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衣服，在手术室的利器下，和纸没啥区别，咔嚓咔嚓，几下就能脱的干干净净。
可这种专业的冲锋服不行，这玩意就如汽车的轮胎一样，里面不知道是不是加了钢丝，绞起来相当费事，而且因为冷冻，衣服就像是一个铁皮一样。
小手术刀、小剪刀，根本不好使。眼看着人都不行了，关键时刻衣服脱不下来，医生护士都快疯了。
“上！”营长一看，手一挥，年轻力壮的士兵们上了。
军刺一拔，咔嚓，咔嚓，几下把衣服戳出了一个洞洞。
“小心，一定要小心，现在他们已经被冻成了冰棒，稍微不注意，都能从中间断成好几节！”张凡特意的交代着。
没了生命气息的，早就成了冰棍。面容很不安详，可以想想的到，当时的情况。
雪下，氧气本来就稀薄，恐惧、气憋、寒冷，越是恐惧，挣扎的越是厉害，挣扎的越是厉害，耗氧就越多。
他们的面孔如同就瞬间冷冻的一样，眼珠子瞪的极圆极圆，脸上的皱纹，张大的嘴巴，伸出来的舌头，就如栩栩如生的蜡像一样，连舌头上的味蕾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而这两位呢，雪崩来的时候，一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帐篷里飞起的小氧气瓶给砸晕了过去，然后就如冬眠一样，直接成了速冻饺子，消耗少，馅还没冻透。
真的，运气大过天了，就在快冻透的时候，被挖萝卜一样，让军人们挖了出来。
而另外一个女的，人家其实不是什么登山爱好者。
人家推崇的是说走就走的旅行，说爱就爱的恋情。背个包，敢独自一人进藏，提个旅行袋，也能去北欧看极光。
钱不钱的，或许不重要，人家就是追求的洒脱。
洒脱了许久，喜欢上了一个男人，爱到了骨子里。
她把自己当三毛，可人家没想着当大胡子河西。她终于定下心来要好好的过日子，结果人家把她当青旅。
她觉得受到了伤害，就跟着这个队伍上了山，当雪崩来临的时候，这位文青姑娘，不知道怎么的，忽然进入了一种自我伤感的境地。
“我愿在这冰冷的世界中化作哪永恒的雕塑，只盼你飞累了，能落在我的肩头！”
坦然，或许，她就有求死的心。慢慢的因为氧气不足，导致出现昏迷，她平静的进入了昏迷状态。
七个人，就活了这么两位。
再无一人生还，就是这么可怕。
咔嚓，咔嚓，如同小年轻吃冰棒一样，这两位身上的衣服终于被脱的一干二净。
这个时候，士兵们如同上菜一样，端着水桶，提着锅，一桶，一桶的热水，一锅一锅的热水往防水布扎起来的水桶里面倒热水。
条件所限，两人被放在一个桶里，如同练功一样，热气弥漫。
“心率开始慢慢升了起来。只要现在他们的温度能起来就有救。”
张凡他们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监护仪。
“看看温度！”
“好！”
小护士撩起衣服袖子，把手探了进去！肛肠口的体温计被拿了出来。
“不行！还是不行，水温一定要在四十度，水温太低了。”
张凡皱着眉头，没办法啊，条件有限制啊，出锅沸腾的热水离开火源，瞬间就能下好几度，再倒进桶里，没多久水温就下降到四十度以下。
“我们能干点什么？”冻的鼻涕哈拉的营长紧张的问道。
“加快热水的循环速度，再没有好办法了。”
“行！”营长说完掉头就走。
战士们分了三个队伍，一队如上菜一样，端热水，一队看护火源，另外一队下山进营地把营地里所有的油料开始朝着往山上搬。
真的，先不谈什么出动救援的物资费用，就这些战士一趟一趟的上来下去的出动次数，要是放在景区，估计一个小城市的首富都受不了。
一桶桶的热水，一锅锅的热水，战士们的汗水、呼出来的热气，挂在帽子边上、挂在眉毛睫毛上，就像是冬天里雾凇一样。
看着手里的热水，真的，他们也想欢快的泡进去，舒舒服服的洗一洗，舒舒服服的泡一泡。
“继续监测体温！”
这次的温度计好放了很多。在冻僵的时候，第一次放进去的时候太难太难了。
肛肠口全是脆的，既要把温度计塞进去，还不能损伤到皮肤，因为太脆了，一不小心，冻的如同冻豆腐皮一样的肛肠，一戳就是一个窟窿。
防着肠道，还要小心温度计被折断，太难太难了，小护士都放不进去，张凡亲自出的手，温度计上涂满了石蜡油，张凡就如给婴儿掏耳朵一样，一点一点，对着肛肠口，也就冻僵了，不然，太酸爽了。
慢慢的，慢慢的，桶里的人从发青，变的慢慢开始出现红润，慢慢的，最后红润变成了嫣红，就如上了色的卤肉一样，他们的皮肤上终于成了樱桃红。
“疼！疼！疼！”
女性患者意识首先清醒，闭着眼睛，一个劲的喊疼！
“哪里疼，哪里疼！”小护士大声的在她的耳边喊道。
“腿，腿，腿！”
紧接着，男性患者也慢慢的有了意识，“哪里不舒服，你哪里不舒服。”
“我在哪？”
都没时间回答，张凡拿着手术钳子，不停的在男性身上像鸟嘴一样夹闭。
“疼不疼，有没有感觉？说话！快。”
两侧脚上，没有感觉！
两侧小腿没有感觉！
大腿，大腿上缘开始有了夹持所致的疼痛。
“体温多少了！”
“肛温已经超过34°了！”护士赶紧拿出温度计平举到眼前汇报。
张凡皱着眉头。
真是前有虎后有狼，现在温度缓缓上升，但他们仍旧还离不开这个热水桶，但冻伤已经导致他们的双下肢出现坏死。必须尽快手术，不然腿就保不住了。
山上，只能进行紧急救援，想做手术，门都没有，连个热水都千难万难，想手术，真是看不起人家海拔的高度。
“怎么办？”
张凡的大脑拼命的转动，“有没有什么紧急的措施？”
他想啊想，想啊想，怎么都找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来。
看着桶里的岁数正在壮年的两个人，张凡不甘心。
“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看着张凡他们这些医护人员面色不好，营长轻声的问道。
他们的腿因为冻伤出现血栓导致缺血性坏死，必须要手术。
“没事，我们可以把他们抬下去。”
“但是，他们又不能离开热水桶，也不能离开加热的葡萄糖！”
“额！”红肿如同红萝卜的手摸着额头，“离开桶会怎么样。”
“体温会下降，估计会死亡。”
“哪不山手术，是不是只是腿出问题！”
“对！”
“那就让他们泡一泡吧，能在雪崩下活命已经赚了，外面还躺着五个呢！”
洒脱，豁达！
真TN的洒脱、豁达！
估计这就是华国高原士兵的粗狂。
这也是医生的无奈！
三个小时候，太阳眼看不中用了，两位幸存的探险家算是被救了。
但一路上，两人的呻吟声，就如蚂蚁一样折磨着医护人员和随行的士兵。
“疼！哎呦，疼！大夫，求求你了，给我看看，疼！”
冻伤后的疼痛，冻伤后灼烧感，还有能让他们痒到骨头里的瘙痒麻木感。
真的，这种复合感觉，一会如刀子在割肉，一会如烙铁在烫肌肤，一会又像是全身有电流在通过一样，真的是抽筋扒皮般的痛苦。
哭，不像是哭，笑不像是笑，绑在担架上的两人，如牛一样，一会如发自灵魂般，哞的一声，一会又痛苦大声的啊一声！一会又哽咽般的上气不接下气般的抽搐。
估计这辈子都没这么痛苦过。
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懂得，平日里那触手可及的平淡生活是如此的珍贵，是如此的让他们怀念。当初有多大的毅力，当初有多希望刺激。
现在就有多么的后悔。
平平淡淡才是真啊！说的一点都不假。
直升飞机，带着医护人员，还有两位重伤的探险家起飞返回。
“为什么他们两能坐飞机，我们不能坐，这不公平。我要去投诉你们。”
士兵们看傻子一样看着找事的小开。
差不多大的年纪，怎么就如此的不同呢。
看来还是不能放弃治疗啊！这病，耳光这味药还是量不足啊！
救援飞机突突突的落在了茶素的急救平台上，地面人群涌动，哭喊声震天。
活下来的，家长们着急的想看看自己孩子，有没有是受伤，是不是四肢健全，五官完整。
孩子死掉的家长，哭天抹泪，“为什么其他人好好的，就我家的孩子死了，都是一起去的，为什么他们好好的！为什么啊！”
都要是死了，估计也没这一出了。
而在高原上，一群群的士兵，端着双手，冻的红肿的双手，连筷子都拿不了，也不知道他们的妈妈，他们的爸爸，会不会心疼。
……
下了飞机，“快，进手术室！”
张凡顾不上哭天喊地的人了，两个躺在飞机上的都快给折磨休克了。
欧阳在手术室外，如同带了眼罩围着磨盘转的小毛驴一样，转啊转啊，转啊转啊。
一边的医务处主任陈生都替老太太头晕。
欧阳一会心里说道：“凭什么让出去啊，我们是用命拼来的。”
一会又说道：“还让出去几个吧！都是业内的大佬，也算交个朋友！”
老太太犹豫，压力太大了，茶素政府这边都没办法决定。
不为技术就为钱，华国的医疗改之路到底好不好，谁求知道。
比如开诊所的，几乎都是进不去三甲医院的。
有能力的，全都被挤在一条路上勾心斗角！
所以，这次的名额，如同热油锅了进了水一样。普外圈，都快打起来了。
医疗行业，怎么说呢，其实和写文章差不多，都觉的自己写的花团锦簇，别人的狗屁不通。
你可以骂我长的丑，也能说我收费黑心，但你要是说我手术做的差，哪估计就是不死不罢休的仇恨。
一般情况下，只有行内的人员才懂，才知道到底谁手术做的好，虽然华国的循证医学不怎么靠谱，可大家也不是瞎子。
比如丸子国，人家肠道癌症的术后五年随访，做的那叫一个牛，手术医生到底做的好不好，咱不靠谁嗓子亮堂，也不靠谁权利大，来，数据说话。
华国医疗早年学老毛子，后来学了老美和丸子国，其实大多数学了丸子国。
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点没学会。
丸子国的医生，有能力的才能开私人诊所，可以说，人家专家的路很广，仕途不行，去搞研究，研究弄不好，就去开诊所赚钱。
而华国这边，相反，开私人医院的大多数水平都一般，不过治疗感冒最牛逼，一顿地塞米松输进去，神不知鬼不觉，什么症状都没了，让老百姓还以为是神医呢。
华国专家的路相对来说窄一点，挤到最后，差不多全都是勾心斗角在仕途上了，这玩意不争不行啊，不然没话语权。
就比如首都圈和魔都圈还有后来发达了的华国最大村级市，一个看不起一个。
路窄了，竞争就激烈。好不好的，看结果！
张凡这边的手术台上，打开下肢的皮肤，血管就如放了几年不用的油笔芯，里面全是栓子。
男人的两条腿都没救了，只能尽快做截肢手术。女人一条腿一条胳膊没救了，也要尽快做截肢手术。
代价太大，付出的太惨烈了。
破坏永远比建设简单。
家属也死了心，手术签字书上也签了字。
截肢手术，其实都不算是什么大手术。
电锯子一上，就如同木材家具厂一样，骨头在钢铁面前不值得一提。
好多人会说，骨头都是好的，肌肉也是好的，就不能再救一救？
说实话，如果骨头碎了，医生内固定不行，还能外固定，外固定不行，还能想办法植骨，总会有办法的。
肌肉坏了，大不了切了，以后最多是个坑罢了，患者还能喝上二两以后，在朋友面前吹吹牛，“看到没，这就是当年是老子喋血街头的印记！当时哪个砍刀啊，那叫一个锋利……”其实到底怎么一回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一旦机体的皮肤损坏，无法移植，可以说，损坏多少皮肤，就必须割掉多少机体。
很多外伤，比如烫伤、碾压伤，医生拼了命的保护的不是里面的肌肉、不是里面的神经，而是保护的外面这层皮。
这层皮要是没了，里面什么都没用了，保不住。
而血管如果出现问题，也很严重。
神经损伤了，了不起，以后这地方出现萎缩罢了，比如有的人中风了，慢慢的一侧的脸好像打了减肥针一样，肉越来越少，都成了锥子脸。
其实，这就用进废退。
可血管如果出现大面积的损伤，无法移植，那么，坏了多少血管，就要砍掉多少机体。
因为这玩意，没了血管，就没了氧气营养，没了氧气，细胞组织就会坏死，时间一长，就成了烂肉，然后无边无尽的感染就会一拥而上。
所以皮肤该保护的时候，一定要保护！紫外线强了，该涂抹防晒霜的，涂抹上一点。
血管要注意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能少吃一口糖的时候，就闭着嘴巴别吃，馋不死。
截肢手术，简单，就比如一个带皮的柳条一样，皮肤坏到哪里，骨头就要多截断一点，不然皮肤包不住骨头和组织。这玩意不是剁肉一样，齐刷刷的连皮带骨头的割断的。
就如早年华国的衣服一样，袖口要长一点，不然显的家里穷。
皮肤长出来的一截，本来是圆筒状，结果变成了两片皮。
这个时候，就要缝合，就如捏饺子皮一样，针脚之间，距离一定要大小相同。
不然缝合的肌肉会鼓出来个小丢丢，就如同饺子没捏好肉馅露了出来一样。
饺子露出肉馅，没什么事。
可这种截肢的地方要是露出一点肉，以后就是大麻烦。
先是感染，感染控制住，等瘢痕组织覆盖了以后，这个地方就如同电门一样。
轻轻碰一下，会疼，衣服摩擦一下，也会疼。
所以，张凡拿着刮匙、许仙提着剪刀、老高在一边拿着毛刷子。
真的，这个时候就和洗猪蹄子一模一样，不能见到一点点的余肉和残留的血管和神经。
清理干净了创面，缝合的时候一定要讲究一个圆润，不能出现边边角角。
就如幼儿园的家具一样，边角都要缝合成椭圆形的。
缝合效果最好的，等残端瘢痕愈合后，这里就要像龟的头一样，必须圆圆的，不然，就如同有倒刺一样，会疼的，蹭一下就疼，对未来装义肢也是一个障碍。
虽然不算什么大手术，可相当的耗时。
饿的几个医生，灌了一肚子的葡萄糖溶液才算缓过来。
下了手术，看着哭成泪人，抱着空空如也的裤腿都要晕厥过去的家长，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当初的鄙视也被他们家人的悲伤淡化了。
“欧院，怎么了？”张凡拖着灌了铅的腿，挪出了手术室。
太累了，这一天太TN的充实了。
“哎，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先去办公室，高院长你也来。”
进了办公室，欧阳把事情这么一说，张凡看了看老高，“政府那边什么意见。”
“没意见，听从上级安排！”
“呵呵，都知道是块肥肉啊！”老高笑了笑。
“对方到底确定没确定需要我们做手术。”张凡关注的侧重点不同。
“没说，就是说愿意去，就给人家反馈。”
“欧院，我的意见是，我们这边必须保证算我和任书记在内，一定要有五个名额。大家当初去救援的时候，没有一句怨言，没有说害怕出事而退缩。
所以，该人家的就必须让人家去。剩下的三个名额，我留一个，想让我涉外的大师哥参加进来。至于最后两个名额，咱也不操心，爱谁谁。”
当初去救援的时候，普外的主任和副主任也去了，这次去沙特，做不做手术先不说，只要做手术，张凡就是主刀，人家两个主任当助手一点问题都没有，而安排大师哥，是为了以防万一。
至于拉自己师傅或者师伯去，估计是不可能的。而且也没哪个必要。
“行，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你同意了，我就把名单报上去。你就别附带署名了，我和高院长把名字写上去就行。
你说呢高院！”
老高都傻了，原来这女人在这等他呢，还以为这个老太太现在放松了掐着他脖子的双手，结果，人家一点都没有这种想法。
“我……”张凡一看，赶紧要说话。
“咳！咳！我还是医院的院长！”三角眼一瞪，张凡没辙了。
老高无奈的点了点头。
“保护年轻人，是我们老家伙们应该做的，对不对，高院。”
“对！”牙都碎了，老高难道不愿意保护张凡他们吗，说实话，老高绝对愿意。
可被强迫的感觉真的如同被狗X了一样，还不落好！太欺负人了！
欧阳什么都想清楚了！惹人，来吗，我老太太这里等着，不过也不能让老高舒服了，最近张凡把老高放出来，让欧阳心里不舒服。
虽然嘴上不说，但抓住机会，一顿榔头还是要敲的。
估计这就是所谓的政治。
“主任，实在是……”出了欧阳的办公室，张凡不好意思的对老高说道。
“嗨，没什么，你别在意。斗了半辈子，要是忽然有了变化，我还觉得不自在。
你这次出去，也别有太多的压力，是你的总归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反而不如意。”
老高意兴阑珊的拍了拍张凡的肩膀。
张凡也没心劲管他们两了，说实话，玩心眼、讲政治，老高加张凡再带一个任丽，都不够给人家欧阳提鞋的。
拖着估计都有点水肿的脚步，张凡回了家。
有老婆了，真的好，以前张凡也有过这么累的时候，单身的时候，回到宿舍，一头栽在床上，吃不吃的，先睡一觉。
现在，邵华一看张凡一脸的疲惫，心疼的就如老母鸡护着小鸡仔一样，都是搀扶的。
“先喝口汤！”
“我想睡一会。还要告诉你个好消息。”
“好消息先不说，你看你累的，嘴皮都翘皮了。袜子怎么是湿漉漉的。我给你倒点热水，你泡泡脚！”
邵华根本不在乎什么好消息不好消息的，她眼里只有疲惫的张凡，心疼。
真的！要担当，张凡有担当，要爱情，张凡给她的爱虽然不是轰轰烈烈，但就如春风一样，吸一口都是甜的。家里张凡什么事情都不操心，可家外邵华根本就没觉得有过困难。
就连邵华爸爸家的亲戚，妈妈家的亲戚，现在都把邵华一家当中心一样围着。
虽然也没希望有这种待遇，但看着自己父母高兴的样子，邵华心里说不出来的自豪，这就是我的男人，这就是给我遮风挡雨的男人。
捏着有点水肿的脚，如同哄孩子一样，邵华哄着张凡想让张凡早早入眠。
估计现在邵华已经在看育儿的书籍了，手法越来越娴熟。
“过几天，我要去阿联酋会诊了！”
张凡说完以后，轻轻的就睡着了。
实在太累了。
“哎！”邵华轻轻的给张凡盖上摊子，盯着略有点显黑的脸庞，然后叹了一口气。
心里也不知道是想让他技术越来越厉害呢，还是想让他普普通通，平平凡凡就好。
矛盾！
沙特王（a）室邀请华国的医生去做手术！
这消息随着有心人的传播，不光在医疗圈内咂了一个轩然大波，在医疗圈的周边相关组织，也砸了一个滔天巨浪。
“我国的医疗水平已经和美国处于同一层次！”
这是夸的。
“舔狗，自己国家都医生不够用，天天排长队，竟然派人去国外，舔狗，穿着白大褂的舔狗！”
这是骂的！
“我国医疗得到世界范围的认可，一改过去落后的面貌。”
据说这是地下胡同宣传部讲的，明明是一天一张报纸一杯茶等着退休的，但一口正宗的官腔看着怎么都像是科级以上的领导。
然后慢慢的，慢慢的，话题就变了风向。
沙特能娶七八个老婆，当地人不用干活天天在家睡老婆！
我表哥老婆的三舅小姨子的干爹在沙特卖窗帘，一年几百万美元的收入。
关注的人很多，而走门路，想竞争最后名额的人也如过江之鲫。
有走官方通道的，想让政府下令。
也有聪明的，直接去敲卢老和吴老木钟的。
走官方通道的，花钱不说，还没个定数，我一定全力以赴的给你去争取，不过竞争的人很多，而且，都是下了大力气的，你懂得！但是，你还是有机会的。
而找卢老和吴老的，拿着自己这几年发表的期刊论文，都能装一车了。
其实，争夺名额的都是一些大医院内的二流专家。
一流的专家，不屑去抢，第一，人家沙特那边没给自己发函，没点名邀请，自己上赶着去，难道我没面子吗？
第二呢，被邀请的医生是卢老的关门弟子，算是小辈，不管是让政府下令，还是去找人家的师门，自己脸上怎么都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第三，其实这帮人的心里明镜一样，自己的水平到底和老美欧洲有没有差距，为什么沙特的邀请和闹着玩一样，真的，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小沙和谁玩聊斋呢！
也就是政府一帮外行，心热的想让华国医生过去大杀四方，然后沙特把油管子直接交给华国去炼油！
正儿八经的大佬，除了卢老和吴老两人对张凡了解，其他人都不看好。谁愿意没事去坐长途飞机玩啊，又不是闲的无聊。
所以，有时候内行的人装着明白当糊涂，逗傻子一样糊弄政府的事情多的很。
外交部拿着没顶级专家的申请书，也没办法决定，既然老大都说让卢老和吴老出主意，索性，直接把球提给了两老头。
“你英语进展不大啊，倒是德语还有点起色了。如同老师检查学生暑假作业的架势后，卢老开始给张凡点评。”
“师傅，我现在能拿着字典通读期刊了。”
张凡没话找话的说道，语言这个玩意，门槛多的很，张凡现在的英语估计就到了某个门槛了，反正听别人说，很熟，好像能听明白一样。
拿着英语期刊看的时候，也好像很熟悉，感觉讲的就是这么一个事。但，要正儿八经弄通弄懂，就是扯的。
卢老有时候也想掰开张凡的脑袋看看，按说张凡手术技术的水平，智商和毅力还有自律性都应该是上上之选啊，为什么弄个英语和德语，就这么难呢！
不过老头还是忍了，谁让这个兔崽子的手术技术太好呢。
“嗯，再接再厉，不要懈怠。”批评完了以后，又奖励了一翻，然后才开始说正事。
“你想让你大师哥过去，可还有两个名额，你怎么处理，你师伯也是这个意思，毕竟是要去做手术的，其他的事情都不用你考虑，就考虑手术。”
“师傅，其实手术，人家都没确定到底让不让我们做，而且真的要让做手术，我主刀，我们医院的普外主任当助手，然后大师哥掠阵，怎么都够了。”
“也对，哪这两个名额，我和你师伯替你处理了决定了。”
“谢谢师傅，谢谢……”
“行了，多用点心吧，连日常对话都拿不下来，还说自己进步很大。”
最后老头还是忍不住的打击了一翻。
老人正儿八经是穿上大褂就能在手术台上救死扶伤，脱下大褂，穿上西服打起领带，也能在闪光灯下，侃侃而谈。
不光是他，他的师兄弟，甚至他的老师，都是这么过来的。
所以，老人也是这么要求自己的弟子。
古板而现代。
名额很快就被外交部确定了，剩余的两个名额是吴老通过外科协会首都分会，让中庸这边集体推出了一名，魔都分会，也算是集体推出了一名。
都是年轻人，毕竟人家正主张凡才多大，要是派个年岁大的资格老的，魔都首都这边的外科大佬都没面子。
在选择人选上，还真的让大佬们费了一翻心思，能进入他们法眼的年轻俊杰，最少也是博士在读，可想找个比张凡年纪小的临床手术上有建树的，还真的难。
派个硕士吧，怕拖后腿，派个博士吧，有担心被人笑话。
真是难为了两地的分会。
最后，还是找了两个科研向的在读博士，美其名曰为张凡的团队在科学数据方面给与支持和帮助。
其实想找个手术精湛年纪又小的普外医生，找不到啊！
张凡在华国普外这次算是真的有点小名头了。纵向看，好像也没觉得有什么厉害的。
可这么一横向对比，还真的看出这小子有点厉害。
外界的事情，张凡不怎么操心，自己也是有后台的人！一言不合就摇人！
而家里，张凡还是得听老婆的话！
万象汇，“你说你们医疗方面，在国际会议的时候，到底是穿这种正统的西服，还是穿略微轻松一点休闲西服啊。”
腿都被邵华给溜细了，也就是茶素的万象汇不大，要是在大点，张凡真的塔西浪（维语口语：不行了的意思）了！
“休闲西服为主！”张凡信口开河，他哪里知道啊，他连华国这边正规的高端的会议都没参加过。真是累了，都开始敷衍了。
“真的假的，你别不当一回事！西服两种都给你买上，然后咱们在去挑领带。”
“要不你给买个白袍子吧，还方便！”张凡累的都快翻白眼皮了，明明自己体力绝对比邵华好，可逛街怎么都不是人家的对手。
“嘻嘻，听话，乖，不能马虎，你出门代表的是我！我可不想丢人！”
邵华如同张凡马上成了总统一样，从里到外弄的崭崭新新不说，还要去给张凡收拾发型，准备各种出发用的东西，其实邵华比张凡更累。
但，累的高兴。嘴上没说，可心里还是高兴的。
家里老人知道张凡要去沙特，丈人丈母娘高兴的嘴都合不拢，张凡妈妈拿着电话，给亲戚一个一个打电话。
张凡老子虽然嘴上说，出个国有什么了不起的，看把你烧包的。可没人的时候，还是翻出笔记本上带的老式交通地图，带着老花镜，一点一点的找，沙特到底在哪呢？怎么找不到呢？
医院里，大家同样是市医院的医生。在自己医院的时候，“哎，怎么没让我也去转转啊，听说张院他们做手术的城市是迪拜，特别好，特别奢侈，满地都是黄金！
张院一出手，绝对没问题，然后人家一高兴，一个人发一块金转，让抱回来，想想都美！”
出了医院，碰到其他医院的同行，以前的同学，眼睛立马抬的比以前高了不少。
“也没什么，这次张院好像有点不乐意去，昨天我见他的时候，张院还给我说，医院工作一大堆，现在那边又来这种破事，要不是欧院拦着，估计这次张院都派我去了。
哎，还是张院爱用年轻人，欧院这方面做得就不好，有点老古董！”
他是真见到张凡了，张凡一脸要死的样子，那是邵华白天折腾，晚上折腾，张凡有点疲惫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兴奋呢！
同行的医生，曾今的同学，听着对方的话，都惊为人天了，都听呆了。“不要这么牛逼好不好！”
茶素卫生局，欧阳刚开始一顿板子打的茶素卫生局的人鸡飞狗跳，虽然看起来好似平静了，可是告黑状的，写举报信的，干什么的都有。
因为欧阳太霸道了，没点仕途上哪种先拉拢再团结然后才开刀的方式。
人前直接的举刀，反正老太太是不管你为什么，只要不听话，不是发配就是高挂起来去看报纸。
想干活，想表现的人多了，华国就是不缺爱当官的。
举报信太多，告状的太多，上级都要派人下来调研的时候，土豪团来茶素就医，乖乖一下子，所有不和谐的声音没了。
茶素卫生局的人也明白了，这位祖宗和以前的书记不一样，这位是真愣啊！
张凡心里在下着一盘棋，而欧阳心里何尝不是再下一盘棋呢。
张凡不停的挑选年轻人出去学习出去进修。当时欧阳嘴上没说，其实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小家子气。
可没办法，平台就这样，就如同宰了一个牛，可只有一个奶锅，只能小刀切成肉条弄肉粥。
现在政府这边给了条件，欧阳不想尸位素餐。
如果没有张凡，估计政府想让她来卫生局当主官，她都不来。
可现在，有张凡了，而且张凡心里还有抱负。欧阳有希望了。
欧阳不怕张凡有抱负，有野心，她现在就怕张凡得过且过，安于现状。所以，看到张凡如同老高一样笑的像是一朵向阳花，就来气。
现在，她就想着怎么把奶锅变大，能变成一个行军锅。能煮一头牛的大锅，老太太心也够大的。
所以，老太太上手就是摧枯拉朽，不听话的，阴阳怪气不干事的，全都发配了，她没时间去磨合。
然后用两桃杀三士的办法，让茶素几个二级医院主动靠过来。
她知道，自己要是向政府要求，估计阻力大过天，人人都恨不得批判一下。
但是让几个二级医院自己去闹，让他们自己去给政府压力，让医院的医生去闹，等政府吃不住的时候，求到她的时候。
她再勉为其难的出手，然后顺水推舟的该提要求提要求。
所以，现在老太太全力放手让张凡提高，就算老高的事情，欧阳都有点真一眼闭一眼了。
等政府这边回馈了名单，表示华国医生愿意帮忙。然后就是等待了，华国这边原本想着让医生自己过去，结果人家表示不用。
没几天，人家阿联酋直接发函，自己派飞机过来。
有钱，人家是真有钱。
至于怎么协调，这些都不是张凡操心的事情。现在他操心的是他和任丽走了这几天，医院的工作怎么安排。
交给欧阳吧，这老太太这几天不知道又怎么惹着她了，医院都不来。
打电话不是开会，就是在去开会的路上。反正一个意思，我很忙，别没事来打扰我。
交给老高吧，老高让欧阳砸的没了心劲。
最后只能把医院暂时交给陈生，而且还交代了各科的主任一定要配合好陈主任的工作。
但是私下里，张凡也给陈生交代了，必要的时候还是要联系欧阳。
其实欧阳人家早就知会了陈生，她现在就在锻炼张凡，培养他的细节和大局观。
茶素机场，“乖乖，乖乖，乖乖，了不起，了不起，了不起啊！”
民航办公室里，几个人凑在一起看着上级下发的文件！
“747！我去，这么大的飞机，有必要吗？鸟市都没停起过这个型号的飞机吧。”
“魔都和首都那边倒是有。我们机场勉强能停起，这茶素的医院现在怎么这么厉害了。都让人家用专机来接了。”
“是啊，越来越厉害了，上次鸟市的专家团队，一来一飞机。”
“好事啊，以前有个病，还要去鸟市，现在咱茶素医院也牛了，不用去鸟市了！”
周一，张凡交代好工作后，带着团队出发了，首都和魔都的两位年轻博士，也赶到了茶素和张凡他们一同出发。
而张凡的大师哥提前来了好几天，被张凡按在门诊上当了几天茶素的编外专家。
大师哥来的时候，还专门去了一趟吴老的办公室，吴老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弄了一份这次被邀请的团队名单。
而且专门给张凡的大师哥交代了一句：既然去了，就不要走过场，拿出华国人的精神面貌，让他们瞧一瞧！
老头还是很厉害的。
这次名气最大的团队，要数德国和老美的。
德国的团队是慕尼黑大学分子肿瘤研究中心的一位教授领衔，带着人家附属医院的普外团队。估计沙特这边筹码下的也足。
这个团队算起来和张凡他们还能拉上关系。
不过时光荏苒，自己强大不起来，就算是亲兄弟又能如何。
美国的团队来的是梅奥医学的一个普外方面的肿瘤专家团队。
原本，老美的意思就是你把人送过来，我们就给你弄好了。结果这位王后不知道怎么想的，不光不愿意去美国，就连在本国都不愿意做手术，非要去阿联酋。
不过好在人家有钱，无所谓。
丸子国，人家去的是东北大学的医疗团队，不知道的以为还是华国北方的大学呢。
老毛子也被邀请了，最后被邀请的就华国茶素医疗团队。连个大学署名的头衔都没有，茶素政府这边想把茶素大学也挂上去，结果人欧阳不干！给顶了回去。
你连个医学院都没，好意思蹭吗！
名单没确定之前，鸟市的赵京津和徐光伟天天一个电话，天天一个电话，可惜没用，不过这倒是让两人更上心了，觉得自己和张凡关系还不到位！
747，终于在一个小雨天，落在了茶素的机场。茶素的小飞机在人家边上就像鹌鹑和老鹰一样。
而且，这次747的降落声势浩大，因为茶素机场当年是军事机场，后来虽然翻新了，但规模还是不大。
机场旁边就是办公大楼，而且民航家属院也在机场旁边。
往日里，小飞机起起落落的，大家也没觉得吵闹，而且机场还是在一片小森林里面，更是让声音小了很多。
结果，当天747倒是安安稳稳的落了下来，可周边民航家属院和办公大厅的玻璃糟了殃，全都如同地震一样，破的稀里哗啦。
民航这边虽然也早做了准备，民航家属们如同看戏一样，看着大飞机。
“这是来接咱们茶素医生的？”
“乖乖，真牛！”
鹅头一样的飞机停在了茶素机场，政府这边主管卫生的领导和欧阳亲自来送行。
“一定要打出我们茶素的名号，让其他国家也了解了解我们茶素。希望我们的专家学者……”
主管卫生的领导在一地的碎玻璃碴子边上发表了讲话，环境太差了，原本半个小时的讲话，十分钟没到就结束了。
欧阳倒是特意给张凡说了几句：“咱这次出去就当是开眼界，看看人家其他国家的医疗水平。
你别有太大的压力，做不做手术的，也没人会怎么样你。
我在这边等你们回来。家里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有我呢。”
挥着手和家人分别后，在人家空姐的引导下上了飞机。
张凡还以为这边的空姐也是包着脑袋只露个眼睛，如同蒙面的大侠一样，结果，人家就是多了一个脖子上，不算是围脖的白色纱巾而已。
其他和一般的空姐一模一样。
这是专机，都没其他旅客，上了飞机后，乖乖，这次轮到张凡他们惊讶了。
两层，大、豪华，满眼都是土豪金的颜色。
在飞机的轰鸣声中，飞机起飞。
这飞机比茶素鹌鹑飞机稳当多了。
飞机起飞后，给张凡的感觉就是，这飞机卫生间超级多，相当的方便。
空姐门也好奇的看着这帮茶素医生。
飞机虽然稳当，但张凡还是提心吊胆，所以看起来好像很是老成稳重。
两个研究向的博士相互看了看，“年纪不大，倒是很稳当~！”
“这次估计咱上不了手术，这里面的团队，太强大了。”
大师哥没好意思说茶素最差，其实也不用说，明眼人一看也就知道了。
大家的心里虽然算不上忐忑，但还是挺纳闷的，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飞机上的食物很多，可惜大家都没什么心情。出去以后要是丢人了，哪就尴尬了。
这次带的都是年纪略大的普外医生，普外的主任赵全平和他的师弟宋平，宋主任。
如果描述赵全平的性格呢，略像老高，但比老高缺乏当老师的天赋。他就连自己的亲亲师弟宋平都搞不定。
比如老高，老高虽然在欧阳时代已经没什么建树了，但人家带出来的徒弟，发掘出来的人才还是很厉害的，比如急诊副主任薛飞、比如骨三科的代理主任周国福。
这都是人家的弟子，而且，就算张凡，也是人家当初萝卜招聘弄来的。不说其他，就老高发掘人才带徒弟这一块，还是很厉害的。
而赵全平就略微差了一点。
科室里面，几个副主任就如马贼搭伙做生意一样，一个副主任，是一个山头。
当初要不是肝胆、肛肠全都分了出去，估计老赵就压不住了。
因为张凡和赵京津领衔做的肝中心肿瘤手术，而且附一的院长，边大的教授徐光伟也偷偷告诉张凡，茶素医院的肝胆硕士点的申请快被通过了。
虽然是个好消息，但张凡也头疼，普外这位主任太面了，其他几个副主任都骄傲不逊。以后肝胆的硕士成立后，没普外的协助，还是不行的。
要说技术，赵全平的技术其实比徐光伟比赵京津差不到哪里去，可就是因为既没自己扎实的班底，也没收拢几个联手帮忙，普外现在虽然看起来风平浪静。
那是因为张凡在上面压制。骨科、肛肠目前已经有所改变了，这次回去就该试试普外了！不能整合，就分解。不然战斗力永远是上不去的。
飞机上，张凡国内的航班几乎乘坐过来了，从最大的到最小的，真还没吹牛，张凡都算是乘坐过。其他不说，就食物这方面，这次乘坐的飞机上的食物是最好的。
几个小时过去后，张凡半睡半醒之间，被师哥轻轻的碰了碰。
“要下降了！迪拜到了。”师哥望着窗外，给张凡小声说道。
“哦，还真快。”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迪拜忽然之间被人夸的满世界都是。
遍地的黄金，河里流淌的都是牛奶，钱多的就好像到了迪拜，伸伸手就能变成百万富翁。所以，张凡他们都挺好奇。
飞机下降，很稳，打开舱门！张凡站在廊桥上，闻着熟悉的空气气味，看着外面熟悉的天气，“飞错了吧，这飞机在天空转了几圈，难道飞到肃省了？”
由不得张凡纳闷，因为外面的天气灰蒙蒙的，远处天地连线的地方就像是下土一样，天空中到处都是沙尘，金黄没见到，土黄到是满眼都是。真的如刚过新年的肃省，一模一样。
哪里什么碧海蓝天，全是糊弄人的。
就连土腥味都一模一样，一股子羊骚味，混合在沙土空气里。
“怪不得人家要包头！”下了飞机，人家阿联酋这边也专门派了一个带翻译的接洽小组。年轻的翻译，看到张凡他们后，笑的很是灿烂。
张凡和大师哥看了一眼，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都清楚，“这次还真的是陪太子读书啊，人家连个负责人都没有，负责接洽的一问三不知，就知道要安排张凡他们去哪里住宿。”
既来之则安之，张凡也没什么觉得不高兴的。但，你别给我机会，只要给我机会，我绝对能让你们看看，我张凡也不是白给的。
住宿人家倒也没慢待，如同船帆一样的一腔玻璃的酒店里，张凡被他们安排了下来。要不是看着一片大海，张凡真的觉得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刚安顿下来，张凡想着要准备休息一会，就被人通知人家沙特要让专家们去会议室，开个会议。
张凡赶紧洗了一把脸，带着队员出发了。“任书记，要不你就休息一下。我们去就行了。”
看到任丽一脸的疲惫，张凡就劝说道。
“没事，都来了，也不累。”
华国是最后一个通知，也是最后一个被迎接过来的，其他国家的，人家已经休息了一天了。所以，华国专家组进来的时候，看着没一点精气神。
不管是主办方，还是参会的其他国家专家，都如同没见到一样。轻轻撇了一眼后，就转头了，赤裸裸的无视啊。
因为会议还没开始，会场里面，各个团队都自己聊着天。
“这次要注意美国和丸子国！他们是我们的劲敌。”德国团队在一起私下聊着。
“我们一定要拿下这次的手术，王子已经答应了我们，如果我们成功的做完手术，他还要给我们追加科研捐助。我们是最强的。”
美国的团队很自信。
看着会场上和他们很像的华国专家团队，丸子国的专家特意的朝着张凡他们微微弯了弯腰，虽然没站起来，不过看起来像是鞠躬一样。
“消化方面，我们是顶级的，为什么还要联系华国的医生呢？”
面带微笑，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觉得好像邀请了华国的团队，就把他们给拉低了层次一样。
毛子团队也来了，他们看起来更像是欧美人，而不是带着蒙人血统的那种狂野。
沙特是真有钱。
不光专家团队邀请了世界顶级的，就连病号都邀请了很多。
“世界级别的专家团队！只要是肠道肿瘤，都可以报名！最重要的还有一个，免费，包吃包住，包路费。听起来很美好！”
然后，十多个和王后肿瘤相似的患者也被邀请了过来。患者还以为人家王室爱心四溢呢。
有钱，不代表人家傻。为了选更好的医生，为了能更好的给王后手术，他们连预演都弄好了。
主人到场，清一色的男性，清一色白袍大褂，清一色络腮胡，虽然刮的光溜溜的，但还是让人觉得下巴挂着一个刺猬一样。
据说，这群人都是王后生的，也是一个高产户啊！
会议开始，人家也不谈王后，也不谈要求专家们干什么，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他们的健康基金会，为了世界和平，为了世界人类的健康，这次不惜代价请了世界顶尖的医疗团队给阿伯世界的患者带来福音！
而且还明确说明，如果这时候退出，他们也还会奉上路费和不菲的幸苦费！说这话的时候，好像眼睛都是瞟着华国医疗组的。
老赵嘴都气歪了。
张凡的大师哥轻轻的笑了笑，他经常出国，知道这个世界没那么和和睦睦，尊重是需要实力的。
张凡面无表情。
任丽面带寒霜。
两个参加进来的在读博士坐立不安。他们以为来了就能给王后做手术，然后满誉天下的回国，估计都已经梦想着回去后的他们被各大高校……
结果，现在要预演，还是实打实的上手术台和世界顶尖的专家较量。
而且好像看起来，华国医疗队伍好像不被怎么认可！
嘴里就如含了一口猪胆囊一样，苦涩的脸都成了抹布。
望着年轻的张凡，他们都开始后悔，上飞机前，他们以为人家沙特就认张凡，当时觉得张凡年轻有为，已经有大拿的气象。
而现在再看看张凡，他们后悔，深怕张凡年纪轻轻，把人给放在手术台上。然后丢人丢到了国际上！两人紧张焦虑的表情让丸子国的更加的轻视。
王子团，幽深的眼睛，看了看场下的专家团队，没人退出。中东这边，虽然他们看起来好像和华人长的差不多。
其实，不一样。不说其他，就如鹰如狼一样的眼神，就和华国和善的眼神不一样。
有的女人会说，哇塞！好帅啊，如同幽深的湖水一样深邃。真的，王后的帽子不是那么好戴的！
没多久，一个年轻的沙特人，怀里抱着一个盒子，就如国内无记名投票一样的一个盒子，口朝上。他抱着盒子让各个专家队伍从里面拿一个字条。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赵全平不明白的问道。
“抓阄！”张凡面无表情的说道。
“额！”
五个队伍，五个病号，五个纸条。
清一色的女性患者，清一色的女性肠道肿瘤患者。就连年纪都一样。
甚至肿瘤的位置和大小，几乎都差别都不大。
“太儿戏了，太不尊重人了。张院……”老赵气的嘴唇都开始发抖了。
他就是这样，明明是个高手，就是沉不住气，让几个师兄弟欺负了半辈子，还没悟出来点什么。
“稍安勿躁。你还怕手术？”张凡轻轻说道。
“今天请大家好好休息，明天早晨，手术开始，需要什么设备，什么器械，请大家提出来，我们一定做到大家满意。谢谢！”
说完，白袍子团队起身走人。
张凡他们回到酒店，众人也没什么心情出门溜达，也没心情一起聚餐，两位在读博士更是如同死了爹一样，领带都皱皱巴巴的了。
“来，我们开个小会？你们要是累就先休息。”
张凡对着两位博士说道。
“我、我、我没事！”其中魔都的一位博士看了看另外一个首都的博士，犹豫的说了一句。
“我累了！”首都的博士看都不看这边，失落的自顾自的转身进了房间。
从小到大都是学霸的他，感觉这次太丢人了，而且为了防止手术失败让他承担责任，他决定不和张凡他们参和了。
其实，他就是没在社会上历练，太把自己当回事情了。
就算手术失败，和他有关系吗？没有！可如果成功了呢？所以，学习好，未必就聪明，未必就能陈成功。
张凡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好好休息！”他毕竟是带队的领导，该安抚的还是要安抚。
“娘哎，还没手术呢，先有人没信心了，都……”老赵如同老奶奶一样，碎碎叨叨。
张凡瞅了他一眼，他立马不说了。
来阿联酋的时候，张凡内心里也有点忐忑，或许会让一群世界各国的专家亮底牌，拿出以前的战绩，再比比出生，比比自己的医院，然后说说自己的优势，亮亮发表的论文。
他当初还真的挺担心，要是论战绩，论出生，自己除了拿出师傅和师伯，再无其他优势，别说和世界其他国家做比较，就算和国内顶级医院，他也没优势。
要论文，目前就一个肝中心性肿瘤，稍微能拿的出来，而且就这，还是第二作者。而且这玩意不是肠道方面的论文啊！
要名望，这里不是茶素，这里不是边疆，没人知道他张院多牛逼。
论出生，估计更拿不出手了，西北的医学，连华国自己国家的人都瞧不上。
其实他也有心理准备，来这边就当来散散心！看看这里到底是不是满地黄金，是不是河流里面全是牛奶。手术，估计不会给他机会的。
结果，没想到，包头的男子天团，还是挺务实的。
这就是机会！
来时的心里想法，张凡给谁都没说，看着邵华崇拜的眼神，电话里师傅关切的语气，他尽可能的准备着要准备的东西。
他不想让关心他的人失望。
结果，全都没用上。
没用上就好！
手套的型号，器械的品牌，小到一根针，大到拉钩，张凡他们一项一项的过。
费用什么都不用操心，没有医保超不超，没有一二三级药物的控制，什么顺手用什么，什么效果好，用什么，人家都明说了，咱不差钱。
张凡和大师哥，报器械，赵全平和宋平纪录，查缺补漏。任丽和魔都的博士两人筛选药品。
虽然魔都的这位李博士参加的时候有点犹豫，但是做事还是相当认真有水平的，特别在药物的使用上，人家给的建议相当的不错。
而他本人，看着这群西北的医生如此的认真，如此的专业，心里的担心也减少了许多，最起码这帮人不是二把刀，他也慢慢的不知不觉的融入到了团队。
都是年轻人，又是搞技术的，其实简单的很，行就行，不行就不行，脸上的表情一清二楚。
这要是一群千年的狐狸，张凡估计就搞不定了。
“明天我主刀，大师哥一助，老赵你二助，宋主任三助。”
“好！”
“行！”
“没问题。”
“任书记、李博士，麻烦你们明天给我们站台子，在用药上协助我们。”
“好的！”任丽轻声说道。
魔都的李博士点了点，虽然没说话，但也已经把自己当这个团队的成员了。
“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张凡再一次的问道。
“没有了！”
“今天晚上大家饮食清淡一点，明天千万不要吃奶制品！”老赵特意说了一句。
“呵呵，老赵想的周全。”张凡夸了一句。明明都是老医生了，老赵非要多说，不是他显摆，而是性格里，就带着这种格外的谨慎，或许这就是他无法当好一个领头人角色。
大家也没什么心情聚餐，除了张凡，其他人心里全是压力。
就算大师哥也是压力满满。
而张凡算是彻底放松了，要是明天上台子演讲，他真会睡不着了。
现在，张凡一点都不怕！
其他人一脸的担忧，张凡在房间里面，吃了一个肚儿圆。
然后在电话里和邵华抱怨了一会迪拜的天气，给师傅和师伯、欧院他们报了平安后，就躺在能躺五六个人的大床上，稳稳当当的入眠了。
“他们说什么呢，是不是在电话里求援呢，是不是要准备打道回府了。会场里怕丢人，下来再说其实也没什么，艺不如人，等练好了再出来，其实也无所谓的。”
首都的博士在魔都博士的房间里，像是很会宽慰人一样，对着魔都李博士说道。
“你也是，非要参和进去，我们好歹也是名校的博士好不好。怕他们干什么，咱们这辈子都估计不会去西北的。哎！”
“既然出了国，我们就是一个团队！”
李博士想说点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切~~行了，他们准备什么时候走！白做了一天的飞机，哎！活该我没出名的命啊！”
这位看李博士一脸忧郁，以为张凡他们已经准备打道回府了，所以心里不知道怎么，尽然有点痛快。
“没说回去！”
“什么？他们真的要上手术？天啊，马不知脸长啊，你呢，你也准备帮他们？我可给你说，这要是丢人，可都丢到国外了……
要是把人家的患者放在手术台上，这可是国际纠纷啊。你要想好了，他们是无知无畏……”
“行了，你也累了，还时候回房间休息吧！”
李博士不得不送客了，这人说话有点过分了。他听不下去了。
人家能出来，人家能被沙特选择，能被沙特邀请，是有道理的。
你还是沾人家的光出来的，就算人家和国际顶尖的医生不能比，但这个情分还是要感念的，就算不感念，最起码嘴上要积德不是。
话不投机，两人从下飞机前，谈的挺和谐，这一下变成了路人。选择大于努力，有时候还真说的一点都没错。
一夜无话。
清晨，窗外一片灰蒙蒙！
外面的高楼大厦全如挂了一层灰纱布一样。
张凡他们简单吃了一点面包后，就乘坐着汽车进入了迪拜最大的私人医院。
迪拜这边医疗也是全民免费制，但最好的医院，全都是私人医院。
当地华人有个笑话，说这里的医生，态度好，服务热情，就TN的慢，一个骨折能预约到骨头自己都长好了。
虽然华国的医生态度差，脾气大，但不会拖延啊。
其他团队都有三四个专门负责接洽的人员，张凡他们这边只有一个华国留学生当引导。
而且，小姑娘好像挺不乐意，对张凡他们爱理不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能出国，好像就觉得高人一等一样，明明是来服务的，可就是自觉的地位比张凡他们高。
沙特钱给少了？还是看其他团队，让她自卑？
医院名字也很大气，迪拜美国医院！
在迪拜据说，各大国家都有医院，比如出名一点的迪拜德国医院。
华国也有，据说还挂着中庸的名字，到底和国内的中庸有没有关系，鬼知道。但是，因为这个医院经常偷偷给人弄人（a）流，当地政府也是很生气。
所以，华国医生在这边不被重视是有道理的，人家国家人（a）流是违法的，可这边的华国医院才不管你违不违法，只要能赚钱，偷偷的照干不误。
也就华国还没到天下第一，要不然……。
老美对医院的名字还是挺自豪的，毕竟他们国家的医院在迪拜是数一数二的。
迪拜美国医院里，所有的铭牌上都有英文注解，人家美国团队就如同回家了一样，医院里的医生好像还是以前的同事，很是亲热。
“你们的手术间是五号，我进不去，你们自己别进错了。不知道的多问问。这里不是华国，别闹出洋相！”
说完，小姑娘走了！
没人和她计较。
“进！”张凡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加油！”任丽小声的说了一句。
“加油！”其他几个人配合的相互捏着拳头打气。
任书记的在医院的时候没看出来，出了国，还真有点能做心理工作，挺符合书记的角色。
其实，大家都憋着一口气。
说是被邀请来的，但被人家无视，被人家轻视，还被自己国家的人看不起，就连自己团队的人都觉没什么希望。
生气不生气？说实话，不生气是假的，又不是木头人，怎么会不生气呢。
不挣馒头还挣口气呢。
但，都不是毛头小子，不会因为这样就大吵大闹。
非要闹出来个同等的地位。
既然是来手术的，那么，来吧！我们手术台上见。
被尊敬是打出来的，不是闹出的。
地位也是打出来的，不是闹出来的。
昂首挺胸，张凡他们跨入了手术室。
手术间里，所有的器械和用品全都按照张凡他们要求准备的。
微微闪着红色信号的摄像头，也对准了手术人员。
在医院的一个会议室里，沙特的王子们和几位当地的医生，还有英国法国的医生坐在一起。
他们连裁判都请来了。
张凡坐在手术室里，闭着眼睛，静静的等待。
“约翰医生，你觉得这次美国和德国的医生他们谁在肠道手术上更厉害一点。”
“其实，我们皇家医学是最厉害的，至于他们……”
骄傲的英国和法国医生一一点评，不过就如同点名一样，一二三四，到了第五个，大家如同有默契一样，全都结束了点评。
患者都是清一色，年纪差不多的女性。
区别就是主要在肤色上，比如张凡他们的患者，说黑吧，她还不是那么黑，说不黑吧，但也不能说她是白，就是黑中带着黄，黄中带着棕。
也不知道是那个国家来的，就算进手术室前都包着脸，手术衣都换上了，可脸上的头巾非要进了手术室以后才摘下来，也是奇了葩！
这一点，华国这边的人就做的好，特别在边疆，人家经校里不让喝酒，结果满大街的醉汉，每年冬天都有醉死在街头的。
不让离婚，在喇叭里念经的，离婚七八次。
等女人脱了脸上的面巾，张凡瞅了瞅，也没倾国倾城啊！麻醉，消毒。
宋平上手消毒，张凡他们洗手。
消毒完毕后，张凡他们穿手术衣，带手套上手术台。女人的肚皮经过碘伏消毒后，看起来就如同一块被汽车压过的带着猪皮的肥肉一样，格外的沟壑不平。
“妊娠纹好重啊！”赵全平看了一眼后，轻声说道。
“不是妊娠纹！”张凡大师哥摇了摇头。
“对，这不是妊娠纹。”张凡也说道。
其实，真不是妊娠纹，而是患者短期内迅速肥胖后，皮肤扩展衍生跟不上脂肪的堆积，导致满肚子的裂痕。就想是爬了一堆的肉色虫子一样，一肚皮的裂纹，而且横七竖八的。
“他老公的心里压力得多大啊！”消毒结束，上了手术台的宋平摇着头说道。
“呵呵！”张凡的大师哥和赵全平笑了笑。但，看张凡没反应，大家就尴尬的收了笑容。
上了手术台的张凡，就如包公一样，根本不讲什么情面。宋平原本想着气氛有点紧张，想开个车，缓和一下气氛。
结果！护士都笑了，张凡却没反应。
器械护士是华国维人姑娘，而巡回护士则是华国哈人姑娘，不是张凡他们看出来的，也不是人家说话交流了，而是宋平开车的时候，两姑娘都笑了！
在迪拜这边，其实这种情况一点都不稀奇，人家都说了，在迪拜，100个人里面，只有10个是本地土著，其他都是外国人。
开出租的巴国人，当保姆的菲国人，当工人的阿三，还有干婚介的华国人！
任丽在手术台下，无奈的摇了摇头，心理想着，“这帮粗俗的外科医生！”
……
结肠肿瘤，是个嫌贫爱富的疾病。
九零年以前，这个疾病在华国进不了前三甲。两千年以后，这玩意已经成了恶性肿瘤中的探花，仅次于肺癌。
而且，城市经济越发达，肠道肿瘤的发病越高。在肠道中，肿瘤的好发部位，其实以直肠最高，结肠次之。但，随着经济和饮食的变化，结肠癌改变了华国以直肠癌为主的格局。
在沙特和周边的国家其实也是一模一样的。说个不好听的，现在好像看着迪拜和中东富裕的全民都是土豪，开着普拉多，穿着普拉达，宠物不是老虎就是狮子。
其实，四十几年前，他们还在沙漠里骑着骆驼放着多胎羊呢。饿了吮吸一口羊奶，吃块馕饼！时不时的还要与现在的宠物搏斗一下。
结果挖出石油了，一下子阔了起来。然后饮食结构立刻开始了变化。
早几年，虽然放着一肚子能下四五个羊的多胎羊，其实，吃口肉，他们还是需要权衡一下的。
结果，阔了起来以后，以前的小麦炊饼也不好吃了，华国老茯茶也不香了。
从以前的高纤维饮食一下变成了，高蛋白质、高脂肪的精致食物为主。
老美就是这样，高脂饮食，在饮食中，脂肪含量超过41.8%。
脂肪为什么容易导致结肠癌呢。因为脂肪的消化需要胆汁的参与，高脂肪刺激胆汁大量分泌。
这玩意和脂肪结合有，就成了和致癌物质特别类似的芳香烃。
将军阵前亡，不怕你牛逼，就怕你来的次数多。
还有就是纤维素的减少，纤维素到底是什么玩意。
通俗的说，就是你消化不掉的草。纤维素在肠道中防癌机制其实就两种，第一，减低脂肪和胆汁浓度，第二加快和较少食物在肠道的存留时间。
江湖大侠经常说，要快意恩仇。其实人生也一样，吃的舒服，拉的顺畅，才算是快意。
比如蛋白、脂肪这些玩意消化后，就如黏液一样，混合着胆汁油腻油腻的吸附在肠道上，大肠的蠕动是从上往下，一波一波，如同一个虫子向前走一样，看起来幅度挺大。
但，对于这种和黏液一样的消化产物，推进作用很小。而这个时候，纤维素的作用就来了，它就如同一个编织袋一样，把这些玩意都装进来，如方便面脱水成型一样，直接形成柱状，然后，这个时候，肠道的推进作用才有了作用。
就如清晨起来，很多人咳嗽的肺都咳出来了，可粘痰就是不行就是出不来，其实道理都一样。
这个在现在的小孩子身上就格外的明显，不爱吃菜，家长也不强求，一顿牛奶，一顿两老头标志的食物下去以后，三四天不解大便。孩子天天挺着一个大肚子，妈妈天天拿着开塞露。
家长以为这是爱孩子，其实不是。
除了饮食习惯，还有一个最最致癌的原因，那就是寄生虫。
为什么丸子国的消化厉害，人家的内窥镜，一个奥林巴斯几乎垄断了所有消化内窥镜，因为人家的病人多。
按说，如果论食物的脂肪含量，丸子国比起美国来说，小丸子们可以直接就算是素食动物了。
可丸子国的结肠肿瘤，在全世界都是相当多的。原因就在寄生虫上，特别是血吸虫，比如华国的江浙，这个省份的因为血吸虫也是结肠肿瘤的高发地带。
其实就是说起来，也是因为饮食，都爱吃生鲜产品。怎么鲜，怎么来。结果吃了一肚子的虫卵！
手术台上的胖女人就是个例子，是一个重度脂肪爱好者。
估计是以前放羊的时候，看别人吃肉羡慕成了仇恨，等院子后面发现石油后，一发不可收拾，天天烤羊排伺候着。
结果，没多久，原本身材如同草原上精灵般的羚羊，一下子变成了海象。
胳膊肥的如同一般女人的大腿，躺在手术台上，肚子就如一个蒲扇一样，肉耷拉在手术台的边缘，黑黄，黑黄的肤色，不看脸，还以为躺着一个二师兄一样。
肥硕的大腿就如同两扇门一样，也不知道，她这双不大的脚是怎么支撑她行走江湖的。
给这种肥胖患者，又是一个肥胖的女性患者做手术，难度真的是难上加难。
……
“你们是华国人？”任丽看两个护士听懂了汉语，就好奇的问道。
“不，我们是阿联酋的公民！”
“哦！”任丽点了点头，再也没说什么话。
手术开始！
普通人的手术，医生一般会用刀柄提前划出一个白痕。这是为了不让下刀的时候，刀锋出现偏斜，二也是为了让助手有目的性的用纱布略微牵拉一下。
手术切口，其实和裁缝切布，一模一样，要把布料拉紧了才能剪，不然布料就如同狗啃的。手术也一样，切口的时候，皮肤要绷紧。
而这个胖女人不行，绝对不能让助手在两边有外向的牵拉力。
因为，女人一肚皮的肥肉，皮肤就如装满水成了皮球的避（a）孕套一样，不用牵拉，只要开个小口，脂肪就能把菲薄的皮肤给你弄个大口子。
这里面，有个故事，说是一个小年轻和一个中年人吵架，小年轻吓唬中年人，用小刀在中年人的肚子上就轻轻的划拉了一下。
小伙子就是吓唬人，连中年人的衬衣都没划破。结果，这个肥胖的中年人，挺着大肚子，划拉一下，肚皮就如破了的拉锁一样，噗嗤噗嗤，肚子上裂了一个超级大的口子。
小伙子最后给判了一个故意伤害罪。小伙子要谢谢衬衣了，如果不是衬衣，估计肠子都能出来。
宋平和赵全平两人，一个手按着下腹部，一个手按着上腹部，就怕刀口开裂。力道一个向上，一个向下。
“开始了，他们都开始，现在在做皮肤消毒，然后进入腹腔，几个团队都差不多，不过美国的团队开的刀口比较大。
嗯，丸子国的最小。德国的手术团队，刀口开的不算大，也不算小。”
裁判团队一边给王子团解释着，一边点评手术。至于华国的团队，人家直接忽略。都知道这个是队伍是面子工程，原本就没准备让他们上。
结果，这帮人不羞不臊的还真上了手术，这也让英国和法国的人心里更是不满。
什么是歧视，他们不会像是街道大妈一样，指着你的鼻子说你是屌丝，人家的歧视，直接就是无视，不搭理你。
“哦！”王子团队的目光也根本没注意华国这边。
丸子国刚开始的时候，做的最快。刀口小，出血点就少，出血点少，也就不用止血，所以，其他团队还在止血的时候，人家已经进腹了。
腹腔手术中，是一层一层的进入，没有大家想想的那样，一刀子划下去，直接就开膛剖腹，把肠子一把就拽出来，那是杀猪，不是做手术。
张凡拿着刀，根本不着急，因为他自己在手术中琢磨的，和师傅，师伯经常说的，慢，就是快。所谓的速度，不是你超速赶出的，而是精益求精中不出现多余的步骤，这才是快。
这一点，张凡的团队也都不错，没人急吼吼的想要怎么样。
大师哥的技术脱胎于师傅，而张凡在普外的精髓，其实也是脱胎于卢老和吴老，而另外两个助手，在张凡的压制下，他们其实也在学习着张凡。
所以团队很和谐。
整齐的切开皮肤，露出脂肪，正常的患者，这个时候就应该拨开脂肪，寻找腹白线。
……
张凡他们的患者，一刀子划拉下去，就是一层晃晃悠悠的大肥肉，脂肪太厚，脂肪厚度绝对超过五指厚了。
“牵拉！”张凡轻声说了一句。
宋平和赵全平两人拿着白色的无菌纱布，垫在脂肪上，开始朝着两边牵拉。就想是甜过头了的大西瓜一样，肥肉就如同西瓜瓤一样，扯着丝的被分裂了口子。
太厚了，纱布压了一会会的时间，两块纱布就成了小娃娃肚兜。
止血！张凡拿着电刀，如蜻蜓点水一样，嗤！嗤！嗤！相当快速的把脂肪层的出血全部电凝了。
“大纱布！蘸水变湿，快点！”脂肪层的出血都电凝止血了，结果器械护士还在一边发愣。
要是茶素的手术护士，这个时候早就准备好了湿纱布等着主刀医生使用，而这个护士还在一边发呆。
她们平时在医院，其实很少上手术，结果这次托了张凡他们的福。因为整个医院，会华语的太少了，第一次上这么大的手术，技术不娴熟，可她们也不认真关注手术。
张凡可不惯她们的毛病，这是在手术呢，不是玩过家家。
语气严厉，而且态度不好。上了手术，很多医生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其实这才是这个行业的真正面目。想让医生和蔼，想让医生如同母亲那样温柔的对待，想多了！不张嘴骂人已经是好涵养了。
器械护士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看了看张凡吃人一样的眼神，没敢说话。
器械护士不乐意的嘀咕，“就这一台手术，又什么了不起的！”
张凡他们没听到，但是任丽和一边的李博士听到了。任丽脸都涨红了，但，她忍了又忍。
湿纱布是为了把切开的脂肪给覆盖起来。脂肪别看着油乎乎的，其实这玩意最怕干燥，一旦干燥就会出现损伤。
好多患者术后，肚子的切口不停的流油，不是手术无菌操作不过关，就是手术的时候没用湿纱布覆盖，导致脂肪层出现了损伤。
掰开脂肪层，真的时候用掰开的，太厚了，一巴掌下去，脂肪层都还没到底。掰开脂肪，腹白线显露了出来。
“提高一点，里面全是油，小心损伤到肠道。”张凡给大师哥交代了一句。
“好！”
腹白线其实就是一层如同兵乒球外壳一样的腱鞘组织，这是腹部最坚实的一个防御装置。
这玩意一般人都是平的，因为韧性强大，伸缩性小。而这位患者的腹白线就如同打过了气的排球一样，鼓出来的。
张凡和大师哥，交替的用钳子把腹白线牵拉起来。就如同过手一样，我在前方三厘米的地方拉起来，然后你在后方三厘米的地方接手，然后我再接手你放手。
这样来回倒手，其实就是怕镊子连腹白线和肠道一起给拉起来。最后，拉啊拉的，腹白线被拉成了一个帐篷，就如男性清晨起床时内裤的样子。
“刀！”因为张凡严厉的缘故，护士这时候利索多了，时时刻刻盯着手术，她不敢不认真了，要真被医生赶下手术台，估计以后别想在上手术台跟手术了。
刀过帐篷的顶尖，腹腔噗嗤一下，像是吸气，又像是呼气一样，体内的气味终于施放了出来。
“有积液！”
“纪录积液数量！”
吸引器如同吸果汁一样，腹腔的液体被吸了出来。
“咦！”
听到裁判团队的疑惑声，沙特带着帽子的王子看了过来。
“这个华国的团队，尽然没有落后，他们的速度和其他团队的速度差不多！而丸子国现在的速度慢了下来。”
“哦！”王子点了点头，也没说说什么。他也不懂，看着显示器里，不是黄的油，就是红的血，就如他早上吃的烤驼峰一样，他觉得有点恶心了。也是奇怪了，吃的时候没感觉，看的时候，他就不行了。
但是，为了讨好他老娘，他压着恶心和一帮兄弟比谁厉害。
几个手术室里，都没什么欢声笑语。
不是手术进入了多难的地步，而是关乎着面子，关乎着收入。
不光丸子国，就连大大咧咧的美国佬们，手术室里都是鸦雀无声。
手术，讲究一个术前术中和术后。
术前不说了，就说术中，手术的时候，要尽可能的暴露好手术视野。而术后有要完美的恢复，想完美的恢复，那么手术的时候就要尽可能的减少损伤。
所以，这就是个矛盾的问题。
丸子国的医生刚开始做的最快，切口也是最小，结果过于考虑切口问题，等入腹了以后，发现因为患者太胖的缘故，导致切口不够用。
然后，不得不，再一次的衍伸手术切口。结果原本第一，变成了最后。
“丑八怪！”也不知道是骂患者，还是骂他自己，反正，主刀嘴里嘟囔了一句。
……
当划开腹部，切开腹膜后，场内的组织全都暴露了出来。
紫红紫红的肝脏，如同一个没藏好的贼一样，整个身子都在上腹部，而下部分带着胆囊暴露了出来。
挂满了脂肪，如同穿着一身白色珍珠汗衫的肠道，就像是美女在洗澡，结果闯进来一个黑汉子一样，不停的在澡盆子里面蠕动。
一般人的肚子划开以后，就如一个大锅，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下水，你到底吃肥肠还是要吃瘦肠，你得拿着筷子不停的搅和，不停的去发掘。
手术其实差不多，不过就是定位更准确一点。但这玩意定位再准确，进入腹腔你还要找。
而这位患者的腹腔就如一口行军锅，大不说，而且还是装着肥油要溢锅的行军锅。
术前的检查，CT、造影，定位都很清晰。
大家觉得手术其实就是开膛剖腹后，切了病灶就了事。
其实不是，你要是对人体的解剖没有达到一定熟悉度，切开腹腔，你就傻眼了，里面的东西就好像一模一样，你连前后左右都分不清楚。
教科书上，哪是有一个一个的标记，告诉你这是什么，那个是什么，而打开腹腔以后，没标记的。
比如阑尾，最简单的一个，在麦氏点切开口子，结果指头进入一摸，我去，没小指头粗的肉条子，怎么办？为了面子，又不能再把手术切口开大一点。
怎么办？
只能拉着肠子，如同撸肠子一样，拉出来放进去，拉出来放进去。而拉出来的肠子，你真的不知道这玩意到底是前面的还是后面的。
小医生都快哭了，撸了一手的油，阑尾还是找不到。
阑尾还算是有特定位置的器官，而肿瘤，就不一定。
肠道是个立体的，这玩意到底在前在后，靠检查你确定不了。
你也只能靠着检查，在心中确定一个自己的坐标，然后去定位去翻找。
对于解剖，张凡太牛太牛了，估计按张凡现在的水平，绝对能和他师伯比一比。
划开肚子，张凡如同搓麻将一样，一个手进入腹部，全腹部的揉摸了一遍。特别是在一些检查看不清楚的地方，他实在寻找其他部位是不是也有肿瘤。
这个时候，其他手术室的医生们时候手术方式的不同就显示了出来。
美国和丸子国是先定位原发灶，就是先把主的肿瘤要先确定，而德国和华国这边有点类似。
毕竟华国的普外原则制定是人家裘爷子弄的。
而在这个时候的裁判们，也坐直了身体，特别认真的看着几个显示屏。
因为现在手术才算刚开始。
美国，丸子国撸着肠子，德国和华国这边如同搓麻将。
就如麻将是华国的国粹一样，张凡的手感超级棒，快速的摸完以后，就结束了，而德国这边还在摸。
这玩意，全凭手感和经验，你看不到的，有时候捏到一个脂肪粒，到底是不是肿瘤，全凭手感和经验，如果手感差点，把肠道翻个底，结果一看，一个脂肪粒。
所以，就在德国这边还在摸的时候，张凡已经开始定位原发灶了，而丸子国和美国这边，还没有找到原发的肿瘤。
一快一慢之间，张凡他们在这个时候才慢慢的比其他手术室快了一点点。
英国的专家看着张凡。
“他们太过于追求速度了，好像检查很粗略！”
法国的专家有点不认可张凡他们的速度。
按说欧美的医疗其实也分三六九等，但就是看不起亚洲的医疗，不管是丸子国也好，华国也罢，他们总是一副你不行的眼光。
法国专家觉得张凡太快，这种速度，他也做不到。
英国专家没有说张凡快，也没有认同法国人，而是仔细的盯着屏幕，一会看美国，一会看丸子国，一会看张凡。
因为这个时候，这三个手术室，都是开始确定原发灶。
虽然张凡比他们多了一步其他部位的检查，但这个时候，三个手术室都同一时间开了撸肠子。
张凡看患者检查的时候，其实心里就有参照物。在医学上，很多专家都有适合自己一套的参照物的判定方法。而教科书上是最经典的，但未必是最好的。
“看，快看，华国人首先确定了肿瘤的原发灶。”英国皇家学会的专家指着显示屏给沙特的王子们说道。
“哦！他们尽然是最快的？难道他们的水平就这么厉害？”
“不，现在还不确定，但，就对组织解剖这一块来说，华国的医生或许……”
英国人还没说完，法国人说道：“或许是运气！手术才刚刚开始！”
也就前后脚的事情，美国、德国、丸子国都找到了原发灶。
这个时候，裁判和王子们才把张凡他们划入了观察对象的行列里。
(本章完)
普通手术，在同一档次的医生之间，很难做出比较。谁做的好，谁做的不好。
除非有长时间的患者追踪回访，还有的大量的患者数据支持，才能大概有个结论，而且未必准确。
而且，一般的手术，就算这样，其实差别也不大，不是医生真没差别，而是人体有个强大的纠错功能。
所以一般的医生之间，经常就是老大不服气老二。一个科室里面，师兄弟全是自我良好的手术第一刀。
只有在运动医学和肿瘤方面，才正儿八经能看出一个医生的水平高低。
比如美国，当年给老科和大姚做手术的团队，人家几乎包揽了顶级运动的所有的手术。
而肿瘤，你做一台手术，患者五年没到全死完了，而人家做的手术，大多数都能活过五年，这就是比较。
因为人体强大的纠错能力在极限和肿瘤面前是干不过的。所以，这个时候，医生的好坏就体现的淋漓尽致。
一个身价几千万的运动员，手术后照样能打门，照样跳的高，而手术技术不行的医生，看着运动员好像恢复了，结果，运动生涯也被终结了。
当然了，这一切的一切，全是金钱给堆出来的，顶级医生其实也是一种资源。
医生很多，医生能从普通的医生走到专家级别的医生，这里面制约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而专家级别的医生中再出几个顶级医生，哪就更稀缺了。这玩意必须讲天赋，外科医生，四十多岁五十出头的时候，正是集大成的时候。
结果有的医生，抽烟喝酒大保健，花不花四十八，技术还没成熟呢，人已经废了。
所以，一个顶级的医生，脱离没脱离低级趣味不知道，但自律性绝对是相当严格的。
在几个手术间内，张凡的年纪是最小的。他的反应速度，他的精力，他的关注力，也是最强大的，在系统中的磨炼下，他的技术绝对不次于任何这里的一个医生。
两项一加成，慢慢的张凡他们这边的优势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
结肠，通俗的说其实就是大肠，肥肠炒肉，用的就是这一块。
它在人体里面的形态，整个一个结肠，其实就想一个汉字同。
大网膜下，覆盖的就是大肠，大肠下面盘着一圈一圈的小肠。
小肠和大肠连接的地方，是同字的左边，找阑尾的时候，如果朝上撸肠子，拉到肛门都找不到阑尾。
一圈结肠，肿瘤的位置不同，切除的范围也不同。
切除肿瘤其实就和战场上炮火覆盖差不多，按照肿瘤为中心，四周淋巴要清除，相同组织要切除。反正就是看到肿瘤，要把前后左右的组织都要切下来，尽可能多的减少残留肿瘤细胞。
张凡确定好肿瘤后，就开始了清扫。
围点打援，先结扎血管。
人体的血管都贼的很，腹腔的血管也是，人家怕死的很，不是贴在骨头缝里，就是藏在肌腱里。
腹腔里面，既没骨头，也没肌腱，而肠道又不靠谱，所以，人家都是在脂肪层里行走的。
大弯钳，卡，卡，卡的，不停的结扎。不用找，不用看，不用去摸索，患者藏起来的血管就如脱了衣服的美女一样，哪个地方有啥，哪个地方没啥，张凡清楚的很。
速度越来越快！
“擦汗！”
“剪刀！”
裁判们，这个时候慢慢的把观察重点移像了华国这边的显示器。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前面的时候，都是一些基础，看不出你高我低，这个时候，包裹在油囊里的血管，其他人还要判断，是不是，有没有的时候，张凡不带一丝考虑的结扎了。
“天啊！”法国人，这个时候不说运气了。
截断四周的血管，卡，卡，卡，大弯钳两头夹着肠道，刀子划过。
“纱布！”洁白的纱布包裹着割下来的结肠。
“师哥，切开看看，看看肿瘤。”
“好！”
张凡把任务交给了师哥，他继续手术。
行云流水，一点磕绊不打。张凡这边的手术就如视频放着2倍一样。
清扫淋巴，“刮匙！”大的掏耳勺一样的器械，拿在张凡手里。
就如刮冰激凌一样，刷！刷！刷！一下一片淋巴，一下一片淋巴。
“天啊，这里有动脉啊！天啊，他胆子太大了！”
别人都用镊子一个一个夹的，而张凡，直接上的是刮匙。
快而精准，轻柔而有力。
术野中，几乎不见一点点的出血。
淋巴该清扫的一个不漏。
丸子国的手术讲究一个细致，张凡做到了。
美国的手术讲究彻底，张凡也做到了。
德国手术讲究一个精准，张凡仍旧做到了。
不光做到了，还做的更好，更完美。
速度也更快，损伤也更小。
“石碳酸消毒，缝合断端！”
一台肿瘤手术让张凡做成了艺术。
截断的肠道，开始缝合。
这个缝合相当讲究，肠道容易水肿不说，还容易堵塞。如果缝合差一点，这玩意术后，就是麻烦事情。不要说排便了，缝不好，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张凡缝合的速度，护士紧张到连穿线都跟不上了，越着急越是跟不上，她都快哭了。
“华国这边的手术室内，应该再派一个护士去手术台协助。”沙特自己的医生轻轻给王子说道。
两个穿线的护士，供应张凡。
缝合肠道，吻合口完成。
“清洗！”
张凡这边已经要清洗关腹了，德国这边才开始切除肿瘤。
美国这边刚把肿瘤切除完毕。
而丸子国因为手术回了头，这个时候，连清扫都没完成。
“清点纱布，清点器械，准备关腹！”
手术前有多委屈，有多不招人待见，现在就有多的爽快。
太顺了。
越做越顺，越做越让人觉得华国这边的厉害。
“他们的医生太厉害。”法国医生已经无法想象了。怎么能这么大胆，还能做到如此干净，太让他们无法想象了。
手术结束！
“任书记，李博士，接下来就看你们了，请尽完善患者术后的治疗。”
“好的！”
两人点着头。
“他们最厉害吗？”王子们纳闷的问道，原本就是个添头，给小弟面子的添头，没想到竟然开了花？
“不，现在言之过早！等手术结束后，我们需要他们全程的手术录像，做进一步的比较，才能下结论。而且还要考虑他们的术后的治疗。”
沙特国家自己的专家解释道。
“虽然现在不能确定他们是最好的。但，他们已经能称之为世界级的肠道肿瘤团队了！”
英国专家进一步的确认到，法国这边已经进入了迷茫！
(本章完)
一顿操作猛如虎！
大师哥和张凡手术做的少，还以为这是常规操作，心里也没多想，就是觉得这个小师弟太猛，太凶了。
清扫淋巴就就如女人补妆画口红一样，一个不经意间就能把苍白平薄的嘴唇描的丰满而性感。
从进入腹腔后，大师哥全力以赴，真的是全力以赴，不然他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小师弟的动作，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明白，老师为啥这么疼爱和放纵这个小子。
“这就不是常规教育能教出来的！”
大师哥不清楚，可赵全平和宋平清楚，他们毕竟配合张凡做手术做的次数很多。
平日里张凡很少如此注重速度，除非是必须快的情况，不然张凡很少如此凶猛。
这次他们也知道了，张院真的是牛啊，太快了。以前是为了照顾他们，才没拿出全部的实力啊！
看着张凡，特别是宋平，更是决定，以后要听小院长的，不能在下面搞事了，太凶了！
其实，张凡心里也有一个比较。
这种高手齐聚的情况多不多，其实不少。每年各大器械商都有一些顶级的医疗专家世界巡回。
比如美国骨科联会的退休主席，被器械商带着满世界的中等医院巡回手术，不就是装逼吗，为啥他们不去水潭子。
这次虽然只是沙特出的命题作文，其实关注的人和组织不少。
比如各大器械商，特别是一些肠道吻合器的器械商。医生们在手术室里比武。他们在场外比武，“美国医疗团队使用我公司产品！”
特别是丸子国的，直接就明确表示，这次医生提前检查的所有内窥镜，都是我们奥林巴斯的。奥林巴斯祝福患者手术顺利！能为王室效力而感到光荣！
不光器械商，还有各大医疗组织，也在默默的关注。
更有各个国家的使馆，也是密切关注。美国和德国还有丸子国的大使都来了，憋着劲的比较。
手术结束！
“估计，其他手术室还没结束！”大师哥看着张凡轻轻说道！
“哦？”张凡轻轻的回了一声，他盯着患者，心里好像有点感悟，但是，总觉得如同眼前蒙着一层纱一样，怎么都扯不下来。
“我去德国进修的时候，他们的肠胃首席专家未必做的比你好。虽然不是一个医院的，但都是同一层次的，谁也比谁高不到哪里去。
走吧，出去休息休息。”
“好！”
出了手术间，因为张凡他们被安排在最里面的一间，所以张凡他们出来的时候，路过了其他几个团队的手术间。
丸子国的手术间里，还扫淋巴呢，他们估计知道自己速度慢了，所以更不会着急的追赶，而是稳如老狗一般，把手术做的更细了。
他们的手术创面就如同张凡的一样，细致到看不到一丝丝的出血，就连渗血都用纱布擦拭的干干净净。
当张凡他们走过的时候，宋平好奇的趴在门口观察窗上看了一眼。
其实他看不到手术的情况，可就是想趴在窗口上，让里面的人看看他的脸，要不是有口罩，绝对能看到他是咧着嘴的。
丸子国的站台子医生不经意的看到了门口的华国团队！
不过也就是一憋，不仅没说话，心里连点涟漪都没起。他们就没把华国团队当对手。
路过美国和德国的手术间，宋平也静静的路过，学着张凡抬头挺胸，再也没朝里面看上一眼！
主要是老宋被丸子国医生蔑视的眼神给打击了，自己趴在手术间的窗户上就像个猴一样！
看着张凡的后背，宋平心里自己把自己给鄙视了一下：“宋平啊，宋平，你怎么就和狗肚子里放不下二两油一样，拿稳，拿稳，再拿稳。就像张院一样，一定要拿稳！”
大师哥和赵全平两人小声的说着话，因为出了手术间，他们发现，他们的手术做的最快。
他们心里还是挺激动的，因为都是干老医生的，都知道，这次手术做的绝对完美。绝对没有一丝丝忐忑，就如学渣提前交了试卷的忐忑。
但看着走在前面的张凡，两人的笑脸还是压了又压。
“你们张院平时就这样吗？”大师哥问老赵。
“嗯，对，我们张院很少激动！”赵全平肯定的说道。
其实，有时候做个九死一生的手术，张凡还是很激动的。毕竟救人后的成就感，那是十足的！
这次不是张凡不激动，而是手术做完的时候，心里忽然像是肝胆那样，有了感悟，可这次的感悟死活抓不住，所以，张凡打破头的回想着手术的情节，想把这个影子抓住。
这种感悟太珍贵了。如果抓住，在肠道手术上，他绝对能再提高一个层次。
出了手术室的大门，电子门打开的一瞬间，外面带着帽子的人站了一大堆，就连裁判团都来了。
华国的医生用自己的技艺征服了他们，华国的医生用技术告诉了他们，我们不是添头！
有本事的人，是应该受到尊敬的，虽然目前还没有经过录像的复盘，但，特别是行内的专家们已经看出来了，华国的团队绝对不次于这次任何一个专家团队。
沙特王子一个一个笑容满面，虽然裁判团队比较矜持，但轻视的眼神已经不见了。
“我情爱的医生们，你们辛苦了！我代表我的父王和我的母后向你们报以最真诚的问候！”
张凡面无表情的被对方抱在怀里轻轻的贴了贴脸蛋！一句话都没说，仅仅是点了点头，他脑海里忽隐忽现的感悟，让他挖心挖肺一般的难受。
大师哥赶忙出来帮张凡向对方回礼。
“张院生气了！”
老赵和宋平相互看了看，眼神中的意思很明确，自家的老大不高兴了。
原本欢笑的场面，略有尴尬。
“我的师弟有点累了，大家都知道，手术还是很耗费精力的！这台手术很完美，我可以说，完美，我们的手术是世界一流的，是最完美的！
而且，不仅仅是在速度上！”
大师哥一点都不谦虚，要是让张凡说，张凡估计说不出来这样赤裸裸自己夸自己的话！
“好，好，快，安排专家团休息，切记，一定要安排最好的！”王子给负责招待的官员板着脸的交代，他也以为张凡不高兴了。
他自己想想也是，要是自己的水平也有世界级别，可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别说做手术了，估计都打道回府了。所以……
张凡越是表情平静，甚至冷淡，越是让这帮人觉得，别看年轻，这位医生太厉害了，年纪轻轻的，可专家的气势已经起来了！
有外人，大师哥也没好意思多问。
原本的房间不用去了，人家直接安排张凡他们进了顶层的总统套间！
还说，如果有任何的不满意，请一定提出来，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的满足。
原来的房间已经很是让一帮茶素没见过世面的医生惊讶了，换成了总统套间，老赵咽口水的声音都发了出来。
都不能用奢华来描述了！
“怎么了？心里不高兴吗？”趁着大家还沉浸在目瞪口呆的时候，张凡的大师哥小声的问了一句。
“师哥，我好像有点感悟，但又忽隐忽现的抓不住。”
“额！”汗都下来了，大师哥也有过这样的感悟，可那个时候是自己刚从德国回来，当时都四十岁了。
他不知道张凡在肝胆方面，早就感悟了一次，要是知道了，估计大师哥都能嫉妒的哭出来。
“快，你去休息，其他的别管了，一切有我！”说完，他安排着张凡进入了卧室，然后悄悄的关上了门。
他知道这种机会太可贵了，可遇不可求！
没多久，首都的博士来到了张凡这边的套间。当张凡他们出了手术室，要被换房间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坏事了。他一点都不傻。
想着就这样算了，也不去求情了，可再想一想机会就在眼前，去？不去？最后还是咬着牙，来到了这边，面子才值几个钱。
“我错了！我道歉，我在肿瘤的用药方面，还是很有一定钻研的，请给我一个机会，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我一定能帮到你们。”
张凡大师哥静静的看着对方，虽然谈不上痛哭流涕，但他见过太多这种权衡利弊的高端人才了，在利益面前，什么都能。
虽然心里又点不齿，但，他没有给张凡做主。
“张院累了，等他休息后，你再过来亲自给张院解释。”
“谢谢，谢谢！”出了房间，首都的博士都快把自己的脑袋给锤破！
没多久，华国驻阿大使馆的二等秘书也来了。
对于张凡他们怎么被邀请的，他们一清二楚，当时他们都想着去阻止。
他们太清楚了，被邀请了，不来，可以给对方解释一下，如果来了，手术做不下来，甚至出了事情，就真的不好交代了。
结果，他们还没打听清楚，国内就急吼吼的同意了，甚至都等不到人家去接，深怕沙特反悔一样！
茶素医生来了，还TM清一色的茶素医生，连个特别著名的专家都没有，据说当时大使气的把自己的茶壶都摔了。人家邀请的是茶素专家，国内把张凡的大师哥资料填的其实也是茶素医生！！
这要是出了事情，就是国际笑话！所以，大使馆这边已经把人全都撒了出去，找报社，找记者，就想着到时候怎么给擦屁股。
结果……
大使拿着摔破茶壶，都快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