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武才人拜左少阳为义父‘这对他倒是一件好事.自己跟左少阳这关系也就更近了一层。如何更加密切两家的关系,是他现在非常重视的问题。为此不惜把妹妹、女儿都嫁到左家,还让儿子娶了左家女儿。现在自己的才人拜左少阳为义父,只会让这层关系亲上加亲。所以皇帝听了反而欢喜。
左少阳笑了:“我告诉你这件事.只是想让你将来对我这义女好一些。”
皇帝笑道:“行啊,要不我还是下旨把她召回里来?”
“这倒不着急,先让她呆在感业寺修习佛法好了。要招她回宫.等你道术修炼有成再说。现在女人太多了.会耽误你的修炼。”
皇帝点头道:“好,将来我道术有成,再宣他回宫就是。”
随即,李世民召集朝大臣,宣布自己要跟随师兄到华山修炼半年,其间由太子李治暂理朝政。长孙无忌从旁辅佐。除非发生大的战争,否则任何事情都不能进山禀报。耽误皇帝清修者.一律处斩!
这一年来,皇帝整日沉迷道术,日常朝野事务大多让长孙无忌等大臣帮着料理了,现在皇帝提出进山修炼.虽然事出突然.却还是没有让长孙无忌等人太过意外。
散朝之后,临时摄政的太子李治立即让兵部尚书派出兵马对皇帝要去的华山进行警戒,并连夜搜山,确保皇帝安全。又着令大内侍卫总管带着数十名武功高绝者,假扮槌夫等在山上暗保护皇帝和岳丈左少阳。
长孙皇后得知此事.也慌了神.忙着给皇帝他们预备了十几大车的用具。这一通忙下来.便到了下午了。长孙皇后跟左少阳商量第二天一早再出发,左少阳担心夜长梦多,生怕病重的武媚娘通过太子找到自己要求治病,那就麻烦了,所以坚持立即出发。长孙皇后无奈.只好同意。
这件事非常隐秘,只有皇后、太子和朝几位大臣知道。连负责封山的官员都不知道什么原因封山搜山。
左少阳他们来到华山脚下时,天已经黑了。
左少阳指着跟来的十多辆大车.问皇帝道:“你打算自己把十几车东西扛上山吗?”
李世民笑了:“我不让他们准备,他们非要.行.按照师兄的要求.我只带需要的东西就是。”
说罢,李世民取了弓箭和一柄长剑,背了一袋干粮,大唐小郎吧扛着装着锅碗瓢盆和油盐的口袋,迈步往华山上走。
左少阳这才笑了。领着李世民上山。
来之前太子询问修行的地点时.左少阳没有说前一次他和闲云修炼的依云寺附近,因为哪里有宝藏.担心被搜山的官军搜出来.所以另外指了一处山峰.距离哪里百余里,也是很险要的所在。
李世民虽然是马背皇帝,但是毕竟养尊处优二十多年.而且已经五十多岁.修炼那强身健体的道术时间也不长,所以爬了一小半山,便已经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
左少阳根本不给他休息的时间.自己很轻松地往山上走.皇帝后面咬牙跟着,李世民也是个不服输的人,虽然累得喘气跟老牛似的.却始终没有提出歇息片刻的要求。
一直爬到半夜,左少阳这才悠闲地开口道:“行了,咱们就在这歇息一晚,明早再走。”
皇帝一屁股坐在草丛里,四仰八叉躺着.全身跟散了架似的.不停喘气,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左少阳也不管他,自己两棵树之间拉了一个吊床,躺在上面,从树梢望着漫天的星斗;调侃道:“师弟,在山里修炼,还是比你的御花园辛苦吧?想不想打退堂鼓啊?你的兵甲就在山下.回头很容易的。”
一听这话,李世民一骨碌爬了起来.二话不说.从背包里取出吊床,也在学着左少阳的样子,在两棵树之间捆好,爬了上去.想翻身躺好,可是吊床一翻,咕咚一声,掉下了吊床。
左少阳哈哈大笑:“师弟,看来,你还得从怎么睡觉开始学哟!”
李世民爬起来.站在吊床前想了想,试探着跟背越式跳高似的纵身一跃,仰面躺在吊床上,这一次。吊床狠劲晃动了好几下,却没有再翻侧。
皇帝得意地笑道:“怎么样?师兄.别小看我.想当年.我也是吃过苦的人!”
“是吗?后面的苦可还多着呢。慢慢来!睡觉!”
说罢,酣然入睡。
皇帝仰望着树梢间的星空,耳听着深夜山林的各种奇怪的声响,现在已经是深秋,一阵寒风吹来,一背汗水冷飕飕的很不舒服。他本来想换一身衣服,可是带上来的衣服不多,总共只有两套.换了可就没了。而明天还要爬山.又是一身臭汗.不如到了地方再换。
可是这冷飕飕的很不舒服,皇帝默运返虚吐纳术,很快.身体暖和起来,后背的汗水也蒸发干了,全身舒坦。
这还是他第一次用道术来御寒,发觉有效之后,更是高兴,又默默练了一会,神清气爽,心满意足之.也安然入睡。
第二天五更,两人几乎都是同时醒过来.皇帝毕竟也修炼了大半年道术了,所以也养成了习惯。
两人都默不作声下了吊床,在草地上盘膝.开始修炼返虚吐纳术。
两个时辰之后,收功,收拾行囊,又继续往山顶攀爬。
快到山顶了.左少阳让皇帝先找他自己修炼的地方。皇帝找了一个浅浅的山洞作为修行处。
左少阳在距离他数百丈的山上找了一处,搭建了一个四面畅通的草棚。
从这天起,两人分开修炼。皇帝李世民的适应能力非常强.竟然很快适应了山林修炼的日子,这让左少阳很是惊讶。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春节又到了。修道之人是不过节的,不过,春节这天,左少阳和皇帝还是聚在一起烤鹿肉喝了一壶酒,算走过了节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他们上山已经五个月了!
左少阳估计,武媚娘肯定已经毒而死.只是,皇帝已经下旨.除了发生战争,其余的事情一律不许上山禀报.所以这个消息也没有传到山上来。
左少阳很开心,武媚娘一死.自己的女儿就安全了.天下也就太平了,大唐李氏一族也不会被当了女皇的武则天跟杀鸡宰羊似的赶尽杀绝了。当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这一天,左少阳正在兴致勃勃地山上狩猎,听到有轻微的穿越灌木树林的声音。
这些日子来,虽然也有假扮楼夫的大内侍卫在附近转悠,但是距离他们都很远.生怕打扰皇帝修炼。而这一次.已经贴近到十数丈,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而且这行走的声音.不是皇帝李世民。
这座山峰四下里都被御林军重重围住了,没有人能上得来。所以这人不可能是当地村民。
难道是敌人?
不像!因为天下太平,并没有什么叛军了,而且,来人只有一个。
左少阳静静等着。
终于,那人出现在了数步远的树丛里.是一个樵夫摸样的年人.那人见到左少阳.面现喜色,快步上前,跪倒磕头:“神医!可找到你了!”
“你是谁?”
左少阳道。
“小的是太子东宫的侍卫,奉太子之命,有一封紧急书信交给神医。”
左少阳心头一动,太子的人?书信?会是什么呢?武媚娘算起来已经在两个月前就毒死了.太子这时候派人来找自己,应该不是为了她的事情,难道是女儿出事了吗?
左少阳一颗心马上抽紧了.赶紧一把接过信.撕开了匆匆一看.是女儿有事,不过不是坏事而是好事.女儿怀孕了!
那就是说.自己要当外公了,而且,孙子是太子李治的嫡长子.将来很可能会是下一任皇帝哟!
自己的孙子要当皇帝了!左少阳乐得合不拢嘴。那侍卫见左少阳咧着嘴开心地笑了,也跟着陪笑。
左少阳接着往下看,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了。
武媚娘没死!
信说,自从左少阳跟着皇帝进山修炼之后,本书.起点.首.发、武媚娘思念义父.茶饭不思;忧郁成疾。李治让太医署太医诊治,竟然医药罔效。最后派出义父高足侍御医杜铭诊治,也没有效果。无奈之下,本想进山求义父诊治,又担心打扰义父清修。遂请左家幼子左山前往诊治,数剂汤药,竟然大好。再调理月余.便已经痊愈了!太子已经下旨任命左山为东宫药藏局侍医。封散大夫。目前,武媚娘现在身体康健.只是很牵挂义父,希望能保重贵体云云。
左少阳看罢书信,简直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的小儿子这时候跑出来逞能,竟然把武媚娘的毒给治好了!还当上了太子的正五品上的侍医。
小儿子左山从小跟随左少阳身边学医,比杜铭跟师的事情要长得多,而且对医学天分很高,左少阳可谓倾囊相授.包括很多**的毒性.都告诉了他,其就包括朱砂等汞毒的治疗!
左少阳想不到千算万算,竟然没有算到自己的年仅十一岁的小儿子会捣乱!
这下麻烦了,既然小儿子会治朱砂毒.就算武媚娘不知道她的病是朱砂引起的,将来毒之后.再找小儿子医治,还是会药到毒除的。起不到杀死武媚娘的作用!
看来.得想个新招对付武媚娘了。
左少阳让那内侍先回去.第二天同一时间再到这里来拿回信。
内侍走了,左少阳很郁闷地上了一棵大树.坐在树桠上想这件事。
最好是让她不露痕迹地死掉,可是怎么才不露痕迹呢?用药物?虽然还有不少药实际上有毒,而古人不知道有毒的。但是,现在小儿子横插一脚,成了太子的侍医,他已经尽得自己真传,无论自己用哪一种药,他都能治好的。所以,用药已经不可能达到目的。
把太子私通武媚娘的事情告诉皇帝?这一招很狠毒,皇帝知道了,很可能会杀掉**后宫的武媚娘,但是.太子只怕也不保。那自己女儿可就成寡妇了。现在女儿又怀了太子的孩子,难道要让孩子一出世就没爹吗?
不能一拍两散,还得另外想办法。
派出杀手杀掉武媚娘?这一招也也可行.现在武媚娘在寺庙里,也比较容易成功,但是,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一旦这件事让皇帝或者太子知道子.那可是擦不干净的屁股!
左少阳很苦恼.教会了徒弟,自己这师父做事就被束手束脚的了。这可如何是好?
左少阳想了一天一夜,也没想到好的办法。只有见机行事了,最好把武媚娘想个什么办法弄回来,然后找她的毛病.让皇帝干掉她。
人无完人,毛病总能找到,自己又是他的义父.可以靠近她.更能找到毛病。
左少阳有些觉得脸上发烫,他以前都是治病救人,这一次却要想法子杀人,一次杀不了还要杀第二次、第三次.这太违背他信奉的医德了,但是,没办法,为了自己女儿将来的幸福和安全,只能杀掉武则天!
他提笔写了一封回信.假惺惺说自己很担心义女武媚娘的身体,*本.书.起点.首.发*还说如果武媚娘身体康复了,那朱砂就可以不吃了.反正了毒儿子也能解,也就没必要再让她吃下去,免得到时候武媚娘反复毒,引起怀疑,反倒弄巧成拙。次日将信交给了那内侍。
数日后,半年修行终于完结。皇帝和左少阳两人下了华山.早已经等候在下面的太子李治、长孙皇后和朝廷重臣们等可谓望眼欲穿。
终于看见两个野人似的下来,皇后等人又是高兴,又是心酸,泪哗哗迎了上去,也不顾旁人在侧,抱着就哭。
这半年里,太子李治治理国家很是勤恳,诸事处理都十分妥帖,皇帝听了频频点头,对李治赞许有加,声称以后他每年都要进山修炼半年,这期间仍由太子李治料理国事。
这让左少阳暗自焦急,得加快速度.尽早找到武媚娘的毛病.把她干掉,这才能安享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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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阳每年都要进山修炼,已经告诉家人不要接不要送,所以左家人没有去华山接他。左少阳回到家,一家人都很高兴,已经知道这天左少阳要回来,白芷寒亲自下厨,已经预备好了一顿丰盛的家宴。
秋儿等几个丫鬟也预备好了热水,服shi左少阳好生洗漱了一回,换了一身新衣服。一家人吃了一个团圆饭。
左少阳把小儿子左文山叫到屋里,问了给感业寺娘娘治病的时候。
左文山脸上没有半点得意之情,只是平静地说了太子请他去看病,他发现是汞中毒,然后就下方治疗了,至于怎么会汞中毒,他不知道,也没追问,也没有把病因告诉太毛左少阳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这事让儿子给搞砸了,这是他想不到的。
这一夜,自然是大被同眠,左少阳跟妻妾们其乐融融。
第二天一早,左少阳正准备到贵芝堂坐堂问诊,太子遣人求见,请左少阳到东宫喝酒说话。
左少阳卒即估计到,这肯定与武则天的事情有关,便骑着毛驴悠闲地来到了东宫。
果然,太子李治甚至都没有客套,屏退左右,焦急万分道:“岳丈,不好了,出大事了!”
“啊?怎么了?”
“媚娘她……,她怀孕了!”
左少阳肚子里惊喜交加,出这事,这可是天助我也!脸上却非常的井讶:“怎么会呢?不是让你们小心了吗?”
“小心了!可是,唉!现在该怎么办?”
左少阳盯着太子,低声道:“有句话不好听,但是不得不问,一你确定这孩子是你的?”
太子苦笑:“肯定是,媚娘不会跟别人乱来的。她心里只有我。”
“嘿嘿”算我多嘴,我相信。不过她在山寺里”整天香客盈盈的,我也就胡思乱想罢了。应该不会的。”左少阳轻描淡写使了个离间计。
太子果然眉头一皱,眼珠转了两转:“应该不会吧………?”
“肯定不会,太子认准的人,怎么会呢。再说了,那是皇家寺庙,戒备森严,若不是每次我把媚娘带出来”你们也不可能见面的。外人就更不能进去的了。”
“是是,全靠岳丈。”太子满脸陪笑。
“孩子几个月了?”
“算算应该有五个月了!”
“哦?那就是我们刚离开,你们就怀上了?”
“应该是的。”
“唉!你们也太不小心了!”左少阳心想,皇帝走了,太子掌权,自然是他说了算,可以找各种理由跟武媚娘约会。也能放开了办事,自然更容易怀孕了。
左少阳道:“你告诉我这件事,是不准备要这个孩子,让我帮你们开药打掉?”
“是!”太子脸上lu出尴尬的笑容,“这个真是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这件事太隐秘,不敢假手他人,所以,只能求恳岳丈了。”
左少阳低头想了想,道:“媚娘也是这意思?”
“是。
本来我是想留下这孩子的,可是媚娘说了”绝不能冒这个险,否则一旦被人知道,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我想了想也对,所以就同意了。”
“嗯,你们要想好了才行,不然,我给你们开药了,孩子没了,你们到时候又翻过来怪我,那可没劲。”
“不不”岳丈对我和媚娘恩重如山,我们哪能有那禽兽之心呢。
已经想好了。岳丈放心。”
“好吧,我回去给你拿药来。”
“这个…………,能否劳烦岳丈去一趟感业寺,帮着把孩子打掉。一父皇回宫之后,我这就走不开了。也不能去感业寺了。再说了,万一有什么差错,有岳丈在身边,也能保证媚娘安全啊。”
左少阳已经想好了一个计谋,点头道:“好,这件事我来办。”
太子李治感动得眼圈都红了,长揖一礼:“多谢岳丈!一切仰仗岳丈了!”
“不必客气,事不宜迟,我这就回去取药,然后去感业寺。”
左少阳回到家里,钻进自己的药房,配了一剂堕胎药带在身上,他以前出诊都是骑毛驴的,但是这一次是有任务,不能让人看出来,连自家马车也不能用,所以让仆从去雇了一辆马车,坐马车前往。
家人不知道他雇车做什么,问了也不答,只好由他。
左少阳坐车出城,不多一会到了感业寺。让马车在寺外等着,自己绕到寺庙后面,见左右无人,翻墙进了寺庙,悄悄来到武媚娘和闲云的禅房。
先听了听,里面只有闲云在跟武媚娘说话。左少阳轻轻敲了敲窗户。以前左少阳来接武媚娘去跟太子幽会,约定了暗号是三长两短。
闲云低低的惊呼一声:“是大哥!”吱呀一声,将窗户打开。左少阳闪身进去,又把窗户关上。
闲云喜道:“大哥你回来了?”
“是啊。”左少阳笑了笑,见武媚娘斜躺在chuang头,也是一脸喜sè,当然夹杂着浓浓的忧虑。扭头对闲云道:“你到外面望风,我跟明空说几句话。
“好!”闲云轻轻出了门,把房门带上。
武媚娘望见左少阳,眼圈都红了,哽咽着叫了声:“父亲!”
左少阳满脸慈祥,坐在chuang边,轻轻mo了mo她的秀发,道:“爹都知道了。放心,有爹在,天塌不下来!”
武媚娘眼圈泪水滚滚而落,终于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扑进左少阳怀里,抱着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又担心外人听见,想拼命忍著,可是这几个月来的担惊受怕,心酸委屈,如今见了亲人,哪里还能忍得住,哭得直入杜鹃滴血一般。
左少阳见她真情流lu,显然已经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可以依赖的亲人”这感情倒是没有做作,多少有些感动”但是随即硬下心肠,心中暗自告诫自己,不要被武媚娘现在的jiao弱无助mihuo,一旦她得势之时,那就是一只吃人的母老虎!一定要在她长成母老虎之前,把她干掉!
这正是他现在要做的!
左少阳温柔地轻拍她的后背,安慰着她,终于”武媚娘止住哭泣,坐直了身子”见眼泪已经把左少阳肩头都湿了一大片,有些不好意思,道:“父亲,孩儿失态了。”
“无妨!哭一顿心里会好受些。”
“嗯,好受多了。谢谢父亲。
“太子跟我说,你们想打掉孩子,是吧?我得确定一下是不是这样。
“嗯!”武媚娘坚定地点点头,“孩子不能留,不然会坏事的。
到时候我们俩都活不硪”
“那好!”左少阳从怀里mo出那包堕胎药,递给武媚娘:“这是堕胎药粉,吃了之后,大概五六个时辰之后,就会打下胎儿。
一胎儿怎么办想好了吗?要不要我帮忙处理?”
武媚娘捧着那包药柔肠寸断,眼泪簌簌而下,轻轻地却很鉴定地摇了摇头:“不了,父亲”剩下的我自己来处理。已经很麻烦你了。”
这正合左少阳的心意,当下点头,又取出几包药道:“孩子,你打掉孩子之后,身体会很虚弱”这些药是产后调理身子的,你记得煎服。”
武媚娘接过药,点点头:“父亲费心了。孩儿没事的。不用牵挂!”
左少阳慈爱地拍了拍她的香肩:“那好,这些天记得好生休息,有什么事叫闲云来叫我。我会立即赶来的。”
“是”多谢父亲!”
左少阳依旧从后窗翻墙出去了。
武媚娘起身倒了一碗水,打开那小包药粉,瞧着,眼泪簌簌而下,一颗颗都落在了药粉上。
终于,她一仰脖,将药粉全都倒进嘴里,端过温水碗,一饮而尽。
随着,手一松,当啷一声,瓷碗掉在青砖地面上,摔得粉碎。
地上白huahua的碎片,就像她已经碎裂的心,她仿佛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在无助地挣扎着踢她。
武媚娘早已泪流满面,捂着用布条一层层裹着依旧微微鼓起的肚子,心中哭泣着喊道:孩子,娘对不起你”“”
半夜,武媚娘腹痛如刀绞,她赶紧拿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挣扎着下了chuang。
闲云睡得正香,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武媚娘轻手轻脚出了门,
mo索看来到后院茅厕。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山林的不知名的动物发出的怪声。天空没有月亮,连星星似乎都不愿意看见这悲惨的一幕,都隐藏进了黑暗深处。
武媚娘蜷缩靠在茅厕一角,撕心裂肺的疼痛中,肚子里的胎儿终于离开了她的身体。她感到自己整个的灵hun,也随着离去了。
血淋淋地捧着那已经基本成形的胎儿,她拼命想辨认出是男孩还是女孩,可是,什么都看不清。
她脱下自己的衣服,将胎儿包裹着,一层一层的,生怕孩子冻着似的,又把自己的中衣也脱了下来,再抱了一层。
她站起来,准备把孩子扔进茅坑里,可是她却怎么都不愿意松手,自己第一个骨肉,怎么能以这样肮脏的地方为归宿呢?
她紧紧抱着,挣扎着出了茅厕,慢慢地,踉跄看来到后园菜地。
这里也是静悄悄的,种菜的尼姑都在自己的禅房熟睡,四周什么人都没有。
她一直走到里角墙根处,无力地跪在地上,轻轻地把孩子放在旁边,仿佛怕把孩子惊醒了似的。用双手挖着泥土。
春天的泥土还在冻着,很难挖。可是她全然不顾,长长的指甲很快折断了,手指头被划破了,她浑然不觉,合着血一起继续挖刨着。
终于,刨了一个坑出来,她将孩子小心地轻轻地放在了坑里。
这时,月亮从云层中lu出了半个脸,惨白的月光落在了坑里包着孩子的包裹上。突然,她身子猛然一震,好象听到了婴儿的哭泣之声!
她赶紧抱起襁褓,飞快地扯开了包裹的衣服,望见了血淋淋的胎儿,一动不动的,却又哪里有半点声音,却原来是自己的幻觉。
借着淡淡的月光,她呆呆地望着怀里的胎儿:“是个……,是个儿子,“……
她jiao躯颤抖着,无声地哭泣着,顾不得血污,把脸贴在孩子的刚刚成型的身子上。
终于,她将孩子重新包好,放进坑里,又呆呆望了片刻,仰着头,望着重新归于黑暗的夜空,双手胡乱往坑里刨着泥土。
很快,坑被填平了,她站起身,头也不回,踉跄着离开了菜园,回到了禅房。
闲云依旧睡的很香,武媚娘悄无声息脱掉了全身的衣ku,放进了chuang底的脚盆里,然后换了一身干净的亵衣,钻进了被窝里,两手抱肩,蜷缩着。任由泪水无声地流淌”“她不知道,这一切,都被感业寺高高的围墙上蹲着的一个黑影看在了眼里,等武媚娘回禅房后,黑影借着月光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悄悄来到了主持的禅房,将那张纸放在了主持的chuang头。
第二天下午,左少阳正在贵芝堂坐堂问诊,太子shi从又来了,低声告诉左少阳,说太子有紧急的事情让神医务必进宫相见。
左少阳急忙坐着太子的马车,来到太子东宫。
太子屏退左右,急声道:“岳丈,大事不好了!父皇知道这件事了!”
左少阳故作吃惊状:“啊?怎么回事?”
“父皇已经下旨,将媚娘抓回来,打入冷宫了!”
“什么原因知道吗?”
“我听罗公公说,是今天早上,感业寺主持让把后菜园翻地,结果挖出一个包裹着的刚成形的婴儿尸体!查出是媚娘的,就报告了父皇,父皇下令把媚娘打入冷牢了!呜呜呜呜,“”,
这一切都是左少阳搞的鬼,昨夜那黑影,就是他,他从武媚娘屋里出来,没有离开感业寺,而是躲在暗中观察,算着打掉孩子的时辰到了,便借着夜幕潜入感业寺,暗中观察武媚娘将孩子埋藏的地方,然后将事先写好的一张纸条放在了寺庙主持的chuang头。纸条上用不易辨认字体的隶书写了几个字:“后园菜地该翻翻了。会有意外发现。”
主持第二天醒来发现这字条,很是惊疑,便让翻菜地,结果找到了埋藏的婴儿尸体,显然是刚刚埋下的。在皇家寺庙里发现这玩意,主持可不敢隐瞒,挨着禅房搜查,便发现了武媚娘藏在chuang下的带血的脏衣服,又发现武媚娘手指头指甲折断,十个手指头都划伤了,还沾有泥土,又发现包裹婴儿尸体的衣服便是她的,还在坑里找到了折断的指甲,确定是武媚娘无疑。主持便将这事上报了皇帝。皇帝震怒,下旨将武媚娘打入冷宫。?@。w-w-w.f-y-x-s.n-e-t
左少阳装着很震惊的样子,哎哟一声,急得直跺脚:“我昨天就跟她说了,打下孩子让我来处理,她非不听,要自己处理,她又出不去,感业寺就那么大点地方,埋在哪里都不安全,这下好,让人发现了吧!这可怎么办才好啊!唉!”
太子边哭边道:“岳丈,都是我们不好,把您给连累了……”
“咱们一条线上的蚂蚱,还说这话做什么?”左少阳跺脚道,“现在想想办法啊!”
太子本来就性格懦弱,这不仅事关前途命运,更涉及自己脑袋瓜的事情,当初跟武媚娘私通快活的时候不顾一切,可是这时候事情可能败露,便已经吓得是六神无主了,哪里还想得到半点主意。
主意左少阳早已经想好,但是不能一下说出来,否则效果不好。当下也跟没头的苍蝇似的在屋里乱转。
太子眼巴巴望着他,等他给出主意。
转了半天,左少阳终于停了下来,仰天长叹道:“这件事,只能看媚娘那孩子的了。她要是抵死不认,你我性命都能保住,要是她熬刑不过供认了,咱两都得赔上性命。唉!”
太子双膝一软,瘫在了地上,脸色苍白,嘴唇哆哆嗦嗦了半天,才道:“要不……,我去跟父皇……坦白了吧……?”
“你找死啊?”左少阳怒道,“你要是死了,我女儿怎么办?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她还怀着你的龙种呢!”
太子呜呜哭着,用拳头砸着自己的脑袋。
左少阳想了想,沉声道:“先不要着急,更不要声张,静观其变!现在皇帝只知道胎儿是媚娘的,不知道男人是谁。所以切不可慌张,让皇帝看出破绽,那可就麻烦了。太子,这件事不仅关系到你,更关系到你的妻子我的女儿,还有我!这时候你千万不能慌张,不能乱了阵脚,更不要想着什么坦白从宽,要记住,很多人都是因为相信这句话,主动坦白,结果把自己送上了断头台!只要媚娘熬得住刑,你不说我不说,这件事就没人知道!”
“可是……,要是媚娘……,熬不住,说出来了呢?我……我不想死啊,岳丈,就算不当太子,能保住命也行啊……,呜呜呜……”
左少阳肚子里啐了一口,这太子李治当真是个软骨头,难怪他会把大唐李氏江山拱手让给武则天,真是个软蛋!
左少阳只能稳住他:“这个时候咱们千万不能乱了阵脚,你就呆在屋里哪里都别去,也不要打听这件事。事关大家性命,一定要记住!”
李治瘫坐在地上,哭着点点头。
左少阳再三叮嘱之后,这才离开了东宫。
这件事他已经想好了,武媚娘是个工于心计的人,而不是个莽撞的草包,她肯定会权衡利弊,这件事她如果认了,并把太子和自己供出来,她就全完了,什么都没有了。如果她抵死不认,说被人栽赃陷害,说不定还能因为证据不足保住性命,至少可以保住太子和自己这义父的性命。
从目前来看,武媚娘对太子的爱和自己这义父的亲情都是真挚的,她应该会使出丢卒保车的拼命一招的。
这件事,左少阳赌的就是武媚娘权衡利弊后作出决断的果敢心计。而学历史他知道,武则天就是一个非常懂得权衡利弊的人,也是非常果敢的人,为了权势,她能把自己亲生儿女杀了,现在为了自己的性命,为了心上人和亲人的安危,她一样会咬牙拼死搏一把的。
当然,左少阳也想好了,万一武媚娘熬不过酷刑供认了一切,自己也只是个送信的,而且是为了能让太子对女儿好一些。自己曾经救过皇帝和皇后的性命,皇帝应该会赦免自己的死罪的。就算不赦免,自己和女儿都有免死金牌作最后的保障,至少性命无忧。其他家人与此事无关,李世民是个明君,不会株连无辜的。
即使是这个最坏的结果,能借此把武则天拼掉,她一死,女儿就安全了。为了这个目的,值得赌一把。
左少阳不想进宫打探消息,这容易打草惊蛇,反而引起皇帝的怀疑,他决定静观其变,就赌武则天的本事了。
他回到家,闲云慌慌张张也来了,说了明空被抓走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要抓她。主持问了她知道什么事情,她什么都没说。实际上她差不多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明空的真实身份,不知道跟明空幽会的那个男人是谁,甚至没有记住人家的相貌,——出家人怎么能仔细看别的男人长得怎么样呢。
左少阳叮嘱她说,这件事关系到皇家的隐私,千万什么都不能承认。闲云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郑重地点头答应了。
皇帝并没有彻查这件事,甚至没有盘问感业寺的尼姑们。这件事非常隐秘,知道的人非常有限,当初从感业寺将武媚娘带走,也是宣召形式进行,所以寺庙的所有尼姑,除了主持和闲云等少数几个参与者之外,根本没人知道。事关皇家尊严,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所以,事过数日,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第二天,皇帝宣召左少阳晋见。
皇帝阴着脸,开门见山道:“你的义女武才人,朕已经将她打入死牢。你意下如何?”
去华山之前,左少阳已经告诉了皇帝武媚娘拜自己为义父的事情,目的就是杀掉武媚娘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左少阳已经想好如何应对,故作惊讶状,瞧着皇帝问道:“媚娘?她犯了什么罪?”
“私通男人,产下孽子!这还不够吗?”
“这个……”左少阳故作惶恐状,“皇帝有证据吗?”
“当然有!从她床底下搜出了产子的血衣裙,还找到了她挖坑折断的指甲,铁证如山!”
“哦——”左少阳跺脚道,“这孩子,唉!怎么能做这伤风败俗,淫乱后宫之事!”
皇帝脸色稍缓,道:“朕叫你来,不是问罪,只是通告你一声,武媚娘自小父母早丧,既然她已经拜你为义父,便只能通告你了。你有何话说?”
左少阳听皇帝这一次自称为“朕”,而不是“我”,现在是表明他强调他现在是皇帝,同时也是武媚娘的丈夫的身份,而自己是武媚娘的父亲的身份在说话。而不是师兄弟。
左少阳故作悲伤状,拱手道:“王子犯法尚且与民同罪,更何况区区才人。既然皇帝认定她私通男人,淫乱后宫,我无话可说,单凭皇帝依律处断就是。”
“朕要杀了这**!”
“唉——”
皇帝气呼呼挥着拳头,然后背着手转了几圈,又站住了,瞧了左少阳一眼,“你不替你义女求情?”
“左少阳凄然道:“还求什么情,犯下这等丢人现眼的事情,我哪里还有什么脸面求情?唉!”
皇帝背着手又转了几圈,终于叹了口气,挥挥手:“你回去吧!”
左少阳苦着脸拱手,还故作拭泪状,一步一摇头,出了门。
坐在回家的车里,他才笑出声来,自己这一招奏效了!真是太棒了!这下子武则天完蛋了!女儿终于可以平安了!哈哈哈
随后十多天,左少阳都很开心,当然,人前还是唉声叹气的。
不过,半个月后,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皇帝又把他叫去了。告诉他一个他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皇帝决定饶武媚娘一命!
左少阳听罢皇帝这话,都惊呆了,拱手道:“皇帝,这个,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不能因为他是我的义女,就法外开恩啊,否则,因为我而破坏法度,这口子一开,以后可就难以服众了!”
皇帝摇摇头:“知道这件事的就你和朕,其他没人知道。不会因此破坏法度。”
“可是,到底是脱逃法律制裁了,我……,我良心也不安啊。”左少阳很着急。
皇帝听了却很感动,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兄能如此体谅朕,朕很欣慰。她到底是你的义女,打狗还得看主人,朕要杀了你的义女,这总也说不过去的……”
“可是皇上……”
“听朕说完!”皇帝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上次朕只赐给了你和你的女儿太子妃左文芝两人免死圣旨,没有给武媚娘。这一次,就算朕法外开恩了,饶她一死,至于是谁跟她私通,朕也不想查了,查出来白白惹一肚子气。”
“皇上,小女……”
皇帝没理左少阳,继续道:“虽然朕免她一死,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得让她受点罪,不能这么凭白得就过去!”
左少阳一愣:“皇上的意思是……?”
“朕要赐毒酒给她喝!喝了之后,就算赐死了,至于你如何救她,朕就管不着了。救活了,是她命大,救不活,算她命苦!如何?”
“这个……”左少阳想不到皇帝会来这一招,一时想不到如何应对。
“就这么定了。给你一个时辰准备。一个时辰之后,你到冷宫门口等着收尸!尸体你自己领回家,能不能救她活命,就看你的本事了。”
“是!”左少阳一脸的惊喜,赶紧拱手长揖一礼,“我这里替媚娘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谁说不杀了?朕不说说了吗,朕要杀她,你是神医,施展神妙医术将她起死回生,那是她命大!嘿嘿”皇帝皮笑肉不笑道。
左少阳从皇宫出来,骑着毛驴回家,心中一个劲苦笑,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什么都算到了,偏偏把拜干父女这件事没算到,当初只是为了麻痹武媚娘,所以答应她拜自己为义父,想不到,现在这层关系反倒成了她免于死罪的护身符。
如果不救她,任由她死行不行?
这主意立即被左少阳自己否定了,皇帝既然已经说了饶她一命,赐的毒酒就不可能立即毙命的那种,肯定会留足时间给自己抢救,而且肯定是比较容易抢救的药,如果以自己神医的身份,连普通的毒药都无法解毒,那就太让人怀疑了,以皇帝的精明,只怕会发现端倪,到时候可解释不清楚,那就麻烦了。
看来,只有先救下这女人的性命,等以后再找机会下手了。
左少阳无精打采回到家,把老爹左贵母亲梁氏和常乐公主等妻妾全还有儿女、贴身丫鬟们都叫了来,想把这件事告诉大家,因为皇帝已经说了,武媚娘“赐死”之后,“尸体”由自己领回家,这也就是说,武媚娘以后交给左少阳了,自然要跟家人交代清楚。
可是,望着一屋子人眼巴巴瞧着自己,左少阳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支吾了半天,才道:“是这样的……,嗯,皇帝有个才人,名叫‘武媚娘’,你们听说过吗?”
新城公主乐了:“这怎么不知道,父皇让她到感业寺出家了,怎么了?”
左家现在也是皇亲国戚了,对皇帝家的事情自然都知道一些。皇帝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也能数得出来。而且上次武才人也去过合州左家。都一起点头。
左贵有些紧张,听儿子这时候突然提皇帝的才人,生怕出什么事了,惶恐地瞧着他:“武才人娘娘怎么了?”
左少阳笑了笑:“没什么,她拜我为义父了。”
左贵老爹一听就乐了,皇帝的才人成了自己的孙女,这更是亲上加亲嘛,捻着白胡须呵呵道:“好事啊,这什么时候的事情?”
“不久前的事,我上华山之前,回来之后一直没得空跟大伙说。”
一家人脸色都轻松下来了,乔巧儿等几个妻妾也没怀疑别的,因为皇帝的女人,夫君再有胆量也不会染指的,更不可能转娶过来,都笑道:“老爷,这等喜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呢?拜义父女这应该摆酒宴好生庆贺一番啊。”
左文雪嘻嘻笑道:“太好了,我们又多了一个姐妹。——对了,她是姐姐还是妹妹?”
“嗤!”大哥左文宁笑出了声:“你这小丫头才几岁?人家是皇帝的才人娘娘,再怎么着都比你大!自然是你的姐姐了!”
“哼!”左文雪站起来,冲着比自己高一头的兄长道:“我是妹妹,未必你就能当才人娘娘的姐姐?哼!”
“这个……”左文宁可不知道武才人到底多大,生怕说错了不好,瞧向左少阳:“爹,她是姐姐还是妹妹?”
左少阳道:……是你们的姐姐,她今年己经二十七了。
哇!几个孩子咂舌道:“那么大了呀?!”,左文雪一碰嫡子左文远,低声道:“跟咱娘年纪都差不多了,还当咱们姐姐啊?”左文雪说的“咱娘”,自然是嫡子左文远的亲生母亲,左少阳的原配嫡妻乔巧尼。
新城公主哼了一声,道:“那怎么了?常乐长公主跟我差不多大,还是我皇姨呢!”
常乐长公主莞尔一笑,问左少阳道:“夫君,才人娘娘是不是要到咱们家来?”,
左少阳瞧了她一眼,武媚娘被抓回皇宫打入冷宫,这件事极其隐秘,她一直在左家,没有去皇宫,应该不知道,她能想到这一点,应该是凭借敏锐的直觉感知的。
她提到这个话题,左少阳自然便有的说了:“是啊,是这样的,呃一,她病了,皇帝把她从感业寺宣召了回来,病得很重,让我把她接回家里住,顺便给她医治。”
“哦?要住多久?”,
“呃……,这个说不准,应该会比较长吧。”
“再长也得有牟时间吧?”,
“皇帝没说。”,
新城公主奇道:“父皇既然把才人宣召回来,自然是住在皇宫里子,别说只是义女,就是亲生女儿,嫁出去了也没有长住娘家的理啊,我回去一趟探望父皇和母后,没住两天,就赶我回来了哩!”,
茴香插嘴道:“照我看啊,只怕是皇帝不想要这个才人了,所以赶回娘家呗!”茴香的老公侯普现在是户部官员了,说话自然都向着朝廷,瞪了妻子一眼,道:“你懂什么?皇帝如果不喜欢哪个嫔妃,会直接打入冷宫的,哪有赶回娘家的道理?”,
“皇帝不能把她打入冷宫,到底是咱们大鼻的干女儿!”,
“这倒也是”那你说皇帝为啥不喜欢咱们大郎的干女儿?”,
“这个我哪知道,得问大郎啊。”,
于是,一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左少阳身上。
左少阳耸耸肩,道:“皇帝就这么说的,姐夫都不知道,我就更猜不透了,哪位有兴趣,直接找皇帝问去!”,
这么一说”大家都知道其中或许就涉及皇帝的什么隐秘事情,于是所有的人都不敢再纠缠这个话题了。
既然左少阳这位新义女可能是倒了霉的娘娘”这倒引起了粱氏的关切和同情,忙问道:“忠儿,才人娘娘什么时候来啊?”,
“今天,我这就去接。
一她来到咱们家之后,就别叫她娘娘了,她是我的义女,你们二老直呼其名就行了,其余的人该叫什么叫什么。”,
粱氏道:“那,安排她住哪里?”,
左文雪小小年纪,却很喜欢扶危济困,同情弱者。一拍xiōng脯,道:“叫大姐跟我一起住吧。有我在,没人敢欺负她!”苗佩兰没好气瞪了女儿一眼:“人家是娘娘,跟你一个小女孩住一起,那成什么话?”,
常乐公主道:“还是跟我一起住吧,我那院子大”一个人住正嫌太空寂了呢。
等以后再给她单独修一个院子。”,
左贵老爹捻着胡须道:“这主意好,长公主跟才人娘娘都是一辈的,住一起正好。”,
左文雪瞪着个大眼睛不解道:“爷爷,这位才人娘娘不是咱们的大姐吗?怎么又跟二娘一辈了?”,
乔巧儿和公主并嫡,以过门先后排序,几个孩子叫乔巧儿便直接称呼“娘”而叫常乐公主则加一个二字。
常乐公主笑道:“媚娘是我皇兄的才人,我是皇兄的妹妹”她也就是我皇嫂,所以从我皇兄这边来看”我和她是一辈的。但是,她拜你爹为义父,你是你爹的女儿,所以从这一边来看,她跟你就是平辈的了。”
左文雪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嗯了想,又道:“那,二娘你该叫她什么呢?”,
常乐公主愣了一下,望向左少阳。
左少阳道:“现在在咱们家,不是在皇宫里,自然按照咱们家这边排辈份了,所以,你二娘直接叫她名字就行了,她该跟你们一样叫长公主是二娘。新城公主便叫她姐姐就行了。”,
新城公主莞尔一笑:“嘻嘻,我凭白长了一辈!”,
嫡子左文远道:“娘子,她到底是娘娘,该尊重的还得尊重。”,
新城公主瞪了他一眼:“这还用你教?我自然有分寸!”,
左文远讪讪道:“我也就提个醒嘛……”
左少阳站起身,道:“行了,让武媚娘住常乐公主哪里。我这就去接她来,她身染重病,在康复之前,都不要去打扰,康复之后,我会带她来跟你们见面的。”说罢,左严阳吩咐准备马车,为了掩人耳目,尽可能保密,他亲自赶马车出门。
春雨如丝,淅淅沥沥的,地上已经湿漉漉的了。
他的马车在春雨里小跑着,穿过朱雀大街,来到了皇宫门口勺皇宫守备已经得到通报,所以左少阳的马车通行无阻进了皇宫,一直来到关押武媚娘的冷宫。
这里高墙深院,门口有太监值守。罗公公已经捧着一个红漆盒子等候在这,见他来了,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只是点点头,yīn着脸,带着两个小太监,冒着细雨,慢慢走进了冷宫。
偌大的冷宫,只有武媚娘一人,凄然地躺在chuáng榻上。每天只有一顿冷饭,连水都没得喝,好在这几天春雨绵绵,还能用木碗接一点雨水喝。
她因为长时间服用朱砂,慢xìng蓄积中毒,已经严重损害了身体,加上怀孕六个月堕胎,对身子影响更大,加之对肚里胎儿的愧疚,对太子的思念,使她心情极度忧郁苦闷,伤心绝望和对死亡的恐惧,已经将她本来丰盈的身姿变成了病西施一般jiāo弱。躺在chuáng上,都没办法起身了。
罗公公他们进来的时候,武媚娘听出了脚步声,知道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那脚乒声仿佛催命的鼓声,一声一声敲打着她的心。
她孱弱的jiāo躯开始发颤,不停地颤抖,她咬牙都没办法停止。一双无神的凤目,死死盯着门口。
咣当一声,门被重重地推开了,两个小太监一边一个站着,罗公公捧着那红漆盒子,yīn着脸,来到了武媚娘chuáng前的圆桌上。
那里,还放着小半碗雨水。
罗公公哗的一声,将那半碗水扫落桌下,洒了一地。然后郑重地将那红漆盒子放在了桌上。皮笑肉不笑瞧着chuáng上歪着的武媚娘:“娘娘,咱家奉皇帝之命,来送娘娘归西的。”
武媚娘早已料到这一天,只是,想不到来得这么快,她惨然一笑,颤抖着挣扎爬起来想坐好,但是又全身无力地倒在了chuáng头:“皇帝……,不来看看我吗?”
“哼!你把皇帝的脸都丢尽了,还有脸让皇帝来看你!赶紧的,上路吧!咱家也好回去向皇帝复命。
来啊,服shì娘娘饮用仙lù升天!”
“是!”两个太监尖着嗓子答应道。打开红漆盒子,里面是一小
壶酒,一个斟了一杯,另一个便来抓她的手臂。
武媚娘奋力甩开那太监的手,喘着气道:“滚开!别碰我!让我自己来!”
罗公公手一摆,两个太监站住了,将那一杯毒酒递了过去。
武媚娘接过,手颤抖着,眼泪一颗颗滴落水杯中,接着,一仰脖,一饮而尽!手一松,当啷一声,白瓷酒杯掉在了chuáng前,跌得粉碎!
只挨得片刻,那武媚娘便腹如刀绞,捧着肚子满chuáng打滚,头上冷汗滚滚而落。她喘息着道:“好痛,勒死我吧,好痛啊……”,
罗公公冷笑:“风流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罪有应得!”
武媚娘痛得两眼翻白,用头猛撞chuáng头,想撞死算了,可是她本来就病重无力,加之剧痛之下,哪里还有力量撞死。头皮都没撞破。只能抱着肚子打滚,痛苦地shēn吟着。
鼻孔和嘴角也开始流血,她捧着肚子翻滚的力度越来越小,终于,再也不动了。
不知过了多久,武媚娘幽幽醒转过来,茫然环顾四周,便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是义父左少阳。
我没死?
武媚娘又惊又喜,mōmō肚子,也不痛了,望着左少阳,孱弱的声音道:“父亲……,我……,我在哪里?”
“这是为父的家,放心吧,你现在安全了。毒已经帮你驱除了。”
“可是………”武媚娘心想,自己是钦犯,义父救了自己,怕不要连累他们。
左少阳笑了笑,道:“今天皇帝把我叫进宫,说要赐你死,让我领尸首,罗公公他们逼你喝了毒酒之后,让我进去领尸体。我发现你还有一丝气息,便用我在西域学会来的偷天换日的密宗神药给称服了,果然凑效,居然把你就活过来了。嘿嘿,别担心,皇帝赐死,你也喝了毒酒,是我医术高明把你从鬼门关给拉回来的。皇帝知道了,也没说什么。
而且,他们有求于我,已经逼死你一次,不会再逼第二次的。”
“多谢………,多谢父亲救命之恩,“”,武媚娘死里逃生,jī动得全身发抖,挣扎着起来要给左少阳磕头。左少阳急忙把她按住:“你重病在身,又是中了剧毒,先不要动,好好躺着就行了。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去……,…,父亲………武媚娘哽调着道,“父亲再造之恩,媚娘“……,媚娘永世不忘!”@。
长孙无忌道:‘什么条件?”
左少阳道:……深居家中,尽量避免外出,与所有花草、烟尘隔绝。”
‘什么?”长到无忌头都大了,‘让我隐居?”
大人与令妹长孙皇后一样,得的是‘气疾’,这种病外邪侵袭是很重要的致病原因,季节交替,外感风寒、风热或者暑湿,如果调理不善,很容易加重病情。此外,花粉、烟尘、异味都可能导致肺气宣肃失常,津聚痰生。”
‘这个……”长羽无忌想了想,道“先说第三件事吧。”
……好,第二件……从今以后……不得进食海腰鱼蟹虾……以及酸咸肥甘厚味。也不能喝酒和吃辛辣食物。这些都会弓动宿痰而发病。”
长剁无忌嘿嘿笑道:“那你告诉我……我能吃什么?呼哧呼哧……是不是只能吃青菜豆腐?”
‘差不多。”
左少阳平静地说道。
‘这不是让我出家嘛’呼哧呼哧……”长别无忌苦笑”老朽差不多每天都有应酬,每天都要赴宴,隔三差五的就有国宴,款待异邦来朝贵宾,还有皇帝的宴请……重臣的宴请……这些都非老朽不可啊。不让老朽喝酒,不吃山珍海味,只吃青菜豆腐……酒席之上还有何味道?”
‘这么说……三个条什大人都做不到?……
,如果都做不到,老朽能活多久?是不是只有半年?呼哧呼啸……
左少阳摇头:“大人误会了,大人的病……跟皇后的病如出一撤……
‘对啊!所以老朽才重金请你来医治!……
……虽然病一样……但是严重程度和身体条件都不一样。皇后患病时比大人年轻得多,身体抵抗力也很好,而且……皇后受官场朝政的影响相对大人而言要少得多……操心的事也少得多。加之皇后深居宫中,绝少外出……感受外邪的可能性就比大人少很多。另外……皇后饮食一直很注意……以素食为主……荤腥几手不沾。所以三个条件皇后可以说都不自觉地做到了。”
长孙无忌苦笑:……这话到也是。”
……最关键的一点,皇后的病来势很急,发现及时,我给她医治也很及时……这种病相对比较好治……但是大人的病,却是绵延多年,时好时发……医治也不规范系统,药也是吃几天不吃几天的……犯了就吃,好了就不管了,所以一直没有除狠。到现在……已经沉积于五脏六腑之间……治疗难度远比皇后要大得多!……
‘那你说……老朽若做不到你的三个条件……能活多久?……
‘少则半年’多则十五二十年,都有可能!……
长孙无忌一呆,随即笑了:“原来神医划才是逗老朽来着。我遵你的三个条件,也能活十五年以上,不遵你的条件,也能活十五年以上……哪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左少阳道:“治疗大人的气疾……我的药是最关键的……其次才是三个条件,但是……三个条件可以很大程度上左右我的药的作用。这么说吧,如果大人能遵照我三个条件……大人活过十五年的把握……有九成!“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那如果做不到呢?有几成把握?”
“只有三成!,左少阳竖了三个指头……而且还必须一直由我来给大人医治,并严格按照我的要求服药门要是还是犯病就吃药,感觉好了就不吃,那连一成都没有!……
‘嗯……老朽自然会按照你的要求服药的。三成……”九成……”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是’大人可以好生斟酌。”
长孙无忌想了想,道:“要是我尽量少操心,少管朝政,把一些政事让太子料理,然后少吃荤腥……尽力少外出,这样的话,把握会不会增加一此?”
‘当然,如果三个条件……大人能做到一半程度,把握也就相应会增加一半的。”
,那就是六成了?”长孙无忌喜道。
……可以这么理解吧。”
‘那就这样好了!呼哧呼哧……”长剁无忌喜道”我做一半……六成把握已经很不错了,我相信我的运气!我一向好运气的!交一半的权……吃一半的荤腥,减少一半的外出,换十五年以上的寿命……划得来!哈哈哈……”呼哧呼哧……“
左少阳道:……利害关系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我只负责用药,至于大人是全部做到,还是做一半,还是一半不做……那全在大人。一
‘你放心’老朽说了一半就是一半!呼哧呼哧……”等老朽能下床了……立即进皇宫给皇帝说,我负责的政务的一半,交给太子,唉!辛苦了一辈子,是该歇歇了。”
‘这话对’政务是料理不宗的,事必躬亲,肯室会很难的。这方剂涉及的秘方……所以不能写方你抓药……还是由我给你配药之后送来。”
‘多谢!”长孙无忌道……“对了,听说你收了皇帝的才人武媚娘为义女,可有此事?……
长别无忌是皇亲,又是皇帝李世民的心腹,这种事情自然逃不过他的耳朵,让旁人知道这一点……对左少阳也有好处,将来下手杀了武媚娘,也不会弓人怀疑……所以并不否定,道:‘她在感业寺时重病’我给她医治,她很感数,就拜我为义父了。”
长刹无忌冷笑道:‘此女心思缜密’若非你是皇帝面前大红人……纵然医术如神……她也未必屈尊拜你为父。……左少阳心头一凛,这一点当时他却没有想到,这长孙无忌却一眼就看穿了,现在想来,只怕的确有这个因素在里面,而后来武媚娘也的确是因为跟自己是干父女关系而逃脱一死。如果武媚娘当初真这么想,此女的确比自己原想的还要可怕。
一想到这,他更是心中不安,下定决心早点除掉武媚娘才心安。
长孙无忌又道:……皇帝不知怎的……现在痴迷于道术,政务基本不管了……全推给了我和太子。而我又患有气疾,劳累不得……只能再把一些担子压在太子身上了,这也无法。”
“皇帝也说过,这副担子「本文字由关于涐们以后提供」……迟早要交给太子的。但是……皇帝治理国家的本事……无人能及啊,皇帝要是推手不干,大人又因病干不了,太子重任一肩挑……这……”就怕太子不能胜任啊。……
“言之有理,老朽也多次劝说过皇常……只是,皇帝似乎心意已决,一心只想着道术,让人无计可施。好在军国大事皇帝倒是从来不转交太子,这还略略让人放心。……左少阳不想过多谈论……划才那话也就是点到为止,提醒长孙无忌让他多给皇帝吹吹风……让皇帝不要罢手。不过,现在武媚娘在自己手里,而太子又不敢跟武媚娘来往……目前倒没有什么危机,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机会,干掉武媚娘!
左少阳告辞离开带着在门外等候的儿子左文远回到了药铺,先拣药煎药……两天的剂量,然后亲自给长孙无忌送了去。
送完药从长孙无忌家出来……他骑着毛驴往家走。
过了几条街……便被人拦住了,来人笑容可掬地哈腰道:“神医……我家老爷请你到寒舍一唔。”左少阳定睛一瞧,却是自己女婿太子李治身边的幕僚。太子请自己去……不知为何。点头答应……拨转驴头,跟着幕僚的马来到皇城东宫。
太子李治一见左少阳,立即恭恭敬敬长搏一礼:“上婿见过岳丈大人。”
这之前……太子李治见到左少阳,都是直呼‘神医”……却从来没有如此敬重过……这倒让左少阳有此意外……忙虚空相搀:……贤婿免礼……不知叫老夫前来,所为何故?一左少阳外貌上看着比整日忧心忡忡的太子要年轻一此……知道他们关系的倒也罢了,不知道的旁人,见到年轻这位自称老夫……只怕便会吓一大跳。
左少阳也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太子都这么说了,他自称老夫也就顺理成章了。
太子讪讪道:‘多日没见岳丈’,上婿夫妻都很想念……所以特邀岳丈小酌一杯叙叙话。。
‘哦?请我喝?好啊。,左少阳咕咚咽了一声口水……“我正好些天没喝酒了呢。”
太子忙领着左少阳来到后花园,这里已经摆下酒宴,左少阳的女儿左文芝挺着个大肚子等在这里了。左少阳笑眯眯瞧了一眼女儿「本文字由关于涐们以后提供」,捻着黑胡须道:‘看样子’老夫很快就要当外公了!”
左文芝有些不好意思,太子李治乐呵呵道:“是啊岳丈,文芝总担心这孩子,太医女科定时来看,都说一切正常,可是她老是不放心……今儿个正好您来了,给她瞧瞧吧?也好安心。“左文芝笑着对李治道:“拿我背名誉啊?明明是你担心来着……只要一日这孩子折腾少一点……你就着急着传呼太医……个不放心又叫一个……还说我呢!……左少阳哈哈大笑:……太子马上要当爹了,他自然高兴。”
李沼挠了挠头……嘿嘿笑着。左少阳拿过女儿的手腕诊脉,又问了饮食、二便、睡眠等情况……捻着胡须微笑道:“一切正常……挺不错的。”
太子大喜,亲自给左少阳斟了一杯酒。左文芝自然是不能饮酒的……以茶当酒在一旁陪着。(未完待续
大平似平兴致很高,不停给左少阳敬酒,迈滔滔不绝憧憬着将来儿子降生之后的筹算。听得左少阳频频点头。
喝了一会,太子见妻子左文芝有些倦了,便让侍女将妻子左文芝搀扶回去歇息,自己陪岳丈在后花园赏花饮酒说话。
左文芝走了之后,太子对左少阳道:“岳丈大人”上婿在花园荷花池边修了一座凉亭,不知岳丈是否有兴趣前往一游?”
左少阳知道,太子今日对自己如此谦恭,肯定是有什么事,当下点点头。
两人信步往前,走不多远,到了一座池塘,池塘边果然一座小楼,太子让侍从等在楼下,陪着左少阳上到凉亭三楼。
扶着栏杆,极目远眺,皇城大半景致尽收眼底
左少阳捻着胡须微笑望着皇宫,仿佛眼前美景当真是美不胜收似的欣赏不尽。
太子忐忑不安在一旁低声道:“岳人……?”
左少阳这才恍若梦中般醒悟,回头望着他:“呃?”
太子轻咳一声,满脸陪笑道:“岳丈这些时日来,一直跟父皇修炼道术,不知我进展如何啊?”
“挺好!皇帝天纵聪明,悟性极高,若不当皇帝,当一个道人,那成就也绝对不低于我们师兄孙思邈的。”
太子激动地槎搓手:“真是太好了,多亏岳丈精心指点,父皇才有此成就啊!嘿嘿”
左少阳斜了他一眼:“太子请老夫到这凉亭上,不只是为了问皇帝修道之事吧?”
“这个……”
“太子有话尽管直说,我平生最不喜欢人拐弯抹角吞吞吐吐吐的。”
太子有些惶恐……边结结巴巴地,一边又斟字酌句慢慢道:“呃……”那好,是……”小婿有事相求,只是……”不好开。啊……
“太子有话请讲!”
太车又支吾了好一会……才道:“父皇今日……今日把小婿叫去,说……”没……”
左少阳眉头一皱:“太子今日怎么回事?吞吞吐吐婆婆妈妈的,可不像太子以往的风格哟!”
太子红着脸拱手道:“呃,是这样的……父皇今日告诉小婿,他已经决定了,从今日起,除了对外用兵必须经父皇批准之外,其余的朝政事务……由我和舅舅长孙无忌共同协商处理。”
左少阳心头一惊,皇帝交权,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但是皇帝有这心思已久,上次被自己劝阻了,现在却没有再与自己商议,而直接把太子叫去告诉此事,显然是心意已决,自己再想让他收回成命,只怕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已经不可能,便只有见机行事了!
左少阳心念如电,脸色却不变,扭转身过来道:“那不是好事吗?眼下四方太平,只要刀兵不兴,皇帝就不会过问朝政,你不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皇帝了吗?恭喜恭喜!”
说罢连连拱手。
太子忙还礼,脸上虽有几分得意,但还是抑制不住的担忧,苦着脸道:“父皇是让小婿与舅舅共同执政,但是,岳丈也是知道的,长孙无忌是两朝元老,开国元勋,又是我的亲舅舅,名义上是跟他一起执政,实际上,大事小事都是他做主,很多事情压根都不经过我。上次岳丈跟父皇进华山修炼,父皇命我跟舅舅会同代理朝政,虽然很多事情看着都是决定的,可是,只有我才知道,那些事情,差不多都是舅舅同意之后,或者他出主意之后我照办的。我自己拿主意的事情,他大多指使三省六部推诿不办!所以,这协同执政,当真是半点滋味都没有!”
说到后面,太子声音都有些哽咽了,的确,当傀儡的滋味并不好受。
左少阳眼珠转了两转,道:“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帮你做点什么吗?”
太子赶紧抑制住哽咽,拱手道:“岳丈是父皇的师兄,父皇一直对岳丈非常的倚重,能否请岳丈跟父皇说一下,不要让舅舅辅政了,不知可否……?”
左少阳为难道:“这可不好办,长孙无忌是朝廷老臣,是皇帝最倚重的大臣,以前都是他辅政,突然不让他辅政了,只怕他会有什么想法,君臣猜忌,对江山社稷未必是好事啊。”力能做到。也算是个顺水人情。
太子大喜,他也知道让长孙无忌完全让权是根本不可能的,但能让出一半的权力,自己也就掌握了大部分权力,这代理皇帝也就干得有点意思了。忙躬身一礼:“如果岳丈能让舅舅让出一半的权力,小悔……,小婿感激涕零!”
“行了!”左少阳捻着胡每道,“你只要好生干,干出点名堂,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就行了。”
“小婿铭刻岳丈教诲!”太子完全是一副低三下四的模样。
他这样子,反倒让左少阳心生警惕,如果自己能办成这件事,在太子心目中,便会以为自己能左右长孙无忌,那将来会不会想法设法让自己再帮他对付长孙无异呢?
伴君如伴虎,即使这只老虎是自己的师兄或者女婿,不合意的时候,也是会吃人的,长孙无忌被亲外甥逼得上吊自杀就是最好的例证!别看他现在对自己低三下四的,那是有求于己,等到没有利用偷值的时候,便不会这样了,当自己对他的皇权有威胁或者他自认为有威胁的时候,便会对自己下手,所以,还是远离皇权来的稳当。这京城也实在没什么呆下去的意思,还是回老家合州的好。
现在皇帝李世民已经让出除了军权之外的所有权力,朝廷必然出现皇权的重新分配问题,这时候是最危险的,而自己是皇帝的师兄、妹夫和亲家,如果留在京城,就不可避免会卷入其中,就好比游泳一样,只有远离漩涡,才有可能不被漩涡卷进去!
想通此节,左少阳当机立断,拱手道:“太子,我帮你办成这件事,也希望太子能准许老夫退隐合州,颐养天年!”
太子一愣:“这是为何?”
“我实在不习惯京城的天气,住惯了合州了,虽然偏僻,也远没有京城繁华,但到底是土生土长的地方,还是在哪里才过的滋润。”
“可是……,小婿初掌朝政,正要仰仗岳丈辅助呢!”
“言重了,老夫对朝政一窍不通,只懂看病抓药,留在京城,只会给你添乱,呵呵,所以,还是回老家的好。”
“那……,万一父皇、母后他们身体有恙,需要岳丈医治呢?来去一趟十数天,很是麻烦的,还不如就留在京城,大家一起,和睦融融子,岂不好么?”
“杜铭这孩子已经尽得我真传,足以胜任。如果他都不能医治的病,我只怕也无能为力了。所以,有他在,也就相当于我在了。”
太子其实并不是真的想把左少阳留下来,因为左少阳跟父皇关系太密切,这就好比一把双刀剑,帮着自己说话,固然是好事,但是不帮,那麻烦可就大了,而且,皇帝对左少阳非常的看重,当初曾经准备封他为侯的,如果这样,那他这艘皇权大船岂不又多了一只舶公?新上台的皇帝最希望的就是能大权独掌。
因此,太子也没有强留,说道:“既然岳丈这么坚持只要皇帝不留……”,婿便恭送岳丈返乡。”
“那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左少阳离开了太子东宫,又装模作样去了一趟长孙无忌的府邸,然后回来告诉太子,说长孙无忌已经答应,交出一半的权力。太子自然是心花怒放。
果然,第二天长孙无忌便上表皇帝,说自己年迈体衰,无力辅政,请求将他自己的一半权力都交由太子执掌。
皇帝亲自探望了长孙无忌,觉得他说的是实情,便同意了他的建议,将户部、刑部、工部和吏部等部门交给太子执掌,长别无忌却依旧保留了吏部和兵部两个重要部门的权力。当然,军权依旧由皇帝李世民自己执掌。
饶是如此,已经让太子乐得屁颠屁颠的了,在东宫摆下宴席,宴谢左少阳。
因为要说一些机密事情,太子没有让旁人作陪,便是翁婿两饮酒说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太子有些醺醺然,道:“岳丈,小婿跟文芝商量之后,觉得,文宁、文靖、文兮他们都已经大了,也应该成亲了。岳丈就没有想过这件事吗?”
“嘿嘿,怎么没想过,只是一直没什么合适的。”
“满朝文武官员子弟这么多,怎么会没合适的呢?”太子瞪大了眼睛,一拍胸脯,道:“岳丈,这样吧,你说,看中哪家的子弟,小婿帮你提亲。”
左文芝也道:“是啊爹,文山和文雪他们也差不多十三岁了,也该物色了。
“他们俩还小”左少阳道”倒是女宁、女靖和文红三个已经二十了,的确该谋划亲事了。咱们家不求高官,只要不委屈孩子就行。
太子喝得有几分醉意了……对左少阳又是十分的感激,忙道:‘这样吧岳丈’我让礼部把朝廷四品以上官员的子女都列一个表给你,你来选,选中了,小婿帮你提亲。
这个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话又说回来,就算不给我面子,岳丈你这神医的面子,又是父皇的师兄,老太爷又是三品大员,还有文芝这太子妃,常乐公主、新城公主,这么多人的面子,他们芯是要给的吧?”
左文芝抿嘴笑道:‘夫君’别人不愿意就耸了……哪有用这些压人的?满朝文武这么多子弟……还怕没得选吗?”
‘对对!现在是咱们选他们,多的是。岳丈意下如何?”左少阳有些为难:……老天已经说了,要回合州去的。”
‘无妨啊!娶妻嫁女,不影响岳丈回合州的。反正也不赶时间。嫁了女送过门……娶了媳妇接进门,该送该带的一样啊。”左文芝也道:“是啊爹……在京城可以选的人家多,等回到合州,那小地方可没这么多选的。”左少阳沉吟道:……其实,子女的婚事我是压根不想管的……
‘别价!”太子忙摆手道:……子女婚事……父母之命。您老不做主谁做主?”
……他们自己做主啊!……左文芝埋怨道:‘爹!都是你一直让他们自己做主,搞到现在……还没定下婚事!”
左少阳挠挠头……这倒是实话,他一直不管子女的婚事,妻妾们提议找媒婆说媒他也不让,却没想到古人跟现代人不一样,交际范围要比现代窄得多,特别是女人,让她自己找婆家……那可走出难题了。眼看二十岁的人了……在古代已经是超级大龄青年了,婚事不能再等……当下笑道:‘那行啊’难得太子这么热心,那这件事就拜托太子物色了。……
太好了!”太子喜滋滋跟妻子左文芝相互看了一眼,乐呵呵道:‘一等礼部拟定好名册’小婿就跟文芝一起来府上商量这件事!”
酒宴结束,左少阳醉醺醺回到,皇帝李世民的贴身太监罗公公却已经等候多时了……见他回来……赶紧上前见礼:……神医……你可回来了皇帝口谕……请你马上进宫呢!……
‘皇帝要见我?“左少阳醉眼朦胧道习
“是啊。“
‘什么事?”
“您见到皇帝不就知道了吗?”左少阳歪着脑袋一想,肯定是与李世民让权有关,这种事自己还是少插手的好,便装着站立不稳摇摇欲坠的样子:“行啊,那就走吧……”
话音唰落,身子已经往地上瘫,多亏常乐公主一直注意他,在旁边小心照看……见状忙搀住了:……夫君,你都醉成这个样子,哪里还能进宫面圣啊?公公,要不,还是明日再进宫吧?”
罗公公见左少阳这样,暗自摇头……道:……既然神医已经大醉,此刻面圣也为不妥,那就好好歇息,咱家回去隶报一声……说神医明日再来就是。“
说罢,罗公公领着侍从告辞回宫复命去了。
他前脚一走,左少阳后脚立即就站直了……忙不迭把父母妻儿都叫了来……说道:‘京城我已经住腻味了’我想回合州去住,不知大家意下如何?……左贵老爹身为三品大员,这两年在京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得很是滋润,哪里肯回合州隐居……而新婚妻子常乐公主和儿媳妇新城公主都是习惯了京城繁华……不愿意去合州那等偏僻小镇过隐居日子,姐姐菌香的丈夫侯普在户部也干得很是顺风顺水,自然是不会辞官跟他走的。大儿子左文宁不学医,名上读书,实际上整日呼朋唤友逍遥自在,身边一帮酒肉朋友,也是不愿去合州的。
他的妻妾虽说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猴子满山走,但是都愿意留在京城,而几个孩子,更是喜欢热闹的人,哪里肯去合州。左贵老爹第一个反对:“住得好好的,回合州做什么?那鬼地方你还没住腻味吗?……
他的意见立即得到了两位公主、姐姐一家和孩子们的一致赞同。几个妻妾也微笑着暗自点头。
这一次可不比当初左少阳落难……全家人不得已必须离开京城……跟他视权贵如粪土不同,家人们都愿意呆在繁华的京城而不想回偏僻小城合州。
当着两个公主的面,左少阳是不方便将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将给大家听的……就算讲了,也没人听得进去,毕竟现在左家权势如日中天,繁华之中……哪里看得到未来可能存在的危机。也是相信会有这样的危机。
所以,左少阳很干脆l我不强求大家跟我去,愿意走的,跟我走,不愿意的,可以留下。左贵老爹哼了一声:‘你爱去哪去哪’你现在也不是孩子了,马上就是当爷爷的人,我也不想管你,不过,我们是要留下来的。”左少阳望向自己的几个妻妾。
乔巧儿道:……我听夫君的。”白芷寒、苗佩兰、桑小妹也都一起点头,虽然脸上有些遗憾,但是夫唱妇随的道理她们还是懂的。
常乐公主淡淡道:‘按理我也应该跟随大君回去’但是,爹和娘都留在京城,身边也得有照料里的人,我就留下来照料二老吧。也时常能见见父皇母后他们。”左贵老爹父亲乐呵呵连连点头。左少阳不以为意……望向几个儿女。嫡子左文远道:……父亲,娘舅长孙无忌大人的病……您还没治好,一旦走了,那这病……?”左少阳道:……我会把药方留给杜铭,让他医治就可以了。”左文远想了想,道:……杜铭师兄是皇帝的侍御医,只怕抽不出时间来啊。娘!对咱家很是眷顾,孩儿以为,这样放手他人医治……总是不妥的。”左少阻斜了他一眼:……你是想说,交给他不如交给你,对吧?“
‘呃……”孩儿的医术远不如杜铭师兄,连弟弟文山都远不如,自然是不能胜任的……不过,好在娘势的病父亲已经看过了……下了方子,只需要照方抓药,随证调整便可以了,再不济……八百里加急询问父亲随证情况,也是很方便的。……左少阳缓缓点头,心想老爹老娘都留下了,再留下一个儿子也没什么便道:……好!既然你有此愿望,想亲自给你娘舅治病,为父就成全你……好在你娘勇的病也不是急症,你只要严格按照我的应对药方下药,改变药方必须经由你师兄杜铭过目,应无大碍。你就留下好了。……
左文远大喜,躬身答应了。左少阳又望向两个大儿子左文宁和二儿子左文靖。左文宁道:……父亲……学堂里学业正紧,我是离不开的。回到合州,那里先生也不行……就怕把学业给耽误了。……
左少阳冷笑:……我可没见到你学什么东西,不过,我也没指望你能跟我走。”左文靖忙道:“我是要跟父亲走的,我学医,父亲是天下神医……不跟父亲走跟谁走啊?……左少阳紧绷的脸稍稍平缓。左文兮道:……我也是……我也要跟爹回合州,文山,你也要跟爹爹去……对吧刁”左文山点点头,却没有说话,他一向话都很少的。
左少阳却道:“文山不用跟我走,他医术是你们中最好的,既然老太爷不走,留下来帮着照应药铺也是好的。”左贵老爹冷“哼一声:‘你还知道有这间药铺啊?我还以为你就想着怎么逍遥自在四处闲逛去呢。一
乔巧儿忙道:‘老太爷’咱们回合州……也是要接着办贵芝堂的……对吗大君?一
乔巧儿望向左少阳,想不到左少阳嘿嘿摇头笑道:……不啊……我没准备回去开药铺,我准备骑着毛驴四处游医去。”左少阳想拜托皇家的监控,所以不愿意留在合州等皇帝派人找上门……宁愿辛苦一点四处游医……也磨练自己。左文山有些意外……瞧了一眼父亲,不过也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左文雪歪着个小脑袋……对身边的武媚娘道:‘大姐’你跟爹爹回去吗?”
武媚娘郑重地点点头:“去!父亲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左少阳有些意外……武媚娘愿意跟自己去合州,这太好了,可以找到很多机会下手杀掉她!脸上却笑吟吟的。左文雪也道:“既然大姐去,那我也去!”
侯普一直不说话……眼看左少阳把所有人都问到了,这才道:“大郎,我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开京城,其实,很多事你只要态度坚决,不闻不问……也没人非要找你麻烦的。如果真想要迪世,不一定去合州。一家人也不需要分开两处,你觉得京城过的不自在了,带着家人外出游历一些时日,顺便游医,也挺好的,如果分作两处生活,老太爷老太太惦记你,想看看你……却也看不着,岂不是让二老牵挂吗?”
左贵老爹气呼呼对侯普道:‘姑爷你不用跟他说这些’他天生铁石心肠,西域一去十五年,家书都没几封的……哪里还顾得上我们?我现在能吃能动,又有官家体禄,也饿不着我们的。用不着他牵桂,他一去十多年都去了……我们一家人还不是这样过了?”(未完待续
左少阳听父亲说得硬气,但是话语里却含着辛酸,想想也是,若因此分居两处,眼看着父亲已经是七十多岁的古稀之人了,如果就此不管,总也说不过去的。
茜香见左少阳才些心动,忙跟着说道:“是啊,大郎,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在一起多好,这才是天伦之乐嘛。就不要想着回合州了,就在京城。你要是住腻味了,就出去游历一些日子再回来就走了。一?对吧?爹。”
左贵老爹哼了一声:“脚长在他身上,他想去哪里,谁又阻拦得了他的?”
听这话自然是同意了,其实,友贵老爹是不愿意儿子离开自己去合州住,如果不分开住,就算再出门些日子,他心里也才盼头,也好过分居两地的孤苦。所以说话自然平顺一些了。
茜香忙扯了左少阳一把:I,大郎,爹同意了,就这么说了,别回合州了,你觉得闷,就出去游历去。逛些日子再回来。”
左文雪最喜欢出门了……蹦三尺高:I,好耶!爹,咱们去江南吧,都说江南好,我还没去过呢!”
一听说不回合州,而是改到外地游历,左文宁和左文靖自然立即才了兴趣……个说去幽州,一个说去南边。
左少阳只想离开皇家这环境,就担心被卷入政治斗争漩涡而影响家人安危,如果自己离开了,家人倒基本上不用担心会卷进去,所以,只要离开,便问题不大了。
所以左少阳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去合州了不过我想出去游历个一年半载的,行吗?”
他这话是望向父亲左贵说的,左贵心里已经乐了,脸上却紧绷着,又哼了一声:“我说了,腿长在你身上,你都是要当爷爷的人了,我也总不能老替你做主吧?你爱上哪你就上哪好了。”
“嗯,不搬家,只走出去游历也就不用谁跟着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乔巧儿等人虽然很是失望,又要跟夫君分别,不过她们也都是人到中年,不像小两。那时候那样难舍难分,而且,刚才侯普的话已经点明了,左少阳是因为什么才想回合州的,估计是跟皇家才关,他要躲出去,肯定也是情非得已。所以前没说什么一起点头答应。
左文靖等人虽说先前答应了跟着父亲去合州,到底是不情愿的,现在父亲说不去了乐得咧着嘴很是高兴。
武媚娘弱弱的声音道:“爹,我想跟你去游历,行吗?我进宫这些年,从没去过外地,真想跟着父亲去看看,长长见识。”
梁氏眼见他们父子俩一场冲突已经化为无形,很是高兴,也担心儿子一个人在外游历没个人照料,这些日子这千孙女武媚娘八面玲珑,很会为人处世,又懂得疼人,带着她正好才个照料,当下便抚掌笑道:“这挺好的。老爷,你说呢?”
左贵老爹紧绷的脸也放松不少了,捋着花白胡须道:“是,媚娘既然没才外出游历过,怪可怜见的。忠儿,你就带着她去走走好了。”
左少阳心中也是暗自高兴,心想这可真应了那句话,天堂才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这一次我要还整不死你武媚娘,我当真是废物一个了!
不过,他脸上却是一副为难的样子:I,我这一去,一年半载,四处游医,媚娘长居宫中,身子骨娇弱,只怕不耐江湖风雨啊。”
武媚娘听他话中已经才了松动,喜上眉梢,急声道:“爹,我自小也是受惯苦的人,我能吃苦,不会戍为父亲的累赘的,放心吧!”
左文雪道:“这个我可以作证,大姐很勤快的,常常到厨房里帮下人们做活呢。劈材烧水洗菜淘米洗衣都做的。”
左少啊微笑道:“这么能千啊?”
梁氏点头道:“这倒是实话,我劝了她好些次,可是她不听。
武媚娘才些不好意思道:“这也没什么的。……上时候在家里,这些事情我都做过。”
乔巧儿等妻妾也看出来,武媚娘对左少阳满是敬重和感激,而左少阳对她也很慈爱,最主要的,是武媚娘是皇帝的才人,左少阳再是色胆包天,只怕也不敢动皇帝的女人的,所以让她跟着去,却也不怕这干女儿变戍又一房妾室,当下微笑道:“是啊,既然媚娘没游历去过各地,夫君你就带着她走走吧。路上也好才个照料。”
左文雪嬉皮笑脸道:“爹,我也没游历过,带我一起去,行吗?”
左少阳一瞪眼:“你才多大?才什么可以游历的!再过几年再说吧。”
左文雪吐了吐舌头。
左少阳原本是商量好了之后立即出发的,既然只是外出游历,也就不用偷偷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罗公公又来请左少阳。左少阳便骑着毛驴跟她进了皇宫。
皇帝现在已经基本不在御书房或者勤政殿办公了,而是在御花园里静修道术。所以会见是在御花园里进行的。
左少阳见到皇事的时候,他正在御花园里打坐。示意让左少阳也坐车,其余人等全部退出御花园之外。
皇帝望着他,半晌,缓缓道:“我已经下旨由太子代联执掌朝政,除了军权之外的其他政务,已经全部移交给太子和长孙无忌执掌,你觉得如何?”
左少阳淡淡笑道:“这是皇帝的事情,不需要询问我的意见吧?再说了,我除了看病,别的什么都不会。问了也是白搭。”
“怎么不会?你不是还会修道嘛!而且道术很高的。”
左少阳从来不把自己当戍道人看待,虽然他修炼了道家最高法术二十多年。当下笑了笑:“圣上叫我来,才什么事吗?”
“说的就是修道这件事。”皇帝捋了捋胡须,“我已经把政务都交给了太子和长孙无忌,除了军权,但我也不准备对外用兵了,所以其实也没什么事让**心的。太子料理政务也很不错,加之才长孙无忌从旁辅佐,料无大碍。所以,我准备隐居华山,专心修道。师兄以为如何?”
左少阳点点头:“师弟都决定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皇帝笑道:“自然要问你。因为我想请师兄陪我一起去华山隐居修道,师兄意下如何?”
左少阳一愣:“让我跟皇帝一起进山修炼?”
“是啊,师兄不愿意吗?”
左少阳苦笑:“我跟师弟不一样,我的志向不是修道,修道只是顺带的,每年才一个月进山修炼就已经足够了,我不想终年进山隐居修炼的。
“我也没打算常年在山里隐居啊,虽说太子执掌朝政很是妥帖,但是,我还是不怎么放心的,所以,每隔两三个月我就要回来查看一番,如果才不妥当的,便要纠正的。”
左少阳心中稍微放心,道:“皇帝修道不忘国事,这才是君王之本。”
“你呢?是否陪我去华山修炼?”
“很抱歉,我不能陪你去,我刚才说过了,修道不是我的最大兴趣,我的最大兴趣是行医,我正要跟你说一声,准备外出行医呢。”
“这样啊……”皇帝显然才些失望。
“对了,媚娘说她没去各地游历的,也想跟我一起去,我说她久居宫中,身体娇弱,不适合游历,她说她小时候也是吃惯苦的人,非要跟着去,圣上以为如何?”
皇帝笑了笑“她已经不是联的才人,联的武才人已经被联赐死了,武媚娘现在是你的义女,她想跟你游历天下,联无权干涉啊。”
“即使如此,那我们明日就出发了。愿皇帝进山修炼一切顺利!”
皇帝想了想,道:“上次联给你的护身圣旨,你已经用了,这次联再给你一道圣旨,还是可以调动地方百官的,你游历天下,也顺便帮联料察一下各地吏治,若才贪官污吏,准你先斩后奏!你意下如何?”
“我没空管那些当官的事,我游历只是为了行医。”
“联没让你刻意纠察百官,反正你要游历天下,见到贪官污吏欺压百姓的,想管的时候,就可以用圣旨,想杀的时候,直接杀了就是。若不想管,联也不强求。遇到酷吏要压榨欺负你们,还可用来护身,带着总没坏处。”
“既然你一番好意,那我就带着吧。”
皇帝当即提笔写了一道圣旨,加盖玉玺,交给了左少阳。
现在左少阳游历天下,也就多了一个身份,那就是钦差大臣。他不显露圣旨,便是游医,拿出圣旨来,也就是钦差大臣了。
左少阳怀揣圣旨,扬长出宫。
家里给他们两收拾行囊,知道左少阳最忖厌大包小包东西,所以只准备了一些随身换洗衣服,一包金银,另准备了一小袋珠宝,以备不时之需的。
左少阳外出习惯骑驴,武媚娘自然也要跟着骑驴了,正好皇帝御赐了两匹红毛小毛驴,脚力十足,很才耐力,足够云游天下了。
中午时分,太子带着媳妇左文芝来了,带来了礼部拟定的京城五品以上百官未婚子女名册,包括近年科举及第三鼎甲尚未婚配的官员。太子要的东西,自然是加班加点赶了出来。(未完待续
左少阳和左贵老爹等家人围坐一起,看着花名册。
太子想不到左少阳把武媚娘也叫了来,顿时坐如针毡,好在一屋子人只才左少阳知道他跟武媚娘的关系,而且武媚娘压根就没看他,好象根本就不认识似的,这反倒让太子才些不安起来,毕竟跟武媚娘好了一场,偷眼看她,更是妩媚动人,心中又才些意乱情迷的,却不好表达出来。
左少阳拿着名册,眼都看花了,人太多,也不知道哪个好,把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叫来问,三人都是大红脸,哪里才什么主意,只说全凭父亲做主。
左少阳没主意,自然不能乱做主,问众人才什么高见,左贵老爹虽然这两年在朝堂里混得比较熟,却不知道他们子弟情况,所以也不敢乱做主张,生怕害了孩子。
正没主张,武媚娘说道:“我出个主意,大家看行不行?”
太子喜道:“对对,武才人结识不少朝中群臣家眷,对群臣子女最走了解,一定才高见!”
武媚娘淡淡道:“太子,媚娘现居娘家,只是爹娘的女儿,不再是什么才人,太子直呼媚娘之名便可。”
太子讪讪道:“对对,请媚娘说说高见吧。”
皇帝宴请大臣及其家人时,每每让嫔妃款待大臣的家眷,而武媚娘性格外向,特别善于察言观色,而且很会讨人喜欢,因此跟很多大臣的家眷都很熟悉,太子对此是知道的。
左少阳和左贵老爹虽然不知道,但是太子都认可武媚娘的主意,自然应该都是高见的,都一起点头,望向武媚娘。
武媚娘道:“鄂公尉迟敬德的六女儿尚未婚配,虽是庶出,但品貌端庄,贤良淑德,加之尉迟家族乃皇上最为宠信大臣之一,可以让文宁娶其为妻,两家联姻,我左家朝堂之上更稳如磐石了。”
左少阳立即听出武媚娘话中的话,她显然已经知道自己为何要提出回合州居住,也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时候远游天下,便是担心被卷入现在政权更迭时的朝政纠葛。
尉迟敬德也就是尉迟恭,后世的门神,是皇帝李世民帐下的一员赫赫才名的猛将,位列凌烟阁二十四名臣。功高盖世,却是识大体才远光之人,知道自己功劳太高,所以晚年韬光养晦,闭门不出,所以没才引得皇帝猜忌,更加得到皇帝宠信,历史上也是得了善终的少数才功之臣之一。跟这样的人家结亲稳当。
左少阳一听武媚娘这话,也是深合自己心意的,大儿子左文宁性格浮躁,才些纨绔子弟的意思,才尉迟敬德这样的岳丈威慑,应该能克制一些他的毛病。当下缓缓点头。
不过这尉迟敬德跟自己才一点点的过节……当初李渊想重夺皇位,将李世民一帮子女捆在大殿里,自己去处理这件事时,为了能赢得李渊的信任,故意说李渊重夺皇位是应该的,引得急性子的尉迟敬德怒骂威胁,虽然后来事情平息之后,尉迟敬德没才找自己麻烦,到此后两家却从不来往,现在贸然提亲,人家未必愿意。
太子乐呵呵道:“太好了,这个主意很好,尉迟大人那边,我去提亲,谅无不可!”
听太子这么一说,左少阳便不再言语,也没说两人之间的这二十多年前的一点矛盾。
见太子和左少阳都点头了,又是皇帝才人提出的人选,左贵老爹等自然不会反对,也都一起点头。
武媚娘又道:“英公李勃的四女儿乃嫡出,品貌不凡,知书达理,也是上上人选,年方十七,只因父母宠爱……直不肯让其出阁,至今尚未婚配,李公也是朝廷重臣,两家婚配,应是良配也!”
英公李勤,也就是徐茂功,也是唐王李世民帐下赫赫才名的一员猛将,多年来一直镇守北疆,多次击败薛延陀势力,后来唐高宗年间,领命灭了高丽。也是战功赫赫,位列凌烟阁二十四名臣。武媚娘让二儿子娶他的女儿为妻,自然是给左家多加了一颗定心丸。
武则天举荐的尉迟敬德和徐茂功,这两位老臣目前都还健在,而且都得颐养天年得了善终的武将,没才涉及什么谋反之类的,武媚娘不可能知道后世的情况,但是她推荐这两人,也足以证明她目光敏锐,看准了这两家人功高却十分稳重,最合左少阳的心意。与这两家联姻,将会进一步巩固左家的地位。
太子抚掌笑道:“好主意!这门亲事说得好!”
左少阳也微笑点头,其余人等自然是都说好的了。
武媚娘又道:“五妹子文兮嘛,得找一个文武全才的才能配得上。”拿起那一册近年科举及第三鼎甲的名册,翻到一页,指着上面道:“唐休螺,祖上为前朝大将,本人以明经擢第,我曾跟随圣上殿试,皇上赞誉此人文武全才,现虽只是营州都督府户曹参军,一定重用,必将是栋粱之材,文兮嫁他,当为郎才女貌的佳配!
左少阳一听,心中一凛,他对武则天时代的人物多少还是才所了解的,这唐休螺是武则天时代的一名军人宰相,曾领兵多次击败突厥和吐蕃,战功赫赫,深得武则天的信任。而武则天现在就已经敏锐地发现这个人才,可见其政治才能当真是十分了得的,不由让左少阳更是心生警惕。
武媚娘的政治才能左少阳不管,但女儿的安全却不能不管,历史上的悲惨一幕绝对不能重演!左少阳下定决心,这次出游一定要找机会整死武则天!反正皇帝已经说了,他不再管武则天的事。
左少阳笑吟吟道:“这三个都是绝佳的人选,就不知道人家是否愿意下嫁咱们郎中人家。“
太子道:“这个岳丈尽管放心,全包在我身上,我这就亲自去登门说亲。”
梁氏道:“尉迟家和李家都在京城还好说,那唐休螺在营州,如何说亲啊?”
太子道:“这个无妨,既然媚娘如此椎崇此人,我立马给他升官,让到京城来做官,再封文兮一个公主,赐婚就走了。”
因为左家现在是皇亲,所以她也是宗室女,皇帝是可以册封为公主,然后赐婚的。
桑小妹一听大喜,左文兮是她的亲生女儿,女儿当了公主,那自然是荣耀之极的事情,赶紧福礼谢恩。
武媚娘听太子采纳自己的意见,准备重用唐休螺,倒才几分感激,不禁眉眼含笑偷偷瞧了他一眼。这一眼风情百钟,妩媚至极,瞧得太子全身酥软,如醉如痴。
他们俩眉目传情只是偷偷的,旁人却没看见,都在议论这婚事,也没注意,左少阳却瞧见了,心中冷笑,看来两人是藕断丝连,只要两人还才勾搭,武媚娘就才可能进入皇权中心而登基为帝!女儿就不会才安全的时候。这更坚定了他下手整死武媚娘的决心。
太子也就接了武媚娘一个媚笑的目光,便不敢再看她,生怕失态被左家看见,赶紧起身告辞,要赶去提亲。左贵老爹感激不已,一直送到了大门之外。
傍晚,太子再次登门,喜笑颜开,进来就拱手道喜:“恭喜恭喜,三喜临门!”
左贵老爹和左少阳他们闻言,均是又惊又喜:“两家答应婚事了?”
“正是!”太子道,“尉迟大人和李大人都是满。答应,我立即自作丢张帮着下聘了,择日侦可完婚!”
左贵老爹又是欢喜又是惶恐,拱手道:“让太子破费怎么好,这聘礼还是要补还太子的。“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是他们的妹夫、姐夫,替他们出钱下聘也没什么的。”
左贵老爹执意要还聘礼,太子也只好应允,毕竟是左家婚事,也不好替人出钱的。
乔巧儿问起那唐家,太子笑道:“这事可巧了,这姓唐的父母均住在京城,日前老父生病,他正好请假回京城探望,现下就在京城。我立即下旨提升他为丰州司马,并招他父母和他晋见,告诉他们拟册封文兮为丰州公主,赐婚于他,把这唐休璟一家人感激得匍匐在地,不停磕头谢恩呢!呵呵呵……”
太子妃左文芝也笑道:“机缘巧合,三件事一帆风顺,都已经妥当,父亲,你就多留几日,等他们三个完婚之后再去游历也不迟啊。”
左少阳微笑点头。
当下立即安排婚事,三日后便是吉日,当即定下第三日三人戍亲。
次日太子以代理皇帝名义下旨,册封左文兮为丰州公主,并赐婚唐休螺。
婚配双方除了唐家,都是显赫人家,这三门婚事自然是风光无限,不必细表。
成亲这天,皇帝、皇后和太子都赏赐了无数贺礼,左少阳也见到了传说中的尉迟恭和徐茂功,虽然年迈,但都是雄风依旧,不过在左少阳面前,两人都表现得十分的谦卑。
当时左少阳才些不解,后来才明白,这两人现在是低调做人,别说他这位皇帝的师兄,又是皇亲国戚,便是一般的朝廷大臣,两人也是谦恭才礼的。特别是那尉迟恭,二十年前的锋芒早已经被磨平了,也就是二十年之后太子提婚,他才才可能同意,要是在二十年前,就算是太子亲自提婚,这门亲事也未必能做得成。
拜了天地拜高堂,左少阳这才见到两个儿媳妇,果然是品貌端庄,秀丽可人,心中很是满意。女婿唐休螺也见到了,果然是相貌堂堂。
现下五个儿女都戍亲了,还剩两个小的还没到年纪,也不用着急,左少阳这才安心。
三日后,左少阳带着义女武媚娘,告辞离家,开始云游天下。(未完待续
左少阳不想去江南那殷富之地,哪里百姓并不缺医,他要去的,是缺医少药的地方,游历的同时,给那些百姓送医送药。
左少阳和武媚娘分骑两头毛驴,后面带着一辆马车,上面装满了左少阳的新药材。那马栓在左少阳毛驴后面,跟着走就是子。
他的游历线路,是准备先北后南,趁现在还是夏秋暖季,先到北疆游历行医,冬季来临,再到南面。来年春夏,再回京城。
所以他们一路往北,沿途挂牌行医,深秋时节,便到了贺兰山下的灵州府。
这里已经是一派北国风光,由于大唐已经灭掉东突厥,所以这里已经是太平盛世,沿途见到很多骑着骖驻的商旅,穿着皮衣皮毛。
路上为了安全,武媚娘已经换成男装,穿着厚厚的夹袄,掩盖了窈窕身材,而且跟北疆之人一样,面巾méng面,外人看来,不知女儿之身了。
不过两人骑毛驴到北疆,这还比较少见,鼻以路人多少有些侧目。
两人骑着毛驴,拉着装药材的马车,在大雪纷飞中,进了灵州城。
进城的时候,人很多,熙黑攘攘的,进得城来,更是满大街的人,热闹非凡。
武媚娘东瞧西望,什么都想看看,左少阳却很奇怪,一路上过了不少城镇,从来没见到这么多人过,这比京城都不算少了。而且大部分似乎都是外来人,莫非有什么活动不成?
他们来到城里一家客栈,店伙计笑吟吟招呼他们,也不问打尖还是住店,便将他们请到了大堂要,似乎他们肯定是住店似的。
掌柜的笑吟吟打量了一下两人,虽然左少阳神医誉满天下,但是见过他本人的人却不多”加之他故意穿得很邋遢,头顶用皮帽子盖住了光头”胡子拉碴的,所以没人认得出他来。道:“两位客官是……?”
左少阳道:“我们住店!”
“这个自然,现在到灵州来的肯定都是住店的。”
“对了,掌柜的”武媚娘好奇地问道,“这灵州城里怎么这么多人啊?一向都是这么多人吗?”
掌柜的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又打量了一下二人道:“两位应该是远道而来的吧?”
“是啊”我们从南方来的。”左少阳笑道。
“这就难怪了”掌柜的笑道”“马上就要到拜火节了,各地都来朝拜,所以满城都是人。老朽还以为两位也是来拜火的,却原来不是啊。”
左少阳笑道:“我们是游医,四处给人看病的。对了掌柜的,这拜火节是怎么回事啊?”他只听说过火把节,还没听说这拜火节。
掌柜的说:“拜火节嘛,就是法师做法,膜拜火神啊。”
左少阳有些明白了,古人有很多崇拜,其中对火的崇拜是很普遍的,他在西域多年,西域苯教也有对火神的崇拜,想必这边也是这样的。他现在还是法王的身份,但是没有表lù,也不想用这个身份参加这什么拜火节”他只来来游历的,这种宗教仪式他也没兴趣去观瞧。
便道:“掌柜的,开两间上房!”
掌柜的道:“两位是兄弟吗?”
“不是,是父子,这是我儿子。”左少阳指着武媚娘道。
掌柜的笑道:“原来如此,那就抱歉了,只能给两位一间房!”
“这是为何?难道还怕我们给不起钱吗?”掌柜的忙陪笑道:“不是这样的,要是平日”你要多少上房都有,只是现在满城都是朝拜的客人,节度使大人早已经下令,为了能让更多的人住下,参加朝拜,客栈要尽可能容下宾客,兄弟、父子、母女、姐妹等能住一起的,就要尽可能住一起,留下房间给其他人。您到城里哪一家客栈都是这样的。您看,我们这每间房都住了两个以上的人,有的还是一家人挤一间房呢!漫说你们两位是父子,就算是父女,也只能住一间房里。不能住两间房的。”
左少阳傻眼了,回头望了望武媚娘。武媚娘莞尔一笑,无限妩媚,看样子这掌柜的已经从刚才她说话听出来她的女儿身份。所以才有此一说。
左少阳又望了一眼楼上,果然进进出出的全是人,而且店家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把赚钱的机会推掉的,看样子是真的节度使有这方面的要求,店家不得不这样做。只好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开一间上房吧,干净一点的,大一点的。”
掌柜的忙陪笑道:“不满您说,再有两天就到拜很小倒是tǐng暖和的,只是有些暗,而且比较小,别的房间要还没有了。”
“哦?那领我们去看看吧。”左少阳道。
掌柜的亲自拿了钥匙,带着两人上了楼。挤过一堆堆的人,走进两侧都是墙的走道。掌柜的指着对面那堵墙说:“这是隔壁人家的墙,都修到这边来了,我跟他们说过,他们不理,找衙门说过,衙门也不管,气得我没法子。”左少阳伸手mō了mō紧靠着走廊的砖墙,凉凉的,已经结满了冰霜,靠着这堵墙的房间有四间,外面两间已经住满了人,靠里的两间还空着。
他们走到门口,掌柜的掏出钥匙打开了两间门,外侧一间虽然更靠近天井处,相对亮堂一些,但是比较小,而最里面一间比较大,但是很暗。
进屋之后,发现外侧窗户紧闭着,而且黑洞洞的,走过去一看,窗户已经钉死了,左少阳道:“这窗户不能打开吗?”
“要是能打开,就不用关上钉死了。一窗户外面是另一家的后墙,挡住了,窗户撑不开。”
左少阳从窗户缝隙往外一看,果然是青砖高墙,气呼呼道:“这些人怎么回事,怎么都贴着人家窗户修房子?这样人家怎么采光呢?”
掌柜的不好意思笑子笑:“这一家是先修的房子,我们后修的。”
武媚娘扑哧一声笑了:“原来这一次是你们堵人家的窗户啊?”
“也谈不上,他们这边没有寄户的。”
“你们窗户外面就是人家墙,还开窗户做什么?”
“打开窗户后,距离对面墙还有一尺多远,能把窗户开一半的,夏天可以透透风,所以就开了。”
“原来这样。”武媚娘问左少阳道,“爹,我们住哪一间?”
“你说呢?”
“咱们住最里面一间吧,可以开走道这边的窗户,这样别人就不会从窗户外经过了。”“说得有理,就这间好了。
掌柜的,麻烦你再取一张chuáng来!”
掌柜的答应了,赶紧吩咐伙计又办了一张chuáng过来,放在另一边,中间靠里窗是一张四方桌,就跟现代的标间差不多了。
伙计又搬来铺盖,都是干净的,又烧了一大盆热水端来洗簌。
左少阳想点几个菜肴送到房间,可是听了伙计报的菜名,都是些煮牛羊肉之类的,实在没胃口,看看天sè还早,便背着药箱,取了幡子,带着武媚娘,出门下楼到街上闲逛行医,找家馆子吃饭。
街上人流熙熙攘攘,这里的商铺到没有象长安那样限制在东市和西市里,而是随处设置,街道两边都是店铺,所以人在街中走,左顾右盼都是商铺,货物玲琅满目,这种感觉还是tǐng好的。
他们每到一处,都要扛着幡子行医几天,把这城镇逛完了,然后才到下一个城镇。
那时候,扛着幡子行走江湖的铃医很常见,所以也没人感到奇怪。
唯一奇怪的,是左少阳的行医幡子上的字,写的是“专治别人治不了的疑难杂症!”
这个口气很大,只不过,铃医行医,多半是靠一张嘴,骗到钱就溜号,而且比这口气大的多了去了,比如“赛华佗”“活神仙”等等,但是都是吹嘘自己医术如神的,像左少阳这样敢于直截了当说专治别人治不了的疾病的,倒不多见。所以还是引起了一些路人的侧目,只是铃医吹嘘太厉害了,对这样的幡子,一般人都以为是什么噱头罢了,所以也没什么人找他看病。
左少阳也不着急,他现在根本不需要为钱财发愁,看病只是一种爱好。也不主动找人看病,举着幡子,带着武媚娘沿途慢慢逛着。
武媚娘最是喜欢热闹,特别喜欢逛商铺,差不多挨个逛过去的,啥都要看看,好在她是只看不买,她也知道,两人要周游整个大唐,若是见到喜欢的都买,那可没法带走那么多东西。
左少阳终于看见了一家酒楼,很是气派的,便举着幡子迈步进去。
铃医一般都没什么钱,所以店伙计只看了他一眼,便去招呼别人去了。左少阳也不为怪,径直来到靠窗一处桌椅处坐下。
现在已经是深秋,在漠北已经是冰天雪地,这酒楼里比较大,当中生了一大炉炭火,一些食客都围着火炉坐着大嚼牛羊肉喝酒,靠窗的反倒没人坐,因为尽管关着窗户,寒风还是可以从缝隙吹进来的。
了,小店通铺早已经住满,这上房也只有两间最靠里的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