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开完,常校长乘坐专车从统帅部回云岫楼。
这个时候,重庆街头已经是没什么行人,只有嘉陵江的江水拍打着岸堤哗哗作响,反而显得格外幽静。
常校长打了一会盹,忽然睁开眼睛问道:“蔚然,你觉得这样安排妥当吗?”
常校长的这一问,问的没头没脑,但是身为侍从室主任的林蔚的主要工作,却一下就听出常校长问的是什么。
当下林蔚反问道:“校长担心子韧有情绪?”
“他能没情绪吗?”常校长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武汉之战是他指挥的,其他的几个旅长甚至包括孙立人,都不过是听令行事而已!现在,这些个旅长一个个都晋升师长,甚至就连周二子都当了武汉警备师的师长,唯独他,依然只是参谋主任!”
林蔚想了想说道:“同是参谋主任,武汉卫戍司令部的参谋主任,跟即将成立的这个大别山战区的参谋主任,毕竟还是不同的。”
停顿了下,林蔚又接着说道:“作为武汉卫戍司令部的参谋主任,子韧所能够指挥的部队不过十个旅,但是作为大别山战区参谋主任,他所能够指挥的部队将会有两个兵团、六个集团军,五十万大军!”
“但是现在他头顶上的婆婆也多了。”常校长幽幽说道,“在武汉卫戍司令部之时,冯于祥根本就只是个摆设,大事小情都可以由他一个人说了算,但是在大别山战区,无论是白崇悲、罗正英、李品仙,还是胡宗南、俞济时他们,都不可能买他的账!”
林蔚立刻沉默了,从这一点讲,钟毅到了大别山战区,还真挺憋屈。
如果可以选的话,钟毅想必不会选择当这个参谋主任,而宁可当一个师长!
当下林蔚提议道:“校长,既然明知道钟子韧当这个参谋主任很难称心如意,那为什么不索性让他当个师长?”
顿了顿,又说道:“与其让他留在战区司令部虚度光阴,还不如让他下部队,这样至少又能带出一个精锐师!而且我坚信,这个师的战斗力,绝对不会弱于荣誉第1师!”
“你当我不想么?”常校长幽幽说道,“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白崇悲开的两个条件的其中之一就是点名要求钟毅当他的参谋主任!还说,如果没有钟毅这个参谋主任筹划,他承担不起反攻南京的重任!”
林蔚看了常校长一眼,不再多说什么。
他当然不相信这是因为白崇悲的缘故!
白崇悲是提出了条件,但是常校长真就不能反驳?
如果钟毅不去大别山战区当参谋主任,你白崇悲就不打仗了?
明显不可能么,所以,这只能是托词!常校长就是宁可将钟毅挂起来,也不愿意让他下部队去带兵,哪怕只是当一个小小的旅长!
非黄埔不重用,谁让钟毅不是黄埔呢?
沉默片刻之后,常校长又说道:“由钟毅出任大别山战区参谋部主任,此事已成定局,无法更改了!但是,我们还是可以想别的办法安抚一下钟毅的情绪,至少,不能够让他带着情绪去上任,对吧?”
林蔚道:“校长,卑职有个主意。”
常校长轻哦一声道:“说来听听。”
……
麻城西南四十余里,有龟峰山。
367旅特战大队已经追到了这里。
“啊嚏,啊嚏啊嚏!”钟毅忽然间连打了三个啊嚏。
朱良成紧跑几步追上钟毅,说道:“子韧,你别是着凉了吧?”
“着凉?不存在的!”钟毅摆手道,“多半又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朱良成喘了一口气,又道:“子韧,你看部队已经强行军两百从里,而且夜间的山路实在太难走了,不如等天亮再追?”
“不行!”钟毅断然拒绝道,“等到天亮,鬼子就走远了!”
顿了顿,钟毅又道:“天黑山路难走,我们困难,鬼子也一样困难,传令下去,让弟兄们不要怕苦,不要怕累,全都打起精神来!”
“好吧!”朱良成无奈,只能点头答应。
就在这时候,走在钟毅另一边的杨二牛忽然叫道:“参座还有旅座,你们快看!”
钟毅和朱良成急抬头看,只见前方漆黑的夜空下,忽然间多出了一点幽红的火光!
也就是杨二牛眼睛够尖,要不然还真无法从浩瀚的苍穹下发现这么点微弱的火光!
当下钟毅和朱良成便同时举起了望远镜,透过望远镜的视野,这点微弱火光终于有了变化,不再是一点,而是一排!
是的,有一整排的火光!
“这是火把!”朱良成激动的道,“火把!”
“对,火把!”钟毅重重点头道,“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这个时候打着火把在深山老林中走,不是土匪就是我们要找的小鬼子!”停顿了下,又道,“不过,直觉告诉我,前面龟峰山上应该就是狗日的山本大队!”
“是不是狗日的山本大队,追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朱良成喝道,“全都有,目标前方火光,全速前进,前进,前进!”
……
钟毅没说错,正在前面龟峰山上夜行军的就是山本特战大队!
几乎是同时,山本特战大队的尖兵也发现了身后追赶的追兵。
“大佐阁下,你看,追兵!”北条次喘息着向山本重雄报告道。
山本重雄霍然回头,只见身后一片黝黑的旷野之上,有一点微弱的火光正在跳跃,举起望远镜仔细观看,这点火光便立刻幻化为一条火把长龙!
由于天太黑,估计不出有多远,但最多也就十余里!
“八嘎牙鲁!”山本重雄咒骂道,“支那军竟然追到这么近了!”
“这一定是支那军的特种部队!”北条次道,“不然,早被我们摆脱了!”
“特种部队?”山本重雄的脸肌抽搐了两下,说道,“这种时候碰上这样的对手,还真是让人伤脑筋啊!”
“大佐阁下,怎么办?”北条次道,“从合肥、安庆开过来接应的部队,距离我们现在的位置至少还有一百多里,但身后的追兵却马上就要追上我们了!”
山本重雄略一沉吟,便有了计较。
当下山本重雄问道:“北条君,你读过三十六计没有?”
“三十六计?”北条次茫然道,“大佐阁下,这是一本什么书?”
“八嘎,这么有名的书你竟然都没有读过!”山下重雄训斥了一句,又说道,“这是古代支那一本很有名的兵书!”
“支那兵书?”北条次闻言,嘴角便立刻勾起了一抹不屑的笑意,哂然道,“支那军现在遇到大日本皇军只有逃跑的份,他们的兵书有什么可读的,不过是垃圾而已!”
“八嘎牙鲁,闭嘴!”山本重雄怒道,“现在的支那军的确是垃圾一样的存在,但是古代支那却曾经无比的强大,还有古代支那先贤所著的兵书,更堪称是人类文明精华!你如果想成为一名优秀的指挥官,最好还是看看。”
跟多数日本人一样,山本重雄对于近代中国极度的蔑视,但是对于古代中国,尤其古代中国的古典文化,却十分这推崇!
“哈依!”北条次重重顿首道,“我有时间一定会拜读的。”
见北条次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山本重雄便也懒得说教。
当下山本重雄又道:“要想摆脱身后的追兵,就只有一个办法!”
顿了顿,又接着说:“你带两名队员,保护东久迩宫捻彦殿下,在这里找一个隐秘的地方隐蔽起来,而我则率领特战大队负责引开追兵!等到追兵被引开,你就立刻带着捻彦殿下前往岳西县,与安庆来的第27师团会合!”
“哈依!”北条次顿首道,“我明白了!”
“哟西!”山本重雄轻轻颔首,又说道,“北条君,记住之前我跟你说过的话,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东久迩宫捻彦殿下!你的明白?”
“哈依!”北条次再次顿首,“我的明白!”
“哟西!”山本重雄再次颔首,又从特战大队挑选了两名队员,然后叮嘱道,“古屋君,还有鹰司君,你们两个跟北条君一起留下来!”
“哈依!”被点到名的两名队员齐齐顿首。
山本重雄又把目光转向其他队员,没声道:“其余队员,开路!”
下一刻,山本重雄便立刻率领着剩下的两百余名队员重新上路。
等到山本重雄率领特战大队主力上路之后,北条次才对留下的两名队员喝道:“灭掉火把,保护好东久迩宫捻彦殿下!”
“哈依!”两名队员一顿首,先熄灭掉火把。
再然后上前一左一右将东久迩宫捻彦架起来。
从汉口开始,东久迩宫捻彦的神志一直保护着浑浑噩噩的那种状态,既不说话,也不吵闹,倒是省了北条次他们不少事。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北条次还是把东久迩宫捻彦的嘴巴用布条堵上。
北条次担心,没有把嘴堵上,万一东久迩宫捻彦关键时刻吼一嗓子,那就完了!
过了几分钟,等稍稍适应了山间黑暗的环境,北条次才带着古屋猛、鹰司助平这两名队员,护着东久迩宫捻彦进了山道边的一处灌木丛,然后在灌木丛的后面隐藏了下来。
虽然是夜间,可北条次这小鬼子还是够谨慎,依然借着月色尽可能的消除掉他们留在草丛中的可疑痕迹。
……
时间,在枯燥而又乏味的等待中,缓慢流逝。
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前方山坳中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接着,一片火光便从山坳走出来,火光之中,赫然是一支中国军队!
而且,这支中国军队的装束很怪,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中国军队!
这支中国军队当然就是钟毅率领的特战大队,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急行军,他们终于追到了刚才小鬼子所在的方位!
然而,钟毅并不知道,他所苦苦寻找的目标此时就在离他不到五十米外!
钟毅虽然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特种兵,但他毕竟是人,而不是神仙,自然不可能未卜先知,猜到山本重雄会使出金蝉脱壳的诡计!
“追,继续给我追!”钟毅一边快步往前飞奔,一边喘息着大吼道,“鬼子腿短,他们不可能跑快,最多再过两个小时,我们就能够追上他们了!大家加把劲!”
“都听到没有?”朱良成跟着怒吼道,“再加把劲,别让鬼子跑了!”
稍稍停顿了下,朱良成又嘶声大吼道:“尤其不能让东久迩宫捻彦这老鬼子跑了!”
“是!”除了负责在前面领路的尖兵外,剩下的一百八十余名特战队员轰然回应,然后拼尽全力,继续咬牙往前飞奔。
很快,一行人便狂奔而过。
山谷中便再一次沉寂下来。
……
不到五十米外,灌木丛中。
挟持着东久迩宫捻彦的古屋猛和鹰司助平,几乎是同时向北条次看去,眼神在问,他们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北条次却果断的竖起手指,示意两人噤声。
古屋猛还有鹰司助平便不敢弄出任何声响。
四人继续潜伏,一直过了差不多有一刻钟,外面山道上忽然又响起细碎的脚步声。
古屋猛和鹰司助平急抬头,只见几个淡淡的黑影正从山道上飞奔而过,片刻之后,便消失在了前方的山坳。
当下古屋猛和鹰司助平便向北条次投去敬佩的眼神。
北条次很享受两人的目光,当下矜持一笑,又说道:“现在可以走了!”
当下古屋猛和鹰司助平架着东久迩宫捻彦,从藏身的灌木丛中走出来,然后向着山道的另一方向飞奔而去。
北条次却落在了三人后面,一边踏着月色快步奔行,一边以警惕的目光不断的扫视着山道两侧的山谷密林,右手食指也始终搭在手中那杆三八改式步枪的保险上,一旦发现有可疑目标,便能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保险,开枪射击!
为什么不直接将保险打开?那肯定是不行!
事先打开保险,万一赶路时摔个跤什么的,走火了怎么办?
一旦枪支走火,清脆的枪声能在群山中传出去好几公里远,还怎么躲?
回头再说山本大队。
毫无征兆的,山本重雄扬起右手再握紧成拳,低喝道:“停止前进!”
身后跟进的特战队员便纷纷停下脚步,挎着枪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
山本重雄虽然体能过人,但是此刻也已经是汗出如浆,整个人就跟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都湿透!
副队长岸谷次郎走上前,问道:“大佐阁下,怎么了?”
“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山本重雄微眯着眼睛说道,“再往前走,身后的支那特种部队就要追上我们了!”
岸谷次郎闻言默然,因为他知道山本重雄说的是事实。
由于对地形不太熟,再加又没有合适的向导,所以他们只能凭借地图行军,但是当初日军参谋团借助旅行名义绘制的地图,对主要交通干线标注得非常清楚,但是对大别山这样的大山之中的山路,绘制得并不精细!
所以按照地图行军,经常出现走错路的情形!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他们被国军追上!
山本重雄又接着说:“与其等支那特种部队追上我们,打成遭遇战,还不如我们主动停下来,打他们一个伏击!”
“伏击?”岸谷次郎闻言神情一动。
“没错,伏击!”山本重雄伸手一指身后山坳,说道,“岸谷君,你看这里的地形,一道一道的山梁,就像是一层层的水浪涟漪,无论身后的支那特种部队,还是我们,除非走到山梁顶,否则根本就无法发现对方的存在!”
“哈依!”岸谷次郎顿首道,“还真的是这样呢。”
“所以。”山本重雄狞笑道,“既便我们埋伏在这里,身后的支那特种部队,也只会当我们已经走到前面的山梁之中去,这就给了我们伏击、并且一举歼灭他们的机会!而这,就是三十六计中的守株待兔!”
“哈依!”岸谷次郎顿首道,“身后的支那特种部队,就是那群可怜的兔子!”
“八嘎!”山本重雄低骂道,“支那特种部队是兔子,但是他们一点不可怜,相反,他们还十分可恶!”
“哈依!”岸谷次郎低头认错。
山本重雄轻轻颔首,旋即又环顾四周队员,低喝道:“全都有,熄灭火把,隐蔽!”
山本重雄一声令下,停留在山道上的两百余名特种兵便纷纷熄灭手中火把,挎着枪支进入山道两侧,悄无声息的隐蔽起来。
……
过了大约一刻多钟,一阵细碎的脚步从山道上响起。
紧接着,三个模糊的身影便鬼魅般出现在了山道上。
这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367旅特战大队的尖兵组。
尖兵组的组长,就是特战第1中队的中队长安镇远!一左一右跟在安镇远身后的,是杨封和二狗子!
忽然间,安镇远便停下了脚步。
看到安镇远停下脚,身后跟进的杨封和二狗子便也赶紧跟着停下。
等了大约有十几秒,见安镇远仍旧没有赶路的意思,杨封便问道:“队长,咋了?”
“不对,不太对劲!”安镇远微蹙着眉头,低声说道,“我总感觉,哪儿不太对劲!”
杨封道:“队长,到底是哪儿不对劲?”
安镇远没好气道:“我要知道哪儿不对劲,还用得着跟你说?”
这时候,二狗子忽然说道:“我们好像好长时间没见着鬼子了!”
“这并不奇怪啊。”杨封道,“你们看这里的地形,一道一道的全是山梁,鬼子除非走到山梁的顶上,不然肯定见不着。”
二狗子挠挠头说:“但也不至于这么久见不着吧?”
杨封便也不知道怎么反驳,问安镇远道:“队长,咱还走不走?再不走,参座、旅座还有大部队可就上来了。”
安镇远有些犹豫。
……
透过灌木的缝隙,山本重雄死死的盯着前方山道上的三个身影。
虽然光线非常暗,但是山本重雄仍然可以根据那三个人的站位,判断出是三名军人,而且还是跟他们一样的特战精锐!
这个时候,双方距离只有不到五十米远!
山本重雄很确信,只要他一个命令下去,埋伏在山道两侧的特战队员就会火力全开,将这三个中国特种兵打成血筛子!
但是,山本重雄的目标并不是这三个人中国特种兵!
山本重雄的目标,是追杀他们的整个中国特种部队!
如果干掉眼前的这三个特种兵,就一定会惊动后面的特种部队!
想到这,山本重雄的右手食指就从步枪板机上移开,并且重新关上保险!因小失大?他绝不会这种低级错误!
……
山道上。
安镇远背上的冷汗已经流下来。
就刚才,他浑身上下的汗毛忽然间倒竖起来,一种强烈的难以言表的心慌感,忽然间充满他的全身。
对于这样的感觉,安镇远并不陌生!
在他十三岁那年,跟爷爷进山打猎,他就有过这样的特殊经历!
当他跟爷爷经过一大片草丛的时候,安镇远突然之间就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慌,浑身汗毛都倒竖起来,再然后,就从草丛中窜出一头猛虎!
最后猛虎被他爷爷干掉,但是他的爷爷也受了重伤,回到家不久就重伤而亡。
刚才的警兆,跟十三岁那年被猛虎盯上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安镇远知道,这是他与生俱来的直觉正在向他示警!
山道两侧在埋伏,危险!
当下安镇远很隐蔽的向身后杨封和二狗子打出一组手语,快撤!
杨封和二狗子先是一愣,但是很快,两个人便反应过来,下一秒钟,两个人便以最快的速度向左右分开,转身后撤!
几乎是同时,安镇远也转身往后跑!
不过,安镇远并没有走直线,而是走起毫无规律的之字!
甚至,安镇远也不是直着跑,而是翻滚、爬行、匍匐前进等各种战术动作,毫无规模的突兀使用。
很快,三个人便后撤近百米!
那种心慌的感觉,终于消失!
安镇远便一转身,接着一个前滚翻,躲到了一颗松树后,杨封和二狗子便也相继躲到了不远处另外两颗树后。
回头再说山本大队。
毫无征兆的,山本重雄扬起右手再握紧成拳,低喝道:“停止前进!”
身后跟进的特战队员便纷纷停下脚步,挎着枪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
山本重雄虽然体能过人,但是此刻也已经是汗出如浆,整个人就跟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都湿透!
副队长岸谷次郎走上前,问道:“大佐阁下,怎么了?”
“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山本重雄微眯着眼睛说道,“再往前走,身后的支那特种部队就要追上我们了!”
岸谷次郎闻言默然,因为他知道山本重雄说的是事实。
由于对地形不太熟,再加又没有合适的向导,所以他们只能凭借地图行军,但是当初日军参谋团借助旅行名义绘制的地图,对主要交通干线标注得非常清楚,但是对大别山这样的大山之中的山路,绘制得并不精细!
所以按照地图行军,经常出现走错路的情形!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他们被国军追上!
山本重雄又接着说:“与其等支那特种部队追上我们,打成遭遇战,还不如我们主动停下来,打他们一个伏击!”
“伏击?”岸谷次郎闻言神情一动。
“没错,伏击!”山本重雄伸手一指身后山坳,说道,“岸谷君,你看这里的地形,一道一道的山梁,就像是一层层的水浪涟漪,无论身后的支那特种部队,还是我们,除非走到山梁顶,否则根本就无法发现对方的存在!”
“哈依!”岸谷次郎顿首道,“还真的是这样呢。”
“所以。”山本重雄狞笑道,“既便我们埋伏在这里,身后的支那特种部队,也只会当我们已经走到前面的山梁之中去,这就给了我们伏击、并且一举歼灭他们的机会!而这,就是三十六计中的守株待兔!”
“哈依!”岸谷次郎顿首道,“身后的支那特种部队,就是那群可怜的兔子!”
“八嘎!”山本重雄低骂道,“支那特种部队是兔子,但是他们一点不可怜,相反,他们还十分可恶!”
“哈依!”岸谷次郎低头认错。
山本重雄轻轻颔首,旋即又环顾四周队员,低喝道:“全都有,熄灭火把,隐蔽!”
山本重雄一声令下,停留在山道上的两百余名特种兵便纷纷熄灭手中火把,挎着枪支进入山道两侧,悄无声息的隐蔽起来。
……
过了大约一刻多钟,一阵细碎的脚步从山道上响起。
紧接着,三个模糊的身影便鬼魅般出现在了山道上。
这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367旅特战大队的尖兵组。
尖兵组的组长,就是特战第1中队的中队长安镇远!一左一右跟在安镇远身后的,是杨封和二狗子!
忽然间,安镇远便停下了脚步。
看到安镇远停下脚,身后跟进的杨封和二狗子便也赶紧跟着停下。
等了大约有十几秒,见安镇远仍旧没有赶路的意思,杨封便问道:“队长,咋了?”
“不对,不太对劲!”安镇远微蹙着眉头,低声说道,“我总感觉,哪儿不太对劲!”
杨封道:“队长,到底是哪儿不对劲?”
安镇远没好气道:“我要知道哪儿不对劲,还用得着跟你说?”
这时候,二狗子忽然说道:“我们好像好长时间没见着鬼子了!”
“这并不奇怪啊。”杨封道,“你们看这里的地形,一道一道的全是山梁,鬼子除非走到山梁的顶上,不然肯定见不着。”
二狗子挠挠头说:“但也不至于这么久见不着吧?”
杨封便也不知道怎么反驳,问安镇远道:“队长,咱还走不走?再不走,参座、旅座还有大部队可就上来了。”
安镇远有些犹豫。
……
透过灌木的缝隙,山本重雄死死的盯着前方山道上的三个身影。
虽然光线非常暗,但是山本重雄仍然可以根据那三个人的站位,判断出是三名军人,而且还是跟他们一样的特战精锐!
这个时候,双方距离只有不到五十米远!
山本重雄很确信,只要他一个命令下去,埋伏在山道两侧的特战队员就会火力全开,将这三个中国特种兵打成血筛子!
但是,山本重雄的目标并不是这三个人中国特种兵!
山本重雄的目标,是追杀他们的整个中国特种部队!
如果干掉眼前的这三个特种兵,就一定会惊动后面的特种部队!
想到这,山本重雄的右手食指就从步枪板机上移开,并且重新关上保险!因小失大?他绝不会这种低级错误!
……
山道上。
安镇远背上的冷汗已经流下来。
就刚才,他浑身上下的汗毛忽然间倒竖起来,一种强烈的难以言表的心慌感,忽然间充满他的全身。
对于这样的感觉,安镇远并不陌生!
在他十三岁那年,跟爷爷进山打猎,他就有过这样的特殊经历!
当他跟爷爷经过一大片草丛的时候,安镇远突然之间就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慌,浑身汗毛都倒竖起来,再然后,就从草丛中窜出一头猛虎!
最后猛虎被他爷爷干掉,但是他的爷爷也受了重伤,回到家不久就重伤而亡。
刚才的警兆,跟十三岁那年被猛虎盯上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安镇远知道,这是他与生俱来的直觉正在向他示警!
山道两侧在埋伏,危险!
当下安镇远很隐蔽的向身后杨封和二狗子打出一组手语,快撤!
杨封和二狗子先是一愣,但是很快,两个人便反应过来,下一秒钟,两个人便以最快的速度向左右分开,转身后撤!
几乎是同时,安镇远也转身往后跑!
不过,安镇远并没有走直线,而是走起毫无规律的之字!
甚至,安镇远也不是直着跑,而是翻滚、爬行、匍匐前进等各种战术动作,毫无规模的突兀使用。
很快,三个人便后撤近百米!
那种心慌的感觉,终于消失!
安镇远便一转身,接着一个前滚翻,躲到了一颗松树后,杨封和二狗子便也相继躲到了不远处另外两颗树后。
。m.
国军特种部队并不急于进攻,而日军特种部队也不急于逃走,于是,龟峰山战场上就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双方特种兵打的是热火朝天,但是打了好半天,愣是没伤亡!
很快,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东方天际已经露出一丝鱼肚白。
看着东方天际的这丝鱼肚白,钟毅的眉头却忽然间蹙成一团。
朱良成注意到了钟毅神情的变化,问道:“子韧,有什么不对吗?”
“是不太对!”钟毅道,“按理说,在埋伏被我们识破后,鬼子应该立刻撤退才对,可现在他们非但没撤,反而一副有恃无恐、打算在这里一直跟咱们耗下去的架势!这完全不符合鬼子的行为逻辑!”
朱良成说道:“还真是!”
钟毅又说道:“这就只有两种解释!”
“两种解释?”朱良成道,“哪两种解释?”
钟毅道:“其一,鬼子的援兵也正在赶来,并且很快就要赶到,所以才有恃无恐!”
朱良成点了点头,又问道:“其二呢?”
钟毅道:“其二就是,他们在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朱良成道,“你的意思是说,东久迩宫捻彦并不在这里,而是在少数特种兵的保护之下提前溜了?”
“没错!”钟毅沉声道,“如果我是山本重雄,我也会这么做!”
顿了顿,又说道:“毕竟,保证东久迩宫捻彦的安全最为重要!”
朱良成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么,会是哪种可能呢?”
话音才刚落,钟毅忽然间脸色微变,沉声道:“坏了!”
朱良成说道:“又怎么了,子韧?”
钟毅沉声道:“这两种可能,其实并不矛盾!”
“并不矛盾?”朱良成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钟毅沉声道:“无论山本大队是有恃无恐,还是在故意拖延时间,都会设法让东久迩宫捻彦先离开这里!”
朱良成说道:“也就是说,东久迩宫捻彦这老鬼子已经不在这里?”
“对!”钟毅重重点头道,“老鬼子肯定已经在少数特种兵的保护下先走一步!”
说到这一顿,钟毅又说道:“老朱,你率特战大队主力留在这里,我带1中队迂回过去追杀东久迩宫捻彦这个老鬼子!”
朱良成忙道:“子韧,还是我去吧?”
“还是我去。”钟毅摆摆手,又道,“小安子!”
安镇远立刻一溜小跑来到钟毅面前,大声道:“有!”
钟毅在安镇远胸口捶了一拳,说道:“带上你的人,跟我走!”
“是!”安镇远答应一声,又回头把手一招,喝道:“1中队,跟上!”
很快,钟毅、安镇远还有1中队的四十多名队员就消失在崎岖的山道。
从空无一人的山道上收回目光,朱良成又厉声喝道:“全都有,注意隐蔽,不要轻易露头,小鬼子的枪子可是不认人!”
……
与此同时,在重庆云岫楼。
常校长原本以为,今天肯定可以睡一个安生觉。
因为武汉会战已经结束了,大别山战区的组建以及人事也已经理出了头绪,后续的工作已经不需要他亲力亲为的盯着。
然而,常校长终究是错了。
早上五点多钟,云岫楼外的天色还是一片漆黑,卧室门便被轻轻敲响。
常校长从睡梦之中被惊醒,当即穿上军装起床,来到卧室的门外一看,却是侍从室主任林蔚,还有军统局副局长戴笠。
看到戴笠在场,常校长顿时心头一凝。
当下常校长道:“雨农,你怎么来了?”
“校长,卑职有急事禀报!”戴笠恭声道。
常校长回头看了一眼卧房,先拉上房门,然后轻声说:“咱们去书房说!”
当下常校长便带着林蔚还有戴笠来到一楼书房,林蔚又替常校长倒了杯开水,常校长不太喜欢喝茶,反而喜欢白开水。
戴笠便开始他的工作汇报:“校长,自南京沦陷之后,卑职就将一部分谍报人员转移到大别山中的诸县,一来可以加强大别山中诸县的情报工作,二来就是想着将来反攻之时,能够提供前哨情报,没想到还真有了发现!”
常校长一边喝水一边问道:“什么发现?”
“就在昨天,鄂皖边界的岳西县、霍山县竟然同时遭到了日军的攻击!”戴笠说道,“而且攻击岳西、霍山两县的还不是小股日军!而是至少有一个旅团以上日军!”
“什么?”常校长闻言便是一愣,道,“鄂皖边界的岳西、霍山两县同时遭到攻击,而且攻击这两个山区小县的还是日军大部队?”
“是的!”戴笠沉声道,“卑职觉得这十分反常,所以就连夜过来禀报!”
“雨农,你做的非常好!”常校长说完,又转头对林蔚说,“蔚然,赶紧备车,我们马上赶去统帅部,召集统帅部的参谋合计合计,鬼子想要干什么?”
“好的!”林蔚答应一声,匆匆走出云岫楼备车去了。
常校长又对戴笠说:“雨农,你也跟我一起去。”
戴笠恭声应道:“是!”
……
龟峰山,一条岔道上。
正往前急行的钟毅忽然间就停下脚步!
后面跟进的安镇远见状也赶紧停下脚,又问道:“参座,怎么了?”
钟毅没有回答,一伸手说道:“小安子,地图!”
安镇远便赶紧从挎包里取出一张鄂豫皖的地图。
钟毅将地图摊在地上,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不需要打火把就能看清楚!
钟毅很快就从地图上找到了龟峰山所在的位置,然后目光从龟峰山往东移,越过薄刀峰还有天堂寨,最终拿手指用力一点霍山县!
安镇远便问道:“参座,东久迩宫捻彦这老鬼子已经去了霍山县?”
钟毅先是点头,再摇头,然后目光从霍山县一点点下移,最终落在岳西县。
下一刻,钟毅便一拳重重砸在地图边的草地上,狞声道:“好一手金蝉脱壳!”
“金蝉脱壳?”安镇远满脸茫然的说道,“什么金蝉脱壳?”
钟毅还是不答,沉声道:“你有金蝉脱壳,我有回马枪!”
顿了顿,又道:“小安子,掉头,我们去岳西县!”
在重庆,统帅部作战厅。
由于时间太早,统帅部的几个高级将领都还在赶来的路上,作战厅里边也只有几个值班的高级参谋。
过了有大概半个多小时,几个高级将领还有剩下的高参才匆匆赶到。
等所有人到齐,常校长才对戴笠说道:“雨农,你先跟大家说说情况。”
“是!”戴笠恭应了一声,又转身对众人说道,“根据可靠情报,昨天傍晚大别山东麓的霍山县及岳西县都遭到了大队日军的攻击!”
“啊?”
“这什么情况?”
“霍山县和英西县?”
“鬼子要对大别山用兵?”
“畑俊六这个老鬼子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
戴笠话音未落,整个作战大厅立刻就炸了锅。
常校长用力拍了拍沙盘,皱眉说道:“让雨农把话说完!”
正在交头接耳的高级将领还有高参,便又纷纷闭上嘴巴。
戴笠接着说道:“攻击霍山、英西两县的日军的确切兵力不详,不过保守估计,也不会少于一个步兵旅团!而霍山县及英西县仅有两个保安团驻防,所以天黑之前霍山县城及英西县城就先后沦陷了!”
稍稍停顿了下,戴笠又说道:“而且,日军在攻占霍山、英西两县之后,并没有停止前进步伐,而是连夜继续向西进发!”
常校长的目光落在刘声脸上,问道:“为章,你怎么看?”
刘声略一沉吟,说道:“若不出意外,这两路日军应该是从合肥、安庆过来的,而他们的意图,也应该不是为了霍山县及英西县!”
停顿了下,刘声又道:“应该是为了接应东久迩宫捻彦!”
“有道理!”常校长点点头,深以为然道,“东久迩宫捻彦不仅是第二军司令官,更是日本皇室的成员,如果真让东久迩宫捻彦被咱们击毙甚至活捉,那对于日本皇室以及整个国家的声誉的打击,无疑是很沉重的!”
刘声说道:“所以,畑俊六不惜出动合肥、安庆两地驻军,也要拼尽全力将东久迩宫捻彦这个老鬼子给救回去!”
“但是却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常校长道。
停顿了下,常校长又接着说:“大别山战区即将挂牌成立,对苏皖两省的反攻、尤其是对首都南京的反攻就要全面展开,原驻合肥、安庆的日军主力这个时候闯进大别山,岂不是送上门来给大别山战区祭旗立威?”
刘声说道:“校长的意思,是趁这个机会吃掉来援的日军?”
“对!”常校长重重一拳砸在沙盘上,说,“吃掉来援日军!”
刘声说道:“可是,从合肥、安庆两个方向来援的日军,兵力都在一个旅团以上!甚至于有两个师团!”
“两个师团又怎样?”常校长挥舞着拳头,慨然说道,“在武汉,在孝感云雾山,日本第二军的五个师团都被我们全歼,还会怕区区两个师团吗?”
刘声很想跟常校长说,这是两回事,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回去。
因为刘声已经看出来,常校长已经铁了心,再怎么劝也劝不住了!
同样看出这一点的还有陈实,陈实其实也不看好常校长这一设想,且不说大别山战区还没有正式挂牌,已经确定要划拨给大别山战区的诸如第一军、第七十四军、第十八军等精锐部队也没到位,更关键的是,刚刚参加完武汉保卫战的八个荣誉师,还有新38师,此时也仍在休整之中,在这个关口,拿什么吃掉进入大别山的日军?
但是,陈实是永远都不可能跟常校长唱反调的,他的人生信条就是,凡是常校长说的就都是对的,凡是常校长表态支持的那他就坚决支持!
当下陈实说道:“校长说的对,第二军五个师团都被我们给全歼了,还会怕日军的区区两个师团?更何况,大别山战区聚集了我国军几乎所有精锐,其中就包括了八个刚参加完武汉保卫战的荣誉师,还有新38师,又岂会怕日军两个师团?”
稍稍停顿了下,陈实又说道:“而且,这也从侧面说明,东久迩宫捻彦这个老鬼子目前仍然还在大别山中,仍没有跟从合肥、安庆过来的日军汇合!”
“对,这一点至关重要!”常校长道,“立即电令367旅之特战大队,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要追上并且截住东久迩宫捻彦。”
停顿了一下,常校长又对刘声说道:“为章,再致电五战区长官部,让健生立刻前往云雾山跟薛岳交接,然后率领云雾山之所有的部队,前出麻城,准备迎击从合肥、安庆方向来援的日军!特别注明,要快!”
“是!”刘声恭敬的应道。
……
常校长没有把合肥、安庆方向增援过来的日军放在眼里,是因为武汉会战的大胜给了他一种错觉!
但是,有此错觉的,并不只有常校长一个人!
白崇悲也因为武汉会战的大胜而产生了错觉!
这会,白崇悲正踌躇满志的跟李品仙讨论大别山战区的进攻部署。
白崇悲对李品仙图说:“鹤龄,自从去年的七七卢构桥事变以来,中日战争全面打响已经历时整整一年零两个月,这一年零两个月固然是一段极艰难的岁月,我们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其中就包括了数以百万计的人员伤亡!”
说此一顿,又接着说:“但是,也并不是毫无收获!”
“由于战线持续拉长,导致日军兵力分线,后勤补给线也变得更加漫长,兵力一分散就容易被各个击破,后勤补给线拉长就容易遭到攻击,眼下日军在华北及苏皖的后勤补给线就正遭受八路军及苏鲁边区的无尽之袭扰!”
“当然了,更大的收获还是以钟毅、朱良成、张灵甫、邱维达为代表的、从这场全面战争中成长起来的少壮军官!他们才是党国的干城!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少壮派,我们才能赢得武汉会战,我们才有能力、向日军反击!”
“正因为他们,才有机会光复南京!”
在重庆,统帅部作战厅。
由于时间太早,统帅部的几个高级将领都还在赶来的路上,作战厅里边也只有几个值班的高级参谋。
过了有大概半个多小时,几个高级将领还有剩下的高参才匆匆赶到。
等所有人到齐,常校长才对戴笠说道:“雨农,你先跟大家说说情况。”
“是!”戴笠恭应了一声,又转身对众人说道,“根据可靠情报,昨天傍晚大别山东麓的霍山县及岳西县都遭到了大队日军的攻击!”
“啊?”
“这什么情况?”
“霍山县和英西县?”
“鬼子要对大别山用兵?”
“畑俊六这个老鬼子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
戴笠话音未落,整个作战大厅立刻就炸了锅。
常校长用力拍了拍沙盘,皱眉说道:“让雨农把话说完!”
正在交头接耳的高级将领还有高参,便又纷纷闭上嘴巴。
戴笠接着说道:“攻击霍山、英西两县的日军的确切兵力不详,不过保守估计,也不会少于一个步兵旅团!而霍山县及英西县仅有两个保安团驻防,所以天黑之前霍山县城及英西县城就先后沦陷了!”
稍稍停顿了下,戴笠又说道:“而且,日军在攻占霍山、英西两县之后,并没有停止前进步伐,而是连夜继续向西进发!”
常校长的目光落在刘声脸上,问道:“为章,你怎么看?”
刘声略一沉吟,说道:“若不出意外,这两路日军应该是从合肥、安庆过来的,而他们的意图,也应该不是为了霍山县及英西县!”
停顿了下,刘声又道:“应该是为了接应东久迩宫捻彦!”
“有道理!”常校长点点头,深以为然道,“东久迩宫捻彦不仅是第二军司令官,更是日本皇室的成员,如果真让东久迩宫捻彦被咱们击毙甚至活捉,那对于日本皇室以及整个国家的声誉的打击,无疑是很沉重的!”
刘声说道:“所以,畑俊六不惜出动合肥、安庆两地驻军,也要拼尽全力将东久迩宫捻彦这个老鬼子给救回去!”
“但是却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常校长道。
停顿了下,常校长又接着说:“大别山战区即将挂牌成立,对苏皖两省的反攻、尤其是对首都南京的反攻就要全面展开,原驻合肥、安庆的日军主力这个时候闯进大别山,岂不是送上门来给大别山战区祭旗立威?”
刘声说道:“校长的意思,是趁这个机会吃掉来援的日军?”
“对!”常校长重重一拳砸在沙盘上,说,“吃掉来援日军!”
刘声说道:“可是,从合肥、安庆两个方向来援的日军,兵力都在一个旅团以上!甚至于有两个师团!”
“两个师团又怎样?”常校长挥舞着拳头,慨然说道,“在武汉,在孝感云雾山,日本第二军的五个师团都被我们全歼,还会怕区区两个师团吗?”
刘声很想跟常校长说,这是两回事,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回去。
因为刘声已经看出来,常校长已经铁了心,再怎么劝也劝不住了!
同样看出这一点的还有陈实,陈实其实也不看好常校长这一设想,且不说大别山战区还没有正式挂牌,已经确定要划拨给大别山战区的诸如第一军、第七十四军、第十八军等精锐部队也没到位,更关键的是,刚刚参加完武汉保卫战的八个荣誉师,还有新38师,此时也仍在休整之中,在这个关口,拿什么吃掉进入大别山的日军?
但是,陈实是永远都不可能跟常校长唱反调的,他的人生信条就是,凡是常校长说的就都是对的,凡是常校长表态支持的那他就坚决支持!
当下陈实说道:“校长说的对,第二军五个师团都被我们给全歼了,还会怕日军的区区两个师团?更何况,大别山战区聚集了我国军几乎所有精锐,其中就包括了八个刚参加完武汉保卫战的荣誉师,还有新38师,又岂会怕日军两个师团?”
稍稍停顿了下,陈实又说道:“而且,这也从侧面说明,东久迩宫捻彦这个老鬼子目前仍然还在大别山中,仍没有跟从合肥、安庆过来的日军汇合!”
“对,这一点至关重要!”常校长道,“立即电令367旅之特战大队,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要追上并且截住东久迩宫捻彦。”
停顿了一下,常校长又对刘声说道:“为章,再致电五战区长官部,让健生立刻前往云雾山跟薛岳交接,然后率领云雾山之所有的部队,前出麻城,准备迎击从合肥、安庆方向来援的日军!特别注明,要快!”
“是!”刘声恭敬的应道。
……
常校长没有把合肥、安庆方向增援过来的日军放在眼里,是因为武汉会战的大胜给了他一种错觉!
但是,有此错觉的,并不只有常校长一个人!
白崇悲也因为武汉会战的大胜而产生了错觉!
这会,白崇悲正踌躇满志的跟李品仙讨论大别山战区的进攻部署。
白崇悲对李品仙图说:“鹤龄,自从去年的七七卢构桥事变以来,中日战争全面打响已经历时整整一年零两个月,这一年零两个月固然是一段极艰难的岁月,我们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其中就包括了数以百万计的人员伤亡!”
说此一顿,又接着说:“但是,也并不是毫无收获!”
“由于战线持续拉长,导致日军兵力分线,后勤补给线也变得更加漫长,兵力一分散就容易被各个击破,后勤补给线拉长就容易遭到攻击,眼下日军在华北及苏皖的后勤补给线就正遭受八路军及苏鲁边区的无尽之袭扰!”
“当然了,更大的收获还是以钟毅、朱良成、张灵甫、邱维达为代表的、从这场全面战争中成长起来的少壮军官!他们才是党国的干城!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少壮派,我们才能赢得武汉会战,我们才有能力、向日军反击!”
“正因为他们,才有机会光复南京!”
。m.
看到北条次神情有异,古屋猛和鹰司助平也下意识回头,再然后,两个人也像被施了定身法似的,僵立在了原地!
“不,这不可能!”古屋猛道。
“这绝不是真的!”鹰司助平也是嘶声咆哮,“这都发发现,这都能追上来,支那军也太厉害了吧?”
东久迩宫捻彦的神志虽然恢复了,但是对现在的情况却一无所知,一回头,便看到一群穿着奇怪装束的武装人员,正从身后山道追来。
“咦。”东久迩宫捻彦轻咦了一声,讶然道,“这装束,好眼熟啊,好像在哪见过?”
北条次沉声道:“这是我们特战大队标配的丛林伪装服!”
“对,伪装服!”东久迩宫捻彦一拍手道,“后面来的是山本君吗?”
北条次摇摇头,说道:“非常遗憾,殿下,后面来的是支那人的特种部队!”
“纳尼,支那人特种部队?”东久迩宫捻彦闻言猛然一凛,旋即又怒吼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为什么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第二军又在哪?你快点回答我!”
北条次却根本懒得回答,而且他也没时间回答了,中国特种部队都追到眼前了!
而且北条次也非常清楚,现在他们已经跑不掉了,所以,现在就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跟追上来的中国人决死一战!
如果能打退中国人最好,打不退,只能玉碎殉国!
当然了,在玉碎殉国前,还要遵照山本重雄命令,干掉捻彦殿下!
想到这,北条次便霍然回头,目光深深的看了东久迩宫捻彦一眼。
东久迩宫捻彦被北条次盯得浑身发毛,沉声说道:“北条命,你这是什么眼神?”
北条次还是没理东久迩宫捻彦,而是扭头对古屋猛跟鹰司助平说:“古屋君,鹰司君,立刻抢占左右两侧的制高点建立狙击阵地!”
“是!”古屋猛和鹰司助平答应一声,快速跑向两侧的两个小土包。
很快,古屋猛和鹰司助平便占据了左右两侧两个几十米高的小土包。
北条次这才对东久迩宫捻彦道:“殿下,跟紧我,不要离开我超过十米!”
说完,北条次就转身飞奔上了中间的那个小山岗,这个小山岗是方圆几公里内最高的制高点,不仅视野开阔,而且射界良好,更加重要的是,还可以跟左前方的古屋猛以及右前方的鹰司助平互为犄角,实现互相掩护。
东久迩宫捻彦低低的骂了声八嘎,最终还是跟上。
老鬼子虽然生气,却也非常清楚,面对中国人的特种兵,以他的身手,如果没有北条次这样的特种兵的保护,根本活不下来!
等到东久迩宫捻彦气喘吁吁跟上来,北条次已经在山顶建立狙击阵地。
唯一的遗憾就是,当初为了冒充国军突围,所以将加装了瞄准镜的三八改式步枪给遗弃掉了,现在只能用中国人的水连珠步枪。
但是好在,水连珠步枪也是款优秀的步枪。
翻起照门,北条次举枪遥遥瞄准前方山道。
对于自己的枪法,北条次有着绝对的信心!
在占据了制高点、并且占据先手的前提下,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名狙击手能够打败他,除非对面的中国特种部队装备了掷弹筒、迫击炮,或者战车防御炮,否则他们根本别想靠近到六百米之内!
北条次唯一的担心就是,中国人会先包围,然后再发动进攻!
这样的话他们就完蛋了,因为他们再厉害也终究只有三个人,守住了正面就照顾不到两翼,护住两翼就会疏忽身后!
北条次只能祈祷对面的中国特种兵都是些愣种,只知道埋头往前冲!
“来吧,快来吧!快点发动进攻吧!”北条次一边在心里默默的念叨,一边用右手食指轻轻的搭上步枪扳机。
……
前方,山道上。
不必多说,从前方山道上追过来的肯定就是钟毅亲自率领的特战1中队。
看到前面逃亡的几个鬼子不再逃跑,安镇远讶然道:“鬼子怎么不跑了?”
“因为他们知道跑不掉了!”钟毅道,“与其继续逃跑,然后被我们追上并且干掉,那还不如抢先抢占山道两侧制高点,建立狙击阵地跟我们殊死一搏!”
“跟我们殊死一搏?”安镇远哂然道,“这几个小鬼子也瞧得起自己了!”
“不要大意!”钟毅道,“这些可是鬼子特种兵,选择的制高点也很讲究!等会进攻的时一定要提高警惕!以免出现不必要的伤亡!”
虽然钟毅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特种兵,掌握更多的训练技巧以及战术。
但是训练技巧终究只是技巧,一个特种兵最终能够成长到什么样的地步,关键还要看个人的努力及天赋!至于特种战术,由于受到装备的限制,许多战术没法使用,所以说,面对鬼子特种部队时,其实优势不大!
不说五五开,顶多也就是六四开的胜算!
所以,在鬼子特种兵占据先手的情形下,钟毅一方即便占据了兵力优势,也还是有可能出现伤亡,所以一定要提高警惕!
过了没多久,就进入到两千米的距离内!
钟毅打了一个手势,身后跟进的安镇远,还有特战4中队的40多名队员,便向着两侧呼喇喇的散开来,拉开了一条稀疏的散兵线。
又过了片刻,40多名队员就组成20多个战斗小组!
五分钟过后,中间的几个战斗小组便开始放慢速度,两翼的十几个战斗小组却拉开了更宽的正面,并且像大鸟的翅膀般,从两翼向前反卷过去。
一刻钟之后,十多个战斗小组就从两侧迂回了过去,对鬼子形成包围态势。
人多势众是钟毅一方的最大优势,钟毅不傻,为什么不善加利用这个优势?
接着,钟毅对天一枪,枪声就是进攻的号角,下一刻,20多个战斗小组便同时向包围圈中的鬼子发起向心进攻。
钟毅跟安镇远组成一个战斗小组,也端着步枪往前冲!
看到中国特种兵组成了二十多个战斗小组,并且从两翼快速迂回过来,北条次就知道他们已经死定了!
留在原地,只等中国人进入到三百米以内,他们就完了!
虽然他们抢占了先手,在三个制高点上建立起狙击阵地,但是这点先手也就在三百米外才能发挥作用。
三百米外,向前突进的中国特种兵很难命中趴地的他们!但是反过来,趴在地上的他们却可以轻松的命中中国人,因为中国人向前突进时必须直立,哪怕弯着腰,受弹面积也要远远大于趴倒在地上的他们!
可一旦进入三百米内,受弹面积的影响就可以忽略不计!
因为到了三百米以内,对于一名优秀的狙击手来说,目标是站着、趴着还是躺着,区别已经不大,哪怕是在高速的运动中,也能够轻松的命中!
所以,只要中国特种兵进入到三百米内,他们就死定了!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再想起身逃跑也已经没有可能了!
先不说他们带着东久迩宫捻彦这么个累赘,根本跑不过对面的中国人。
就算跑得过,他们在逃跑的过程中,也难免把后背留给中国人,然后就会演变成一场狩错,他们是猎物,而中国特种兵是猎人!
追逃过程中,他们会被逐一的猎杀!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北条次他们已经别无选择!
这个时候就只有横下一条心,或许还有可能吓阻中国兵!
当下北条次将枪口稍稍下压,瞄准了前方的一名中国兵!
很遗憾的是,那名中国兵十分警惕,进入到一千米之后,便不断的做出各种战术规避动作,且毫无规律!
不过,北条次一点也不着急!
只要对方进入四百米的距离,战术规避动作就再没卵用!
因为子弹的飞行速度是700米每秒左右,四百米的距离,子弹飞行时间也就半秒钟,半秒钟时间,也就勉强做半个动作!
对于北条次这样的枪王而言,半个战术规避动作没卵用!
然而,让北条次窝火的却是,在进入到四百米距离之前,这个中国兵却不再往前走,而是反复向左或者向左做战术机动。
枪口锁定中国兵跟踪了片刻,北条次忽然发现情形不对!
因为通过眼角余光可以看到,在那个中国兵左右移动时,两侧不远处的好几个中国战斗小组却趁机快速向前,已经进入到四百米内!
“八嘎,太狡猾了!”北条次咒骂一声,当即转动枪口,指向另一个已经突入到四百米内的中国兵。
但是,几乎是在北条次转动枪口的瞬间,那个中国兵连同身后不远处另一个中国兵便同时一矮身,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蒿草丛中!
然后,刚刚还在四百米外做左右机动的那个中国特种兵,突然间就转向,向着北条次藏身的小山岗直直冲过来!
“八嘎!”北条次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难道说,对面的中国兵能够看到他的枪口指向?
但很快,北条次就意识到他想多了,中国兵根本就看不到他的枪口指向!
中国兵只是在做即定战术掩护动作,无论哪个战斗小组,在四百米外都会进行一段时间的左右移动,在进入到四百米的距离后,就会交替做出快速突进、卧倒、匍匐前进等战术动作,并且中间毫无规律可言。
意识到这点之后,北条次便立刻拿枪口锁定住一个已经进入四百米内的中国兵!
这个中国兵连同同一小组的另一个中国兵,按照既定的战术掩护动作,不断的做出匍匐前进、卧倒以及突进的动作。
某一刻,当这个中国兵再次从地上跳起时,北条便迅速完成目标锁定,然后轻轻的扣下扳机,只听叭的一声,那个中国兵便摔跌在地!
紧接着,北条次的枪口又转向不远处另一个中国兵!
心里默默计着数,当数到三时,那个中国兵果然从草丛中猛的跳起来。
几乎是在中国兵跳起身的同时,北条次便扣下扳机,又是叭的一声响,那个中国兵便也打着转摔倒在了地上。
同样的一幕也在左右两侧上演,古屋猛、鹰司助平也是山本特战大队中数得着的优秀狙击手,跟北条次相比虽然差了一点,但也不会差得太多!
面对抢占了先手的鬼子狙击手,不流血是不可能的!
转眼间,便有四名特种兵倒在鬼子狙击手的枪口下,且都是一击致命!
……
“该死!”看到又一名特种兵倒在鬼子狙击手枪口下,安镇远气个半死。
钟毅心下却是没有一丝的波动,在平时,他爱护战士,可一旦上了战场,战士在他眼里就不再是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生命,而只是一个个的数字!
所以在汉口,他可以毫不犹豫下达命令,让战士们抱着已经解锁的大口径炮弹,冲向鬼子然后引爆炮弹,与鬼子同归于尽!
因为钟毅深刻的懂得一个道理,战场上,你越是畏首畏尾,舍不得投入、牺牲,你会付出的代价就越大!反之你越是果断,所要付出的代价就会越小,总之一句话,在瞬息万变的战场,犹豫和首鼠两端是兵家大忌!
而且钟毅已经算过,从四百米到三百米,最多也就半分钟,这么点时间,对面的鬼子狙击手最多也就开两三枪!打完这两三枪之后,只要有一个战斗小组进入到三百米内,对面的鬼子狙击手也就死定了!
所以,看到特战队员一个接着一个倒下,钟毅丝毫不为所动,脚下更没有片刻停留。
很快,钟毅便第一个突进到了三百米内,到了这个距离之内,对面的几个鬼子狙击手是站着、蹲着,还是趴着,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趁对面山包上鬼子狙击手刚刚开完一枪,拉栓退壳的一瞬间,钟毅一个弹身就从草丛中窜起,在起身的同时就已经完成出枪、瞄准!然后轻轻扣下扳机!
只听叭的一声枪响,对面山上的鬼子狙击手头一歪,不动了。
看到中国特种兵组成了二十多个战斗小组,并且从两翼快速迂回过来,北条次就知道他们已经死定了!
留在原地,只等中国人进入到三百米以内,他们就完了!
虽然他们抢占了先手,在三个制高点上建立起狙击阵地,但是这点先手也就在三百米外才能发挥作用。
三百米外,向前突进的中国特种兵很难命中趴地的他们!但是反过来,趴在地上的他们却可以轻松的命中中国人,因为中国人向前突进时必须直立,哪怕弯着腰,受弹面积也要远远大于趴倒在地上的他们!
可一旦进入三百米内,受弹面积的影响就可以忽略不计!
因为到了三百米以内,对于一名优秀的狙击手来说,目标是站着、趴着还是躺着,区别已经不大,哪怕是在高速的运动中,也能够轻松的命中!
所以,只要中国特种兵进入到三百米内,他们就死定了!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再想起身逃跑也已经没有可能了!
先不说他们带着东久迩宫捻彦这么个累赘,根本跑不过对面的中国人。
就算跑得过,他们在逃跑的过程中,也难免把后背留给中国人,然后就会演变成一场狩错,他们是猎物,而中国特种兵是猎人!
追逃过程中,他们会被逐一的猎杀!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北条次他们已经别无选择!
这个时候就只有横下一条心,或许还有可能吓阻中国兵!
当下北条次将枪口稍稍下压,瞄准了前方的一名中国兵!
很遗憾的是,那名中国兵十分警惕,进入到一千米之后,便不断的做出各种战术规避动作,且毫无规律!
不过,北条次一点也不着急!
只要对方进入四百米的距离,战术规避动作就再没卵用!
因为子弹的飞行速度是700米每秒左右,四百米的距离,子弹飞行时间也就半秒钟,半秒钟时间,也就勉强做半个动作!
对于北条次这样的枪王而言,半个战术规避动作没卵用!
然而,让北条次窝火的却是,在进入到四百米距离之前,这个中国兵却不再往前走,而是反复向左或者向左做战术机动。
枪口锁定中国兵跟踪了片刻,北条次忽然发现情形不对!
因为通过眼角余光可以看到,在那个中国兵左右移动时,两侧不远处的好几个中国战斗小组却趁机快速向前,已经进入到四百米内!
“八嘎,太狡猾了!”北条次咒骂一声,当即转动枪口,指向另一个已经突入到四百米内的中国兵。
但是,几乎是在北条次转动枪口的瞬间,那个中国兵连同身后不远处另一个中国兵便同时一矮身,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蒿草丛中!
然后,刚刚还在四百米外做左右机动的那个中国特种兵,突然间就转向,向着北条次藏身的小山岗直直冲过来!
“八嘎!”北条次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难道说,对面的中国兵能够看到他的枪口指向?
但很快,北条次就意识到他想多了,中国兵根本就看不到他的枪口指向!
中国兵只是在做即定战术掩护动作,无论哪个战斗小组,在四百米外都会进行一段时间的左右移动,在进入到四百米的距离后,就会交替做出快速突进、卧倒、匍匐前进等战术动作,并且中间毫无规律可言。
意识到这点之后,北条次便立刻拿枪口锁定住一个已经进入四百米内的中国兵!
这个中国兵连同同一小组的另一个中国兵,按照既定的战术掩护动作,不断的做出匍匐前进、卧倒以及突进的动作。
某一刻,当这个中国兵再次从地上跳起时,北条便迅速完成目标锁定,然后轻轻的扣下扳机,只听叭的一声,那个中国兵便摔跌在地!
紧接着,北条次的枪口又转向不远处另一个中国兵!
心里默默计着数,当数到三时,那个中国兵果然从草丛中猛的跳起来。
几乎是在中国兵跳起身的同时,北条次便扣下扳机,又是叭的一声响,那个中国兵便也打着转摔倒在了地上。
同样的一幕也在左右两侧上演,古屋猛、鹰司助平也是山本特战大队中数得着的优秀狙击手,跟北条次相比虽然差了一点,但也不会差得太多!
面对抢占了先手的鬼子狙击手,不流血是不可能的!
转眼间,便有四名特种兵倒在鬼子狙击手的枪口下,且都是一击致命!
……
“该死!”看到又一名特种兵倒在鬼子狙击手枪口下,安镇远气个半死。
钟毅心下却是没有一丝的波动,在平时,他爱护战士,可一旦上了战场,战士在他眼里就不再是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生命,而只是一个个的数字!
所以在汉口,他可以毫不犹豫下达命令,让战士们抱着已经解锁的大口径炮弹,冲向鬼子然后引爆炮弹,与鬼子同归于尽!
因为钟毅深刻的懂得一个道理,战场上,你越是畏首畏尾,舍不得投入、牺牲,你会付出的代价就越大!反之你越是果断,所要付出的代价就会越小,总之一句话,在瞬息万变的战场,犹豫和首鼠两端是兵家大忌!
而且钟毅已经算过,从四百米到三百米,最多也就半分钟,这么点时间,对面的鬼子狙击手最多也就开两三枪!打完这两三枪之后,只要有一个战斗小组进入到三百米内,对面的鬼子狙击手也就死定了!
所以,看到特战队员一个接着一个倒下,钟毅丝毫不为所动,脚下更没有片刻停留。
很快,钟毅便第一个突进到了三百米内,到了这个距离之内,对面的几个鬼子狙击手是站着、蹲着,还是趴着,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趁对面山包上鬼子狙击手刚刚开完一枪,拉栓退壳的一瞬间,钟毅一个弹身就从草丛中窜起,在起身的同时就已经完成出枪、瞄准!然后轻轻扣下扳机!
只听叭的一声枪响,对面山上的鬼子狙击手头一歪,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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