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华禹投资曾经提出垫资修旅游路？”李振威脸色有些难看的重复了一句。
至此，他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被眼前这位林耀华林书记给利用了。
可是事到如今，他又能如何？
痛斥林耀华一顿，然后拂袖而去？
那是不成熟的表现。
他作为中信地产的副总，怎么可能如此幼稚。
无论政治还是商场，不就是一个互相利用吗？
再说，林耀华行的是阳谋，人家从来没有承诺自己帮忙联系贷款，人家就会同意自己地价拿地。
一切都是自己想当然了。
他和林耀华是在某一个宴会上认识的。
正好中信地产有意进军泉水。
经过公司的专家团分析，泉水市的地产处在刚刚起步阶段。
而泉水最有发展潜力的是东城区。
结交泉水市委常委东城区区高官，对中信地产下一步进军泉水很有好处。
所以在李振威的刻意结交下，两个人相谈甚欢，互留了联系方式，林耀华也向李振威发出了邀请，邀请李振威到泉水考察访问。
李振威自然是满口答应。
于是就有了前面中信投行截胡华禹投资的事情。
可惜，李振威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被林耀华给利用了。
问题是，他还不能怎么着林耀华，他中信地产再牛逼，再是央企，也没有能力去怎么着一位正厅级干部。
“李总，你们白天的谈判我都听说了！不要着急嘛！投资谈判，关键在于一个谈字！回头我再给你们约个时间，你和王区长再谈一谈！
谈判嘛，不就是一个求同存异的过程？”林耀华吃了口菜，不紧不慢的说道。
“林书记说得对！今天只是第一次接触，没有谈出结果，也属正常！不过说实话，你们东城区的地价确实有些虚高！这会严重影响，制约东城区的发展！”李振威收拾心情，笑着对林耀华说道。
“唉！经济上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懂！我们王区长在这方面才是专家！他可是我们东山大学政治经济学的高材生！我还是相信他的判断力的！
李总可以好好和王区长沟通一下，相信你们一定可以达成共识！”
李振威心里暗骂一句，老狐狸。
林耀华不接他的话题，直接推给区政府那边，他也无计可施。
毕竟，按照分工，书记管人事，区长管经济，这个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至于说，甩手就走，不在东城区投资了。
如果李振威那么幼稚的话，也不可能成为中信地产的副总。
做事没有那么做的，如果都这样，中信地产也不用在全国发展了，干脆窝在京城算了。
各地都有各地的规则，哪怕是央企，到了地方上，也只能选择去适应地方规则。
就算是京城，他们的大本营，也不可能什么都按照他们的意思来。
“林书记，这个还需要您多帮帮忙！
我们确实看好东城区的经济发展，也是诚心在东城区投资！
我认为作为东城区政府关心的不应该是我们多少钱拿地，而是应该综合考虑，我们公司进入东城区，可以带动东城区的经济发展，推动东城区城市建设进程，这个才是重点！”李振威耐心的做着林耀华的工作。
“李总，我们对中信地产能来东城区投资是非常欢迎的！
相对你们关心地价，关心经济建设，我更关心的是东城区的民生。
搞城市建设，加快城市化进程这个是大势所趋。
是东山省省委省政府的决策，我们必须要服从。可是，在城市化建设过程中，有大量的老百姓失去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
老百姓，没有了土地，如何生活，暂时有一些土地补偿款，可以让他们舒服的生活几年，十几年，可是一旦卖地的钱花完，老百姓该如何维持生计，这才是我关心的问题！”林耀华没有接李振威的话题，而是转而说起了民生问题。
“林书记，这个也是城市化建设的阵痛，就像八九十年代，我们搞改革开放，大量国企破产，出现大量下岗职工一样。
都属于阵痛！”
“呵，阵痛！对咱们这些人来说，是阵痛，可是这阵痛具体到老百姓身上，那就是不可承受的剧痛！是会要人命的！”林书记面带苦色的摇摇头。
“我在常委会上说过，我们区委区政府，不能为了城市化建设，把老百姓的土地一卖了之。
不能说补偿一点房子，不能给一点补偿金就完事！
要切实的站在老百姓的角度去考虑，要利用好土地出让金，帮他们找到新的谋生手段。”
“……”李振威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他是来说服林耀华接受自己报出的地价的，结果现在林耀华和自己谈起了民生疾苦。
这让他怎么接话，继续坚持低价拿地，李振威自己都有一种负罪感。
想到负罪感，李振威一愣。
靠！
我是来说服林耀华的，这么被他说服了？
“说起来，我更应该支持华禹投资！
华禹投资准备在东城区投资修建一座万亩产业园。
可以解决数万劳动力就业……”林耀华端起酒杯，低声说了一句。
李振威一愣，又是华禹投资，怎么哪里都有华禹投资。
“林书记，不知这个华禹投资是什么性质的公司？
感觉好像搞得挺大，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投资万亩产业园，可不是几十亿能够完成的！
林书记可不要被骗了！”李振威酸酸的说了一句。
“呵呵！不会，华禹投资是我们东山省水利厅下属的企业！
去年刚刚重组，注册成立华禹投资。
你看到的那个华禹世纪城，就是华禹投资下属的子公司华禹置业的项目。
华禹投资背后可是站着汇丰银行，汇丰银行持有华禹投资百分之十的股份，而且华禹投资和汇丰银行还是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所以我们相信华禹投资有实力做好万亩产业园这个项目。”林书记爽朗的笑道。
如果不是华禹投资和王区长走的太近，他林耀华一定会全力支持华禹投资。
李振威暗自咋说，没想到小小的泉水居然卧虎藏龙，汇丰银行体量可是比中信集团大好几倍。
比四大银行的体量都要大（此时的四大银行还没有发力）。
此时的余庆阳并不知道李振威和林耀华在谈论自己。
他正和薛琴、安玉青一起招待汇丰银行的冯萧尘。
经过一个多小时月的洽谈，汇丰银行投行部有些失去耐心。
投行的总经理冯萧尘亲自赶到泉水，来和余庆阳面谈。
受到互联网泡沫的影响，全世界的经济都受到了打击，打击最大的就是他们这些手里握着大量资金寻找项目的金融企业。
金融企业不会自己跑去搞实业，他们只会把钱投向他们看好的项目。
因为互联网泡沫的影响，金融企业更加青睐对实体项目。
经过汇丰银行的评估，淮海投资在阿吉及利亚投资的水泥厂，前景非常好。
预期收益率高达百分之一千。
也就是说是十倍的投资回报。
在当下这个投资荒漠，不用说十倍的投资回报率，就是三倍，五倍，也足以让众多金融企业疯狂。
这才是汇丰银行投行积极寻求入股淮海投资的根本原因。
“余总，我听说华禹投资最近准备在国内一线城市拿地开发华禹世纪城项目？不知道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资金上，如果有需要的话，还请余总一定不要客气！
作为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我们有义务，也有责任帮助华禹投资完成产业布局！”冯萧尘并没有急着说入股淮海投资的事情，反而操着香江普通话说起华禹投资最近的投资项目。
“哈哈！我不会和冯总客气的！只是我需要的资金比较大，不知道汇丰那边能不能满足我的需求！”
“余总，我们汇丰银行可以说是亚洲最大的银行！请不要低估我们的实力！”
“我需要最少五百亿人民币的资金！如果能有一千亿更好！”
“噗！”
“咳！咳！咳！”冯萧尘差点被水呛死，满脸通红咳嗦着说不出话来。
他万万没想到，余庆阳的胃口是如此之大，张嘴就是五百亿起步，一千亿不嫌多。
按照他的想法，余庆阳能从他们银行贷款一两百亿就了不起了。
他现在虽然是投行部的总经理，可是他的权限根本不足以审批贷款给华禹投资五百亿。
就算是二百亿，也是提前得到董事会的授权，才敢说大话。
“怎么？冯总嫌我贷款少？我还可以追加贷款额度的！
按照我们的五年发展规划，五年之内，我们会在燕京、魔都、羊城、鹏城这四座一线城市投资开发华禹世纪城项目。
第一个五年计划内要在全国四十五座二线城市拿地，并在下一个五年计划中完成这四十五座二线城市华禹世纪城项目的开发。
然后在第二个五年规划结束前，在全国三线城市拿地，第三个五年计划开始开发三线城市的华禹世纪城项目。”余庆阳笑着把自己的规划说了出来。
冯萧尘看着余庆阳，不知道是该称赞他的庞大规划，冲天气魄，还是该嘲笑他不自量力。
反正不管怎么说，他是真的被余庆阳的远大规划给惊呆了。
四座一线城市，四十五座二线城市，七十五座三线城市，这一百二十四座城市全部建华禹世纪城，别说一千亿，就是五千亿也打不住。
在震惊过后，冯萧尘敏锐的意识到，如果余庆阳的规划真的能够达成，那么华禹投资将成为中国最大的地产公司，进入世界五百强。
不！五百强打不住，应该是前十强。
要知道华禹世纪城可不是单独的商业住宅项目。
而是cbd商圈。
一百二十四座城市，一百二十四座cbd商圈，就意味着一百二十四座五星级酒店，一百二十四座大型商场，一百二十四家社区医院，一百二十四家中小学。
眼前这位，也将成为名副其实的世界首富。
一想到，自己和未来的世界首富吃饭，并且看着未来世界首富是如何成长起来的，冯萧尘就忍不住一阵激动。
好了，以上是YY。
不过，冯萧尘是真的被余庆阳的远大理想和规划给震慑住了。
“余总，恐怕我们没办法一次性提供给华禹投资五百亿的贷款！相信不光是我们，换成任何一家金融企业，也不会一次性贷款给华禹五百亿的资金！”冯萧尘苦笑着说道。
刚刚吹出去的牛逼，就被戳破，不得不收回自己的大话，实在是让人尴尬。
“呵呵！冯总，我想你误会了！我是需要五百亿以上的资金，可是我并不是一次性需要这么多！
我今年上半年最多也就是需要一百亿左右的资金！
这笔资金，用于在羊城、鹏城、魔都拿地这三座城市！当然，还有就是我们公司要在泉水和济州建设两座万亩产业园。
一座是家居产业园，一座是电动自行车产业园。
另外就是承接的FEPC项目！”余庆阳不再逗冯萧尘，正色说道。
“余总，燕京不需要拿地吗？”
“呵呵！冯总，你的功课做得可有些不到家啊！我们公司已经在燕京拿了一块两千亩的土地！虽然小点，可毕竟是寸土寸金的京城，两千亩地也不是不能接受！”余庆阳笑道。
“余总，我来之前得到董事会的授权，可以为华禹投资提供额度在二百亿以内的贷款！我们是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并且我们汇丰投行也持有华禹投资的股份，帮助华禹投资发展是我们的义务也是责任！”得到余庆阳肯定的答复，冯萧尘底气十足的说道。
“谢谢冯总的支持！那么，预祝我们合租愉快！”余庆阳笑着向冯萧尘伸出手。
“合作愉快！”冯萧尘紧紧握住余庆阳的手。
“为了庆祝我们双方的合作，我提议咱们一块干一杯！”一直没有说话的薛琴，举起酒杯提议道。
“对！对！一块干一杯！”安玉青也赶忙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呵呵！薛总说的对，一起干一杯，为了我们的合作，为了我们的目标，为了我们的理想，干杯！”余庆阳举起酒杯对冯萧尘笑道。
“余总，我认为咱们双方的合作可以更进一步！”喝完酒，冯萧尘才开口说道。
“咱们现在已经是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了！还要怎么更近一步？难道我们两家公司合并成一家？”余庆阳玩味的笑着问道。
“余总，你知道，我说的是入股淮海投资的事情！”冯萧尘坚定的看着余庆阳说道。
“冯总，淮海投资是国企，无法转让股份，因为一旦国有股份失去控股权，那么企业的性质就会发生改变！
国有股份我无权转让，同意汇丰入股只能转让我的股份。
所以，现在就存在一个问题！一家市值超过两千亿的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就是二百亿，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我年纪轻轻的，给我两百亿，我不知道怎么花，万一因为这两百亿我失去奋斗的动力怎么办？”余庆阳把玩着酒杯笑道。
“余总，淮海投资市值绝对不到两千亿，根据我们严格的评估，我们能够给出的市值，只能是六百亿！
至于担心的拿到钱失去奋斗的动力，余总开玩笑了！
我相信以余总的能力，金钱从来不是您的目的！
金钱只能是您的工具，实现理想的工具。”
“哈哈！冯总你过奖了！
首先，我对你们汇丰的估值不认可！
这么说吧，阿机及利亚的水泥厂再有三个月就能投产了，年产一千万吨，元木国际贸易公司愿意包销所有产能！
以阿机及利亚的市场价格，一千二百元一吨！就算是出厂价按照八百算吧！年产值也是八十亿！利润达六十亿人民币！
按照公司市值估算的规则，一般公司市值是年产值的二十倍左右！预期效益好的企业，乘以的倍数会更高！
淮海公司的水泥厂、水泥制品厂、内燃砖厂的年产值绝对超过一百亿。
按照二十倍的赢溢率来算，两千亿很合理！
其次，我真的不愿意转让股份。
也许我们可以协商一个其他的合作方式！”
“什么方式？”
冯萧尘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了，没想到峰回路转，余庆阳会主动提出另外的解决方案，连忙追问道。
“第一种解决方案，就是我把淮海投资注入到华禹投资公司来！
而汇丰银行，想要保持现有的股份，就需要注入相应的资金！
当然，前提是淮海投资公司的市值两千亿，这个不能变！”
“那其他方案呢？”
“第二种方案，那就是汇丰银行承诺未来五年向华禹投资提供不低于一千亿的低息贷款！
这一点需要汇丰出局承诺函。
华禹投资则会在海外投资兴建包括但不限于水泥厂的建筑材料厂！
要知道，非洲可不仅仅只有阿吉及利亚！
南非，东非、西非、北非，还有东南亚，建筑材料在很多国家都是稀缺产品！”
“我们都知道非洲和南亚等落后国家缺少建筑材料，不光缺建材，他们什么都缺！
可是一些国家，因为国家制度的原因，想要在他们国家投资建材厂并不是那么容易。
一些地区战乱不断，投资风险太大！我们不支持去一些高风险的国家投资！
就像淮海投资在阿机及利亚的水泥厂，按照正常情况来估算，估值两千亿，确实没有问题！
但是，经过我们公司的评估，阿机及利亚发生战乱的概率非常高！所以，严重影响了淮海公司的估值！”
“是啊，非洲很多地方战乱不断，环境恶劣，投资风险很高！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有这么高的利润！
有些风险是可以通过一些措施来降低的！比如水泥厂一年几十亿的利润，完全可以雇佣实力强大的安保公司来为我们提供安保服务。
甚至我们自己也可以做《军事承包商》！一年拿出百分之一的利润就能养一支战斗力爆表的保安队！”
“马克思曾经在资本论里说道：资本家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它就保证被到处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这一点可不光适用于资本家！
他适用于任何人！
包括你雇佣的保安队！
在过去，保安队反客为主，吞噬主人的产业的也不是没有！
所以雇佣保安队，并不是完美的解决方案！”
“哈哈！冯总，你说的这个，在我看来，是不存在的！
也许像你说的，在国际上招聘雇佣兵来做保安会存在这样的问题！
但是，如果我是从国内招聘退伍兵呢？
中国陆军是世界上最强大的陆军！
由中国退伍兵组成的保安队，并且他们的家人都在国内，那就不会存在这些问题了！
而我恰好有这样的关系，可以直接从部队招聘到参加过战斗的退伍军人！直接挑选人品过硬的退伍军人！”余庆阳大笑道。
余庆阳和冯萧尘你来我往，看上去讨论的好像是关于组建保安队的问题，实在谈的还是关于淮海投资市值估算的问题。
冯萧尘说，在非洲投资水泥厂因为战乱的因素，风险太大，所以估值不会安装二十倍来算。
余庆阳则说我有保安队，可以规避战乱等因素的风险。
冯萧尘接着说，国际雇佣兵，军事承包商不可靠，有可能连带资产都被雇佣兵、军事承包商吞并，破财的同时还会丢了小命。
余庆阳则说自己的保安队全部使用国内招聘的上过战场的退伍兵，不存在这样的顾虑。
两人短暂的交锋，再次以余庆阳胜出而告终。
“余总，您提到问题，请恕我无法做主，这已经超出了董事会对我的授权！”
“没关系！我不着急！咱们可以慢慢谈！
对了，你可以提醒一下你们汇丰银行的董事会成员，下次见面，淮海投资的估值可就不是两千万了！
因为我那位可爱的美女经理人，安吉拉小姐刚刚帮我挑选了一座矿山！一座占地五百多平方公里的矿山！
里面全都是美丽的大理石！
现在正在谈判！所以下一次见面，市值肯定会发生变化！
还有，三个月之后，阿机及利亚的水泥厂投产后，安吉拉会前往尼日利亚洽谈投资新的水泥厂！预计尼日利亚水泥厂的产能将是阿机及利亚的两倍！”
“如果余总能够完美解决安全方面的风险，我相信董事会非常愿意拿出更多的钱来投资贵公司！”冯萧尘笑着说道。
想要金融企业拿出钱来，首先你得让人家相信你确实能够赚到钱。
都知道在非洲开工厂能够赚钱。
可是为什么非洲物资依然紧张？
很简单，在非洲开工厂不是什么人都能开的！
也不是所有国家都适合开工厂！
余庆阳并没有强求汇丰银行入股，甚至入股不是木恩开口，他根本不会和汇丰银行就入股展开谈判。
余庆阳欠木恩的人情，不是木恩他不会有今天，再一个，汇丰银行入股确实可以增加公司的底蕴。
不过余庆阳也是真的不希望弄一堆人民币回家。
卖掉一部分股份，换几百亿人民币回家，那不是福，反而容易招灾。
谈判到此告一段落，因为冯萧尘的权限问题，无法继续下去。
接下来，大家的话题转向风花雪月，以品尝美味佳肴，品尝美酒为主。
间或交流一下关于世界经济形势的发展趋势。
晚上的接待宴，可谓是宾主尽欢。
晚上余庆阳没有去田甜那里，这几天老爸老妈心情不好，余庆阳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安慰他们，只能回家多陪陪他们。
亲人陪伴就是最好的安慰。
回到家，老爸老妈正在客厅看电视。
自从老爸不再搞工程之后，每天晚上追剧就成了两个人的生活常态。
“爸，妈，这是谁来了？”余庆阳一进门就看到，客厅里堆放着一大堆礼品。
“你大姨、小姨还有你二舅他们来了！
在家吃完晚饭，才走的！”
“哦！”
余庆阳点点头也没有问他们来干嘛，回到自己房间洗澡换上睡衣。
回到客厅，余庆阳做到老妈身边。
“你喝了多少酒？洗澡都洗不掉酒气！”闻到余庆阳身上的酒味，有些心疼的问道。
“不多，也就一斤多点！今天招待汇丰银行投行的冯萧尘总经理！”余庆阳自己闻了一下，没闻到酒味，也不知道老妈怎么闻到的。
“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这个董事长还是让给你吧！
我和你爸彻底退休，山庄我们也不管了，你安排人接手吧！
回头我和你爸，我们去周游世界！”
“妈，你们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周游世界？
以前让你和我爸出去旅游，我爸总是推三阻四的！”余庆阳转身看着老妈，“是不是今天大姨小姨他们提什么让你为难的要求了？”
“唉！他们到是没有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可是，话里话外的都是让我帮衬帮衬他们的意思。”
“妈，咱们有能力，帮衬一下也很正常啊！没必要这么紧张吧？”余庆阳握着老妈的手笑道。
他知道，老爸老妈是被赵培军、杨二狗的事搞得有些神经过敏。
现在事情还没过去，自己姥姥家的人都跑过来，对老妈说，哎呀，你们家现在发达了，可不能忘了自己的姊妹们。
神经过敏的老爸老妈本能的反应是拒绝。
可面对的都是实在亲戚，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拒绝的话又怎么说出口？
于是两个人就想到了逃跑。
我离开，不在家你们总不能再找我了吧？
“唉！帮点忙不要紧，我就怕他们和你小舅一样，不知足！给你惹下大麻烦！”老妈反手握住余庆阳的手，满脸疲倦的说道。
“行啊！你们愿意去周游世界，那就去吧！
反正咱们家也不差钱！
你们俩还年轻，就应该出去转转，看看世界风景。
要是再给我生个弟弟或者妹妹，那就更好了！”余庆阳笑着冲老妈眨眨眼。
“臭小子！”老妈伸手打了余庆阳一下，“胆子肥了，敢拿老妈开涮！”
“嘿嘿！爸，你可以考虑一下啊！
想想要是有个女儿，你该多么幸福？”余庆阳搂着老妈的肩膀，冲老爸笑道。
“臭小子！”老爸骂了一句，不过脸上露出心动的神色。
老爸老妈还年轻，总不能就这么退休什么都不干吧？
他们也会不甘心。
只是发生的事情，让两个人心理上有些阴影。
产生了逃避的心理。
必须要搞点事情，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当然，出去周游世界是个好办法。
但是，带着逃避的心理去旅游，也玩不开心。
所以余庆阳才用这种胡闹的方式，给老爸老妈宽心。
第二天，老爸老妈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当然，董事长的位置，经过余庆阳的劝说，还是挂在老妈身上。
关键时刻，还能多一票不是。
“二哥，来，坐下喝茶！”余庆阳把魏宝明叫到办公室。
“余总，您找我有事？”余庆阳客气叫他二哥，魏宝明可不敢托大，就这么认下。
余庆阳把魏宝明让到茶海旁边，给他倒了杯茶。
“二哥调过来这么长时间，也没顾得上找你聊天！
怎么样？在公司还习惯吧？”
“挺好的，我和余主任处的还不错，我年龄大点，同志们也都挺尊重我！”魏宝明心里有些隐隐的激动。
领导找你谈话，一般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你犯了错误。
另外一个就是要提拔重用。
“那就好！
是这样，咱们公司有个生态农庄，你们平时吃的菜，就是生态农庄种的。
这个农庄原来是我爸管着！
现在呢，我爸和我妈出去旅游了！
说要去环游世界，所以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让你去管这个农庄怎么样？”
“二叔和二婶还真是潇洒！”魏宝明羡慕的说了一句。
2001年，旅游还是一件很高大上的事情，尤其是环游世界，更是普通老百姓不敢想的事情。
“呵呵！他们也辛苦一辈子了！
趁现在还年轻，出去转转，看看也好！
农庄，看上去好像不大，不过也是一家独立的公司。
而是事关我们公司所有职工的福利。
交给一般人我还真不放心！”
“感谢余总的信任，我一定会把农庄搞好！”魏宝明赶忙保证道。
“我相信二哥，才会把农庄交给二哥！
这是农庄的一些资料，还有我爸之前做的一些规划，还没来得及实施，老两口就突发奇想，跑出去旅游了！
这些工作只能交给你了！”余庆阳笑着把农庄的资料交给魏宝明。
“你设计这个橡胶坝目的是什么？
就为了拦水？
两头一堵，不让两侧的污水流入市区这一段河道里？
你这么做是糊弄谁？
糊弄济州市的领导，还是糊弄济州市的老百姓？”余庆阳的话很不客气，带着质问的语气对设计发问道。
安排魏宝明去和老爸交接，然后送老爸老妈去机场。
他们第一站是海南。
送老爸老妈上了飞机，余庆阳就赶到济州参加老运河清淤工程初步设计方案的讨论会。
担任初步设计任务的是济州市水利设计院。
济州市水利设计院去年刚刚成立，还没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地点，和水利局在一个办公楼办公。
“这个……”
“各位，我个人意见，老运河有着悠久的历史，至今已经有将近一千五百年的历史，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瑰宝。
这些年，我们亏欠老运河太多，太多！
原本济州有着小江南的美称，在改革开放以前，老运河船来船往，络绎不绝。
河水清澈，河里鱼虾不绝。
可是现在呢？
黑，臭，两个字完美的概括了老运河的现状。
那么我们既然决定要还账，就换个彻底！
不能因为钱的原因，做那种掩耳盗铃的事情！
糊弄领导，糊弄老百姓，也糊弄自己！
我希望济州市的领导，决策层，还有我们的设计单位，再考虑指定清淤方案的时候，不要把钱放在第一位！
而是从如何彻底治理好老运河出发！
花钱多不是问题，施工周期长也不是问题。
问题是我该如何还老运河一个清白之身！”余庆阳挥舞着双手，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作为一名水利人，最大的成就，就是看着一条条乌黑腥臭的河流变得清澈，鱼虾成群。
余庆阳到是说了个畅快，可是参会的济州市水利设计院，济州市水利局，济州市政府的领导，一个个脸黑的好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空。
黑紫黑紫的。
余庆阳的话太伤人了。
其实水利设计院的方案是得到他们认可的，这个讨论会基本上就是走个形式。
可是他们认可的方案，被余庆阳喷的一无是处。
不怪余庆阳喷他们，这个方案根本就是糊弄事。
河道截流，然后清淤。
完成清淤之后，在城市范围内的河道里铺设浆砌石护底。
两岸修建浆砌石挡墙，栽种垂柳，安装花岗岩护栏。
再然后，在城市边缘设置两道橡胶坝，把外面的水截住，里面灌注清水，放养鱼苗。
工业排污根本没有整治方案，甚至连提都没有提。
生活污水照样直接排放到河里。
在他们看来，只要把工业污水堵截在城市外围，那点生活污水，河道自己的消化能力，就能够消化掉。
……
“阳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愤青，说话这么尖锐了？”张华给余庆阳倒上水，笑着说道。
“我只是看不惯他们这种糊弄事的做法！
清淤治理，不去找源头，只弄些治表的办法，来糊弄事。
我来济州，没有人找我谈河道该怎么治理。
到是有很多人，找我要工程。
市水利局，市交通局，市公路局，还有市政工程处，都找我，暗示应该把工程分包给他们下属的公司。
真是替下属考虑的好领导。
唉！
其实我也是瞎操心，老运河治理的如何，关我什么事？
我按照设计施工，只要两三年内河水不变黑，变臭，就找不到我！”余庆阳面带嘲讽的说道。
面对市局，设计院，市政府领导，余庆阳说话都不客气，面对张华，更是无需掩饰自己的情绪。
这也和老爸老妈突然跑去旅游有关。
说白了就是被人情面子逼得躲出去了。
所以，余庆阳心里很是烦躁，说话自然不客气。
“阳子，我何尝不想一劳永逸？
可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治理好老运河，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张华笑着拍拍余庆阳的肩膀。
“华哥，前几天在苏厅长办公室，看到一份关于污水处理厂市场化运营的试点文件。
你可以争取一下，我来投资，在运河边上修建一座污水处理厂！
把所有的工业污水集中交给污水处理厂来处理。
包括城区的生活污水也一样！”
“这工程量可不小啊！
我们济州市的财政，可负担不起！”
“有什么负担不起的？
污水处理厂我来投资，你们济州市政府每年补贴一部分运营费用！
至于投资的钱，本来就不用你们济州市财政偿还，那个可以通过收取污水排放费来收回。
你们需要投入的无非就是老市政管道的改造和新管道的铺设！
这个项目我们公司可以垫资，和那三条路一样，做FEPC项目吧！”
“三条路，一条河，加上市政管道的改造。
你打算把济州的地皮都买走？”张华苦笑道。
“怎么可能，三条路一条河加上市政管道改造，造价也就十来个亿。
济州城区的地价按十万算，十个亿，也就是一万亩地。”余庆阳笑着反驳道。
“你知道济州市区面积有多大吗？
不到五十平方公里！
也就是七万五千亩！你觉得一万亩多不多？”张华没好气的瞪了余庆阳一眼。
两个人说的都是市区的土地价格和面积。
没有算高新开发区。
“要不这样吧！”余庆阳想起前世看过的一个规划。
“你把老运河两岸五百米范围的土地给我，我在老运河两岸打造一条文化长廊！”
“拉倒吧！老运河东边紧靠着共青团路！
我拿来五百米给你？
我敢把共青团路给你，明天济州市的老百姓就敢把我赶下台！”张华笑骂道。
“东岸不行，那就西岸，西岸五百米也可以啊！”余庆阳笑道。
“你倒是好说话，一下子减少了一半！
老运河，市区这一段多长你知道吗？
从李庄到南边小北湖，全长三十多公里。
五百米，多少亩地了？”
“华哥，你可要弄清楚，老运河值钱的地段也就那七八公里！
其他的地段，别说十万，一万我都嫌贵！
而且打造文化长廊，步行街，河边公园，最终受益的可是你们济州！
我最多也就是买点房子，步行街收个租金而已！”余庆阳摊摊手说道。
办公室里没有外人，所以两个人说话也比较放肆，敞开了说，也没有多少顾忌。
“当然，前提是你们要把老运河治理好才行！
不然臭气熏天，还谈什么文化长廊，臭水长廊还差不多！”
“你小子，今天这嘴是真刻薄！”张华指指余庆阳，骂了一句。
余庆阳也不在意，靠在沙发上，看着张华笑。
“你确定要打造什么文化长廊？
不是一时冲动？”
“华哥，到了咱们这个位置，那还有什么一时冲动！
哪怕真有，也要把他变成恒动的！
自己做的饭，含着泪也要把他吃完。”
“行，你先回家，你姐在家等着你呢！
这件事我去找书记汇报！”张华点点头，对余庆阳说道。
人到了一定层次，那就是言出法随。
由不得随口乱说。
“前提有一条啊！就是这次河道治理不能糊弄，我要的是一条清澈见底，鱼虾成群的老运河。
不是你们搞得那个瞎胡闹的老运河。”余庆阳又补偿了一句。
“我知道！我比你更想要一条清澈见底鱼虾成群的老运河！
你说的那个污水处理厂的投资，也包括在内？”
“那当然，既然搞咱们就往大了搞！
最起码你在济州这几年，咱们不能闲着！
争取你在济州任期内，完成这些规划。”余庆阳笑道。
至于说，张华走后怎么办，这个不用担心。
张华任内搞完，政绩拿到手了。
下一任再怎么变，也不会去动余庆阳的蛋糕。
因为那个时候，华禹投资已经是他们需要仰望的企业。
只要余庆阳保持政治正确，就没人敢去动华禹投资的蛋糕。
蒋丹的工作已经随着张华调到了济州市。
目前在济州市宣传部工作。
对余庆阳的到来，蒋丹非常高兴。
早早下班，挺着大肚子，非要给余庆阳做饭。
当然，所谓的做饭，也就是站在厨房门口，指挥保姆干活。
余庆阳跟着张华的秘书来到位于市政府后面的市政府家属院。
“阳子，你来了？快进来！
我听说你今天来济州，一早就让人准备饭菜！
小刘，谢谢你啊！”蒋丹打开门，把余庆阳拉进屋里，嘴上一点不闲着。
看蒋丹兴奋的模样，余庆阳有些替她心疼。
当领导的媳妇，是真不容易。
那种在一个地方，一步步往上爬的地方干部还好。
像张华这种，在一个地方，最多待个四五年，就要调走的干部。
当家属的真不容易。
要跟着到处跑。
真心朋友没几个，阿谀奉承的到是不少。
内心的寂寞，外人是体会不到的。
“姐，你不用忙活，你看看你，肚子都这么大了，一点都不注意！”余庆阳扶着蒋丹走进屋子。
“和你姐夫谈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把华哥的手下骂了一顿！
然后给华哥出了点注意，他去找书记商量去了！”
蒋丹是随口一问，余庆阳也是随口一说。
“干妈他们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今天老两口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坐飞机去海南了！我是送完他们，才来的济州。”
“真好，我什么时候能和你姐夫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蒋丹满脸的羡慕。
按照张华的发展，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了。
说走就走的离任，说来就来的上任都是很有可能。
余庆阳在济州呆了两天，看了看济州市政府划给华禹投资搞家居产业园的地块，就离开了济州。
余庆阳还是很忙的，济州这边毕竟只是一个地级市，如果不是因为张华在，十年内都不是华禹投资的重点。
余庆阳来济州除了否定了水利设计院的初步设计。
就污水处理厂的投资，老运河文化长廊项目和济州市政府达成初步意向。
之所以说是初步意向，是因为污水处理厂需要济州市政府去省里争取试点城市。
这个试点，一个是环保资质，一个是省财政补贴。
至于文化长廊，自然需要济州市把老运河彻底治理好，才会做进一步的谈判。
所以这一切都急不来。
此时泉水，华禹世纪城的工地上非常热闹。
各路记者，长枪短炮聚集在工地上。
东城区公安局经侦大队的公安干警。
东城区质检站的领导。
刚刚履任的华禹投资纪检组书记王念新。
华禹投资审计部主管约翰斯。
华禹置业的老总邢翔和设计部，工程部的主管全部都在现场。
所有施工公司的法人老总全部到场。
之所以聚这么多人，是因为今天要对所有施工单位的工程，进行彻底检查，并且固定证据。
今天天气不错，十五六度，风和日丽，气候宜人。
可是，所有施工公司老总的脸色都是惨白色，脸上的汗水一个劲的往下流。
心里一个劲大骂自己公司的项目经理，真是坑爹啊！
可被他们给坑死了。
这些老总里，刚刚从京城赶过来的庞飞云和他们不一样。
庞飞云是满脸通红，兴奋的。
他们飞跃建筑公司是唯一一家外地公司。
因为人生地不熟，所以飞跃建筑公司没敢在钢筋上下手。
成了唯一一家幸免于难的公司。
一堵堵剪力墙被破拆开，露出里面的钢筋。
有没有偷工减料一目了然，想辩解都无处辩解。
每破开一堵墙，质检站，公安，记者都会上前拍照留下证据。
“质量对于我们华禹置业来说，就是我们的生命……
我们余总经常说，做企业要讲良心，盖房子更要讲良心……
我们坚决不允许任何一套不合格的房子卖给老百姓……
我们要和质量斗争到底！”邢翔面对电视台的录像机侃侃而谈。
“邢总，我刚才听他们说，地下车库建到现在，光建筑成本，就已经超过两个亿。
就这么拆了！你们不心疼吗？”
“心疼，可是再心疼也要拆！
老百姓买房子不容易，攒一辈子钱买这么一套房子！
如果把这些不合格的房子卖给老百姓，我的良心会更疼，会疼的睡不着觉！”
“邢总，你说的太好了！我还有个疑问，我看现在地下车库好像已经全部完成，为什么现在才发现出现质量问题？”一个记者先是夸奖了一句，突然发问道。
这个问题不在他们和媒体协商的问题之内。
面对镜头，邢翔反应非常快，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必须承认，我们的监管出现了漏洞！
比如按照要求，混凝土浇筑，监理工程师必须旁站！
现在看来，显然监理单位没有做到！
所以，我们接下来，除了起诉施工单位之外，还会追究监理单位的责任！”
邢翔的话一出，旁边不远的监理单位负责人，听了邢翔的话，差点哭出来。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德昌建筑监理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张军默默的叹了口气。
悔不当初啊！
这个工程严格说起来，并不是他们承接的工程。
是别人拿他们公司的资质承接的工程。
这种事情很常见，借资质投标干活，很普遍。
但是借资质干活，风险也很大，就像现在这样，一旦出了质量事故，借资质的人固然跑不了，出借资质的公司更是摆脱不了责任。
小问题还好，赔点钱，最多就是公司声誉受损，影响以后承接工程。
可是，现在已经不是以后能不能接到工程的事了，而是公司以后还能不能存活下去。
几个亿的经济损失，他们德昌监理把公司赔给人家都不够。
“邢总，刚才我们采访了一下工地的工人，根据一些人的说法，说是你们华禹置业在小题大做！
抽筋并不影响工程质量，是你们借机敲诈勒索！”
“呵呵！这位记者同志，你是那家媒体的记者？”
“什么意思？邢总打算找我们单位，投诉我？”
“那倒不至于，我还不至于和一个小丫头过不去！
关于你小题大做，不影响质量，敲诈勒索的说法。
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你的！
我想请问这位记者同志，也许你不是专业人士，但是请你以普通人的思维想一想，一座建筑物，钢筋减少一半，会不会影响工程质量？
本来一座抗震十级的建筑物，因为减少了一半的钢筋，也许正常情况下他不会倒！
可是，这座建筑物变成了抗震五级甚至四级的建筑物。
你认为这是不影响工程质量，是小题大做？
换成你，你愿意花抗震十级的钱，去买抗震四级的房子？
还有，这位记者同志，请你再想一想，如果我们不拆除这些地下车库。
而且私下罚点款，扣点钱，然后继续以抗震十级来宣传。
万一哪天发生地震怎么办？
当国家通报要发生七级地震了，请大家疏散到空地。
我们的业主，买我们房子的业主会怎么想？
会不会想着，我的房子是抗震十级，才七级地震，没事，然后安稳的待在家里！
接下来，真的发生七级地震，请问这位记者同志，会发生什么样的惨剧？”
邢翔一连串的假设，一连串的反问，把那位挑刺的记者问的满脸通红。
强自争辩道：“这只是你的假设，你怎么确定现在的房子只能达到抗震四级？
包括你所谓的地震，也都是出于假设！”
“这位记者同志，我不知道你是那家媒体的，为什么质疑我们，或者说是针对我们！
今天来的媒体不止你们一家，这么媒体的记者同志都在！
我们的对话他们也都记录了下来。
我相信世间自有公道！
我再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
关于抗震只能达到四级的说法，不是我空口白话，而是经过专家测算出来的！
我们的楼房，抗震等级，结构布局，都是经过严格的计算得出来的！
我们华禹世纪城的设计是面相全世界公开招标的！
是由德国莫·阿曼兄弟建筑设计事务所设计的！
如果你不知道德国莫·阿曼兄弟建筑设计事务所，可以上网搜一下！
或者通过外交途径打听一下！
德国莫·阿曼兄弟建筑设计事务所是世界十大建筑设计事务所之一！
德国莫·阿曼兄弟建筑设计事务所获得过多次红点设计大奖！
哦，你可能不知道什么是红点设计大奖。
我再帮你科普一下。
红点设计大奖是世界三大设计类大奖之一。
是德国设计协会创立的，至今已有超过50年的历史。
红点设计大奖是通过对产品设计，传达设计以及设计概念的竞赛，每年吸引了超过60个国家，1万件作品投稿参赛，得奖的作品可以获得在德国埃森的红点博物馆展出作品以及参加颁奖典礼的机会。
而我们华禹世纪城的项目，已经被当做今年的红点设计大奖的参赛作品！”
面对记者的挑刺，邢翔并没有恶言恶语伤人，但是他反驳还是非常犀利的。
一群举着话筒的电视台，报社的美女们，一个个眼睛里泛起小星星。
太帅了！
邢翔列举的事例她们虽然不懂，但是总有一种不觉明历的高大尚。
邢翔没有对挑刺的记者恶语相向，反而温言解释，被她们解读成绅士风度。
邢翔今年三十多岁，正是男人的黄金年龄。
邢翔长的也确实有些小帅，加上中年男人成熟的魅力，是这些刚刚参加工作没几年的小姑娘，杀伤力绝对惊人。
当然，这些已经参加工作几年的小美女们，虽然心动不已，但是还没有花痴的忘记本职工作。
一个个衷心的记录下邢翔说的每一句话。
“邢总，你好，我是东山卫视的记者谢霓，您刚才讲的太好了！
如果不是这一次质量事故，我们还不知道泉水市居然有一个小区，获得了红点设计大奖！
更不知道，泉水有一家把质量当做生命的良心企业！”东山卫视记者谢霓举着话筒抢先说话。
“谢谢，不过我要纠正一点，我们华禹世纪城的设计只是参赛作品之一，并没有中奖！
千万不要误导了观众。”邢翔温和的纠正道。
“对不起，是我理解错了！邢总，能说一下，咱们华禹置业是如何发现已经完成的地下车库存在质量问题的？”谢霓娇笑着道歉，然后开始提问。
谢霓提问的问题才是正统的问题，是公关部和电视台协商好的问题。
“好的！
我们集团公司正在搞工地精细化管理！
为了更好的规范化管理工地，提高施工质量，我们集团公司专门召集国内外建筑专家，一起聚集到泉水召开工地精细化管理。
而目前已经制定出了一部分工地精细化管理的实施细则。
而正式这份工地精细化管理实施细则，让他们暴露了工地存在的质量问题。”
“工地精细化管理？邢总，能详细介绍一下工地精细化管理吗？”
“好！工地精细化管理是我们余总提出来的一个概念！
工地精细化管理顾名思义，就是针对工地管理的一种精细管理。
它涵盖了工地施工的整个过程！
比如这进驻工地的第一步，就是安营扎寨！
工地精细化管理细则里明确给出了，多大规模的工程该如何安营扎寨！
从项目部办公室到工人宿舍，从食堂到洗澡间，再到厕所生活污水的排放，都做了明确的规定！
再比如工地施工，细致到钢筋绑扎一个点需要几根绑丝！
模板支护该怎么加固，什么样的混凝土墙体，需要什么样的模板，需要多少根木方加固，都有明确的规定。
这些都是那些国内外专家多年施工总结出来的经验，也都经过严格的计算。
总之是非常详细的注释了工地上每一个细节。
它即是工地施工的管理细致，指导文件，也是工地管理人员的考核标准。”邢翔详细的解释了工地精细化管理的内容。
“真是长见识了！
邢总，我们之前也曾经到工地上采访过，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细致到如此地步的管理。
听了邢总的解释，我对你们公司开发的房子充满了兴趣！
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开盘，开盘价是多少？
如果我要是买的话，邢总能不能给个优惠价或者内部价？”
“优惠价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内部价，我只能抱歉了！
因为这个我也做不了主！
因为我们公司的内部价是成本价！
也就是我们公司员工购房房子，我们只收成本价！
所以，这一点限制的比较死，必须是内部员工才可以！
除非谢小姐愿意跳槽来我们公司工作！”邢翔再次借机打广告。
关于内部价购房的事情，是为了配合人事部的招聘。
华禹投资很牛逼，但是他的牛逼只有内部人士知道。
在外面，华禹投资还是一家刚成立不到一年的新公司。
作为北方城市，大学生还比较稀缺。
毕竟扩招的大学生还没毕业。
现在毕业的都还是扩招之前的大学生。
现在，作为北方的城市，大学生还包分配。
所以华禹投资很牛逼，但是对大学生吸引力并不大。
这种情况一直到2003年，第一批扩招生毕业，才有所缓解。
北方城市才逐渐从大学生包分配改成研究生包分配。
一直到最后研究生也不再包分配。
这一点和南方城市，应该相差了四五年的时间。
“邢总，让你说的我都有些心动了！
真想跳槽到你们公司来上班！”谢霓娇笑着说道。
“那欢迎啊！我们公司还很年轻，正在高速成长中，对大学生我们都举双手欢迎！”邢翔也笑着表示欢迎。
当然，这只是说笑，商量好的套路。
谢霓作为东山卫视的当家花旦，肯定不会跳槽到一家房地产公司上班。
破拆检查，进行的很慢，虽然里面的钢筋减少了，可是混凝土是实实在在的，用的是自己的搅拌站生产的混凝土，质量还是很有保障的。
一台风镐一个小时也就能够破拆一个点。
这不像之前，随便找几个点破拆看看确认是少了钢筋，现在是为了固化证据，整个地下车库需要破拆检查的点太多。
所以总的进度还是太慢。
不过破拆三分之一也足够了！
邢翔这边的采访也差不多告一段落。
邢翔和各媒体的记者们告罪离开。
他要去和各家施工公司的老总谈谈人生……谈谈赔偿问题了。
“各位，现场大家都看到了，现在咱们是不是该谈一谈赔偿问题了？”华禹投资的会议室里，邢翔笑着对到场的各施工公司老总们说道。
会场上一片寂静，没有人开口说话。
说什么？
事实摆在那里！
赔偿，他们根本赔不起！
不赔偿，看华禹置业摆出来的架势，不赔偿是肯定不可能的。
最后怎么办，有的扯皮。
泉水一建，二建，三建也不是没有娘家的孩子，都是国企，隶属于泉水市建委。
孩子哭了抱给他娘，打官司也是泉水市建委和他们打官司。
至于他们，等着就是了。
反正出了这件事，他们背锅是没跑了。
不管最后的处理结果如何，他们都不可能继续待在现在的位置上。
所以，邢翔的话，没有人接茬。
会场里一个个脸色难看，但是都闭着嘴不说话。
“既然你们不说话，那么我就说一下我们公司对此事的处理意见吧！
首先，各位违反合同，偷工减料，造成严重质量问题！
第一，根据合同相关条款，我公司和各位公司解除合同！
第二，根据合同条款，各公司要赔偿我公司的损失！包括因此造成的工期损失！
这份文件里是我们公司统计的赔偿金额！
现在发给大家，大家可以看一下，如果没有意见，请尽快把赔偿款打到我公司账户上。
不然，我们只能寻求法律途径解决问题了。”
“邢总，我们和贵公司一样都是国有企业！
赔偿款，我们拿不出来，也说了不算！
我们只能回去向上级领导汇报！
至于邢总说的法律途径，呵呵！
其实和我们关系不大了！
你觉得出了这件事，我们还能继续担任公司老总？”泉水一建的老总王福荣苦笑着说道。
“是啊！邢总，事到如今，我们也不说什么了！
毕竟我们有错在先！
可是你让我们答复你赔偿款！
三千多万，就算是把我们二建卖了，也赔不出来！”泉水二建的老总也苦笑道。
邢翔心里苦笑，就知道这样！
对此华禹公司内部早有定论，就知道这几家公司拿不出钱来赔偿，就算是能拿出来，也不会拿出来的！
这年头，想让国企拿出钱来赔偿，真的很难。
尤其是国企对国企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抱着，大家都是国企，都是国家的，从左手交到右手有什么意思？
我们认个错，差不多就完了！都是国企，国企何苦为难国企，大概就是这个思想。
“好吧，既然这样，那咱们再谈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还是走司法程序吧！”邢翔站起来，结束协商会。
当然了，他们也走不了，离开会议室，就会被公安局带着，和项目经理一块去拘留所待着去。
要知道，直接经济损失超过一亿，就是特别重大质量事故，这个要惊动省质检局。
也好在只是工程质量事故，这要是安全事故或者交通事故、火灾事故又或者是环境污染事故，会直接惊动中央，会有国务院派专案组下来调查。
工程质量事故则没有那么严重，最多就是市里调查，然后上报省质量监督局。
离开会议室，看着王福荣等人被公安局经侦大队的人带着，邢翔转身对同样参加会议的公司法务交代道：“走司法程序吧！等质监局把质量检测报告拿出来，就起诉他们！
先向法院申请查封他们的账户，冻结他们的资金！”
“明白，一拿到质检报告，我立刻去法院申请查封他们的账户！”法务王律师点头道。
“好吧，先这样，我去盯着抓紧时间出质检报告！”邢翔点点头，转身去现场。
虽然苏厅长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但是他还是要到现场盯着，尽快拿到质检报告才行。
没有质检报告就没办法进行下一步。
从济州回来的余庆阳，一路上也没有闲着。
各方领导给他打电话，中心意思就一个，不要闹这么大，都是一个国企，算起来也是兄弟单位，有什么事可以私下协商解决，闹这么大大家脸上不好看。
这些领导，有区里的领导，也有市建委的领导，还有市国资委的领导，最大的领导是一位常委副市长。
面对这些领导，余庆阳都是一个腔调，“领导，我也没办法！损失好几个亿，这笔钱谁出？这楼盘可是水利厅职工和东城区区委政府职工的集资房！
我们一个成立不到一年的公司，可没有钱去赔！
要不领导帮我们想想办法？
我们公司负债八十亿，要不领导帮忙和银行打个招呼，不求免掉贷款，免掉我们的利息也行！
这件事苏厅长和王区长都已经知道！
要不您去找他们说说！”
无一例外，要么是尴尬的挂掉电话，要么是愤怒的挂掉电话！
愤怒也好，记恨也罢，余庆阳并不怎么在意。
反正只要明面上抓不住自己的毛病，他们就不能把自己怎么着。
想找麻烦，还有苏厅长和王区长在前面顶着呢！
这年头，负翁比富翁更加可怕，尤其是一家负债八十亿的公司。
基本上所有想对付华禹投资的都要考虑考虑，能不能承受得起那八十亿的贷款带来的影响。
贷款有时候也是一张护身符。
当然，虽然余庆阳有恃无恐，但是还是把这些人打电话求情的事，向苏厅长和王区长做了反应。
因为，东城区的领导肯定不会找余庆阳的麻烦，出问题的楼房，也有他的份，里面也有他交的钱，之所以打这个电话，估计也就是抹不开面子，随便打个电话。
市里那边估计还会有人不死心，会给苏厅长和王区长打电话。
倒不是说领导非要揽事，和几家建筑公司有什么猫腻。
关键是余庆阳胃口太大，这一下子把泉水建筑总公司，也就是建委下面的四家公司全都给包圆了。
由不得人家不打这个电话。
你看省里那家公司就没有人打电话求情。
因为省里，省建委，省国资委下属不止这一家建筑公司。
快到公司的时候，余庆阳接到吴雨的电话，是向他请功的。
余庆阳让孙建掉头先去水利机械公司。
“余总，这是我们研发的新产品！液压式启闭机！我们正在攻克卷扬式启闭机！为了研究这些产品的生产技术，我们把厂里的退休老工人返聘回来，还去外地工厂聘请了许多水利机械制造厂的退休工程师！”吴雨兴奋的向余庆阳汇报道。
液压式启闭机技术难度并不是很大，但是对水利机械厂来说，却是一个极大的突破！
过去水利机械厂生产的启闭机只有最原始的螺杆式启闭机。
“嗯！不错有进步，但是你们不能骄傲，要再接再厉！
以后大型水利工程会逐渐增多，这就意味着大型闸门，大型启闭机的需求会增多！
你们现在攻克的只是小型液压启闭机的生产技术！
那么大型的液压启闭机生产技术呢？
分体式液压启闭机，泵站式液压启闭机，集成式液压启闭机，这些技术我们国内都有，花点钱都能买到，但是把他转化成你们的生产技术，还需要下一番功夫才行！”
“余总，说的对，我们一定继续努力，争取早日攻克大型液压式启闭机的生产技术！当然了，卷扬式启闭机的研发也不会停下！”吴雨擦了擦汗，大声答应道。
他没想到，余庆阳对启闭机的了解会这么透彻。
余庆阳虽然没有批评他，甚至还口头表扬了他们，但是谁都听得出来，余庆阳并不满意。
“我一直都在考虑我们水利机械厂的出路！上次来也和你们讲过很多！电动自行车现在销路还不错，销售公司那边搞的挺红火！正在酝酿抢明年的标王！
为了配合他们的行动，我准备在东城区圈地搞一个电动自行车万亩产业园！
可以预见，未来电动自行车的效益不会比卖房子差！
可是，电动自行车是我们水利机械厂的主业吗？
还是说，电动自行车赚钱了，我们大家就可以不要水利机械制造这一块了，全都去搞电动自行车？
那我们还是水利机械厂吗？
水利机械制造业到底有没有前景？
我们一直在说水利机械制造是我们的根，我们可不可以不要根了，要不要整体转型？
这些问题，我思考了很长时间！
现在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你们都是水利机械厂的当家人，掌舵人，你们对这个问题怎么看？”车间里，余庆阳一屁股做到一个工作台上，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水利机械厂领导班子问道。
水利机械厂的领导班子，都没有想到余庆阳会突然提出这么一个尖锐的问题。
这个问题，在水利机械厂也是争论不休的一个话题。
老工人坚持水利机械制造是他们的根，是他们水利人的本业，本业不能丢。
新工人则说，水利机械制造没有前途，不如全力生产电动自行车，活轻松，还赚钱。
现在余庆阳突然抛出这个问题，一时之间没人敢说话，谁也不知道余庆阳心里是怎么想的。
要说放弃水利机械制造，刚才还指导他们要深入开发大型号的液压启闭机。
要说支持水利机械制造，集团那边出资修建电动自行车万亩产业园，这可是准备在电动自行车这个产业里大干一场的节奏。
“余总，我认为还是要继续搞水利机械制造，这毕竟是我们的根，这里凝聚着我们水利人坚韧不屈，百折不挠的精神。
我们很多人把自己的青春，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水利机械制造。
虽然现在厂里有人说不搞水利机械制造了，可是如果真的不搞，可能很多人会不知所措，会感觉失去了什么！”
“是啊！什么都能丢，唯独这精神不能丢！我们水利人的精神不能丢！
走到今天，我们水利人经历了三代了吧？”
“是，应该说是三代了！”
这里说的一代，指的不是一年，而是一个时期。
比如像余庆阳的大爷他们这是一代，然后他们的后辈又是一代人，也就是余庆阳和吴雨这一代，当然余庆阳属于年龄小但是辈分高的那一类人。
然后吴雨这一代人的徒弟们又是一代人。
（这里的吴雨，是泛指，不是具体哪一个人，指的是四十岁左右的这一批人，都是在五六十年代大修水利之后参加工作的那一批人。）
“五六十年代大搞水利时期的老人，也就是你吴雨的师傅那一代人，差不多都退休了！”
“嗯！差不多了，还有几个老师傅，今年退休！”
“是啊！你吴雨的徒弟现在都应该是厂里的骨干了！”余庆阳笑了笑。
“好了，不给你们出难题了，这个问题，你们一定都在考虑我是怎么看的！都在琢磨我的心思！
现在我明确告诉你们，不用猜测了，就像刚才说的，水利精神不能丢！
水利机械制造是我们的根，这个根不能丢！
想要搞电动自行车的，可以申请调去电动自行车厂！
水利机械厂不要那些三心二意的家伙！
我们以后不光要搞水利机械制造，还要大搞！
但是我也确实到了要改变的时候，从简单的模仿制造，到研发型生产企业！”余庆阳笑着对大家说道。
“余总说的对！我们一定按照余总的指示··········”吴雨使劲点着头。
余庆阳抬手打断吴雨的话，“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说这么多吗？因为我已经看到你们的改变，虽然做的还不够，还是在模仿别人的技术，可是改变就是改变了，哪怕只是迈出了一小步。”
“余总，我们·······”余庆阳的话让吴雨有些羞愧。
液压启闭机确实是模仿别人的技术。
“呵呵，不用羞愧，研发有时候就是从模仿开始！怕就怕连模仿都不愿意模仿，明知道自己的产品已经不适应市场了，还是不愿意更新自己的产品线。
还是在生产那些自己熟悉的，却已经卖不掉的产品。
这方面我们要向温州人学习，你看看人家！
街面上有一件东西卖的火，第二天就有温州人去研究这个东西是怎么制造的！
然后人家不光把他模仿制造出来，还能在原来的基础上做出更多的花样！”
吴雨尴尬的看着余庆阳，这么说真的没有问题？
万一传出去，会不会有人骂余庆阳地域黑？
其实，这真不是地域黑，温州人确实聪明，模仿别人的产品，这在温州很普遍。
低端的只是不断的模仿，一件东西火了，他们去模仿，等不火了。再选择另外一件火的产品去模仿。
高端就是在模仿的基础上开放自己的特色，这样的温州人都变成了大商人。
“你们现在做的很好，虽然只是把小型液压启闭机的生产技术给搞出来了，这也是一个进步！
下一步再把大型液压启闭机的生产技术搞出来！
咱们不着急，一步步的来！
就从模仿，研究开始！
缺少技术，我去给你们买！
缺少研究资金，我给你们批！
我要的是有一天，我们能够自主研发水利机械设备。”
“是！余总，我们一定努力，不辜负您的期望！”吴雨激动的向余庆阳保证道。
作为下属，不怕挨骂，就怕领导不理会自己。
上次余庆阳来厂里视察后，又一个多月没来过水利机械厂了，这让吴雨等领导班子有些不安。
生怕余庆阳放弃水利机械厂，放弃他们。
所以现在有了一点成绩，就赶忙给余庆阳打电话，让他过来看。
不说表扬，哪怕是那几句也好，最起码知道领导的态度。
“前段时间，我去厅里，苏厅长给我看了一份文件，是关于污水处理的！
我回到办公室后，就在想，要是有一种机器，这边进去污水，然后机器把污水里的什么金属元素啊，化学元素啊，有机物啊全部提取出来，最后管子里流出来的是可以直接饮用的清水，这该多好？”余庆阳又笑着对吴雨等一众水利机械厂领导说道。
吴雨等人彻底傻眼了，根本不知道余庆阳突然说这个干嘛！
是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机器！
。
“呵呵！是不是感觉有些天方夜谭？
其实我自己想完，也忍不住发笑！
因为这个想法太不现实了！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科技？
可是后来又想想，为什么不可能？
爱迪生发明电灯之前，尼古拉-特斯拉发明交流电之前，很多人也觉得这是天方夜谭！
还有咱们现在用的手机，早几十年，很多人也感觉这是天方夜谭！
所以，科技创新，发明创造，往往都是从天方夜谭开始的！
老吴，大胆的干吧！大胆的想吧！
不要怕浪费钱，也不要怕浪费时间！
我们先从模仿开始，模仿制造液压启闭机，模仿制造卷扬式启闭机，模仿各种新式闸门的制造。
到最后，实现自主创新！
要人我给人，要钱我给钱！
我就问一句，你敢不敢干？”余庆阳从工作台上站起来，看着吴雨等一班领导，认真的问道。
“我敢！”
吴雨等一班领导也被余庆阳调到起了气氛，热血沸腾，站直身体高声喊道。
“余总，那还需要模仿污水处理设备吗？”吴雨表完态，又弱弱地问了一句。
“呵呵，要啊！不过你们能做到？”余庆阳笑着拍拍吴雨的肩膀，“我发了一通感慨，也给你们上了一堂思想教育课！
我也希望你们能够研究出世界一流的污水处理设备，可那不现实！
还是先立足现在，先把闸门，启闭机吃透，其他等你们能够自主研发出新产品再说。”
研究污水处理厂设备，交给水利机械厂，还不如找几家大学，资助他们研究来的便利。
上一世，余庆阳和自己老师聊天的时候，曾经说道过这个，具他所说，国内好几个大学都在搞这方面的研究。
实际上，污水处理的相关课题，国家从1992年就开始了相关的研究，只是困于研究经费不足，所以进展并不是很理想。
就算有研究成果，也都是刚研究出来已经落后国外好多年。
当年自己的老师，之所以从学校辞职，其实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与其在学校四处奔走，为了一点科研经费求爷爷告奶奶，还不如直接去企业，利用自己的学识，在企业原有的污水处理设备的基础上搞一点小创新，小发明，极少成多。
当时老师很自豪的告诉余庆阳，目前国内的污水处理技术，已经达到了国际领先水平，中国制造的污水处理设备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污水处理设备。
“在销售上我们也取得了新的成果！我们组建了销售科，到各个施工企业去推销我们的闸门启闭机！
下一步我们准备参加水利水电技术及设备展览会，把我们的产品拿到展览会上去！”车间里吴雨继续向余庆阳介绍道。
余庆阳来到水利机械厂，很少去办公室，一般都是在车间，边看边听汇报，间或可以和工人聊两句。
“有这个态度是好的！值得表扬！
不过，你们去施工企业去推销，算是拜错了庙，上错了香！”余庆阳站住脚，看着吴雨等一众领导说道。
“咱们水利机械设备，有他的局限性，适用范围比较窄！如果咱们现在产品线丰富，可以生产所有规格的闸门、启闭机，那么无所谓！只要搞好施工企业的关系，让他们用咱们的闸门启闭机就可以了！
可是，这一点恰恰是我们做不到的！我们能够生产的型号相对单一，品种也不多！那么这个时候，你们去找施工单位，就不如去找设计院！
让设计院在设计的时候，根据咱们的产品规格来设计！
使用钢制闸门，铸铁闸门还是使用混凝土闸门，使用什么规格的闸门，什么种类的启闭机谁说了算？设计院！
所以说，你们当前最重要的不是去找施工企业去推销，而是去找设计院，让他们在设计的时候，优先考虑咱们厂生产的闸门启闭机！”
“余总，设计院那块我们都不熟！”吴雨苦笑道。
前几年，省水利机械厂效益下滑，在破产边缘徘徊，这也造成了水利机械厂在水利系统里的地位不高。
设计院这种单位，本身门槛就比较高，尤其是行业内的设计院，在水利系统内的地位仅次于业主，看不上水利机械厂也可以理解。
“嗯！咱们集团公司的振耀书记，以前是在水利厅政策研究室工作，在调政策研究室工作之前，也曾经在规划处工作多年，咱们省水利系统的人，不管是下面的市局，还是设计院振耀书记都非常熟悉！
你们可以去请振耀书记帮忙牵一下线！”余庆阳没有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而是笑着给吴雨出主意。
郑振耀，在水利厅工作了三十年，虽然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升上去，可是他积累的人脉不可小瞧，全省各地市水利系统的领导，没有他不熟的。
这也和水利系统的封闭有关，水利系统的升迁调动，基本上都内循环，也就是局行政正职，偶尔会从外面调进来。
比如苏厅长，就是从省农业厅调过来的。
“谢谢余总！”
“和我不用客气，我需要的也不是你们的客气！而是拿出成绩来！这水利机械厂可是有我们家三分之一多的股份，你们努力工作，多赚钱，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余庆阳和吴雨开着玩笑道。
“呵呵！”
“哈哈！”
“哈哈哈！”随行的一班机械厂领导，很配合的大笑着。
“我还要给你们提一个要求！咱们集团正在搞工地精细化管理研讨，你们机械厂是不是也自己组织搞一个工厂车间精细化管理研讨啊？
你们看看，这车间，乱成什么样子了？
各种工具随地乱扔！各种原材料随处堆放！
要说以前没有管理吧！墙边上那一排排柜子，架子，是干什么用的？
为什么那些柜子和架子空着不用？东西就这么随手一丢？
你们现在的问题，不单纯是产品单一，竞争力不高，更多的还是管理跟不上，造成浪费严重。
就应了那句话，卖不出去赔钱，卖了还赔钱！”余庆阳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很平淡，却让吴雨等人面红而赤。
“余总，我·······”
“行了，不用解释了！我不是在批评各位，这不是一天造成的，是长久以来形成的一种恶习！
你们也不用忙着检讨什么，把检讨的精力用到怎么改进管理上吧！”余庆阳摆摆手，打断了吴雨想要检讨的话。
以前，每次余庆阳或者其他领导来，机械厂都会进行大扫除，以迎接检查。
这一次，吴雨有些急于表功，忘记安排大扫除了。
这种情况，余庆阳很理解，这话工地一样，平时乱七八糟，一说有领导来检查了，才急急忙忙的清理现场，挂条幅，插彩旗。
所以，余庆阳并不是很生气，管理从来不是一蹶而就。
要循序渐进，一步步的去改正。
余庆阳刚说完，外面一阵喧闹。
七八个人，抬着一个担架走了进来。
余庆阳扭头看向吴雨，用眼神询问，这是什么情况？
“余……余总，我……我叫刘……刘拥军！”担架上的老人，被人扶起来，艰难的对余庆阳说道。
“余总，刘拥军是机械厂的退休工人，参加过卧龙山水库的修建！”吴雨忙小声替余庆阳介绍老人。
“这是唱的哪一出？”
“刘拥军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大儿子接班在机械厂里工作，女儿也照顾，安排在机械厂工作。
所以，他的小儿子，没法再照顾了，去年技校毕业，一直都在家里待业！
今年公司出台新的用人政策，技校生就业安置，要先去非洲参加三年的援建。
刘拥军癌症晚期，不希望儿子去那么远，担心一旦去了，就见不着面了！
所以一直在闹，即想进公司，又不想去非洲援建！”吴雨介绍着情况。
“胡闹！”余庆阳变脸骂了一句，看着把刘拥军抬过来的人问道：“你们几个都是刘拥军的什么人？”
“那个是刘拥军的大儿子刘建丛，那个是他女婿，还有他本家侄子，儿子的朋友同学什么的！”
“刘建从，你也是好意思，你也忍心！
你老父亲都已经这个样了，你怎么忍心？
你知道你这是什么性质吗？
你这是逼宫！”余庆阳看着刘建从质问道。
“余总，我……”
“我什么？现在立刻把你老父亲抬回去，该怎么治疗，怎么治疗！
有困难可以通过正常渠道向公司反映，但是无论是我还是公司都不会接受这种逼宫！”余庆阳严厉的说道。
刘家这种做法，一般领导，哪怕心里再不高兴，也会适当的照顾他们。
因为，这种逼宫，很让领导为难，你不照顾他，会被人说不讲人情，照顾吧，心里又不甘心。
“余……余总！”刘拥军有些激动，伸出手叫到。
“刘老爷子，关于你儿子的事情，我知道了，公司会统筹考虑。
你先回去，该怎么治疗怎么治疗！”余庆阳弯下身体，握着刘拥军的手小声安慰道。
说完，站起来，冲刘建军摆摆手，示意他们抓紧时间把人抬走。
在余庆阳严厉的注视下，刘建从只好和妹夫抬着刘拥军离开。
“你回头告诉刘拥军家里，他小儿子必须按照公司规定去援建！
不过，考虑到刘拥军的实际情况，可以暂缓去非洲援建！”目送刘拥军离开后，余庆阳才对吴雨交代道。
“是，我回头通知刘建从！”吴雨点点头。
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能成为不去非洲援建的借口。
今天你说你有特殊情况，明天他也有特殊情况，所有人都有特殊情况，那公司的政策还怎么执行下去。
当然，考虑到具体情况，还是要具体对待。
向刘拥军这种情况，一看明显的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不想自己死的时候，小儿子不在身边，也是有情可原。
所以，余庆阳虽然没有当面答复他们什么，但是等他们走了，立刻做出决定，暂缓参加非洲援建。
也只是暂缓，等忙完刘拥军的后事，还是要去的，这一点不容改变。
“余总，您看这都中午了，要不就在我们厂食堂吃点？”吴雨小声邀请道。
“好啊！我还没有尝过你们食堂的饭，那就尝尝！
要是不好吃，可别怪我发脾气，批评你们！”余庆阳笑道。
余庆阳有一件事，一直在考虑该怎么和吴雨他们说。
现在吴雨邀请他留下吃饭，余庆阳正好顺水推舟，留下来。
“老吴，不要加菜，你们平时吃什么就吃什么！”
“余总，这怎么行？”
“有什么不行的？你们的伙食标准是集团公司统一定的！
集团那边的食堂我经常吃，饭菜还是很不错的，你们这边要是不好，就是你老吴有问题！”余庆阳笑着指指吴雨。
华禹投资的食堂，是全额补贴的，自助餐式的，每顿饭都有十几个荤素搭配的菜共职工选择。
现在距离开饭还有半个多小时，余庆阳跟着吴雨他们来到办公室。
“我看了车间，虽然还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
但是瑕不掩瑜，还是能够感受得到你们机械厂的改变！
最起码，我看到职工的精神面貌不一样了！
有干劲，也积极主动了。
就是车间太邋遢！”会议室里，余庆阳笑着对大家说道。
“余总批评的是，我们最近一直忙着研究新产品的生产，所以忽视了卫生问题！”吴雨忙自我检讨。
“我最近一直都在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咱们水利机械厂的定位，还有电动自行车的定位！
现在电动自行车生产只是作为水利机械厂的一个车间！
对电动自行车的发展有着极大的制约！
所以我考虑，把电动自行车独立出来，成立华禹电动自行车制造有限公司，作为华禹投资的一级子公司。”
“余总，这怎么行！电动自行车可是我们厂众多工人干部的心血！
你就这么给我们拿走！
不光我不愿意，我们厂的职工也会有情绪的！”吴雨不等余庆阳说完，就抢先反对道。
早在余庆阳说要建电动自行车万亩产业园的时候，吴雨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呵呵，老吴，不要激动！”
“余总，这不是激动不激动的问题，电动自行车我们搞得好好的，是！
这离不开集团的支持！
可是我们机械厂全体员工都为之奋斗了！
现在，您说拿走就拿走，反正我想不通！”
吴雨说完，杜腾龙接着说道：“余总，您要是感觉电动自行车以车间的形式存在，制约发展，可以在我们机械厂下面成立一个分公司！
您这直接拿走，别说吴总有意见，我们这些厂干部也都有情绪！”
“呵呵，老吴，老杜，你们听我把话说完！
我理解你们，电动自行车就像是你们的孩子。
孩子好不容易养大了！
结果跑去给人家当了上门女婿。
你们的心情我都理解！
但是电动自行车必然要发展壮大！
而你们水利机械厂的发展要立足本业！
原来把电动自行车放到你们水利机械厂，目的就是为了给你们找点活干。
现在，既然你们的产品线在逐步丰富起来，水利机械设备的销售也有了起色。
那么再把电动自行车放到水利机械公司就有些不太合适了！”
余庆阳摆摆手，示意吴雨他们先不要说话，听自己把话说完。
“说句比较伤你们自尊的话，把电动自行车放到水利机械厂下面，有些小马拉大车！
最起码现在的水利机械厂，支撑不起电动自行车的规模！
只有放到集团下面，才能更好的领导它，让电动自行车发展壮大。”
“……”
“……”
吴雨、杜腾龙看着余庆阳，这话确实很伤人自尊。
“你们现在应该做的是集中精力，夯实基础，丰富自己的产品线！
去分未来水利行业的蛋糕！
我不止一次和你们说过，水利机械厂要想在未来站稳脚，发展壮大，必须从单纯的模仿生产，进化成为一家能够自主研发的企业！
成为研究型企业才是水利机械厂最需要做的事情。
刚才在车间，我就承诺过，只要你们肯往这个方向努力，集团公司这边肯定会全力支持！
你们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余总，我们明白您说的，可是，就这么把电动自行车拿走，我们在感情上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呵呵！当然了，为了弥补你们的感情伤害，新成立的华禹电动自行车制造有限公司，可以拿出百分之五的股份出来！
你们水利机械厂优先认筹，然后再面向全公司认筹！”
“百分之五？余总这个比例有些太少了吧？”
“百分之五还少？你知道新成立的电动自行车公司规模有多大吗？
别的不说，光那一万亩地，就要一个亿！
加上产业园的建设，要修路，建厂房，办公楼，引进生产线，总投资上百亿！
百分之五就是五个亿！
你们能吃的下？”余庆阳笑着反问道。
产业园因为是工业用地，所以购买土地的费用占总投资很少一部分。
“呃……这么多？”吴雨不敢嫌少了，百分之五就五个亿，那还敢嫌少。
别说五个亿，就算是一个亿，他们也认购不完。
吴雨眨眨眼睛，总感觉自己好像被忽悠了。
五个亿，整个集团公司也认筹不到这么多钱，那还存在什么优先认筹。
不过不管如何，让职工入股，毕竟也算是有了一个交代。
这可不是九十年代的集资入股那个深坑。
华禹投资如何，电动自行车前景如何，他们都心里有数。
公司不差钱，让职工入股，完全是给职工让利，让职工能够享受公司发展的红利。
在水利机械厂吃完午饭，余庆阳就返回了公司。
出去这两天，又积攒了一堆需要他签字的文件。
还没签完字，薛琴、安玉青、何宏伟、邢翔等人陆续跑过来汇报工作。
“余总，忙着呢？”薛琴敲门进来，笑着问道。
“薛姨，有事？”余庆阳忙起身迎接。
“你上次开会不是说，要和沃尔沃工程机械在中国合资建厂吗？
我们投资部的人，在元木公司的帮助下和沃尔沃公司取得了联系。”
“哦？情况怎么样？”
对于和沃尔沃工程机械合资办厂，当初余庆阳确实提过，不过并不是硬性规定。
能达成意向最好，达不成也没关系。
“沃尔沃公司正在和魔都方面谈判！
对我们的加入表示欢迎！
不过，我感觉沃尔沃公司应该是想通过我们的加入，对魔都施加压力。”
“嗯，洋鬼子都是很狡猾的！
沃尔沃和魔都那边的谈判是什么情况？”
“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沃尔沃是打算在魔都成立沃尔沃建筑设备（中国）有限公司。
谈判对象是魔都市政府。”
“那这个和我们并不冲突！我们寻求的是合资，至于合资工厂放到哪里，并不重要！
你让投资部的人和魔都市政府接触一下，把我们的意见转达给魔都市政府。
我们参与谈判，谋求的是于沃尔沃合资建厂！
不是去挖魔都的墙角！”
“我明白，不过沃尔沃那边要求有些高！”
“这帮老外，什么时候要求低过？
慢慢谈！
我们要的是合作共赢，可不是丧权辱国！
实在谈不成就拉倒！”余庆阳想了想说道。
搞工程机械，只是为了把公司的版图花的更加丰满一点。
并不是一定要怎么样。
这个世界上，赚钱的生意多了去了，难道还都去参与。
参与的过来吗？
“我们公司是沃尔沃国内最大的合作伙伴，拥有沃尔沃公司各种工程机械三百多辆！这个对我们和沃尔沃的谈判很有帮助！”
“如果是合作伙伴，他们肯定会重视，毕竟我们拥有的沃尔沃工程机械，比国内其他的加起来还多！但是，对谈判有没有帮助，这个不好说！
资本家还是更关注的还是利益！”余庆阳笑着摇摇头。
沃尔沃建筑设备公司，是沃尔沃公司的核心公司。
说到沃尔沃很多人可能有些误解，说沃尔沃不是后来被我们吉利给收购了吗？
其实不是那么回事。
吉利收购的只是沃尔沃汽车公司。
沃尔沃汽车公司和沃尔沃集团不是一个概念，沃尔沃汽车公司只是沃尔沃集团旗下的一个独立公司。
和沃尔沃建筑设备公司不是一回事。
相对于，沃尔沃集团在1999年把沃尔沃汽车公司卖给福特。
沃尔沃建筑设备公司的扩张势头很猛。
先后收购了法国Pel-Job集团，加拿大平地机生产商Champion 公司，三星重工建筑设备公司。
现在又准备进军中国市场。
和一个不差钱，又充满野心的公司谈合资，却是不好谈。
上一世，余庆阳只是一只工程狗，既不是谈判专家，也不是投资专家，所以，怎么谈判，余庆阳也提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
只能是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干。
“我得意思是，我们可以在销售上做文章！
沃尔沃建筑设备公司到国内来投资办厂，无非就是看上了国内的市场！
只要我们能够在销售上起到关键作用，那么沃尔沃建筑设备公司必然会做出让步！”薛琴对于刚才被余庆阳抢话并不在意，等余庆阳发表完意见才笑着说道。
“销售？销售！
这个可以有！
薛姨，你就以这个和沃尔沃谈判！
我们单独成立一个沃尔沃工程机械销售公司，包销沃尔沃建筑设备（中国）公司的所有产能！”余庆阳兴奋的一拍桌子。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国内未来工程机械的市场有多么庞大。
仅挖掘机来说，未来中国挖掘机的保有量是一百万台。
这是什么概念，一百万台比沃尔沃建筑设备公司所有分公司的产能加起来还多。
至于说卖不掉怎么办这个余庆阳根本没考虑。
沃尔沃挖掘机的性能在那放着，可以说沃尔沃在国内唯一的缺陷就是保养维修难。
只要解决这个问题，余庆阳相信，沃尔沃挖掘机完全可以赶超小松，成为中国挖掘机销量第一。
实在卖不出去，完不成销售任务，还可以抵债嘛！
以后跟着华禹投资干活的企业，干完活想要结帐，别着急，来来，先抵给你两辆挖掘机，三辆铲车，然后咱们再谈结账的事。
“包销所有产能，这个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不夸张，薛琴咱们公司使用的都是沃尔沃工程机械，你应该也有所了解！
沃尔沃的工程机械还是很靠谱的！
而且，咱们之前也讨论过我们国家已经进入城市建设的高峰期。
未来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咱们国家的城市建设，只会增速，不会减速！
全国各地大小工程不断，这就意味着市场很大，一个非常靠谱的产品，如果还卖不出去，那就是我们的问题了！”余庆阳信心十足的说道。
他自然不会把自己刚才YY的想法说出来。
不敢也不是单纯的YY，用工程机械，汽车，房子抵工程款，这个套路很俗，但是都这么玩。
还玩的很欢。
刚送走薛琴，安玉青又敲门进来。
“余总，你要求的几家公司都已经注册下来！
您看这个人事安排？”安玉青抱着一打文件走进来。
“嗯，我看看！”余庆阳接过文件翻看着。
所谓的文件其实就是营业执照副本，税务登记证什么的。
最近一段时间，余庆阳要求安玉青注册的公司可是不老少。
光是一级子公司就有华禹新型环保科技有限公司，华禹建设项目管理公司，淮海建设项目管理公司，华禹水务发展有限公司，淮海水务发展有限公司。
还有二级分公司，像淮海工程总公司下属的路桥分公司，市政分公司，建筑分公司，建筑设备租赁公司。
华禹一建下属的路桥分公司，市政分公司，建筑分公司，板房改装厂。
当然，有一些是余庆阳刚刚安排的，还没注册出来。
这次拿过来的都是之前安排，已经完成注册的。
其中华禹新型环保科技有限公司就是电动自行车制造公司。
“把这个新型环保科技有限公司的隶属关系变更到集团下面，作为集团的一级子公司存在！
至于说人事安排！
除了建设项目管理公司的法人总经理由我亲自兼任，其他的一级子公司人事安排，你们人事部先拿个意见出来！
二级分公司的人事安排，征求一下陈总和关总的意见！”余庆阳把营业执照合上，对安玉青说道。
“知道了，余总！我们人事部会尽快把公司符合提拔的人员名单拿出来！”
让安玉青领导的人事部拿意见，并不是让人事部直接任命。
只是让人事部把符合条件的人罗列出来。
那些人适合担任子公司一把手，那些适合担任副职，那些人适合担任部门主管。
公司那么多人，余庆阳不可能了解所有人，这就需要人事部统计好，交给他。
这才是人事部的工作。
“华禹置业公司那边，也需要注册几个分公司。
你和邢翔沟通一下，安排人去当地办理一下注册手续！”余庆阳又对安玉青交代道。
房地产开发是暴利行业也是各地政府的主要财政收入之一。
这也就涉及到一个问题。
比如说华禹置业有限公司是在泉水市注册的。
如果去京城开发房地产，公司注册地是泉水，那么以华禹置业在京城产生的税费是一千万。
那么因为公司注册地不在京城最后需要在京城缴纳的税费也就是五百万，还有五百万是在泉水市缴纳的。
等于京城少了五百万的税收。
但是，如果华禹置业在京城成立一家子公司，比如华禹置业（燕京）有限公司。
那么税收则是百分百在京城缴纳。
所以，想要去外地开发房地产，就要在当地注册公司。
有些地方是注册分公司就可以，但是有些地方要求必须注册子公司才行。
分公司不具备独立法人资格，只是独立核算，所以分公司的税是由总公司统一缴纳，也会造成百分之五十的税收流出。
只有独立法人的子公司，才不会出现税收流出的情况。
余庆阳今年要去魔都，羊城，鹏城拿地，自然要提前做准备，先把公司注册下来。
“阳子，你不是说不再追究你小舅的事了吗？
怎么还被公安给抓走了？”正在和安玉青谈事情，余庆阳接到大姨打来的质问电话。
“大姨，我说了不追究，但是现在是调查期间！
人进去蹲几天肯定免不了的，只能等最后，调查结果出来，才能谈免除他责任的问题！
调查期间，我说了也不算！
这一次公司损失好几个亿，属于特别重大事故，已经惊动省里了！
最后的处理结果要上报中央国务院的！”余庆阳揉揉额头，无奈的向大姨解释道。
“啊？！惊，惊动省里，还要往中央国务院汇报？”余庆阳的大姨惊呼道。
说到底，余庆阳的大姨还是个女人，哪怕是街道妇女主任，见识也就那样，一听省里，中央，国务院几个字，人都被吓傻了。
心里开始打鼓，自己的小弟这是把天捅破了。
“阳子，你小舅真的只是去配合调查？
不会被判刑吧？
你可要帮帮你小舅！”
“大姨，赵培军不是我小舅了！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我承诺的是替他赔偿给国家造成的损失！
如果他还有其他问题，被抓，被判刑和我无关！
好了，就这样吧！我还忙着！”余庆阳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腻歪。
合着你眼里，心里只有你弟弟，你怎么不问问，你外甥损失这么多钱，哪怕关心一句也行啊！
上来就质问，赵培军为什么被警察带走。
我欠你们的啊？
再是长辈也不能偏心偏的太离谱了！
上一世，余庆阳不进姥姥家门，就是因为二舅在小舅去家里闹事后，出来和稀泥，偏帮偏向。
现在余庆阳才算明白，这不单是二舅的问题，连大姨也是一个德行。
上一世只不过大姨没有参与和稀泥，才会被余庆阳认为大姨为人还算公正。
现在，余庆阳算是明白了，自己姥姥一家人，根本没有什么公正不公正的，人家就是帮亲不帮理。
亲弟弟那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外甥则不一样。
娘舅亲，死了娘舅断了亲。
所以，这外甥比亲弟弟还是远了一点。
护犊子是一种好品质，余庆阳自己也有这样的优良品质。
可是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还不是被护犊子的那一个，被护犊子的人是自己对立面的，那就不太美好了。
“行了，安总，你先去忙吧！”余庆阳也没有心思和安玉青讨论工作，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不出去怎么办？让他留下来看自己的笑话？
很少吸烟的余庆阳点上一根烟，默默的吸了一口。
这是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总不能就这么和姥姥家翻脸，断绝关系吧？
那样，不了解事实真相的，肯定会说，他们余家发了财不认识人了，连姥姥家都翻脸。
要是以旁观者的态度，大姨他们的做法说不上错。
自己亲兄弟当然要向着。
而且你家那么有钱，几千万还不是小钱钱。
为了一点小钱钱和亲戚闹翻，真是为富不仁。
可是作为当事人就不会这么想了。
我家有钱怎么了？
我家有钱也没吃你家大米，也没拿你家一分钱。
凭什么我家有钱就要给你？
生活就是这么无奈，是人看待问题都会有两面性。
这要是换了不认识的人，就赵培军这样的，余庆阳能给他摆成一百八十个姿势，让他爽歪歪，后悔活着。
可惜，没有可是，说到底还是娘舅，要是那么简单，老爸老妈也不至于像躲债一样跑出去旅游了。
余庆阳也不是那种有钱了就不认亲戚的人。
中国讲究苟富贵，勿相忘。
所以，虽然老爸老妈被逼着跑出去旅游。
但是余庆阳还是第一时间把大姨，二舅，小姨要求帮忙办的事情都给办了。
吸完一根烟，余庆阳也不再纠结。
反正这事，已经这样了，谁再来纠结，就把那几千万拿出来，堵他们的嘴。
大姨，二舅虽然心里想着，自己家有钱，帮帮赵培军没什么。
可毕竟还是要脸面的人，明面上这些话说不出来。
“余总，您回来了！”正想着，邢翔推门进来。
“老邢来了？现场怎么样了？质检报告出来没有？”
“还没有，要明天才能拿到质检报告！”邢翔满脸疲倦的回答道。
“那就盯紧一点，抓紧时间拿到质检报告，进行下一步程序。
咱们也好抓紧时间拆除，重新干活。”
“是，这事我一直亲自盯着，晚上我约了区质检站的杜主任和市质检站的李主任，您要不要去？”
“我就不去了！你代表公司去就行了！
最近压力挺大吧？
别自己扛着，有事往我身上推，让他们找我！”
余庆阳接到不少说情的电话，邢翔这边肯定也少不了，只会更多。
很多人，找不到余庆阳，只能找邢翔。
“是啊，从昨天开始，我这电话就没断过，求情的，威胁的，恐吓的，什么样的都有。”邢翔苦笑道。
“还有恐吓的？翻了他们了！
这样，我让孙健给你安排一个保安跟着你！
还有给你配的司机，也带着，最近一段时间别自己开车。”
“用不着吧？他们还能真敢对我动手？”邢翔忙拒绝道。
“这事，不能不防，万一有人狗急跳墙呢？
咱们那几家公司活都是分包出去的，你以为泉水一建那些公司会是自己干？
那些私人老板，逼急了什么事做不出来？”
“谢谢余总关心！”邢翔也不再坚持。
“你最近肯定会受到来自各界，地方政府的说请，同行的质疑，不用管他们，有什么事你直接推给我！让他们来找我！”余庆阳又交代道。
“我知道了！”邢翔感动的点点头。
现在市面上好多人都在质疑华禹世纪城是在作秀，拿施工公司的钱作秀。
地方政府一些小领导，也都在暗示，我看剪力墙，构造柱里的钢筋不少啊！
你们放那么多钢筋有什么用？
抗震钢筋？抗震防裂等级那么高有用吗？咱们泉水这地方有史以来就没发生过地震。
你们这么搞，不是在浪费老百姓钱吗？
你们华禹置业给我们修集资房，说是成本价给我们，你们这么搞不就是为了增加成本，多收我们钱吗？
华禹置业之所以搞这一出，是因为和施工公司分赃不均，所以华禹置业才会把桌子掀了。
要不，怎么地下车库都建好了，才发现质量问题，早干嘛去了？
这样的言论，很有市场，很有一部分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和一部分别有用心的人，四处传遍类似的言论。
这样的言论，余庆阳也听到过，只是没有在意。
他可以不在意，但是邢翔作为华禹置业的老总，不能不在意。
这些压力有来自外界的，也有来自内部的。
更可怕的是来自内部的压力。
华禹置业作为华禹投资一级子公司，还是影响力，业务范围最大的公司，邢翔的位置有很多人惦记着。
虽然有着余庆阳的支持，暂时没有人敢冒头。
但是，不妨碍大家默默的等着邢翔犯错。
一旦邢翔犯错，出现重大失误，自然会有很多人跳出来。
不要小看公司里的那些子公司老总，副总们的交际圈。
最后，也许就会有来自水利厅的领导说话。
送走邢翔，余庆阳打电话把余传武叫了过来。
“传武，淮海工程总公司的那个建筑设备租赁公司和华禹一建的板房厂的股份募集的怎么样了？”
“已经完成了！只用了一天的时间，设备租赁公司666万和板房厂的333万股份就全部被抢光了。
还有好多人不满意，埋怨公司放出来的股份太少。”
“哦！
呵呵！
那行，既然大家感觉太少，那么这次就满足他们的愿望。
你再发一个通知，集团准备把刚成立的华禹新型环保科技有限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拿出来，让大家认购！”
“好的！”
“上面注明，水利机械厂职工拥有优先认筹权！”
“余总，这个会不会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你知道科技公司的总股本有多少？一百亿！百分之五就是五个亿，你觉得水利机械厂能够认筹的完？”
“五个亿？！咱们全公司加起来也凑不够这么多钱！”
“现在知道了，去发通知吧！还有再发一个通知，华禹世纪城的质量事故是我主抓的，质量是公司赖以生存的生命线，也是任何人不得触碰的底线，有人胆敢触碰，一经发现绝不轻饶。”
“是！我知道了！”余传武干脆的点头答应一声。
公司里有些不好，不太和谐的声音，余传武自然清楚，而是就是他汇报给余庆阳的。
他知道，余庆阳这是在为邢翔站台。
华禹世纪城质量事故，是一场战争，这不是和泉水一建等施工公司，不是和包工头的战争，这是一场挑战陋俗、陈规的战争。
面对的敌人，绝对不是那几个施工公司，也不是那几个包工头，而是整个行业。
……
此时，淮海工程总公司的老总陈永发，华禹一建的老总关家硕，华禹二建的副总尚涛正在工地现场召开现场会。
参与会议的是各个小包工头。
向杨二狗那样直接承包一栋或者几栋楼的属于大包工头。
在他们下面还有很多小包工头。
也叫专业分包队伍。
比如承包模板的木工队，承包钢筋的钢筋头，还有承包砌筑混凝土浇筑的混凝土工，瓦工。
现在杨二狗等人全部被警察带走了，这些小包工头可就傻眼了。
他们可是干了好几个月的活，还一分钱没拿到呢。
本来说好的，等正负零起来，就给他们结账。
结果，现在正负零起来了，老板却被警察抓走了。
他们不管因为什么，反正我干了活，你就要给我钱。
找不到老板，自然就要找公司，找华禹置业。
干了活拿不到钱的，可不光是淮海工程总公司，华禹一建二建，还有泉水一建，二建等众多公司的小包工头。
陈永发、关家硕、尚涛就是奉命来处理这些事情的。
现在邢翔的主要精力是和质检站打交道，然后就是对付那些施工公司，建筑企业。
会场上，人声鼎沸，各种声音都有，喧闹声，叫骂声，哭嚎声，不绝于耳，比菜市场还乱。
“各位，大家静一下！今天我们就是来给大家解决问题的！”陈永发敲了敲话筒，开口说话。
“你怎么解决我们不管，反正我们干了活，就要给我们钱！”
“对，还我们血汗钱！”
“不给我们钱，我就去市政府上访！”
“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从你们公司楼上跳下去！”
“·········”
“安静！想要钱，就给我安静！”陈永发铁青着脸，大声喊道。
他自己本身还有一脑门子官司呢，却被派了处理这些小包工头的问题，心情自然不好。
现在，话还没说一句呢，一个个又是上……访，又是跳楼的！
心情更加不好了。
“想要上访的可以去上访了！想要跳楼的现在也可以去跳了！等他们走了，咱们再来说一说怎么解决你们的工钱问题！”
陈永发一句话，让会场里很多小包工头，有些傻眼，什么叫上访的可以去上访了，跳楼的可以跳楼去了。
能拿到工钱，谁愿意去上访，去跳楼。
“怎么？刚才喊着去上访，去跳楼的怎么不去啊？你们抓紧时间，不要耽误我们大家研究解决工钱问题！”见没人走，陈永发又催了一句。
“·········”
“好，既然没人去上访，跳楼，那就安静下来听我说！
你们不用摆出一副无辜，受害者的表情出来！
这次的质量事故，我们在做的各位，包括已经被抓到公安局里的那些个建筑公司的老总，还有那些个包工头，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他们包工头在验完钢筋之后，把钢筋抽走，你们钢筋工头敢说不知道？
这活不是你们干的？
还有你们木工，你们敢说你们不知道？
你们混凝土工，敢说不清楚？
可是你们有一个人向公司反映情况的吗？有一个举报他们的吗？
现在出了问题了，包工头被抓走了，你们想起来找公司讨要工钱了！”
“拿人钱，服人管，我们拿老板的钱，老板让干啥就干啥！”
“就是，我们就是干活的，当然是老板让干啥就干啥了！”
“老板让干啥就干啥，你们倒是很听话！那你们现在跑到公司里闹啥？去找你们老板去啊？”陈永发冷笑一声，不客气的怼道。
陈永发调企业工作之前，曾经在信访局工作过，对付这些闹事的人，很有经验。
和这些人谈判，首先要把他们的气势打压下去才行，不然让他们牵着鼻子走，就不用谈了。
“老板被警察抓走了，我们找不到老板，当然要找你们了！”会场里，小包工头的气势弱了许多。
人人心里都有杆秤，闹归闹，他们也清楚，尤其是钢筋工头，心里底气并不是那么足。
可是不闹也不行，他们下面都还有十几口子人等着拿钱吃饭呢。
“我们华禹置业，是国有企业，自然不会坑你们那点工钱！
但是，也不会说，毫无原则的对你们妥协！
你们在做的，很多人，追究起来都是那些老板的同伙！把你们一块抓进去，一点都不冤枉你们！”
“老总，你别吓唬我们，我们就是干活的，我们拿钱干活，老板让干啥就干啥，我们有啥错！”
“呵呵！你们有没有错，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你们说了算！要警察说了算！
今天我们做到这里，你们以为是为了你们这些小工头？
错了，我们是为了那些跟着你们干活的工人！
不是为了他们，我管你们死活！”陈永发气势猛然爆发，站起来大声嚎道。
会场上，都是各个小包工队的包工头，但是在会场外面还有很多工人在围观。
陈永发的话，引起外面围观的工人一阵叫好声。
“现在，我们公司拿出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案，你们商量一下，同意的，可以在签字，不同意的，那么你们愿意去哪闹就去那闹！
愿意跳楼的我们也不拦着！”
“什么方案？”
“什么时候给我们钱？”
“现在，我让工作人员把解决方案发给大家，大家看一下！”陈永发也不多废话，直接让人把解决方案发给小包工头。
说是协商会，其实根本不接受协商，就这个方案，接受就接受，不接受就拉倒。
等把方案发到每个小包工头手里，陈永发才继续说道：“替那些建筑企业，老板给你们开工钱是不可能的！
我们公司有律师，可以帮你提供法律援助，替你们打官司。
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就是，今后的工作安排，以后你们都可以和公司直接签合同！
合同单价在你们原来的基础上，上涨百分之二十！
公司将会为你们每个人签署劳务合同。
然后每个月以工资的形式支付你们劳动报酬……
并为你们所有人，购买意外险！”
“我们不要保险，我们要钱！”
“说了半天，还是不给我们钱啊！”
“什么以后直接和你们签合同，多给百分之二十！
我们不稀罕，我们要之前欠我们的工钱！”
“对，我们要工钱！”
“不给，我们就去市政府！”
“走了，走了！在这浪费时间，去市政府，问市长要个说法去！”
有性子比较急躁的，一听不给之前的工钱，又开始闹腾着去上╭(╯ε╰)╮访。
当然，也有那些比较冷静的，明白事的，坐在那里没有说话，安静的看戏。
有人愿意闹就闹好了，万一能闹出钱来，他们也跟着沾光。
闹不出钱来，他们也不吃亏。
按照新合同，人工费增加百分之二十，之前损失的钱都能赚回来。
地下车库他们的工钱也就几十万，要是按照这份合同，干完最少也能多赚一两百万。
傻子才会和他们去闹呢！
万一把合同闹没了怎么办？
还是让他们自己去闹吧，我们看戏好了！
这是大多数小包工头的想法。
还有一些小包工头，虽然没有琢磨明白，但是性格谨慎，从来不会主动，习惯就是等等看。
这些人也占了一大部分。
陈永发、关家硕、尚涛三个人坐在桌子后面，也不说话，酷酷的看着那些冲动的小包工头闹腾。
冲动的人从来不会考虑后果，他们的格言永远都是干了再说。
哪怕后悔，也先干为敬。
十几名小包工头，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会场，带着自己的工人去市政府上访。
“老王，走啊！和他们墨迹什么？
去市政府，我不相信政府不给我们活路！”
“老刘，快点，和这帮黑心商人没什么好说的，市里不给我做主，我就去省里，省里不给，我们就是京城！
我不相信，我们老百姓还没个说理的地方了！”
“老孙，你墨迹啥呢？”
“走了，老赵你黏糊啥呢？你怕他们个锤子啊！”
十几个小包工头还不忘呼朋唤友，一块去闹事。
可惜，响应他们的没几个。
对于这些人的离开，陈永发，关家硕，尚涛等人都没有阻拦和劝说。
而是静静的看着他们离开。
等他们都走了，才开口说话，这次说话的是关家硕，“好了，留下来的人，自然是接受了公司的方案！
请大家排好队，按照顺序上来签合同！
合同上注明你们手底下有多少人。
未来我们会根据你们上报的人数给你们安排施工任务！”
“因为地下车库要破拆，所以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重新施工。
在这期间，我们公司会展开各种培训！
包括安全培训，专业技能培训！
希望你们能够组织好各自的工人参加！
参加培训的人数，也将决定你们未来能够分到多少施工任务。
当然了，这个培训是全免费的！
而且为了表示诚意，我们公司会负责大家的伙食费，培训结束，会赠送所有培训人员两套工装加防护用品！”尚涛接着说道。
“领导，安全培训我们知道，那个技能培训是啥子？”一个四川小包工头站起来问道。
“呵呵，我知道你，你是木工头，手底下有二十多个工人。”陈永发看着站起来的小包工头笑道。
“我这么和你解释吧！就以你木工来说，原来你们支模板，有一些是有技术标准的，有些是完全靠经验的！
很容易出现涨模跑模，现在我们经过国内外专家讨论，形成了一套支模板的标准。
模板表面排板方式、立杆龙骨间距、对穿螺栓间距等我们都形成了一整套的技术标准。
这套标准都是经过严格计算的，重复考虑了混凝土的张力等因素。
而且，我们还总结经验，多方论证，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如何加快工作进度。
你们的培训内容就是这个标准。
不客气的说，只要你们通过这次培训，把培训内容弄懂，以后再干木工活，肯定能够又快又好。
以后离开我们公司，也会有人抢着要！”
“领导，我们钢筋工也要参加木工培训？”
“钢筋工有钢筋工的专业技能培训！
包括架子工，瓦工，抹灰工，所有工种都有相应的专业培训。”
“老总，真的给我们发衣服？什么样的衣服？”会场外面看热闹的工人，有胆子大的，大声问道。
“什么样的衣服，正好，我们这里有定制的样品！
小李，你拿给工人看看，把防护用品也拿着一块给大家看看！”关家硕对身后的职工说道。
工装，其实真花不了几个钱，卡其布做的工装一身也就三四十块钱，加上安全帽，手套，胶鞋，安全带也不过一来块钱。
但是，这样一身衣服，印着华禹一建，或者淮海工程总公司字样logo的工作服，还是很吸引人的。
场外的工人，兴奋的伸手去摸工装的布料。
敲敲安全帽，再拿起安全带看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东西不错，很实在。
工人文化也许不高，见识也不多，可是他们能够分得清东西的好坏。
看东西就知道，公司没有糊弄他们。
“老总，以后给我们发的衣服就是这样的吗？
别看的是一种，发到手的又是另外一种！”
“这一点我们可以承诺，不会变的！
将来在工地上，会有投诉电话，上面有我们集团公司纪委的投诉电话，也有审计部的投诉电话，有集团老总的投诉电话，还有建委的投诉电话。
你们发现衣服有问题，或者说以后你们每个月领不到工资，都可以打电话投诉！”陈永发大声说道。
“好了，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没有的话，就开始排队签合同！
时间可是不早了！”关家硕催促道。
“没有了，我相信领导不会坑我们！”第一个小包工头站出，走到前面去签合同。
然后陆续的有人站起来上前排队签合同。
合同是早就准备好的格式化合同，都已经盖上了三个公司的公章。
“老总，我看这上面写着，你们把工钱直接打给工人，那我们怎么办？”第一个站出来的小包工头小声问道。
“你看这里，写的很清楚！
我们给工人并不是全额发放。
而是发一部分。
比如你们三十个人这个月干了十万块钱的活，我们给每个工人发一千块钱的工资。
剩下的七万会直接交给你，由你自行分配！
当然，这七万块钱不是按月给你，而是按照合同约定的结算节点来给你支付！”尚涛指着合同上的条款给小包工头解释道。
“哦，那没有问题了！”小包工头爽快的在专业分包劳务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
给小包工头增加百分之二十的劳务费，看上去好像吃亏，其实一点都不吃亏。
要知道，之前公司和小包工头之间还有一个大包工头，大包工头从中间剥走很大一块。
现在没有了中间剥皮的，哪怕给小包工头增加百分之二十的劳务费，公司还是省了。
只是管理成本增加了一些。
剔除了大包工头的劳务分包合同是一个双赢的劳务合同。
小包工头或者说工人多赚钱，公司也省钱，而且管理也更加到位。
通过这次调整，每一位施工员都能直接具体到工人。
不像以前，施工员发现问题，要先把大包工头的领工的叫过来，领工的还要把小包工头叫过来，才能解决问题。
一份份合同签下来，大家脸上都露出满意的笑容。
总算是把这颗定时炸天给拆除了。
小包工头是这次质量事故，或者说事件中最不稳定的因素。
虽然认真说起来，他们都有着过错，可是作为最底层的农民工，又是很可怜。
辛苦几个月，一分钱拿不到。
整个工地可是有一两千名工人。
这要是闹腾起来，那可就是群体事件，领导可不管你是因为什么。
先找你华禹置业。
领导要求的就一个，稳定，绝对不允许出现群体事件。
现在通过一份新合同，把农民工给稳住了，再用技能培训把人圈住，就等于把群体事件扼杀在萌芽里。
至于那十几个小包工头，百十口子人，他们闹不出花来。
就算是去了信访办，华禹这边也有话说，我们已经给出补偿标准了，他们不满意，我们也没办法。
要找也找不到我们，我们也是受害者。
就在小包工头们签合同的时候，庞飞云来到余庆阳的办公室。
“余总，佩服，佩服！”
“让庞总见笑了！”
“哪里啊！说真的，我实在是佩服余总的魄力！
我也有房地产公司，换成我，我可没有这个魄力，把整个地下车库全给砸了重建！”
“没办法，你也知道，我也是被逼上梁山。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问题没发现还好，既然发现了，不拿出一个态度来，领导那边没法可交代。”余庆阳苦笑道。
“哈哈……哈！
余总，你就不用和我打马虎眼了！
我清楚，就是这批楼盘不是水利厅，区委区政府的集资房，你依然会向现在这样处理！
你是一个有野心，有抱负的人！
你的视线绝对不会被金钱阻挡！”庞飞云大笑道。
“哈哈……哈！庞总，你可是高看我了！
我就是一个俗人！
赚钱就是我的乐趣，我没事的时候，最喜欢做的就是计算，我又赚了多少钱！”余庆阳也大笑道。
余庆阳的话虽然带有玩笑意味，但说的也是实情。
庞飞云上上次为什么从京城跑过来，上次来还专门带着两位小明星。
说到底还是为了利益，更干脆一点，就是为了钱。
“余总，你看我老庞这次可没给你丢人吧？”
“没有，你老庞办事，我还是信得过的！”余庆阳笑着点点头。
“京城那边的华禹世纪城一期也快完成正负零了！
余总，您看这工程款……”庞飞云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
“哦！工程款啊！你让你们公司财务和我们公司财务对接一下！
该多少钱，我让薛总给你转过去！
就这点事，还值得你庞总专门跑一趟？”余庆阳笑道。
燕京华禹世纪城属于合伙的项目。
里面不光有庞飞云的股份，还有京城太子们的股份。
不过华禹置业占百分之六十的绝对控股权，庞飞云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前期买地的时候，庞飞云已经把入股的钱拿出来了。
至于京城太子们，纯粹是干股，八个人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这个一点都不多，是余庆阳硬送出去的。
也正是这样，才把庞飞云的现金流给掏空了。
马上要开始的高速路项目，前期也需要垫资千把万。
再没有钱进账，庞飞云的飞跃建筑就要停摆，他连下个月的工资都发不出去。
“唉！余总，我这小家小业的不能和您比！
不怕您笑话，我是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庞飞云苦笑道。
说山穷水尽其实也不尽然，庞飞云还有庞大的物业，也能值几个亿。
不过那都是不动产。
“你啊！咱们之间还需要客气吗？
你那边遇到困难，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想当初，我们公司困难，还是你先垫付一期的土地出让金！”余庆阳笑道。
“余总，谢谢！实在是太客气了！”庞飞云满口感谢道。
“行了，别客气了，晚上我给你接风洗尘！”余庆阳拍拍庞飞云的肩膀。
“好嘞！那我就不说感谢的话了！
对了，我这次来，还有一个消息。
咱们燕京华禹实际城地块附近有几块地准备挂牌！
如果能够拿下，正好可以并入到咱们燕京华禹世纪城项目来。”
“余总，您好！”门外敲门声响起，不等余庆阳说话，人就直接推门进来。
“哦？！章总，欢迎啊！”余庆阳笑着说欢迎。
但是人却是坐在茶海后面，没有站起来。
“余总，非常抱歉，来打搅您！”
“章总客气了，来，坐下喝茶，你来的正好，这茶刚刚泡好！
这可是二十年的陈年普洱！”余庆阳笑着冲章老大招招手。
余庆阳给章老大到了一杯茶。
“谢谢余总！”
“找我有事？”
“嗯，是这样，我从泉水一建手里接五栋楼，就是咱们华禹世纪城项目。”
“哦？”
“现在说是出来质量施工，我手下一个兄弟也被抓了进去。
可是，余总，我敢拿脑袋担保，我负责的那部分地下车库，完全是按照图纸施工。
一点都没有偷工减料！”
“章总，公司正在调查取证，如果章总没有偷工减料，那么就不用担心，公司肯定会还你一个清白！”余庆阳笑着安慰道。
“余总，现在的问题是，华禹一建的老总也被抓了，面对大量的赔款，我的工程款怎么办？
还有，我手下的施工队也被您手底下给挖光了！”
“章总，关于这一点，我可以给你做出承诺！
只要你负责的部分没有偷工减料的情况。
我保证章总能够拿到足额的工程款。
并且，以后我华禹下面的活章总都有一份！”
余庆阳自然清楚华禹世纪城工地上发生的一切，很多都是他授意陈永发他们干的。
直接掌控小包工头，做专业劳务分包，是未来的趋势。
“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我们华禹投资是国有企业，我们欢迎懂规矩，守法的企业合作。”
“余总，我懂！过去我老章是干过不少混账事！
可是，人老了，也想明白了！
这灰啊！黑啊！总是不长久！
人还是要踏踏实实，正正当当的！
所以那些事情，我早就不再沾了！”章老大大义凛然的说道。
“呵呵！”余庆阳笑了笑。
沾不沾，别人不知道，余庆阳能不知道？
也许章老大确实想着洗白上岸，可惜这个世界不是你想就能行的。
人一旦沾了黑，就很难洗干净。
尤其是习惯了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习惯了走捷径的人，让他走正道真的很难。
“铃！铃！铃！”
余庆阳刚要说话，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余庆阳赶忙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
“余庆阳，余总！请你马上到市政府来！
你们工地上的农民工正在围攻市政府！
我命令你，半个小时赶到市政府！”
说完，啪，把电话给挂了。
这声音很熟，上午刚刚通过电话，是泉水市的许副市长。
副市长亲自打电话过来，余庆阳自然不能再装不知道，不管如何，都要去一趟。
问题总是要解决。
“庞总，你先回酒店，晚上我给你打电话！
章总，你的事情我知道了，等明天质检报告出来，咱们再谈其他的！还是那句话，只要章总守规矩，华禹不缺你干的活！”余庆阳简单对庞飞云和章老大交代了一句，就拿上包离开办公室。
坐上车，飞快的驶向市政府。
赶到市政府的时候，那些闹事上访的小包工头已经被劝离。
市政府外面站着十几个警察正在执勤。
车子开进市政府大院。
余庆阳拿出手机，拨通许副市长秘书的电话，“你好，孙秘书，我是余庆阳！我奉领导之命，赶到了市政府········”
“余总，请您上二楼会议室！领导正在接待上访的群众！”
“好的！”
余庆阳按照指示来到二楼小会议室，敲门进去。
“你就是余庆阳，余总？”一个颇有威严，长相周正的老人开口问道。
“许市长好！我就是余庆阳！华禹投资的总经理！”余庆阳微微鞠躬。
许副市长是泉水市的常委副市长，负责城市建设这一块，建委就是他分管的行局。
“好，既然你来了，那么你给大家一个说法吧！为什么这么多老百姓，干了活却拿不到钱！”
“许市长，我想东城区政府应该已经向您汇报过，华禹世纪城项目发生了特别重大的质量事故！
东城区质检站、泉水市质检站正在对工程质量做详细的检测！
事故涉案企业已经被公安机关依法控制起来！
他们应该是跟着涉案企业干活的农民工！
关于这些农民工的工资问题，我们公司今天专门召开了现场会！
专门召集上百个因为质量事故拿不到工资的工头，数千名农民工召开协调会！
根据反馈过来的情况看，协调会是成功的！
绝大部分人对我公司提出来的补偿方案是满意的！
至于这十多位老乡，我想应该是没有理解公司的意图，或者是不满意的那一小部分！”余庆阳扫了一眼会议室里，坐着的十几位小包工头，很正式的向许副市长汇报道。
这些小包工头很好认，说白了他们也就是比农民工稍微聪明那么一点点，或者在一伙农民工里比较有威望。
但是本质上还是没有脱离农民工的范畴，坐在会议室里，面对副市长，脸上的神情局促不安，甚至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我不管那些，我只问你，他们的工资怎么解决！
老百姓干活拿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不要用其他借口来推托！”
“许市长，我刚才已经汇报过了！我们公司拿出来方案绝大部分农民工都是满意的！如果因为个别人不满意，跑到市政府来上访，我们就要变更方案，多给补偿，那么对其他农民工是不公平的！
所以，我坚持，他们要么接受公司的补偿方案，要么等事故调查出来结果，我们公司的律师会免费帮他们像泉水一建、二建等建筑企业讨要工资！必要时候，会起诉法院！查封相关企业的账户，优先偿还农民工工资！”
“放肆！”许副市长一听查封企业账户，再也忍不住火气，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道。
余庆阳面带微笑的看着许副市长，没有说话。
却把那十几位小包工头吓得一哆嗦。
“你跟我过来！”许副市长也是老领导，老干部，老党员，还没有被气昏头。
呵斥完，知道有些话不能当着这些小包工头说，对余庆阳摆摆头，示意余庆阳跟着他去另外的地方说话。
“余庆阳，余总，你到底想怎么样？
啊？现在泉水一建的几位老总被公安机关抓了，好几百农民工因为拿不到工资，跑到市政府来闹事，你满意了？
你理由再充分，也抵不过，稳定二字！
有些事情，为什么非要闹这么大呢？
为什么不能坐下来，慢慢协商解决方案呢？”
“许市长，我们也专门邀请泉水一建等建筑企业的老总坐下来协商！
可是，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给我们公司造成的损失，他们就一个态度，错误承认，但是赔偿损失，没钱！
我能怎么办？”余庆阳委屈的说道。
“少拿这些糊弄我！我知道他们有错，但是还不至于像你说的那么严重！
你那个什么抗震十级，糊弄谁呢？
泉水有史以来就没有发生过地震，就算是周边地震带来的震感，最大的一次也就是五点五级！
你建那个十级抗震，纯粹是浪费国家人民的宝贵财富！哗众取宠！”
“许市长，我有必要纠正您一个说法，我们提的是抗震设防等级十级，不是抵抗十级地震！以现在的科技，还无法抵抗十级地震带来的破坏！”
“呵呵！狡辩，燕京作为首都，抗震设防等级才八级，你一个小区抗震设防等级十级，你还说不是哗众取宠？”
“许市长，我不得不再次纠正您一个说法！燕京抗震设防等级是指的整个城市的抗震设防等级，不是某一建筑物的抗震设防等级！
这是两个概念！”余庆阳针锋相对道。
这次，许副市长是真被气到了，指着余庆阳喘了半天，才开口说道：“好！你能狡辩。
我现在不和你扯抗震设防，我就问你，整个事件，你们华禹就没有一点责任？错全都是泉水一建的？”
“许市长，我们公司自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事故发生的第一时间，我就向水利厅领导、区政府领导作了汇报，并自请处分！
但是，我们的责任并不能掩盖泉水一建的违法犯罪的事实！
当然责任也不会全都推给泉水一建等建筑企业，还有德昌监理公司，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们会一同起诉德昌监理公司，追究他们不作为和监管不力的责任！”
余庆阳的话，气的许副市长差点吐血。
德昌监理是泉水市建筑设计院的下属企业，也是国企。
市建筑设计院同样也是许副市长分管的单位。
许副市长喘着粗气，看着余庆阳，看了半天，才开口说道：“小余同志，坚持原则是没错，可是也要讲究方式方法！
现在，泉水一建、二建的老总被抓，企业职工已经是人心惶惶。
如果你们再起诉他们，一旦泉水一建的账户被查封，你考虑过泉水一建等几家建筑企业的上万名职工的情绪吗？
这上万名职工，也要工作，也要吃饭，一旦他们闹起来，可就不是小事情！”
“许市长，我理解您的顾虑，可是我们呢？我们可是承受了好几亿的损失！就因为怕他们闹，所以有法不依，有责不究？
就因为怕发生群众事件，所以我们华禹就活该倒霉？”
一个稳定，一点补偿都没有，就想让我们妥协，让步？
当领导的，拉偏架也没有这么拉的！
原本就因为大姨偏向，窝了一肚子气的余庆阳，更是寸步不让！
我就是不让，你能把我怎么着？反正我们公司又不归你管辖，想要撤职也是水利厅的事。
“你！你还有没有一点组织性，纪律性？你还有没有一点共产党员的大局观？”许副市长再次气道。
“许市长，就因为泉水一建等建筑企业后面有上万名职工要吃饭，怕他们上访，所以我们就要吃亏，这就是您所谓的大局观？
那么您想过没有！
华禹世纪城一期有六千套住宅，关系到六千户的切身利益！这可能是他们一家人一辈子的积蓄！”
“你！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油盐不进！我不和你说话，我找你们领导说话！”许副市长被余庆阳气的手都哆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