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厚森这种级别的教授,缺钱吗?谁不缺钱,但是边塞小城的市医院给不起。缺名望吗?也缺,可茶素市医院也给不起。
要不是阴差阳错的碰到张凡做手术,让李厚森教授不得不来茶素的话,地区三甲医院想请这种级别的医生,太难了。
光靠张凡的手术技术不行,没情意,这种级别的医生,欧阳只能靠情谊让他多为茶素市医院上点心。老太太太贼了,把人心看的透透的。
原本非常尴尬的张凡偷偷的瞅了一眼老太太,“太牛逼了!”他心里为欧阳喝彩。
“张医生,怪不得你不想离开这里啊,太有人情味了。这就是成就感啊!”平息了好久的李厚森教授,望着边塞的小城,感慨的说道。
“额!”张凡不好回话了,他的年纪还没到能有这种感悟的时候。
“呵呵,他啊,心里已经开始蝴蝶飞了。”欧阳看着张凡,笑着说道。不过她并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领导,转过话头后说到:“李教授,先回酒店休息一下,晚上医院专门给你们一行开一个欢迎宴会。
明天,我们带着你们转转边疆,看看茶素,看看祖国西北的大好河山。这是在首都,在大城市看不到的一种原始的自然风貌。”
“先安顿实验室吧!”李厚森教授有点不愿意浪费时间,他国外的师兄弟们也在竞赛。
“没事,明天是周末,实验室的安顿,您就放心吧,一切让您满意,好好逛逛,看看山河,然后再开始埋头努力。”
“好把,那就客随主便,麻烦院长、麻烦张医生了。”李厚森教授很客气的说道。
“麻烦什么啊,您是我们请都请不来的贵客。”
酒店,欧阳并没有选茶素唯一的一个四星酒店,而是订了茶素政府开会、举行宴会指定的友谊宾馆。
这个酒店,早年间好像叫中苏友谊宾馆,后来中苏被拿掉了。一般情况,是不对外营业的。虽然从外面看,也就是一个破楼,几十年的那种灰突突的老式楼。但是酒店占面积很大,里面绿树森森,环境很是幽静。
为了这个事情,欧阳专门跑了一趟政府,才要了几间房间。李厚森教授什么样的酒店没住过,但是这还是第一次住这种带着武警站岗的苏式风格的老式酒店。
“这合适吗?随便一个酒店就可以了,当年在国外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住过地下室,我们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李厚森教授看出了异样。
“呵呵,这里人员结构简单,而且胜在幽静,你放心住吧。”
安顿好李厚森教授一行后,欧阳带着张凡他们返回医院。
“你等会和我去酒店订菜,一定要有特色的。”欧阳上车后就开始给张凡安顿事情。
“院长,那个,我……”张凡下午还要去接师哥,所以不想去订菜,而且这种事情,他也不擅长。
“怎么了?又要去走穴?”欧阳三角眼立马就竖了起来。
“不是,不是!青鸟的路博士,也就是卢老的弟子要来茶素,今天下午的飞机,我得去接。”
“卢老的弟子?肝胆外科的?”
“恩!”张凡汗都出来,真的是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自从欧阳大开方便之门,让张凡走穴、弄手足外科后,他越来越在欧阳面前没骨气了,形势比人强啊!
“怎么不汇报!院士子弟,估计不是长河学者,就是杰青,他是来旅游还是……”欧阳看着张凡。
张凡哪里知道他的这个冒出来的师哥来干嘛。“额!估计是来旅游吧。”
“边疆有什么可旅游的,不是山就是草的,有这功夫还不如给咱上几天门诊呢。
不过也好,这样你先去接人,如果是带着家人,那就算了,我们也不影响人家的旅游,你负责安排好。
如果是一个人,就向我汇报。”欧阳沉思了一下后,对张凡说道。
“好的院长。”张凡看了一眼欧阳。他好像有了一些感悟,但是又说不清楚的感悟,欧阳为利吗?这里好像没什么利益,为前途吗?老太太没几年就要退休了,或许这也是成就感吧!
“行了,你赶紧去接人把。什么情况,记得给我打电话。还有晚上宴会,你必须出席,人家是奔着你来的,你晚上不来,算什么事情。”说着话,欧阳下车了。
“可……”张凡刚开口,欧阳嘭的一下关了车门,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有问题,自己去解决,我只要下了命令,你就得给我想办法去,妥妥的不讲理。
张凡无奈的笑了笑了,对年轻一代的医生,欧阳一般都是很和蔼的,关心生活、关心工作,就是对张凡,大多数都是敲打,其实老太太算是非常看好张凡的。
“张凡,你出来了没有,师哥的飞机快降落了,你可别忘记了。”邵华打来了电话。
“没忘,我刚接了首都的李厚森教授,现在准备去机场。”
“需不需要我也去。”
“你不上班吗?”
“我可以偷偷跑出来的。嘿嘿,我们主任开会去了。然后我们就可以放羊了。”邵华小声的说道。
“那行,我来接你。”张凡开着车去接邵华。
“邵华,你要去那!”邵华的同事,小陈,也是她们部门的,和邵华一同进的银行,两人关系不错。
“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是主任呢,你再不声音大一点啊!”邵华一看是小陈,拍着自己的胸口没好气的说到。
“怎么了,急急忙忙的。”小陈好奇的看着邵华,一边走一边收拾自己的包包。
“我去机场接个人。不和你说了,主任要是问起来帮我打个掩护。”
“行,去把,哎,我还有个事情,听说你男朋友他们医院,来了一个首都的皮肤科的专家是不是?”小陈追着邵华问道。
“好像是,怎么了?”邵华停下脚步看着小陈。
“哪你帮我问问,他看不看整形啊。”小陈快步走到邵华身边悄悄的说到。
“怎么?隆胸还是垫鼻子?”邵华坏笑着说到。
“坏死你了,你记得先帮我问问。不然又的去趟鸟市了。”
“好的,没问题,一定不负使命!不说了,张凡来接我了。”邵华说完,就赶紧小跑着出了银行。
茶素机场,一个非常小的机场。候机大厅也不大,接机的人也不多,这个机场早年间原本是军队的应急机场。
后来交给了地方,人少航班少,政府也没怎么去建设,据说有一次迫降了一个稍微大一点的飞机,结果附近人家和候机大厅的玻璃全被震碎了。
当年建设的时候,好像离城市有点距离,随着城市的发展,这个机场几乎就在城市边缘。不过当时考虑隐蔽的关系,机场是修在一片次生林里。
张凡和邵华好久没怎么出来逛了,两人开车走在绿树成荫的机场路上。“以前没注意过,这个地方还真漂亮。”
“是挺漂亮的。”张凡望了望附近的环境。
“机场上班的人运气真好,出门就是森林,下雨了说不定还能采到蘑菇。”
“呵呵。”
“哦,对了。你师哥有没有什么忌口的,我准备了两个饭店让你挑呢,一个是名族特色,一个是炒菜。”
“嗨,先看吧,我们院长让我必须出席晚上的接待宴会。”
“你没请假吗?”
“人家不同意!”
“那怎办?”
“先接人把,接到了再说。哎!”
小飞机,满员三十来人的小飞机从高空慢慢开始降落。
虽然张凡没坐过几次飞机,但大飞机总归还是见过几架的,特别是哪种不知道是空客还是波音的大型飞机,起飞降落有一种俯视众小的架势。
再看茶素的这个老式的图式飞机,像个雀儿一样摇摇晃晃的从天际悄悄的落了下来,让地面下的张凡看的万分担心。
这个飞机不遇到什么气流,还没什么事情。一旦遇到气流,那个颠簸,真如拖拉机一样。
张凡从青鸟回来考执业医师的时候就坐的这个飞机,万里高空上看着飞机的翅膀抖动的非常剧烈,快要散架一样,生命无法被把控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从那次后,张凡也开始慢慢理解手术台上病人的感受。他没权利,他要是有权利他想让所有的外科医生都来体会一下这种生命不被自己把控的感觉。
“出来了,看!有人出来了。哪个是你师哥?”邵华站在张凡身边,努力的保持着优雅,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想让张凡有面子。
张凡哪里知道那个是他师哥哟!“我看看,只要是脸色苍白、头上秃顶的,戴厚眼镜的估计就是。”
“额!”邵华差点让张凡把她的功力给破了,忍了又忍后才说道:“我说让你把领带打上,你也不听,这是对人家的尊重。你现在接触的人层次越来越高了,我都快帮不到你了!”
“扯!”张凡翻了一眼,“我就是个医生,其他我不关心,尊重不尊重,不是打个领带就能体现的。”
张凡知道,这个时候一定要语气坚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邵华好像开始有危机感了,时不时的会刺探一下。
张凡这么一说,邵华颜笑如花,没变,还是原来的石头。挽着张凡的胳膊,什么是幸福,这就是幸福,男人愿意想办法安女人的心,男人在乎女人的感受,女人愿意依靠在自己的男人身边,这就是幸福。
这个时候的张凡也发愁,虽然飞机不大,但是坐飞机的男人多,秃顶的不少,戴眼镜的更多,到底哪个是呢,就在张凡寻思着是不是喊一嗓子的时候,他看到了赵京津教授。
路宁几乎一直停留在学校中,大学毕业上研、考博,毕业后又留在了学校,学术方面没有一点问题,但是性格有点内向,不是很擅长和人打交道。所以路宁要来边疆找张凡,卢老肯定不放心了,他提前给鸟市的赵京津教授打了招呼。
都是搞肝胆外科的,而且行业大佬打招呼,赵京津教授肯定奉陪到底了,而且一听是来找张凡的,他心里就开始晃悠了,自己的墙角已经不稳了!
“来了,和赵京津教授在一起的,估计就是我师哥了!”张凡抓着邵华的手说到,他也有点小紧张,自己扯虎皮好久了,要是卢老那边不乐意,就尴尬了!
“真是你说的那个样子啊!而且还是个胖子啊!”邵华悄悄的说了一句,她感受到了张凡的紧张,想说调皮一点让张凡轻松一点。
“赵教授!师哥!”张凡觉得自己脸都快能把鸡蛋烫熟了。
“哈哈,还来接机啊,我都熟门熟路了。”老赵虽然乐呵呵的,可是心里早就揪在一起了。张凡从来没接过他,这次一听师哥要来,不仅自己来接,还带着从没露面的女友,“哎!这叫什么事啊!”老赵很无奈。
“呵呵,小师弟,老师对你很是生气啊!”路宁肉肉的脸蛋,带着一丝吃瓜群众看好戏的表情。
“额!”张凡汗都下来了。
“你来边疆也就算了,还叛出师门,去弄骨科。老师很是不满啊!”路宁眼睛都笑成一条线了,临走的时候,卢老把张凡的事情给路宁说了一遍。这次路宁算是带着任务来的。
“这不是,这不是……”张凡都没办法说了。打了人家的旗号,现在就得给人家一个交代,院士的名头不是白打的。
“赵教授好,师哥好!”邵华关键时刻替张凡解了围,她知道张凡没那个把气氛活跃起来的本事。
看着俏生生站在一边的邵华,赵京津教授笑着说道:“哈哈,好,好,张凡手术做的好,眼光更好,把我们边疆最漂亮的姑娘追到了手。还是我们边疆养人啊!哈哈。”
老赵这种人,不仅在学术圈混的风生水起还能在官场游刃有余的人,情商不要太高了,几句话就把陌生的气氛打破了。
“呵呵,你好。我是张凡的师哥,麻烦你们了。”路宁也笑着和邵华打招呼。
上车,老赵直接就开始询问实验进度。一谈论到专业,三个男人的话题就多了起来,陌生感直接就没了。
“门脉系统的重建我想简单了。首先这种手术的损伤程度就非常的大,术后恢复非常艰难,很多实验老鼠根本就抗不过术后两小时。”
“是不是实验动物体型太小?或许换一种大一点的实验动物……”
“不行,体型越大,损伤反馈更大,直接就是成倍的增高,几乎都不能坚持到手术结束,或许是我们的手术不够精细,在青鸟大学我们换过好几种动物,都没有什么进展。”
邵华根本听不懂,但是她在副驾驶一边静静的听着,偶尔还偷偷看一眼张凡,看着张凡侃侃而谈的样子,她心里甜的像蜜一样。“脸黑怎么了,照样也是专家!”
“好了,好了,不说了,换换脑子。这事情也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邵经理,接下来怎么安排我们呢!”
老赵打断了几个人的讨论,他从路宁话里话外的已经听明白了,不是来挖他墙角的。只要不挖墙角,他就放心了。然后笑着对坐在前排副驾驶上的邵华说到。
“教授,我哪里是经理啊,就是小职员,餐厅已经订好了。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其他事情了没有。”说完邵华看了一眼张凡。
“赵教授,师哥,首都搞烧伤的李厚森教授和他的团队今天也来茶素了,医院……”
“老李也来了?不容易啊,你们欧阳院长都抠成精了,看来这次所图甚大啊。路博士,老李你知道不,美国来的。”老赵一听就知道李教授来干嘛来了,与其让张凡难做,还不如自己早早帮张凡一下。
“知道,去年参加首都学术会议的时候,还在一起聊过。”
“要不咱们也去凑凑热闹,人多也热闹一点。”
张凡听老赵这么一说,心里真不好意思,人家一个长河学者能如此体贴,真的不容易。
“行,我没问题,就知道方便不方便。”在哪吃饭不是吃,路宁对于这种事情没什么追求,也随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哈哈,我们去了,欧阳院长绝对的高兴。是不是张医生!”
“肯定的,谢谢了赵教授。”
“嗨,这有什么客气的。我本来就是爱热闹的人。就是浪费了邵经理的一番心意啊。”八面玲珑,做人很通透。这种高智商高情商的人不风生水起都说不过去。
“没事的,没事的。医院接风,让张凡找机会再请你们尝尝茶素的小吃。”邵华原本想说送行,但是又觉得不合适,人家刚来就说送行,不合适,就变成了尝小吃。
张凡一听两人都愿意,就找了个地方停车靠边打电话。
“院长,赵京津教授和路博士我现在已经接到他们了。”张凡和欧阳已经有了不少默契。
张凡这样一说,欧阳就懂了。
“那就赶紧来人民宾馆这边。给他们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我就在这边等着迎接两位专家。”
“好的,院长。”欧阳声音不小,赵京津和路宁已经听到了,不管怎么说,面子还是有了,人就是这么怪异。
一路飞驰,出了机场,邵华一听事情都解决了,也没她什么事情了,因为不顺路,她就对张凡说到:“张凡,你把我放到这里吧,我打车去上班。”
“行!”张凡说了一句,就准备靠边停车。
“哎,哪怎么行呢,这大太阳的,打什么车啊。就是一脚油门的事情,送过去,送过去。一定要送过去。这么懂事的姑娘,张凡你要好好珍惜啊。”老赵这个岁数说这个话也合适。
“不用了,没事的,教授。”
“又不是做手术,不着急的,当医生的平时说走就走的,也难为你们做家属的了,现在我们都是闲人,耽误不了什么事情的。”
几句话说的邵华都有点眼红了。
“是啊,我老婆生孩子的时候,我和老师在上手术,我媳妇一句埋怨都没有。”路宁望着窗外是深有感触。
送了邵华,张凡掉头来到了人民宾馆。欧阳做事很有一套,要房子的时候就多要了两间,按她的话说,多预留一点总是不错的,反正房子也是空置的。
“欢迎,欢迎啊!本来我是要去接机的,结果这边必须我亲自来商讨,实在对不住两位专家啊!”欧阳带着属下并没有在楼下迎接,而是站在宾馆大门口迎接。
“客气了,客气了。院长太客气了。”老赵看了看宾馆门口的岗位,握着欧阳的手说到。
“这是路博士,真正的青杰专家啊!”老赵顺带着介绍了路宁。
“欢迎,欢迎。张凡说他师哥要来茶素,我是真高兴啊,小地方,您能来真的让我们万分感谢啊!
今天不好意思,要是按照老规矩,我们是要出城三十里来迎接你们这样的专家啊,下马酒是必须有的。”
“院长客气了。”路宁有点局促,阵仗太大了,他还有点不是很适应。
“请!请!先休息,晚上一定要领略一下茶素人的热情。请!”说着话,欧阳把他们请进了宾馆。
“怎么说的?”抽空子,欧阳悄悄的问了一下张凡。
“不是来旅游的,是来看门脉实验的。”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啊!”欧阳放心了。
好客,据说华国各省人都是很好客的。非要是选一个最好客的,估计就成口水战了。反正边疆人也是很好客的。
欧阳原本打算在一个很有边疆特色的农庄款待众位专家,结果被主管卫生的领导给否决了。
“不用,人民宾馆的民族餐厅就很有特色了,当年这里还迎接过首长,当时首长都很是赞赏。”
“这个得您出面才能联系,我级别不够啊。”欧阳笑着对领导说到。
“行,我联系,晚上领导也要出席,把你们医院出席宴会的人员名单精炼一点。”
“两位都来吗?”欧阳正色道。
“嗯,都要来。参会名单出来以后给我看一下。”
“名单我现在就给您!”说着话,欧阳开始写出席的名单。
“首都烧伤科的专家、青鸟路博士、鸟市赵教授、院长、医院书记、工会主席、主管医院外科副院长、医务处主任、总护士长、普外科主任、肝胆外科主任、皮肤科主任、骨科医生张凡。”没一会,欧阳就把医院要出席的人员给写了出来,原本妇联主任啊,后勤主任、相关科室的护士长都被欧阳删减了。
领导看着名单,说道:“这个一般医生就不出席了吧,可以让各科护士长出席一下吗,我是知道的,你们医院的护士最是能歌善舞,到时候可以活跃活跃气氛。”这个行业不同,思考方式也不同。
“嗨,我给你说实话吧,这几个教授学者的都是奔着这个普通医生来的。几个相关的实验项目,他是主力,如果他不参加说不过去。”欧阳脸都黑了。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我们市医院就是出人才啊,哈哈,哈哈!哪行,我拿去给领导汇报一下。”主管卫生的领导打着哈哈化解了尴尬,他知道在这种事情上,欧阳不会骗他的。
一个是烧伤科著名的专家学者、一个是长河学者、一个是杰青学者,茶素领导也出席了宴会。两个大桌子。
有领导,肯定要讲话的。1、2、3条的,众位领导讲话。反正都是大同小异,意思差不多。也就语气、气势不同罢了。
医院一个桌子、领导和众位专家学者一个桌子。当然了,张凡在医院的这个桌子上,他也乐得在这边呆。
另外一个桌子上,李厚森教授和赵京津教授同众位领导谈的很高兴,领导刻意结交,两位专家教授红尘中打滚无数次,这个方面一点问题都没有。
其实总结一下,就两句话:
“请领导多多支持我在茶素的实验项目。”
“据说你给某某治疗过,情谊还不错。”宴会起了热菜,领导端杯后就离开了,领导离开,宴会气氛才真正起来了。
“张凡,你别藏,怎么当的东家,来茶素也不给客人敬杯酒,难道让我这半个茶素人先起头吗!”赵京津像是故意找麻烦一样,把张凡拉倒他们领导这一桌上。至于其他人,他还没放到心上。就这,都算是给张凡面子了。
“院长都没敬酒呢,小卒哪能起头啊!咱是懂规矩的人。”张凡笑着说道。
“呵呵,就你最贼。”老赵悄悄说了一句。
“来来来。把领导的餐具撤掉。咱们坐一起,也热闹一点。”老赵不在乎,欧阳不能不在乎,这些都是她的心腹。
“师哥,尝尝,这个季节,也就是在这个餐厅才能吃到马肠子,味道不错。师、这个老师身体还好吧。”张凡坐在路宁身边,一边帮路宁布菜,一边闲聊,这个时候两人才有单独说话的机会。
“还可以,就是精神比以前差了许多。老师让我问你一句,什么时候去青鸟,再不去,老师估计就更没精力带你了。”
“今年冬天我就参加考试,可是我的这个英语一点把握都没有。”张凡脑海里浮现出当时离开青鸟的时候,卢老送书的情景,眼睛不自觉的红了起来,老人还在惦念着他呢!
“呵呵,老师就知道,所以我来了。我在这边呆一段时间,一边帮你补习英语,一边把青鸟大学和迪化大学的肝门实验合并在一起。赵教授已经同意了。”
“是吗!怪不得老赵得意的。”张凡挺诧异的说道。
“项目不大,两个大学重复搞就没什么意义了,也算是浪费,这也是老师的意思。”路宁一边吃着菜,一边给张凡解释着。虽然以前没见过,但是一句师傅、一声师哥、一声师弟,天然的把两人的关系拉进了许多。
要真正想吃边疆特色,还是得要去一些苍蝇小馆子,这种大型而且带有官方色彩的餐厅,其实真没什么特色。
就是摆盘漂亮、菜肴数目比较多而已,至于味道,也就是不偏不倚,没什么出彩的。但是就这,路博士和李厚森教授的团队都吃了一个高兴。
“因为马没有胆囊,所以马肠子胆固醇很高,但是配上一杯茶素的老窖,这个滋味最是享受。来,我们茶素医院欢迎各位专家教授的莅位指导,让我们端起酒杯向各位专家敬一杯水酒。”领导走了,欧阳就是主人了。
西北菜式简单,而且一些奇特的菜肴,比如金钱肉、小肚子之类的肯定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但是红烧牛尾、俄罗斯鱼头、清蒸鹿肉、羊羔肉、各种馕坑肉、也让从没来过边疆的众专家见识了一番。
“这个鱼,是冷水鱼,据说一年才能长一厘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肉很是鲜美。来,大家尝尝。当然了,边疆的规矩还是讲的,头三尾四的吃鱼酒还是要喝的。”
医院的书记不懂专业,但是懂这种场合的规矩,各种的规矩,各种的笑话,他是张口就来,气氛算是不错。
“行了,都是搞医的,随量吧!”欧阳说了一句,书记连笑容都没变,“对对的,随量随量,来来,吃鱼、吃鱼。”
第二天,因为是周末的缘故,欧阳组织了众人来了一个集体两日游。陪同的除了张凡不是主任,其他都是主任。因为专家们都没带家属,医院的主任们也都没带家属。
“百里长卷,这是我们茶素的高山森林,森林依偎天山,草原延续在森林脚下。各位领导咱们今晚就在这一片草原上过夜。”因为专家来头甚是巨大,市政府直接派出了市旅游局的专业导游陪同。
政府的考斯特上,导游带着耳麦非常专业的做着解说。
“我们这里的羊肉是最好的。喝着天山矿泉水,吃着草原上没有污染的青草、天然草药,长出来的羊肉是非常的好吃。”
茶素的自然风貌非常的漂亮,如果说江南是水乡,树木长的婀娜多姿,百花争艳。
而这里就是的铁松窜天、天边的雪山、绵延不绝的草原,点缀在草原上如云一般的羊群、呼啸奔腾的马群。绵延曲折的小河,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如同一条巨型哈达一样,洒在这片草原上,真的别有一番风情。
很多人都很羡慕瑞士的高山森林,好像非常漂亮。其实茶素的高山森林不比瑞士差,而且更大气,天山北坡因为坡度的减缓,而且还能接受大洋的暖湿气流,这里的景色真的太美了。
高海拔有高海拔的景色、低海拔有低海拔的景色,让一群生在城市,长在城市的众人陶醉不已。
“这就是我们塞外边疆的景色,这就是祖国的大好河山啊!”毕竟是专业的导游,嘴皮子很利索。
人民饭店条条框框很多,但是来到了草原,就没那么多的限制了。各种天然的食物,如同流水一般的被牧民们端了上来。这边因为是景区,有专门做餐饮的牧民。
在刚刚烤熟的馕饼上放上一些酥油,然后粘上一点花粉,再抹一点草原蜂蜜,越咀嚼越香。
“尊贵的客人们,请尝一尝我们草原的纳仁!喝一碗马奶酒!让我们的小伙子大姑娘给各位再高歌一曲!”
纳仁,非常有特色的民族食物,面条里面混合着经过特殊手法烹饪的当年小羊肉、配合着草原特有的野菜、香料,味道非常的美。
草原蘑菇炒嘎达鸡,直接能让人把舌头吞进肚子里,太鲜美了。雄鹿的金钱肉、小肚子、配着酸酸甜甜的马奶酒,在人民宾馆没有喝醉的专家,不知不觉的迷醉在草原上。
热情的草原汉子、漂亮的草原姑娘,奔放而飘逸的舞姿,真是热闹。平时非常端着的老高给专家都唱了一句草原之夜。
市政府出钱,县政府重视,众人的草原之行过的非常愉快。也让众人领略了北疆景色,第二天中午,欧阳就组织大家回城了。
在众专家在草原上的时候,茶素首次出现政府帮着市医院打广告。出租车、电台、电视不停的播放着专家上门诊的消息。
“书记,给我先预定一个皮肤科的专家号啊!”
“欧阳院长,我体检的时候发现胆囊息肉了,听说来专家了,据说还是杰青?”
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如果再加上和尚来头甚大的话,哪就更能让人趋之若鹜了。
小地方,小城市,又是塞外边疆,虽然有机场,可机票太贵了,早年间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还是舍不得去乘坐。
所以首都之类的大城市,概念很是遥远,早年间稍微说一个先进一点的东西,百姓嘴里就会说老毛子怎么怎么了。
随着华国的强大,铁路、高速公路直插国门,老百姓的流动性增强后,也知道边疆以外的地方。也明白了首都、青鸟之类的城市已经很厉害了。
周一的茶素市市医院,涌进了很多看着就像是公务员的群体,着装、精神面貌都带着一丝丝的官气。
“李科长!哪不舒服了吗?”
“不是,不是,没不舒服,就是上次体检有点脂肪肝,不是听说来大城市的专家了吗,我就来瞧瞧,你呢,哪不舒服。”
“我也是,体检说是喝酒太多了,就来瞧瞧。这市医院的领导屁股都牛上天了,以前都不稀得来这里看病,来了专家他们倒是牛了,不挂号,直接不给看!”
“呵呵!忍忍吧。来的都是大拿,说不定以后就是院士的专家,傲气就傲气一点吧。”
小地方永远有一帮对于当地各种消息非常灵通的人事,老百姓还没反应过来或者说是不相信的时候,消息灵通人事已经打听的清清楚楚。
上班之前,欧阳罕见的给财务科开了一个会议。医院的财务科管理着挂号窗口。“今天开专家门诊了,必须一个身份证对应一个人,一个人对应一个号。谁敢大开后门,走方便之路,我就砸谁的饭碗,说到做到,绝不姑息。”
欧阳知道,平时走后门开方便之门,睁一眼闭一眼的也就过去了。可这种专家是一种非常特殊的稀缺资源,不管如何都不能搞砸,不能好心办坏事,引起老百姓的不满。
李厚森教授的实验设备,一两天之内也还调试不正常,这不周一就被欧阳安排了专家门诊,吃也吃高兴了,玩也玩高兴了,不干活也不好意思。
李厚森教授带着十几个年轻的医生开始上门诊,有转科结束的年轻医生,也有已经在皮肤科上班的主治医生。
欧阳就是一句话:机会不多,向这种专家学习的机会,就算拿钱买也未必能买来,所以必须虔诚,抓紧时间,争取多学习一点,多吸收一点。
对于技术的提升,这一点欧阳做的非常好,她也不指定谁去专门学习,对于皮肤科有兴趣的年轻医生都可以去学习。
时间有限,老太太只能用大浪淘沙的方式选才了。所以李厚森教授的门诊很是吓人,他坐在门诊办公桌前,身后站着十几个男女都有年轻医生,全服武装,帽子口罩,白大褂严丝合缝。表情严肃,静静的站着。
不管教授怎么看,作为想要学习的人首先要做到自我的重视,要有一个正确的学习态度。
进门的病人看着这种架势,一些有点小权势的人连哪点不满都被这个架势吹的干干净净。“这才是专家,看看这架势,看看这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带着打手来收账的!”
路宁这边的门诊也差不多,不过就是没女医生,清一色的汉子。不是普外科歧视女医生,而是女医生歧视普外科。没办法,想干这个科室的女医生太少太少了。
就连赵京津教授都被欧阳给抓住了,不得不去上门诊。因为路宁的到来,青鸟大学准备和迪化大学联合开展实验,他也就不着急了,而且还有一些学校之间的协调,也不是一天两天搞定的,他暂时也就不着急走了。
早晨是茶素消息灵通的人士看病,十点一过,来看病的普通老百姓就多了起来。
“老王,快点请假出来。”
“怎么了?”
“咱家隔壁宋主任的老婆,说市医院来首都和青鸟的专家了,水平相当高。你赶紧请假来市医院,我现在挂号呢,一个人只能挂一个号,而且还要身份证。看病挂号的人超级多!”
“好的,好的,我马上来。”老王也不知道听谁说的,他觉得他肾有点不给力了。
政府、医院花了好大力气宣传,效果真没什么起色,可就靠着这种口口相传,就连鸟市的一些人都知道,茶素来首都专家了。反正相关部门说的,是不是真的,得观察。但是身边能人说的一定就是真的,就是这么的奇怪。
上了门诊,李厚森教授也开始认真对待,不是想着怎么亮一手之类可笑的想法,他已经无需在这种小地方的地区医院展现什么了,这种认真而是一个职业的操守。
皮肤科,说起来很简单,只要能确诊,就有办法去治疗,但是可怕的是没办法去确诊。别的不说,就简简单单的一个痣,现在都没搞明白呢。
有的专家认为痣是来源于上皮细胞,有的专家认为来自于神经组织,连来源都没办法确诊。现在的治疗都算是经验治疗,大量的循证医学建立起来的治疗数据。
然后好些美容院胆子大过天,说祛痣就祛痣。这个东西不是随便就能祛的。一般痣祛掉也就祛掉了。
如果是交界痣,祛痣不完整,没有把基地结构完整切除掉以后,那就可怕了。直接就会诱发癌变,原本或许不会癌变的来这么一下后就会诱导癌变。
痣在医学上分为两种,一种是细胞性的,一种是非细胞性的。非细胞性的就是所谓的雀斑、色素斑之类的。这种几乎都是良性,且癌变几率非常小。
而细胞性的痣分类就多了。而且长的也很奇怪,痣上面长毛的、向外增生如同乳(a)头状的。
最最特殊的就是生长在手掌、足底、或者生殖器中的痣。这种痣或小或大、颜色或深或浅,好像也不影响容貌,而且也不疼不痒的。
其实这种痣最危险,因为它要不就是交界痣、要不就是混合痣。医学上只要一说是交界性或者混合性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旦发现在这种特殊地方长出的痣,就要彻底性切除。
而且最好是在青春期之前就彻底切除。因为这玩意癌变的几率太大了,而且因为它没有特定的形态,圆的扁的,有呈颗粒状的,有呈片状的。在临床上非常的难以确诊,只有切除做病检才能定性。
但是,不管在临床上有没有定性,这种地方的痣,一定要早早切除,绝对不能姑息。
什么手心有痣主富、手背有痣主贵,都是骗人的,富不富不知道,但是一定有非常大的癌变可能。
“医生,你给看看我身上的这个痣。”早晨一帮子来保健的人走后,快到中午的时候,真正看病的人才来了。一个年轻的女性,略有焦虑、略有羞涩的对李厚森教授说道。
“在哪个地方?”李厚森教授和蔼的问着对方,大多数搞技术的人随着技术水平的提高,脾气也慢慢的开始平和起来。
特别是医疗行业的大拿,越是厉害的医生对病人越是和蔼,反而半瓶子晃的医生,病人稍稍有点质疑,就暴跳如雷,不是他故意的,因为他没自信,深怕别人质疑。
“额,这个,这个。”女青年看着办公室十几个男女都有的医生,而且还都是年轻医生,她有点不好意思说。
“没事的,医者父母心,放松一点,慢慢说,不要害羞。”李厚森教授也没取笑患者,也没让身后的医生出去,他也是从住院医生成长起来的,他懂年轻医生的难。
“在屁股上,虽然不疼不痒,但是感觉有点大,而且看着也挺吓人的。”女青年低着头,脸上已经开始发红了,小声的说到。
“没事,先让医生看看,不要担心。你先去里面的处置室,把有痣的地方暴露出来。”对着女青年说完后,又对身后的一个女医生说道:“麻烦你陪她进去,好了以后通知我们。”
“好的,李教授。”女医生说完,就带着女病人进了处置室。
“教授,您喝点水。看了一早上了,您还连水都没喝一口。”身后一个男医生,快速的给李厚森教授把已经放冷的水倒了一半,兑了点热水后端了过来。
“谢谢!”李厚森教授说了一早上的话了,也是口干舌燥了。
等李厚森教授喝了一口水后,这个青年医生就问道:“教授,如果患者面部出现可疑性痣疣,做切除就会导致面部容貌出现瘢痕,可要是用激光或者冷冻之类方式祛除的话又无法做病检,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办呢。”
机会不多,主治医生见缝插针的询问了自己的疑问。
“这就是难点,如果觉得可疑,一定要有确诊有把握排除可疑后才能用冷冻、激光之类的治疗。
就算有把握也会出现顾万漏一的情况发生、一旦漏诊就很可怕的,所以只要有怀疑,劲量想办法做病检,给予定性。”
“教授,准备好了。”处置室的患者准备好了以后,女医生就赶忙的出来通知。
处置室内,女病人把头偏到对墙的一面,从青丝划过的脖颈处就能看到她已经羞的不行了,如同醉酒之人一样,脖子都是红的。
成年人不分男女,光着屁股被十几个人掰着观看,不羞估计就有点太过于大方或者就是习惯了。但是,没办法,医生需要经验积累,病人需要隐私,太难协调了。
女性,当第二性特征开始发育后,为了更好的分娩,骨盆就会慢慢的长开,而男性骨盆就不会长开。
随着骨盆的长开,臀部就会变的圆润、宽大,所以老人说大屁股好生养,也是很有生活智慧的。如果男性屁股也是这般的圆润、宽大,那就是肥膘太厚了,该减肥了。
进化带来的大多数都是吸引人或者看着让人舒服的,总之不会让人排斥的。但是,这个趴在检查床上的女性,她的臀部带来的只能让人看的毛骨悚然。
右侧白皙的臀部靠大腿处,可以看见明显一大片,说棕不是棕,说褐不是褐色的,颜色怪异的痣。
表面高低不平、肥厚不一。而且还有超级多的,略带突起的小肉疙瘩,小肉疙瘩的尖端却是明显呈白色或肉色,在一片棕褐色的皮肤上格外的明显。还非常的密集,密密麻麻铺开在大腿和臀部附近。
疙瘩周围还有长短不一的毛发生长。怪异的皮肤上长出的毛发,如同不服管教的孩子一样,根根树立。
如果忽略患者其他的地方,只看这大约成年男性一手掌面积的皮肤,能让人想起兽皮。
就是哪种常年穿梭在枯草中的野兽皮肤,乱糟糟的毛发上,沾满了体液和油脂混成的泥土,粘贴在毛皮上形成了让人难受的疙疙瘩瘩,而且还有枯草发白的草籽或者是白色寄生虫一样沾在毛皮上。
“不用,这种疾病最好还是赤手去触摸,用自己手的感受回馈大脑,然后才能有最明确的记忆。”当李厚森教授准备上前要去检查的时候,一个很机灵的医生递过来一双薄膜手套。
李厚森教授轻轻在这一片怪异的皮肤上慢慢的按压着,慢慢的触摸着,“疼吗?”随着李教授手上力道的加剧,慢慢的的询问女病人。
“不疼!”姑娘知道自己的这个地方异于常人,又是隐私部位,现在被暴露在众人面前,更是羞的不行,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回道。
“疼吗?”李教授顺着皮肤一点点的按压。
“不疼!”姑娘摇着头,但是就是不把自己的脸转过来。
检查完了以后,李厚森教授轻声的对患者说道:“问题不大,不要担心,做个手术就可以治愈了。现在我让其他医生再检查一下,可以吗?”
“嗯!”姑娘一点都没犹豫。
“来吧,都亲自体会一下,皮肤科不是独立在医疗体系外的科室,望触动还是要遵循的。而且这种疾病最好用心去体会一下。
感受一下它的性质,是否是韧性的、是否有活动度、是否温度有异常。是否有刺手感,这都是特性,只有掌握了特性才能去辨别。来吧,一个一个的开始。”
如此多的医生跟着李教授上门诊,李教授也没存私,有什么说什么,自己的心得体会直接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
医生也是人,人就有趋吉避害的天性。这个一片皮肤本就不是正常的组织,看着就很是让人膈应,还要去用手去慢慢的感受,一点一点辨别它的特性。
当场就有几个年轻的男女医生萌生了退意。查体必须保证手部的温度,其他没有轮到的医生已经开始搓手的搓手,哈气的哈气,想让自己的双手不至于冰凉,而这几个医生无动于衷,而且有向后退的架势。
他们把皮肤科想简单了,这个科室,是,它比其他大科室轻松,但是也不是只看个皮肤荨麻疹,开个氯雷他定就完事的地方。
好多人能直面残酷,直面血腥,就是无法接受这种异常或者直说就是膈应。老李见过太多太多了,好多热血青年奔着他的名头而来,考了研究生,然后过的生不如死。
“可以退出,放心,很多人能做个好医生,但是未必能做个皮肤科的好医生,这个关乎一辈子的事情,没必要强迫。
从内心接受不了就早点退出,放心,绝对不会让你们领导找麻烦。”说完李教授就转了过去,面对这病人,指点着检查的医生怎样去检查。
几个有点退意的医生相互看了看,一咬牙一跺脚,真有几个走了,但是也有坚持留下来的。坚持与放弃,真的不好说谁对谁错,坚持下来未必就能搞好皮肤科,不坚持就未必不是好医生。
“教授,是不是有结节状改变。”一个医生触摸结束后,说道。
“嗯。”李教授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等一帮医生检查结束后,李教授对一个女医生说道:“你帮一下她,我们先出去了。”
“说说吧!大家怎么诊断的。”坐在办公桌前的李教授开始提问。
“混合痔或者是皮内痣,必须切除。”
“黑色素瘤?”
“巨痣?”
“呵呵,这个不是黑色素瘤,黑色素瘤好发于足部、头颈及四肢次之。这个首先是巨痣,是否是混合痔或者皮内痣现在还不能明确,但必须切除。”
“这个面积有点大了吧,切除后不好缝合。”皮肤科的一个主治,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个可以分次手术。”
李厚森教授一点点把病例掰开了揉碎了,一点点的给这帮年轻的医生们讲解着,如同老麻雀喂小麻雀一样,把知识点弄的细细的喂给了他们。
因为青鸟大学和迪化大学准备把肝门系统的血管再造要联合在一起,这几天张凡也就不着急做动物实验了。
手术室内,张凡带着王亚男和许仙做手术。“张医生,听说你师哥来了?”手术不大,肱骨骨折,这个时候钢板已经上去了,许仙看着张凡一个一个的上螺钉,就问了一句。
“嗯。”
“你师哥不是搞肝胆的吗?你怎么不搞肝胆去呢。”许仙纳闷的问了一句,他实在想不通,张凡有如此厉害的老师,如此名气的老师,却非要干骨科。
“你猜!”
张凡差点没把许仙给噎死,这就明摆着:不告诉你!
“张凡,听说你师父的师父是裘老?”王亚男才不关心张凡为什么不搞肝胆,她只关心八卦。
“嗯,怎么了。”
“天啊,真是啊!你牛大发了啊。”王亚男眼里都快冒金花花了,“我要是和张凡有一样的老师就好了,太帅了!”
“探针给我。牛不牛的还是要靠自己的。”张凡白了一眼。
“切!”王亚男被张凡无情的打破了幻想。“给,什么时候让我做肱骨手术。”
“语气不好,不予回答。”张凡一边上着螺钉,一边直接拒绝了王亚男的问题。上了手术,他就是王者!
“大爷,什么时候让我做肱骨手术。”手术很顺利,最后一个螺钉已经让张凡给上好了,王亚男搞怪的问了一句。
“等吧,等你胫腓骨、尺桡骨做够一百台了再说。”
“哼!”王亚男轻轻的哼了一声,皱了皱鼻子但还是没敢出言反驳。
许仙羡慕的看着张凡,“尊严来自实力啊,以后我要更努力一点。”他心里暗暗的加油着。
王亚男对上张凡态度还算不错,如果对上许仙就不一样了,两人一个组,又都是住院医,抢主刀抢的热火朝天的。幸亏病人多,要不然估计都成仇人了。
就在人们平平淡淡过着日子的时候,边疆高原,一群武警、还有少见的解放军,极个别的警察,慢慢的包围着一个乱石头中的山洞。
天山,不是黄土高原的那种土山,大多数都是怪石嶙峋的石头山,石洞大多数都是人工开凿的。
以前的边境,是老毛子找麻烦,随着老毛子越来越衰弱以后,就换成了海对面的超级大国。
这个国家太扯淡了,不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希望其他国家出问题。策反、花钱培训,出武器,反正怎么恶心怎么来。
还有最可耻的是免费招收一些边疆高中生去国外上大学,然后拉着年轻学生出国,挑选出一些他们觉得合适的人才后,就开始洗脑,教授一些特殊的技能,真的非常可耻。
高原,边境线太长了,经常有非法武装偷偷来我国领土搞破坏,防不胜防的。
“确定是这个地方吗?”带队的军人再次向一个看起来像是当地的警察再次确认道,因为这个警察脸上有明显的高原红二团。
“确定,牧民举报后,我们偷偷踩了好几次点。出出进进的有七八个人。”
“确定带着武器?”
“嗯,确定,每个人都背着武器,而且还不是咱们国家的制式武器。”
带队军人伸手,五指头捏拳,挥向了前方大约一百多米的山洞。
包围,喊话,迎接而来的就是从山洞里面射出来的子弹。
“小心,美制的M16,火力压制。火力压制!”带队的军人一听这个枪声就知道,这是一伙特殊的亡命之徒。
“不论生死,必要时刻就地击毙。”上级的命令也下来了。
慢慢的,枪林弹雨中军人们一点一点朝着目标压制收缩。高原,本来氧气就很稀薄,再加上剧烈的体力活动,他们的胸膛里如同刀切火烧般的疼痛。
地理学中,海拔过五百米,起伏较小、而面积又比较辽阔的高地即可称为高原。但从医学角度上来讲海拔在3000米以上的地区才称之为高原。
高原缺氧能导致人体出现一系列的病理生理的变化,血压升高、脉搏、呼吸加快,还能导致血管的通透性增加,也就是会导致心脑肺的水肿。
急性高原反应、高原肺水肿、高原脑水肿统称为急性高原病。冬季平原地区的居民如果被空运至3658以上高原,急性病的发生率为54%至100%。
而天山边防战士所在的区域大多都在3000米以上,昼夜温差在30°左右。这种地方,不要说剧烈运动了,坐着不动都很费事。
华国军队某高原医院曾发布过一组数据,高原作战,冻伤和火器伤之比是1:1.27,虽然人在高原不便行动,但武器威力却是被加持的。
美军m193枪单在平原地区射击20米处的靶标,动能约为1692j,而在3658处同样射击20米靶标的动能为1780j。
空气稀薄,弹片阻力低,速度变快,造成的伤害直接就是成倍的升高。美式m193在高原20米外射实验用狗的后肢,造成的伤口容积是平原的1.71倍,伤后6小时组织坏死面积是平原的1.86倍。也就是说在高原受伤致死率是相当的高。
世界上是和平的,国家周边是和睦的,说来都来开玩笑的。先不说建设什么四化、达到什么生活水准了。不为其他,就为了能让其他国家对华国好好说话,都必须努力的提升国力。
有了自强的实力,才能让某些国家坐下来和和气气,有理智有礼貌的和你说话。靠怜悯、靠对方的素质,都是扯的。
有备而来,总比遭遇战好一点。军队性质不一样,平时学习演练的战术技能也是不一样的。这种包围战,对于专门练习相应战术的军人来说,问题不大。
但是对于几乎没有对应练习演练过的警察来说,这种冲突,太危险了。警察随着部队进入攻击范围后,被带队军人安排在了队伍的最后方。
狗急跳桥,何况是亡命之徒呢。手雷,还有枪械中的子弹、榴弹,疯狂的射向包围过来的华国军人。
“嘭!”随着一声如同是两块泡沫塑料剧烈撞击在一起的声音,随行的当地警察肩部中弹。
“卧倒!”军队带队连长一看,眼睛都快裂开了,对着中弹的警察大声的喊道。一枪,直接把警察打跪下了。
疼!剧烈的疼痛如同放大的电流一样,直接就把这位警察打宕机了。子弹,大多为铅合金或者钢心制造而成,一般不易炸裂。而美式m193子弹则为恶毒的铅心,进入身体内直接就炸裂开来。
正面也就是一个小小的洞口,在黑色的警服上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可后背则是一个碗口大的伤口炸裂开来,献血如喷泉一般的冒了出来,红色的献血沾染在黑色的警服上,更加让黑色的警服明亮。
中弹后无法做出对应的规避动作,在战场上就直接是被判了死刑,随着带队连长的呐喊,山洞里一个手雷也随之被扔了出来,目标就是无法移动的警察。
身穿迷彩服的年轻战士如同豹子一样,扑了过来。半空中飞旋的手雷,这位战士不是没有看见,几秒钟的功夫容不得多思考,但是训练多年的他怎么会不清楚这个危险呢。
战场上,最是忌讳这种跳来跳去的动作,因为会增加敌方的吸引力而导致被重点打击。但是,眼看着受伤的战友要被致命,战士直接就是下意识的进行了一个扑倒动作。
手雷先发,但他后发而先到。随着手雷的落地,战士已经抱着受伤的警察规避开来。但是,手雷这玩意就是杀人的,四散的弹片和爆炸的冲击伤都是能致命的。
如同忽然刮起的飓风一样,战士的迷彩服被吹的变了样。为了救人,他扑在了警察的身上翻滚,可两块弹片还是直入了他的体内。
“陈虎!”弹片炸进了战士的体内,暂时还未被发现,但是近距离的爆炸造成的冲击伤直接让战士七窍流血,远处带队连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士兵躺在地面上毫无反应。
“艹你娘!给我炸塌山洞。”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情,结果出现了意外,带队连长疯了,血液直接冲头而来。
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山洞直接被炸塌了!
“连长,陈虎腹部受伤了!受伤的民警肩部中弹!”卫生员一边跪地包扎抢救,一边扯着哭音喊道。
“快!赶紧下山。”刚刚结束战斗的战士们,抬着受伤的战友开始急行军。“起伏小一点,他们再也经不起颠簸了!”卫生员,扶着担架一边大声的喊着。
怎么能不颠簸呢,原本就是高山怪石嶙峋的地方,怎么能不颠簸呢!汽车无法通行,就连马匹都无法行走的山路中,一群身着迷彩服的战士们拼命的跑着。
连呼吸氧气都是奢侈的地方,一群汉子拼命的奔跑,胸膛中如同已经着火了一样的炙痛。
“陈虎!你给老子睁开眼睛,听到了没有!睁开眼睛,你娘的就是软蛋,快!真开眼睛。马上就下山了,睁开眼睛啊,我求求你了!”风吹过,迷失了汉子的双眼,站在另一边的连长被烈风吹落泪水,他没有哭。
“连长,我好冷啊,我想妈妈了,我好瞌睡啊!”干涸皴裂的嘴唇、略有发黄的绒毛上,沾染着流出的鲜血,怎么看怎么让人难受,让人怜惜。
“五十公里急行军你都能拿全团的冠军,现在你要给我坚持住!今天下山我就给你探亲假,一定给你探亲假。坚持住,马上就到山下了。快点,再快点!跑快点啊!”
没了命的跑,咬着牙没了命朝山下跑,连长扯着嗓子喊。他恨不得有一双翅膀,飞跃这可恶的高山。
我军医疗建制分为七级。
第一级为连队抢救组,副连长牵头,由连卫生员为骨干成立担架组,可行通气、止血、包扎、固定和搬运五大技术。
第二级为营救护所,可行前接火线伤员,补充及纠正急救措施。可做胸部穿刺,环甲膜切开术,有条件下可行静脉补液治疗。
第三级为团救护所,可行简单手术急诊处理及紧要抢救处置。
第四级为师救护所,可实施紧急手术治疗。
第五级为一线医院,一般为野战医院担任,可行完善早期治疗。
第六级为二线医院,配置在战区附近,有战区兵站医院及地方性综合医院及专科医院承担。
第七级则为战略性后方医院,由大型驻军医院和地方综合医院承担。
平原上抬着成年人,剧烈的跑动都不容易,何况在高原上,一群军人交替轮换,抬着担架飞奔在山中。
时间就是生命,尾随在他们身后的死神,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随时准备吞噬这两位年轻的生命。
山脚下早已待命的军队救护车辆已经点火,赶着往山上迎接伤员的营部卫生员终于看到了飞奔的战友。
“快,接人!”营部卫生员带着战友从这群汗水如同大雨一样的战士手中接过了担架。战友被接手了。这群刚刚还如同猎豹一样飞奔的战士,脱力了,如泥一样坍塌在冰冷的山坡上。
裂开的嘴如上了岸的鱼一样呼吸着,胸部灼烧般的疼痛,双腿就如发酸发涩的门栓一样,都快能听到让人难受的吱扭声。
“陈虎,一定要坚持住啊!千万千万坚持住啊,你是三连最强的汉子,一定要坚持住啊!”望着远去不知生死的战友,汗水混合着泪水在这群铁打的汉子脸庞上肆意横飞。
“打开静脉通道,强心剂、氧气!肌注破伤风毒素0.5ml,另一侧肌注破伤风抗毒血清3000u。”
颠簸的救护车辆里,几名卫生员紧急的抢救者受伤的伤员,“速度快点!再快点,他们快不行了!”
望着已经进入休克状态的两位伤员,卫生员手都开始颤抖起来,一个腹部弹片,血液早就浸透了战士的迷彩服。
弹片损伤看着伤口不大,但是这玩意进入腹部后造成的伤害太大了。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损伤了多少腹腔的脏器。
另一位受伤的警察,后背碗口大的伤口,直接就把填塞的纱布浸透的成了血红色。蜡黄蜡黄的脸上,怎么喊叫都没有反应。
茶素地处边境,市医院不仅是地方性综合医院,还承担着战时充当一线医院的职能。也就是这几年国家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才慢慢隐藏了这个职能。早年间,茶素医院是有军代表驻扎的。
平时看着医院和军队好像不怎么搭界,其实很多时候,一旦遇到地区性的突发事件或者战争。
这种医院是会被第一时间保护起来的,直接就会有部队进入的,然后就被军队接管,所有医疗人员接受军事管理及命令。
营部,路航的直升飞机已经待命。无缝连接的交接,就为了能让战友有更多的存活几率。
直升飞机起飞,朝着市医院飞去。市医院急救中心的楼顶平台上,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已经待命。
全医院联动开始。武警站岗,看护各个电梯通道。政府、武警、军队、警察的领导第一时间已经来到了市医院。
时间镜头前拉一个小时。邵华下班后直接就来到了市医院。张凡的师哥来了,不管医院市如何招待的,作为张凡的女友,她得出面为张凡的师哥接风洗尘。这是最起码的礼仪问题,她就担心张凡把这些看起来很琐碎的事情给忽略掉。
下了班的张凡带着路宁出了医院。“弟妹真客气,没必要的,麻烦你真不好意思。医院给我们准备的人民饭店,伙食还是不错。”几个人见面后,胖胖的路宁笑着对邵华和张凡说到。
“没什么麻烦的,师哥来边疆,医院给你们接风洗尘了,哪今天我和张凡就带着你吃点边疆小吃,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呵呵,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路宁也不客气了,或许两人都是师从卢老的关系,或许是缘分的缘故,路宁和张凡算是一见如故,很是能谈的来,原本内向不善与人打交道的路宁也没了陌生感。
茶素,春天的傍晚,暖风熏得游人醉、气候不热不冷,非常的适宜。下了班的人们两三成群的走向了各自的小家。
也有三三两两的朋友们,勾肩搭背的出外吃饭聚会,退休后的老人,早早的在广场、小区旁打开音响在欢快的音乐中,跳起了集体舞。
蹒跚学步的孩子,笑咯咯的追赶着随风滚动的彩色气球,身后家长小心的看顾着身下的婴孩,一切都是这么的安逸祥和。
堵车而四起的喇叭声,司机们因为着急不耐烦而探头看着前方,然后随口说了一句:谝传货会不会开车,一个红灯过不去三个车!
人民饭店就算是平日里的工作餐,都是做做的正正规规,偶尔吃一吃还可以,但是长期吃就没甚滋味了。
因为张凡和路宁是师兄弟,抡起关系,算是比较近的,邵华也没想着去怎样豪华高端的餐厅吃饭,而且茶素最高端的餐厅就是万象汇的海鲜自助,人家路宁海边来的人,肯定不会稀奇的。
茶素小吃,就得去小吃一条街。这条街道,不是什么官方指定的,而是因为周边都是一些擅长做饮食的人,慢慢的聚集起来的。
软嫩的奶豆腐、鲜榨的石榴汁、羊奶做成的冰激凌,特殊香味的卡瓦斯、盘成圆盘的拉条子混着边疆特产的西红柿酱,一碗下去真的非常的有满足感。
鸡蛋做成喇嘛配着牛肉丸子各色的绿菜粉丝,再用滚烫的高汤一过,嗯边疆小吃丸子汤就出锅了。
说起边疆小吃就逃不过非常有名族特色的各色糕点,羊油呈底,炸成四面略焦的方形包子、植物油调和各色馅子的点心,外酥里嫩,一口咬下去,混合着芝麻、还有微碎的核桃仁、花生仁,真是香美极了。
只要是在这条小吃街,能生存下来的小食摊,几乎都是各有绝招的。邵华生在茶素、长在茶素,哪个小摊的哪个吃食是最好的,她算是门清。
从街头到街尾,邵华一个都没放过,最后再一家稍微亮堂的牛骨店里,汇聚了一桌子的吃食。小吃街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在哪一家的餐厅里,都可以让其他家把食物送进来。
满满一桌子的各色小吃,散发着阵阵的香味,颜色亮丽,做工精巧,真的能让人食欲大增。“好吃,真好吃!”路宁咬开一个小方包子,连连夸赞。
刚开吃,连一口包子都还没咽下去的张凡,口袋中的电话就开始跳动起来,专门为医务科设置的音乐响起,张凡脸色都变了。
只要是在下班时间,医务处来电话,绝对就是大事。一般的急诊,如果急诊中心处理不了,或者科室有手术,也用不到医务处来联系。
张凡顾不得发烫的包子,忍者被灼烫而疼痛的食道,强行把还未嚼碎的包子给咽了下去,手也没闲着,快速的掏出了电话。
邵华一看张凡这个架势,就知道这顿饭吃不成了。路宁虽然主攻研究,但是他也是医生,他懂,只要是医生急急忙忙的接电话,就是来事了,慢慢的放下筷子,看着张凡。
“张凡,快回医院,以最快速度返回医院,有突发事件。路博士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医务处主任的声音,非常快的从话筒中传了出来。
“好,路博士和我在一起,我们马上就到!”挂了电话,都没时间废话了,“师哥出事了,快走!邵华你自己回家。”
“好,可是……”邵华话都没说完,张凡和路宁已经跑出了饭店。
邵华看着一桌子还没动的食物,慢慢的坐了下来。
心慌!每当遇上这种不明情况的突发事件,张凡不知道什么感受,邵华首先就是非常的心慌。
饭店服务员诧异的看着两人如同吃霸王餐逃单的人一样,鄙视的想着:“为了不掏钱,跑的就像狗撵的一样,可你最起码吃饱了再跑啊。这个女的我得看好了!不然老板娘能把碗扣我头上。”
下班高峰,堵车,只要稍微繁华的城市就没有一个不堵车的。原本嘲笑车怒族的张凡,看着长长的车队,心里也开始骂娘。
由不得他不着急,医务科的主任亲自通知,而且要让他用最快速度回医院,估计病人非常危险。也就是个酷路泽,今天要是个小轿车,张凡和路宁只能把车仍在路中间开11路了。
一咬牙,张凡直接上了马路边的人行道,大马力的酷路泽直接冲上了方形转铺就的人行道。颠簸的让路宁不得不死死的抓着头顶的扶手。
死命的按着车喇叭,朝着医院方向飞驰。路中间被压的车辆司机看着人行道上的酷路泽,或许因为车好,或许因为车牌特殊。
西北人张扬的性格出来的:嗨!死起类吗,开个破车,你个勺料子,老子现在就举报你。
“牲畜!”含蓄的老人拉过婴儿车,一边躲避一边怒骂,自从有了孩子,老人们一般都被儿媳强烈要求,不能说脏话,这实实在在让老人生气了。
张凡顾不得了,跑11路,医院还远的很,等待,长龙一般的车队,估计到医院,黄花菜都凉了。一路飞驰,一路喇叭,张凡还是第一次这么嚣张的开车。
坐在副驾驶上的路宁,死死的抓着扶手,路边的大树、围栏,好像随时就会碰上去了一样。太吓人了。
但是,他没有出声制止,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有多紧急,可他知道,张凡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嚣张的。
马路上指挥交通的交警都看傻了,有没有王法了。上了摩托车就打开警灯警报就追了上来。
张凡一个手死死的抓着方向盘,一个手死命的按着喇叭。要不是车子的喇叭质量好,估计都让张凡拍碎了。对于身后的交警发出的警告充耳不闻。
伴随着一路骂声,张凡赶到了医院。医院保卫科配合着路上的交警已经清空了医院门口的车辆。
“这是医院的外科医生,放行!”张凡头都不用出窗口,他的车太好认了,挂着特殊车牌,还是医院最好的车,怎么能没印象呢。
看着急诊中心楼顶闪烁的信号灯,还有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站在楼顶,张凡心里咯噔一下,“真的来大事了!”
直接把车停在院长领导的车位上,这几个位置好停车,而且面积大,平时就算没位置了,这个地方,普通医生也不会停的。
“张凡,快去急诊中心的停机平台,伤员马上到了。”医务处的干事看到张凡后急忙的说道。
“好!”张凡回了一句,脚下不停,“师哥,快上平台。”
路宁一听伤员马上到了,心里也有点明白了,是伤员不是患者。他一边跟着张凡跑,一边暗自嘀咕“估计是车祸。能动用直升飞机的车祸,看情况不是个小车祸啊。”
“各种检查仪器全部打开,各科室骨干力量必须就位待命。联系好血站,必要的时候,直接现场抽血。”大型仪器不是电视机,说开就开的,欧阳一边打电话安排工作,一边对着武警领导说到。
“一个营的队伍已经来了,够不够,不够我再调一个营的队伍过来。放心,都是棒小伙子。”武警领导寒着脸对欧阳说到。虽然不是自己的士兵受伤,但是都是国家的国防力量,怎能让他不生气呢。
真正的移动血库啊!
“让交警协助来医院的医生,现在是高峰时期,估计很多医生都压在路上呢。”协调完部队,欧阳又开始协调地方。
“好,我现在就通知下去,一定以最快的速度把医生们送过来。”警察局长亲自下令。
不是谁的车都能上马路牙子的,也不是谁的技术都能上马路牙子的。
四面八方,刚刚回家的医生又转头出门。车过不来,那就摩托车,一时间,交警的骑行大队全部出发了。
满城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嗨,你看看,这家伙们今天又发哪门子疯呢,不是说摩托不让带人吗,怎么他们就能带人了。”
很多骑警身后带着穿着常服的医生,疾驰向医院。
“谁球知道,估计抓的酒驾把。”
“这不年不节的,警察们又缺钱了!”生活在安宁社会的人们根本就不知道,有人为了这个安宁的环境生命已经危在旦夕了。
电视上出现某个带了一胸膛战斗奖章的士兵,被介绍说是战斗英雄。肯定会有人嗤之以鼻,和猴子在老山打了一仗后还有战争吗?这人是打黑扫黄出来的战斗英雄吧。
这个事情怪不得老百姓,不知道为什么,华国对于这种小规模的冲突。原则上好像就是能不说就不说,能不让人知道就不让人知道,捂着盖着生怕别人知道。
大多数英雄也就成了无名英雄,唯一一次这种小规模冲突上央妈,还是因为被人逼迫的不行,才放出来吓唬吓唬别人。
就这,都是说我武警官兵,而不是说我解放军战士,可他娘的明明就是西部的野战部队好不好!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温文尔雅,温润如玉的君子国吧。
急诊中心的平台上专门有一个停机平台,大大的一个圈,周围一圈的信号灯。当初急诊中心大楼竣工的时候,欧阳专门跑了一趟政府大领导的办公室。
她想要个长期停靠在医院的急救救援直升飞机,据小道消息说,当时大领导差点疯了。直升飞机养护太费钱了,最后飞机没要来,不过欧阳也不是瓤人,硬生生把给中医院的救护车给抢了一半回来,真的是和平后最好斗的一代人啊。
“我们是外科医生。”看守电梯的武警战士看着两人没穿白大褂,不让张凡他们上电梯。张凡解释不通,没辙只能转头在一楼的药房拿了两个也不知道是谁的白大褂穿上了。
结果,张凡拿的是个女士白大褂,小了!怪异的两人上了电梯。这个电梯直通平台,当张凡他们上去的时候,已经来了好些主任护士长。
救援,抢救,特别是一些大型的抢救,不是某一个医生,或者某一个科室能承担下来的。西医,发展到现今已经非常细化了。
这个细化是人为的细化,可人体这玩意其实是个综合体。不是说肝脏坏了就只有肝脏才会有问题。
只要突破某一个小系统后,接下来的就是洪水滔天。简单的说一下,比如感染,只要局限在一个小地方,就算不用抗生素只要进行标准的清创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
可,感染只要突破这个小局域,一旦入血繁殖,那就是大事了,光靠抗生素还不中,还得看患者的年纪、身体素质、求生欲望,还有就是看老天开不开眼了。
身体内各系统出现奔溃的时候,主持抢救的医生一般都是内科主任。而且还是要非常全面的内科主任,一般不是心内科的主任,就是呼吸科的主任主持。
他们掌总,其他医生配合,不外乎各种纠正,让身体奔溃的系统回到正常,医生护士拯救不了世界,也不是超人,最多也就是希望的使者而已。
这种奔溃的系统,大多数还是要靠患者自身的代偿功能,在医护人员和药物各种器械的帮助下,如果不能代偿过来,也只能离开人世了。
平台上,不仅有医生护士,还有解放军、武警、警察,他们随身携带的对讲机时刻从里面传出咔咔咔的声音。
多少也算是经过几次,这种和部队一起的抢救了,有时候张凡也纳闷:你就不能配个移动电话吗,这玩意大不说,噪音还多,难道当首长的都用的是对讲机吗!
张凡到了以后和路宁快速的进入了医生行列,抢救的时候无所谓,没抢救的时候,医生们其实也隐约有队伍的。
“路博士,张凡,你们两来前面。”遇上这种时刻,欧阳就如打了鸡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非常的精神,也不知道她天生就喜欢这种环境,还是后天培养的。
路宁非常的惊讶,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此阵仗。“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路宁问了一声站在身边的赵京津教授。
赵教授还没张嘴呢,欧阳说话了:“特殊事件。”就这一句话,表情非常明显:别瞎几把打听,这都算是欧阳给面子了,要是本院的医生,欧阳绝对能刻薄的收拾几句。
张凡经过几次这种事情,所以虽然好奇,但是他知道,能说的话,欧阳早说了,不能说,就不打听,一打听绝对能被欧阳收拾。
手术室,护士麻醉师已经全体待命,手术室女人多,因为大多数都是护士,原本叽叽喳喳的地方,变的安安静静,坐在办公室里面静静的等待,也没不让看手机什么的,但是却没人玩手机。
器械科,科长亲自带着人把各种消毒好的器械搬进了手术室。药剂科,所有的毒麻药品已经准备就绪。血库,原本厚厚的防盗门,也已经敞开着,手术室的两个小护士就待在这里,时刻准备拿上血就跑。
各个医技科室,大型检查仪器也开始空转。整个医院的职工都行动起来了,就连保卫处都开始排着队在医院里面巡逻。
各个科室的内部固定电话已经保持畅通静默状态,没有非常必要的事情,不准占线打内部电话。
这就是联动,必须保证每个位置上都有应该对应的人员。谁的地方出问题,就找谁麻烦,根本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和医院紧张的气氛不同的也就妇产科了,新出生的婴儿傲娇的发出了,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声。
随着哒!哒!哒!的马达声或是螺旋桨的声音,远处如同黑色大鸟一样的直升飞机闪着红色信号灯,慢慢的从一个黑点变的越来越大。
“来了!抢救药品准备,平车准备好。”欧阳的尖锐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几个壮实的男护紧紧的抓着平车。
路宁紧紧的握了握拳头,太紧张了,参加过很多抢救的他竟然手心微微有点出汗了。
“我是飞鸟,我是飞鸟,已到市医院上空,准备降落!准备降落!”
“降落!”站在一边的军队领导拿着对讲机说到。强烈的旋风刮着一群医护人员的白大褂如同风中的旗帜一样,咧咧咧直响!
螺旋桨都还没完全停下来,直升飞机的舱门就被打开了,硝烟味扑面而来。映入眼前的是带着十字袖标的卫生兵一下一下飞快的做着心肺复苏。
“警察中枪,士兵被弹片炸伤,士兵不行了,心跳没了!另外一个休克了,血压测不到,血流止不住,包扎辅料已经浸透了!”虽然大声的说着,可手底下还是没有间断。
他都要哭了,就这么大的空间,两个伤员说不行就不行了,他恨不得多长几个手。更难受的是昨天这个士兵还和他一起打篮球呢,是多生龙活虎的一个小伙子啊!吹着牛逼说是能扣篮,结果今天……
医生护士都不用等命令,就拥了上去。谁要干什么,怎么干都是经过成千上万次训练过的,一点都不紊乱。、
每个季度的考核训练不是白练的,谁不合格,奖金没了不说,还得扣钱,也只有这种不讲道理的培训,才能练出在关键时刻不会掉链子的一群专业人员。
安置监护仪的安置监护仪,抬人的抬人,张凡接手了士兵的心肺复苏,心内科主任任丽在另一边开始做一个初步检查。同时进行,互不干扰,丝毫没有一点紊乱。
呼吸科主任接手警察的抢救。两组人,同时进行。互不干扰,各有各的措施。
从平台到手术室大约也就几百米的距离。两组人马一前一后,飞速的奔跑,三个带枪的武警在前方开路,就怕出个意外。
张凡一边跑,一边做着心肺复苏,这个时候一刻都不能挺,现在已经到了临界点,只要停顿几秒,就算抢救过来估计也是个植物人,都没任何的疑虑。
两辆平台车,两组抢救人员,飞奔,真正的飞奔,下命令的都是有点年岁的主任级别的医生,而做抢救的则是清一色都是医院的年轻人。这玩意没体力,根本干不下来。
平台车后面,跟着跑的是上了年纪的医生,可以想象一下平台车有多快,医务处的主任扶着欧阳追着跑,岁数大了根本追不上。
“上呼吸机,输血,上呼吸兴奋剂。”
“不行,血压上不来!去,备血2000ml以上。”
“怎么样?”欧阳气喘吁吁的赶来的时候,医生们已经做完了初步的诊断,呼吸机已经插入了伤员口中。
“腹部有窦道,血液不凝,消化脏器损伤了明显损伤。”张凡一边说一边开始准备手术。
“有把握吗?”欧阳问道。
“没有!随时都有可能死亡。”张凡没一点点的把握,受伤已经过了抢救的黄金时间,现在就是把全世界的专家汇集起来,也没把握。
这个不是按照人的意志能转移的,一分钟就有一分钟的优势,一秒钟就有一秒的劣势,没有什么含糊的。
“必须全力以赴,没有把握,也要创造把握!”欧阳脸都青了,她没想到,伤员的病情尽然如此的严重。
“是!”没时间了,张凡大声的回答了一句,就开始洗手。要上手术的医生,也开始洗手,没人商讨病情,没时间,没心情,也没用,大家都能看出来。
中弹的警察也不轻松,炸裂的子弹把他的后背撕裂的如同野兽撕咬过一样。
“怎么样?”欧阳出了士兵的手术室,进入了警察的手术室。
“麻烦,虽然中弹的地方不致命,但是子弹在体内炸裂了,损伤非常严重。”心胸外科的主任回了一句。
“现在怎么办?”
“打开止血,修复。情况很严重!院长备血吧,咱们血站估计存血不够。”
欧阳了解了情况后,二话不说就出了手术室。
120万字了,纪念一下这个特殊的字数。
遥想当年老臧第一次出急诊,那个时候条件还不好,120还是小面包,好像是昌河还是五菱来着,反正不怎么先进,开动起来就如同小飞机一样,快而颠簸。
当时是一个被钢筋扎破胸膛的伤员。
老臧坐着120在山中奔驰,对方开车朝着医院跑,最后,在半路遇上了。
当时情景直到现在还经常做梦梦到,死活都忘不掉,就在一个山坳转角处。
工人们不知道怎么去抢救,鲜血直冒,当时老臧还是个粉嫩的小伙子,顺着骨头茬子一拳堵在了出血的地方,手都被扎烂了,可惜的是,伤员最后死在了老臧的怀里。
这玩意,真的太深刻了,就如同烙印一样,活生生的烙在心头。
写的好不好,反正老臧是拼了命的想写好,走了的人,那些曾经非常熟悉的ID长时间的不出现,老臧就觉得难受,好像一个同事又离开去了大城市一样。
120了,矫情一下,大家别笑。
顺便的求一下全订,别跳了,我发现,那些我哭着写出来的章节大家都喜欢跳掉,其实流流眼泪是有益身心的,真的,老臧不骗你!
情况如何,不管是严重还是不严重,欧阳都得给人家伤员的领导有个交代。虽然现在这个地方也只有市医院算是最顶尖的医院,但是必要的程序还是得有。
“我现在长话短说,情况不容乐观,我已经让全员最骨干的专家医生全力以赴了。”欧阳面对军、武警、警察领导快速的把情况简单的说明了一下。
“需不需要让总院的医生或者是鸟市其他大型医院的医生来协助治疗。我现在可以……”军人脸都青了。
“来不及了。你先解决血源的问题,现在血库的血不够!”欧阳直接打断了对方的提议,鸟市的专家,就算是坐火箭现在时间也不够了。
“血不够不用你担心,我拉一个团来,够不够!但是,你们一定要救活我的兵,一定要全力以赴。”军人领导把手里的帽子都快捏成抹布了。
“会的!我们会全力以赴的。”说完,欧阳也不墨迹,转身进了手术室,组织开始手术前的大型会诊。
警察领导已经开始打电话了,受伤的警察家属就在茶素市,“小李,你带着办公室的人,多去几个人,把王军的家属请到医院来。情况不容乐观。”
然后给政府领导又打电话汇报。
“带队伍进市区,我们的士兵现在做手术需要血。把情况给战士们说清楚。团领导和各级军官带头献血。”
“是!”
军人安排了工作,挂了电话,直接又把电话打到了兰市军区驻鸟市总部。
“首长,我的士兵刚刚和已经潜入我国搞破坏的某战分子交火了。击毙八人,没有活口,他们有随身携带的电台,各式国外制式武器,还有准备散发的传单,各类宣传手册。
我的士兵为了救驻地的一个警察,受伤了,情况很严重,茶素市医院院长亲自对我说,情况不容乐观,我现在需要陆军医院的专家。”军人根本没听欧阳的话,他不能听天由命,而且他也不放心茶素市医院。
“好,我知道了,军区总医院的专家会以最快速度来茶素,一定要把我们战士的生命保住,只要有一线希望都要去努力。还有,请做好家属的安抚工作。”
“是!”
欧阳进入手术室,开始组织术前大型的会诊。
什么是术前大型会诊呢,其实就是把全医院最尖端的医生组织起来,去共同商讨患者手术面临的问题,或者去寻找特殊的干预方式让患者得到更好的治疗。
“解放军战士和民警同志,不仅腹腔遭受弹片严重的创伤,而且还受到了一定的冲击伤,可以说是危在旦夕了。
我们必须拿出一个手术前、手术中、手术后的一个预定方案,和应急措施的方案。”就在伤员做手术的手术门前,欧阳对着围在一起的专家说到。
如果战士是一个单一的腹部伤,现在也用不到如此的规模的会诊,来个心内和呼吸的专家,辅助着普外的医生就够了,可战士还有冲击伤。
美式军用手雷,不重,也就1300多克,可这个玩意不仅能产生700多块5mm大小的碎片,杀伤范围在18米左右,而且还有特殊的防御型手雷,就是冲击波定向性手雷。
这个冲击伤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其实就是爆炸产生巨大的能量,借着空气、水、土壤迅速传播,而且还是一种高压和高速的波。
这种超压损伤,主要造成眼睛、耳道、肺部、胃肠道出血、破裂,而且对肝脏、脾脏、肾脏等实质性的脏器损伤最大。
现代武器,范围攻击就是靠的这个玩意杀人。一枪一弹才能打死几个人,丸子国被核武器攻击,炸死的还没这种冲击波震死的多。
这种损伤,不看五官,只看身体表面,没什么外伤,连皮都不会破溃一点,可在固定腔隙内的脏器,就看不成。
大脑,直接就能被震成豆腐花,还是混合了辣子油,用筷子搅拌了半天的豆腐花。肝脏、肾脏、脾脏这些实质性脏器就成了咖啡色的爆米花,直接就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
手雷的冲击伤虽然没多大,但是近距离的爆炸,直接就导致战士肺部水肿、肝、肾、脾出血。然后就是多脏器功能的异常。
说简单一点,刀子在手背割一下,虽然血呼啦擦,刀口深的话还能看到白骨森森的骨头,其实,对于医生来说,这没什么,缝起来就完了。
可要是在手背上用锤子砸一下,只要力道够大,那就是麻烦事情,这种损伤能直接导致细胞破裂,然后大量的细胞内的离子溢出。
只要范围够大,直接就是致命的,细胞内的钾离子入血进心脏直接就是要命的事情。而且还不好治疗!
警察的中枪虽然不在致命的地方,但是美军的制式武器太恶毒,子弹就如一个小炸弹一样在他体内爆炸了。
损伤大不说,周围的组织连修复的可能都没,而且因为子弹的碎片太多太小,根本就没办法彻底清除,除非大范围的切除,不然紧接而来的就是感染。真正的是一环套一环,不死不休。
可以说现在两人的死亡多骨诺牌已经被推倒了,随着时间,伤情只会越来越重,等到量变达到质变的时候,就是想纠正也没办法了。
手术室内,张凡准备着术前的准备,战士的静脉通道被打开了四个,当时给战士扎针的时候,都是护士长级别的来操作的,经验不够的护士直接找都找不到血管。
“大量利尿剂冲击使用,让肺部水肿减轻,选择性的使用强心剂,但不能使用剂量过大,战士现在虽然已经是心衰状态。
但是一旦提高心功能输出,又会导致出血加剧,所以现在只能加大输入量,维持一个微妙的状态。
就看外科医生能不能在这个状态被打破前能止住出血了。”心内科的主任任丽,眉头都快被自己掐青了。
太难了,都没办法用药,现在就是在钢丝绳上跳舞,强心会加速出血,导致休克加剧。不强心,就是心衰。这两个都是要命的东西,根本没有可选择性。
各科室主任专家的意见,没几分钟就形成了一套治疗预案。
“任主任,居马别克主任,你们带着消化、肾内的主任进入战士手术室,协助张医生行手术治疗。”方案形成,欧阳开始下命令。
“是!”带着手术帽子、口罩的主任、副高进入了张凡所在的手术间。
心内的副主任、呼吸科的副主任进入了警察的手术间。
一般手术也就一个麻醉师,了不起再来一个麻醉师的学生跟着打杂罢了。可今天不一样,来了三个麻醉师。
肺冲击的麻醉非常麻烦,稍微不注意,因为呼吸机的缘故,就会导致气栓形成。呼吸机导致的气体栓子不是输液进入的哪种小气泡。
呼吸机的原理,其实也简单,就是一个打气筒。用一定的压力把氧气压进肺部,让肺泡进行交换。有压力,所以只要形成血栓,手术都不用做了,直接就能把人给弄死了。
“小剂量的硫喷托纳诱导,再用50%氧化亚氮伍维持吧,再没好办法,伤员休克了,脊髓麻醉也不能用。来吧!”麻醉师也在协商。
“张医生,我们只能维持患者现在的状态二十分钟,最多半个小时,这是我们预估的时间,如果出现意外,时间会更少,或者直接休克死亡,或者心衰死亡。”心内主任任丽对着张凡严肃的说道。
而呼吸科的居马别克主任还在带着医生使用药物维持着战士可怜的平衡。一点不夸张的说,现在战士就如同水面上的枯叶,稍微有点风都会沉底。
半个小时一般的医生连腹腔都进不去。何况这种连脏器的损伤有多严重都不知道的情况呢。
张凡、普外的主任、路宁飞快的准备着电刀、吸引器,护士清点着器械。
虽然手术台上有普外的主任、有路宁,但是心内的主任仍旧把张凡当做是主刀医生,她就是把情况汇报给了张凡。
张凡听着任丽的话,手底下没用停,普外的主任楞了楞,看着张凡手下的动作,继续准备,他都差点说别做手术了,伤员死在病房和死在手术台上是不一样的。
张凡咬着牙没吭声,做还是不做!
做,必须做,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要做,就算战士死在手术台上,他也要赌一把。
别人不理解也罢,或者说是以后导致埋怨也罢,这台手术,他做定了。
不为其他,就为战士浴血的奋战,他都拼了。在系统中肝了如此多的手术垫底,要是他还不敢做这台手术。
不用干什么了,打开窗户,跳楼吧!不说其他,不说技术,连这点胆量都没有,不配成一名医生。
听起来好像很假,其实很多危重手术就是在赌!可以说是用生命来进行的豪赌。
路宁一边忙着准备手术,一边脑子里面在思索,有没有这样的手术案列,有没有相似的手术呢,他在想!
终于,路宁眼前一亮,说道:“张凡,当年师傅和大师哥曾今也做过一台相似的手术,被卡车挤压的一个伤者,手术最后成功了。”
他还没说完,当年的那台手术做完以后,大师哥就被请到魔都成为了涉外医院的院长了。哪台手术,是他师哥名声鹊起的一台手术。
“可是,他的腹部还有两块弹片!”普外的主任不是抬杠,而是想让张凡思路更清晰。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可以拼一把。”
张凡没有多说话,只是简单的抬起头,对着巡回护士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