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庆阳靠近李村长,冷笑道:“想闹事,好啊!我奉陪到底!就怕你玩不起!
淹了几座房子,几亩地,就敢要上千万的赔偿,你这够得上敲诈勒索了,现在再加一条,聚众闹事,一会要是闹起来,死上个把人,够你把牢底坐穿了!”
“你不用吓唬我,我李爱民也不是吓大的!
有本事你就让警察开枪,看谁去坐牢!”
“那就试试!
乔书记,你既然不着急算账,那我可先安排挖掘机上拖盘了!”余庆阳看到那边指挥部的人带着警察往这边赶,冲乔书记一笑,大声喊道。
“余老弟,别冲动,有话好说!
没有解决不了的矛盾!
李老弟,你也别再激火了!这事和余老弟没有关系,就算是让余老弟留下,咱们也可以慢慢商量!”乔书记不得不出来打圆场。
他可是领教过余庆阳的脾气,那是枪顶到脑袋上都不肯服软的主。
乔书记可比李村长更加油滑,在外面闯荡过,知道轻重。
就像今天这事,他根本就没想闹这么大,要赔偿,也要抻量着来,不能一下子把人砸死。
像李村长他们这种做法,简直就是把羊杀了剃羊毛。
一下子把人家吓跑了,这下别说一千万,一百万也没门。
乔书记心里非常清楚,事情已经闹大,不受他们控制,留下余庆阳的挖掘机,无非就是争取一点主动。
“好商量,老乔,你看看人家这是打算商量的架势吗?
带着警察来拖车,好威风啊!
吓死我们了!”李村长嘲讽的看着余庆阳。
赵所长和杨所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板着脸盯着村民,由着余庆阳和他们交涉。
本来,他们现在属于跨界执法,能拿到桌面上的理由很牵强。
他们更多的作用就是震慑,避免爆发更激烈的冲突,当然更重要的是保证余庆阳不吃亏。
“乔书记,我这挖掘机耽误一天损失可是六万多块钱!
你们想让我留下也行,这损失你们承担?”
“一天六万?你讹人啊?”李村长不假思索的叫道。
“哈哈……哈……哈!”余庆阳笑了起来。
“余老弟,你要损失也应该找水总的那帮兔崽子!是他们把你扔到这里的!
我们都是受害者!我们应该联合起来,一致对外才对!”乔书记给余庆阳供油,和项目部打交道比较多,倒是多少知道一点挖掘机的价格。
“呵呵,乔书记,你这话说的,现在是你们扣我的车,我凭什么找人家水总?
你们说的赔偿款,我的挖掘机是挖你们的房子了?还是挖你们家地了?
你们问我要的着吗?”
“干什么呢?刚才谁开的枪?”终于指挥部带着乡镇领导和派出所的民警赶到了。
老百姓不怕外来的警察,可是对当地的警察和乡镇领导还是心存畏惧的。
一看到他们来了,纷纷给他们让路,并且往后退了不少。
“你们是哪个单位的?来这里办案?我们怎么没有接到通知?”一位中年民警上前询问赵所长和杨所长的身份。
“我开的枪,我是湖西县清水湖派出所所长,我接到辖区内企业报警,称自己的挖掘机被人无辜扣留,过来了解情况!
受到以这位李村长为首的恶势力冲击,被迫鸣枪示警!”赵所长啪一个敬礼,然后掏出自己的工作证,并且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我是湖西县蔡岗乡派出所所长,我所接到辖区内施工企业报案,他们的工程机械被人无辜扣押,我们和清水湖乡派出所联合办案!过来了解情况!
刚刚受到恶势力的冲击,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冲突,造成人民生命财产的损失,赵所长这才鸣枪示警!”杨大宝也啪的敬了一个礼,然后掏出工作证。
顺手还给李村长扣上一个恶势力头领的帽子。
“谁是挖掘机车主?”
“我是,我要把挖掘机拖走,这些人无辜扣押我的车辆!”
“这位老板,你先不要着急,你是跟着省水利总公司干活的吧?”
“是!”
“我们真正和省水总沟通协商,你也看到了,这里还有很多活没有干完!
你安心等几天,等我们协调好,你还可以继续干活!”
“你是?”余庆阳看着对方问道。
“这是我们指挥部的总指挥!牡丹市水利局褚局长!”
“褚局长,我是余庆阳!我的挖掘机要拖到清水湖项目上去!
再一个,你让我留下,我这六台挖掘机,在这里停留一天就要损失六万多块钱,这个损失,你们牡丹市水利局愿意承担?”余庆阳自报家门,然后质问道。
“余庆阳?你就是余庆阳?”褚局长皱了皱眉头。
“呵呵,是我!”余庆阳笑道。
“褚局长,你能承诺赔偿我的损失吗?
只要你敢承诺,让我在这里停留一年都没有问题。”余庆阳笑着追问道。
“余经理,你稍微等一下!我向领导汇报一下!”
把余庆阳的挖掘机扣下,开玩笑,这些村民无知无畏,他可是知道情况的。
别说他,就算是杜局来了,也不敢说无缘无故的扣押余庆阳的挖掘机。
可是给余庆阳补偿损失,他又做不了主。
红卫河搞成这个样子,他现在不敢说功劳,能不背处分就偷着乐了。
“褚局长请便!”余庆阳笑着点点头。
褚局长一边往外走,一边把红桥乡乡长叫到身边,小声说道:“里面那位千万不能出事,不然我们都跑不了!
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市委领导的怒火吧!”
“那位什么来头?能调动两个派出所的民警!”
“省里来的!市委领导都要给他几分面子!”说道市委领导的时候,褚局长伸出大拇指,冲红桥乡长晃了晃。
意思是市委领导指的是市委老大,一把手。
“嘶!”红桥乡乡长吸了一口冷气,“怪不得人家不跑,原来是有底气!”
“你看着点,我去向领导汇报!”褚局长拍了拍红桥乡乡长的肩膀。
他们两个现在是难兄难弟。
出了省水总跑路这件事,两个人都跑不了,最少一个不作为是跑不了的。
褚局长去汇报工作还没有回来,却等来了杜局长电话。
“杜局长,您好!”
“余总,刚才褚局长给我打电话了,如果可以的话,给我一个面子,挖掘机先不要拖走了!
现在老褚已经是焦头烂额了!
市里也正在召开会议,讨论的内容就是关于红卫河项目存在的地方干扰问题!”
如果说跑一家企业还不至于让市里专门开会讨论。
可是昨天一连跑了三家施工企业。
就连牡丹市水利施工公司谭经理也放话,如何红卫河项目在这么下去,他也要跑路。
更关键的是,跑路的省水总是省水利厅直属企业。
昨天晚上省水总跑路,今天一早陆总就去厅里告状哭诉。
厅长专门打电话到市里询问情况。
说是了解情况,可是这里面的意思谁都清楚。
这种了解情况,这是,不是问责的问责。
更让人难受,面子上过不去。
“杜局长都说话了,我自然照办!”
“哈哈!那我可就多谢余总了!
等来市里我请客,庆祝余总升迁!”杜局长大笑道。
上一世杜局长能够从市局局长升任到省厅常务副厅长的位置上,可见他的关系在省城,消息自然比其他人更加灵通。
知道余庆阳的事情,一点都不奇怪。
“哪能让杜局请客,明天我做东,还请杜局长赏光!”
“好!好!那我就不和你这大财主挣了!
明天晚上,我约上卢主任,咱们不见不散!”杜局长笑着说道。
这次省水总的非正常撤场,受益最大的就是杜局长。
原本褚局长对于杜局长接任一把手还心存不服,这次因为省水总非正常撤场,余庆阳强硬的要拖走挖掘机,褚局长主动给他打电话汇报工作,向他低头。
又和杜局长聊了几句,才结束通话。
这时褚局长也走了过来。
刚才余庆阳接电话的时候,褚局长就回来了,见他接电话,就没靠过来。
“余总,刚才我和杜局汇报了,关于你在此停留期间造成的损失,我们指挥部可以给予适当的补偿!
您看……”
刚才在电话里,杜局长把余庆阳笑着身份告诉了褚局长。
让褚局长只咋舌,乖乖,这才多大,就是省厅直属企业一把手。
这还有天理吗?自己熬了一辈子才熬了个副局长。
“哈哈……哈!算了!算了!什么补偿不补偿的!兄弟们黑白不停的干了两个月,这几天就当是给他们放假了!
让他们该回家看看的回家看看!该检修保养机械的检修保养!”余庆阳大笑着说道。
既然是送人情,自然要送瓷实了!
而且,省水总不管是忘了,还是怎么着,把自己扔到工地上,这是事实,省水总肯定要给自己一个说法!
“只是我的挖掘机停工期间的安全问题,还有我工人的安全问题……”
“这个余总尽管放心,挖掘机可以开到你们住的地方!我安排派出所二十四小时巡逻值班!一定保证机械和工人的人身财产安全!”红桥乡乡长连忙保证道。
“那行,那就按照两位领导说的办吧!”余庆阳爽快的点点头。
事情谈妥了,乡镇干部和乡派出所的人开始驱赶村民。
乔书记一见余庆阳不走了,而且指挥部的领导对余庆阳如此客气,自然不会继续难为余庆阳。
帮着乡镇干部驱赶本村的村民。
只有不知深浅的李村长还有些愤愤不平,为不能和派出所扳扳手腕,赶到失望。
本乡的派出所他不敢惹,可是外来的警察,真应该让他见识见识村长的厉害。
别不把村长当领导。
赵所长、杨所长一看事情和平解决,也松了口气,又等了一会,见村民散的差不多了,就和余庆阳告辞,“余老弟,我看这边也没我们什么事了!那我们就先撤!
有事给我打电话!最多一个小时就能赶到!”
“谢谢两位哥哥帮忙!等我安排好这边,回去好好感谢两位哥哥!”
“行了,大家自家兄弟,说那些就见外了!
我们先走了!”
赵所长和杨所长收队,带着人离开。
他们跨界执法,属于违规行为,这会大家都还没注意到他们,还不赶紧撤,又待何时?
送走赵所长和杨所长,余庆阳来到挖掘机旁边。
津门来的挖掘机师傅们和机修师傅都在挖掘机上。
生怕他们的挖掘机被当地村民给破坏了。
“杨师傅,没事了!你们和公司说一下吧!
咱们把挖掘机开回住的地方,让孙师傅他们检修保养一下!”余庆阳笑着对领头的年龄最大的杨师傅说道。
“真的没事了?刚才可吓死我们了!”杨师傅心有余悸的问道。
“没事了!我和他们谈好了!当地派出所派人二十四小时巡逻!
你们放心吧!
对了,这几天不干活,你们可以回家看看!来回路费我报销!回家期间工资照发!”
“谢谢余经理!是该回家看看了,我们都两个月没有回家了!”
“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一会我给大家发奖金和路费!”余庆阳笑着说道。
“还有奖金?余经理真是太爷们了!”
“谢谢余经理!”
“余经理真敞亮!”
一听有奖金,回家还给报销路费,还不扣工资,大家都忘记了刚才的惊险。
毕竟刚才老百姓不是针对他们,他们只是站在旁边看戏的!
安慰好司机师傅,余庆阳又去给拖盘车结账,把他们打发走。
余庆阳弄的声势浩大,最后却没有把车拖走,但是他的收获却是巨大的。
不搞这么一出,人家会当他好欺负,这么一搞,虽然没把车拖走,可是收获了好几份人情。
还坐实了省水总对他的亏欠。
下午三点多,田甜开车赶到了工地。
“你给我的钱,说是给我买房子,可是房子没见着,钱都快被你花光了!”一见面,田甜就娇声抱怨道。
“呵呵!谁想到事情变化的这么大,我都像是做梦一样!”余庆阳知道田甜不是心疼钱,而是在冲自己撒娇。
“按照现在发展的轨迹,你根本没有必要在牡丹市买房子了!回头我想办法把你调到省里来,另外在省城送你一套房子!”
ps:有人留言说我写的夸张,这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事实上比这更加激烈!
干过工地的都知道,尤其是水利工程或者高速路工程的。
这样的事一点都不少见。
就我说的这个,现实比这激烈,我实在是不敢写!(就解释这么多吧!再多就要收费了!)
余庆阳接过钱,开始给挖掘机师傅发工资,又额外多给了二千块钱的奖金和路费。
“余经理,挖掘机放在这里没有问题吧?”杨师傅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问了一遍。
“没有问题,你们就放心回家休息!我把他们留下,看守挖掘机。”余庆阳笑着指指李志军等人。
看着七个膀大腰圆,身穿迷彩服,威望不凡的退伍兵,杨师傅终于放心的点点头。
给司机师傅们发完工资,又给学徒们一人发了一千块钱的1零花钱,让他们也回家看看。
都是十六七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在工地上憋了将近两个月,也够辛苦的!
当然也不是所有孩子都能受的了这份寂寞,当初十二个孩子,现在还剩下六个。
这六个孩子也快出师了,现在甩土方这样的粗拉活,已经能干了。
学挖掘机,一般学的也就是甩土方,装车这样粗拉技术,至于整平,修坡这样的细发活,不是学出来的,靠的是个人的灵性和长时间的磨练。
余庆阳曾经遇到过一个非常有灵性的司机,原本是开铲车的,因为铲车和挖掘机都是一个老板的。
两个司机一块生活,关系不错,铲车没活的时候,小伙子就去挖掘机上玩,慢慢的就看会了。
时不时的帮挖掘机司机顶个班。
就这么半年过去了,第二年,挖掘机司机辞职,就在老板发愁去哪找挖掘机司机的时候,铲车司机主动提出来要开挖掘机。
老板也知道他替班的事,正好找不到司机,就让他试试。
结果这一试,发现这小伙子,开挖掘机的技术,比原来的老司机都好。
开挖掘机摊铺水稳料,整平速度又快又好。
原本需要五六个工人配合着摊铺水稳,结果他开挖掘机,有两个人就够了。
这就是灵性。
给大家发完钱,余庆阳把加油的单子拢起来,快速的加了一遍,统计了一下,又和挖掘机油耗相对比了一下,差别不是很大。
有差别很正常,都是老挖掘机,油耗肯定没有那么标准。
再一个柴油质量也影响油耗。
只要差别不是很大,就没有问题。
统计完加油总数,余庆阳带着李志军等四个保安来到乔家村村委会。
有过一次教训,余庆阳可不会再去冒险。
和一个玩枪的人打交道,不能把希望寄托到他的理智上。
“乔书记,忙着呢?”
“余经理来了!快,快请进!我就是瞎忙!小六子,快给余经理泡茶,用我的好茶!”
乔书记听到余庆阳的声音,忙迎出来。
看到站在余庆阳身后的四个大汉,愣了一下,才笑着招呼余庆阳进屋,喊人给他泡茶
“乔书记,不用麻烦,我过来算一下帐!
不管走不走,用你的油,就得给你结帐!”
“余经理,你真是太客气了!那点钱,能到哪里?着什么急啊!”
“诶,说好的一个月一结,咱们做人做事得守规矩!
一共是二十八万三千九百块钱,乔书记看看对不对?”
“什么二十八万三千九百,打我脸呢?
你给二十八万就行,多一分我可给你翻脸!”乔书记瞪着牛眼嚷嚷道。
“好吧!那我也不矫情,就按二十八万,这次我给乔书记准备的现金,你点点!”
余庆阳说着冲李志军摆摆手,李志军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拿出三捆钱,又从中拿出两打,放进包里,把剩下推给乔书记。
乔书记看着眼前厚厚的三摞钱,眨了眨眼。
这么多钱摆在一块,还是很有冲击力的。
“小六子,你狗日的泡的茶呢?赶紧滚过来,把钱收起来!”乔书记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回过神来,冲屋外骂道。
“来了!来了!”小六子一边答应着,一边跑进来。
看到桌子上堆的钱,惊的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扔了。
“狗日的,没出息的东西,没见过钱啊?赶紧把钱收起来!”感觉小六子的表现有些丢人,乔书记恼火的骂道。
“乔书记,你给打个收条!”
“收条?好,好!”
乔书记按照余庆阳的要求打好收条,余庆阳看了看,没有问题,把收条收起来。
站起身,“乔书记,我就不打搅你了!咱们回头再聊!”
“余经理,这么着急?晚上我做东,咱们一块喝几杯!”
“呵呵!我那边还有事,咱们改天,来日方长!”余庆阳笑笑拒绝了乔书记的挽留。
余庆阳实在是懒得和乔书记虚假客套。
乔书记的好日子不长了!
这次算是把市政府给逼急了,沿着红卫河的几个村子都没跑。
管你书记、村长,还是村霸、乡痞,挨个收拾。
这一世和上一世有些变化,不过大势没有变。
上一世,牛经理是一直坚持到十月份才跑路的。
这一世,九月初就跑了,这也是之前余庆阳被动的原因。
上一世,上李村,把人家挖掘机给点了,把挖掘机司机的耳朵给割了。
这一世不知道会不会还发生,反正不管发生不发生那种恶性事件,市里都会整治他们。
等恢复施工的时候,估计乔书记就捞不着给他们供柴油了。
所以,余庆阳懒得和他们虚情假意。
回到挖掘机司机住的地方,余庆阳把车交给李志军,“你们开车回去,明天带着行李过来,替挖掘机师傅们值几天班!”
“余经理,那你呢?”
“你们不用管我,我后天要去津门,这几天你们先开着,有辆车也方便点!”
“是!”
“有问题及时给我打电话,对了,你记一下赵所长和杨所长的电话,有事给他们打电话!”余庆阳又交代道。
把工地安排妥当,余庆阳才做着田甜的车赶回牡丹市。
红卫河事件,对余庆阳来说,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这次没有住曹州大酒店,主要是田甜提议,住的次数多了,太眨眼。
两个人换了一家比较上档次的酒店,这一夜,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地动山摇。
第二天,两个人很晚才起来。
吃完早饭,田甜也没有去上班,两个人继续在酒店里腻歪。
下午四点多钟,余庆阳给杜局长打电话,“杜局,我到市里来了!您看晚上安排在哪里?”
说是宰余庆阳这个大财主,其实也只是那么一说。
无论是杜局长,还是卢主任,吃饭那用自己掏钱。
晚上的酒局安排在市委招待所,就他们三个人,小范围的聚餐。
三个人也没有什么宾主之分,三个人挨着做。
卢主任就分管市委招待所,顶头上司来吃饭,招待所自然打起十二分精神,菜上的非常快。
三个人刚说几句话的功夫,餐桌上已经摆满了满满一桌子菜。
倒上酒。
喝的是五十二度的五粮液,本来卢主任准备的是五十三度的茅台,余庆阳喝不惯酱香型白酒,所以换成了五十二度五粮液。
“来,咱们先敬余总一杯,恭喜余总高升!”杜局长举起酒杯。
“杜局,您这是拿我开玩笑呢?我这算什么高升?就是一个空壳公司!
比光杆司令好一点,手底下还有那么二三十条枪!”余庆阳谦虚的笑道。
“哈哈……哈!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总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卢主任拽了一句京剧,大笑着说道:“余总,你比胡司令可强多了!你这一开张就二三十条枪!”
“呵呵!让卢主任这么一说,我还真比那胡司令强不少!”余庆阳也笑道。
大家说说笑笑,两杯酒下肚。
此时的余庆阳已经用不上拼命灌酒来维持场上的气氛。
大家平起,慢慢喝,慢慢聊。
这就是身份变化带来的酒场变化。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今天红卫河工地发生的事情。
“余总,你今天带着派出所的人去拖挖掘机,可是让老褚很被动啊!我听说派出所的同志还鸣枪示警了?”
“我也不想啊!杜局、卢主任,你们是没见到,上百口子人,把我们团团围住,拿着棍棒,铁锹就朝我们冲过来!
要不是赵所长及时名枪,说不定你就见不到我了!”余庆阳略带夸张的语气说道。
“这么严重?”卢主任在市委坐办公室做时间长了,想不到地方上的混乱。
“呵呵!严重?
卢主任,杜局,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今天带着派出所的同志一块去吗?
我是怕了!真怕啊!
上一次,我去红卫河工地,给当地乔家村的书记结算柴油款!
就因为账目不对,我争辩了几句,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卢主任好奇的问道。
“一把猎枪,顶到了我的头上,叫嚣着给我开几个窟窿!”余庆阳拿手指顶着自己的额头说道。
“猎枪?他们还敢动枪?后来怎么着了?”
“我当时腿肚子都打哆嗦,强撑着,往前靠了一步,对那位乔书记说,这是共产党的天下,有本事你今天打死我!
打不死就按我的帐给你结!
就这么僵持了有五六分钟,那位乔书记才收起枪,服软,按照我的帐给他结算!”
“好!好一个共产党的天下!说的好!”这时放门口传来一声叫好声。
“林书记!”
“林书记!”
“林书记!”
三个人回头一看,市委老大,林书记站在门口,忙起身相迎。
“呵呵!我听说小余来了,正好我今天也有个接待任务,想着过来给大家喝杯酒,没想到听到了这么一番精彩的话!
小余,说的好!这是共产党的天下,我们共产党人要坚信,邪不压正!
就像小余,一番正气凛然的呵斥,歹徒不也在正气面前退缩了?”林书记大声的表扬着余庆阳。
余庆阳嘿嘿笑着,“林书记,不怕您笑话,我当时也是强撑着,出来村委大院,我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溻湿了,把车停在路边,手脚发软,足足歇了一个多小时,才缓过劲来!”
“哈哈……哈!你个小余!谁不怕死?面对这样的事情,谁都会害怕,这是人之常情!
只是有些人面对危险的时候,选择了妥协,选择的退让,有些人虽然心里害怕,可是依然坚持原则!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有血有肉的英雄!”
“别,林书记,您太夸奖了!让您这么一夸奖,我都有些脸红了!
我哪敢和英雄相比?就别给英雄抹黑了!”余庆阳摸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哈哈……哈!你这个小余,不错!很有正义感,也很有勇气!”说道这里林书记想起两个月前,余庆阳一个人面对一个村里几十口人,把那个女孩从虎口中救出来的事。
现在想起来,林书记还会心有余悸。
也是他运气好,那位家里正是关键时候,加上女孩只是受了一点惊吓,所以人家低调处理,没有追究。
只是把当事人还有那帮人贩子给抓了起来。
怎么判是法院的事,可是不管法院怎么判,那些人都不可能活着出来了。
林书记没有在房间里多待,陪着大家说了几句话,和他们碰了一下杯子,喝了一小口,就离开了房间。
他在这里,大家都别扭。
离开房间,林书记对自己的秘书交代道:“你关注一下,刚刚小余说的,村支书持枪威胁的事情!
一个罪犯是怎么混入我党的队伍,还光明正大的成了村支书!”
“是!”秘书点头记下来。
林书记这一句话,倒霉可就不是一个人两个人了。
这是不光追究村支书持枪事件,还要追究他是怎么入党的,怎么成为村支书的。
入党介绍人,乡里的领导班子都要跟着倒霉。
余庆阳也没想到,他的话会被林书记听到。
他说那番话,本意就是给乔书记上眼药的!告诉杜局长,收拾那些村子的时候,别把乔书记落下。
乔书记这人不同于一般的村干部,见过世面,又惯会见风使舵,余庆阳担心他会漏网,逃过一劫。
敢拿枪威胁自己,这要是让他漏了网,余庆阳这辈子心里都不舒服!
“余总,还真没想到,你居然还经历过这么惊险的一幕!”卢主任摇头叹息道。
余庆阳刚要说话,杜局长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杜局长拿出手机,“褚局长的电话!现在褚局长的日子可不好过,说是热锅上的蚂蚁都不为过!”
说完才接起电话,“喂!褚局长你好!”
“……”
“什么?”杜局长一下子站了起来,把椅子都碰倒了。
“你马上向司局长汇报!”虽然事态严重,但是杜局长还是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司局长还没退休,还不到向他汇报工作的时候。
这种情况,要马上向上级领导汇报,也必须要由司局长去汇报。
他不能越俎代庖。
等杜局长挂断电话,卢主任才急忙开口问道:“老杜,怎么个情况?”
“红卫河工地上发生了命案,四标段发生泥浆池跑水,淹了老百姓的庄稼,泥浆泵的施工队想跑,结果被早有防备的老百姓发现,双方发生冲突。
冲突的过程中,一个村民对着施工队开了枪!
造成施工队老板当场死亡,三名施工队工人受伤!”杜局长深吸一口气,缓声说出事情经过。
余庆阳一个激灵,这件事他敢保证,上一世绝对没有发生。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影响了这个时空?
旋即暗笑,怎么可能,他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人物,也许可以稍微影响一下自己周围的环境改变,但是不会影响到红卫河项目。
这种事件往往都具有偶然性,就像后世有人在网上讨论的,怀孕生孩子。
受精的时间早一分钟,晚一分钟都可能发生根本的改变,早一分钟可能是男孩,晚一分钟可能是女孩,再晚一分钟有可能又变成双胞胎。
余庆阳暗自安慰着自己。
“这些人也太猖狂了?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卢主任气愤道。
卢主任毕竟是在市委工作,对基层村庄上的事情了解少,所以才会感到震惊。
“人抓住了吗?”
“没有,等派出所的同志赶到的时候,人都跑光了!”杜局长摇摇头。
“这些施工队也是,你说你跑什么?既然跑水淹了庄稼,该怎么赔偿怎么赔偿就是了!这下好了!一死三伤!
这可是四个家庭啊!”卢主任又埋怨起施工队。
“卢主任,关键是老百姓狮子大张口,施工队不跑,也会赔的穷家荡产!
省水总就是例子,被当地村民索赔上千万,整个标段才多少钱?”余庆阳苦笑着替施工队开脱。
这种情况,虽然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是同是干工程的,听到这种事,都会有一种物伤其类的悲伤。
发生了这样的事,酒也喝不下去了,杜局长要赶回局里。
估计司局长会连夜召开会议,商讨红卫河下一步的应对方案。
红卫河干到现在这个程度,对于整个牡丹市水利局来说都是失败。
负责红卫河项目的总指挥褚局长现在已经不是处分的事情了,要面对被市里问责,弄不好连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被调到档案局,老干部局之类的地方去提前养老。
这还是自身过硬的情况下,如果自身要是有问题,那面对的就是双规、审判。
余庆阳回到酒店,田甜正在看电视。
九月份天气还比较炎热,田甜穿的比较清凉。
要是平时,余庆阳早就化身为狼,扑上去把田甜吃干抹净。
但是今天发生的事,余庆阳兔死狐悲,完全没有心情。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田甜自然发现了余庆阳的异状,关心的问道。
余庆阳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啊?这么可怕?以前听公司里的人说,工地上多么多么苦,干工程多么难,一直还以为他们夸大!
没想到,居然这么危险!”田甜惊呼道。
“各有各的利益,利益纷争,从来都是充满了血腥和暴力,这种情况各行各业都存在,只是不像工程这么赤裸裸。”
两个人相拥而坐,说着话,这一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风平浪静。
第二天,田甜送余庆阳去火车站,他要坐车去泉水,然后倒车去津门。
至于红卫河工地的伤人事件的发展,他没有关注,也不是他能够操心的!
“阳子,你要的工程机械到港了!你什么时候过来提货?”路上余庆阳接到李逸风的电话。
“李哥,我明天过去!”
“那行,我和那边说一下,你记个电话!到了给他打电话,报我的名字!”李逸风给了余庆阳一个电话。
“麻烦李哥了!李哥现在是在泉水还是回京城了?”
“我还在泉水,正好这几天都安排好了,要不我就陪你去津门跑一趟了!”李逸风对余庆阳很热情。
“已经非常感谢了!”余庆阳连忙表示感谢。
“阳子,说感谢的话就外道了!你到了打这个电话就行,木恩是铁哥们!
有什么事直接找他就行!”李逸风在电话里又交代道。
木,一个很少见的姓氏。
按照李逸风的说法,木恩生意做的很大,进出口贸易公司只是他产业中很小的一项。
赶到泉水,回到家,找老妈拿上转帐支票,没有在泉水多待,直接就坐车赶往津门。
没有让张宇接自己,余庆阳自己打了个车,来到泰达国际酒店。
刚住下余庆阳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通之后,对面很直接的问道:“余庆阳?”
“是我!你是?”
“我是蒋爱军,丹丹的大哥!”对面自我介绍道。
“大哥您好!”余庆阳连忙问好。
这还是余庆阳第一次接触蒋丹的家人。
心里忍不住猜测蒋丹大哥给自己打电话什么事。
“丹丹说你需要三百名会开车的退伍兵?”
“是的!”
“三百名退伍兵没有问题,我这里有一名受伤转业的连长,你能给什么待遇?”蒋爱军说话很有军人的特点,一点都不带拐弯的,说话非常直接了当。
受伤的连长,能让蒋爱军亲自打电话,肯定是心腹爱将,因为一些原因,不好往政府部门安插,或者说政府给的岗位不让他满意。
“大哥,我给他机械服务公司总经理的职务!”余庆阳也很干脆,直接把机械服务公司的总经理拿出来。
这个职位他一直握在手里,没有许出去,就是有待价而沽的意思。
“你的机械服务公司有多大规模?”
“注册资金将超过两个亿,我找丹姐要的退伍兵,也全都安置在机械服务公司!”
“很好!就这么定了!明天我让他带着人去找你报道!”蒋爱军满意的点点头。
“大哥,我现在在津门,接车呢,他们明天去我没办法接待,能晚两天吗?”
“不用晚两天,他们从藏西过去,也要两三天的时间!”
“那行,到了让他们给我打电话就行!”
“还需要别的退伍兵吗?”
“如果有能开挖掘机的退伍兵最好了!我这边还需要二三十名挖掘机司机!”
“那你从泉水军区那边找吧!我这边也没多少这样的人才!先这样吧!”说完蒋爱军就把电话给挂了。
看着手机,余庆阳有些好笑,还真是雷厉风行,这位大哥和自己通过不过三分钟,一句废话都没有。
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余庆阳去洗了个澡,换上衣服,到餐厅吃饭。
回来看电视,和田甜煲了会电话粥,然后睡觉。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余庆阳洗漱吃早点。
然后回到房间,看电视。
等到九点,才拿起手机,按照李逸风给的号码打过去。
“你好,请问是木总吗?”
“我是木恩,你是哪位?”
“李逸风李哥让我给你打电话!”
“哦!你是余庆阳余老弟吧?疯子都和我说了!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泰达国际,木总的公司在什么地方?我现在过去方便吗?”余庆阳客气的问道。
“哈哈……哈!方便,我今天就等你了!”木恩笑道:“你在那里等一下,我派过去接你!”
挂了电话,余庆阳又收拾了一下,对着镜子照了照,看没有问题才出门,到大厅里等候。
照镜子不是因为余庆阳臭美,着装也是一种礼仪,良好的着装也是对人的一种尊重。
在酒店大厅等了大约半个小时,余庆阳的手机响了起来。
“你好!”
“您好!是余总吗?木总让我过来接你!”
余庆阳看到一位穿着白色衬衫的年轻人,拿着手机转头四顾,显然是在找人。
余庆阳拿着手机走过去,“你是木总安排过来接我的?”
“您好余总!”年轻人客气的问好,“咱们上车吧!木总在公司等您!”
“麻烦你了!”余庆阳客气一句,跟着年轻军人上了一辆奔驰S600。
做着车来到津门港一家挂在元木对外贸易有限公司牌子的大楼。
坐电梯来到顶层,一出电梯,一个长的像弥勒佛一样的大胖子,面带笑容的站在电梯口。
接余庆阳过来的年轻军人赶忙介绍,“这位就是我们木总!”
“余老弟吧?”木恩率先开口问道。
“您好木总!我是余庆阳!很荣幸见到您,还劳您接,真不好意思!”
“哈哈……哈!余老弟,你不用和我客气!
我和疯子是铁哥们,难得疯子托我办件事,可见不是外人!
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客套话就不用多说了!
先到我办公室喝茶!”木恩拉着余庆阳的手,大笑着把他让进办公室。
“这里是我临时办公的地方,比较简陋,让余老弟见笑了!”
余庆阳环顾四周,暗自乍舌。
整个顶层都是木恩的办公室,又被分割成几个不同的区域。
会客、会议、娱乐、休息等几个不同的区域。
装修非常有特点,更倾向于大自然的原始风格。
粗狂中带着低调的奢华。
就这还是临时办公室,还简陋?
这要是长期办公的地方,该有多么豪华?
皇宫一样?
到了会客区,木恩亲自给余庆阳泡茶。
看着木恩熟练的动作,余庆阳一愣,这是南方的功夫茶。
北方人喝茶很少有像南方人那么复杂的,忙活半天,喝到嘴里不到半口。
北方人都习惯用茶杯泡茶,一个大茶杯,放上一把茶叶,喝起来解渴又过瘾。
功夫茶到后世,国家开始大搞基础建设,房地产市场火热,大量南方公司涌入北方,才慢慢在北方流行,不过北方人喝功夫茶,更多的是为了装逼。
很少有几个能够体会到功夫茶的韵味,了解功夫茶的内涵。
上一世,余庆阳的办公室也有一套茶海,一整套喝功夫茶的器具。
就像刚才说的,更多是为了装逼。
不过看木恩的架势,这绝对不是装逼,而是真行家。
胖乎乎的大手,泡功夫茶,举手之间居然有一种韵味,让人看了很舒服。
“余老弟,尝尝我的茶!”木恩给余庆阳满上一盅茶。
“谢谢木总!”余庆阳客气的接过。
“叫什么木总,叫木哥就行!”
“谢谢木哥!”余庆阳从善如流。
“茶还行吧?我山上自产的,十年普洱!”
“呵呵!”余庆阳尴尬的笑着,“木哥,我不懂茶……”
“啊?哈哈……哈!余老弟是个实在人!”木恩一愣,旋即大笑起来。
以他的地位,奉承的人太多了。
以前他亲自泡茶,不管好坏,动不动茶,都会称赞一句好茶。
有的还会引经据典的拽文点评一番。
这么对他直言自己不懂茶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人与人之间的好感来的总是没有缘由。
一瞬间,木恩对余庆阳的好感大升。
“算了,既然你不懂茶,我也不浪费表情了!
小李,给余老弟泡一杯茶过来!”木恩也不再给余庆阳表演功夫茶,郁闷的叫自己的助理给余庆阳用茶杯泡茶。
“嘿嘿,木哥,其实看你泡功夫茶,挺舒服的!”余庆阳不好意思的笑道。
“哈哈……哈!”木恩再次一愣,接着大笑道:“这样的评价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过比那些花团锦簇的夸奖,听着舒服多了!”
“小李,不用给他泡茶了,我们继续喝功夫茶。”
木恩心情大好,继续给余庆阳表演功夫茶。
喝了几杯茶之后,才开始说正事。
“你的情况,疯子都和我说了!
这笔工程机械你拿走,先付一千万,剩下的分五年付清,年息百分之二十,计复利!
不是哥哥不讲情面,规矩就是规矩,当然你也可以一分利息不用付,直接拉走,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给!
不过,那样的话,疯子就要欠我一个大人情!”
“木恩,我选择分期付款!这我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
小弟不敢承诺说欠木哥人情什么的,不过以后木哥但凡有用的到小弟的,招呼一声就行!”余庆阳连忙说道。
人情也不是说谁都能欠的。
就像你对马首富说,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如何如何。
只会被人笑话。
“木哥,我不用分期五年,我最多就欠三四个月,等这批工程机械回去,我就申请贷款,贷款下来,我就全给你结清!”余庆阳直接把话说明。
这种事,没必要瞒着,谁都不傻,耍心眼只会让人瞧不起。
“嗯!不过提前还款也要支付一年的利息,这是做生意的规矩!”
“我明白!没有问题!”余庆阳了解的点点头。
“这批工程机械总价是一亿零五百万,五百万的零头我给你抹了!
另外,收到这批工程机械的时候,还有四辆改装版的沃尔沃xc70,我也一块送给你了!
不用忙着拒绝,这是哥哥送你的见面礼!
咱俩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是投缘!”木恩笑眯眯的給余庆阳说着。
这份见面礼可不轻,改装版沃尔沃xc70,一辆怎么也要大几十万吧?
加上抹去的零头,这差不多有七八百万了。
“木哥,这……太多了!”
“哈哈……哈!余老弟,不用和我客气,咱们一码归一码,做生意就要按规矩来,人情就是人情,我和你投缘,看你顺眼,送你一份见面礼!
这个你要是不要,可就是看不起哥哥!”木恩大手止住余庆阳的推迟,大笑着说道。
“那我就亏领了!多谢木哥的厚礼!”
“哈哈!其实我也是借花献佛,那四辆沃尔沃,只是这批工程机械的搭头。”木恩笑道。
话是这么说,随着国家越来越富强,老百姓手里的钱越来越多,大家购车的欲望暴涨,平行车市场也越来越火爆。
这四辆沃尔沃xc70,运回来根本不愁卖。
余庆阳绝对要领这个人情。
“木哥,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余老弟,有什么事经管说!”
“木哥这里能开购车发票吧?我想……”
“哈哈……哈!”木恩大笑着走到办公桌前面,拿起电话,按了几下说道“孙部长来一下!”
时间不长,一个中年美妇走了进来。
“木总您找我?”
“嗯!这位是余总,他在咱们公司购买了一批工程机械!
就是刚到港的那批,你查一下市场行情,按照比市场行情略低一点的价格给余总开发票,以及相应的购车合同!”
“木哥,太感谢了!”
“哈哈!不用谢,不过开发票,税要你自己交!这是规矩!”木恩笑道。
余庆阳发现木恩很喜欢谈规矩,自从两个人见面,规矩两个字,木恩已经说了好几遍。
“应该的!”余庆阳连忙点头,接着从包里掏出转帐支票,双手递给木恩,“木哥,这是一千万,你先收好!开发票需要多少钱,我再另外补!”
木恩接过支票,转身递给孙部长,“抓紧时间去办吧!”
“好的,木总!
沃尔沃自卸车,市场上很少,市场部估价在一百万到一百三十万之间。
木总您看?”
“那就按照一百二十万开发票,签合同!挖掘机呢?”
“挖掘机ec360blc挖掘机,因为沃尔沃公司刚刚上市的车型,国内还没有销售。
市场部估价在二百三十万左右!”孙部长非常专业,木恩的问话,接着就给出答案。
“那就按二百三十万开票!”木恩点点头说道。
(沃尔沃ec360lc挖掘机,部分国产后的卖价是一百八十六万,原装进口车,价格作者也不知道,只能按照比国产车略高一点来写,大家知道的可以在书评里留言。)
“余总,发票写你个人还是公司?”
“公司吧!泉水路路通机械服务公司!”余庆阳把老爸的公司名字报给孙部长,又从包里拿出一张写好开票信息的纸片递给孙部长。
路路通机械服务公司,是余庆阳老爸注册的公司,现在已经和华禹投资合并,只是还没有完成改注册。
只能按照原来的名字来开发票。
“好的!”
孙部长领命去给余庆阳开发票,准备合同。
2000年税务制度还不严格,有很多可以钻的漏洞。
比如想这种虚开发票的事情,因为不是增值税发票,所以只要协商好,补上虚开的那部分税金,一般没人拒绝这样的事。
这也是余庆阳刚说了个开头,木恩就明白他想干嘛。
孙部长离开之后,余庆阳和木恩继续闲聊天。
“余老弟,你是在津门这边提车,还是我帮你运到琴岛去?”
“木哥能帮忙运到琴岛那可是太好了!该多少运费,我出!”余庆阳喜道。
“呵呵!放心,我只是帮你联系货轮,该多少运费你提车的时候,直接交就行!”木恩笑道。
“应该的,这已经帮了我大忙!”余庆阳笑着说道。
把一百五十辆自卸车开回泉水,也不是件容易事。
现在路上到处都是查车的,余庆阳这种还没上牌照的车,上路那是给人家送钱。
尤其是跨省,等着吧!
一路上各个地市的交通、公路、交警甚至沿路的一些村庄都在设卡查车收费。
2000年,交通局,公路局都有权利查车收费。
而且还互不承认对方开的单据。
而且最操蛋的是,这个地市查了,你交了钱,到下一个地市就不认,还要交钱。
2000年以前,确切地说是90年以前,还没有开通寿光到京城的绿色通道的时候。
曾经发生过一件事,寿光一个蔬菜商,自己开着卡车拉着一车蔬菜到京城去贩卖。
结果,去的时候带来五千块钱,一路上各种罚款,各种索要,到了京城,五千块钱不够,还欠了同行两千块钱。
卖完蔬菜回去,又是一路罚款,索要,一车蔬菜款全部罚完还不够。
可以说这一趟血本无归。
这位蔬菜商一咬牙,一狠心,一路撞着回到寿光。
只要敢拦车,不管你是交通还是公路,或者是交警,直接撞过去,碾压前行。
一路上撞死压死十多个。
最后面对蔬菜商拿出来的一张张罚款单,面对蔬菜商的血泪哭诉,检察官、法官都沉默了!
这件事惊动了省高院,甚至最高院。
经过多方商讨,最后判了个无期。
随后时间不长,才在国家领导人的关怀下,开通了到京城的绿色通道。
2000年比90年好了很多,设卡收费的地方少了很多,可一路过去,也是一笔很大的开支。
就算是找大型拖车拖回去,一百五十辆自卸车,拖回去也不少钱。
人家拖车也一样要沿路交钱。
算起来最省钱的还是走海运。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孙部长拿着一打发票、收款收据、合同来到木恩的办公室。
“余总,发票分开给你开的,总共是二十张发票,这是您的付款收据,还有这是购车合同!
你在这里签字盖章!”
余庆阳按照孙部长的指点签上字,又拿出路路通机械公司的公章,盖上。
等余庆阳签完字盖完章,孙部长又说道:“余总,还要麻烦你给我打一个一亿零八百万的欠条!”
一亿零八百万,这是直接把一年的利息算进去了。
民间借贷经常是这样,借款一年,那么借条上会直接把利息算上,或者借钱的时候,先把利息扣下。
用木恩的话说,这是规矩,余庆阳很爽快的按照孙部长的要求,写了一张借条。
孙部长收好借条和合同离开木恩的办公室。
“余老弟,你是干工程的,说不定以后咱们还有很多合作的机会!”木恩笑道。
“木哥,我只听李哥说这家元木对外贸易有限公司是你很小的一个产业。
还不知道木哥主业都是做什么?”
“呵呵,我的主业是种地!”木恩笑道。
“种地?木哥别开玩笑了!”
“不是开玩笑,等以后有机会,余老弟去我的无量山玩玩,就知道了!
我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无量山上,种种菜,养养鸡!
你喝的这茶,就是无量山产的茶叶。
你木哥我没有什么野心,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一个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逍遥小农民!
这家元木对外贸易有限公司,还有房地产公司,酒店管理公司,珠宝玉石店,都是老爷子创下的产业。
现在这些公司都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我也就每年查查帐……”
“……”
余庆阳一阵无语,放着这么大的产业不去管理,却跑到山上去种地,余庆阳感觉自己真的无法理解这些二代的想法。
只能感叹人家活的潇洒。
“中午我就不请你出去吃了,就在公司食堂吃,让你尝尝我的劳动果实!
都是我自己种的蔬菜,自己养的鸡鸭鱼,你在外面绝对吃不到!
这些都是我专门空运过来的!”木恩笑着向余庆阳邀请道。
“那我就不和木哥客气了!一定好好品尝一下木哥的劳动果实!”余庆阳笑着接受邀请。
木恩拿起电话,让自己的助理安排中午的饭菜。
等木恩安排完,余庆阳才笑着说道:“木哥,说起合作,咱们还真有不少合作的地方!
我也准备成立一家房地产公司,搞地产开发,咱们可以合作,让我的人跟着木哥的人学学经验。
另外就是木哥的酒店管理公司,咱们也可以合作!
我建酒店,木哥的公司以管理入股,咱们一块进军东山省的高档酒店市场。”
“呵呵!这个可以有!回头我让公司的人去和你谈!
我一般不插手具体公司事物!”木恩笑着点点头。
一般不插手公司事物,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无量山上。
木恩这是告诉余庆阳,这次来津门是专门为他来的。
只是余庆阳还很弱小,只能暗自把这份人情记到心里。
“好的!木哥让你公司的人联系我就行!
希望我们能够达成更多的合作意向!”余庆阳也没有再多说。
转而聊起了别的事情。
“木哥,我们公司还想采购一批摊铺机,不知道木哥这边有没有路子?”
“摊铺机?这个公司还真没做过这方面的业务!
余老弟想要什么样的摊铺机,我可以让他们给你寻找一下!”
“abg或者福格勒都可以!有的话我准备采购四辆到六辆!”
“余老弟手笔不小啊!”
“呵呵,这几年国家大搞基础建设,各地高速公路纷纷上马!
李哥现在在泉水不就是为了运作高速路项目,我这也是提前准备!
就算自己不接公路的活,也可以把设备租赁给公路施工公司。”
“你这个想法好,这是稳赚不赔的项目!
就是比较占压资金!”
“木哥,我这也是沾了国营企业的光,不然我也不敢这么玩!
我这边买了机械设备,转手抵押给银行,那点利息,相比租赁费可是九牛一毛。”余庆阳没有隐瞒,而是实话实说。
“好啊!这年头,你们国营企业是亲儿子,我们私营企业连干儿子都不如,只能说是前妻带来的拖油瓶!
为了面子要照顾,要一视同仁,但是心里始终不待见!”木恩感慨了一句。
木恩说的是实话,国内的实情就是这样。
这也是当成余庆阳果断放弃控股权也要和水利厅合作办企业的原因。
顶着一个国企的头衔,干什么都方便。
看看后世那些大型基础建设项目,私营企业参与了几个项目?
三峡工程,南水北调,西气东输,西电东输,高速、高铁、跨海大桥,甚至城市里的高架桥,有几个项目是私营企业干的?
不能说没有,但是作者好像没有听说过。
大型私营建筑企业,一般都集中在房地产业上,主要业务是建高楼大厦。
余庆阳可不想一辈子干包工头,借用别人的资质干活。
更不想去房建市场,和他们抢饭吃。
就算去也是以房地产公司的名义进入,去当业主。
对于木恩的话,余庆阳感同身受,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再者说,人家也不需要他的安慰,人家已经是民营企业里的佼佼者。
属于站在金子塔尖上的那一小撮人。
所谓的私营企业是前妻带来的孩子,只是一时有感而发。
“对了,木哥,刚才你说你还有一家珠宝玉石公司,不知道有没有好一点的翡翠?”
“好一点的翡翠?你想要多好?”
“我也不懂,听人家说什么玻璃种帝王绿最好?”
“呵呵,玻璃种帝王绿属于可遇不可求的极品料子!
你准备送人?
对方是什么年龄段的?”木恩被余庆阳逗笑了。
还真敢要,玻璃种帝王绿,他公司倒是有,可那根本不是余庆阳能够买的起的。
所以木恩连提都没有提,免得大家尴尬。
“我准备送我姐,当结婚礼物!”
当初蒋丹送给余庆阳一辆陆虎当见面礼,余庆阳心里一直记着,一直想着怎么回礼。
正好刚才木恩说他家有珠宝玉石公司,有住在无量山。
无量山在云南普洱市。
国内说到翡翠,最先想到的自然是云南,云南和翡翠的产地缅甸搭界。
在古代是没有缅甸翡翠这个称呼的,一说就是云南翡翠。
其实指的就是缅甸翡翠。
云南的腾冲、瑞丽都是翡翠毛料的集散地。
余庆阳也只是一时兴起,随口问问。
“余老弟能够拿出多少预算?我可以帮你找一找!”
“一千万左右吧!”余庆阳想了想才开口说道。
“一千万左右,虽然买不到玻璃种帝王绿不过,也能买到一些正绿,阳绿的玻璃种翡翠了!
不过,说来也巧,我们公司刚刚开出来一块高冰种的料子,虽然是不是玻璃种,可是水头好,高冰种祖母绿!
如果余老弟想要的话,我可以打电话让他们留下!
那块料子,能出两只手镯,剩下的料子还能加工成吊坠,耳环,也可以弄两个戒指蛋面。”
“太好了,木哥!多少钱?”
余庆阳虽然不懂翡翠,可是也知道好料子可遇不可求。
“就收你一千万吧!”木恩笑道。
“谢谢木哥!又给你添麻烦了!
来的时候,李哥告诉我,有什么事不用和你客气,尽管找你,所以我也就厚着脸皮一次次麻烦你!”
“呵呵,麻烦我就对了!
我们家是做珠宝玉石生意的,又不是高玉石收藏的!开出来的料子,自然要拿出来卖!
卖给谁不是卖?”木恩轻声笑着。
余庆阳也不知道一千万买一套高冰种祖母绿的翡翠首饰是赚了还是赔了。
不过余庆阳相信,木恩不会坑自己这点钱。
一个亿都说分期就分期,给的利息也几乎是民间借贷的最低价。
亲戚朋友借钱也不过这个利息。
说话间,木恩的助理过来提醒他们,饭菜已经做好了。
余庆阳这才发现,光顾着聊天了,不知不觉已经十二点多了。
跟着木恩来到公司餐厅,元木对外贸易有限公司的餐厅在地下一层。
整个餐厅灯火辉煌,一点都没有地下室的阴暗。
非常整洁气派。
在餐厅一角隔出来几个小单间,估计是用来招待客人的。
走进包间。
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菜肴。
“哈哈,余老弟,来尝尝我的劳动成果!
不,是我们一家人的劳动成果!
这个是我媳妇,你嫂子亲自灌的血肠!
这个是我妈亲自做的腊肉。
这个是我亲自养的无量山跑鸡!
这个是我亲自挖的松露。
这个酒是无量山深山泉水酿造的玉米酒!
我请当地的老师傅,专门建了一个小酒厂……”
木恩的介绍,让余庆阳一阵羡慕。
这才是生活。
想起自己鼓动老爸开生态庄园的事。
不禁畅想着,有一天自己招待朋友的时候,也可以这么自豪的介绍,这是我爸亲自养的猪,这是我妈亲自喂的鸡,喂的都是粮食,以及在山里自己找食,没有喂一点饲料。
还有我爸妈亲自种的蔬菜!纯绿色蔬菜,没有打过农药,没有用过一丁点化肥。
这酒是用南部山区里的山泉水酿造的高粱酒!
喝了绝对不上头。
现在人们生活条件越来越好,追求的是山珍海味,是健康,是情怀。
这么一介绍,比请人家去吃鲍鱼海参燕窝鱼翅还有面子。
“太好了!木哥,我这口水都快下来了!咱们要不开始?
先吃点垫垫肚子,然后再喝酒?”余庆阳笑着说道。
“哈哈……哈!好,那就先吃!
我就喜欢你这实在性子!”木恩大喜道。
自己的劳动果实,被人家喜欢,这比夸奖他十句百句都让人高兴。
“嗯!不错,这才是鸡肉的味道!
小时候最喜欢吃鸡,可是长大了,可以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却发现再也吃不到小时候那个味道了!”余庆阳吃的满嘴流油。
把才吃光,是对厨子最大的褒奖。
此时情况也差不多。
余庆阳吃的越欢,吃的越香,木恩就越高兴,这代表的是一种认同。
五十二度的玉米酒,凌冽爽口,带着淡淡的清香。
这顿饭,余庆阳吃的是相当的过瘾。
食材好,厨师的手艺也好,木恩弥勒佛一样,笑眯眯的不时给余庆阳介绍着各种菜肴的出处。
无污染,纯绿色的食材,加上木恩绘声绘色的讲解,让余庆阳胃口大开。
不知不觉,两个人一人一瓶玉米酒下肚。
一瓶五十二度的玉米酒下肚,余庆阳的脸上微微有些发红,再看木恩,依然是一副弥勒佛式的招聘笑容。
脸色一点都没有变化。
“余老弟,好酒量!以前和疯子喝酒,总是喝不畅快!”木恩也发现了余庆阳的酒量,一边称赞着,一边再次递给他一瓶酒。
两个人谁也不给谁倒酒,一人把着一瓶,自己倒自己的。
不知道过来多长时间,余庆阳把一桌菜吃的差不多,两个人也一人干掉了三瓶玉米酒。
酒足饭饱,两个这才离开地下餐厅,回到顶层。
“余老弟,你这饭量还真没说的,让你带的我都多吃了不少!
这一段时间的减肥又白费了!”木恩给余庆阳泡上茶,笑着说道。
刚才这顿饭,木恩吃的也很过瘾,或者说酒喝的过瘾。
两个人将遇良才,酒逢知己。
常言酒品即人品。
余庆阳喝酒实在,吃饭实在,一点都不作假,那么一大桌子菜,吃的没剩多少。
这让木恩越发的对他有好感。
认为这个小兄弟可交。
“木哥,你这天天在山上种地养鸡的生活可和你这身材不搭啊!”
“唉!没办法,我这属于那种喝凉水都长肉的人。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在无量山上呆着吧?
在无量山上,每天种种菜,养养鸡,放放羊,遛遛狗,我还能控制的住体重,可是只要一下来,这体重就蹭蹭的往上涨!”木恩摸着自己的大肚子感慨道。
“木哥,你这是福相,福气太重了!所以得让你受点苦才行!”余庆阳笑道。
余庆阳没有在津门多逗留,第二天就返回了泉水。
工程机械不用余庆阳操心,自有木恩的元木对外贸易有限公司帮忙运到琴岛。
到时候他直接去琴岛接车就行。
从泉水到琴岛可就方便多了,全程高速,自卸车都不用找拖车,直接买张临时牌照,一路高速就开回来了。
当然,挖掘机还是要拖运。
回来余庆阳买的自然是软卧,这方面他肯定不会亏待自己。
四个人的软卧包房里只有两个人。
这年月,软卧人很少,或者说舍得做软卧的人少。
做软卧的一般都是单位上的领导,或者企业高管。
至于那些做生意的人,真的不舍得做软卧。
大生意人,大老板,人家不需要做火车,短途有专车,长途坐飞机,省时间,还舒服。
对面这位是一位目测三十六七岁的中青年,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企业高管或者政府官员之类的精英人士。
只是此时这位中青年,正满面愁容的坐在哪里。
虽然没有唉声叹气,可也是愁眉不展。
出门在外,余庆阳并没有多事,去询问人家有什么难处。
大家萍水相逢,余庆阳总不能过去问一句,“嗨!哥们你有什么伤心事,说出来让哥们高兴高兴!”
估计非打起来不可。
回到泉水,正好是下午两点多,余庆阳直接来到公司,把薛琴叫到办公室。
“薛姨,这是我采购工程机械的发票,还有合同,您收起来!”
薛琴翻了一下票据,吃惊的问道:“两个多亿?你哪来那么多钱?”
“我家只出了五千万,其余的分期付款,我和苏厅长汇报过了,分期付款包括利息,都由公司来偿还!苏厅长同意帮忙联系银行贷款!
只等公司改注册完成之后,就开始申请贷款!”余庆阳笑着解释了一下。
“那行,我回去就入账!正好华禹投资和华禹机械服务公司都需要提交资产证明文件。有了这批工程机械,咱们华禹投资可就是名副其实净资产过亿的大企业了!”薛琴笑道。
当初余庆阳邀请她进公司的时候,薛琴可没想到,公司会发展的这么快,或者说眼前这位闺蜜的儿子太能折腾了,半个月,愣是把一个空壳公司折腾成了净资产超过两个亿的大型国企。
“阳子,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说!”
“什么事?”
“就是华禹施工公司,我建议华禹施工公司和淮海工程总公司一样,不要把他的财务关系并入到华禹投资!只把行政关系纳入到华禹投资就可以了!”
“为什么?”
“施工企业,不可避免的会产生欠款之类的事情,而且两家企业也没有什么固定资产,财务关系并入到华禹投资,不但没有好处,还会影响华禹投资的财务报告!”
“薛姨,咱们又不打算上市,财务报告稍微差点也没什么吧?”余庆阳不以为意的笑道。
余庆阳当初之所以把淮海独立出去,是出于以后的投标考虑。
淮海独立出去,在外面他和华禹施工公司就是两家独立的企业,将来投标的时候比较方便。至于薛琴说的这个事情,他根本没有考虑过。
“那可不一样!按照你之前说的,咱们华禹投资,将来的主要是针对各种大型基础建设进行投资。
我们自己本身是没有钱的,全靠银行贷款。
所以,所有有可能影响到财务报告的企业都要独立出去!”薛琴笑着给余庆阳解释。
说完怕余庆阳还是担心,又补充道:“你不用担心对独立出去的企业的控制力,我们可以在总公司这边设立一个财务结算中心!所有独立出去的企业,都不单独设财务部门,全部都有总公司这边掌控!”
薛琴这么一说,余庆阳就明白了,这招真的是太狠了。
对外是独立的财务关系,但是对内来说,各个独立的分公司没有自己的财务部门,所有的往来账目都有总公司的财务结算中心来完成。
这些独立的分公司,其实就等于是一个被阉割的公司,最重要的财务,被阉割了。
企业管理,最终要的核心就是两块,一个是人事权,一个是财务权。
人事权,通过水利厅已经明确归属于华禹投资,现在再通过这种手段,把财务收上来,就等于牢牢掌控住了独立分公司的命脉。
这样一来,余庆阳都不用自己再去兼任淮海的法人总经理了,完全可以空出一个职位来。
“薛姨,就按照你说的办!只是既然独立出去,再叫华禹施工公司好吗?”
“呵呵!这有什么?全国叫华禹的没有一百家,也有几十家!”
“我是说,既然独立出去,再叫华禹施工公司会不会不够大气?要不干脆也改成东山省华禹工程总公司?”
“其实,就算是不独立出去,我也建议你改,原来的施工公司听着就不够大气!人家现在各个地市,甚至县级的水利施工公司都开始改名叫水利建设总公司了!”
“行!那就按照你说的做!”余庆阳从善如流,同意了薛琴的建议。
“那你忙着吧!我先去把这些票据入账!”薛琴见没什么事了,便告辞离开。
等薛琴走了,余庆阳拿起电话,“传武,公司的车买回来了吗?”
“余总,车子已经提回来了!还是薛总找的关系,才提前把车子提回来的!”
“嗯!车钥匙都在你那里?”
“余总您要用车?”
“是!我的车留在里牡丹市·········”
“我在东仓库这边,我安排办公室的小刘把钥匙给您送过去!”
挂了电话,不一会功夫,一个看着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女孩敲门进来,“余总,余主任让我给您送钥匙!”
“嗯!谢谢你!”
“不客气,余总您忙着,我走了!”小姑娘红着脸跑了。
这是刚分配进来的毕业生。
张店水校是初中起点的技校,现在这一批毕业生还是三年制,所以都很年轻,普遍都在二十岁左右。
奥迪A6,本就是给余庆阳配的座驾。
余庆阳拿上钥匙,离开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