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
痛失挚爱的方志军，此刻也是痛苦不已。
他抬头看着顾晨道：“顾警官，你要知道，周天在越野圈的声望很大，我不能拿他怎么样。”
“我甚至为此进群之后，在群里声讨过周天这个混蛋，可说出来，大家却集体嘲笑我，还会用一个巴掌拍不响这种话来羞辱我。”
顿了顿，方志军也是一脸无奈道：“所以我没有办法，我只能选择用我自己的方式来让周天血债血偿。”
“所以……你想方设法接近周天？”顾晨问他。
方志军默默点头：“没错，我换了另一个新的身份加入了越野群，之后经常假装自己的萌新，向群里的大佬们请叫问题。”
“最后在一次群消息中，我发现大家要在海东市举办一次越野圈群友聚会。”
“而且我在群员名单里，看到了周天的名字，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所以，我也以越野萌新的身份加入其中，在那次越野群聚会中，假装和周天偶遇。”
“后来在我一系列的套近乎之后，我俩开始走得很近，我就一直在周天的身边潜伏着，寻找合适的动手时机。”
“直到这次江南市徒步越野比赛，我知道，我终于等到了机会。”
“所以你开始筹划这一切？”王警官问。
方志军没有再否认，直接点头承认道：“没错，在越野前，我以熟悉路线、提前训练为由，和周天提前相约来到这边。”
“他带我提前来这边的比赛场地进行踩点，熟悉路线。”
“所以我也是在踩点的时候，发现了一处绝佳的动手地点，也就是你们发现周天尸体的深坑。”
顾晨右手转笔，继续问道：“所以你在比赛当天，布下陷阱，就是要一步步将周天逼上绝路？”
“对，因为我别无选择。”方志军眼神狰狞，也是不由分说道：“我说过，要为我女朋友报仇。”
“周天犯下的罪孽，我是不会原谅他的，所以在后来的比赛中，我也跟在他身旁，并且故意在石坑附近，用事先准备好的钉子扎破了他的脚底，开始实施我的复仇计划。”
方志军将自己如何陷害周天的经过，在审讯室内交代清楚。
这和顾晨之前所推理的情况几乎是一模一样。
顾晨将这些记录在案后，抬头盯着方志军道：“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方志军点头：“我知道。”
“那你还干出这种事情，你是知法犯法。”
“可我没办法，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方志军一脸沮丧的看向顾晨，也是怒不可揭道：“原本我跟女友都快结婚了，原本今年过年就要带她回家的。”
“可现在这个样子，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家人解释，也不知道未来该如何规划。”
抬头瞥了眼顾晨，方志军忽然双手拍着桌面道：“警察同志，我建议你们应该好好查查周天那个所谓的公益组织。”
“因为据我所知，他周天打着这个名头，侵犯的姑娘可不止我女朋友一个。”
“我杀了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也算是给那些被他欺负的姑娘出口恶气。”
“胡闹。”听闻方志军讲述，王警官怒拍桌子：“这种事情，交给我们警方来处理就好，你竟然去杀人。”
“我知道，我错了。”方志军此刻也有悔恨的意思，整个人抽泣着说道：“但是我没办法放下仇恨。”
“我也曾想过，忘掉这些往事，但是每天夜里，只要我一闭上眼睛，我女朋友似乎就抱着一个孩子出现在我面前，我机会每天失眠。”
“梦里，我女朋友一直跪在地上向我哭诉，她说自己是无辜的，她不敢将那件事情告诉我。”
“如果不是那个孩子，可能她就一直这样隐瞒下去，可没办法，当我告诉她，过年要带她回家时，我女朋友如梦初醒，她感觉纸是包不住火的。”
“她感觉对不起我，所以没办法，才选择用这种方式结束生命。”
吸了吸鼻子，方志军也是怒不可揭道：“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她白白死去，我一定要让周天血债血还。”
方志军说的很大声，几乎是歇斯底里。
顾晨明白他的痛苦，但是知法犯法，预谋杀人，这点顾晨不会姑息。
……
……
周天的案子成功告破，大家还是挺开心的。
但顾晨却是站在窗边，幽幽的叹了口气，随后瞥了眼何俊超道：“何师兄，周天发起的那个公益组织查到了吗？”
“查到了。”何俊超吃着从卢薇薇那里抢来的薯片，也是不由分说道：“注册地在海东市。”
“那个组织到底是干什么的？”顾晨表示不解。
何俊超点开一瞧，也是嘿嘿一笑：“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高大上的组织，只是在圈内名气大。”
“说到底，这种徒步越野比赛，也是烧钱的运动，所以许多萌新没有新装备。”
“但是周天所发起的这个组织呢，就是专门帮助这些对徒步越野非常热爱，但却没有过多资金的萌新准备的。”
顿了顿，何俊超又道：“而且我查了一下，这个组织目前资助的名单里，全部都是年轻女性，可以说，针对性很强啊。”
“我丢，这也太明显了吧？”卢薇薇闻言，直接没好气道：“这周天和另外一帮人，打着帮助新人，解决装备费用的问题，就这么靠近这些年轻女性，她们竟然没有半点防备。”
“有防备那还会上当吗？”王警官喝着自己手中的枸杞茶，也是不由分说道：“说到底，这些年轻女孩，也是贪玩的心态过重。”
“这帮家伙，就是利用徒步越野的特殊性，名义上是带着这些萌新去探险，但实际上图谋不轨才是真的。”
“没错。”何俊超将一份计划书点开，招招手道：“你们都过来看一下，这是他们这个组织的活动计划书。”
大家闻言何俊超说辞，也都围拢过去。
何俊超则是将计划书点开道：“看见没？基本上都是需要过夜的，而且都是偏远地方的小旅馆。”
“这种地方，还是男女混住，不出事情才怪呢。”
“难怪。”卢薇薇双手抱胸，也是默默点头：“难怪方志军的女友，会被这样安排跟周天同住。”
“如果是这种户外徒步的情况下，的确也没有更好的选择，这个时候，有地方住就算不错了，所以往往会让这些年轻女性放下戒心。”
“所以，天上不会掉馅饼。”顾晨从窗边走了过来，也是不由分说道：“这种事情要引以为戒，立刻通知海东市那边的警方，让他们调查一下这个组织。”
“重点是查一查，是否还有其他女性被这些所谓的资深大佬侵犯，以免再造成这种悲剧。”
“放心，我马上就联系海东市那边的警方。”何俊超转过身，开始将这些情况编辑成文件，准备以邮件形式发送过去。
而此时，顾晨的电话铃声又在持续响起。
这次打来电话的是高川枫。
顾晨二话没说，直接划开接听键：“喂，高川枫。”
“顾晨，张温的死因也有重大突破。”高川枫一脸欣喜的道。
顾晨问：“是周天？”
“没错，就是这孙子。”高川枫直截了当道：“我在张温的尸体上，还有你在案发现场几十米外找到的胶带上，提取到了一些完整指纹。”
“而这些指纹，根据跟周天做对比，我发现，指纹匹配度高度一致，这些胶带，就是周天粘在张温身上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顾晨总算舒上一口气：“干的漂亮，看来张温的死有重大进展。”
“如果还有什么新发现，请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没问题。”
两人在电话中简单的沟通之后，顾晨挂断电话。
一旁的何俊超赶紧问道：“是高川枫打来的电话对吧？”
顾晨默默点头：“他已经在那些胶带上，提取到了周天的指纹，看来张温的死，的确是周天干的。”
“果然是他。”卢薇薇黛眉微蹙，也是不由分说道：“这个周天还真是够该死的，到处沾花惹草不说，还杀人。”
“如果凶手是周天，那他也算是个老阴谋家了。”顾晨坐回到自己座位上，也是侃侃而谈道：“杀掉张温之后，又假装去参加比赛分，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这家伙，心理素质可不是一般的高，不过最重要的是时间允许。”
“时间是绝对够的。”何俊超将数据整理之后，也是不由吐槽着道：“这家伙可谓是时间管理大师了，我算过张温的死亡时间，还有他周天刚到比赛现场的时间，那是完全足够的。”
“有作案时间，且捆绑张温尸体的胶带上，还残留着周天的指纹，凶手是他逃不掉的。”
想到这里，何俊超也是不由摇摇脑袋：“诶你们说，周天这家伙还真是恶有恶报啊。”
“你们看，害死了方志军的女友，又杀了周玲的老公，自己最后被方志军给干掉了，从头到尾，这些死去的家伙，都不是什么善茬，还真是够有意思的。”
“那楚雨涵的手机？”袁莎莎问。
顾晨迟疑了几秒，这才说道：“如果张温返回过家中，那楚雨涵的手机，显然也藏在家里，因为我们在现场并没有发现手机的踪迹。”
“那得去找周玲了。”王警官说。
……
……
下午5点。
从张温妻子周玲的手中拿过手机，顾晨开车带着吴小峰和卢薇薇，一起来到了东区老街商圈附近，准备将手机还给楚雨涵。
想着楚雨涵过来需要些时间，闲来无事，几人也正好想个地方吃顿晚饭。
于是在卢薇薇的牵头下，三人一起来到一家小资情调的餐厅里。
卢薇薇拍拍高耸的胸脯道：“早就想来这家餐厅用餐了，今晚的消费我买单。”
“真的呀卢师姐？那我可得多吃一点。”听闻是卢薇薇买单，吴小峰顿时来劲了。
但卢薇薇却是无所谓道：“没事，我姐妹有这边的会员卡，会员打8.5折，总体来说还是挺划算的。”
“也就不知道这个楚雨涵什么时候能过来，否则这餐饭钱，估计她会请。”
“也对哦。”听闻卢薇薇这么一说，吴小峰也是笑孜孜道：“楚雨涵这么能赚钱，也不差咱这顿饭钱。”
“那可不行。”顾晨摇了摇头，也是不由分说道：“我们帮楚雨涵找回手机，那是我们警察的义务。”
“她楚雨涵没必要请我们吃饭，这不符合规矩，毕竟，帮她找回手机，也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
“哎呦，顾师兄，我只是说说而已了。”吴小峰感觉顾晨有时候太过认真了。
总体来说，就是过度讲究所谓的原则。
当然，吴小峰也非常清楚，顾晨说的一点没错。
帮楚雨涵找回手机，那是大家做警察的义务，毕竟这就是工作而已。
人家说声谢谢，就是对警察工作的最大认可。
因此吴小峰也没指望小富婆楚雨涵会请大家吃顿饭。
毕竟，如果楚雨涵真有心，那她就不会饭点还不见人影，耽误大家不少时间。
否则的话，大家完全可以在完成工作之后，返回芙蓉分局打卡下班。
低头看了眼手表，眼看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楚雨涵却依然不见踪迹。
顾晨将她那只精致的手机放在桌上，发现隔壁桌一名年轻女子，此刻正盯住自己。
根据顾晨的目光观察，吴小峰也发现了那名女子。
于是赶紧躬下身，对着顾晨耳边小声道：“顾师兄，我觉得那个女孩挺奇怪的，而且她偷偷看我很久了，我觉得他肯定是看上我了。”
“什么？”听闻吴小峰说辞，卢薇薇偷偷瞥了眼邻桌，顿时赶紧收回目光道：“我说吴小峰，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
“没有啊。”
“没有？没有你怎么知道，那个姑娘就一直在偷看你呢？你确定不是在偷看顾师弟？”
感觉这吴小峰到底是什么迷之自信，竟然敢在顾晨面前说这些。
……
餐厅内，吴小峰也是侃侃而谈道：“卢师姐，看谁不重要，你看那女子，穿着暖色高领毛衣，知性又有气质。”
“手上喝的咖啡没有加糖，糖包就放在一边，对身体糖分摄入控制的很好。”
“就这样的小姐姐，恐怕不会拒绝我这样的，只要我诚恳，不油腻的去搭讪。”
“那你可错了。”见吴小峰迷之自信，顾晨瞥了眼那名女子，这才收回目光道：
“你看她领口上的油渍，我刚刚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就已经闻到她身上有股火锅味，中午一定吃的是火锅。”
“而且这个时间点，只点了一杯饮料，那一定是在等朋友。”
见吴小峰和卢薇薇在暗中观察，顾晨又道：“还有，她手机放在那里，都是吃播的画面。”
“依我看，她刚才并不是盯着你看，而是盯着你面前的鸡腿呢。”
“鸡腿？”看了眼自己眼前的鸡腿，吴小峰摆摆手道：“不可能，她肯定在偷看我，我刚才都跟她四目对视了，不信你等着。”
话音落下，吴小峰竟然直接站起身，朝着那名邻桌女子走了过去。
卢薇薇也是满头问号，心说吴小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主动了？
然而仅仅是片刻之后，吴小峰就灰头土脸的走了回来，整个人软弱无力的趴在桌面上。
“怎么了？吴小峰，人家到底对你有没有意思啊？”感觉这吴小峰表情变化也太快了。
刚才还是一脸自信，现在忽然就锤头丧气。
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搭讪受挫了。
吴小峰用额头磕了磕桌子，一脸羞愧的竖起大拇指道：“顾师兄，你可真是厉害，竟然全被你猜中了。”
“那女子的确是在等朋友，中午吃的也的确是火锅，而且她刚才不停的看向我这边，也的确是感觉我面前的这只鸡腿，跟她手机里吃播的食物一模一样，所以才会多看几眼。”
“那这么说，顾师弟猜得全对咯？”卢薇薇一脸懵逼。
吴小峰默默点头：“没错，都被顾师兄猜对了，他咋就这么厉害呢？”
“等你多办理案子，你也会觉得身边所有人身上都有线索，他们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是说话的语言，穿着的衣服，甚至正在做的事情，都能够解读出许多信息。”
顾晨也是开启现场教学模式，好好给吴小峰上一课。
吴小峰一脸呆滞的道：“顾师兄，那按照你这么个活法，大街上随机行走的路人，都能被你现场分析，那这也太恐怖了吧？”
“又不是让你刻意去分析别人，顾师弟的意思是，平时多察言观色，培养自己的调查能力，一旦发现案情，你就能准确快速的从这些人身上，解读出许多重要信息和线索。”
卢薇薇瞥了眼顾晨，问道：“对吧顾师弟？”
“没错。”顾晨默默点头，也是淡笑着说道：“其实就是卢师姐说的这意思，这是我们刑侦队队员的基本要求。”
“就像之前丁亮和黄尊龙他们，刚来警局，就被发配去蹲点抓贼。”
“那时候，市场里有名的几名惯偷，大摇大摆的从他们面前走过，他们也没看出端倪。”
“不过现在，你只要让这些惯偷与他们对视一眼，那丁亮和黄尊龙，准能在人群中一眼发现你，这就是经验，需要不断的训练。”
“原来如此。”听顾晨这么一说，吴小峰也算明白。
可忽然却有些失落道：“原本还以为在这里能碰见爱情，没想到是自己自作多情。”
“哈哈。”闻言吴小峰说辞，卢薇薇干笑两声，也是好奇问道：“怎么？还没对象？”
“卢师姐，你可知道我单身啊。”吴小峰有些害羞，也是一脸无奈道：
“这不是不知不觉又到了年底嘛，对于我们这些在外忙碌了一年的人来说，眼下最渴望的，无非就是回家跟亲人团聚啊。”
“然而对于我们这些单身狗来说，最大的烦恼也将随之而来啊。”
“催婚？”卢薇薇瞥了眼吴小峰，似乎读懂了吴小峰的话中含义。
吴小峰默默点头：“没错，我是每逢佳节被催婚。”
“尤其是面对父母长辈这些人，他们所常用的那些催婚套路，那可是一波接着一波，我都没办法做好心理准备啊。”
“你才多大呀？就催婚？那我跟顾师弟岂不是不要活了？”感觉这小师弟吴小峰，竟然也有催婚的烦恼。
卢薇薇着实没想到。
但吴小峰却是一脸无奈道：“这每个地方的习俗不一样嘛，我们那边农村，20出头就得结婚了，尤其是我爸跟我妈，当年不到20岁就生了我。”
“噗。”闻言吴小峰说辞，卢薇薇刚喝进嘴里的饮料，顿时又喷了出来：“我的天呐，那你爸妈挺年轻啊？”
“可不是嘛。”吴小峰挠挠后脑，也是不由吐槽着道：“反正，我老家那个村子，提倡早结婚，这要不是最低结婚年龄摆在那里，恐怕不少人不到20就结婚了。”
“当然了，也有一些不到20就生孩子的，反正很多，风俗就这样。”
“吴小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hu建人吧？”为了配合闽省口音，卢薇薇特地将“福”念成“hu”。
吴小峰默默点头：“我跟韩云飞师兄是一个地方的，他家距离我家也就十来里路的样子。”
“原来如此。”卢薇薇秒懂了当地风俗，也是不由分说道：“结婚早有结婚早的好处，可关键你女朋友在哪？”
“呃……”
卢薇薇这话说的，吴小峰瞬间没法接。
见吴小峰开始尴尬，卢薇薇也是调侃的笑笑：“害，现在长辈们不都喜欢聊这些嘛。”
“对于这个，我也是有心得体会的，他们首先肯定就是话痨型地毯式的疲劳轰炸。”
“说真的，这种套路是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也极易引发单身狗的反叛心理。”
顿了顿，卢薇薇又道：“然而这种战术却是最为简单实用的。”
“不分时间，不分地点，不分场合的进攻。”
“整个春节假期，你可能都将沉浸在长辈的唠叨里。”
“但凡意志稍微薄弱一点，这时候只要有一个让你不是很讨厌的相亲对象，基本上你就举手投降了。”
“卢师姐，你说的可太对了。”见卢薇薇竟然也有如此心得体会，吴小峰瞬间来了兴趣：“那你也挺惨的。”
“那是我刚毕业那会儿，我爸妈倒是无所谓，就是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各种催婚，生怕我被京城以外的男人给抢走了。”
顾晨一听，顿时好奇问道：“卢师姐竟然还有这种遭遇？”
“可不是嘛。”见顾晨也有兴趣听，卢薇薇直接坐正了身体，一本正经的传道受业。
“我跟你们讲，哎呦那时候可真是烦死我了，我刚才跟你们说的这种，还只是初级水准，这都不算什么。”
“最怕那种什么行动派的，各种连环夺命相亲术……”
“连环夺命相亲术？”听卢薇薇在那夸夸其谈，吴小峰顿时眼眸一瞪，也是饶有兴致道：“什么是连环夺命相亲术啊？卢师姐跟我们说说呗，也好避个雷。”
卢薇薇呵呵一笑，也是不由分说道：“这个夺命连环相亲术，其实也简单，就是当你的脚刚踏上火车站的那一刻。”
“什么父亲的同事张叔叔的儿子，碰巧送朋友到这里，刚好就可以送你们一家人，把你们这一家人捎回去。”
“然后到了家门口，告别了小张哥哥，邻居李大爷的外甥正巧又来看望舅舅，还帮忙把你的行李搬回了家。”
“你进了家门吧，还发现三姑带着表弟和表弟的好哥们来串门。”
“这三姑还没出门呢，二姨又带着朋友和朋友的儿子来找你妈打牌。”
摇了摇脑袋，卢薇薇也是一脸无奈道：“你们说，这如此多的巧合，你们会相信吗？”
顾晨和吴小峰齐齐摇头。
卢薇薇一拍巴掌，甩了甩手指道：“对嘛，你们也不信，傻子才不知道这些长辈心里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呢。”
“尤其这一切，其实都是家里的玄冥二老，从几个月前就开始筹划的。”
“估计在他俩那小小的生活圈子里，但凡能够给你约到的男生，很难有任何一条漏网之鱼。”
“想不到叔叔和阿姨，对卢师姐的终身大事这么操心啊？”顾晨低着头，只顾吃着菜肴，也不抬头看大家。
卢薇薇则是越说越来劲，直接比划起双手道：“这还只是一般般的。”
“主要是我那些长辈亲戚在唆使，那一年回家，我就感觉要面对如此缜密的行动派长辈们，几番眼花缭乱的偶遇式相亲下来，一般人早就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择偶标准和原则了吧？”
“嗯，好像有点道理的样子。”吴小峰默默点头。
卢薇薇则是笑孜孜道：“所以你小吴还没见识更加厉害的，那就是启发型，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又要重出江湖了。”
换了个姿势，卢薇薇拿着筷子继续比划：“我跟你们说，这类父母，不会直接向你催婚的，但是会喋喋不休的跟你讲道理。”
“什么谁谁谁家的儿子，找了个有钱的岳父，事业爱情双丰收。”
“谁谁谁家的女儿，钓到了金龟婿，生活幸福美满。”
“又或者看见别人家的小宝宝，瞬间就迈不动步了，那份喜爱之情由表及内，这一幕幕又怎么能不刺痛你的心呢？”
“呃……”
听卢薇薇这么一说，吴小峰忽然感觉抑郁了。
然而卢薇薇的言传身教还未结束，继续说道：“这些都还不是重点，重点还有心理战。”
“心……心理战？”吴小峰表情一呆，感觉这还升级了？
“那是当然的，没见识过吧？”一瞧吴小峰就是没有经历过这些社会的毒打，卢薇薇索性跟他讲解道：
“这所谓的心理战，就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种父母，一般都属于那种高知类型。”
“他们可能会时不时的跟你来一场促膝长谈，从个人经历到嫦娥奔月，从全球变暖到国际局势。”
“总之最后肯定会让你意识到，你就是那只煽动翅膀的蝴蝶。”
“因为你的未婚才引发的世界资源危机。”
“你单身是错，不婚是错，没有孩子更是错上加错。”
顿了顿，卢薇薇又道：“总之，如果不在这个春节解决了你的终身大事的话，那你简直就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了。”
“遇上这样的父母，可以说你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呵呵。”听闻卢薇薇说辞，吴小峰忽然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触。
然而就当吴小峰以为这些情况结束时，卢薇却又继续说道：“当然还有就是杀手锏，舍生取义。”
“噗……这么多？”吴小峰双手抱头，感觉这个春节注定不平凡。
卢薇薇则是默默点头：“当然有啦，而这种套路堪称是必杀技啊，不出则已，一经祭出则必然将你拿下。”
目光扫视吴小峰和顾晨，卢薇薇淡淡一笑：“你们是不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套路啊？”
“嗯嗯。”
顾晨和吴小峰双双点头。
卢薇薇则打上一记响指道：“既然叫舍生取义，那当然就要牺牲一下自己咯。”
“就比如说长辈得了什么重病啊，临终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要看到你成家立业啊之类的。”
“反正话不多，一个沉甸甸的‘孝’字压在你的头上，此时的你又怎么能不低头呢？”
“呵呵。”吴小峰听得瑟瑟发抖，似乎已经预感今年春节回家，自己将遭遇什么样的暴击。
可以说，听到卢薇薇说的这几种情况，作为单身狗的吴小峰，忽然感觉这背后有阵阵凉意呢。”
“感觉自己真的已经做好回家过年的准备了吗？”
想到这里，吴小峰赶紧又问：“那卢师姐，既然这些都是长辈们的套路，那有没有破解这些套路的方法呢？”
“方法嘛……也不是没有。”卢薇薇挠腮思考，也是不由分说道：
“那你就瞎编一个，就说你自己已经有对象了，本来也说好跟你一起回来的，可是就在前天，突然有事来不了了，反正怎么编都行。”
“这……这不是说瞎话吗？”感觉自己为了避免尴尬，竟然还要用编瞎话的方式来搪塞长辈。
吴小峰感觉怪怪的。
然而此时，三人才发现，坐在附近邻桌的不少食客，此时正津津有味的听着三人探讨问题。
缓过神来的卢薇薇，这才坐直了身体，赶紧尴尬的解释道：“我……我们就瞎聊，瞎聊而已。”
“哗！”
见探讨结束，食客们顿时又转过身去。
年长的食客，似乎开始按照卢薇薇刚才所说的那几种方法，开始研究起套路。
而年轻的食客，似乎开始按照卢薇薇刚才所说的那几种方法，开始研究起避雷法则。
现场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也就在此时，穿着时尚的楚雨涵，这才走进了餐厅内。
吃着菜肴的卢薇薇发现了楚雨涵，刚想举手告诉楚雨涵位置，可楚雨涵却对着邻桌的那名女子挥挥手，直接朝着她走了过去。
“璐璐，久等了吧？”楚雨涵笑孜孜道。
叫璐璐的女子，也是一脸埋怨道：“都等你老半天了，肚子都快饿扁了，你怎么才过来？”
“这不是手机弄丢了嘛，我很多无线蓝牙耳机都没办法出货了，所以找室友借了部手机先用着。”楚雨涵见璐璐生气，也是赶紧解释着说。
璐璐闻言，也是赶紧问她：“那你这手机没了可怎么办呀？你不是说买来还没几天吗？不是要小一万吗？”
“可不是吗？”楚雨涵也是咧嘴一笑，淡淡说道：“不过芙蓉分局的警察已经帮我找到了手机，约我来着还手机呢。”
说道之里，楚雨涵忽然一拍脑袋：“我丢，我刚才光顾着跟你赴约，都忘记人家警察还在等着我呢，我得赶紧联系人家啊。”
“那你不用这么着急了。”
就在楚雨涵焦急的瞬间，身后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楚雨涵赶忙扭头一瞧，卢薇薇正对着楚雨涵挥挥右手：“我们在这等你很久了。”
“哎呦，是卢警官。”
见大家都在，楚雨涵赶紧走到几人桌前，赔不是道：
“不好意思啊，这手机被偷之后，很多仓库发货的单子都乱了，我在学校外边的仓库忙了很久才搞定，一下子忙晕头了，就忘了时间。”
低头看了眼手表，楚雨涵一脸苦笑道：“不好意思啊，迟到了一个钟头，你们没饿着吧？”
“这不是正在吃晚饭吗。”卢薇薇说。
楚雨涵顿时古灵精怪的举起右手：“这样，为表歉意，顾警官，卢警官和吴警官的晚餐，我楚雨涵负责买单，如何？”
“不用了楚雨涵，我们也正好是想来这家餐厅吃饭，这顿饭不用你请。”卢薇薇也是好意谢绝。
她知道顾晨不会同意的。
楚雨涵则是苦笑着道：“那多不好意思，害你们耽误这么长时间。”
“没事，我们也已经下班了。”顾晨淡淡一笑，并不想让楚雨涵很难堪。
这时候，邻桌的璐璐也走了过来，看着面前的几人，有些好奇的问道：“楚雨涵，这几位就是还你手机的警察啊？”
“对呀，我忘记跟你介绍了。”想着自己迟到太久，于是楚雨涵赶紧给几人做了介绍。
“这位是璐璐，楚小璐，我们是一个村的。”
瞥了眼顾晨几人，楚雨涵立马又给楚小璐介绍道：“这位是芙蓉分局刑侦队队长顾晨，这位是刑侦三组副组长卢薇薇，这是刑侦三组的吴小峰。”
“你们好。”
“你好。”
几人简单交流，瞬间认识了彼此。
见楚小璐此时来到桌边，楚雨涵趁机说道：“要不大家一起吃吧，我再去加几个菜，这餐就算我请你们和我闺蜜吃顿饭，行吗？”
见楚雨涵和楚小璐都还没吃晚饭，顾晨也不好拒绝，于是点头答应道：“那行吧，下不为例。”
“那太好了。”见顾晨同意，楚雨涵瞬间从邻桌搬来两张凳子，对着服务员招招手：“服务员，我要加菜。”
两人坐下之后，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过来。
楚雨涵瞬间点好一些菜品，这才又开始跟大家闲聊起来。
在聊天中，顾晨知道，楚小璐高中毕业后，没有选择继续读书，而是在江南市一家电商公司上班。
而读大学的楚雨涵，却也已经是校园团购小达人了。
利用自己校园团长的身份，卖无线蓝牙耳机赚得盆满钵满。
也就在聊天之际，顾晨从口袋中，拿出了楚雨涵被盗的手机放在桌上，推至她面前道：“你看看手机有没有什么损坏的地方。”
手机失而复得，楚雨涵也是在指纹解锁之后，开始翻看自己手机中的各种软件。
在一番反复确认后，这才一脸欣喜的道谢说：“手机完好无损，小偷偷走了手机，但肯定还没解锁。”
“这次手机失而复得，还真是要感谢你们芙蓉分局刑侦队，你们可真是太棒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顾晨用筷子夹着菜肴，也是淡淡一笑。
楚雨涵见状，赶紧站起身，替顾晨夹菜道：“顾警官，你们帮了我大忙，我是不是可以做面锦旗给你们送过去啊。”
“锦旗就不用了吧？”吴小峰瞥瞥二人，也是不由吐槽道：“再说了，我们办公室里的锦旗，实在是已经没地方再放了。”
“没关系的，哪有嫌自己锦旗多的，这说明你们优秀啊，这事就交给我去办吧，我认识一个做锦旗的老板。”
楚小璐见几人聊的火热，也是不由插嘴道。
大家相互看看彼此，也都淡淡一笑。
菜肴陆续上齐，大家也都吃饱喝足。
而此时的楚小璐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这才对楚雨涵小声道：“雨涵，待会回去你送我好吗？我怕那个变态的家伙又会出现。”
“嗯？”楚雨涵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忙指着顾晨几人道：“这现成的警察就在这里啊，待会儿就让顾警官他们送你回去吧。”
……
餐厅内。
楚雨涵与楚小璐之间的对话有些诡异，顾晨明显从二人的谈话中，读出一些另类信息。
楚小璐不好意思的瞥了顾晨一眼，这才尴尬的笑笑说道：“那怎么好意思呢？顾警官他们都下班了。”
“没事，你说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看出楚小璐有事相求，但却难以开口，顾晨主动让她说。
楚小璐迟疑了几秒，愣是没有开口说话，倒是楚雨涵替她解释道：
“是这样的顾警官，我闺蜜租住的小区，最近似乎总有个变态，经常会尾随在身后。”
“你也知道，我闺蜜最近一个人住在那里，室友也不在，这大晚上回家，就感觉特别不安全，所以我闺蜜今天原本想让我陪她回家，可我仓库里还一堆事情没解决呢，所以……”
“所以你想请我们把你闺蜜送回家？是这意思吧？”卢薇薇问。
楚雨涵嘿嘿一笑：“本来这是我的事情，但是如果你们顺便回去的话，就帮忙带我闺蜜一程吧，她一个女孩子家住在外面，我也挺不放心的。”
“没问题。”感觉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顾晨默默点头，答应道：“等下我们送她回家。”
“真的吗？”闻言顾晨发话，楚雨涵顿时咧嘴一笑：“还是顾警官够给力啊，小璐，你还不谢谢人家。”
“哦哦。”反应慢半拍的楚小璐，这才赶紧道谢：“谢谢你顾警官，谢谢你卢警官，吴警官。”
“小意思。”卢薇薇摆摆手，感觉也是顺路而已。
大家在餐厅内用餐之后，楚雨涵付完餐费，跟大家一起来到路边。
此时此刻，楚雨涵简单跟楚小璐交代几句，转身对顾晨道：“顾警官，那小璐就交给你们了。”
“放心吧，会把她安全送到的。”顾晨说。
楚雨涵做出一个敬礼的姿态，这才打了辆出租车，直接返回自己学校。
而这边，顾晨也是见自己的私家车打开道：“上车吧，送你回去。”
“谢谢。”楚小璐原本准备打开副驾驶车门，可感觉身后总有双眼睛盯着自己时，顿时又选择将后门打开，直接坐了进去。
顾晨开车一路前行，来到一处小区门口。
楚小璐下车之后，也是跟顾晨道明情况：“就是这一代，最近总有个奇怪的男人游荡在附近，尤其喜欢在晚上出没，感觉挺吓人的。”
“你们这里没有监控啊？”卢薇薇左右观察，发现附近的摄像头都处在关闭状态。
楚小璐有些无奈道：“监控之前早就坏掉了，现在这些监控，只是摆设罢了，我们也有业主找物业谈过，让他们修好监控。”
“但是他们物业表面答应，可却迟迟没有动作，要不然这个变态怎么会这么肆无忌惮的在夜里出现呢。”
“那你这小区感觉也不是挺安全啊，外来人都可以随意进出的。”就在几人谈话之间，吴小峰发现几名路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小区。
而小区门卫室，似乎也根本没去管这些。
楚小璐有些无奈道：“物业才不管这些呢，反正收物业费的时候挺积极的，办事就没见他们这么积极过。”
顾晨看看左右，指着小区大门道：“走吧，我送你进去。”
“好。”楚小璐默默点头，随后带着大家往里走。
门禁似乎也成了摆设，根本没有起到作用。
楚小璐带着大家来到12栋，大家在电梯门口等了一会，这才集体坐上电梯。
随着26楼达到，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
楚小璐与大家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
看着顾晨几人跟在身后，楚小璐忽然感觉有种满满的安全感。
“谢谢你们送我回来，那个变态真的很可怕，最近一直在我们小区周边徘徊，幸好有你们。”
“不客气，应该的。”顾晨淡淡说道。
卢薇薇也跟腔着说道：“你刚才提供的这些线索，我们也已经了解了，近期我们也会加大搜查力度。”
“那就太感谢你们了。”楚小璐长舒一口气，也是如释重负道：
“我平时都有跟邻居一起上下班的，但她最近去魔都找男朋友了，估计可能要过完年才能回来吧。”
话音落下，通道内的感应灯忽然灭了。
“咳咳。”楚小璐赶紧咳嗽两声，此时的感应灯又再次亮了起来。
“谢谢你们送我回来，我先回去休息了。”楚小璐掏出钥匙，也是再次感谢。
顾晨好奇问她：“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嗯。”楚小璐默默点头，也是淡淡说道：“之前跟另一个室友合租的，那个室友上个月去京城发展了，所以就留下我一个人。”
话音落下，楚小璐已经将房门打开。
“等等。”就在楚小璐刚想进屋的时候，顾晨一把拉住了门槛，随后将楚小璐隔在身后。
下意识的，从自己的腰间取出警械警棍，直接甩了出来。
卢薇薇见状，时候也意识到什么，赶紧跟顾晨一样，将随身携带的机械警棍就地甩开。
吴小峰顿时站在楚小璐身边，做出警戒姿态。
“顾警官……”
楚小璐刚想问问什么情况，顾晨迅速回头，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楚小璐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感觉这屋里难道有什么？
顾晨和卢薇薇相互对视一眼，两人开始默契配合，将客厅灯光打开。
随后，按照搜索队形，二人首先检查了门口厨房和厕所，以及客厅的大部分范围。
之后再对房间进行搜查。
这是一间两室两厅的房子，楚小璐的房间在主卧，里面都是粉色系装扮。
顾晨并没有发现太多问题。
而此时的卢薇薇也在次卧门口搜查了几遍，也并没有发现太多异常。
此时此刻，顾晨和卢薇薇，都将目光投向主卧的衣柜。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开始分列两侧，随着顾晨的手势指挥，两人几乎同时拉开了衣柜。
然而衣柜里，除了楚小璐的衣物，并没有太多异常。
“会在哪里呢？”顾晨扫视一圈，最终将目光停留在大床底下。
二人再次对视一眼，迅速躬身看向床底。
此时此刻，一个黑色身影，被二人的突然低头吓得不轻，身体不由向后一缩。
“什么人，赶紧出来！”顾晨大喝一声，现场气氛紧张到极点。
卢薇薇顿时拿起警棍，对着床边木板敲了敲：“你再不出来，我们可要动手了。”
“别别，我……我出来，我出来还不行吗？”
在两人的警告下，床下那人很快给出了回应。
听声音，顾晨判断男子应该在40岁左右，随后说道：“赶紧从这头慢慢爬出来，手里不要拿任何东西，听见没？”
“听……听见了。”男子似乎是吓得不轻。
顾晨这样一说，男子也就听话照做。
慢慢的，男子首先将双手伸出床底，这才用挪动的姿态，慢慢将身体挪出床底。
可就在男子半截身子刚爬出床底，顾晨一记擒拿手，将男子双手反扣，膝盖将男子脑袋按在地上。
“哎呦喂。”男子吃疼的叫了一声。
而顾晨则顺势掏出玫瑰金手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响叮当之势，将男子的双手上拷，这才跟卢薇薇搭档，将男子从床底拖了出来。
吴小峰见状，赶紧跑过来帮忙。
接过顾晨手里的男子后，直接将他按在地上。
“这家伙，没想到竟然躲在这里，大晚上躲在人家家里，你这是要干嘛？”
吴小峰这一问，倒是被男子问傻在那。
顾晨用强光手电，对着男子的脸颊照了照，这才问他：“你怎么进来的？”
“撬……撬门进来的。”男子一脸羞愧的道。
卢薇薇嘿嘿一笑：“原来这几天，一直游荡在小区里的变态男子就是你啊。”
“啊？”男子有些迟疑，瞥了眼面前的卢薇薇。
见卢薇薇死死盯住自己时，这才又赶紧回道：“没……没错，我这几天是来这里踩点过。”
“哈哈。”闻言男子说辞，卢薇薇喜出望外，赶紧对顾晨道：“顾师弟，看来今晚有收获啊，这家伙撬门进入别人家里，正好被我们给碰上了。”
“刚才太危险了。”顾晨长舒一口气，也是努力平复下心情。
想想自己这趟是来对了。
如果让楚小璐一人深夜回家，而这个男子就躲在她睡觉的床底下，这想想也很危险。
楚小璐看着男子，也是吓得一脸苍白道：“这家伙为什么会在我家床底下？他到底想干什么？”
“没错，你到底想干什么？”卢薇薇见楚小璐义愤填膺，也赶紧补充着问。
男子一脸沮丧，不想回答。
可耐不住卢薇薇凶他，只能如实交代道：“我……我其实就是想来这里偷点东西，好回家过年。”
“偷东西？”卢薇薇闻言，也是淡笑着说道：“你还真会挑时候，大晚上的，你就不怕遇见房屋住户吗？”
“我……我提前踩过点，知道这户人家就她一个人住，正好她今晚没有按时回家，所以我断定她肯定是出去跟朋友聚会了，所以会很晚回来。”
“所以我本想大干一场，却没行到在这里碰见你们。”
说道之类，男主人咦道：“对了，警察同志，你们是怎么发现屋里有人的？”
“你想知道？”卢薇薇冷冷的瞥他一眼。
男子狠狠点头：“就算被抓，我也希望被抓的明明白白，我就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别你们发现的？你们好像事先就知道我在屋里一样。”
这名男子的疑问，同时也是楚小璐的疑问。
刚才大家一起坐电梯上楼，可没曾想到，只是片刻之间，顾晨便转入到搜索模式，似乎早就知道这屋里有人。
此时此刻，楚小璐不得不佩服顾晨。
这敏锐的观察力，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于是楚小璐也好奇问道：“对了顾警官，你是怎么知道我家里有人的？”
“这很简单。”顾晨看了眼门外，淡淡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当时来到楼下的情况吗？电梯是停留在几楼，还有印象吗？”
“呃……”楚小璐犹豫了几秒，摇摇脑袋：“没……没记住。”
“那你们呢？”见问楚小璐无果，顾晨又将目光投向卢薇薇和吴小峰。
二人相互看看彼此，也是摇头表示不知。
“顾师弟。”卢薇薇咧嘴一笑，套近乎道：“这当时大家只顾着聊天，根本就没注意，但我记得好像在20多楼的样子吧。”
“已经很接近了。”顾晨微微点头，也是淡笑着说道：“那我来告诉你们好了。”
“之前我们在按下上楼电梯的时候，电梯显示停留在26楼，也就是楚小璐家里的所在楼层。”
“还有就是，我在电梯口，发现了地上有烟头，空气中也弥漫着烟味。”
“但是楚小璐告诉我，她的邻居可能要过完年才回来，所这就很奇怪，两户人家，地上的烟头是哪来的？”
“是啊。”楚小璐默默点头，也是主动承认道：“我们这里一共是三户人家，但是有一家还没有装修，属于毛坯房。”
“而且装修好的那家，也就是我的邻居，我之前说过，她要去魔都找她男朋友，可能过完年回来，所以她绝不可能是抽烟。”
“难道就这些吗？”吴小峰听得出神，赶紧又问：“那还有没有其他线索让顾师兄清楚知道，楚小璐家进贼的条件吗？”
“当然是有的。”见吴小峰还不清楚，顾晨继续解释：“还有就是，当我们到达楼层的时候，大家注意，当时的声控灯是亮着的。
“试问一下，如果这层没人居住，那为什么会出现烟头，空气中会忽然弥漫着香烟的气味呢？”
见大家似乎越来越明白，顾晨则趁热打铁，继续将自己的推理条件说了出来。
“还有大家刚才记得吗？就在声控灯忽然灭掉的时候？”
“有记得。”卢薇薇第一个回答道：“当时忽然就漆黑一片，还是楚小璐咳嗽两声，把声源灯打开。”
“对。”顾晨默默点头，又道：“我当时发现，楚小璐家的房门缝隙里，开始有些强烈的灯光。”
“可当时楚小璐将门打开时，屋内却是漆黑一片。”
“试问一下，你们大家觉得这很正常吗？”
……
楚小璐家。
大家听完顾晨的解释之后，这才知道，为什么顾晨非常清楚，楚小璐家有个男人。
再结合之前楚小璐讲述的那些情况，顾晨这才警觉起来。
这好在是发现及时，避免了两人单独待在房间里的危险。
尤其是这名男子，如果在偷窃过程中起了歹念，楚小璐的处境可能会相当危险。
吴小峰一把将中年男子拎起，怒喝道：“给我老实点。”
顾晨则走上前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叫张天凯。”张天凯不敢直视顾晨，只能低头回答。
“你的职业。”顾晨又问。
张天凯摇摇脑袋：“我……我暂时无业。”
“那之前从事的行业是哪种？”顾晨继续问他。
张天凯沉默不言，似乎不愿提及。
见这家伙已经承认自己偷窃的事实，又被大家当场抓住。
顾晨也没多想，瞥了眼吴小峰道：“把他带上车，交个你审讯没问题吧？”
“谢谢顾师兄。”见顾晨将这小偷交给自己，吴小峰当即咧嘴一笑，将张天凯一扭，直接往外头走去。
顾晨则对着楚小璐道：“你把房间整理一下，另外，晚上睡觉记得反锁大门。”
“嗯，我知道。”
顾晨看看左右：“那什么，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们把这个家伙带回分局审审，以后你也不用担心变态的出现了。”
“好的，真是太感谢你们了。”见顾晨一来就拯救自己一命，有些后怕的楚小璐，这才对着顾晨深鞠一躬。
顾晨咧嘴一笑，瞥了眼卢薇薇：“卢师姐，我们走吧。”
“好。”卢薇薇离开楚小璐家，帮她随手将房门关上。
之后，大家押着张天凯，一直返回芙蓉分局。
审讯工作交给吴小峰跟另一名值夜班警员。
毕竟这种小偷，芙蓉分局一年也得抓上不少。
但是躲在人家床底下被揪出来的，今年也算是头一次遇到。
……
……
翌日清晨。
阳光普照。
三组办公室内，大家陆续开始各自的工作。
顾晨瞥了眼吴小峰，问道：“对了吴小峰，昨天晚上那个贼，审讯怎么样？”
“已经交代清楚了。”吴小峰扭头看向顾晨，满脸自信的说。
“那就好，那他之前是干什么的？”由于昨晚张天凯没说，因此顾晨比较好奇。
吴小峰咧嘴一笑：“以前是流动补漏的。”
“流动补漏？”顾晨有点没听明白。
吴小峰又道：“就是开着车，带着工具，到处给人修补下水道，清洗油烟机的。”
“因为平时经常在住户家里工作，因此也会利用自己这个特殊身份，打听住户的个人信息。”
“所以这家伙手里，掌握了许多的住户信息，他可以根据这些住户信息进行分析，确定哪些人家可以下手，毕竟，这家伙年轻时候，还做过几年开锁匠。”
“原来是这样？”吴小峰这么一说，顾晨也算听得明白。
可见这家伙给人上门维修，目的不纯。
这要再留个心眼，打听住户信息，那他可以从这些住户的口中，套出不少有用的线索。
“也难怪这个张天凯，知道楚小璐没回家，就是在跟朋友聚餐，那这么说来，他曾经去过楚小璐家里对吗？”顾晨问。
吴小峰默默点头：“对呀，几个月前去过呢，可能昨天晚上，楚小璐并没有认出他的身份。”
“其实这个张天凯，每次作案之前，他都会对周围现场进行踩点，还要反复评估是否可行，最后才会选择动手。”
“所以，这几天在楚小璐口中所说的那个变态男子，应该就是张天凯在踩点对吧？”卢薇薇感觉，问题总算得到解决。
吴小峰也点头承认道：“那家伙昨天交代的时候，的确是说过，他在跟踪住户进行踩点。”
“或许是某次跟踪楚小璐的时候，被楚小璐意外发现了吧，所以认为他是变态。”
“那这下好了，张天凯被抓，变态也就不存在了。”卢薇薇喝上一口茶，也是不由分说道：“不过说实在，昨天这张天凯藏在人家房间里的床底下，还真是吓死个人。”
“你们想想看，一个女孩子家，大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睡觉，结果这床底下还躺着一个陌生男子。”
“这要是张天凯睡着了，再打起呼噜，那……”
“那简直也太恐怖了吧？”袁莎莎都能从卢薇薇的讲述中，脑补到一些奇怪的画面。
卢薇薇嘿嘿一笑：“这个张天凯也真是够奇葩的，不过他运气不好，碰上我们。”
转身看了眼顾晨，卢薇薇又道：“尤其是碰见了顾师弟，就这家伙，晚上偷窃，还敢在电梯门口抽烟。”
“这昨天你们是没看到，顾晨一下电梯，顿时就感觉周围的环境有些奇怪。”
“其实是我们坐电梯时，电梯正好停在26楼，然后就是声控灯竟然在我们上来之前就亮着，结果灭掉的时候，顾师弟又发现了楚小璐家屋子的门缝亮着灯光。”
“你要说，如果是我跟小吴，或许我们都很难发现这些细节，或者说不会去注意，但是顾师弟却能够精准捕捉到这些细节，看来还是要不断向顾师弟学习，在细节中发现问题。”
“嗯，我也终于明白顾师兄所说的，要在生活中发现细节，看来顾师兄昨晚是给我实践了一次。”
吴小峰也很兴奋。
之前顾晨通过楚小璐桌上的物品，以及她身上的气味，就能断定楚小璐当时在干嘛。
可见对人物的观察，顾晨是信手捏来。
而昨天晚上，仅仅凭借那毫不起眼的线索，顾晨就能断定楚小璐家来了“不速之客”。
这些东西，虽然事后看来非常容易，但在当时发现，的确很难。
吴小峰也非常清楚，这就是顾晨与普通人之间的差距所在。
上午的工作一切正常，中午吃饭时，顾晨在芙蓉分局食堂内，发现丁亮和黄尊龙回来很晚。
两人也是在窗口匆匆打完饭菜之后，这才往顾晨这边坐了下来。
“你们这是去哪里了？这么久才回来吃饭？”顾晨也是好心问道。
黄尊龙有些埋怨道：“东林小区的业主，在跟物业吵架闹矛盾。”
“那些业主，说是要把物业给炒了，但物业不答应，不让其他物业进驻，所以两帮人差点打起来，我们也是调解了很久，这帮人才平息怒火。”
“要我说，这帮物业就该换掉。”丁亮猛扒几口饭，也是不由分说道：“这小区我们去看过，监控监控没有，这外来人员还可以随便进出。”
“就连那些在路边卖菜的跑去小区摆地摊，弄得小区花园到处脏兮兮的，物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像话吗？”
“嘿嘿，那卖菜的是物业保安的大姑。”黄尊龙提醒着说。
“那亲戚也不能这么随便乱来啊，小区里摆摊卖菜？还真当这是菜市场啊？”卢薇薇听闻二人讲述，也是感觉够奇葩的。
丁亮嘿嘿一笑：“可不是吗？所以这有个女业主啊，就特别不爽，就坚持要炒掉物业。”
“说是物业连监控都不安装，弄得这小区里有变态狂，经常骚扰她女儿。”
“东林小区对吗？”顾晨吃完午餐，将碗筷放好，这才问起此事。
丁亮跟黄尊龙默默点头。
“没错啊，东林小区。”
“那个变态狂不会出现了。”顾晨摇了摇头，也是淡淡说道：“昨天我们在一个女住户家的床底下，已经把这个变态狂给抓回来了。”
“已经抓回来了？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啊？”丁亮闻言顾晨说辞，也是一脸疑惑。
卢薇薇嘿嘿一笑：“就昨天晚上啊，我们吃完晚饭，正好有个报案丢失手机的失主，让我们送一送她的闺蜜。”
“而她闺蜜最近就经常被变态尾随跟踪，所以她害怕，让我们送她回家，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卢薇薇说道这里，忽然卖起了关子。
丁亮跟黄尊龙面面相觑，有些茫然的摇摇脑袋：“不知道。”
“他躲人家床底下，被顾师弟一眼识破，我们昨天直接把他从床底下拖出来，带回芙蓉分局。”
“所以你们说的那个变态，已经不存在了。”
“真的是他吗？”黄尊龙表示怀疑。
卢薇薇有些不服气道：“怎么？你们这是怀疑我说的是假话？”
“那倒不是。”黄尊龙摇头。
卢薇薇则继续说道：“放心吧，昨天在审讯那个叫张天凯的窃贼时，他也主动承认。”
“这些天，他一直在东林小区到处踩点，所以不少住户才会感觉有变态狂尾随他们，其实这家伙就是为了搞清楚这些住户的具体住址。”
“因为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丁亮和黄尊龙齐声问道。
卢薇薇嘿嘿一笑：“因为那个家伙，之前是给人上门通下水道，清洗油烟机的。”
“所以他留了个心眼，搜集了许多住户信息，已经这些住户的活动规律。”
“所以他会选择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时机，去到人家屋里盗窃财物。”
“原来是这样啊？”听闻卢薇薇这样一说，丁亮这才松口气道：“那这么说来，那个女住户唠唠叨叨的变态狂，已经被你们抓住了？”
“那是。”卢薇薇见丁亮开始崇拜，不由摆出一副得意的架势。
丁亮顿时扭头看向黄尊龙，也是调侃的笑笑：“这么说来，那个变态狂晚上9点之后尾随那人的女儿，转头又跑去另一家偷窃，还躲在人家床底下？这家伙是有多变态啊。”
“等等。”
就在丁亮调侃之际，顾晨忽然眉头一蹙，忙问丁亮：“你说……那个变态狂，昨天晚上9点左右还在尾随那名女户主的女儿？”
“对呀。”丁亮默默点头，也是淡笑着说道：“那人后来不是被你们抓了吗？怎么你还问起我来了？”
“不过已经没啥事了，这家伙既然被抓，东林小区的这些户主，也能安稳睡大觉了。”
“可安稳睡大觉可以，但是物业糟糕的管理总要改进的。”一旁的黄尊龙反驳着说。
丁亮默默点头：“你说的都对，这些物业，要是再不提升自己的业务水平，光想着靠垄断就能发财，那迟早得滚蛋。”
“现在，光我们江南市，就有不少小区把物业炒掉，然后邀请新物业入住。”
“还有的小区，直接炒掉物业之后，成了业主委员会，由业主集资来聘请物业人员，人家不照样活得美滋滋嘛。”
“对，就该这样。”
……
两人开始聊起物业，但另一边，顾晨却在思考问题。
见顾晨表情严肃，先前还一脸笑意的黄尊龙，立马变了脸色，忙问顾晨道：“顾晨，你怎么了？”
“我在想，我们可能是搞错了。”
“搞错了？”
丁亮跟黄尊龙面面相觑，有点没明白顾晨的意思。
顾晨则是抬头说道：“我们昨天抓到的那个张天凯，时间是在晚上8点多。”
“而按照你们所说的，女住户的女儿，晚上9点多还被变态骚扰过，那这时间对不上啊。”
“也是哦。”恍然大悟的卢薇薇，这才发现了时间漏洞。
于是瞥向顾晨道：“顾师弟，会不会是这个变态还另有其人？”
“应该是这样。”顾晨默默点头，也是同意着说道：“我们昨天所抓的这个张天凯，他只是个贼，也确实来东林小区踩点过，但是却并没有骚扰过小区居民。”
“而另一名男子，才是大家口中经常提及的那个人，所以这完全是两种情况，我们却把它混为一谈了。”
顾晨话音落下，现场忽然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面面相觑，似乎感觉有点道理。
可就在丁亮和黄尊龙还未反应过来，顾晨赶紧询问二人道：“你们吃完饭，能不能联系到之前那位女住户？”
“可以啊，我们有登记她的电话号码。”丁亮说。
“那好。”顾晨长舒一口气，又道：“我等下跟她联系一下，我要问问她跟她的女儿，看看这个变态男人，到底什么情况？”
“可以，等我吃完午饭，我把她的电话号码交给你，你直接跟她聊。”见顾晨有新发现，丁亮也只好答应下来。
随后，丁亮在吃完午餐之后，带着顾晨返回自己的车内，从车里找到那本《接（报）处警登记本》，从中翻到登记页面。
很快，丁亮指着一处位置道：“就这，她叫刘燕，这是她的电话号码。”
“很好。”顾晨将电话号码记录下来，直接拨通了过去。
很快，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喂，请问你哪位？”
“刘女士你好，我是芙蓉分局刑侦队队长顾晨，就在不久前，我的几位同事帮你处理过跟物业之间的矛盾。”
“对……对呀，那帮物业太不是东西了。”刘燕也是抱怨一句，随后又问：“可是，你们不是已经帮我们调节完毕了吗？”
“这帮物业也当着我们业主的面，已经承诺在10天内，解决所有问题。”
“如果10天之内还是管理的一团糟，那么他们自动卷铺盖走人。”
“是这样的。”考虑到刘燕并不清楚自己的目的，于是顾晨继续解释：“我要跟你说的，并不是之前那件事。”
“不……不是之前那件事？那是哪件事啊？”
被顾晨这么一说，刘燕都有些糊涂了。
顾晨淡淡一笑，继续说道：“之前你不是说过吗？小区里有个变态男人，经常骚扰你女儿。”
“而且就在昨天晚上9点左右，那个变态还骚扰过你女儿不是吗？”
“对呀。”一说到这个，刘燕顿时又来劲道：“这我还正要说呢，这个死变态，也不知道是什么鬼，时不时就跑出来吓人。”
“从今年天热到现在，我女儿都不知道被他骚扰过几次了，反正挺吓人的。”
“而且你们警方也说了，会加强这边的巡逻力度，但这只是手段，关键要制服那家伙才行。”
“嗯嗯，这个我清楚。”顾晨拿着手机，在警车旁来回走动，又道：“所以，那个骚扰你女儿的变态，他具体长什么样子你们知道吗？”
“这个……”刘燕短暂的迟疑，这才又道：“是这样的，那家伙只有我女儿见过。”
“哦对了，小区里好像还有几个人见过，反正挺少的，但是挺吓人。”
“那你女儿能描述出那人的具体样貌吗？”顾晨又问。
“或许吧，我也不是很确定，毕竟见过是一码事，描述出来又是另一码事。”
提到这些，刘燕似乎就有些头大。
顾晨淡笑着说道：“要不这样，你看您下午方不方便？我们准备过来了解下情况，尽量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你看行吗？”
“那太好了呀。”见顾晨要过来了解情况，刘燕求之不得道：“我下午有时间，我就在东林小区外头的燕子干洗店里。”
“而且今天是周末，我女儿也在店里，你们直接过来就行。”
“那好，我们准备现在过来。”
“可以，那我就在店里等你。”
两人简单的沟通之后，双双挂断电话。
“怎么样顾师弟？”卢薇薇赶紧走上前问。
顾晨则是深呼一口气，直接挥手道：“走，我们去东林小区燕子干洗店。”
……
顶点
东林小区，燕子干洗店。
面积不大，但生意却很好。
顾晨开车停在路边时，店里进进出出的顾客有许多，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意。
“老板娘，下次再来啊。”
“好噢，下次给我优惠点。”
“那这张消费券你拿着，下次来直接给你减。”
“好嘞，那你忙。”
……
送走一名胖胖的女子，刘燕这才长舒一口气。
见穿着制服的顾晨，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已经站在那儿，刘燕咧嘴一笑，忙问道：“请问你们谁是顾警官？”
“我是。”顾晨走上前说。
“那快进来吧，我等你们很久了。”刘燕见顾晨就站在面前，赶紧邀请几人进店说话。
随后给几人倒上4杯水，一脸感激道：“上午你们就有同事过来帮我们做调解，没想到下午你们又过来调查那个变态男子的事情，还真是辛苦你们了。”
“不客气。”顾晨看看左右，忙问刘燕：“您女儿也在店里吗？”
“在的。”刘燕扭过头，对着后门方向大喊道：“赵琪，出来一下。”
“哦。”后门方向传来一名年轻女生的回应。
没过多久，一名身材高瘦的女学生，直接推开隔门，从后头走了过来。
见几名警察在店里，顿时显得有些紧张。
“警察同志，这就是我女儿赵琪。”瞥了眼自己的女儿，刘燕又道：“赵琪，还不赶紧过来打招呼。”
“你们好。”赵琪点头致意。
卢薇薇一脸欣喜道：“你女儿长得好漂亮。”
“像她爸。”刘燕随意调侃着说。
顾晨将执法记录仪打开，这才掏出笔录本问道：“赵琪，能把你遇到的情况跟我们说一说吗？”
赵琪瞥了眼几人，这才点头嗯道：“你们想知道些什么？”
“就是关于那个经常跟踪你的人。”卢薇薇说。
赵琪随便找了个凳子先坐下，也是侃侃而谈道：“其实吧，我也觉得挺奇怪的。”
“我第一次碰见那人，还是在今年夏天的时候，那时候我记得，我刚从学校回来，但是我家又住在12楼，所以得坐电梯上去。”
“当时吧，我记得电梯里总共有4个人，三个男的和我一个女的。”
“到了5楼的时候，其中的两个男的下去了，就剩下一个穿红衣服的男的。”
说道这里，赵琪脸色有些难看：“老实说吧，我是个颜控，对长得丑的男的，一般都不会太接近，所以我站在了电梯角落。”
“而那个男人也很奇怪，明明是个粗糙汉子，却穿着一身女性化的衣服。”
“女性化的衣服？”顾晨抓住重点，继续问她：“你能详细说明一下吗？那衣服具体是什么样子？”
“呃……就。”赵琪挠挠腮帮，沉思几秒后，这才又道：“就是那种粉红系，特别粉的那种，一看就是女性穿的衣服。”
“当时我看到这粗糙汉子，留着满脸的胡须，却穿着一身粉红色运动热裤，艾玛，可辣眼睛了。”
“当时我吓得不清，就靠在电梯角落里，不敢接近他。”
“可结果那几个人刚离开电梯，电梯门刚关上，那男人就开口说话了。”
“他们跟你说什么了？”卢薇薇也对此表示十分好奇。
赵琪回忆着说道：“他就问我：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我当时一头问号，心说连这里是哪你都不知道，就这么坐电梯上来？”
“但是当面我没敢说，就随便说了一句，这里是东林小区。”
“可这个时候吧，那个男人又向我靠近了一些，要不是我背靠着电梯，我也会往后靠的。”
“然后，他就把嘴张开，指了指自己的嘴，说什么你能不能戳一下？”
“什么？”卢薇薇有点没听明白。
赵琪赶紧解释道：“我当时也懵了，简直震惊了好吗？然后就开始害怕了，我害怕这个男人是不是个变态？。”
“然后我就小心翼翼的问他为什么啊？但他没有回答我，又往我靠近了些。”
“这一次，他指着自己的腰说：你能不能戳一下？”
“我特么当时都快崩溃了，心说怎么会遇到这种神经病？但是我害怕啊，害怕再拒绝他，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于是，我就选择妥协，就轻轻的戳了下。”
“然后这个时候，电梯到了，结果我刚想出去，他就堵在了门口，就是不让我出去。”
“把你堵住了？”听到这里，袁莎莎脸色突变：“那他到底想对你做啥？”
“我也不知道啊。”回想起这些，赵琪时候还心有余悸：“当时我害怕极了，我说，麻烦能不能让一下，我想出去。”
“可这个时候，他又神经病的来了一句，当时那句话我不太记得，反正大概意思就是求求你不要给你家里人说好不好之类的，反正就开始求我了。”
“我当时吧，也吓坏了，就想赶紧离开电梯，所以就回了个‘好’，然后他就给我让开了。”
“再然后，我走出电梯，却还听见他在后边说求求你之类的。”
拍拍自己的胸脯，赵琪也是心有余悸道：“当时太吓人了，我赶紧跑回家里，立马就把这事告诉我妈了。”
“是啊。”听着女儿赵琪的讲述，刘燕也是一脸紧张道：“从来就没发现小区里竟然有这种怪人。”
“当时是夏天，女儿一进门，就跟我说起了这件事情，我当时立马拿着菜刀就冲了出去。”
“可当我冲出家门的似乎还，那个人已经不见了，回来之后，我让我女儿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所以今年夏天，我连女儿最喜欢的裙子也不让她穿了。”
“这么变态？”了解了赵琪与那名男子之间的对话后，卢薇薇也是满头问号。
正常人哪里会这样跟人搭讪的？尤其还让人家戳自己，这不是变态又是什么？
反正如果当时在电梯里是自己遇到这种人，卢薇薇高低得给他来套军体拳。
顾晨将这些记录在案后，又问：“所以之后，那个男人就没有再找过你对吗？”
“不是。”赵琪摇了摇头，又道：“虽然那件事情过去了，但是一个月后，我又碰见了他。”
“因为我们住的这个小区，是有个地下停车场，而且大门正对着我们学校的大门。”
“我从这里走的话，差不多5分钟就能到教室，所以我经常从这儿走。”
“反正我记得，那天我们同学过生日，我回去的稍微晚了一些。”
“但是进入电梯间的时候，就有一对人刚从电梯下来，我跑了两步，想赶上电梯，结果还是没赶上，所以我就放慢速度了。”
抬头思考，赵琪继续回忆道：“我记得，当时里面特别黑，声控灯还只亮了一个，别的全坏了。”
“所以我就慢慢的走了进去，看见里面有个人在等电梯，我当时还挺好奇的，心说他刚才怎么没坐电梯？”
“所以等灯灭的时候，我又叫亮了声控灯，才看清那人的脸，就是上个月那个穿粉红色衣服的男人。”
顿了顿，赵琪也是努力平复下心情，这才赶紧跟众人解释：“我当时愣了一下，但还是不敢跑，怕他追我。”
“所以我就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但过了几秒，灯又灭了，我刚想叫亮声控灯，结果听见他说，不要把灯叫亮，我就大喊了一句：你说啥？我耳朵不太好。”
“结果机智如我，声控灯还是被我叫亮了，可我却发现，他已经凑到了我身边，而且他一只胳膊还贴着我。”
“就这么直接的靠近你？”卢薇薇闻言，感觉这男人果然很危险。
赵琪默默点头，也是淡淡说道：“当时我害怕极了，又不敢跑，就那么站着。”
“然后他来了一句我能跟你说句悄悄话吗，还问我你能不能声音小点？”
“我特么当时心里都快暴走了，简直想大喊救命了。”
赵琪说道这里，忍不住想飙几句脏话。
大家也能理解，如果是大晚上遇到这种诡异的男子，说不定早就吓得不轻。
而赵琪还只是个中学生，碰见这种奇奇怪怪的人物，能保持足够的淡定，已经算不错了。
顾晨记录在案，又问：“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就答应他啊，总得保命要紧吧，他想跟我说悄悄话，那我就让他说好了，总不能让他对我动手吧。”
缓了缓情绪，赵琪又道：“他当时就跟我说，你不觉得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太远了吗？”
“我害怕声控灯又突然灭了，然后他又突然靠近，所以我又大喊说啥，我听不清，你能不能大声点。”
“然后，他就跑到了消防通道楼梯口，把头探出来看我，说什么求求你，回家不要告诉你家长之类的。”
“又是这句？”卢薇薇一呆，感觉这不会是个神经病吧？
赵琪则是点点头道：“对呀，他当时就是这么说的，我大点声他就这样，总让我不要告诉家里人。”
“那后来呢？”顾晨问。
“后来？后来电梯到了呀，然后我就赶紧跑到电梯里面去了，电梯门缓缓关上的时候，我还看到他在探出头看我。”
缩了缩脖子，赵琪心惊胆战的道：“当时我回到家之后，又是立马告诉了我妈。”
“所以我妈就赶紧给物业打电话了，结果那些物业说，电梯间的监控和电梯里面的监控都是坏的。”
“怪不得刘燕女士对小区物业这么多不满。”顾晨也是微微点头。
事情听到这里，似乎也能理解刘燕的脾气，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刘燕也是无可奈何道：“那也没办法呀？总不能让我女儿的生命安全总受到威胁吧？”
“这些物业，在这里又不干事，还经常放一些小区外头的人进来搞活动，简直太可耻了。”
“这种物业是该卷铺盖走人。”卢薇薇也站在刘燕这头。
毕竟小区里的居民安全无法保障，那就是物业的失职。
见顾晨记录完毕，刘燕则继续说道：“自从这件事情发生后，我也有点害怕了，所以我又在业主群里问了问。”
“结果那些人当中，对那名从电梯里出来的人，似乎就没人见过。”
“那之后这名男子还有出现过吗？”顾晨继续问道。
赵琪赶紧点头：“有的，我记得时间好像是又过去一个月。”
“那天天气也挺炎热的，我午睡起来，准备去上学，结果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往出口走的时候，到了电梯间门口，我听见有人在下楼梯。”
“因为我当时没注意，就打开了门禁，走了出去。”
“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开门禁一般都是打开一个比我身体略宽的缝出去，但我没有听见门响的声音。”
“也就是说，没有人推门，门也没有关上。”
“而且我还注意到，没有人推门，门也没有关上，我当时以为是年久失修卡住了，就继续往前走。”
“就从停车的地方穿了过去，但却听到后面有人越来越近。”
深呼一口气，赵琪也是一脸紧张道：“我当时以为是和我同一栋的同学，就准备转过身打个招呼。”
“结果诡异的是，又是那个男的，我当时害怕的大喊了一句，问他你有事吗？你干嘛之类的。”
“结果他扭头就走，走的时候，嘴里还是不停的念叨，念叨什么求求你别告诉你家长之类的，反正又是这句话。”
“天啊，你这次是被人跟踪了？”听闻赵琪的讲述，顾晨似乎也读懂了一些。
赵琪每一次见到这个粗糙汉子，似乎离开时，粗糙汉子都会叮嘱一句。
但是回头一想，顾晨又问：“他是不是胆子很小，所以你大声说话，他害怕，就退缩了？”
“呃……这怎么说呢？”赵琪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只能与顾晨解释道：“可能是因为我当时手里还拿着一个网球拍吧，他有些顾忌。”
“但是我感觉，如果我当时没回头，结果会是什么样子，我简直想都不敢想，反正感觉当时手里幸好有东西。”
……
赵琪的口述给了顾晨许多警示，正如赵琪自己所说的，如果手里没有那支网球拍，那么这个粗糙汉子，又会对她做什么？
没人知道。
但有一点可以看出，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这名变态男子的异常举动也越来越多。
至少之前都是在电梯附近，用空间局限性来跟接近赵琪。
不过好在两次对方都怂了。
在赵琪的大声说话下，似乎男子也不敢做出过激的举动。
而第三次是在门禁附近，男子突然出现在赵琪身后，似乎是想尾随赵琪。
尤其是赵琪发现门禁的猫腻。
可见，赵琪还是有些聪明。
但这次让顾晨感到意外的是，那名男子在赵琪的警惕下，竟然又说出了前三次一模一样的话来。
大概意思就是别告诉大人，这似乎都成了粗糙汉子离开的口头禅。
顾晨默默点头，继续问赵琪：“那之后呢，你有没有再见到那名男子？”
“呃，陆陆续续也见到过几次，但是频率没那么高了。”
“那他有没有对你做出攻击性行为？”王警官又问。
赵琪摇了摇脑袋：“那倒没有，每次我感觉到危险，我说话声音就特别大，他就有点顾忌的样子，反正不敢接近我。”
“但是后来吧，我感觉他似乎在冲破这种胆怯，就拿上个星期来说吧，我还是在电梯口遇见他。”
“这一次，他没有多说什么，就问我在哪读书？然后问一些杂七杂八的内容，我不想告诉他，他就把我逼到角落里。”
“我当时害怕极了，还好电梯突然打开，然后我就跑回家里。”
“那一次，是我感觉最可怕的一次，虽然碰见他的概率不大，但是吓人程度却是一次高过一次。”
“会不会是小区的居民？”卢薇薇问。
刘燕当即摇头否认：“肯定不是小区的，我问了一圈，只有我女儿见过这个男的，其他人都没见过。”
“而且现在地下停车场在施工了，我举报了物业不修监控，不过上午跟他们物业闹过之后，再加上你们警方的调解，现在物业已经答应要安装了。”
“可是到现在为止，我在业主群里，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所有人都说没碰见那个男的。”
顿了顿，刘燕也是唏嘘不已道：“有时候吧，其实也想过，或许是这男的多少脑子有点问题。”
“我不是骂他，但是我觉得他真的有精神病，而且连着好几次在只有我女儿的封闭场合下，和我女儿搭话。”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出自什么目的，我女儿今年才16岁，他都有点不放过她的意思。”
“那要是其他女人，我真不知道这家伙会干出什么坏事来，反正感觉是个危险人物。”
“没错。”见刘燕母女坦率的讲述了自己的经历，顾晨也是默默点头：“这个人从目前情况来看，的确很有问题。”
“现在没有做出伤害他人的举动，但是这种行为，可能是潜在的。”
“如果是有精神病，那家属就应该将他送去医院，而不是任由这人在小区乱走。”
“就是嘛。”听顾晨这么一说，刘燕顿时来劲道：“这个人要是杀人放火什么的，又有精神病证明，那可就麻烦大了。”
“毕竟精神病人伤害他人，我们也追究不到他的责任，这样一来，这家伙就是一个行走的罪犯啊。”
在刘燕看来，这个变态男子肯定是脑子有问题。
而且对自己女儿赵琪还有危险行为。
因此刘燕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生怕女儿受到伤害。
所以在对抗物业的不专业方面，刘燕是业主委员会的领导者，其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女儿。
因此跟物业的矛盾闹到警方来调节，也是可以理解。
顾晨在记录完整后，短暂思考了几秒，这才又道：“会不会是某位业主的亲人，但是这位业主明知道这名男子有精神方面的障碍，却依然不把他送去精神病院。”
“而且你说在业主群里问过，大家都说没见过那名男子，那是不是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那名男子的亲人有看见，但就是不说。”
“呃……好像有点道理的样子哦。”听顾晨这么一说，刘燕顿时感觉也是这么回事。
王警官则是嘿嘿一笑：“那这好办，你把这些业主都调查一下，看看哪家几口人。”
“地毯式搜查一遍，差不多那名男子的踪迹，也就水落石出了。”
“这……”听王警官这么一说，刘燕虽然心中有些排斥，但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道：“也行吧，我今天就在业主群里再问问。”
“如果还是跟之前一样，没人认识那名男子，那我就组织几个业主，一起挨家挨户的做登记。”
“我还就不信了，这么大活人，经常神出鬼没，小区里就每一个人看见的。”
见刘燕也是火气很大，顾晨直接安慰道：“还有一种方法，你让赵琪把那人的具体样貌描述一下，看看什么样子，我把那人的素描图画出来，拿回警局排查一下。”
“也行。”瞥了眼赵琪，刘燕也是叮嘱着说道：“琪琪，那人到底长啥样啊？你跟警察同志说一下。”
“嗯，好吧。”赵琪默默点头，爽快答应。
随后，顾晨抽出随身携带的2B铅笔，将笔录本翻至最新页面，说道：“可以开始了，先从那人的脑袋说起。”
“嗯，那人脑袋大大的，像个大南瓜，胡子很多，眉毛粗粗的，眼睛小小的，鼻子有点塌，嘴巴厚厚的……”
随着赵琪对那名变态男子的口述越来越详细，顾晨的素描也接近完成。
随后在进行几次反复确认后，顾晨终于将素描图画好。
吹了吹笔录本上的碎屑，顾晨将画好的素描亮在赵琪面前问：“是他吗？”
“啊？”看着顾晨手中的素描，赵琪惊叫了一声：“顾警官，你以前是学美术的吧？怎么能把人物素描画得这么好？”
“没有，随便画的。”顾晨不敢恭维，只是随便调侃两句后，又问：“那么……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长这样？”
“是哒，他就长这样。”
“还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吗？你再仔细看看。”为了确保准确性，顾晨还是让赵琪再三检查。
赵琪又拿在手里看了许久，这才抬头确认道：“不用改了，那人就长这样，而且体型比较偏胖，反正八九不离十吧。”
“那我就按照这个来找人。”顾晨收回笔录本，继续叮嘱刘燕道：“也请刘女士组织人员，对小区住户展开排查。”
“会的，那真是麻烦你们了。”刘燕见几人要走，站起身送客。
几人也是简单交流一番后，顾晨这才坐上警车，和同事们一起返回芙蓉分局。
……
……
芙蓉分局。
三组办公室。
顾晨进门便将素描本，直接交给何俊超：“查一下这个人，看看数据库里有哪些相匹配的。”
“好吧。”接过素描图的何俊超，仔细看了几眼，这才用手机拍摄下来，准备输入电脑进行排查。
顾晨则是端起水杯，在饮水机旁接水饮用。
卢薇薇则是长叹一声，有些遗憾道：“原本以为抓到那个窃贼张天凯，就已经解决了小区变态男子出没的问题。”
“现在看来，是我们草率了，那个变态男子是另有其人。”
顾晨默默点头，也是不由分说道：“而且不仅仅是赵琪见过，其实楚小璐也见过，并且在这几天，这个男子一直在尾随楚小璐。”
“因此楚小璐才会认为，晚上回家不太安全，因为她也经历了跟赵琪一样的烦恼。”
“真是活见鬼了。”卢薇薇一拍桌子，也是没好气道：“这家伙怎么专尾随女性？目的性也太强了吧？”
“不对女性感兴趣，难道对男人感兴趣？”王警官喝着自己保温杯里的枸杞茶，也是调侃的笑笑：“但凡这种人，要是经常尾随男性，那才不正常呢，而且更恐怖。”
“哈哈。”听王警官调侃一说，办公室里不少人都噗笑出声。
卢薇薇瞥他一眼，也是没好气道：“反正我感觉，这家伙挺危险，可楚小璐是住在东林小区的呀，她应该也见过这个死变态，但她怎么没有在业主群里回复过？”
“可能是因为那房子是楚小璐租的吧？所以没在业主群里。”一旁的吴小峰，也是随口一说。
卢薇薇甩甩手指：“有道理。”
“那楚小璐岂不是也很危险？”吴小峰挠挠腮帮，也是道出自己的看法：“她不在业主群里，也不清楚那人到底什么来头。”
“而且这几天，又频繁遇见那个死变态，这昨天才刚从床底下抓到窃贼张天凯，这要今天再遇见点啥，那也太恐怖了吧？”
“哟。”见从来不太关心这些的吴小峰，忽然对受害者格外热情。
卢薇薇咧嘴一笑：“怎么？看上人家了？”
“没……没有啊。”被卢薇薇这么一说，吴小峰顿时红脸道：“我……我这不是看上不看上的问题，我是担心楚小璐的安全。”
“得了吧。”见吴小峰还不承认，卢薇薇也是调侃的笑笑：“昨天吃饭的时候，你就说人家对你感兴趣，还总是偷看你。”
“当时我感觉吧，可能是你吴小峰在吹牛，可现在想想，或许是真的呢？”
“呃……这……”
被卢薇薇这么一说，吴小峰顿时哑口无言。
丁警官扭头看向吴小峰，也是好奇问道：“对了吴小峰，听说你家里催婚催得特别急，有这事吗？”
“有……有倒是有，不过……”
“有就行了，好好表现，争取过年把这个什么楚小璐带回家。”丁警官不嫌事大，也是加入到调侃。
这一下，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都开始调侃吴小峰。
吴小峰则是红着脸回复道：“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跟那个楚小璐才见过一次面，才一次。”
“有一种说法叫什么来着？”卢薇薇故作思考，顿时假装恍然大悟道：“对，叫一见钟情，没准人家楚小璐也对你感兴趣呢？”
“哈哈哈。”
闻言卢薇薇说辞，大家顿时又是一阵哄笑。
吴小峰此刻已经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于是赶紧解释道：“这……这不一样的，一见钟情，钟的是脸，但对方什么脾气我都不知道。”
“这要是说，以后真的要长期相处下去，那我得知道她什么样的真实性格吧？”
“就比如那楚小璐的脾气啊，有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啊，这些我都得搞清楚。”
“害，这算什么？”王警官见吴小峰想太多，直接调侃的笑笑：
“小吴啊，我跟你说，这我觉得吧，两个人在一起谈恋爱，有小心眼，有耍脾气，有点不讲道理，这都很正常的。”
“如果都做到包容的善意，做到温和的坦诚，做到无私的给予，那不是情侣，那简直是两个菩萨。”
“哈哈哈。”
先前还以为老王同志能说出啥大道理，结果发现又是调侃。
众人忍不住一阵憋笑。
王警官则是摆摆手，对着众人一本正经道：“别以为我在乱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就打个比方，如果一个人在你面前，从一开始就成熟懂事。”
“不吵不闹不吃醋，各方面分寸都把握的很好，那恭喜你，她八成是不怎么爱你。”
“这人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只有在自己爱的人面前才会任性，才会孩子气。”
“在不爱的人面前呢，那才是无尽的懂事，无尽的成熟，以及……无所谓。”
“所以有的人她很好哄，不是因为她脾气好，是因为她爱你，所以她脾气不好。”
“而完美的人都不真实的，真实的人都不完美，这都是实话。”
“老王，看不出来嘛，都成情感专家了？”何俊超见王警官良句频出，也是不由调侃的笑笑。
王警官则是无所谓道：“你何俊超也别说我，你就好好领悟吧，什么时候领悟透彻了，你也就不用再去相亲了，我说的都是真的。”
“对呀。”丁警官身体一转，也对着何俊超调侃的笑笑：“你何俊超可得多跟人老王学学。”
“老王当年追他老婆的时候，那也是个大直男，现在被调教成了妻管严，也领悟透彻了。”
“对于你这种小白来说，他就是活生生的教科书，学一学总没错的。”
“嘿，我就随便一说，这怎么还转移火力了？”原本也是在调侃吴小峰，结果发现小丑竟然是自己。
何俊超顿时有些郁闷了。
王警官则是淡淡一笑，继续发扬老干部精神，给年轻下属们传授经验。
“你何俊超也别抱怨，等你吃过生活的苦，你就知道什么叫柴米油盐的累。”
“我就实话跟你说吧，这20岁的男人除了头发亮，皮鞋亮，其他没什么资本往外亮。”
“而这30岁的男人，领口干净，袖口干净，思想却已不再干净了。”
“但是女人不同，这20岁的女人，说起男人她一脸的热情。”
“而30岁的女人，说起男人她一脸的平静。”
“20岁的女人，喜欢男人说自己听，30岁的女人则喜欢自己说让男人听。”
见众人听得津津有味，王警官一口枸杞茶下肚，又道：
“所以男人恋爱是情分，女人恋爱是本分。”
“女人坚持单身，大家会怀疑她有毛病，男人坚持单身，大家会认为他有事业心。”
“但实际上，女人坚持单身，绝大多数是因为找不到非常好的对象。”
“而男人坚持单身，绝大多数是因为找不到对象。”
“噗！”
听王警官这么一说，办公室里不少新老同志都笑了。
王警官则是瞥瞥众人，无所谓道：“所以男人没对象，别人会安慰他说，现在的女人要求太高了，女人没对象，别人会说她的要求太高了，你懂我意思吗？”
“看……看我干什么？”见说道最后，大家顿时又将目光投向自己。
何俊超有些慌了，赶紧转移火力道：“老王说的，小吴应该多学一学，多领悟一下，我是个老司机了，这些道理我都懂。”
“就是因为你懂得道理太多了，所以才越来越活不明白。”
丁警官也拿起自己桌上的保温杯，打开盖子抿上一口。
感觉说了半天，小丑竟是我自己。
何俊超一脸的生无可恋。
心说自己就是三组办公室的火力出气口。
做工具人也就罢了，偏偏自己还是个单身狗。
调侃完何俊超，王警官顿时又将注意力看向吴小峰：“小吴。”
“啊？”吴小峰一愣。
“刚才我说的这些道理，那可是我多年的领悟。”
“所以，你不要以为我是单单说给他何俊超听的，你，还包括你们这些三组的单身狗们，你们都应该好好领悟，否则就是浪费我这么多的良苦用心。”
王警官话音落下，开始指向三组其他单身警员，让大家注意。
最后却将目光回到了顾晨的身上……
瞥了眼卢薇薇，王警官故意调侃的道：“顾晨，你也一样。”
……
，
顾晨被莫名其妙的点名，只是默默点头，并没有回应。
这样不痛不痒的口嗨，顾晨早就见怪不怪。
只有内心脆弱的人才会被伤到自尊。
何俊超就属于后者。
也正因为如此，何俊超才不想让大家觉得自己很差劲。
而至于吴小峰，作为萌新状态就要开始顾及家乡风俗谈婚论嫁的，吴小峰的新年愿望，只是希望能带个女友回家。
不过现在算算日子，估计这机会有些渺茫了。
但调侃归调侃，大家还是很快进入工作状态。
工具人何俊超只有在工作当中，才能找到那种至尊王者的存在感。
将顾晨素描的图片，在电脑系统上反复筛查，却是很那匹配到相应的人物。
在一番操作下来后，何俊超终于忍不住问顾晨：“对了顾晨，这系统怎么找不到啊？会不会是你的素描有问题？还是说那目击者描述不准确？”
“那应该是后者。”卢薇薇对于顾晨的素描技术，向来都是非常佩服。
只有描述者描述不当，就没有顾晨画不像的。
就当时在场，大家也都亲耳听见赵琪夸赞顾晨的绘画功底，这点是没得跑的。
但是何俊超却有些纳闷道：“如果大家都没问题，那就是我的问题，是系统的问题咯？关键系统上面匹配到的，都是概率极小的人物。”
“我看看。”王警官走了过去，眯眼一瞧。
片刻之后，王警官也是一脸忧愁的道：“看上去还真是那么回事，难道这名变态男子，有乔装过不成？”
“乔装？”何俊超一呆，扭头看向顾晨。
顾晨也是沉思片刻，默默点头：“有可能是这种情况。”
“如果是这种情况，那就有点麻烦。”王警官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也是不由分说道：“那我们只能指望刘燕和她的那些业主朋友，对东林小区的住户进行一次大排查，看看到底有没有这个人物的存在。”
“也只能这样了。”顾晨目前也想不出更好的排查办法。
毕竟，这名所谓的变态男子，频繁出现在东林小区附近，不仅给刘燕的女儿赵琪带来困扰，也给楚雨涵的闺蜜楚小璐带来恐惧。
甚至楚小璐连夜里回家都感觉害怕。
想着楚小璐也有见过变态男子，顾晨提示卢薇薇道：“卢师姐，那个楚小璐你去联系一下，看看有什么对那名男子的补充没？”
“可以。”卢薇薇掏出手机，按照顾晨的意思，直接拨打了过去。
没过许久，电话却是迟迟没有接通。
卢薇薇没有放弃，一连打了三四个电话，结果都是一样。
有些沮丧的卢薇薇，只能耸耸肩道：“这个楚小璐，或许还在忙碌吧，没接电话。”
“如果她看到有几个未见电话，或许会打过来吧。”
“但愿如此。”顾晨单手托着下巴，也是陷入深思道：“就怕楚小璐遇到那个变态男子，这种事情说不清楚。”
“因此从小姑娘赵琪的讲述来看，变态男子似乎盯上一个人后，会反复去骚扰。”
“这也是为什么，楚小璐最近总感觉有人尾随自己的原因，因为其他人暂时没有发现这种情况。”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道理的。”王警官端起保温杯，抿上一口枸杞茶后，这才又道：“反正不管什么情况，我们再等等吧，如果楚小璐没有回复，那我们就过去找她，看看她家里到底什么情况。”
虽然王警官将这些说的很轻松，但大家似乎都在为楚小璐捏上一把汗。
毕竟怕什么来什么，有时候就是这么玄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下午5点，大家依然没有等来楚小璐的电话。
此时已经将工作完成的顾晨，将资料放在桌上顿了顿，这才踢了踢卢薇薇的凳子：“卢师姐，你再打楚小璐的电话问问。”
“好吧。”缓过神来的卢薇薇，直接掏出手机，又一次的拨通了楚小璐电话。
然而这次跟之前一样，楚小璐依然没有任何回复。
吴小峰有些焦急道：“这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那得赶紧过去看看啊。”
“别急。”顾晨短暂沉思了几秒，这才直接站起身道：“卢师姐，小吴，你们跟我过去一趟。”
“行。”见顾晨有所行动，吴小峰赶紧过去帮几人拿装备。
瞥了眼王警官，顾晨又道：“王师兄就留在办公室，跟何师兄一起，继续找出那名男子的下落。”
“没问题。”终于不用饭点出外勤，王警官心里默默感谢顾晨。
随后大家在简短的交流之后，顾晨带着大家离开三组办公室，驾驶着车牌尾号为ae86的警车，直接驶向东林小区方向。
由于正值下班高峰期，因此道路拥堵是肯定的。
顾晨特意避开了高峰路段，选择从环城路绕道东林小区。
然而就在环城路刚下高架桥，顾晨就发现右前胎明显胎压异常，于是顾晨选择将车辆停在路边，下车检查。
卢薇薇瞥了眼漏气的轮胎，有些抱怨道：“这轮胎上怎么扎了这么多钉子？到底是哪个缺德鬼干的？”
“如果按照这种情况来看，那么前面不远处，应该是有车辆维修处的。”
顾晨将其中一颗钉子手动拔出，也是不由分说道：“好家伙，还是四爪钉。”
“我们被人坑了。”吴小峰有些焦急，却是瞥见不远处，果真有几家汽车修理店。
吴小峰没好气道：“准是这些人干的。”
“没有证据，也不要去乱说。”卢薇薇看着那几家汽车修理处，也是不由分说道：“现在跟他们说这些也没用，回头让何俊超把附近监控调取一下，看看这四爪钉，到底是谁的杰作。”
“而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赶往东林小区，看看楚小璐有没有回去。”
“没错。”顾晨完全同意卢薇薇的意见，也是提醒吴小峰道：“现在先不要去跟人家争辩，尤其是事情还没水落石出的时候。”
“我们先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好，回头再来处理这件事情。”
“那车子？”吴小峰问。
顾晨看看左右，道：“你去那边找人，让他们把车开过去修理一下，我们再打车过去，节省时间。”
“好吧。”吴小峰眼看赶时间要紧，于是以最快速度，跑到前方不远处的修理行。
没过多久，吴小峰找来两个穿着工作服的男子。
一个师傅模样，一个徒弟的样子。
见出事的是警车，两人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
“老板，这车放在这里修理，多久能好？”顾晨问。
“怎么也得到明天了，因为前面还有挺多车子要处理的。”年长的师傅大概的看了下警车轮胎。
虽然问题不大，但前边排队修理的车子还真不少。
吴小峰有些埋怨道：“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在这条路上，放这么多四爪钉，难道那些车子也是被这玩意扎破胎的吗？”
“你还真猜对了。”检查完毕的年长师傅，这才收回目光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送到店里的那些车子，许多都是扎破轮胎。”
“谁干的？”卢薇薇问。
年长的师傅嘿笑一声道：“警察同志，这谁干的？肯定不是我们干的，我们可是做良心买卖的，手上事情本来就多，补个胎又赚不了多少钱，所以这不是我们干的。”
害怕警方怀疑自己，年长的师傅首先将情况说明清楚。
但顾晨现在就目前来说，也没精力跟他争论这些。
只是默默点头，提醒着说道：“这辆车的维修，请尽快帮我们安排，因为我们平时需要用车的时间特别多。”
“我懂。”没等顾晨把话继续说完，年长的师傅立马点头道：“请你们放心，我尽量会帮你们安排在前面，修理好之后，我会第一时间打电话联系你们，麻烦留个电话号码。”
顾晨瞥了眼吴小峰，吴小峰赶紧将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他。
几人简单的商量修理细节后，年长师傅问顾晨：“你们现在需要去哪里？”
“东林小区，准备打车过去。”顾晨说。
“这地方不好打车的。”年长师傅看看左右，也是提醒着说道：“这边出租车挺少，而且经过的出租车，大多都是满员状态。”
“所以，如果你们不赶时间，或许还能碰碰运气，毕竟这里是环城路，打车什么的最麻烦。”
“谢谢。”见年长老师傅还算客气，顾晨直接道谢之后，准备转身去路边。
年长师傅顿时又道：“警察同志，你们可以去那边等车。”
见年长师傅指向一处岔路口，顾晨有些不解道：“我在这里等车难道不一样吗？”
“一样是一样，不过这些车停不停是一个问题，这得碰概率。”
“但是那头不同，那头很多都是拼车的，车子坐满就走，保证了载客率。”
“你们如果赶时间，就按我说的，去那处岔路口等车。”
“那行吧，谢谢你啊。”顾晨瞥了眼岔路口，见有几辆出租车停在附近，于是跟年长师傅道了声谢。
之后便带着卢薇薇和吴小峰，一起赶往那处路口。
感觉出师不利，虽然知道这些四爪钉，或许就是这些车行当中的某一家放的，但是在没有证据之前，大家还是保持足够的淡定。
来到那处年长老师傅所说的岔路口。
已经有几辆出租车排成一列。
见穿着制服的顾晨，卢薇薇和吴小峰走了过来。
几名正聚在一起打牌的司机，立马站起身，将引擎盖上的零钱塞进口袋。
“警察同志，你们去哪？”一名带着鸭舌帽的男子问。
“去东林小区。”顾晨说。
“好嘞，那您稍等。”掏出车钥匙，鸭舌帽司机将拍在最前排的出租车车门打开，让几人先坐进去。
随后自己也坐上驾驶位，但却没开车。
卢薇薇有些好奇，于是问他：“怎么不开车呀？”
“你们三个人，还少一个人坐满，你们先等等吧，很快的。”司机开始将收音机打开，嘴里也是哼起小调。
大家这才明白，这车是满员发车。
目前大家占据三个位子，只需要再来一名顾客，车辆满员，便可出发。
可看着车外安静的道路，卢薇薇有些担忧道：“这也没看见外头有人啊，太耽误时间了。”
“那也没办法呀，我们这里是满员发车，这是规矩，毕竟这地方也不好打车，我们几个在这里蹲点，也是得靠车辆满员才能赚钱。”
“可以理解。”顾晨并不在意。
毕竟也是为了生活。
但听着鸭舌帽司机不像本地口音，于是顾晨好奇问他：“师傅是哪里人？”
“江北的。”鸭舌帽司机说。
“那您是在这工作还是在这里定居？”顾晨出于好奇心，于是又问。
鸭舌帽司机嘿嘿一笑，躺靠在座椅上，这才淡淡说道：“我哪里买的起这边的房子？主要是家人都在这边工作，所以也就租住在附近。”
“那这都快过年了，你们公司有发福利吗？”感受着越来越浓烈的年味，卢薇薇也是好奇问他。
鸭舌帽司机淡淡一笑：“很多人都问我，今年公司都发了点啥？”
“反正我今年比去年要好一点，去年什么都没发，今年，发了个通知。”
“通知？”感觉这鸭舌帽男子还有点幽默感，于是卢薇薇又问：“什么通知？”
“就是说尽量不要回老家过年。”鸭舌帽司机说。
大家闻言，这才恍然大悟。
今年过年期间，许多地方都在倡导就地过年，江南市也不例外。
于是在等到最后一个空缺的时候，卢薇薇又问：“那您今年赚到钱了吗？”
“赚钱？”鸭舌帽男子咧嘴一笑，也是摆摆手道：“有不少乘客朋友也问我今年有钱过年吗？看来对我的实力还是有所怀疑啊。”
“我告诉你们，我现在的财富，别说过年了，过往这个星期都够呛啊。”
“这马上就要过年了，这一年基本就结束了，也可以说，是比较难的一年。”
“尤其我问了很多朋友，问他们今年都挣到钱了吗？”
“其实大多数朋友都还是有挣到的，而且挣得五花八门，有挣个球的，有挣个屁的，有挣个锤子的，还有挣个妹的。”
“更恐怖的是，还有挣个鬼的。”
“哈哈。”感觉这个梗已经过时了，但鸭舌帽司机却依旧调侃。
卢薇薇没办法，只能配合的笑了两声。
于是鸭舌帽司机更加得意，直接又道：“还有今天下午，我就碰到我一个老朋友，我说今年你挣到钱了吗？他望着天空喃喃自语，说挣个鸟。”
“看吧，只要肯努力，什么都能挣得到的。”
“哈哈。”
感觉每一个出租车司机，都是流动的相声演员，大家不由跟笑了两声。
而就在此时，一名染着黄毛的年轻男子，正手拿手机，一脸埋怨的朝车辆走来。
嘴里不停顿骂骂咧咧……
但鸭舌帽司机似乎预判上了男子的行为，主动将副驾驶车门打开。
男子坐上副驾驶之后，嘴里也依然没有停止争吵，直接对着电话道：“你说你，成天就是疑神疑鬼的，分就分，谁不分谁孙子。”
话音落下，黄毛男子狠狠挂断了手机，也是一脸的无奈。
而此时的鸭舌帽司机，这才瞥了眼右侧，提醒着说道：“请您系好安全带。”
黄毛男子一脸不悦的听话照做，将安全带扣好之后，也是吐槽着说道：
“师傅，你说女人怎么这么多事啊？她昨天梦见我劈腿了，然后还骂我，还非说这是老天给她的暗示。”
“你说我招谁惹谁了我？”
“呵呵，都一样。”见黄毛年轻男子一脸愤慨，鸭舌帽司机也是调侃的笑笑：“像我跟我女朋友吵架，她蹲点就去揍我蚂蚁庄园的小鸡。”
“呵呵，那这也太狗了吧？”感觉还有这么奇葩的存在，黄毛年轻男子顿时咧嘴一笑，感觉刚才的郁闷早已全网无。
鸭舌帽司机又道：“可不是吗？而且她在国外上学的时候，我十分钟不回她消息，她就觉得我被别的女人枕着胳膊呢。”
“就这，我还忍了五年。”
“呵呵，男人太难了，我下辈子要做个女人。”黄毛年轻男子说。
然而却忽然在车内后视镜中，发现有三名警察坐在后头。
黄毛年轻男子顿时脸色一僵，弱弱的问道：“话……话说，我是不是误闯了某处警方蹲点的地点啊？这……这怎么还有三个警察同志呢？”
瞥了眼身边的鸭舌帽男子，黄毛男子顿时又道：“哦，我知道了，你……你是卧底。”
“噗。”听闻黄毛年轻男子说辞，鸭舌帽司机差点没笑喷。
直接瞥了眼身边的黄毛年轻男子后，鸭舌帽司机也是不由分说道：“你小子是影视剧看多了吧？什么蹲点？那是我的客人。”
“他们跟你一样，也是来这坐车的。”
见这是一场误会，黄毛年轻男子，顿时也是拍拍胸脯，长舒一口气道：“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们在执行什么任务呢，感觉我这一上车，岂不是打乱了你们的整体计划？”
“你要是再不上车，那可才真是打乱了我们的计划呢。”见黄毛男子侃侃而谈，卢薇薇也是不由吐槽着说。
……
黄毛男子没明白卢薇薇意思。
自己就是来这打个车，怎么感觉车内气氛怪怪的。
主要是三名警察坐在身后，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鸭舌帽司机也是见黄毛男子一脸紧张，又错把自己当做便衣，于是淡笑着解释：“警察同志的意思，是他们赶时间，正好车里缺个人。”
“这不，你不是来了吗？”
“所……所以，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黄毛男子弱弱的说。
鸭舌帽司机咧嘴一笑，没说话，直接启动了车辆，一个转弯并入车流。
车上，气氛变得紧张起来，见黄毛男子半天没说话，鸭舌帽司机还是笑着问他：“对了，你到底去哪？”
“东……东林小区。”黄毛男子说。
鸭舌帽司机眸子一瞪：“哟，这不正巧吗？你后边这三位警察也是去东林小区的，正好顺路，你说巧不巧？”
“真……真的？”感觉这司机大哥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黄毛男子咧嘴一笑，也是努力找话题道：
“对了大哥，你这车上的锦囊挺好看的，哪买的？”
“不是买的，女朋友做的。”鸭舌帽司机说。
卢薇薇见状，也是好奇不已道：“司机师傅，那你女朋友也挺不错的嘛，还会给你绣锦囊，也没你说的那么差劲啊。”
“是啊。”鸭舌帽司机默默点头，满脸笑意：“她平时对我是太过苛刻了，不过有时候还挺贤惠的。”
“就像这个平安福，就是她给我一针一线缝出来的，缝的时候，手上还扎了好几个洞，还拍照给我看呢。”
似乎很久没人跟他提及这些，鸭舌帽司机在开车的同时，语气也是带着唏嘘。
很想将压在自己心里很久的话，告诉这些陌生人。
幽幽的叹口气，鸭舌帽司机又道：“记得有一年，她朋友结婚，她回来给朋友当伴娘。”
“那时候我就逗她说，伴娘当三次就嫁不出去了。”
“所以她一听就急了，忙问我说，那该咋办呢？说我去当新娘，人家能愿意吗？”
“哈哈，那你女朋友还真逗。”黄毛听得哈哈大笑，似乎刚才的紧张气氛，瞬间变得烟消云散。
吴小峰一脸好奇的问：“那后来呢？你怎么说？”
“我怎么说？”鸭舌帽司机咧嘴一笑：“我就说，人家不愿意，我愿意啊。”
“所以……你俩结婚了？”顾晨问。
鸭舌帽司机忽然沉默了良久，似乎空气中充满着尴尬的气氛。
顾晨见状，似乎也懂了鸭舌帽司机的意思，默默点头，自问自答道：“可能你们没有在一起吧，不过没关系，毕竟也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是。”一个右转向，鸭舌帽司机将车辆开出环城路，开始往主城区方向驶去。
嘴里也是念念叨叨：“我们没有结婚，后来她说我越来越敷衍，消息总不及时回。”
“但她不知道，我一下班就去跑滴滴，想攒钱给她买个钻戒，等她一回国，就跟她求婚。”
“但她不懂我的不容易，异国恋让她没有安全感。”
“后来，她第五次打电话说分手的时候，我……我答应了。”
“你答应了？”卢薇薇闻言，有些不可置信道：“都相处这么久了，就这么分手放弃了？你不是还要等她回国给她买钻戒的吗？”
卢薇薇有些不敢相信。
像这种情况，结局应该都是美好的。
女友回国，男友求婚，然后步入婚姻的殿堂。
但是两人却在最后选择分开，这多少让人感到惋惜。
鸭舌帽司机嘿嘿一笑，脸上似乎挂着无所谓。
“那后来呢？”坐在副驾驶的黄毛年轻男子问。
“后来？没有后来了。”鸭舌帽司机摇了摇头，也是不由分说道：“然后拉黑了所有的联系方式。”
“那你还爱她吗？”卢薇薇问，似乎都不敢很大声，生怕让这司机触景生情。
然而鸭舌帽司机却是淡淡一笑，说道：“7年了，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7年之痒啊。”吴小峰感觉惋惜，好奇问道：“是他有男朋友了？”
鸭舌帽司机摇头。
“那她就是结婚了。”黄毛男子猜测说。
“不是。”鸭舌帽司机还是摇头否认。
卢薇薇有些不淡定了，直截了当的道：“那有什么的？再追回来嘛。”
“毕竟只要两个人真想在一起，隔着大洋又怎样？现在的交通那么发达，想念对方，直接飞机……”
“她联系不到我，就飞回来找我。”还不等卢薇薇把话说完，鸭舌帽司机直接打断道。
“她没有告诉我，她要来找我，因为我已经删除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
“我以为这一次，我们铁定是要分开的，但是……她却偷偷瞒着我回国。”
“她来找你了？”顾晨问：“那她知道你地址？”
“对。”鸭舌帽司机默默点头，苦笑着说道：“她当然知道我地址。”
“这一次，她是带着定制的婚纱，专程赶过来的，她想要在我生日当天，当着所有朋友的面，向我求婚。”
“向……向你求婚？”黄毛男子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说辞。
然而鸭舌帽司机却是默默点头，继续说道：“你没听错，她这次过来，是想穿着婚纱，当着那些朋友的面，将自己偷偷买来的钻戒，戴在我手上。”
“她要用一种浪漫的手段，来告别我们两个的爱情长跑，她已经想明白了，她决定跟我结婚。”
“所以那一次，所有的朋友都事先知道，只有我自己蒙在鼓里。”
“大家怂恿我，既然告别了爱情，那就好好办一次生日派对，忘记那些过去的烦恼。”
顿了顿，鸭舌帽司机几乎哽咽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就像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那天有个人要穿着婚纱，在我的生日派对上向我求婚。”
“我几乎都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直到我的生日派对进行道高.潮的时候，一通电话，打破了所有的热闹。”
“怎么了？”顾晨眉头一蹙，似乎已经从鸭舌帽司机的语气中听出了问题。
鸭舌帽司机哽咽了一声，也是苦笑着说道：“那通电话，是救护中心打来的，用的是她的手机。”
“所以从那一刻开始，我才知道，原来，她就在距离我生日派对酒店一条街的位置，被一辆轿车撞到在路边。”
“我当时就站在窗边，就这么亲眼看着车祸的发生，但我不知道，那个被撞到的女人就是她。”
“直到她被送走之后，那个还未拨通的电话，显示的是我的电话号码，所以救护人员根据这个联系到我。”
左手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珠，鸭舌帽司机也是哽咽着说道：“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女友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跟我在生日派对上相聚，却被一辆横冲直撞的轿车撞翻在地上。”
“电话打给我的时候，她已经走了，我甚至连她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太可惜了。”卢薇薇听到这些，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受。
感觉这不是应该出现在小说里的内容吗？为什么就发生在身边？
鸭舌帽司机吸了吸鼻子，却是忽然苦笑着说道：“早知如此，我宁愿让她结婚，让她有自己的家庭。”
“只要她幸福，哪怕与我无关也没关系，戒指我买了，可惜没能给她戴上。”
“不过……没关系，在我心里，我已经娶过她了。”
就在司机话音落下时，车辆也缓缓停在路边。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东林小区到了。
所有人相互看看彼此，似乎感觉心情复杂。
黄毛年轻男子，这才率先掏出手机，强颜欢笑的道：“大哥，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多想，生活总得向前看嘛。”
说完便扫码付款，随后拿着自己的手包下了车。
这边顾晨也同样扫码付款，对着鸭舌帽司机安慰着说道：“那位兄弟说的对，向前看。”
“会的。”鸭舌帽男子对着顾晨咧嘴一笑，这才指着前方道：“那我走了。”
“慢点开车。”卢薇薇说。
然而车辆行驶在前方一百米处，就被另一名乘客直接拦下。
鸭舌帽司机顺道揽活，带着乘客消失在夜色中。
此时此刻，黄毛男子掏出手机，拨打了几次电话号码，却依然没人接听，一时间徘徊在东林小区门口，迟迟没有走进去。
“怎么了？”卢薇薇走上前问。
黄毛男子尴尬笑笑：“没事，你们忙你们的，我打个电话。”
卢薇薇也没打算管他，直接瞥了眼顾晨和吴小峰，道：“我们进去吧。”
几人来到楚小璐所住楼层，直接坐着电梯来到家门口。
卢薇薇敲了几下门，屋内却是毫无动静。
感觉这次又白来的卢薇薇，顿时一脸沮丧道：“这都一天了，怎么到现在也没人接电话？”
“你打电话的时候，电话是通的吗？”吴小峰问。
卢薇薇默默点头：“肯定是通的呀，每次打都是通的，但就是没人接。”
“会不会在楚雨涵那边？”顾晨说。
卢薇薇有些无奈，只得再次掏出手机，拨通了楚雨涵电话。
片刻之后，楚雨涵电话被接通。
“楚雨涵，我是卢薇薇。”卢薇薇开门见山。
“原来是卢警官。”听闻是卢薇薇，电话那头的楚雨涵也是格外客气，笑笑说道：“怎么了卢警官，找我有事吗？”
“就是你那个同事，楚小璐，我们有事想找她了解情况，但是今天电话一直没人接，人也不在家，不知道什么情况。”
“所以？”楚雨涵问。
“所以，她有没有跟你在一起？”卢薇薇说。
“没有啊，那天分开之后，我跟她就没见过，她只是跟我在电话里说起过，说你们送她回家后，在她家床底下发现了小偷。”
“但从那之后，就再没聊过了。”
“那朋友圈呢？楚小璐平时都会发送朋友圈吗？”卢薇薇又问。
楚雨涵嗯道：“会的呀，她好像平时特喜欢发送朋友圈动态，反正我好像经常能刷到她。”
“那你这几天有没有发现她在发动态，尤其是那次在床底下抓贼之后。”卢薇薇又问。
楚雨涵尴尬的笑笑，赶紧解释说：“是这样的，因为我是我们学校的团长嘛，所以同校校友客户特别多，几千人，朋友圈现在已经很难看见某个人的动态了，你们先等等，我找找看。”
“行。”卢薇薇也不急，只能等楚雨涵找找看。
片刻之后，楚雨涵在电话中回复道：“找到了，最后一条动态，是那天晚上发送的，内容我大概跟你们念一下。”
扯了扯嗓子，楚雨涵继续说道：“家里的床下竟然发现了小偷，好在有三名警察护送回家，躲过一劫，然后是一个哭泣害怕的表情。”
“没了？”见楚雨涵很久没有再回复，卢薇薇赶紧问道。
“嗯，没了。”楚雨涵说。
“那之后呢？她就没有任何动态？”卢薇薇问。
楚雨涵又道：“刚才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这是最后一条动态，我刚才也发了几条信息给她，但都没有回复，不知道她到底再搞什么？”
“会不会有危险啊？”一直站在卢薇薇身边仔细聆听的吴小峰，忍不住问道。
楚雨涵沉默了几秒，这才又道：“不会这么凑巧吧？她平时朋友圈动态一天两三条，这是最少的，但是之后就再没发送过朋友圈，而且连信息也不回，这……这就有点诡异了吧？”
似乎也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楚雨涵没了之前的淡定，更多的是一份对朋友的担忧。
顾晨看看左右，检查了门锁。
又看了眼周围的环境，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异常。
而且刚才打电话，虽然电话是通的，但屋内却没有半点动静。
这还是在顾晨大师级观察力的加持下，都没有发现丝毫线索。
可见这个楚小璐，似乎根本就不在家里。
而她不接电话又是为何？顾晨目前还想不明白。
可既然楚雨涵这头也没有楚小璐的线索，顾晨也只能作罢道：“那就先这样吧，回头我让何师兄追踪一下，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也行。”卢薇薇默默点头，这才对着电话道：“楚雨涵，那就先这样吧，如果发现了楚小璐的下落，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
“好的，没问题。”
两人简单的寒暄几句，双双挂断了电话。
顾晨摇摇脑袋，带着大家走上电梯。
来到东林小区门口处，一名保安正在玩手机。
顾晨原本已经走出了大门，但瞥了眼周围的摄像头后，又折返回门卫室，敲响了门卫室窗户。
穿着保安制服的老大爷闻声，赶紧放下手机，将窗户推开。
“警察同志，有事吗？”门卫老大爷问。
顾晨指了指头顶上的监控道：“你们这监控怎么还没打开？连灯光都没有。”
“害！”门卫老大爷闻言，也是一脸无奈道：“你们是有所不知，这之前吧，监控都是有的，但是后来不知道什么情况，这小区里的监控，就时长会莫名其妙的出现故障。”
“有时候最糟糕一次，一个月坏三次，物业经理都急了，感觉是有人故意在搞破坏，但却查不出问题所在。”
“所以一气之下，经理也就懒得修理，但这不修理吧，业主们又不干了，说交了物业费，安全得不到保障，这不是白天跟业主们闹过一次嘛，还惊动了你们警察。”
“最后没办法，经理也答应说，会把这些监控修理好。”
听闻老大爷这么一说，顾晨眉头一蹙，忙问道：“那按您这么说，并不是你们物业不想装监控，是因为这里的监控系统，时长被人损毁对吗？”
“嗯。”老大爷默默点头，有些无奈道：“反正物业跟这些业主的矛盾，也是由来已久。”
“我们物业公司，也管理着好几个小区，但就是东林小区，总是问题不断，经理都有些懒得管理。”
“那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在小区里活动？”顾晨赶紧掏出手机，将之前自己的绘画图，直接亮在门卫大爷面前。
门卫大爷眯眼一瞧，短暂沉思了几秒后，若有所思的道：“好像有见过，又好像没见过。”
“大爷，瞧您这话说的，你就给个准确的说法吧。”吴小峰也是有些无奈。
关键现在许多线索都突然中断，无法调查。
尤其是东林小区的物业，简直就是监控盲区。
而这大片的监控盲区，显然容易造成许多情况。
包括赵琪被人骚扰跟踪，楚小璐被人骚扰跟踪。
再加上门卫老大爷这么一说，似乎监控也是有人蓄意破坏。
大家怎么都感觉这东林小区，似乎大有乾坤的样子。
门卫大爷思考良久，最后还是摇头笑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或许我见过吧，但现在已经没印象了。”
“按理来说，小区里来什么人，我们一般不拦着，就算有门禁，那也是摆设。”
“反正吧，从我入职这东林小区来做门卫，这怪事吧，就一件接着一件，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反正干完今年，我也不干了。”
“为什么不干了？”吴小峰好奇问他。
“累是一方面，总是出现怪事也是另一方面。”门卫老大爷，直接重重的叹了口气。
……
在东林小区，大家依旧是无功而返。
但至少可以看出几个问题。
东林小区的物业，并非业主口中所说的不负责任，至少在维修设备方面，东林小区的物业已经是尽力而为了。
但是似乎总有人跟东林小区的设备过不去，至少多次损毁就能看出问题。
尤其是门卫老大爷所说那样，一个月最高峰，设备连续坏三次。
平均10天一次的高密度损坏，也说明是有人在故意损毁。
但毕竟这只是猜测，还没有足够的证据。
就目前来说，大家是来找楚小璐的，楚小璐不在家，电话也没人接。
大家只能选择暂时返回芙蓉分局，等明天再从长计议。
……
……
翌日清晨。
上午8点。
上班时间才刚过不久，顾晨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顾晨见来电者是楚雨涵，想必也是想跟自己聊聊楚小璐的情况，于是便直接划开接听键。
“楚雨涵。”
“顾警官，我想楚小璐可能真的失踪了。”电话中，楚雨涵也是一脸急迫。
“难道不是吗？”顾晨起先就想说来着。
可苦于这种事情，没人报案，再加上顾晨对楚小璐的一些社交活动不是很了解，也没法定性。
但这时候楚雨涵把电话打进来，显然是恰到好处。
楚雨涵则是赶紧与顾晨解释说：“事情是这样的，楚小璐我一直在联系，但就是联系不上。”
“而另一头，楚小璐同事的家人也来学校找到我。”
“等一下。”楚雨涵说道这里，顾晨直接打断道：“你说楚小璐的同事家人来找你？”
“对呀。”
“他们来找你做什么？”顾晨也是一脸好奇。
楚雨涵也不废话，重新组织语言道：“是这样的，楚小璐不是失联了吗？然后她的同事也失联了，所以她同事的家长也急啊，都一整天没看见人了。”
“但是因为我之前曾经去过她同事家做客，也见过楚小璐同事的家长，所以他们知道我在哪所学校。”
“因此今天一大早，她们就来我学校找我，想问问楚小璐的下落。”
“这我一想，楚小璐不是也失联了吗，既然如此，那还不赶紧报警？然后我又想到了你，所以……”
“所以你就打电话过来？”顾晨问。
“嗯，我也没办法呀，小璐同事的家长，现在还在我们学校呢。”
“那耽误你上课吗？”顾晨问。
楚雨涵也不客气，直接嗯道：“有点，上午还有课呢。”
“那行，你让小璐的同事的家长，直接来芙蓉分局刑侦三组办公室找我，你下了课之后，如果有时间也过来。”
“行吧，那我跟他们说一下，让他们去找你。”
“好。”
顾晨与楚雨涵简单沟通之后，两人双双挂断电话。
这边刚结束通话，那头卢薇薇便扭过头问：“怎么？还有人失联？”
“嗯，楚小璐的同事也失联了，她同事的家长去找楚雨涵了解情况，我让他们来芙蓉分局。”
“怎么会这么奇怪？到现在还没有楚小璐的下落？”王警官听着二人的对话，也是不由插嘴道：
“这按理来说，时间已经过去这么就，楚小璐肯定是出意外了，现在连她同事也一起跟着消失。”
“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楚小璐在失踪前，也跟她同事在一起？”
“有这种可能。”顾晨同意王警官意见。
毕竟这是最符合逻辑的选项。
但让顾晨糟心的是，东林小区附近的监控设备，几乎都处在奔溃的状态。
昨晚顾晨亲自过去了解情况，回来之后，也让何俊超调取过监控。
但是盲区就是盲区。
有时候你也没办法。
可现场从楚雨涵那头打来电话说，就连楚小璐同事也跟着失踪，顾晨感觉这其中必有蹊跷。
……
……
大概过去40多分钟。
一对中年夫妻，这才小心谨慎的来到三组办公室门口，敲响了芙蓉分局大门。
“请问顾警官在吗？”
“我是顾晨。”顾晨听闻有人在找，直接站起身，走到二人面前问：“你们是不是之前去学校找过楚雨涵的那对夫妻？”
“对，楚雨涵都跟您说了是吗？”中年女子问。
顾晨默默点头，主动让出一个身位道：“你们先进来坐吧，有事我们屋里说。”
“好。”两人相互看看彼此，走进三组办公室。
卢薇薇赶紧给二人泡上两杯茶水，端到二人面前道：“有点烫，你们慢点喝。”
“唉，谢谢。”
中年男子默默点头，但心思却不在喝茶。
顾晨看得出，两人的眼中满是焦虑，甚至来到三组办公室，机会都是一路小跑。
于是顾晨也不拐弯抹角，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请问你们来这，具体什么情况？”
“我来找我女儿，我女儿失联一天了，一整天都没消息，打电话也没人接，手机处在关机状态。”中年女子神情紧张。
顾晨甚至从他说话的神态中发现，她的双手一直在抖。
默默点头，顾晨又问：“你女儿是楚小璐的同事对吗？”
“对。”中年男子接话话题，直截了当的道：“我女儿跟楚小璐一直是同事关系，而且两人关系一直挺好，她们两个经常在一起玩。”
“有时候，我女儿还会经常性的邀请楚小璐来家中做客。”
瞥了眼身边的妻子，中年男子又道：“因为我跟孩子她妈，在外头开来一家服装店，所以经常性的不在家。”
“因此家中也很少有人住在那，所以楚小璐偶尔还会住在我家。”
“那你们的关系应该挺好。”
顾晨调整好执法记录仪拍摄角度后，这才开始用笔录本记录。
“那后来呢？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女儿失踪的？”
“大概是昨天快中午的时候吧，我记得是11点多钟的样子。”中年男子若有所思。
中年女子也道：“起先我们也并不清楚，以为女儿在家，后来因为我临时有事，得返回家里一趟，就正好碰见女儿的另一个朋友，叫张文丽。”
“当时张文丽正带着男友，来找楚小璐跟我女儿，却发现家里没人。”
“后来我又一打听，似乎她们几个之前是有约好的，说是今天去逛街购物。”
“结果那个张文丽联系不上这两人，以为我女儿还在家里睡懒觉，所以就过来找她。”
顿了顿，中年女子又道：“但后来我也不清楚什么情况，这一整天下来，女儿都一直联系不上。”
“直到今天早上，我跟孩子她爸再也坐不住了，所以就想去哪个楚雨涵的学校找找她，看看她知不知道楚小璐的下落。”
“再后来，我们就来到了这里。”
“唰唰唰！”顾晨将这些记录完毕后，抬头又问：“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万敏。”中年男子说。
“跟楚小璐是一家公司的吗？”顾晨又问。
“是一家公司，两个人几乎同时进入这家公司的。”中年女子赶紧说。
顾晨默默点头，也是不由分说道：“实话告诉你吧，就在前天晚上，楚小璐跟她闺蜜楚雨涵，还有我们几个警察在一起吃饭。”
“我们回去的时候，还顺路送过楚小璐，因为楚小璐跟我们说起过，最近总感觉有变态男子在跟着自己，所以害怕。”
“不过你们还别说，当天晚上，我们好巧不巧，还真在这个楚小璐家的床底下，抓到一名潜伏的小偷。”
“可如果你女儿万敏跟楚小璐都是在第二天上午发现失踪的，那她们之前肯定在一起。”
右手转笔，顾晨继续调整语气道：“或者我换另一种说法，你女儿万敏，或许跟楚小璐在前天晚上，两个人其实就已经在一起。”
“没错，她们是前天晚上在一起的。”闻言顾晨说辞，中年男子率先承认：
“顾警官，我们也打过万敏公司的电话，从她们另一些同事那里得知。”
“当天晚上，她们公司有个同事过生日，在附近一家酒吧包厢搞派对。”
“因为楚小璐也将当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了万敏，万敏干脆邀请楚小璐别住在家里，跟万敏一起参加派对。”
“因为过生日的，是万敏那个部门的同时，大家也都没介意，就这样，他们似乎玩了一整晚。”
“你继续说下去。”感觉这对夫妻似乎掌握的线索比自己要多。
顾晨继续追问。
中年女子回答道：“我只记得，万敏的朋友张文丽告诉我们，她们前天晚上的派对，一直晚到第二天凌晨还是没有结束。”
“由于时间实在是太晚了，所以楚小璐跟万敏两个人，就决定先行离开。”
“所以两人在凌晨两点左右，她们从聚会的地点离开后，准备去万敏的好朋友张文丽家过夜。”
“毕竟，张文丽跟我女儿万敏，一直以来都关系不错。”
“但很不巧的是，昨天晚上凌晨3点左右的时候，她们赶到张文丽家中。”
“但是一联系张文丽才发现，原来她家来的不少亲戚，所以家中的房间已经住满，实在是没有空余的地方了。“
“之后她们经过再三思考，万敏决定还是回我们自己家。”
“因为反正距离张文丽家这里也不是很远，而且我们也不在家，她们可以随便住。”
见中年女子喝上一口水，顾晨则赶紧追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听张文丽说，她们两个临走前，曾经还跟张文丽约定，第二天一起去商业街购物。”
“所以她们决定第二天早上，也就是昨天早上再通电话，约定具体的出发时间。”
“她们离开张文丽家是什么时候？”顾晨记录着问。
中年男子沉思几秒，这才又道：“根据张文丽当时跟我们说的，大概是凌晨3点多，差不多3点10分左右吧。”
“因为跟张文丽约定好了第二天逛街，所以她们开车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3点10分左右。”
“但是第二天上午，张文丽一直在家里等到了上午9点半，也没有等到楚小璐跟万敏的电话。”
“于是张文丽就主动给楚小璐跟万敏打电话过去。”
“可诡异的是，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听。”
“当时张文丽心想，也许是她们两个昨晚睡得太晚，还没有起床，就决定和男友赵硕一起来我家找她们。”
见顾晨记录速度飞快，说到哪里就记录到哪里，于是继续说道：“等到张文丽跟男友赵硕来到我家的时候，发现我女儿万敏的汽车还停在屋子的外头。”
怕顾晨不了解自己房子的结构，于是中年男子赶紧又解释说：
“因为我家是住在省道边上，就郊区自建房的那种，所以门口就是停车位。”
“但是当张文丽跟男友赵硕准备敲门的时候，他们发现，在门口走廊的地上，发现了一堆碎玻璃渣。”
“玻璃碎渣？”顾晨听到这里，眉头微微一蹙：“这什么情况？”
“也没什么，就是走廊上的玻璃灯罩碎了，掉落一地，没人打扫，所以会有一堆碎屑。”
“哦哦，那你继续说下去。”见情况问题不大，顾晨记录之后，又问。
中年女子则是淡淡说道：“当时他们两个看见地上的玻璃碎渣到处都是，赵硕就拿起门口一把扫帚，将这些玻璃碎渣打扫干净。”
“但是当他们准备再次敲门的时候发现，大门并没有锁，他们当时也没多想，就直接推开了虚掩的门走进去。”
“进屋之后又是什么情况？”顾晨抬头问。
“进屋之后？”中年男子沉思了几秒，这才回忆着说道：
“进屋之后，他们喊了几声都没人回应，就在屋内简单的查看了一下。”
“但我们家里，除了一条宠物狗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但是当时的张文丽依然认为，既然车子都在家，应该是没有出远门，很有可能两人是在附近散步。”
“于是她就决定在我家里面等一等再说……”
说道这里，中年女子似乎感觉是哪里又纰漏，在仔细回想之后，顿时又道：
“哦对了，她们跟我说，她们等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等到楚小璐跟万敏。”
“所以当时的张文丽心想，难道是自己跟她们走岔了？”
“她们此时会不会也在找自己呢？认为她们或许已经去了商业街购物呢？”
“所以想到这些，张文丽便跟着她男友赵硕，直接就离开了我家，直到在返回的路上碰见我，才跟我把之前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吸了吸鼻子，中年女子也是一脸无奈道：“警察同志，我是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这不科学啊。”
“你先别激动，梳理完案件经过后，顾晨抬头问她：“那你们发现女儿失踪后，你们是怎么做的？”
“就等啊，以为是某些事情耽误了。”中年男子说。
顾晨微微点头，又道：“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中年女子犹豫片刻，赶紧又道：“反正记得昨天的时间来到下午5点钟的时候，我一直找不到万敏，就非常的着急，所以我就先是给张文丽打电话。”
“因为女儿参加派对的同事曾告诉过我，聚会结束后，女儿回去张文丽家过夜。”
“但是张文丽我们之前是碰到过的，她说女儿万敏跟楚小璐，其实是回到家里过夜的。”
“后来我就打电话给楚小璐，但楚小璐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
说道这里，中年女子此刻感受到焦躁不安，却是继续解释：
“后来吧，张文丽和他男赵硕不放心，又来了趟家里。”
“原来他们也是一直没有找到楚小璐跟万敏，就再次过来问问情况。”
顾晨犹豫片刻后，问道：“屋里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中年男子摇了摇头，也是与顾晨解释说：“反正进屋后，只发现了楚小璐跟万敏两个人的钱包，钥匙，还有化妆品的一些私人物品，整齐摆放在那。”
“其中还包括万敏前天穿的衣服，也是整齐的放在房间里。”
“我当时心想，如果她们只是去附近散步的话，那应该早就已经回来了呀。”
“如果是出远门，那为什么没有开车？我女儿万敏是有车的，但车却一直停在门口。”
举手比划，中年男子也是一脸无奈：“像这个什么钱包，钥匙等一些私人物品都没有带，所以我们都觉得，这两个人，肯定是出事了。”
“所以我们今天一早，就去找楚雨涵，然后再来你们警局。”
“你这案子有点头大啊。”王警官摸摸脑袋，也是不由分说道：“最好是你们带我们去趟家里，去现场看看具体什么情况。”
“反正在这里说，还不如去现场调查一下来的实在。”
“那……那是肯定的。”见警方要去自己家调查，两夫妻相互看看彼此，也是一脸欣慰。
顾晨也来不及多想，直接开始取装备。
至少在东林小区那头，找不到楚小璐的下落。
或许能在万敏家找到。
毕竟当天晚上，顾晨帮楚小璐处理完小偷的事情后，楚小璐直接去了万敏家。
……
驾驶着警车，跟在万敏父母的车辆后头，大家一起来到了省道路边，一栋独立的自建房门口。
小洋楼有4层高，门面装修的有些排面。
因为万敏父母是生意人，所以家庭条件还不错。
虽然在市区没有买房，但是万敏家却在城乡结合部，地理位置也不算偏僻。
这年头，家里但凡有些存款的，都会在市区选择买房。
但是作为生意人的万敏父母，则选择将这些存款，在老家盖楼。
因为地理位置距离城区较近，所以买几辆代步车更为划算。
这也是为什么万家生活过得比较富足，原因就在于不用还房贷。
而相比较万敏家，邻居家的几栋洋楼，虽然也各有特色，但排面上却不及万敏家。
门口是万敏家自建的停车位，其中一处比较新潮，还有绘画图腾，看上去视觉感很强。
大家不用猜都知道，这个停车位应该就是万敏的。
指着门廊上头的一盏灯，中年男子也是提醒道：“这盏灯是有用的，就是灯罩莫名其妙的碎一地，还是张文丽的男友赵硕帮忙打扫的。”
顾晨抬头看上两眼，随后又问万敏父亲：“万先生，从昨天到现在，也算是一整天时间，那么在这段时间内，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来过？”
“有啊，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家里大概有十多个人来过的。”
万敏父亲话音刚落，王警官，卢薇薇和袁莎莎，则不约而同的扶额摇头。
万敏父亲见状，也是一脸好奇的问：“怎……怎么了顾警官？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当然是有啊。”顾晨幽幽的叹口气，又道：“你应该首先把现场保护起来，不要让任何人进出。”
“可你倒好，让十几个人进入屋内。”
“这样一来，那现场的证据岂不是被破坏殆尽？”
“哎呀，这……这当时也没想这么多啊。”意识到自己闯祸，万敏父亲也是一脸懊恼。
万敏母亲则是赶紧解释：“警察同志，这我们也不是很清楚这情况，况且这些人，还都是因为联系不上万敏，担心她的安危，所有才过来看看的。”
“心意是好的，就是不专业。”顾晨摇了摇脑袋，也是无可奈何道：
“可想而知，这么多人来过案发现场，即使有线索，也被破坏的差不多了。”
“那……那既然已经如此了，你们是否还能找到破案线索呢？”万敏父亲一脸紧张，感觉自己这小老百姓一个，的确对很多案件调查流程不是很懂。
考虑到都是前来关心万敏安慰的人，所以也就没拦着，将这些人都一一请进了屋子。
可现在听顾晨一说，万敏父亲肠子都快悔青了。
想起昨天大家在屋内各种走动，自己还在各种招待。
如顾晨所说，现场但凡还有线索痕迹，那估计也被破坏的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万敏父亲也是心急如焚。
顾晨则是摆摆手道：“您也别急，急没有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梳理线索。”
看着关闭的大门，已经门把手上各种指纹，顾晨也是有些头大，直接问万敏父亲：“钥匙呢？”
“在这。”万敏父亲赶紧掏出一串钥匙，将大门钥匙挑出。
顾晨则是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的打开大门。
随后，大家戴上口罩，手头，头套和脚套，这才依次走进屋内。
虽然已经意义不大，但顾晨还是希望稳妥为上。
万敏父母在这里生活多年，还是第一次“全副武装”的走进自己家。
顾晨站在客厅处，环顾一周，随后开始对房屋周围进行细致检查。
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见状，也都瞬间加入其中。
万敏父母只能站在中间，不停回答着警方的各种提问。
大概半个多钟头的功夫。
顾晨团队已经将房屋的里里外外检查透彻，重新回到的大厅内。
“怎……怎么样？顾警官。”万敏父亲赶紧问。
顾晨摘下口罩一侧的吊绳，也是不由分说道：“通过对整个房子进行详细检查后，我发现了很多令人不安的疑点。”
“很……很多不安的疑点？”感觉这警察出马，立马就有所发现。
万敏父母也是面面相觑，感觉这次是找对人了。
万敏目前赶紧问道：“顾警官，你有发现不妨直说。”
顾晨默默点头，又道：“房子并没有被闯入的痕迹，屋内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和血迹。”
随后，顾晨指向一处卧室到：“这个房间是谁的？”
“我……我跟我老公的，怎么了？”万敏母亲说。
“你们一直住在这里？”顾晨问。
万敏母亲摇了摇头：“没有，我跟万敏她爸，一直住在城里，我们在店面楼上租了房子。”
“那就是说，你们卧室被人睡过，但不是你们？”顾晨又问。
万敏父母面面相觑，双双点头。
卢薇薇道：“或许是万敏跟楚小璐睡过。”
“也有这种可能。”顾晨继续走进那间卧室，指着床边物品道：“这床边还有一副眼镜和一本翻开的书。”
“还有，电视机一直是开着的。”万敏母亲补充着说：“这个电视剧，在张文丽和她男友进来的时候，她们说房间的电视剧一直是开着的。”
“但是他们在现场等了很久之后，却依然没有等到万敏跟楚小璐，所以他俩又把电视机关掉了。”
“电视机是开着的，那就说明，那天晚上住在房间里的人，曾经还看过电视。”
顾晨将这些补充线索记录在案。
随后抬头问万敏父亲：“对了，之前你们在警局说，还有一些之前就已经发现的私人物品。”
“对。”万敏父亲默默点头，也是不由分说道：“还有一点很重要，万敏这丫头，之前不知道跟谁学会了抽烟，而且还是个烟瘾很大的人。”
“但奇怪的是，她的香烟和火机都还在钱包里，钱包里还有不少现金。”
“再加上汽车还停在屋外，这种种迹象看起来，她跟楚小璐这两个女孩子，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听闻万敏父亲的讲述后，顾晨又道：“昨天来过家里的人有哪些？你把他们所有人叫过来，我要对他们进行问话。”
“所……所有来过家里的都要吗？”万敏父亲问。
顾晨默默点头：“都要。”
知道这样操作挺麻烦，但为了配合警方，尽快找出女儿的下落。
万敏父亲还是听话照做，直接拿起手机开始联系。
也是在一阵不断客气的电话言辞中，万敏父亲挂掉最后一通电话，这才长舒一口气道：“终于打完了，他们都会尽快过来的。”
“那我们在这等好了。”卢薇薇说。
在万敏父母的安排下，顾晨几人坐在客厅沙发上。
最先进屋的是万敏家的邻居，一名胖胖的中年妇女。
也是在门口与万敏父母简单的沟通后，胖女子直接来到顾晨面前：“顾警官对吧？”
“你好，请坐。”顾晨伸手，示意女子坐在对面沙发上。
胖女子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你是这家主人的邻居？”顾晨问她。
胖女子默默点头：“没错，我是他们的邻居。”
“那就是说，你一直住在隔壁对吗？”王警官又问。
胖女子依旧点头：“对呀，我一直就住在隔壁，我家就在隔壁。”
“那前天晚上和昨天上午，你有没有听见这屋子里，有一些奇怪的动静吗？”卢薇薇问。
胖女子短暂回想了几秒后，摇了摇脑袋：“这倒没有，屋子里一切正常，从前天晚上到昨天上午，我也并没有听见什么异常的声音和吵闹的呼救声。”
“这些我昨天就跟万敏她爸妈说过了，如果有动静，我应该是最先听见的，但是并没有。”
顾默默点头：“没听见或许也正常，因为家里并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也没有血迹。”
“这说明，前天凌晨到昨天上午，似乎家里一切正常。”
随后，顾晨又问了一些配套问题，主要是了解这边的具体情况。
而此时，屋外也有车辆的动静，一脸白色轿车稳稳停在门口一处停车位上。
一男一女走下车，小心翼翼的靠近大门。
“是张文丽和她男朋友过来了。”万敏母亲见状，赶紧站起身，走到门口去迎接。
“阿姨，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吗？”张文丽好奇的问道。
万敏母亲幽幽的叹口气道：“你们只要配合警方做个调查就行，现在万敏和楚小璐还没找到，简直都快急死我了。”
“阿姨别担心，总会找到的。”一旁的赵硕也赶紧安慰。
随后，两人来到胖女子身边，面对顾晨直接坐下。
“简单做个自我介绍，我是芙蓉分局刑侦队队长顾晨。”见两人看向自己，顾晨也是自报家门。
张文丽也赶紧跟顾晨介绍说：“我是张文丽，万敏的朋友。”
扭头瞥了眼身边的男友，张文丽继续介绍着说：“这是我男朋友赵硕。”
“你好。”
“你们好。”
简单的相互寒暄后，顾晨直接进入正题：“听说你们昨天上午曾经来过这里找万敏跟楚小璐对吗？”
张文丽与赵硕面面相觑后，双双点头。
赵硕直接道：“因为我女友说，万敏和楚小璐跟她约好，要上午一起去逛街，所以让我开车送一下”
“是凌晨3点左右对吗？”顾晨又问。
张文丽默默点头：“没错，那时候我都已经睡着了，结果万敏一个电话打过来，说是让我赶紧开门。”
“因为我跟万敏还有楚小璐关系都挺好，平时也经常一起聚餐逛街什么的，所以她们有时候也会住在我家，我家也就我一个人住。”
“但是那天晚上很不凑巧，有些亲戚要来这里办事，所以就住在我家。”
“而万敏也忘记提前跟我打招呼，所以来了之后，没办法住下，她就决定跟楚小璐，直接回自己家住。”
“那之后你们再约定第二天上午去逛街对吧？”顾晨说。
张文丽默默点头：“是的，但是没有约好具体时间，因为看她们都已经玩到了凌晨3点，我估计没有个10点她们应该是起不来的，所以我9点多打她们电话，可怎么都没人接电话。”
“之后我想她们应该是睡过头了，干脆我直接去找她们，所以就叫上了我男友赵硕去开车，送我来到这里。”
“把你之前在这边发现的情况再说一遍。”顾晨记录着说。
“好吧。”张文丽默默点头，也是努力回想着道：“反正我记得，当时跟赵硕来到这边时，发现门廊上的灯泡完好，但是玻璃灯罩却被打碎在地上。”
“然后我跟赵硕就顺便拿起门口的扫帚，将这些玻璃渣，顺手就给清理掉了。”
“然后呢？”卢薇薇问。
“然后？然后我就跟赵硕准备敲门，哦对了，当时我们发现，门是虚掩着，并没有锁上。”
“所以我们就直接推门进去，屋里却发现没人，只有一只宠物狗。”
“因为比较熟悉，也经常过来，所以那只宠物狗也不怕我们。”
“当时吧，在屋里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就是不见万敏和楚小璐的下落，我们就感觉，这两人应该是跑去哪里瞎转悠去了，我就跟赵硕在这等。”
“对。”赵硕半天没说话，也只能见缝插针的寻找话题：“我跟张文丽在这里等，感觉这两人应该就在附近，毕竟万敏的车子就停在外头，这点足够说明。”
“而且门前是省道，万敏要去市区，必须自己开车。”
“但是我们在这里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两人，打电话也没人接，所以我跟文丽就以为，可能是万敏的车坏了，她们两个已经打车去了市区，而我们却跑到这里来找她们。”
“对对对。”见男友赵硕已经说明清楚，张文丽也是赶紧补充道：“当时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以为我们是白等了，可就是这电话，怎么打都打不通，都急死我了。”
“后来吧，我们准备回家的时候，发现阿姨正好回来，就把这件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可阿姨又说，这门不是她打开的，如果是万敏跟楚小璐打开的，那么她们在离开的时候，应该把门锁好才是啊。”
“对。”见张文丽和赵硕提到此事，万敏母亲也是不由分说道：“问题就出在这里，我家闺女出门的时候，向来都会把门锁好。”
“因为我跟她爸经常在市区的店里，很少回来，不锁门家里进贼怎么办？”
“更何况，我家闺女的车还停在外头，还有钱包什么的，连香烟她都没带走，怎么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呢。”
见顾晨认真记录，万敏父亲也赶紧说道：“就是因为长时间无法联系，电话也打不通。”
“起先我跟她妈都以为，万敏只是去哪玩了，毕竟这孩子也喜欢玩，可这都整整一天联系不上。”
“后来吧，我们又打楚小璐电话，这丫头电话也无人接听，当时我们就感觉情况不妙，所以今天一大早才去寻找楚小璐的闺蜜楚雨涵，我是实在没办法啊。”
“别急。”见万敏父亲又开始急躁，而现场却依旧毫无收获，顾晨保持耐心，继续等待着其他人员的陆续到来。
之后过来的，是万敏母亲的一位朋友，听说万敏失联后，这名女子也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见顾晨在依次询问其他人员，前天晚上有跟万敏有联系？女子则直接插嘴说道：“顾警官，前天晚上我有跟万敏联系过。”
“你有联系？”见回复自己的，是万敏母亲的朋友，顾晨则直接问她：“你说说看。”
“是这样的。”女子努力平复下心情，这才跟顾晨讲述道：“前天晚上，大概11点左右，我有打过电话给万敏，跟她聊一些她们公司里的事情。”
“因为她们是电商公司嘛，我又是她母亲的朋友，也是供货商，所以就跟万敏在电话中沟通了一下。”
“那你有没有在聊天过程中，发现万敏有哪些异常的地方？”顾晨又问。
女子摇摇脑袋：“在和她聊天过程中，我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好像跟平常一样，哦对了，那天晚上她在参加同事的派对，我还叮嘱她不要玩太晚。”
“因为这孩子吧，我是知道的，从小就喜欢玩，但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凭空消失，我感觉，该不会被人绑架了吧？”
“这个暂时还没有定论。”王警官看向四周，也是与众人解释说：“我们刚才有调查过，万敏家并没有闯入的痕迹，也没有打斗痕迹和血迹。”
“所以绑架一说，很难站住脚，但是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顾晨则是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万敏父亲的身上，忙问他：“万先生，昨天事发之后，来过家里的人就这些对吗？”
“对。”万敏父亲默默点头。
“那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人物？你再仔细想想。”怕万敏父亲有所纰漏，顾晨还是提醒着说。
但万敏父亲再三确认后，依旧点头确认道：“就这些人。”
“那就麻烦了。”卢薇薇右手转笔，有些头大道：“这些人虽然都来过家里，但都没有给出有价值线索。”
“你说这两个人也真是的，怎么就这么凭空消失呢？会不会是得罪过谁？被人暗算？”
“那需要复杂的人际关系做条件。”顾晨提醒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