼玛吓人了！
其实，丸子国医生没来之前，张凡他们这帮茶素外科医生都早跪过了，现在来外人了，当然要矜持一点了。
“薛飞现在厉害了啊，你看动作连贯的，一点都不显得生涩，感觉好像和这帮大佬合作了不知道多少年一样。”骨科李成福略带嫉妒的小声说着。
张凡微微笑了笑，当初薛飞能坐稳主任这个位子，多亏了张凡，要不是张凡经常帮着他干活，估计他自己就的推掉这个位置，“你以为薛飞还是以前的薛飞啊，人家下了苦功夫的。
医疗就是这样，你下了功夫，你就是一哥，你不下功夫，也就是一哥们！”
张凡说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周围的外科医生几乎都听到了。这是最好的现场教学，比你天天如同老妈子一样耳提面命的有效多了。
女主持人慢慢苏醒，从茫然头晕恶心，变的状态平稳。不过人活过来了，身体因为毒素的侵蚀，未来能不能继续正常生活和工作，就不一定了。
这种抢救，只能是救命，你说彻底解决问题，真很难。毕竟药物毒素的很多结果都是不可逆的。比如肾脏细胞，死一个就死一个，不会说新生长出来后备的肾脏细胞。
这也是为什么肾脏一个明明就能完成人体的代谢，可为什么有两个的原因了。
人体大器官中，最娇气的器官，一个是大脑，一个是肾脏。无出其右的，最简单的，你喝一场大酒，醉的连你家门都不知道了，当时好像伤害最大的是肝脏。
可恢复半年后，肝脏又换了一身新衣裳出来了，而大脑的脑细胞当时看不出来，可造成的伤害，大脑是最严重的。以前你能通过女性的肢体语言就能明白，这美女想要什么。
而一场大酒后，或许你就分析不出来了，因为脑细胞死了不老少。
当女主持人苏醒后，种植大亨这边人马更是乱的不行。警察进来经过了解，控制了大亨的老婆后，忽然本来和谐的大厅一下，吵闹非凡。
大亨的舅子还有大亨的哥哥弟弟，这时候已经分成好几个派别的对立了。而大亨十来岁的女儿，就好像一个沾了土的洋娃娃掉在地上，被一群往日里巴结都来不及的人踩来踩去的。
一天之内，她没有了爸爸没有妈妈！
至于大亨的病情反而没人操心了。
种植大亨，因为毒物接触时间长，药物浸润量大，而且这期间还吃了大量扩充血管的药物，更是加速了毒药全身化的进程。
农药类的中毒，早些年特别多，而且大多数都是非有意的中毒，比如去农田里打药，不带防护措施，回家也不用肥皂洗手，随便一冲，拿起白馒头就开始吃。
然后口吐白沫的倒在了地上，这种药物，很多都不是说你不张嘴，不喝下去就是没事情的，人家开始直接通过皮肤可以渗透入体的。
而且，皮肤吸收的效果有时候还比口服的严重。
这个因为是大面积吸收，很多人不明白，一个内裤能有多大面积！
其实这是一个误区，在体表面积烫伤计算中，人体的前胸后背面积是最大的，接下来就是臀部和大腿了。
而且，会阴区的皮肤是相当菲薄的。比如一些人，没有条件洗澡，在夏天的时候，没几天，这地方就会溃烂，因为这玩意薄啊，容易分泌更容易吸收，还不耐磨。
看着种植大亨的情况，张凡暗暗发愁。这种情况，他遇上的太多太多了，最后都是一地鸡毛。
大亨的这种疾病，后续的治疗很麻烦，不光需要大量人力和物力，还需要有一个主心骨来决定后续的治疗。
比如说现在的需要插管，插管有窒息的可能，这群就差打在一起的人，有哪一个能做主。
这种事情，医院真的头疼。
果不其然，这边还没治疗呢，大亨的住院治疗费用就出了问题，然后一群人你推我搡的想要拉着大亨回自己的家，颇有一种停尸不顾束甲相攻意思。
看着穿着一身奢侈品的大亨就这么被亲属你抢我夺的拉出了医院，医生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家有千万又能如何。
真的是天狂有雨，人狂有难啊！
这种事情放在其他地方就是大事，放在医院就是一个夜班的谈资而已。
这几天，茶素的内科系统算是发生了大变化。
茶素的外科兴盛，虽然有一定的时代因素。当年，边防安定和老毛子关系好，数字医院萎缩，然后应运而生的就是茶素的外科，但也可以说是三代院长和无数的外科主任和医生们奋斗出来的。
不然没有好的基础，没有老黄当年的眼光和欧阳置办的家底，张凡就算再牛也不行，这是厚积薄发的。所以外科提升起来根本不费力气。
就目前，茶素的普外、骨科、烧伤，已经可以说是西北最好，而且在全国都能有一席之地的科室了。如果张凡把师父和师伯全部都请到茶素，茶素医院的普外可以在华国执牛耳了。
当然了，师伯没封刀，短暂的邀请是可以的，要是真挖来，总后估计得开着坦克来找张凡麻烦。
可内科始终差着一点意思，也不知道是医生的能动性比较差，还是什么原因，张凡都点出系统的内科学了，可仍旧不行，总是感觉都把妹子拉上床了，妹子一脸娇羞的说亲戚来了，然后下床穿鞋跑路了。
钱也给够了啊？张凡很纳闷。
而这一次，张凡总算明白了，这尼玛原来是自己的吸引力不够，引不起医生们的兴趣。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在医疗界有这么一句话，想赚钱去内科，想学技术去外科。
什么意思呢，普通医院的内科，从住院到主任，水平差距其实不是特别大，所以上级医生对下级医生的管控力度很小，然后造成的结果就是，回扣平分。
要是主任多吃多占，明面上大家都愿意，私下里举报的，推诿病号的，反正这钱你也别舒服的拿到手。
所以，转过头来看，也说明内科医生要出头也不容易，就和医院里的小透明，感染科一样。不来一场大的流行传染病，感染科永远无人问津。
比如说老钟，03年以前，谁知道这老头是干嘛的。除了呼吸内的，别说行外的人，就连其他科室的医生都不知道这老头是干嘛的。
内分泌这几天，气氛都不一样了，平日里不是讨论是的驴包是真是假，就是谈论口红的颜色有多少种，丝袜有没有更丝滑的。现在，当人家中庸的老头在茶素内分泌坐班以后。
科室里面，一群的舔狗，张凡看的都尼玛气出内伤了。老头查房，乌泱乌泱的一群人争先恐后的回答问题，问自己的疑问，自己尼玛查房的时候，一群人争先恐后的通报黑买买江来了。
张凡又不是傻子，这一看就知道，人家就把他没当自己人。
不过这种情况，张凡气归气，还是喜闻乐见的，总算知道进步了。说实话，很多三甲医院的医生，内科医生到了一定的水准后就会寸步难进。
不是他们不努力，而是因为没有好的带头人给他们指路。这就是为啥华国最有钱的大农村医院挖人，一般的医生给三十万，而给学科带头人给三百万的道理。
一个好的带头人，能带起一个科室，甚至一个地区的医疗水平的，这个一点都不夸张的。
当然了，这种带头人，太尼玛少了。
清晨，张凡和欧阳走了一圈内科，也没有院长大查房，毕竟人家几个老头在呢，你院长大查房就有点谱大了。
就是简单的装着路过而已，“欧院，您说要是这群老头在我们医院长期坐班可多好啊！”
“是啊！我现在都后悔以前进行政了！”欧阳不知道想起了啥，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老太太也不是看见落叶就悲春秋的人，叹了一口气，估计心情也就转复了。“这几天沙漠国老大的各系统任务，他们都完成了吗？”
“心内的已经完成了，按照目前心内的治疗方案，患者心血管系统问题不大。消化的也完成了，预防应激性内出血的方案很经典，要不是消化科的主任亲自给我看方案，我都觉得这是他们从外面买来的治疗方案。”
张凡和欧阳一边走，一边聊。沙漠国的老大的治疗方案，就好像是华国的基建，先大包，再小包，最后再汇总，各个科室负责相关系统的问题，然后在汇总到一起，综合治疗。
这次让张凡欣慰的不光是内科的变化，还有药剂科的变化。医院，华国早年间是医院不分家，用药养医。好处很多，可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个也不太符合当下的社会背景了。
本来呢，医疗临床和药剂是无法分开的，可发展到后期，各大医院的药方都沦落到只会卖药的地步，然后各个医院的药剂科主任，都尼玛成了高危职业。
医院的回扣是怎么分配的，估计外行人都不知道。这里面其实是这样的，首先药厂会分好多级别的药剂代理商。然后呢，比如一级，二级，三级。
这些商人拿到药品的出厂价格也不太一样，这个就不细说了，这玩意水太深。
而到了医院，你得竞标成功，这就要和当地主管卫生的领导和医院院长做思想工作了，这里面就会有一部分成本出现了。而且往往这一部分成本比较高，大约占药物出厂后一半的成本。
因为大家都是一样的药物，你凭啥能竞标成功，比如简单的一点的，丹参注射液，全国各省的药企几乎都在做这个药，不管有没效果，反正全国都在做。
进了医院，还是那句话，都是一样的药物，你凭啥让医生用你这个牌子的药物，这个时候，药贩子就要做通科室主任和医生的思想工作，让他们明白自己的药物到底哪里好！
这个时候也会产生一些成本，这个成本大约是所有成本的十分之一。
等医生用了药物后，你还要统计这个药物到底是哪个医生用的，这个时候就要通过药剂科主任，去统计。这就是所谓的统方，一般情况下，一张处方一块钱的劳务费。
看着不多，可一个月要是有几千张处方，药剂科主任也不用干啥，统计其实就拿出处方，让药贩子自己统计，一种药就几千张，你想想。
所以，这个行业中，等雪崩的时候，肯定会埋死很多人！
至于科研，华国百分之八九十的医院药房，都尼玛忙着统方了！哪有时间科研。茶素因为工资给的高，都是按年薪走，所以，在这个方面，张凡抓的特别严。
我管不了外面的药贩子，可我能管的了医院的人，你敢统方，老子就敢砸你饭碗。
大家都知道，张凡平时笑呵呵，不像是欧阳一言不合就骂人，可骂人的人手软，张凡是不骂人，但心黑。
真下手的，所以茶素药剂科，也有一些小科研，可长久以来的关系户，导致药剂科正儿八经没顶梁柱。
不光茶素医院，就满华国也差不多，一个药学毕业的本科生，如果进不去医院，就两条路，一条是去当药贩子，一条是转行。
因为这个行当，想做科研，不到博士，想都不要想。可人家到了博士，就不会进医院卖药的，不是去了药企就是去了科研所。谁脑袋被驴踢肿了一样，药学博士毕业跑来你医院卖药！
所以，这个科室，往往都是集中了医院关系户的地方。
“你们骨科的抗生素用的太不规范了，你看看，这个用克林霉素就可以了，可你们用的是头孢克圬，而且从入院用到出院，你们临床药师的监督责任没有落实啊！”
药剂科里，老头看着从各个科室来的处方，一点点的给大家找毛病，然后再给大家指明工作方向。
这次张凡邀请来的专家够多，算是给茶素医院的各个科室来了一次升华。
让很多医生明白了以后或者未来的方向，这就很重要了。很多医院，辉煌的繁花若锦，可落败的时候如同海水退潮，就是因为在关节节点上，没有高屋建瓴。
一周的时间，来茶素的老头真的是快被累趴下了。一天从眼睛睁开，就感觉工作就来临了。
而且，当治疗方案确定应用后，效果很好。
这种没有针对性的疾病，找个对应的药物真的太难太难了。
可这一次，茶素的努力没有白费，首先沙漠国老大莫名的发热被控制住了。
当天用药后，发热开始消退，到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沙漠国老大起床后，立马觉得，人生还是有意思的，因为不难受了，浑身疼痛消退了。
查房的时候，张凡首先注意到的是沙漠国老大的脸色，这老头本来就白，虽然也是亚洲人，可他绝对比一般的亚洲人白，更比张凡白了不知道多少。
可因为发烧的缘故，他就和关二爷一样，一脸的红彤彤，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老头喝高了，或者被上过蒸了。
现在终于老头脸色恢复了。
“谢谢！”老头很矜持，没有到感恩戴德的地步。但态度很客气。
“目前只是体温得到控制，其他方面，还不能确定，不过因为药物副作用的问题，我们要暂缓一段时间，你回去休息一周后，继续来茶素进行下一阶段的治疗。”
张凡笑着给这位老大解释，老大能退烧，他也高兴。
等老头们带着茶素一群医生，把老大如同白面包一样揉了半天后，大家退出了病房，要去会议室总结治疗结果。
张凡也笑着要出去的时候，沙漠国的老大发话了，“张院长，请您帮我联系你们总经理，我要和你们总经理通电话！”
“额！”张凡楞了一下，不过也没推辞，其实他脑子里第一时间蹦出来的不是怎么联系，而是想到了一个问题，总经理有手机吗？
他没联系方式不用怕，没见两桶油的老王都快成茶素医院的院办副主任了吗，天天来医院报到不说，每次来还要给张凡带点什么。
比如好茶啊！稀奇的食物啊，老王也算是煞费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