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大家似乎都明白了什么。
合着马天凯出没的地点，正好是梦瑶租住的地方。
要说巧合，或许有吧。
但是对于马天凯这种头脑有些简单，但思想还有些极端的人来说，似乎就跟巧合没半毛钱关系。
在大家看来，更愿意相信马天凯暗中跟踪梦瑶，这才能解释通，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你们觉得这可能是巧合吗？”卢薇薇看向大家，也是若有所思。
何俊超摇头否认：“别人怎么认为我不管，反正我不信。”
“我也不信。”王警官也吐槽说：“这梦瑶住在南湖苑，刚刚才几天，这个朱瑞就租住过来，似乎对梦瑶的行踪了如指掌。”
“而且更巧合的是，这个马天凯也跑过来凑热闹，反正这帮人给我的感觉，真是越来越看不懂。”
瞥了眼顾晨，王警官又道：“顾晨，你觉得呢？”
“可能有些蹊跷吧，但是我们目前也没证据，再说了，马天凯也不是犯人，他爱去哪，我们也管不着。”
顾晨看待问题还是比较客观。
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没必要怀疑这怀疑那的。
卢薇薇也无所谓道：“反正祝梦瑶好运吧，真心希望她的助理能快点帮她找到房子，好让她赶紧搬出去。”
“她要在江南市多待一天，感觉我都得当保姆一天，闹心啊。”
“平常心。”丁警官吐槽着说。
对于马天凯为什么会出现在南湖苑，或许只是因为那起交通事故吸引了他。
这是大家目前勉为其难相信的结果。
一天的工作非常繁忙，顾晨带着大家一起处理了多起案件。
并且外加各种大小会议。
忙碌到下午4点30分，开完会的大家，这才有气无力的返回办公室，准备下班之后，杀向芙蓉分局食堂。
可就在此时，王警官的电话忽然响起。
一看是个陌生号码，王警官也是一头雾水，但还是选择接听来电。
“你好，请问你哪位？”王警官说。
“是王警官对吗？我是前些天咬伤你的那个马天凯，你还记得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王警官今天一早还在跟大家讨论马天凯的事情，当然不会不知道。
于是问他：“我知道你，你找我有事吗？”
“是这样的。”马天凯顿了顿，也是语重心长的道：“那什么，我准备在江南市这边工作，而且也联系了几家公司，可能这几天就上班。”
王警官在接通来电的同时，也将手机调为免提，让大家都能听见。
一听马天凯在江南市找到工作，王警官也是祝贺着说：“那挺好的，男人嘛，就应该努力工作，不要把精力全部荒废在追星上。”
“是的，你说的很对。”马天凯似乎非常认同。
但王警官却有些疑惑，也是好奇问他：“你今天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告诉我，你找到工作了？”
“不是。”电话那头的马天凯否认着说：“我今天找你，主要是想告诉你，我见到梦瑶了。”
“什么？你见到梦瑶了？”王警官闻言，立马警告着说：“你是不是又去纠缠人家？”
“不不。”见王警官有些误会，马天凯赶紧替自己澄清道：“我没有纠缠，我就是租房嘛，然后看到有套公寓在转租，好像才租下来没几天。”
“我打电话过去问，听说租客要去外地，所以租好的房子，准备转租出去。”
“而正好我也愁没地方住，每天住宾馆，开销太大，而且这个地方离我准备去工作的公司有点近，所以我就租了。”
“可后来我才发现，原来转租人，实际上就是梦瑶，而给我打电话的，是梦瑶的助理。”
“你亲眼见到的梦瑶？”王警官感觉也不太可能，反问马天凯。
马天凯则是否认着说：“刚开始我也不知道，后来听那租房给我的女人，在跟同伴说梦瑶的事情，被我听见，我才把我的遭遇告诉了他们。”
“这些人见我挺可怜的，也知道那天在宾馆外头是场误会，正好我也租的是他们的公寓。”
“所以，这一来二去的，她们打电话请示梦瑶，梦瑶也答应见我一面，跟我道歉。”
“所以，你现在成了梦瑶的邻居？”王警官有些不可置信。
但马天凯却是承认着说：“梦瑶说她现在隔壁住着一个神经病，经常骚扰她，所以她准备把之前那间公寓租给我，另外，她在楼上还租了两套公寓，是给她两个助理住的，所以她暂时住在那里。”
“我明白了。”
王警官听马天凯这么一说，也大概清楚了具体情况。
合着梦瑶不甘受到隔壁朱瑞的骚扰，才决定将自己的公寓，转租给马天凯。
而自己则住在楼上赵曦或者刘萱的公寓。
这样一来，两个大男人住在一起，梦瑶也能省心不少，至少在自己搬走之前，可以赢得片刻清静。
王警官淡笑着问他：“所以，你打电话告诉我，就是想跟我说这些？”
“不不。”马天凯否认着说：“我并不全是为了这件事情，因为我大老远从西北来到江南市，人生地不熟，也多亏了你们帮忙。”
“而且上次我还咬伤了您的手，真是特别对不起。”
“没关系，我并不介意。”王警官也是口是心非的说。
鬼才不介意，作为一名人民警察，被受害者咬手，很丢脸的好吗？
而且这也不是王警官第一次被咬，感觉这些人都属狗的吗？没点创新精神。
但马天凯却是笑孜孜道：“是这样的，我还有件事情，想让你们帮忙，就是我要进入的公司，具体做些什么，我不是很懂，也怕他们骗人。”
“毕竟你也知道，我脑子的确不太灵光，而且你们南方人都鬼灵鬼灵的，做生意都特别厉害，我怕吃亏，所以，有些东西，想跟您了解一下。”
“就这？”感觉这马天凯是被骗傻了，现在有些草木皆兵。
而马天凯却是一本正经的道：“我说的是真的，我是真想认真工作，另外我也想做一些我们西北风味的菜肴，请你们上次那几名警察同志一起，来我这聚聚，吃一顿便饭。”
“不用这么麻烦。”听闻马天凯要请客吃饭，王警官有些不好意思。
马天凯一听，感觉王警官这是要拒绝的意思，于是又道：“王警官，您听我说，我这人吧，从小就命苦，真的，而且因为脑子不灵光，经常被人看不起。”
“再加上我千里迢迢来到江南市，人生地不熟的，在这里也没个亲人朋友，所以……你们就是我的亲人，我只想用我们西北那边的礼仪，招待一下我的亲人朋友。”
顿了顿，马天凯也是语带哽咽道：“我不希望你们嫌弃我，我能在这里见到梦瑶，还租下她的公寓，感觉真的很幸运。”
“所以，我得感恩你们的帮助，就请你们答应我吧。”
听着电话那头的马天凯，各种真情流露，大家听得都怪难受的。
毕竟是一个从西北千里迢迢被骗到这里，现在找工作怕被人骗，想找警察了解一下。
顺便请警察来家里吃顿便饭，也算交个朋友。
王警官似乎感觉没有理由拒绝啊。
就这样一个可怜人，难道就不值得同情吗？
想着马天凯的遭遇，王警官忽然有些小心酸，心说自己又何尝不是个可怜人呢？
“罢了。”感觉没什么大不了的，王警官直接答应道：“等会下班之后，我去你那里，你记得下楼过来接我们。”
“您是答应了？”听王警官这口气，似乎事情成了。
王警官嗯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这事……我管了。”
“哎呦喂，那真是谢谢您嘞，您就是我的活祖宗……”
听着王警官一口答应，马天凯也高兴坏了。
王警官简单与他调侃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回头瞥了眼卢薇薇，王警官也是提醒着说：“听见没，下班之后不要去食堂，直接去南湖苑。”
“是你要做高祖宗，并不是我们。”卢薇薇根本不想去南湖苑。
去南湖苑，意味着要去梦瑶那里，而卢薇薇最反感的就是她。
原本想着还能清静一天，可现在看来，又要成为泡影了。
王警官则是催促着道：“别这样，人家马天凯也不容易，只是想认识一下我们，感谢一下我们对他的帮助，顺便向我们请教一些工作上面的东西。”
“就这……你还不答应？好歹咱们都是警察，为人民服务的口号不是用来喊的，是用来做的……”
“好了好了。”感觉老王同志比《大话西游》里的唐僧还啰嗦，卢薇薇都有些快受不了了，也是勉为其难的道：“我去还不行吗？”
“这就对了，为人民服务嘛。”见已经搞定了卢薇薇，王警官随后瞥了眼顾晨和袁莎莎，又问：
“顾晨，小袁，你们也得去啊。”
“明白，为人民服务嘛。”顾晨对于这种事情，向来是不会拒绝。
袁莎莎也无所谓道：“卢师姐和顾师兄都去，那我也去。”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感觉自己又开始伟岸起来，王警官那种帮助弱势群体的心情，顿时又在心中澎湃起来。
下了班，大家没有去芙蓉分局食堂，而是直接开车前往南湖苑。
感觉这一切都是因为梦瑶引起的连锁事件，卢薇薇坐在车上也是一言不发。
主要是没那心情。
等顾晨将车辆停在南湖苑附近的停车位上，大家这才下车，来到上次等电梯的位置。
“叮。”电梯门打开，由于接到了王警官电话，因此马天凯也是客客气气，以飞快的速度来到大家的面前。
一见面，马天凯二话没说，直接与王警官握手寒暄：“王警官，你们可算来了，饭菜我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们过去呢。”
“你还真是够热情的。”王警官吐槽着说。
而就在此时，另一部电梯大门也被打开，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子，从电梯内走出。
可就当鸭舌帽男子见到王警官几人时，目光也是明显一怔。
顾晨目光如炬，也是很快认出来人。
这男子不是别人，就是朱瑞。
朱瑞见到几人再次来到南湖苑，此刻也是有些尴尬，勉强的挤出几分笑意，问道：“各位警察同志，你们怎么又来这里？”
“我们是……”
“他们是我请来的客人。”马天凯似乎对朱瑞带有敌意，顾晨甚至从马天凯的说话语气中，都能明显感受到他对朱瑞的厌恶。
朱瑞瞥了眼马天凯，又瞥了眼顾晨几人，也是冷笑着摇头，无所谓道走出大门。
卢薇薇则是一脸惊奇，好奇问他：“我说马天凯，你怎么这么恨他？”
“能不恨吗？”说话之间，马天凯引导大家走进电梯，也是主动按下电梯按键，这才面向大家吐槽着说：
“要不是这个混蛋，我也不用走这冤枉路。”
“我从西北，千里迢迢来到横店找梦瑶，碰上这家伙，他告诉了我梦瑶在江南市的具体地址，让我去找梦瑶，这才闹出了这种笑话。”
深呼一口气，马天凯也是不爽道：“他明明就知道我上当受骗，却还依旧忽悠我。”
“而且他还住在梦瑶隔壁，骚扰梦瑶，对于这种人渣，要不是法律不允许，我都想揍他。”
“他那种人的确不讨喜，我也不喜欢他。”卢薇薇双手抱胸，感觉朱瑞果然是过街老鼠，此刻被众人厌恶。
“叮！”
随着一声提示音响起，电梯门忽然打开，马天凯也是笑孜孜道：“8楼到了，请跟我来吧。”
话音落下，马天凯直接让几人先走出电梯，可以说是礼貌到了极点。
随后掏出钥匙，将昨晚梦瑶租住的801公寓大门打来，并邀请大家进屋。
此时此刻，各种菜肴都摆在餐桌上。
马天凯也是笑笑说道：“这些都是我们西北菜，不知道你们南方人吃不吃得习惯。”
“西北美食？那我得好好尝尝。”卢薇薇看着一桌美味，吃货属性顿时显露无疑。
马天凯也是取来餐具，摆好凳子，准备让大家就坐。
王警官则拿着桌上一瓶白酒道：“这是你们西北的酒啊？”
“对呀。”马天凯给几人放好筷子，也是吐槽着说：“还真不知道，在江南市，竟然也可以买到我们西北酒，这酒在我们西北很出名的，今天你们来尝尝。”
“不不。”王警官拒绝着道：“今晚我可说好了，饭菜可以吃，但酒不能喝。”
“你们西北的酒太烈，而我们明天还要上班，这要小酒一喝，估计大家都得趴下。”
“哈哈。”听着王警官各种推辞，马天凯也是个爽快人，直接回道：“那行，你们先坐，咱今晚不喝酒，只吃菜，我去给你们拿几瓶饮料。”
话音落下，马天凯又跟变戏法似的，从桌下变出几瓶饮料，开始给大家满上。
见大家今晚都不喝酒，袁莎莎为了避免白酒占地方，直接拿起白酒瓶，准备放在旁边的茶几上。
可就在此时，王警官一个转身，不小心碰到袁莎莎胳膊。
袁莎莎原本就提着瓶嘴，被王警官突然一撞，手一滑，酒瓶直接磕在茶几上，随后落地。
“砰”的一声，碎了。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把你酒瓶给打破了。”感觉自己也太不小心了，袁莎莎赶紧道歉。
马天凯见状，也是无所谓道：“没关系，一瓶酒而已，正好大家今晚不喝酒，碎了就碎了吧。”
“那多不好意思。”袁莎莎想想又道：“要不我赔给你吧。”
说完便要手机转账给马天凯。
马天凯赶紧制止，笑孜孜道：“今天你们是客，先吃菜，其他的稍后再说。”
“吃菜吃菜。”卢薇薇也有些等不及了。
感觉这一桌美味，就是为了满足自己口福的。
还别说，这马天凯还真是个做菜小能手。
这一桌菜，看似食材简单，但做法完全不同。
要说跟江南菜系，那也是差别很大。
大家在简单寒暄几句后，准备正式用餐。
而马天凯却突然调侃着道：“我准备在阳台种菜，不知道这边的房主愿不愿意？”
“阳台种菜？”听着马天凯天真的发问，卢薇薇憋笑着说道：“这江南苑好歹也是个高档小区，露天的阳台，的确适合种一些花花草草，可要说种菜，感觉就有些大煞风景。”
“什么大煞风景，种菜能吃，种花能吃吗？人家并不是要过小资生活，还是实在点好。”王警官也给出自己的看法。
在关于种什么方面，王警官也是偏向于让马天凯种菜。
马天凯一时间有些为难，也是站起身，请教着说：“这我也不清楚该怎么种。”
“毕竟在我们西北种菜，都要根据天气而定，而我这阳台，不知道该如何利用，你们也帮我看看。”
“行。”感觉自己是个地地道道的江南市本地人，帮助外地人，让外地人了解一下江南市的气候，以及适合种那些蔬菜，似乎是最有发言权的。
于是王警官站起身，也是带着大家往阳台走去。
而此时的阳台，都是一些花花草草。
马天凯也是笑孜孜道：“我准备把这些花花草草全部卖掉，然后该种蔬菜，就不知道……”
“噗通！”
就在马天凯话音未落之际，隔壁房间的阳台上，梦瑶突然倒在地上。
“是……是梦瑶，他怎么在朱瑞房间？”卢薇薇一眼便认出了隔壁阳台的梦瑶，顿时眉头一蹙，感觉有些诡异。
……
在南湖苑公寓大楼准备上电梯时，大家有看见朱瑞从电梯下来。
可现在大家在昨晚梦瑶租住的公寓用餐，而梦瑶却倒在隔壁朱瑞公寓的阳台上。
这种突发事件，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卢薇薇第一时间趴在阳台边，对着凌空隔壁的阳台大喊道：“梦瑶，梦瑶是你吗？你怎么样？”
“什么情况？”马天凯一脸懵圈，踮起脚尖观望着道：“这梦瑶怎么会在隔壁？她怎么会在朱瑞的房间？”
“管不了那么多了。”顾晨转身走向客厅，也是提醒众人道：“快去隔壁房间看看。”
众人闻言，也没多想，直接跟在顾晨身后，一起来到隔壁802房间。
“砰砰砰！”马天凯重重的敲了几下门，然而屋内却根本毫无动静。
马天凯此刻是真急了，直接叫道：“一定是朱瑞这家伙在搞鬼，知道梦瑶把公寓租给我，他还不依不饶。”
“再不开门就撞门吧。”卢薇薇撸起袖子，就要摆出一幅破门而入的姿态。
马天凯则是制止道：“不用撞门，如果屋内没有反锁，物业办公室就有备用钥匙。”
“这里但凡有住户没带钥匙，都可以去物业办公室找备用钥匙。”
“还有这种事情？”闻言马天凯说辞，卢薇薇也顾不得太多，忙问道：“那物业办公室在哪？”
“坐电梯下一楼，然后穿过侧边那个小门，进入小区，走几步就是了，门口挂有物业办公室的牌子。”马天凯也是提醒着说。
王警官也是赶紧道：“那还等什么，赶紧的，找物业拿钥匙。”
“最好再问物业要点破门工具，万一朱瑞躲在家里反锁了呢？”马天凯给出提议。
大家感觉有点道理。
袁莎莎则直接道：“那我们一起过去，看看能不能借到一些破门工具。”
顾晨瞥了眼卢薇薇和马天凯，也是提醒着说：“要不你们两个守在门口，不要让人靠近屋子。”
“可以。”卢薇薇此刻也是心急如焚，直接同意着道。
但马天凯却提醒着说：“物业办公室里的人平时很少待在办公室，你们最好到处去找找，而且这个时候差不多都已经下班。”
回头看了眼802大门，马天凯又道：“要不这里由我看着，反正我是男人，朱瑞就算在屋内，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也行。”见马天凯要求，卢薇薇也就不再纠结，关心着道：“那你注意安全。”
“行。”
大家在短暂的交流之后，马天凯按下电梯，目送众人下楼。
顾晨，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也是按照马天凯的提示，果真在一楼位置，发现一处侧门。
沿着侧门往里走，这才发现不远处有一间物业办公室。
此时此刻，一名白发保安正在吃饭，见众人匆忙赶来，也是好奇问道：“你们是这里的住户？”
“我们是警察。”顾晨掏出警察证，亮明身份后，又道：“刚才发现802房间有人忽然倒在阳台上，而且那间房屋的租户，之前那那名倒下的女子有隔阂。”
“我们怕出问题，要去802房间检查一下，所以需要你们物业拿出802房间的备用钥匙。”
顾晨将情况说的很明白，白发保安却是一脸犹豫。
卢薇薇急不可耐，直接又问：“行不行到底给个话啊，真是急死了，那个倒在802房间阳台上的女人，是我姐妹。”
“不是我不愿给，是……是掌管备用钥匙保险箱的同事已经下班了，钥匙在他手里。”
“那他家住哪？”顾晨赶紧追问。
“6点就下班了，这会时间估计在家吃饭吧。”白发保安也不确定的说。
王警官拍拍桌子，也是提醒着道：“那你就赶紧给我打电话，要快。”
“好……好。”被王警官这么一催促，白发保安也顾不得吃饭了，直接掏出手机，开始拨打同事电话。
也是在一阵短暂的沟通后，白发保安这才又道：“我同事说了，他就在附近饭店跟人吃饭，马上过来。”
“那具体要多久时间？”卢薇薇现在是真急了，必须要知道对方过来需要多少时间。
白发保安弱弱的道：“可……可能要个四五分钟吧，也不远，我让他赶紧过来，你们也稍安勿躁，在这等等。”
“等不及了。”王警官左右看看，也是好奇问他：“你们这里破门的工具有没有？如果钥匙打不开，我们随时破门进去。”
“你们要砸门？”感觉这帮警察有点厉害，白发保安也不敢不从。
左右看看，随后在床下拖出一个小木箱，从中找到一把铁锤和斧头，弱弱的问：“这两样工具行吗？”
“差不多吧。”感觉虽然不完美，但也能凑合着用。
卢薇薇拿起铁锤，袁莎莎拿起斧头，大家都在等待那名带着保险柜钥匙的保安。
大概过去5分钟，一名高瘦保安才匆匆赶来。
见到物业办公室聚集了大量人员，也是好奇问道：“你们是警察？”
顾晨再次将警察证亮出，问他：“存放公寓备用钥匙的保险柜归你管？”
“没错。”说话之间，高瘦保安也将钥匙掏出，随后主动走到保险柜前，将保险柜开启，快速的将802房间的钥匙找出，这才递给顾晨道：
“钥匙在这。”
“谢谢。”接过钥匙，顾晨没有过多的停留，直接返回电梯入口。
此时此刻，也陆续有几名住户进进出出。
等到大家再次赶到8楼时，802房间的门口，马天凯正坐靠在对面位置，死死盯住房间大门。
见顾晨几人拿着工具和钥匙赶到，马天凯忽然站起身，赶紧迎上前道：“你们可算来了？”
“屋内什么情况？”卢薇薇问。
马天凯无奈摇头：“我叫了好几次，都没有任何人应答，感觉朱瑞应该还没回来，屋内应该只有梦瑶在。”
“开门吧。”王警官拿过顾晨手中的钥匙，也是直接插入锁眼。
随后只听见“咔嗒”一声响，房门非常轻松的被开启，甚至都没有反锁的样子。
此时此刻，穿着浴袍的朱瑞，这才从洗手间探出半个脑袋，一脸懵逼的问众人：“你……你们怎么进来的？”
“让开。”卢薇薇一把将朱瑞推开，直接往阳台冲了过去。
而此时此刻，梦瑶就倒在阳台之上，没有半点气息。
“梦瑶，梦瑶，你醒醒，你醒醒啊。”卢薇薇顾不得太多，抓住梦瑶猛摇起来。
然而一旁的顾晨则赶紧制止，提醒着说：“从梦瑶现在的情况来看，她好像已经没气了。”
“怎么会这样？”卢薇薇黛眉微蹙，随后快速检查梦瑶的身体。
发现梦瑶的脖颈上，有道明显的勒痕，似乎是被人用绳索勒住颈部，导致窒息死亡。
随后赶到阳台的朱瑞，看到这一幕时，整个人当场懵了。
也是不知所以的看向众人，结巴着问道：“这……这……这什么情况？梦……梦瑶怎么会在我这？”
闻言朱瑞说辞，卢薇薇扭头盯住朱瑞，也是突然站起身，一把拽住朱瑞的衣领，将他拉至面前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我哪样做了呀？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啊？”
看着面前众人围住自己，已经倒在阳台上的梦瑶，朱瑞一时间也懵了，赶紧弱弱的问：“那什么？那个梦瑶到底什么情况？她……她怎么了？”
“怎么了？”卢薇薇冷哼一声，心说这家伙装得倒是挺像的。
于是双手死死拽住朱瑞的衣领，就要抡起拳头揍他的架势。
顾晨见状，赶紧挡住卢薇薇的右拳，一把将卢薇薇抱开道：“卢师姐，你先冷静一下。”
“我不能冷静，你这个人渣，你到底最梦瑶做了些什么？你倒是说呀？”
“卢师姐，你不要这样。”从来没见卢薇薇如此暴怒，顾晨有些招架不住，只能死死抱住卢薇薇，将卢薇薇拉到墙角。
朱瑞也是吓懵了。
就刚才卢薇薇那架势，显然要杀掉自己的样子。
而此裹着浴袍的追瑞，心里也是咯噔一下，目瞪口呆的道：“梦……梦瑶怎么死了？她怎么会死在我的房间？”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感觉是人赃俱获，王警官也是上前一步，逼问着道：“难道梦瑶在你房间，你会不知道？”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朱瑞此刻是真懵了。
感觉有点云里雾里，一脸无辜的看向众人。
袁莎莎则继续追问：“我们在电梯口的时候遇见过你，我问你，你当时去哪？”
“去……去买烟啊。”朱瑞左右看看，随后赶紧来到茶几旁，拿起几包软中华道：“你们看，就是买这些香烟。”
“那之后呢？”王警官又问。
“之后？之后我就回屋了，然后去洗澡，再然后，我就听见房门有开锁的动静，可当我出来的时候，你们就已经从来进来，我到现在都还没搞明白，这到底什么情况？”
“就没听见有人敲门吗？”抱住卢薇薇的顾晨问。
朱瑞摇头否认：“我洗澡没关门啊，按理来说，敲门应该能听见，可是我根本就没听见有人在敲门。”
“你撒谎。”卢薇薇怒不可揭，也是反驳着说道：“我们在你房间门口敲了很久，你说你洗澡没关洗手间大门，都能听见我们用钥匙开门的动静，却听不见我们砸门的声音？你骗鬼呢？”
“我……我确实没有听见啊？天地良心啊，我没撒谎。”朱瑞此刻是真急了，感觉似乎是卢薇薇在冤枉自己。
但此刻的马天凯却干了卢薇薇刚才没干成的事情，马天凯抡起拳头，在朱瑞的右脸颊上狠狠来了一拳，瞬间将追瑞干翻在地上。
马天凯二话没说，骑在朱瑞身上，就是一套组合拳招呼，嘴里也在发狂的怒吼：
“你个龟孙子，梦瑶之前就说你在骚扰她，可现在好了，你竟然对她下毒手，你这个人渣，败类，你特么就是个混蛋。”
“哎呦，救命！救命啊！”
被西北汉子马天凯这一轮组合拳招呼，还拳拳到脸，朱瑞此刻痛苦哀嚎。
王警官和袁莎莎见状，赶紧将马天凯拉开，这才稳住了局面。
而此时此刻，朱瑞的脸颊早已鼻青脸肿，趴在地上不再起来，也是念念碎道：“你们特么凭什么打我？我招你惹你了？”
“你杀了梦瑶，你杀了我的偶像，我今天跟你没完，放开我，我要跟他玩命。”马天凯怒目圆睁，也是摆出一副要跟朱瑞同归于尽的架势。
王警官则是怒吼一声道：“干什么？闹够了没有？”
“王警官，他杀了梦瑶。”马天凯眼泪汪汪，誓要替爱豆报仇的架势。
王警官握住马天凯的拳头，将他拉起身道：“现在情况没调查清楚之前，谁都不许乱来，这里岂是你们乱来的地方。”
一把推开了马天凯，王警官又指着躺地上的朱瑞道：“你这家伙也别装了，给我站起来。”
也是被王警官的威严给吓住，朱瑞摸着满脸的鼻血，这才一脸吃疼的站起身，缩在角落不敢动弹。
而另一边，安抚好卢薇薇的情绪后，顾晨这才走到阳台位置，左右查看着现场情况。
袁莎莎则跟在顾晨身后，问顾晨道：“顾师兄，这个朱瑞要不要待会分局调查一下？”
“先不急，我还需要对现场调查一下。”顾晨摆手拒绝，感觉现场似乎存在许多诡异之处。
塑料姐妹花的突然死去，让卢薇薇心情糟糕透顶。
虽然卢薇薇并不喜欢梦瑶，但那仅仅是不喜欢梦瑶的性格。
可现在梦瑶是在南湖苑公寓，这让卢薇薇郁闷至极。
虽然也曾想过，梦瑶这么在娱乐圈里兴风作浪，迟早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
可没行到竟然是这番结局。
此时此刻，卢薇薇也是抹了抹眼角的泪珠，有些哽咽的问顾晨：“顾师弟，事实非常清楚，这个朱瑞在撒谎。”
“就算他说，自己在洗澡时，并没有听见有人在砸门，可当时我们这么多人在现场，难道我们这些人都在撒谎吗？”
“我知道。”顾晨默默点头，目光却始终在打量着阳台的细节。
于是卢薇薇又绕到顾晨面前道：“梦瑶跟朱瑞之前就有隔阂，她之所以沦落到这番天地，都是拜他朱瑞所赐。”
“可现在好了，搞黄了梦瑶，朱瑞的资源也没了，现在又开始对梦瑶纠缠不休。”
“他一定是想要梦瑶身上那些钱，梦瑶没答应，一气之下，这才勒死了梦瑶。”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干。”听着卢薇薇在阳台与顾晨的对话，朱瑞也慌了，赶紧替自己解释道：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但我知道，梦瑶为了不想见我，好像是让助理在找住房。”
“而她在我隔壁的公寓套房，也租给了这个人，除此之外，我压根就没见到过梦瑶，根本就不清楚，梦瑶怎么会在我的房间？”
“对呀，梦瑶为什么会在你的房间，这种问题，不是我们该问你的吗？”
王警官感觉这朱瑞说话有些滑稽。
难道这梦瑶的尸体，会自己突然变到朱瑞的房间？
再如何解释，朱瑞也脱不了干系，因为朱瑞跟梦瑶，是目前矛盾最深的一对。
要说谁最有嫌疑，那显然就是朱瑞，因为朱瑞现在的落魄，让他不得不重新抱回梦瑶的大腿。
可在梦瑶对朱瑞彻底死心后，早已看穿朱瑞的为人，这也是梦瑶坚决要跟朱瑞划清界限的原因。
可现在梦瑶离奇死在朱瑞的房间，恰巧也说明这点。
大家不傻，不会不清楚朱瑞心里那些小九九。
而梦瑶摆脱朱瑞的纠缠，也是避免被这个男人利用自己。
面对王警官的反问，朱瑞突然哑口无言，却是暴躁如雷，似乎自己有莫大怨气。
短暂平复下心情后，朱瑞这才抽泣着道：“这我真是倒血霉了，我明明什么都没干，怎么就成了杀人凶手了呢？”
瞥了眼梦瑶的尸体，朱瑞也是不由分说道：“这个梦瑶，昨天晚上对我什么态度，想必你们也都清楚。”
“她连见我一面都不肯，又怎么会跟我接触呢？为了摆脱我，她甚至连电话都不接，还把我拉入黑名单。”
“我是想见梦瑶，可也得让梦瑶给我机会啊？可我根本就没机会，又谈何杀了梦瑶呢？”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袁莎莎回头瞥了眼顾晨，又道：“从目前现场情况来看，梦瑶倒在你家阳台上，是我们这些人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
“你要说一个人看见，你或许还可以狡辩说，是那人看花眼，可我们这些人全部都看在眼里，而且还是一起来敲你家房门。”
“可你现在倒好，竟然说根本没听见动静？你这不是撒谎又是什么？卢师姐都快砸门了，就这？你敢说没听见？”
“天地良心啊。”听闻袁莎莎一说，朱瑞也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两眼无神的道：
“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难道我们都不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吗？为什么我就听不到敲门？我明明听力没问题的呀？”
“而且浴室的喷水，动静也很小，外头但凡有点风吹草动，我都能听得清楚，难道是我出现了幻觉？”
“幻觉？”听闻朱瑞说辞，王警官赶紧问他：“你有没有什么特殊疾病？”
……
公寓房间内。
感觉朱瑞看上去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但是考虑到朱瑞演员的职业，王警官还是保留意见。
但是对于大家撞门，朱瑞却根本没有听见，王警官感觉朱瑞在听觉方面，的确很有问题。
考虑到这一点，王警官还是询问了朱瑞，是否患过一些特殊疾病。
朱瑞眉头紧锁，也是若有所思道：“我好像没缓过特殊疾病，但是听不见敲门是真的。”
看向众人，朱瑞也是弱弱的问：“请问你们在外头，敲了多久的门？”
“好一会了，反正前前后后，我们这些人都在敲门，要不是考虑到其他因素，我们直接就撞门了。”
袁莎莎也是解释着说。
之前大家的确有撞门的想法，但是考虑到公寓大门普遍结实。
再加上从发现梦瑶倒在阳台，到顾晨冲出房门，隔壁都没有半点开门的迹象，因此大家也都相信。
即便凶手就在屋内，他也没办法逃脱房间。
这才有了后来大家去物业管理处找备用钥匙和破门工具。
一来不清楚凶手是否有凶器，因此破门工具也可以成为反击工具。
二来如果用钥匙开门便可，大家也犯不着破门而入。
而破门而入，永远是最后的选项。
听闻袁莎莎的解释，朱瑞显得越加焦躁不安，也是反驳着说道：“我的确没有听见门外的任何动静，但是刚才你们用钥匙开门，我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你在撒谎。”眼看这朱瑞还在狡辩，马天凯也是愤愤不平道：“这些都不是你杀害梦瑶的理由，你就是个刽子手，凶手。”
“我不是。”朱瑞被马天凯指着鼻子一通乱骂，也是真急了。
但马天凯却是不依不饶道：“既然你说你没有撒谎，那梦瑶为什么会死在你家阳台？难道她的尸体自己会移动？”
“这……”
被马天凯这么一问，朱瑞顿时又词穷。
似乎这永远是自己避不开的话题。
但此时此刻，一直站在阳台观察的顾晨，却是不由分说道：“尸体当然不会自己移动，但是……凶手可以。”
“嗯？”
闻言顾晨说辞，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顾晨。
袁莎莎也是好奇问道：“顾师兄，你为什么会这么理解？难道尸体真的被人移动过？”
“这个……我也只是猜测。”顾晨并没有把话说绝，而是指着梦瑶的尸体解释说：“反正我在阳台上看见梦瑶倒下去的时候，她的大腿部位应该位于阳台与客厅之间的分界线位置。”
“但是现在，当我们冲入房间，来到阳台位置时，梦瑶的尸体却是小腿部位位于阳台和客厅的分界线位置，而且身体也明显出现扭曲的现象。”
“扭曲？”卢薇薇看着梦瑶的尸体，也是走到顾晨面前问：“顾师弟，你所说的扭曲是指什么？”
“她倒下去的位置。”顾晨重新走到梦瑶身边，也是扭头问卢薇薇：“卢师姐，你还记得你刚冲进房间，往梦瑶那边跑去的时候，她躺下的姿势是什么样子吗？”
“这个……”卢薇薇被顾晨这么一提醒，也是忽然回想起来。
片刻之后，她这才啊道：“我记得，梦瑶当时的身体成45度角斜躺，跟我们在阳台上发现的样子，好像是有点不通。”
回头瞥了眼王警官和袁莎莎，卢薇薇又问：“老王，小袁，你们当时在801房间看见梦瑶倒下去的时候，是垂直阳台护栏的状态吗？”
“没错。”袁莎莎率先提醒着道：“我们当时都看见梦瑶是垂直护栏倒下的，根本没有出现45度角。”
“难道是哪里出问题了？”王警官沉思片刻，扭头质问朱瑞道：“难道是你小子搬动了尸体？”
“冤枉啊。”朱瑞都快气哭了，也是叫苦连连道：“我这一晚上，简直比窦娥还冤，我压根也不知道梦瑶在我房间啊。”
“那尸体移动是怎么回事？”王警官犹豫片刻，再次看向顾晨问：“顾晨，你还发现什么没？”
“还有……梦瑶的尸体，也有很大问题。”
顾晨掏出手机，将手机自带的灯光打开，对着梦瑶脖颈处简单照射了几下，道：“梦瑶是被勒死的，这点可以确定，但是我还在梦瑶其他地方发现了伤痕。”
“其他地方？”之前卢薇薇一直在为梦瑶的死而伤心，却一直没有仔细检查梦瑶的身体。
可顾晨却发现了线索，于是卢薇薇赶紧追问顾晨道：“顾师弟，你说的其他伤痕是在哪里？”
“你仔细看梦瑶的腋下部位。”顾晨提醒着说。
卢薇薇目光一呆，将自己的手机自带电筒打开，对着梦瑶的腋下检查起来。
由于梦瑶穿得是无袖连衣裙，因此腋下部位的伤痕，也能够看得非常清晰。
卢薇薇也是目瞪口呆道：“这腋下部位，怎么会有勒痕？好像还是摩擦勒痕，这是怎么回事？”
“摩擦勒痕？”王警官闻言，与身边的袁莎莎对视一眼，二人很快来到跟前，对着梦瑶尸体检查一番。
王警官掏出手机，将现场情况拍摄下来，也是不由分说道：“不对呀，腋下的伤口，摩擦出来的血迹，似乎是绳索导致，可是……为什么要用绳索？”
想到这里，王警官再一次将目光投向朱瑞。
朱瑞吓得向后一缩，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解释。
感觉自己受到莫大委屈，朱瑞努力平复下心情后，这才说道：“反正我这里没有绳索，不信你们可以自己搜。”
“你这里当然不会有绳索，即便是有，可能也被藏匿起来。”顾晨走到客厅中央，也是环顾四周，不由调侃着说：
“试想一下，梦瑶为什么会出现在朱瑞的房间？按理来说，以梦瑶这脾气，应该不至于。”
“还有就是，梦瑶的胳膊下边，为什么会有勒痕？”
“会不会是梦瑶被捆绑之后，在被凶手勒死的？”袁莎莎给出自己的看法。
但顾晨很快摇头否认：“当然不是，因为除此之外，梦瑶并没有被绳索捆绑的痕迹，只是在胳膊下边，有摩擦勒痕。”
“如果这个问题能被解释，那就能知道凶手究竟是谁。”
顾晨说出这些话时，似乎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答案。
而房间内的其他人，则是相互看看彼此，似乎都不清楚，顾晨给出的提示有何含义。
卢薇薇黛眉微蹙，也是再次蹲到梦瑶尸体旁，对梦瑶腋下的伤痕进行检查，嘴里也是念念碎道：
“如果这里有伤痕，还是被绳索导致的勒痕，难道梦瑶曾经被吊起来过？”
“说对了。”见卢薇薇轻声细语的自我琢磨，但顾晨却听得十分清晰，也是肯定的道：“凶手就是利用绳索，穿过梦瑶的胳膊，将她吊起来过。”
“可是……”卢薇薇摇摇脑袋，对着阳台周围反复观察，也是不由分说道：“可是这阳台上，好像都没有可以穿过吊绳的东西啊，凶手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啊顾晨，凶手为什么要将梦瑶吊起来呢？这样做岂不是多此一举？”王警官也有些搞不明白。
毕竟梦瑶腋下的伤痕是真的，但凶手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王警官到目前为止还不清楚。
顾晨淡淡一笑，也是再次来到阳台之上。
阳台前方，就是南湖。
由于公寓沿湖而建，楼下走道与湖水之间，相差距离只有几米，由台阶拦住。
而当顾晨再次往阳台上方望去时，忽然低头问王警官：“王师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梦瑶在自己所住房间之上，也就是9楼，好像也租下两间套房对吗？”
“没错。”王警官默默点头，也是附和着说：“梦瑶一共在这租下3套公寓，分别是给自己，赵曦和刘萱住的。”
“因为昨天朱瑞骚扰梦瑶的关系，所以梦瑶将801房间转租给马天凯，而自己则住在楼上，估计赵曦和刘萱会住在一起，梦瑶单独住一套。”
话音落下，王警官忽然眉头一蹙，似乎感觉这顾晨是话里有话，于是又问顾晨道：“所以顾晨，你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
“我怀疑梦瑶是从楼上被人放下来的。”顾晨说。
“楼上？”听闻顾晨说辞，在场所有人都不由一愣，感觉有些天方夜谭。
顾晨则是淡淡说道：“从梦瑶腋下的伤口可以看出，她的确是被绳索之类的物体捆绑过，并且伤口也是摩擦所至。”
“但是要将梦瑶用绳索吊起，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往上拉，而另一个是往下放。”
“但是从目前情况来看，梦瑶被拉上来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在阳台的护栏折角位置，我并没有发现摩擦的痕迹，所以只有另一种可能。”
“难道是被凶手从楼上放到这个阳台上？”想了想，王警官立马又推翻了自己的观点：
“不可能啊，我们当时是在隔壁房间，看到梦瑶从这个阳台上倒下去的，可她怎么可能又从9楼放下呢？”
顾晨淡淡一笑，又道：“那梦瑶倒下去的时候，是垂直阳台护栏，而我们现在看到的梦瑶，却是成45度。”
“还有我们见到梦瑶倒下去的时候，梦瑶的大腿部位，正好处于阳台和客厅的分界线位置，可为什么我们见到现在的梦瑶，却是小腿部位位于客厅与阳台的分界线位置呢？”
“如果说是凶手动过手脚，那他为什么不见梦瑶的尸体藏匿起来？却只是将她的位置稍微移动一下呢？”
顾晨的连续发问，让王警官顿时陷入迷茫。
作为一名老同志，王警官很快意识到，顾晨从整个案件全局分析，似乎也能解释的通。
但也有缺陷，那就是为什么梦瑶会被人从9楼放到8楼？可当时大家明明都在8楼801房间的阳台上见到梦瑶，可再见梦瑶的时候，梦瑶的许多地方都发生了改变。
“顾晨……”
王警官刚想开口，顾晨便直接打断道：“王师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感觉我们可能被凶手玩了一把障眼法。”
“障眼法？”
闻言顾晨说辞，众人齐声咦道。
感觉这起案件，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
而此时的卢薇薇也等不及了，直接追问顾晨道：“顾师弟，你就把你的看法跟我们说一下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咳咳。”顾晨干咳两声，也是不由分说道：“既然大家都想知道为什么，那我就直说了，这个802房间，或许根本就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卢薇薇眉头一蹙，又问：“那难道是你说的902房间？”
顾晨默默点头。
“可也不对啊。”卢薇薇摇摇脑袋，有些不太明白，于是继续问顾晨道：“顾师弟，你我可都是在801号房间，也就是马天凯转租的房间吃饭啊。”
“这个房间，也是昨天梦瑶租住的地方，门牌也是801，这总不可能搞错吧？”
顾晨默默点头，也是承认着道：“没错，当时我们进屋的时候，门牌的确是801，但是你能确定，我们到达的位置，真的是8楼吗？”
“啊？”卢薇薇一呆，也是若有所思道：“难……难道不是吗？”
回头瞥了眼王警官和袁莎莎，卢薇薇又道：“老王，小袁，你们说是不是？”
“这个……”被顾晨给搞懵了，王警官也是挠挠后脑，一脸疑惑的道：
“这我们乘坐电梯，一起来到的地方，的确是801号房间啊，这点好像没问题吧？”
“门牌号是可以随时更换的。”就在王警官话音刚落之际，顾晨又提出自己的新观点。
袁莎莎闻言，赶紧走到大门口，用手扳动802房间门牌。
此时袁莎莎惊人的发现，802房间的门牌，竟然是用胶条粘上去的，根本没有任何螺丝固定。
看到这一幕，袁莎莎赶紧进屋汇报道：“顾师兄，王师兄，门牌没有螺丝固定，是粘上去的。”
“粘上去的？”听袁莎莎这么一说，王警官倒是感觉挺意外的，嘴里也是念念碎道：
“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可以随便扳扯下来，再重新粘上去？”
“如果满足这个条件，门牌号，的确是可以自由粘贴。”
抬头看了眼顾晨，王警官也是承认着道：“这个条件，好像也就满足了，所以你认为，我们当时所在的地方，其实根本不是8楼，而是9楼？”
“对。”
见王警官终于说道了要点，顾晨也是吐槽着说：“凶手跟我们玩了一记障眼法，因为道理很简单，我们从坐上电梯，直到进屋，都没有看见过电梯的指示，大家有没有发现？”
“好像是。”卢薇薇双手抱胸，也是若有所思道：“我记得我们上楼的时候，就没注意看电梯指示。”
“那是因为有人刻意挡住了视线。”顾晨提醒着说。
大家目光一怔，短暂回想，忽然发现，在大家从一楼坐电梯上楼的时候，电梯指示灯和按键，的确是被人挡住了视线。
那又会是谁呢？
大家在沉思几秒后，忽然猛的抬头，齐刷刷的看向马天凯。
“没错。”卢薇薇上前两步，也是指着马天凯道：“请我们上电梯的人是你马天凯，按下电梯按钮，并且挡住视线的也是你马天凯。”
“这……这怎么跟我扯上关系呢？”感觉大家是误会自己了，马天凯也是赶紧替自己解释说：“当时我们不是在聊天吗？我也没注意，就直接按下电梯按键，然后跟你们一直在聊天。”
“难道就因为我当时站在按键一侧，挡住了视线，我就有罪吗？”
“对呀。”感觉马天凯说的有道理，王警官扭头看向顾晨，也是解释着说：“就马天凯这样，好像也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毕竟我们下楼的时候，马天凯也并没有遮挡视线啊。”
“错。”顾晨提醒着王警官道：“王师兄，难道你忘了？当时帮我们按下1楼电梯按键的人是谁了吗？”
“帮我们按下1楼电梯按键的人？”被顾晨一提醒，王警官再次陷入到沉思。
卢薇薇反应较快，直接回复道：“还是马天凯。”
“对，还是他。”顾晨确认着说。
但马天凯却是反驳着道：“这我帮你们在电梯内按下1楼的按键，那也是出于好心啊。”
“再说，你们下楼之后，我一个人守在802门口，那也没去，也没遮挡你们电梯里的视线，你们怎么就赖上我了呢？”
“或许是因为你又跟我们玩了一个障眼法。”顾晨走到他面前，也是据理力争道：
“你知道我们会寻找电梯按键，或许会发现猫腻。”
“所以，你帮我们按下1楼按键，通常情况下，大家因为心急如焚，似乎并不会过多的注意电梯指示。”
“而因为这部电梯，也相对老旧，而且电梯呃逆也并没有安装摄像头，按键似乎也有些老旧。”
“而这些条件，似乎都给你使用障眼法提供了条件，你或许利用障眼法，在我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蒙混过关，而这个猫腻，或许就在电梯按键上。”
……
猫腻在电梯按键上，这是顾晨给出的答案。
马天凯呆若木鸡，好半天也没缓过神来。
倒是一旁的卢薇薇继续追问顾晨道“他在电梯按键上干什么了？”
“或许和门牌号一样，随意篡改数字，当然，这些都是我暂时的猜测。”
顾晨也并没有把话说绝对。
在顾晨看来，如果要满足这些障眼法条件，那么电梯上的猫腻，可以说是非常细节。
加上南湖苑，本来就是建设年限较早的小区，因此许多电梯也并未安装摄像头。
而按键也显得非常老旧，许多电梯按键的数字，都已经模糊不清。
而这个时候，马天凯一旦在电梯上给大家转移注意力，那所有人都将蒙在鼓里。
毕竟当你在专注一件事情的同时，周围的环境，会在某些时候选择性忽略。
这也是人之常情。
就比如之前大家上电梯，竟然没有一人注意过电梯指示灯。
而下电梯时，由于马天凯帮忙按下1楼按键，因此大家也没有过多注意。
此时此刻，大家才在顾晨的提示下缓过神来。
王警官提醒着道“你们在这呆着，我去电梯看看。”
“行。”顾晨默默点头，也是提醒着说“不过不要报太大希望，因为在我们下电梯，去一楼物业办公室拿备用钥匙的这段时间内，凶手或许可以将电梯里的猫腻清除掉。”
“我明白。”王警官站在门口停顿了几秒，这才赶紧往电梯方向走了过去。
此时此刻，卢薇薇和袁莎莎也站在门口，等待老王同志的回复。
片刻之后，王警官重新返回802房间。
卢薇薇赶紧问他“怎么样？”
“根据我仔细观察，我发现电梯上的数字，有被动过的痕迹。”
“动过的痕迹？”卢薇薇不是很明白，于是继续追问道“老王，你能不能说得再清楚些？”
“就是数字可以更改。”王警官也是将自己看到的情景，给众人解释说“电梯按键上的数字，很多都已经被磨平，只能通过那模糊的印记来判断楼层数字。”
“而恰恰是这个原因，很多楼层都是用一些简单的塑料板做按键，数字也是贴上去的。”
“既然是这样，很显然也可以更改，我就发现8楼和9楼的数字，明显有被人重新动过手脚的痕迹，而且与其他电梯按键相比，非常的明显。”
顾晨闻言，也是默默点头“如果事情真如王师兄所说那样，那我们在坐电梯时，具体到了几楼，或许我们自己也搞不清楚。”
“唯一能搞清楚的，或许只有操作电梯按键的那个人知道。”
回头瞥了眼马天凯，顾晨也是不由分说道“而那个从上楼到下楼，全程帮助我们按电梯的那个人，就是你马天凯。”
“不……不是。”感觉自己有些百口莫辩，马天凯立马反驳着道“那你们自己上来的时候，不是自己按电梯吗？”
“但是中间有我们去物业办公室寻找帮助的时间，在这个时间内，你完全有时间，将电梯上的按键数字，重新更改一遍。”
“而这个时间，你也可以将早已被你勒死的梦瑶，从902房间放到802房间，用的就是绳索吊挂。”
顾晨也是针锋相对，将自己所推理的情况一一道出。
毕竟线索已经非常明朗，梦瑶身上的伤痕，还有那电梯上按键的猫腻，以及可以更换的门牌号码。
再加上朱瑞当时在洗澡，却完全不清楚外头的情况。
这些种种加在一起，似乎都验证了顾晨的合情推理。
顾晨走到马天凯面前，也是郑重其事道“你从一开始，带我们来到的楼层就不是8楼，而是9楼。”
“你先是通过在电梯聊天，转移我们的视线，以及遮挡电梯按键，随后将我们带到9楼。”
“之后，你又将我们领到原本是901的房间，因为这个时候，你已经将901的门牌，直接更换成801。”
“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当时身处901房间，却一直以为是在801，而我们在阳台上发现的梦瑶，也是倒在902号房间，只是我们当时误以为是在802号房间。”
“而之后，你来到902号房间敲门，或许你早就知道赵曦和刘萱根本不在，所以你一直在做样子。”
顿了顿，顾晨将目光投向朱瑞，又道“而这个时候，朱瑞正在楼下8楼的802洗澡，根本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
“而这个时候，你假装让我们去找物业帮忙，自己在这留守，”
“趁着我们所有人下楼的间隙，你先是进屋，将梦瑶用绳索吊住胳膊，从902房间阳台放到楼下的802房间阳台。”
“你知道这样做有风险，但是楼下不远处就是南湖，因此行人非常少，这给了你操作的条件。”
“而之后，你利用绳索的抽拉，成功收回了勒住梦瑶尸体的绳索。”
“这也是为什么，梦瑶在902房间阳台上，是垂直阳台护栏倒下的，而在这里的802房间阳台，却是成45度角倒下。”
“因为你在楼上操作这些，并不方便，为了节省时间，只能讲究应付。”
见此刻的马天凯神情紧张，顾晨上前一步，又道“你在得逞之后，又迅速离开房间，将电梯上的错误按键，在我们返回之间重新纠正，之后来到真正的8楼802房间门口，等我们一起过来。”
环顾四周，顾晨也是实话实说道“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在开锁的时候，正开着洗手间大门洗澡的朱瑞能听见，但是却听不见我们之前奋力敲门的动静。”
“这么说来，好像有点道理。”王警官闻言顾晨的说辞，忽然对隔壁房间来了兴趣，于是赶紧提议着说
“如果事情真如你顾晨所说，那隔壁801房间，一定没有我们使用过的餐具和菜肴。”
“只要现在过去看看究竟，一切都会水落石出。”卢薇薇也已经迫不及待了。
似乎真相就在眼前。
王警官抬抬下巴，也是提示着说“把隔壁801房间大门打开。”
“好……好。”马天凯闻言，也不敢不从，只能带着沉重的步伐，重新走到801门口。
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马天凯将房门打开，让出一个身位道“请进吧。”
卢薇薇率先进屋，却是被眼前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此时此刻，面前的场景，跟大家用餐时候的场景一模一样，连餐具摆放的位置也都丝毫不差。
卢薇薇懵圈道“这……这怎么回事？脑袋是马天凯利用我们下楼的时间空隙，将楼上的菜肴搬到楼下？”
想了想，卢薇薇又自我否定道“也不对呀，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办到嘛。”
“冤枉啊。”见一切都真相大白，马天凯也是诉苦着说道“原本这件事情就跟我没关系，你们却硬要污蔑我，我只是想在801公寓请你们过来吃顿饭而已。”
说道这里，马天凯也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泪珠，似乎又被人冤枉了。
王警官见状，也是汗颜的问顾晨“顾晨，我们是不是搞错了？这么短时间内，难道这个马天凯还能将楼上的菜肴，瞬间搬到楼下？还能原原本本的摆放整齐吗？这根本就不现实。”
由于看到的面前的场景，就是大家用餐的样子。
先前顾晨的推理，王警官顿时表示怀疑。
如果说，之前顾晨的推理，的确有合理之处。
但是现在即便马天凯动作神速，他也不可能在顾晨口述的情况中，完成这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因为时间太短，根本不允许。
然而顾晨却是眉头一蹙，在短暂思考了几秒后，这才又道“或许我还有另一种可能，可以证明我说的情况属实。”
“哪种情况？”王警官好奇问道。
顾晨看着面前那一桌菜肴，也是不由分说道“除非马天凯害怕露馅，所以在801房间，早就做好了一顿晚餐。”
“而邀请我们去道901房间的时候，马天凯又根据之前在801房间布置的那样，重新将所有菜肴归位。”
“毕竟，那时候我们还没正式开动，因此菜肴也没有缺少，大家就在马天凯的引导下，来到了阳台位置。”
“你是说……马天凯准备了两桌相同的菜肴？”听着顾晨的解释，王警官感觉不可思议。
顾晨也是继续解释“要知道，这里的公寓都是翻修过的，所有房间的装饰风格，包括家具都是一模一样。”
“只不过是有的中式，有的西式，而801房间的装潢和家具，又正好跟901房间的装潢和家具一模一样。”
“所以，只要做两桌相同的菜肴，等到我们大家进入真正的801房间时，就会误以为我们真的是在801房间用餐。”
“胡说，你胡说。”见顾晨如此解释，马天凯也是真急了，直接走过来反驳道“我明明就是在这个房间内邀请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说呢？”
顾晨见马天凯如此抓狂，似乎也验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测，也是不由吐槽着说“要验证我所说的情况是否属实，也很简单，那就是把那些餐具，拿起市局技术科做检测。”
“如果我们的确是在这里用餐，那么这些餐具上，很显然会留下我们的指纹，反之则没有。”
“对。”闻言顾晨说辞，袁莎莎直接走到餐桌旁，也是指着那瓶西北烈酒道“大家还记得吗？当时我们在用餐的时候，王师兄不小心撞我一下胳膊。”
“而那个时候，我正在欣赏那瓶西北烈酒。”
“可就在那个时候，一个没拿稳，直接将酒瓶摔碎。”
“我知道，当然知道。”王警官听闻袁莎莎解释，顿时也想起当时发生的情况。
袁莎莎则指着酒瓶又道“可奇怪的是，这瓶西北烈酒，似乎又变回来了，还完好无损。”
“而且我当时打碎酒瓶的时候，把旁边的餐桌一角给刮坏了。”
话音落下，袁莎莎直接指着一处餐桌桌角位置道“就是在这个位置，但是现在却没有。”
“而且那些打碎的酒瓶碎屑，现在也不翼而飞，关键这地砖上，连一点酒气的残留都没有。”
“就这，还敢说是我们用餐的地方？”
袁莎莎一通说辞，顿时让大家恍然大悟。
看得出，如果马天凯真如顾晨所说，为了谋杀梦瑶，事先将房间布置成相同的模样。
就连上菜的品味都是一模一样。
原本想以此来迷惑众人，可不想，中途却突然出现意外。
袁莎莎将一瓶西北烈酒给打碎了。
这是突发事件，是马天凯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但是随后的情况，马天凯也无法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一切都恢复的一模一样。
因此也就有了，801房间的那瓶西北烈酒还完好无损。
面对袁莎莎的无情拆穿，马天凯当场懵了，似乎所有的证据，又一次指向了自己。
顾晨打上一记响指，也是来到马天凯面前道“所以……这就是你的杰作？”
“之前我还在为小袁不小心打破你的好酒而惋惜，可现在看来，恰恰是小袁不小心打破的那瓶西北烈酒把你出卖。”
指着801房间的客厅，顾晨也是大声的道“所以这里，根本就不是我们用餐的地方，而现在楼上的901房间，才是你带我们之前用餐的地点。”
“而我们也是在901房间的阳台上，看见同样倒在隔壁902房间阳台的梦瑶。”
“这才让我们天真的认为，梦瑶是死在802房间的阳台上，也就是朱瑞的房间。”
“但其实不然，梦瑶是死在902房间的阳台，然后你利用我们去找物业帮忙的间隙，进入902房间，将梦瑶的尸体吊到802房间的阳台。”
“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这个洗澡的朱瑞成了替罪羔羊，可以说，你这招可真是够狠。”
听闻顾晨的说辞，先前还被马天凯揍得鼻青脸肿的朱瑞，顿时对着马天凯恼火道
“原来这一切，全都是你的阴谋？你利用我当替罪羔羊，来满足你杀人摆脱嫌疑的条件。”
看着马天凯呆若木鸡的样子，朱瑞也是怒火中烧。
在原地大吼一声后，指着马天凯一顿臭骂“你特么真可以啊？污蔑栽赃，让我称为你的替罪羔羊，你这招玩得挺溜啊。”
“可你特么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只不过是洗个澡而已，我就成杀人凶手了？你玩我呐？啊？”
眼看朱瑞就要动手的意思，王警官赶紧将他隔在身后，也是指着朱瑞提醒着道“你想干嘛？别忘了，这里可是案发现场，你想在这打架，干脆我带你去警局？”
“别啊。”一看时机不对。
原本还想报刚才的被打之仇，可现在警察不让。
这多少让朱瑞有些不爽的感觉。
感觉自己是吃大亏了。
而此时的卢薇薇，也来到马天凯面前。
上下打量着马天凯的同时，也是不由分说道“马天凯，其实你根本不傻？而且你还挺有头脑？”
“之前在我们面前假装缺心眼，被诈骗，原来你都是装的？”
被卢薇薇这么以调侃，马天凯顿时不敢抬头，似乎被卢薇薇说得一点没错。
王警官也纳闷的道“我就奇怪了，你一个西北汉子，千里迢迢来江南市追星。”
“刚开始我还感觉，你这家伙挺时尚的，还知道爱豆，还知道为了见爱豆不惜一切代价。”
摇了摇脑袋，王警官也是憋屈的笑笑“合着，你把我们这些正值善良的警察，全都当傻瓜？”
“而你今晚将我们骗到江南苑，你租住的小区里，其实也是为了颠倒是非。”
“你就是像让我们这些人，给你当目击者，好让你摆脱凶杀的嫌疑，顺便还能将案件的调查矛头，直接指向替罪羔羊朱瑞的身上。”
瞥了眼朱瑞，感觉这两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王警官似笑非笑的道“可以，真的可以，你们这帮人都各有千秋，超级高水平的……”
“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让你们这些人钻了空子，反而在看我们笑话。”
王警官一顿劈头盖脸的吐槽，仿佛射向敌人的子弹，让马天凯根本抬不起头。
被顾晨解开作案经过，马天凯顿时全身瑟瑟发抖。
刚才还嚣张跋扈，似乎要替自己的爱豆讨回公道。
可转眼之间，自己就成了勒死爱豆的凶手。
这种身份的转变之快，令人咂舌。
最关键的是，大家都被马天凯蒙在鼓里。
要说之前王警官还能站在各种道义的制高点上，给这些缺心眼的受害者科普一下，什么是短信诈骗。
可现在好了，人家压根就不是缺心眼，甚至还懂得利用警察的身份便利，替自己做一回目击者。
现在，似乎马天凯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马天凯，抬头看着我。”见马天凯一直在瑟瑟发抖，顾晨也是提醒着说。
马天凯缓缓抬头，而顾晨则继续追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装傻充楞，然后假装自己是缺心眼，连这种远古诈骗方式都能相信。”
“可现在依我看来，似乎就显得超级高水平，你的演技，甚至盖过了朱瑞，还把我们这些警察骗得团团转。”
话音落下，顾晨短暂的停顿几秒，这才又问“我现在就想知道，你到底什么身份？你杀死梦瑶的目的又是什么？”
……
真相已经大白。
但是杀人动机，顾晨目前还并不清楚。
种种迹象来看，梦瑶似乎跟行凶者没有半点关系。
可就是这种看似毫无牵连的两个人，竟然会出现这种情况，这让所有人在惊愕的同时，也赶到惋惜。
见马天凯迟迟没有回应顾晨，王警官有些不耐烦道：“事到如今，你好像隐瞒什么？难道要让我们一起去901房间，再来揭穿你的障眼法吗？”
“我就不明白，梦瑶既然是你的爱豆，那你为什么要杀她？她哪里得罪你了？”
“他罪有应得。”马天凯忽然抬头盯住王警官，眼神中的愤怒，似乎让之前那个看似缺心眼的马天凯，瞬间变了模样。
王警官眉头一蹙，继续追问：“你说他罪有应得？你之前认识梦瑶？”
“何止是认识？”马天凯冷冷一笑，也是不由分说道：“她是我女友。”
“女友？”卢薇薇闻言，赶紧走上前道：“梦瑶怎么是你女友？”
“对呀。”被马天凯揍惨的朱瑞，此刻也是一脸纳闷：“她明明是我女友啊，什么时候成你女友了？”
“再说了，你认识梦瑶吗？你不是从西北来的吗？你怎么跟梦瑶认识的？梦瑶她压根也没去西北拍过戏啊？”
感觉这马天凯，纯属在这胡说八道。
一旁的朱瑞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要知道，自己这顿打，还是拜他马天凯所赐，可现在马天凯一口咬定，梦瑶竟是他女友。
这时候让人感觉，这马天凯是在异想天开。
而此时的马天凯则是干笑两声，继续说道：“我说我从西北来的，没错，那是因为我从小就在西北长大，我老家也是在西北。”
“但是很小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就去了京城发展，我也是在京城的时候，认识的梦瑶。”
“不对啊。”卢薇薇若有所思，也是不解着问他：“你说你在京城认识的梦瑶，梦瑶还是你女友，可梦瑶并不认识你，这是怎么回事？”
“还是说，梦瑶知道你是谁？故意把房间转租给你？”
马天凯摇摇脑袋：“并不是这样，是因为我整过容，梦瑶并不知道我是谁？”
“你整过容？”听马天凯这么一说，卢薇薇越来越感觉有些诡异。
这件事情，似乎前前后后都隐藏着太多秘密。
尤其是马天凯，最开始用一个缺心眼的形象跟大家打交道，后来又用自己外地人的身份，在这里博取大家的同情心。
最后，让所有人成为他这场精心策划闹剧的目击者。
从种种迹象来看，马天凯非常聪明，以至于所有人都蒙在鼓里。
顾晨眉头一蹙，也是继续问他：“你把你跟梦瑶之间的事情说清楚。”
随后瞥了眼袁莎莎，催促着道：“小袁，你把这些录制下来。”
“没问题。”袁莎莎掏出手机，开始将将现场情况拍摄下来。
而另一边，马天凯此刻也是沮丧不已，不由分说道：“其实我原名并不叫马天凯，我叫马俊文。”
“早年间，因为母亲病逝，我只能跑到京城，找我那个坐生意的父亲。”
“闹得你爸妈离婚了？”顾晨从马俊文的口气中，似乎听出了猫腻。
马俊文摇摇脑袋，也是澄清道：“我爸妈根本就没结过婚，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就是个私生子，当年父亲在西北做过一个项目，之后在那认识了母亲，后来就有了我。”
“离开母亲的时候，父亲曾经给过她一笔补偿，但没办法将我带回京城，直到母亲去世的消息，传到父亲那里，父亲才感觉心中有愧，也是跟他的原配争吵了很久，这才答应让我来京城，直到抚养我到20岁。”
顿了顿，马俊文也是一脸伤感道：“后来，父亲送我去最好的贵族学校，目的也是想让我在学生时代，多认识一些有钱有势的同学，好让我以后的道路舒畅一些。”
“而我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肖琴。”
“肖琴？”王警官眉头一蹙，可忽然却缓过神来，忙问道：“肖琴是不是梦瑶？”
“没错。”马俊文点头承认，也是继续说道：“梦瑶之前就叫肖琴，因为从小做过童星的关系，来到那所贵族学校就读。”
“之前我就听说，她跟不少圈内导演关系不清不楚，但并没怎么在意。”
“后来，因为我父亲也曾经涉及过一些娱乐圈产业，也参与投资过一部剧。”
“梦瑶得知后，这才开始有意无意的接近我，我也非常清楚，她只是想要那部剧的角色。”
“就这样，梦瑶成了我的女友，我们两个很快就在一起了，而那部剧，也因为父亲的关系，多砸了不少钱，这才让梦瑶成为女二。”
幽幽的叹了口气，马俊文也是一脸无奈道：“可后来，梦瑶因为那部剧，成功认识了总导演。”
“再后来，她通过总导演的关系，接到了另一部剧，但同时也跟那总导演勾搭在一起。”
“被我发现之后，她竟然有脸嘲笑我，嘲笑我的出生，嘲笑我连个正式身份都没有，嘲笑只是个私生儿，嘲笑父亲因为原配的愤怒，至今也不敢让我住进家门，而只能选择在学校寄宿。”
顿了顿，马俊文吸了吸鼻子，也是一脸悲愤道：“那是我第一次被女友出卖，还被伤了自尊，当时我就有杀掉她的冲动。”
“但是后来理智战胜了一切，我决定用我自己的方式报复她，也就是在她参演另一部由导演牵线搭桥的戏时，她跟总导演那点破事，被导演妻子知道，也就有了后来改名的事情。”
“因为这种事情，很难洗白，她在圈里几乎混不下去。”
“所以从那之后，她开始对我怀恨在心，毕业之后，她也不知道通过谁，纠结了一般社会闲散人员，把我堵在一条小巷里。”
“那天，我被打得奄奄一息，也是在那一天，我发誓要让梦瑶好看。”
“那后来呢？”顾晨拿着自己随身携带的便签纸，记录着马俊文的讲述。
马俊文哽咽一声，也是继续说道：“后来，我通过多方途径，打听到了梦瑶的下落，我去找她，却不曾想到，我一直被总导演的人跟踪。”
“后来，我虽然在一家小酒馆里找到了梦瑶，但同时也被总导演的人堵在那里。”
“他们要废我一只胳膊，我苦苦哀求，甚至给他们跪下，谁让他们人多呢？”
“那梦瑶当时什么态度？”卢薇薇问。
马俊文冷哼一声，也是无奈说道：“原本我以为梦瑶念在我们情侣一场，会帮我说几句好话。”
“可没想到，这个漂亮女人，竟然是蛇蝎心肠。”
“她表面请求总导演放我一马，可回头就说，可以不要废胳膊，只废我一根手指。”
“她真这么说？”袁莎莎闻言，感觉这梦瑶也太蛇蝎心肠。
马俊文则是狠狠点头：“这点，当年那个总导演最清楚，后来，总导演让手下人，并没有废掉我的胳膊，也没废掉我的手，只是用刀划侮辱性的划破我的脸，让我滚出京城。”
吸了吸鼻子，马俊文也是哽咽着说道：“后来被我父亲和他的原配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坚决把我轰出家门。”
“父亲甚至让我混回老家，不要再来京城，他给了我一笔钱，让我自生自灭。”
“我知道，他对我非常失望，认为给我再好的教育，再好的生活条件，我都不会去珍惜。”
“再加上他原配本来就对我抱有成见，一直反对我来京城。”
“这下好了，她可以有充足的理由把我赶走，从此少了一个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你就离开了京城？”卢薇薇问。
马俊文默默点头：“没错，从那之后，我在京城无法立足，加上已经年满20周岁，按理来说，父亲也不再养我，给了我一笔费用，让我去其他地方生活，以后就算是断绝了父子关系。”
话音落下，马俊文的双拳也是握得嘎吱作响，有些不服气道：“要不是因为梦瑶，我也不会沦落到这番田地。”
“我原本可以过着很富足的生活，甚至有可能从父亲那里，继承到一点家业。”
“可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让我给父亲蒙羞，让他的原配找到借口，将我逐出家门。”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梦瑶。”
闻言马俊文说辞，顾晨也是叹息一声。
感觉马俊文的确有同情的地方，或许是因为仇恨，才让他走上杀人的道路。
想了想，顾晨继续追问：“那后来呢？这些年来，你都没有在跟梦瑶联系吗？”
马俊文摇头：“没有，因为梦瑶之前叫肖琴，因为她跟导演的那些事情，被我揭露，导致她没有办法，只能选择整容改名，重新用另一种身份，活跃在圈子当中。”
“后来我为了洗心革面，也为了重新做人，我也将马俊文的名字，改成了马天凯。”
“后来因为经常要去京城出差的缘故，我害怕被那帮人认出，所以，我选择整容，也顺便将自己脸上当年被羞辱的伤疤一起消除。”
吸了吸鼻子，马俊文仿佛解脱一般，也是笑笑说道：“所以我又去了魔都，找到一家比较靠谱的医美机构，给自己整容，让自己换了另一副面孔。”
“加上我把马俊文的名字改成马天凯，已经很少有人认出我，由此甚至去我父亲的公司，跟父亲在楼下擦肩而过，他都没有认出我。”
说道这里，马俊文忽然痛哭流涕，也是悲愤着说道：“我连父亲都不敢相认，这一切都是因为梦瑶，是她毁掉了我所有的生活，我恨她。”
“那你后来是怎么知道梦瑶就是肖琴的？”因为卢薇薇之前也知道梦瑶原名叫肖琴，也非常清楚，梦瑶是因为跟导演的混乱关系，才导致她必须改名，用另一种身份出道。
这些东西，在整个胡同，几乎众人皆知。
只是因为梦瑶家早已搬离胡同，因此大家都很少提及。
但是没想到，梦瑶的被迫改名，竟然是因为马俊文的举报。
想想也是够滑稽。
闻言卢薇薇说辞，马俊文长叹一声，也是笑笑说道：“说来也巧，我在京城，还真想找到梦瑶，让这个女人为自己当初的残忍付出代价。”
“后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我去给一家舞台公司当安装小工，偶然间看见了梦瑶的海报。”
“可是我的第六感比较强吧，当时看着海报上的人，几乎跟之前的肖琴没有太大区别。”
“但是从海报上看，她的鼻子明显整过，整个人看上去，就是当年的肖琴。”
“后来我通过一些私人渠道，慢慢打听到，原来梦瑶就是肖琴，她只是换了另一个名字，脸上也进行过微整形。”
说道这里，马俊文也是哈哈大笑，调侃着说道：“她肖琴可以随便换个梦瑶的名字，再把自己整容一下，就能继续大红大紫，享受着明星般的待遇，而我呢？”
“我因为被人在脸上画出侮辱性刀痕，被逐出家门，我也改名，我也整容，可我却只能干着这种脏活累活。”
“原本我的出生，就让我总感觉低人一等，可现在，我活成这番模样，都是拜她梦瑶所赐。”
“所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决定，我一定要通过各种手段，我要亲手毁掉梦瑶。”
瞥了眼朱瑞，见朱瑞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甚至吓得后退几步，马俊文却是哈哈大笑，指着朱瑞吐槽道：
“就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甚至都不配给我提鞋，就你……也配当梦瑶的男友？”
说道这里，马俊文摇摇脑袋，也是冷嘲热讽道：“果然物以类聚，你跟梦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
被马俊文一顿唾骂，朱瑞顿时感觉受到极大侮辱。
但马俊文却并没有停止调侃，也是笑笑说道：“在横店的时候，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告诉你，我早就把你吃得透彻。”
“当你以为我是个缺心眼，被骗的傻瓜，却依然搞死我梦瑶的踪迹时，我还是要感谢你，至少我能发现梦瑶的行踪。”
“也要感谢你对梦瑶片酬的举报，才能让梦瑶离开大众视线，这才能让她身边缺少保镖。”
“否则，就我这种身份，恐怕根本就很难接近她，所以，梦瑶的死，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别……别胡说。”发现马俊文竟然把梦瑶的死，牵扯到自己身上，朱瑞也是赶紧跟顾晨几人澄清道：
“警察同志，你……你们可别听他胡说，我对这件事情，压根就不知情，我根本就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梦瑶的死，也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真的。”
“你闭嘴。”王警官狠狠瞪了朱瑞一眼，瞬间吓得朱瑞不敢说话。
对于朱瑞这样的小人，王警官心里用脚指头鄙视他。
但是这件事情，似乎也跟他并没有太大关系。
只是这个傻瓜，因为资源被抢，这才又回到梦瑶身边，想靠梦瑶养着，这才被马俊文利用，成为替罪羔羊。
有时候，王警官也不得不佩服马俊文的高明之处。
他能利用自己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和事物，甚至是房屋的空间结构，给自己精心设计一场障眼法杀人案。
而所有人都被马俊文蒙在鼓里。
可见这个马俊文有多可怕。
顾晨也是沉思片刻，这才又问：“所以你在江南市接近梦瑶，其实都只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对。”马俊文并没有否认，而是直接承认道：“说真的，刚开始，我也并没有想好，通过什么办法接近梦瑶。”
“我去酒店那次，也只是试探性的，想知道梦瑶那边的具体情况。”
“后来摸清楚情况之后，我又很快做出调整，知道朱瑞这个傻帽在纠缠梦瑶，甚至还搬到了梦瑶的隔壁租了下来，我就有了新的想法。”
“而这个想法，也最终导致我想出这种法子来实施谋杀。”
“可是……”顾晨抬头看着马俊文，问他：“可是你去我们警局，自导自演的那一番苦情戏，难道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没错。”听闻顾晨这么一说，马俊文也是老实交代：“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想让你们成为我的证人。”
“我就是想让你们知道，我只是一个在外地被电信诈骗的可怜虫。”
“你们警察不是喜欢同情弱者吗？我就以弱者的身份，让你们自动成为我的证人。”
“只有这样，我才能摆脱掉自己的嫌疑，也只有这样，你们才能来到这里，成为这起案件的目击者，成功成为我这些计划当中的一份子。”
“哼哼！”听着马俊文自作聪明的回答，卢薇薇也是不由冷哼道：“你也太想当然了吧？就你这样的人，你或许根本不清楚，你在得罪的是什么人？”
“没错。”见卢薇薇调侃自己，马俊文也是自嘲的笑笑：“我是大意了，我根本没想到，你们这些人都有着出众的破案能力。”
“就我这精心布置的陷阱，你们都能通过细小的线索，看出破绽。”
回头瞥了眼顾晨，马俊文也是恶狠狠道：“尤其是你，顾警官，你可真是个难缠的警察，要说我马俊文输在哪，那就是输在不该请你过来做客上，我就不应该让你过来。”
……
马俊文恨死顾晨了。
千算万算，忽视了顾晨是个惹不起的警察上。
马俊文对顾晨的了解，还仅限于顾晨只是一个年轻警察的印象上。
在马俊文看来，自己这个心思缜密的人，忽悠几个同情心泛滥的警察，完全不在话下。
如果能再好好利用一番，让这些警察都成为自己的证人，替自己开脱，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可就是这样的理所当然，各种行动也相当顺利，却被顾晨发现了猫腻。
按理来说，以顾晨这个年轻小伙的年纪，不应该有如此丰富的现场勘查能力。
甚至自己精心策划的各种步骤，都在顾晨利用自己合情推理的基础上，一一告破。
等于宣告自己精心准备的这一切，瞬间化为泡影。
马俊文想哭的心都有。
“就差这么一点点，就差这么一点点我就成功了，可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看出了破绽？”
“马俊文，你吼什么？”见马俊文一脸的不甘，顾晨也是走上前道：
“你以为你自己很聪明，甚至认为你精心布置的这一切，能够迷惑住我们这些警察。”
“但殊不知，假的就是假的，它真不了，就算你布置的再好，也有出现纰漏的地方。”
“更何况，你整个作案计划，牵扯到的东西方方面面，要想不出破绽，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顿了顿，顾晨也是心平气和的道：“再说了，就算我们没有识破真相，被你带沟里，但是你对朱瑞的恨，似乎还不够彻底。”
“要知道，你可是一个为了爱豆，可以千里迢迢来到江南市找她的人。”
“可以说，你就是那些万千个疯狂粉丝当中的一个，就这种魄力，当你在得知梦瑶是被朱瑞害死的时候，你的表现似乎差强人意。”
“我的表现差强人意？”听闻顾晨的说辞，马俊文也是不解道：“你是指哪方面？我都把朱瑞揍成这样，难道演技还不算精湛？”
“太浮夸了。”顾晨也是一语道破，随后又道：“你的许多动作过于浮夸，更像是电视剧里演绎的情节。”
“你揍朱瑞，却并不走心，这些都被我看在眼里。”
“而且当朱瑞每次替自己辩解的时候，你都要极力打断，甚至插嘴反驳，根本不让朱瑞有反驳的机会。”
顿了顿，顾晨又道：“而且从当时我们待在走道上的时候，我就感觉有点奇怪。”
“你是指？”马俊文不懂顾晨的意思。
顾晨则是实话实说道：“道理很简单，原本我们在阳台上，发现隔壁的梦瑶倒下。”
“你作为她的狂热粉丝，竟然反对破门而入，只是让我们去物业办公室找来备用钥匙。”
“但凡正常点的人，都应该非常清楚，这时候就应该破门而入。”
“那你为什么同意？”马俊文不解，也是追问顾晨道。
顾晨则是淡淡一笑：“一来我们猛烈敲门，屋内都毫无动静，加上我们当时在电梯口碰见过朱瑞，我们当时的猜想是，或许朱瑞并不在房间。”
“二来是即便朱瑞在房间，被我们堵在门口，他也去不到哪里。”
“而且当时他手里到底有没有凶器，我们也并不清楚，贸然闯入，风险很大。”
“所以我们在物业办公室取来备用钥匙的同时，也找来几把破门工具。”
“一来如果房门被内部反锁，可以破门而入，二来如果对方有凶器，我们也可以用来自卫。”
见马俊文一脸懵逼，顾晨也是实话实说道：“我们要考虑的因素有很多，绝不可能呈匹夫之勇。”
“而且当时你守在门口，我聊那凶手也不敢贸然出来，因为他根本不清楚门外有多少人在那，所以我才会放心让你一个人留守在那。”
顿了顿，顾晨也是继续补充：“但是我原本留下一人协助你，但却被你拒绝，你催促着我们赶紧离开，看似为我们着想，但实际上也暴露出，你另有所图的目的。”
“因为有些事情，我们在场，你根本不好实施，所以你甚至连下楼的电梯按键，都提前帮我们按好。”
“从种种一切来看，这倒有点赶人走的意味，太刻意。”
“没错。”听闻顾晨说辞，卢薇薇也是默默点头，同意着说道：“当时我也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总感觉怪怪的。”
“但是因为当时知道你是梦瑶的疯狂粉丝，所以也就这样理解。”
“可现在看来，当时的你，全程演技在线，但凡我们坚持一下，派人留守，你都不可能实施这些计划。”
“但凡你演技要再差一些，我们都可以现场识破，可见你这家伙的演技，可不比行家差啊。”
“呵呵。”听着卢薇薇如此调侃自己，马俊文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自嘲的笑笑：
“或许是这些年，体验过太多的人情冷暖吧，学会了如何伪装自己，学会如何装孙子，保护自己。”
抬头看着大家，马俊文也是哽咽着说道：“生活就是一场戏，为了生存，试问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是每天在演戏？”
“明明不高兴，却总要假装自己很快乐，明明开心，却又不能全部表露。”
“是生活把我逼成了这番模样，演戏？无师自通，有时候看着梦瑶和朱瑞在荧幕上各种尬演，我都替他们恶心。”
“就这水平，还拿顶薪？他们配吗？”
马俊文这一番话，似乎像一道辫子，狠狠抽在朱瑞的脸上。
朱瑞此刻脸色通红，感觉受到莫大的侮辱。
但马俊文这一番言辞，也的确证实了自己的演技。
但是糊弄顾晨团队，似乎也是撞枪口上。
或许马俊文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快就栽跟头？
但顾晨却依旧想不通，马俊文怎么就如此自信，自己在902杀人，不会被外出归来的赵曦和刘萱撞见？
如果二人提前归来，那马俊文所精心布置的一切，岂不是前功尽弃？
马俊文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的事实自己的计划，显然跟赵曦和刘萱的不在有莫大关系。
二人虽然是梦瑶的闺蜜，但同时也是梦瑶的生活助理。
可就在今晚，二人却再一次和昨晚一样，不在家中，这难免让顾晨产生怀疑。
在马俊文交代了自己的作案经过后，顾晨又问：“赵曦和刘萱是不是知道此事？”
“嗯？”没想到顾晨会突然问起，马俊文也是目光一怔。
卢薇薇闻言，也是不敢置信道：“顾师弟，你的意思是……”
“没错。”顾晨默默点头，也是道出自己的看法：“从目前情况来看，如果不是被我们识破，那么马俊文的作案过程，无疑是成功的。”
“但如果要避免突发事件的发生，还需要满足一个条件，那就是赵曦和刘萱都不在公寓。”
“否则，但凡只要二人其中一人归来，那么你的所谓计划将不复存在，更别说其他。”
“对呀。”被顾晨突然一提醒，王警官也恍然大悟，赶紧道：“这个赵曦和刘萱，她们平时不是一直跟在梦瑶身边吗？”
“怎么从昨天开始，一直到今天，都是晚上外出？这两人搞什么？”
“这样一来，岂不是间接给马俊文这家伙作案提供了时间保障吗？”
话音落下，王警官瞥了眼身边的马俊文，又问：“难道……”
“没错，她们跟我是一伙的。”还不等王警官把话说完，马俊文直接承认着道。
王警官眉头一蹙，也是不敢置信，嘴里念念碎道：“你说什么？赵曦跟刘萱，和你是一伙的？”
事到如今，马俊文也不想再隐瞒什么，只能点头承认道：“是的，赵曦和刘萱事先就知道这件事。”
“胡说。”听闻马俊文这么一说，卢薇薇赶紧站出来反驳道：“她们怎么可能会跟你同流合污？她们都是靠梦瑶生活，梦瑶死了，对她们来说有什么好处？”
“呵呵。”见卢薇薇急了，马俊文冷笑着问道：“我没猜错的话，你跟梦瑶，还有这个赵曦，刘萱是朋友吧？你真正了解过她们吗？”
“我……”
被马俊文一问，卢薇薇突然哑口无言。
的确，卢薇薇虽然跟梦瑶，赵曦和刘萱，是从小在京城舞蹈队的队友。
可那都是小时候。
大家生活的圈子不同，家庭背景也不同，自从卢老爷子，让卢薇薇远离梦瑶开始，就意味着大家很少再有瓜葛。
而赵曦和刘萱，也一直靠抱梦瑶大腿生活，的确有点物以类聚的意味在里面。
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卢薇薇也跟随父母，一起来到江南市生活。
赵曦和刘萱是什么人，卢薇薇只知道是梦瑶的两个小跟班，其他的根本一无所知。
“我就知道。”看着卢薇薇哑口无言的样子，马俊文也是冷笑着回道：“我就知道你对她们两个一无所知。”
“那我就告诉你好了，这两个人，平时靠着梦瑶，生活过得倒是挺滋润。”
“可有些人，只能同甘，却不能共苦，这两个人就是如此。”
“现在梦瑶落魄了，她们之所以还跟着梦瑶，无非就是想从梦瑶这里获得钱财。”
“而这个两个人，我也私下去调查过，她们通过梦瑶对她们的信任，帮忙打理着梦瑶的一些基金。”
“然而这些原本用来投资的金额，全被她们做假账，转入自己的账户中。”
“而她们给梦瑶看的，都是一些作假的业绩，因为梦瑶对这两个狗腿子无比相信，所以至今还蒙在鼓里。”
顿了顿，马俊文也是冷笑着说道：“前前后后，这两个家伙，起码私吞了梦瑶的投资资金近千万。”
“靠着拆东墙补西墙的做法，不断怂恿梦瑶投资基金，想着最后利用一次市场暴跌行情做假账，好让这些压根不存在的账上资金，在行情亏损状态中，消失在空气中。”
摇了摇脑袋，马俊文也是嘲讽的笑笑：“这两个蠢货，真是自作聪明，她们根本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自始至终都在盯着她们。”
“但凡有些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我就是要从梦瑶的身边人入手，各个击破。”
“所以……你利用这个威胁她们，让她们配合你的操作？”顾晨听闻马俊文的说辞，忽然感觉，这家伙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加可怕。
马俊文点头承认，也是自嘲的笑笑：“她们没有选择，要么坐牢，要么配合我。”
“而且配合我也没有坏处，一旦我得手，梦瑶身亡，她们做假账的那件事，也会成为一笔糊涂账。”
“对她们而言，这或许是一件好事，她们自然也乐意配合。”
“所以从昨天开始，一直到今天，她们每天晚上不回家，宁愿选择住在外头也不回家，就是怕牵连进去。”
“直到每天早晨，她们才会回到公寓，继续着她们与梦瑶之间的塑料姐妹情。”
“呵呵。”听着马俊文的说辞，卢薇薇有些绝望了。
之前只知道赵曦和刘萱这两人，都是势利眼，都是梦瑶的狗腿子。
可现在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背地里做过这么多龌龊的事情。
卢薇薇甚至都不敢想象，这还是当初一起在京城少儿舞蹈队的同伴吗？
为了钱，竟然出卖自己的灵魂，甘愿成为凶手马俊文的帮手。
而梦瑶好歹也是二人的姐妹，就算是塑料姐妹情谊，也不至于冷血如此。
卢薇薇忽然感觉，物以类聚，有时候并不是一句空话。
利益真的会让人变得不能自已。
也没想过，两个曾经的舞蹈队小伙伴，如今竟然会变成这番模样。
卢薇薇已经不敢再想象下去了，只能扶住额头，靠在一侧的墙角。
袁莎莎见状，赶紧走到卢薇薇身边，扶住卢薇薇表示安慰。
王警官眉头一蹙，继续问道：“那赵曦和刘萱现在在哪？”
“对面的华城宾馆。”马俊文说。
王警官闻言，二话没说，直接掏出手机开始联系起来。
没过多久，电话被接通，王警官直接询问道：“丁亮，你们现在在哪？”
“西街？那什么，带上你的人，赶紧来南湖这边的华城宾馆，帮我抓两个人，一个叫赵曦，一个叫刘萱，稍后我会把这两人的具体信息发给你，对，立刻马上。”
话音落下，王警官在交代完毕之后，这才长舒一口气，将手机挂断。
这是自己经历最难忘的一晚，整个晚上，都在被马俊文带入到障眼法当中。
所有人都在云里雾中探路，最终找出破绽，这才破了案子。
可现在却不曾想到，黑长直赵曦和短发刘萱，二人竟然也是帮凶。
这样一来，梦瑶几乎被身边所有人出卖。
想到这些，王警官也是一阵感慨，心说混圈子混成这样，那就是妥妥的失败。
身边没有一个正能量的人，迟早会走上歪路邪路。
……
……
晚上9点。
芙蓉分局，一号审讯室。
赵曦坐在那儿，瑟瑟发抖的看向卢薇薇，也是举手双手弱弱的哀求道：“卢……卢薇薇，大家都是好姐妹，能不能帮我把这手铐打开？”
卢薇薇闻言，却是不为所动。
见卢薇薇没有半点反应，甚至目光死死盯住自己时，赵曦也是有些胆寒，转而又道：
“卢薇薇，我们以前好歹也都是一个舞蹈队的，那都是队友啊，你好歹念在咱们这层关系上，帮我把手铐打开吧？”
“带着这玩意吧……心慌。”
“你还知道心慌？”见黑长直赵曦在这念念叨叨，卢薇薇也是指着门口怒不可揭道：“人家梦瑶，好歹也是你的好姐妹，也是跟咱们混过一个少儿舞蹈队的。”
“可你看你对人家做了什么？你竟然帮助杀人凶手，一起害死了梦瑶。”
说道这里，卢薇薇哽咽了一下，眼眶也渐渐湿润起来。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卢薇薇赶紧扭过身，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泪珠。
“卢师姐。”见卢薇薇有些伤心，顾晨直接将手中的纸巾递给她。
“谢谢。”卢薇薇道了一声谢，用纸巾沾沾眼角泪珠，努力平复下心情，这才又道：
“赵曦，我念在咱们是曾经的舞蹈队队友，我问你，梦瑶交给你们投资基金的钱，是不是都进入了你们自己的腰包？”
“卢薇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见卢薇薇质问自己，赵曦一脸不悦，也是反驳着说道：“你这都听谁胡说八道？”
“我就问你是不是？”这一次，卢薇薇比任何时候都要大声。
似乎是很铁不成钢，尤其是自己曾经的舞蹈队队友。
也是被卢薇薇的气势给吓住，赵曦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她第一次见卢薇薇如此发怒。
要知道，卢薇薇在大家眼中，一直都是温文尔雅，属于那种看上去很好欺负的类型。
当然，这也跟卢薇薇家庭教养有关。
但此时的卢薇薇，却一改之前客气的姿态，直接用审讯犯人的口吻质问自己。
赵曦是真慌了，这样的卢薇薇，简直不要太可怕。
“说。”见赵曦闭口不言，卢薇薇再一次催促道。
“是……是。”赵曦结巴了一下，将脑袋默默低下，不敢直视卢薇薇双眼。
……
在赵曦看来，现在坐在面前的不是曾经京城少儿舞蹈队的卢薇薇，而是一名江南市芙蓉分局警察。
那个看上去很好欺负的卢薇薇，如今却换了另一番面孔，用几乎咆哮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这要换做从前，赵曦想都不敢想。
但卢薇薇出自将门，卢老叶子那脾气倒是继承了几分。
现在卢薇薇手里可以说是证据确凿，赵曦非常清楚，就算再死撑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况且现在是分开审讯，即便自己闭口不谈，但不能保证隔壁的刘萱也同样如此。
一旦刘萱招供，自己反而陷入到被动。
思来想去之后，赵曦也是叹息一声，无奈点头承认道：“没错，梦瑶给我们投资基金的钱，都被我跟刘萱打入自己的账户，用于挥霍。”
“为……”
“为什么要这样做？”还不等顾晨把话说完，卢薇薇便开口问道。
顾晨瞥了眼身边的卢薇薇，也不再说话了。
或许把审讯赵曦的工作交给卢薇薇更为妥当。
赵曦惭愧的低下脑袋，也是无奈叹息道：“这本来刚开始，我们两个是想拿着梦瑶的钱，去投资基金，也跟梦瑶商量过，选过几只基金。”
“可是后来我们发现，梦瑶每天忙于工作，根本对于投资这事不上心。”
“可是后来，我跟刘萱因为跟人打牌，输了不少钱，一时间无法坏债。”
“于是刘萱提议说，要不把梦瑶投资的钱，拿一部分用来还债。”
“所以你答应了？”卢薇薇问。
赵曦摇摇脑袋：“这……这刚开始我也不答应，可是后来没办法呀，债主天天催债，我也拿不出钱。”
“后来一咬牙，索性先拿一部分来填窟窿，毕竟这点钱对梦瑶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可是后来我们发现，这一旦做了这种事情，就根本停不下来。”
“在一个月内，梦瑶压根对这些事情不管不问，这也催生了我们更大的贪念。”
“再后来，我们两个根本停不下来，拿着梦瑶给我们定投的资金，用来存入自己的账户，然后再做假账交差。”
“就这样，直到现在她也没发现，可就在不久前，我跟刘萱盗取梦瑶定投资金的事情，竟然被人发现了。”
“而那个人竟然要求我们两个配合他，他要对付的人是梦瑶，还说事成之后，我们那点破事，也就没人知道了。”
“所以你们就出卖了梦瑶？”卢薇薇问。
赵曦满眼热泪，默默点头：“我们也没办法，谁知道会出现这种事情啊？”
“当时我们很慌，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付这个混蛋，他似乎对我们非常了解，甚至连我们每天的每时每刻，去过哪里他都知道。”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清楚，我们肯定是被人跟踪了。”
哽咽了一下，赵曦也是委屈巴巴的道：“我害怕，刘萱也害怕，我们两个弱女子，根本斗不过这个家伙。”
“我们真的害怕有一天，他突然把我们两个做过的那些事情，全部抖露出去。”
“到那时候，我们可能要坐牢，我也非常清楚，梦瑶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所以……所以我只能答应他的条件，出卖了梦瑶。”
一阵哭泣，赵曦倒是满脸悔意。
但卢薇薇也是叹息不已，也是不由分说道：“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如果你们还把梦瑶当姐们，就应该主动承认错误，并且告知梦瑶，凶手对她的企图。”
“可你跟刘萱却并没有这么做，为了将盗取梦瑶钱财的事情隐瞒下去，你们甚至勾结杀人犯，你们……”
卢薇薇说道这里，整个人也是无比悲愤。
而此时的赵曦也是吓坏了，不停的哭泣，向卢薇薇苦苦哀求道：“卢薇薇，念在我们都是曾经的姐妹的份上，你得帮帮我呀，我不想坐牢，我就是一时糊涂。”
吸了吸鼻子，赵曦也开始打起了感情牌，继续说道：“你还记得吗？当年在京城少儿舞蹈队的时候，原本我有一次领舞的机会，是我让给你的。”
“我对你那么好，你得帮帮我才是啊，我不想坐牢，真的，卢薇薇，求求你帮帮我吧，就算姐妹求你了。”
“对不起。”看着赵曦那般委屈模样，卢薇薇也是摇摇脑袋，郑重其事的道：“我是警察。”
……
……
梦瑶的案件告破，但同时也引起的媒体的广泛报道。
翌日清晨，一大早，江南市芙蓉分局的停车大院内，就已经挤满了不少媒体。
许多人都架号了摄像机，就等着芙蓉分局召开一次记者发布会。
由于梦瑶是公众人物，因此流量的关注非常高。
赵国志原本想低调处理，可耐不住上头的秦刚，也受到不少兄弟部门的催促，让其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召开一场合适的记者发布会。
用来解释办理案件的各种经过，以及回答记者的各种提问。
当然，作为案件的经历者，顾晨和卢薇薇选择退至幕后，这种热闹，二人都不想去。
王警官无奈，被临时叫去参加记者招待会。
此时此刻，王警官也是拿着稿件，在三组办公室反复背诵，生怕自己说错什么。
看着王警官走来走去，有些碍眼，何俊超也是不由吐槽着说：“我说老王，你能不能坐回你自己座位啊？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我都快晕了。”
“别打岔，刚刚梳理好的思路，又被你给打断了。”王警官长叹一声，感觉这何俊超纯属捣乱。
何俊超闻言，也是笑呵呵道：“我说老王，至于吗？不就一场新闻发布会，看把你弄得这么狼狈。”
“你懂什么？”王警官瞥了眼何俊超，也是吐槽着说：“这场新闻发布会，必须要做到准备充分。”
“秦局已经给赵局下了死命令，必须要稳妥准备这场记者招待会，这顾晨和卢薇薇都不参加，临时把我赶鸭子上架，你说能不紧张吗？”
“那你都准备了些什么呀？”何俊超伸长脖子，也是想一探究竟。
王警官将稿件往后一缩，也是摆摆手道：“没什么，就是各种案件经过，反正不能有任何纰漏。”
“这次是跟赵局一起参加，市局也会派个老同志过来，反正今天这关得过呀。”
深呼一口气，王警官也是没好气道：“真是的，昨天审讯案子，本来就已经很晚，这一大早还要召开新闻发布会，感觉这时间也太赶了。”
“没办法，新闻媒体讲究一个时效性。”顾晨也是随口一说。
王警官则是调侃的笑笑：“我说顾晨，要不……还是你代替我，过去开这个新闻发布会吧？”
“别，赵局清点的你老王，你就别让人家顾晨去了。”何俊超早就看穿一切，也是吐槽着说：
“这不明摆的嘛，这起案件的关键人，牵扯道卢薇薇，毕竟死者梦瑶是卢薇薇曾经在京城舞蹈队的队友。”
“这记者都清楚，顾晨跟卢薇薇是好搭档，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
“有顾晨在现场，那些记者，焦点肯定在卢薇薇那头，顾晨要是在场，估计也不好回答。”
“所以……我就成了背锅侠？”王警官说。
何俊超默默点头，道：“虽然我也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赵局希望顾晨和卢薇薇都不要去。”
偷偷瞥了眼闷闷不乐的卢薇薇，何俊超有意放低语调道：“梦瑶的去世，让卢薇薇有些难受，所以老王，你就多担待些吧。”
“也罢。”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王警官也是无可奈何道：“反正新闻发布会9点开始，现在还早，我再背背，你别打扰我。”
话音落下，王警官重新坐回到自己座位，开始继续梳理着自己的资料。
而此时的顾晨，就这么静静的盯着面前闷闷不乐的卢薇薇，也不敢去打扰。
毕竟现在的卢薇薇，心情比任何时候都要糟糕。
梦瑶对卢薇薇来说，虽然是个塑料姐妹花，但毕竟情谊还在，就这么被人害死，感觉心里不是个滋味。
也就在顾晨刚想劝说几句，让卢薇薇节哀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顾晨一瞧，来电人是赵国志，于是赶紧接通电话道：“赵局，您找我？”
“顾晨，你现在在哪？”赵国志问。
顾晨淡笑着回道：“我还能在哪？我在办公室啊。”
“这样，待会你把车钥匙给何俊超，让何俊超帮你把车开到后院，你跟卢薇薇今天放假，你带着卢薇薇出去散散心，不要待在芙蓉分局，避免被这些记者骚扰。”
“这样啊？”听闻赵国志说辞，顾晨也感觉挺有道理。
毕竟留在芙蓉分局，难免要接触记者。
倒是被记者蜂拥着围住，以卢薇薇这糟糕的心情，估计很难保证不出乱子。
想了想，顾晨也是爽快答应：“那行，我这就把车钥匙给何俊超。”
“嗯，你们这段时间辛苦了，今天放假，出去散散心，明天再在上班。”
“是。”
顾晨也是在电话中，跟赵国志调侃一番后，这才将电话挂断。
随后，顾晨站起身，将桌上的钥匙拿起，直接丢给何俊超道：“何师兄，帮我把车开到后院。”
“什么意思？”何俊超有些不解。
顾晨则是淡笑着解释：“今天赵局给我跟卢师姐放假，让我带着卢师姐出去散散心，不要留在这里被记者逮住。”
“也对哦。”一听顾晨说辞，何俊超也觉得赵国志考虑的挺周全，也是对着卢薇薇笑笑说道：“卢薇薇，心情不好就出去散散心，听见没？”
“知道了。”卢薇薇没精打采，感觉整个人都抑郁了许多。
这反而让办公室所有人有些不太适应。
要知道，卢薇薇可是整个芙蓉分局的气氛担当。
现在蔫了，感觉整个办公室，瞬间失去了活力。
卢薇薇站起身，也是长叹一声道：“我去换件衣服，顾师弟，你在后院等我。”
“好。”顾晨默默点头，随后瞥了眼何俊超。
何俊超呆滞了两秒，这才啊道：“对对对，我得去开车。”
……
……
没过多久，后院小门出口位置。
顾晨坐在驾驶位上，安静的等待卢薇薇。
感觉这假放的，有点像赵国志特批自己跟卢薇薇去约会，就感觉怪怪的。
而就在此时，卢薇薇也穿着一套黑色长裙，从警员宿舍方向走了过来。
直接拉开车门，坐上熟悉的副驾驶。
顾晨问道：“卢师姐，今天我们去哪？”
卢薇薇瞥了眼顾晨，也是强颜欢笑道：“我也不知道。”
“那……我们随便逛逛？”由于是突然接到的任务，带着卢薇薇出去散心，因此顾晨也不清楚，目前应该带着卢薇薇去哪。
卢薇薇倒是无所谓道：“你开车就是啦，开到哪算哪。”
“行。”见卢薇薇没有要求，顾晨也不再纠结，直接驾驶着车辆，从芙蓉分局后门驶出。
……
……
也不知道在街区逛了多久，顾晨忽然间车开到沿江路，随后沿着沿江路一直往外开。
散心，无非就是找个人少的地方安静的待着，顾晨索性将车沿着江边，一直开到郊区位置。
眼看距离市区越来越远，卢薇薇也是目光无神，似乎沿途的风景也不过如此。
这要换做从前，作为话痨属性的卢薇薇，肯定要跟顾晨唠叨一路。
但是现在完全相反。
顾晨怕卢薇薇不开心，一路上也是各种尬聊，突然想到了一处地点，便提议着说：
“卢师姐，我知道再往前开，有一处江心小岛，那边有座寺庙，不如我们去那？”
“可以，正好可以清静一下。”一听是去江心小岛，卢薇薇顿时也颇有兴趣。
见卢薇薇也同意，顾晨于是加快车速，直接朝着江心小岛开去。
江心小岛，周围四面环水。
由一座跨江大桥接连。
顾晨从沿江路驶入跨江大桥，再从跨江大桥的岔路口驶出，直接开到江心小岛。
这座小岛由于处在郊区位置，因此很少被开发，只有一座小寺庙。
但由于汛期经常被江水淹没，因此这座寺庙，实际上破损不堪。
只有旱季的时候，才偶尔有人过来旅游。
因此江心岛的寺庙周围，早已野草丛生。
而此时江南市也即将迎来汛期，因此来这游玩的人群并不多，偶尔能在江心岛上见到一些停泊的车辆。
顾晨将车开到江心岛时，已经有五辆车并排停靠。
这些游人正在一处湿地拍照，而顾晨则没有选择将车辆停在一起，而是继续往前开，直到发现那座破旧的寺庙。
“到了。”顾晨将车停在寺庙门口，也是提醒着说。
而此时的卢薇薇，似乎也比之前的心情要好上不少。
吸了吸周围的新鲜空气，也是不由感慨道：“好久没这么出来放松了，这个地方挺不错的，顾师弟是怎么找到的？”
“小时候跟爸妈来过一次。”顾晨将车门锁好，直接走着破旧的台阶，来到寺庙门口。
此时此刻，寺庙的大门，估计也被哪位大妈搬回家中当柴火。
周围的门窗，但凡有些值钱的东西，也都被拆得所剩无几。
由于这几年，一直有在说拆迁的事情。
因此这座破旧寺庙何时拆迁，到目前为止也并没有定数。
“咔嚓！咔嚓！”卢薇薇站在寺庙外围，给自己来了几张自拍，也是笑孜孜道：“顾师弟，你过来帮我拍几张吧，感觉这个角度还可以。”
“没问题。”顾晨走回到卢薇薇身边，接过卢薇薇手机，开始按照卢薇薇的要求，帮她拍摄几张风景照。
可就当顾晨拍摄到最后一张时，却发现一座古塔的顶部，一名男子正站在窗边，抬头望着天空，似乎放空一切。
可要知道，这古塔有十几层高，从这男子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就站在窗沿的边角。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可就直接摔了下来。
“这人什么情况？”顾晨放下手机，也是不由分说道。
卢薇薇一呆，走到顾晨的位置，按照顾晨的目光提示，瞥了眼远处古塔上方的男子，也是调侃着说道：“那人会不会在冥想？”
“可我感觉更像是自杀。”顾晨眉头紧蹙，也是道出自己的看法。
“自杀？”卢薇薇黛眉微蹙，随后又抬头观望一番，吐槽着说：“明明是在冥想嘛。”
“不过就他这么个战法，万一摔下来就完蛋了。”
扭头看向身边的顾晨，卢薇薇也是提议道：“顾师弟，我们过去劝说一下，让他下来吧？”
“可以。”顾晨也正是这个意思。
于是将手机交还给卢薇薇后，两人便一路小跑，朝着古塔方向奔去。
此时此刻，二人来到古塔下方。
男子依旧站在窗沿边角，仰头望着天空。
身体在江风的吹拂下，不断摇晃，似乎随时有可能摔下来似的。
“喂……”
卢薇薇刚想叫他，瞬间被顾晨制止道：“先不要叫他，这样一喊，没准就失足掉下来。”
“那怎么办？”卢薇薇也是有些焦急。
顾晨指了指楼梯，道：“我们悄悄的上去，把他救下来再说。”
“行。”卢薇薇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同意。
毕竟像这种情况，一般来说，是消防救援的事情，可今天却被自己碰上了。
……
沿着狭窄的楼梯，顾晨和卢薇薇一口气爬了十几层，这才赶到了男子所在楼层。
此时此刻，男子依旧站在古塔窗沿的边角位置，脚尖甚至超出平台。
卢薇薇气喘吁吁，也是看了眼身边的顾晨。
顾晨则是做出禁声的手语，示意大家保持安静。
这才小心翼翼的靠近男子。
男子耳朵微微颤动，似乎也发现了身后的动静，于是微微侧头，用眼角余光看向二人。
顾晨见状，赶紧又停住脚步。
此时此刻，男子已经非常清楚顾晨和卢薇薇前来的目的，也是笑笑说道：“二位来这做什么？是不是怕我跳下去？”
“你……你既然知道，那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太危险了，你……你快下来。”
卢薇薇见到男子这般不怕死，也是心急如焚，感觉自己稍微操作不当，或者说话太大声，都有可能将男子惊吓到。
这要再失足掉下去，估计自己这锅也甩不掉。
顾晨见男子没有下来的意思，也是好言相劝道：“这位大哥，我看你站在上边已经很久了，而且你的脚尖已经超出窗沿，这要一个不小心，你可能会摔下去。”
见男子依旧不为所动，顾晨又道：“要不，有什么事情我们下来再说好吗？”
“嗨！”
闻言顾晨说辞，男子也是长叹一声，这才转身扶住窗边。
顾晨见状，赶紧小跑上前，一把扶住男子的胳膊，生怕这个一个不小心，又给掉了下去。
将男子扶到塔内，顾晨也是松上一口气道：“我说大哥，您去哪玩不行？偏偏要站在窗口，这多危险。”
“而且我看你一站就是很久，江风又这么大，你还站在边边角。”
“这要是大风一吹，你又没站稳，估计现在都没机会跟我们说话了。”
“是呀是呀。”原本卢薇薇是来这里散心的，可见到男子这番操作，顿时又将自己糟糕的心情抛到九霄云外，反而是安慰起男子道：
“大哥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不妨跟我们说说，好歹我们也能跟你出出主意什么的，你说对不？”
“呵呵。”男子干笑两声，也是上下打量着顾晨和卢薇薇，这才问道：“你们两个是情侣？”
“我们……”卢薇薇瞥了眼顾晨，也是接话说道：“我们是同事。”
“同事？”闻言卢薇薇说辞，男子呵呵一笑，似乎看破不说破，也是摇摇脑袋，席地而坐。
顾晨和卢薇薇见状，也分别在男子的左右席地而坐。
三人成三角位置，相互看看彼此。
卢薇薇和顾晨也不清楚，男子为何要站在十几层古塔的窗口？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可能男子已经摔成肉泥。
顾晨也是率先开口问道：“大哥有什么烦恼，不妨跟我们说说？正好我们也有烦恼，就是来这散散心的，既然大家都有烦恼，不如相互交流一下。”
也是本着循行渐进的方式，慢慢打开男子的心扉。
男子似乎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呵呵一笑，解释着说道：“你们认为我想自杀？”
“难……难道不是吗？”卢薇薇瞥了眼身边的顾晨，也是一脸好奇的看向男子。
心说你都这样了，还不是自杀？骗鬼呢？
男子也是默认点头：“或许，有那么一瞬间，我有这个想法吧。”
“可能如果你们没上来，或许我就跳下去了，可我最终还是怂了，不敢。”
“呵呵。”听男子如此一说，卢薇薇也是调侃的笑笑：“那太好了，说明你还是活得明白。”
“毕竟生命诚可贵，人这一辈子，金钱没了可以再赚，朋友没了可以再找，可命没了……那就真的没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没错。”男子也是默默点头，嗤笑着说道：“可能我命不该绝吧。”
“大哥，你到底有什么心事？你这么任性的站在这里，有想过家人会替你担心吗？”
“家人？”男子一愣，也是淡淡说道：“没错，要不是因为家人，或许我就没有犹豫了。”
抬头看了眼顾晨和卢薇薇，男子又道：“你们有没有讨论过一个严肃的问题，就是当一个白领35岁之后，该怎么办？”
“35岁之后怎么办？”卢薇薇与顾晨面面相觑，心说大家都是20多岁，怎么会理解这个问题呢？
见卢薇薇和顾晨也是20出头的样子，男子摆摆手，也是笑孜孜道：“跟你们说这些干什么？你们怎么会理解？”
“或许我们理解呢？”顾晨怕男子再次想不开，也是尽量与他交流。
男子则是长叹一声，苦笑着说道：“我以前觉得这个问题，呵呵，就是个非常低俗，不值得一聊的问题。”
“而且呢，我一直觉得35岁只是一个时间线，并不意味着什么。”
“直到我自己当上了项目经理，公司要求项目经理自己去招聘，我才慢慢意识到，似乎我也到了该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是……是吗？”见男子如此感慨，卢薇薇也是跟腔道：“那你们是怎么招聘的呀？”
“就……公司HR只负责把关，防止招到学历不够的，或者我把小姨子招来。”男子打趣的说道。
卢薇薇勉强挤出几分笑意，也是继续与之沟通道：“你是项目经理，感觉应该挺厉害的，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烦恼呢？”
“对呀。”顾晨也赶紧找话题，与男子沟通着说道：
“按理来说，你都项目经理了，级别应该不低，收入各方面也应该挺好，你应该生活的不错才是啊。”
“非也非也。”男子摆摆手，也是文绉绉的回复顾晨：
“小伙子，或许你现在还不明白，但以后你或许会明白。”
“其实当公司让我这个项目经理，去自行招聘的时候，我突然才意识到，那根线……并不是凭空的。”
“其实站在我们这些招聘者的角度，这个问题几乎不是个问题，因为技术经验发展是有曲线的。”
抬头看着顾晨，男子也是解释着说：“像一些技能，在毕业五年之后，将达到巅峰水平。”
“也就……大概是在27岁左右吧，所以在27岁到34岁之间，对于技术出身的职业，比如码农，工资一般会达到最大值。”
“但是一旦过了那个线，就会迅速出现一种状态，叫做懈怠。”
“这个我同意。”听闻男子说辞，卢薇薇也是举手赞成。
毕竟老王同志，现在就属于过了巅峰期，慢慢走向懈怠。
要不是中途有顾晨的突然加入，恐怕现在的王警官，估计在警局混得也不是很好。
男子淡淡一笑，又道：“其实这个玩意，我以前是理解不了的，但是等到自己工作六七年后，再看看周围的人，慢慢就有点懂了。”
“年轻的时候……我可以心无旁骛，专心研究技术，经常通宵达旦搞一个小小的技术细节。”
“但是等到了一定阶段，破事就越来越多了。”
幽幽的叹了口气，男子也是无奈说道：“今天孩子生病了，明天老人需要去体检啊，后来开始怀疑人生，要去寻找人生的意义。”
“还希望多陪陪孩子和家人什么的，而且可能注意力和精力都不行了。”
看着面前的顾晨和卢薇薇，男子也是颇为感慨：“我部分同学现在的身体状态，实在跟残疾人没什么差别，自然干什么都虚。”
“所以吧，我这里说的懈怠，倒也不一定是你自己不想干了，反而是因为太过分心，身边的事情也就太多。”
“的确。”男子话音刚落，顾晨也赶紧接话说：“其实很多人跟你一样，到了你这个年纪，各种琐事接踵而至，也就再无法想年轻时候那样工作。”
“懈怠……也是在所难免，因为会被各种家庭琐事给耽误，没办法让自己达到完美的工作状态。”
“是呀。”男子微微一笑，也是同意着说道：“就如我所说的那样，懈怠这玩意儿，真的挺可怕的。”
“以至于我没法再像年轻的时候那样，集中注意力，也没法像年轻人一样集中火力在工作上。”
“不仅如此，关键的一个问题是，年轻的时候觉得技术有种神圣感，这种感觉会随着年龄慢慢消退。”
“而直到有一天，你会发现，技术本身就是技术，最酷的东西其实是钱。”
双手反撑在地面上，男子也是放松身体。
似乎跟顾晨和卢薇薇这两个年轻人交流，有种轻松的愉悦感。
因此男子也是无话不说，继续吐槽着道：“其实这种心理状态的变化，本身也会导致情绪的慢慢失控。”
“说实话，我还真没见过几个人，在35岁之后，依旧对技术保持极高热情的。”
“但是钱这个东西，有个毛病，你太关注它，反而可能赚不到它。”
“你要是关心那些能带来钱的东西，反而这玩意不知不觉的就来了。”
“呵呵，好像有点道理的样子哦。”卢薇薇陪笑的同时，不经意的看了眼顾晨。
顾晨也是点头同意，继续问他：“那你觉得什么能带来钱呢？”
“通过长期打磨才能获取的技能。”男子举起右手食指，也是调侃着说：“比如码农们，他们就赚这个钱。”
“还有就是……人和人之间的链接，那些大V们就是赚这个钱。”
“当然了，这需要一双敏锐的眼睛，和不要脸的气质，比如我以前的室友老乡，他就辞掉了码农的工作，去夜市卖串串，烧烤什么的，一度还不错。”
“烧烤？”闻言是好吃的，卢薇薇顿时来了兴趣，于是赶紧追问道：“那后来呢？是不是自己开店了？”
“呵呵。”男子干笑两声，也是摇摇头道：“后来就不知道城管把他赶到哪里去了，反正也找不着人。”
“那你负责招牌，应该可以找到你想要的人才吧？毕竟现在的用工市场。”顾晨说。
“对。”男子没有反驳，也是附和着道：“反正我招聘的时候，也会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招个小年轻过来，他有什么问题我可以随便说他。”
“但是招聘一个大龄青年，年龄比我大，他有问题我该怎么说他呢？”
见顾晨和卢薇薇面面相觑，似乎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毕竟卢薇薇调侃比自己年纪大的老王跟何俊超，就从来没嘴软过。
因此男子的问题，卢薇薇答不上来。
因为这个问题在卢薇薇这边，压根也不是个问题，自己最喜欢挑战年长的同事。
男子见二人也不再说话，便自言自语的调侃道：“当然了，最重要的一点，人才市场资源充足，我想找年轻的就能找到。”
“不过我也经常在想一件事，那就是像我之前跟很多人聊过的那样，我国人力太多，也太便宜。”
“这就有一个明显的优势，就是中国制造的成本中，人力成本那一部分占比很小，这让我国的产品，就有了明显的竞争力。”
“甚至某些大厂打出来口号，不要跟华某比价格，因为不管你报价多少，我们都比你低。”
“而这种低成本蚕食策略，也让某为的产品在过去一些年中，几乎席卷了世界。”
“就这，几乎干趴下所有友商，逼迫所有友商都去转行干别的。”
顿了顿，男子也是感慨万千道：“但是这人力充沛，毛病也很明显，个体想要价上去，几乎是非常困难，因为替代性特别高。”
“这活你不想干，分分钟换别人，这倒是有点像英格兰当年，宁愿雇佣童工，也不雇佣童工父母。”
“就让这一家子让孩子来养着，你们能想象吗？”
“这个我倒是略有耳闻。”顾晨了解过这方面历史，也是跟腔着说道：
“其实这样做，后来的英格兰政府也担心国家会崩盘，这才下令禁止了童工。”
“而且由于人力太充足，任何一个稀缺岗位，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变成过剩。”
“所以每次看到新闻中类似《中国人力成本上涨导致竞争力下降》的标题，我就有点百味杂陈。”
“呵呵，小伙子，看来你关注的东西还挺多嘛。”见顾晨连这些都知道。
男子忽然感觉，跟顾晨聊聊心事，似乎算是找到了知己。
最起码，顾晨能够理解。
于是男子也是继续说道：“其实作为劳动阶层，最希望的事情就是涨工资，而这种工资的上涨，会毁了竞争力，非常的两难。”
“而且这些年，我有个非常不太好的感触，就是一般企业对员工好，这类企业往往走不远。”
“而走的远的，往往是那种往死里压榨的企业。”
“就比如某为大老板就曾经说的，不要把公司当成你家，你家里的人，可以原谅你各种臭毛病，但是你是来给公司赚钱的，如果赚不来钱，就得让你滚蛋，反正大意如此吧。”
“那也不是所有公司都这样吧？”卢薇薇感觉男子说话也太绝对，因此忍不住要杠一下。
男子闻言，也是微微一笑，说道：“我就知道，这个时候可能会有朋友要杠上几句，说谷歌，或者其他某某公司，就不是那样的公司，醒醒吧您嘞。”
“其实你们有没有想过？全世界有几个谷歌？而且谷歌本身有垄断红利在里边。”
见卢薇薇不知该如何回答，男子则继续说道：“其实美国那边的蓝领们有工会，高科技企业工会很少，加班也很严重。”
“而且关于大公司，就在几年前，我有一次跟一个IBM的流程管理大咖聊天。”
“那时候他跟我说，他说现代企业最关注的就是流程，要让企业跟一片热带雨林一样，或者像互联网一样。”
“系统本身具备冗余，弹性，自我生长自我调节的能力，而且就算企业里老总失踪了，企业也能运转下去。”
“而这些高大上的玩意，核心就是一句话：把每个人变成零件，把每项工作都规范化流程化。”
“只有这样，缺了谁，系统都能够迅速调整收敛，并且保持继续运行。”
顿了顿，男子似乎是讲到了自己的专长，也是停不下来道：
“其实这样有两个好处，一是让你更加熟练自己的工作，在软件行业熟练度，是提高产品质量的关键。”
“而另一方面，也可以有效防止乱跳槽，工作越是单一，员工残废的就越快，在人才市场上就越不好找工作。”
“这就是大公司项目经理们的……暗黑逻辑。”
“暗黑逻辑？”顾晨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感觉听男子这么一说，似乎很多东西都已经了解。
男子几乎将这些企业之间的关系，罗列的非常清楚。
男子苦笑着摇头，也是不由分说道：“其实吧……尽管这些经理们自己也越来越废，呵呵，当然了，你也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讽刺的是，随着这两年外企大规模裁员，我刚才说的这位大咖，也跟着被裁撤了，所以，他也失业了。”
“尽管遣散费还不错，但是到最后，也没能再找到一个合适他自己，又能拿到之前那么高薪的工作。”
说道这里，男子眼中似乎满是故事。
顾晨从他的目光中，似乎也看出来，这似乎是一个关于他自己的故事。
……
古塔中。
顾晨怕男子情绪不稳，还是愿意多跟他交流一些。
在得知那名高管被公司辞退之后，顾晨也是继续追问：“所以那人后来去做了什么？”
“嗯。”男子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后来据说当了一段时间的HR之后，就出去单干了，具体干什么我也没细问。”
“那如果是做技术呢？比如技术专家，这个会不会更好一些？”卢薇薇感觉现在赚钱的行业，十有八九跟技术有关。
而且关于技术专家这事，卢薇薇也有个人体会，有些领域属于广谱领域。
就比如何俊超在芙蓉分局刑侦队，就属于技侦行家，他在部门团队中，就属于那种不可或缺的工具人。
男子默默点头，也是同意着说道：“技术专家要稍微好一些。”
“比如你是安卓方面的大牛，在某一个公司干，将来也可以去其他公司。”
“但是如果你懂的是路由器是什么的，我的天呐，离开那几个大型路由器厂，那事实上，只剩下一个路由器大厂了，你必然是惨不忍睹。”
顾晨闻言，忽然想起什么，于是忙问男子道：“你还记得之前那个某兴跳楼的男子吗？”
“他呀？当然知道。”没想到顾晨会突然聊起这个，男子也毫不避讳的道：“他就是某兴路由器的，之前在华某为干过，后来被某兴辞掉之后，确实没地方去。”
见顾晨是意有所指，男子也是咧嘴一笑，又道：“当然了，跳楼这个选择有点过了，我也知道你小子什么意思，放心吧，我现在已经没有这想法了。”
“那就好。”见男子放弃轻生的念头，顾晨也是长舒一口气，也是调侃着说道：
“所以说，按照大哥的思维，我大概能概括出一个基本的轮廓，那就是你认为，35岁以后的人，技术能力早就停滞了。”
“或者说毕业5年后，技术进步并不明显。”
“对。”见顾晨认同自己的观点，男子也是默默点头，继续说道：“其实就是激情开始消退，而且工资还死高，性价比对公司而言是极差的。”
“可是关键是现在的环境，能轻松找到可以替代的人。”
“而我们绝大部分人，没法成为领域里不可替代的专家，所以在小公司学不到核心竞争力，大公司不会让你不可或缺。”
“那就没什么解决方案吗？”卢薇薇感觉如果人生就这样收场，未免也太过心酸。
男子却是摇摇脑袋，吐槽着说：“其实我也很惭愧，因为我也不知道该咋整。”
“说不定还有救呢？”顾晨并不认同男子的说辞，也是道出自己的看法：
“在我看来，如果到了35岁被裁撤了，那不好弄，不过现在如果没到的话，还是可以提前布局的。”
“提前布局？”闻言顾晨说辞，男子似乎也找到认同，嘴角不由微微扬起。
抬头看着顾晨，男子也是轻笑着说道：“这个我跟你一样，也曾想过。”
“在我刚入厂的时候，我师傅就跟我说，不要把公司当家，让我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
“我还有上年纪的同事被辞退了，发愁怎么办呢，不过这里就有几个问题，这也是当时不少同事跟我聊的最多的。”
“一是我师傅跑哪去了？二是我这个倒霉同事现在怎么样？”
“对呀，我也很想知道。”看着男子一脸忧愁的样子，卢薇薇也是道出实情。
男子则是摆摆手道：“其实，首先是我师傅在前几年，看着我们之前产品线业绩开始下滑的时候就跑掉了。”
“从研发直接转了市场，刚去的时候好像状态不太好，后来调整的也差不多了，之后慢慢就正常了。”
“再后来和其他几个销售，一起离开我们厂，去做我们厂的代理商了，据说做的还不错。”
“不过他这个操作太大了，以至于周围的人说他有病，但是他后来跟我说，人嘛，都得迈出去那一步，不然总给自己画圈。”
“觉得自己这不能做，那不敢做，其实唯一值得恐惧的，确实是恐惧本身。”
双手搓了搓脸，男子也是淡笑着调侃：“其实跳出去一次，今后就不怕再跳了。”
“我那个倒霉同事现在还在家里呆着呢，他去找了几个工作，都非常不满意。”
“一方面，确实是给不了那么高的工资，另一方面，他自己也想清楚了，再回去上班，只是把现在面对的问题，往后推几年，迟早还得面对。”
“我估计他那个样子，是想去创业了，但是还没有找到好的项目，可能暂时要去追寻诗和远方了。”
卢薇薇闻言男子说辞，也是默默点头，好奇问他：“我这里有个问题，公司可以随便裁撤人吗？”
“当然不能随便裁撤了。”男子见卢薇薇比较天真，也是调侃的笑笑：“但是小姑娘，你要知道，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你自己走，咱们就不细说了。”
“就我们三个共事的人，以前都是一个产品线的，当时啊，都已经注意到了船要沉了。”
“整个市场，几乎都被我们一家公司给拿下了。”
“这时候，我和我师傅果断弃船，我当时啊，还是基层员工呢，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去了另外一个产品线干研发。”
“现在不小心踩对了，这条线现在是蒸蒸日上，我也跟着大船起起伏伏。”
“倒是我那个倒霉同事，当时混得太爽了，比我早加入几年，当时级别已经很高了。”
“尽管注意到船不稳了，但是还是挺到了船要沉的这一天，终于搞被动了。”
“而且我发现一个问题，35岁的老青年们，最大的问题往往就是船沉，也就是整个部门被裁撤了，产品被淘汰或者技术过时了。”
“如果不发生这类问题，不被抛到人才市场，也不大会有问题。”
指了指自己，男子也是笑孜孜道：“我呢，也只是把我这些年的心得分享出来，有些东西不吐不快，憋在心里难受。”
“可以理解。”顾晨也是默默点头，表示认同。
对于男子这样的高管来说，的确，也到了职业分水岭阶段，处处充满危机感。
现在的男子，或许早就没了当初那般精力旺盛，甚至容易被年轻人替代。
因此内心焦躁，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举动，那也是情理之中。
好在刚才自己和卢薇薇将他救下，否则都不清楚，男子要在古塔这边发生什么。
见男子体型肥胖，且面容憔悴，顾晨也是提醒着说：“不过大哥，别的咱不说，你最起码要锻炼好身体。”
“否则碰上事，总是缺乏去解决的动力，要是体力还不行的时候，那就特备容易疲劳。”
“如果你开始加强锻炼，或许慢慢的，精神状态也会好起来的。”
“这样一来，你人也不容易消沉，碰上事情也不那么虚，可以勇敢去面对，绝大部分问题都不太是问题。”
“你说的对。”见顾晨开始开导起自己，男子摸着自己那啤酒肚，也是自嘲的笑笑：
“其实我这些年，每次碰上什么烂事就记录下来，每次年底复盘就能发现，99%的问题其实自然而然就解决了。”
“尽管当时面对的时候焦躁异常，但如果在生活当中发现我自己睡眠不太好，精神状态也不好，很消极，啥也不想干，这不一定是脑子有问题，可能单纯就是身体虚。”
“嗯。”顾晨认同的点头，也是跟腔说道：“人就是大脑这坨蛋白质和脂肪，泡在一个大培养皿里，培养皿就是身体。”
“如果培养皿本身有问题，大脑也会跟着出问题，表现就是各种精神病或者虚，什么也不想干等等。”
“其实近代心理学研究最前沿的观点认为，所有心理问题，本质上都是生理问题，可以通过改造体质来得到解决。”
顿了顿，顾晨也是继续补充：“前几天，我在一本医学书籍上，看到过一张特别有意思的图片。”
“这个图片是人的神经系统，剩下的身体，就像是这个神经系统在地球上生活的太空服。”
“或者说，是个培养皿，负责输入输出的提供能量的。”
“所以，练起来，提前练起来，到了35岁才不会那么懈怠。”
“如果你不那么懈怠不那么虚，可能就不会在35岁被抛到人才市场了。”
“或者如果发生什么事，也有心力去重新开始。”
见男子有些默认的意思，顾晨则继续开导：“其次我觉得，要提前给生活增加不确定性。”
“因为现在很多事情，其实运气也占很大成分。”
“你做的每件事确定性都很强，学校的时候你是好学生，毕业上班你是好员工。”
“你很少去冒险，人生按部就班，这样的话，你很容易成为彻彻底底的工具人，也不太迷信。”
“因为拜不拜佛对你没有什么差别，你也感觉不到有差别。”
顿了顿，顾晨又道：“但如果你从事高冒险性质的活动，对运气要求很高，比如打渔为生，需要出海，每天睡着能不能醒过来都是问题。”
“比如你某次出海前，拜了妈祖，然后就顺利归来。”
“但下一次没拜就差点死在海里，这就很容易让你觉得有个超越个人的东西。”
“所以你以后每次都去拜，哪次拜了还是碰上风浪，你就会开始反思，是不是上次不够虔诚啊？”
“嗯，我知道你意思。”男子听出了顾晨这么说的含义，也是点点头，承认着说道：
“也就是说，我在生活中加入不确定性，运气才能开始运转？”
“对。”顾晨淡淡一笑，也是调侃着说道：
“说到底，运气和奋斗，其实是个人进步的两个轮子，绝大部分人，那都是独轮车，你天天按部就班，运气很难发挥作用。”
“在确保不赔钱的前提下，折腾点事，让运气帮你赚钱。”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如果船沉的时候，一定要提前跳船，不要等着跟它一起沉。”
“那……那我怎么知道船要沉了呢？”男子眉头一蹙，也是反问顾晨。
顾晨则是笑孜孜道：“大哥，其实你是知道的，只是你不愿意接受罢了。”
“如果发现了问题，就去果断操作吧，绝大部分人主要是心理虚，怕面对不确定性，所以一直在等，等着好事自然而然的发生。”
“而这种心态，也是一种病，得治。”
见男子陷入沉思，似乎也有听进去，顾晨则趁热打铁，将当初帮助一名受害者，从他那里听来的东西，告知给男子道：
“我再说一下，我们曾经帮助过的一名受害者的事情吧，就在几年前，当时我刚参加工作。”
“而当时的他辞掉了大学的职位，要去搞自媒体。”
“因为他自己觉得，有搞自媒体创作的小天赋。”
“而且体制内呢，太让人沮丧了，所以他想出去单干。”
“当时因为他家被盗，丢失了不少贵重物品，是我们帮他抓到小偷，所以那天他来警局感谢我们，也跟我们聊了很多他辞职搞自媒体的事情。”
顿了顿，顾晨也是回想着说道：“当时我同事还跟他说，别搞了，已经是红海了，你现在看看有多少啊？暴利期都已经过去了，浪费时间，而且经济不景气啊巴拉巴拉的。”
“可这几年过去了，我同事在几年前说的那些话，现在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但是他那个号，已经有了十来个人，业务也在不断扩展。”
见男子听得认真，顾晨也是继续说道：“反正业务做的特别好，前段时间我们在外头吃饭，正好与他碰上，也聊了一下。”
“他说他跟他爱人讨论过我同事当年说的那些事情，大概是这么个结论。”
“说红海不红海，其实没啥影响，因为群众事实上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你只要能给大家别人给不了的，大家还是愿意支持你。”
“毕竟市场上99%是垃圾，只要有人拿出点真东西来，就能打动大家。”
“而且他说事实上我同事当初的判断也不对，他认为自媒体现在还是蓝海，中国绝大部分行业都是蓝海。”
“因为中国的产品，大部分都是凑合着用得了，又不是不能用，将来也会面临一次大的升级。”
“只是这第二点，他是没必要依赖暴利，只要有平稳的利润积累起来，也会是个非常恐怖的收入。”
“毕竟在他看来，依赖暴利本身就是一种不成熟。”
“没错。”听闻顾晨说辞，男子也是频频点头：“这个暴利思维，其实就是改革开放初期，农民企业家们的一个路径依赖病，没必要学习他们。”
“还有就是，咱们中国才开始，会持续爆发性发展很多年。”
“大家手里有了钱，就愿意去做那些以前喜欢却不能做的事情。”
“对。”见男子思绪已经平稳很多，顾晨也是跟腔着说道：“那位做自媒体的朋友，他也是这么干的。”
“比如，他投资了一个卖大号女装的店，其实很多男孩喜欢女装嘛，就催生了女装大佬这种行情。”
“还有就是，他去美利坚那边考察发现，其实那边到处都是动漫什么的周边店，卖钢铁侠头盔的，死侍那两把刀的，到处都是。”
“但是这些在中国却比较少，也会是个卖点，所以他准备考虑在二线搞起来。”
顿了顿，见男子忽然间沉默，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
顾晨则继续说道：“我说了这么多，其实总结一下，不外乎就是……如果已经掉坑里了，那可能确实不太好弄。”
“但如果没有，那就提前准备一下还是有帮助的。”
摊开双手，顾晨也是比划着说：“首先，得相信我们的国家会越来越强。”
“因为现在正是由初唐向盛唐转进，你只有相信大环境会越来越好，最大的这条船没问题，你才有决心和勇气去做那些别的事，去迎接挑战。”
“其实我所碰上的那些恨国党，全是loser，一个例外都没有。”
“天天觉得国家要完蛋的人，做什么都虚，做什么都没底气。”
“国运这东西，就是个大电梯，而每个人都在电梯里面，你个人那点努力得叠加在国运上，才有意义。”
“说的好，你这个比喻非常好。”听着顾晨的说辞，与顾晨沟通，男子也是心情舒畅，不由竖起大拇指道：
“看不出你年纪轻轻，竟然懂的道理这么多？的确，国运是好的，我又何必焦虑没机会呢。”
“对嘛。”见男子终于露出笑意，卢薇薇也赶紧跟腔道：“还有就是大哥你也要开始锻炼身体了。”
“体质好，精神才能正常，才能集中注意力。”
“而我所见过的那些大牛人，他们都是那种每天能干活十几个小时，全年不休的人。”
“这种人在我看来，往往都没有35岁的问题。”
“你是说你们自己吧？”男子淡淡一笑，也是吐槽着说道：“刚才听你们说帮助受害者，你们两个应该是警察没错吧？”
……
顾晨和卢薇薇刚才帮了自己，两人看上去年纪轻轻，懂得东西倒是挺多。
加上刚才顾晨有意无意的透露出，自己帮助一名受害者的经历，这让男子很快猜出二人是警察的身份。
顾晨和卢薇薇面面相觑，也没纠结，直接点头承认。
男子笑孜孜道：“没想到在这种安静的地方，我竟然会被两个警察搭救。”
“或许是你命不该绝吧。”顾晨也是调侃着说。
男子默默点头，也是不由分说道：“看来我以后还是要多去尝试那些低成本的东西，给生活注入不确定性。”
瞥了眼顾晨，男子也是淡淡一笑，吐槽着说：“你们两个也一样，说不定到了三十多岁，几年前的一个小决定，现在就成了决定性的资本了。”
“也不要去相信暴利，要学会积累，学会长时间的努力，要有雪球思维，要长线经营。”
“会的。”顾晨默默点头，表示认同。
毕竟这名男子，在被顾晨开导的同时，也开导了顾晨和卢薇薇。
三人仅仅是在古塔内带了很短时间，但大家似乎有种相见恨晚的意味在里面。
见男子孤身一人在这，顾晨怕男子还会有意外，于是便问他道：“大哥你是一个人来这里的吗？”
“没错，我是一个人来这里的。”男子默默点头。
“那你是怎么过来的？开车还是……”
还不等顾晨把话问完，男子直接摇摇脑袋：“我是走路过来的，走路让人舒心，我是从市区，一步一步走到这里来的。”
“这么远？你是走路来的？”听闻男子说辞，卢薇薇有些不可置信。
要知道，市区到这里，也得几十分钟。
男子这么走过来，那得花多少时间。
考虑到男子回去的问题，顾晨也没了带卢薇薇出来散心的想法，直接道：“大哥，你住哪？要不……我送你回去？”
“不必麻烦。”看着卢薇薇和顾晨，似乎是来这里约会的。
自己现在打扰到人家的兴致，男子也有些过意不去。
但卢薇薇并不在乎。
毕竟刚刚自己在这古塔面前拍照，男子就险些从高塔坠落。
这要不是自己和顾晨刚好在这，恐怕男子早已一命呜呼。
想到这些，卢薇薇也是催促着说道：“没关系的，要不我们现在送你回去？”
“这……”感觉自己也有些疲惫，见二人一再坚持，男子思考片刻之后，也只能点头同意道：
“那行吧，那就麻烦你们了。”
“不客气。”顾晨站立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这才扶住男子，将他拉起。
随后，几人有说有笑的往楼下走去，一直来到顾晨车边。
男子识趣的坐在后排，而卢薇薇则依旧占据着副驾驶位置。
大家开车上了跨江大桥，直接往市区方向驶去。
刚下桥，顾晨便问男子道：“大哥是住在市区哪里？”
“我不住市区，我住在建辉集团的宿舍。”男子说。
“建辉集团？”顾晨似乎略有耳闻，也是继续追问道：“是不是那家芯片代工的高科技企业？”
“你也听说过？”男子见顾晨知道，也是淡淡一笑，解释着说道：“我在里边当高管，现在……可能要面临部门裁撤的风险了。”
“厂里勾心斗角的，容不下我，尤其是几个副总，之前跟我师傅就有矛盾，现在我师傅离开了企业，他们在那有点胡作非为。”
重重的叹息一声，男子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这公司也不是我家的，他们要怎么搞就怎么搞吧，反正我不伺候了，大不了从头再来。”
“嗯，说的没错，换份工作就是啦。”卢薇薇也是调侃着说。
但坐在后排的男子却是咧嘴一笑，解释着说道：“就江南市而言，这家建辉集团的福利和待遇，是这一带最好的。”
“可能离开了这家公司，我也不知道去干嘛？或许跟我那个朋友一样，想去搞点路边烧烤什么的。”
“哈哈，那要真是这样，我一定去光顾。”见男子要搞烧烤，卢薇薇顿时喜滋滋。
顾晨通过车内后视镜，瞥了眼男子，问他：“还不知道大哥叫什么？”
“高健。”男子说。
“高大哥，听说你们厂区，之前死过几个员工，有这事吗？”顾晨问。
闻言顾晨说辞，高健眉头微微一蹙，但很快却表现出足够的淡定。
摇摇脑袋，高健也是一声叹息：“这打工赚钱的，有些人从事高危职位，难免会有意外的时候。”
“不过最后厂里都给出了丰厚的抚恤金，也妥善处理的这几名员工的后事。”
“这种事情应该尽量少点，否则安监那边的压力很大。”顾晨也是实话实说。
出了这种安全事故，安监肯定要过来调查，企业也需要停产整顿。
这对于劳动密集型企业来说，无疑就是雪上加霜。
晚一天不开工，损失就会变得更大。
“是呀，但那跟我已经没关系了，可能过几天，我就得卷铺盖走人。”
“那留下来那些，基本上都是那些副总的亲戚，他们会随着这条船一起沉没，咱们就等着瞧吧。”
高健说道这里，似乎非常不甘心。
顾晨偷偷瞥他一眼，但没说话，继续将车往前开。
车辆经过沿江工业区，而建辉集团就坐落在这里。
由于顾晨之前曾经开车经过这里，因此在工业区里也是轻车熟路，很快将车辆开到建辉集团的大门口。
将车稳稳停住，顾晨瞥了眼后座的高建，说道：“已经到了。”
“那什么……”高健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急着下车，目光一直盯着前方簇拥的人群。
顾晨好奇问他：“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就是……能不能把车开到后门，那边里我住的宿舍更近一些，这里要跨越生产区。”
高健也是调侃着说。
顾晨淡淡一笑，点头道：“这个没问题。”
重新启动车辆，顾晨按照高健的要求，沿着建辉集团的厂区围墙，一直开到了后门位置。
这里是一处小门，进进出出的员工也不少。
高健下车之后，这才趴在车窗口问：“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
“顾晨。”顾晨回答说。
“我叫卢薇薇。”卢薇薇也是笑孜孜道。
“今天谢谢了。”高健咧嘴一笑，随后潇洒转身，朝着小门方向走了过去。
而坐在车内的顾晨和卢薇薇，则默默注视着高建远去的方向。
卢薇薇也是调侃的笑笑：“但愿他能想清楚，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
“谁知道呢，这种事情，还真不好说。”顾晨心里没底。
虽然高健现在看上去没有什么大问题，可谁能保证他的情绪能一直稳定呢？
这次是碰上自己和卢薇薇，他高健才放弃了轻生。
可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
谁能保证高健的情绪能一直稳定。
更何况，他目前还面临着裁员的风险。
也就在顾晨启动车辆的同时，一名胖男子背着挎包，也是从小门出来，往街道对面走了过去。
见到顾晨将车停在路边，男子不经意的瞥上一眼，随后又眯眼一瞧，这才朝着顾晨走过来：“这不是顾警官吗？你怎么会在这？”
“你是？”
顾晨还没说话，一旁的卢薇薇倒是犯了嘀咕。
心说这人谁呀？
顾晨则是淡淡一笑，指着胖男子，与卢薇薇介绍说：“这不就是上次因为酒后闹事，被抓到我们警局的赵波吗？”
“哦，你这么一说我就记起来了。”卢薇薇看着胖胖的赵波，也是吐槽着说道：“不喝酒还是挺精神嘛，上次喝酒醉成那样，感觉整个芙蓉区你就是老大。”
“嘿嘿，原来卢警官也在呐。”见副驾驶位置坐着卢薇薇，赵波也是挠挠后脑，有些不好意思。
顾晨看了看厂区，又看了看赵波，问道：“你在这里上班？”
“对呀，我是这里的HR，主管人事招聘。”赵波介绍起自己，而已是颇感自豪。
卢薇薇咧嘴一笑，也是调侃着说：“那可以嘛，好歹也是个领导，不过上次你那醉酒的熊样，还真看不出来，你是个大公司的HR。”
“哈哈，卢警官，瞧您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因为顾晨和卢薇薇上次帮自己醒酒，还各种帮忙联络，让赵波在芙蓉分局颇受照顾。
因此赵波对顾晨和卢薇薇也是印象深刻。
这次在建辉集团后门碰见，心里也是格外高兴。
卢薇薇有些好奇的问他：“你这个HR，怎么不走正门？我看你们正门那边，好像又要搞招聘了？”
“对呀。”瞥了眼建辉集团的围墙边角，赵波也是颇为无奈，叹息着说道：“这不前两天搞招聘那事嘛，刚刚搞完，就是得罪了不少人呐。”
“所以，前门我不好出去，只能走后门。”
“呵呵。”听赵波这么一说，卢薇薇也是颇感好奇，问他：“你这个HR，怎么还得罪人啊？你不是主管人事吗？”
“对呀，就是因为管这个，所以不好干呐，每年都是，得罪人的事让我去干，完了好处都是领导的。”
幽幽的叹口气，赵波也是靠在顾晨车窗旁，向顾晨递上一支烟。
被顾晨拒绝后，则给自己点上，也是忧愁的说道：“这招聘是一年不比一年，这就招一个，结果报名了50个。”
“这笔试淘汰了30个，剩下的就要面试，淘汰掉19个，能不得罪人吗？”
“进你们厂还要笔试面试？”感觉挺高大上的样子，卢薇薇黛眉微蹙，也是调侃着说。
赵波默默点头：“是啊，他们这个真是竞争激烈啊，谁让我们厂福利待遇好呢？”
说道这里，赵波也是比划起来：“这上班又不累，还有加班费，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我们厂呢。”
“那这个笔试和面试都占多少分啊？”顾晨最喜欢考试，因此对这也很好奇。
赵波则是嘿嘿一笑，解释着说道：“笔试占40%，面试占60%。”
“不对呀。”顾晨眉头一蹙，又问：“这面试怎么占这么多？按理来说，占比高的应该是笔试才对呀。”
“哎呀，顾警官，这都是自主招聘嘛，那是自己定的呀，最终解释权归我们厂所有。”
见顾晨不太明白其中的门道，赵波也是调侃的笑笑。
卢薇薇也是捂嘴偷笑，继续问他：“那你讲一下你们这里的面试呗，到底面试些什么？”
“还能有什么？”见卢薇薇也很好奇，赵波也不再隐瞒，实话实说道：“这面试面试，顾名思义，就是跟面子有关，就是得看你家的面子有多大。”
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赵波又道：“可有些人呢，他就是不明白这里边的道理，所以面试被淘汰了，还以为是自己没发挥好，唉。”
幽幽的叹了口气，赵波继续拿起香烟，啪嗒啪嗒的抽起来。
顾晨咧嘴一笑，也是继续问他：“那你能举个例子吗？”
“呃，倒是有一个。”被顾晨一提醒，赵波忽然想起什么，也是赶紧说道：
“我们这边，还真有一个愣头青啊，连续3年参加我们厂的考试，各种学习，苦练口才和表达能力。”
“而且面试见到我还挺高兴的，还会主动过来打招呼，说什么领导啊，我又来了之类的。”
“我特么当时就想笑，这一个‘又’字，表达了他多么想进厂的愿望啊。”
“而我心想啊，你马上就‘又’被我淘汰了。”
“同样也是一个‘又’字，表达了我们多么的无情。”
“噗！”
感觉这赵波是在欺负老实人，卢薇薇也是忍不住憋笑道：“那你是根据什么把他刷下去的？”
“这还不简单？”咧嘴一笑，赵波也是淡定说道：“就根据他这个笔试分太高啊，威胁到我们了，所以这个面试呢，就要让他这个分一定要低一点。”
“就低他个十几分，让他知道社会险恶。”
“呵呵。”感觉这也太欺负人了，卢薇薇有些没好气道：“这一般面试，不都差不了几分吗？你们这搞低人家十几分，太过分了吧？”
“对呀。”赵波倒是不以为耻，也是习以为常的笑笑：“你都说了，那是‘一般’面试，我们这个‘不一般’啊。”
“不一般的面试，能按照一般面试来走流程嘛，再说了，决定权在我们这里。”
“那这个面试过程有视频吗？”顾晨处于职业习惯，也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这可把赵波逗乐了，也是吐槽的笑笑：“我说顾警官，这玩归玩，闹归闹，面试过程不拍照。”
“不拍照是不录像，说让谁上就谁上。”
“还挺押韵的。”听着赵波说相声式的回答，卢薇薇也是调侃着道：“那你这个不就是属于萝卜招聘吗？这么坑人。”
“对呀，反正面试它也没有个标准答案，完全自己说了算。”
赵波吸上最后几口香烟，也是见烟头丢在一旁的垃圾桶烟头回收坑上，吐槽着说：
“反正吧，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那你还不如先面试后笔试呢，面试不过，也不用参加笔试了。”感觉赵波这样操作，的确有失公正，但这毕竟是人家公司的内部事情，顾晨也只好教育一番。
但赵波倒是无所谓，毕竟早已习以为常，也是调侃的笑笑：“我说顾警官，或许你们没有经常来工业区，不知道这边的情况是怎么个回事。”
“这你要是让人家没有笔试怎么行呢？那绝对不行啊，毕竟笔试报名费还要100块钱呢。”
“这样算起来，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呢。”
“呵呵，我也是服了。”感觉这边这么多行业烂规则，或者说是行业“规矩”。
顾晨也是不屑的问他：“那你现在是这家公司的HR主管？”
“对呀。”赵波默默点头，也是颇感自豪。
卢薇薇则是有些好奇，继续问他：“你这样也能当领导？话说你这个主管是怎么当上去的呀？”
“因为我比较优秀呗，干啥事都比较积极。”赵波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也是吐槽着说道。
“就是吃饭啥的？”卢薇薇说。
赵波摆摆手，也是笑孜孜道：“这不光是吃饭呀，反正就是喝酒的时候，我也很积极的敬领导酒啊，那是深得领导赏识。”
“那你业务能力肯定很强了。”会喝酒的都是如此，因此卢薇薇见怪不怪。
赵波则是谦虚的道：“反正跟这个也没啥关系，我主要是能喝酒，会溜须拍马。”
“讲一些什么领导爱听的话，哎呀，反正现在呀，会干的不如会说的，我们主要是给基层员工画饼。”
“让他们去干，完了我们自己歇着。”
“呵呵。”感觉竟然如此奇葩，卢薇薇也是不由吐槽着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进的厂啊？就这也行？”
“肯定是亲戚，对吧？”顾晨一眼看穿。
而赵波也毫不避讳，直接将自己进厂的情况告知二人道：
“这你还说对了，现在进厂，哪个不要靠点关系？”
“反正吧，我也是关系户进来的，笔试分不够，面试分来凑。”
“把笔试第一那小子给顶掉了，当年面试我的呀，是副厂长，也就是我姨夫。”
见顾晨和卢薇薇在一旁偷笑，赵波也是憨笑着说道：“反正当时面试的时候啊，我们两人全程装作互不认识。”
“就是到现在为止，厂里边都不知道我们这层亲戚关系。”
“那这次招的又是谁呀？”顾晨见赵波拿着文件档案，想必也是有答案了。
赵波则是嘿嘿一笑，说道：“这次招的是我姨夫的侄子，我这个厂能够衣食无忧啊，全靠我姨夫照顾。”
“他照顾了我七八年，现在他侄子想进厂，我能不安排吗？”
“所以是他让你安排的对吗？”卢薇薇也是叹息一声，感觉现在的公司，果真都这么家天下了吗？
赵波摇了摇头，说道：“反正没有明说，但是我会读心术啊。”
“他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什么意思，毕竟我也是这么进来的嘛，做人啊，咱就得讲良心。”
“我姨夫对我这么好，咱得报答呀，是吧？咱得知恩图报啊。”
“反正等这事办妥了之后呢，我姨夫兴许能给我记两小工。”
“赵波，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也就在赵波与顾晨和卢薇薇滔滔不绝的调侃同时，一辆黑色宝马车与众人擦肩而过。
开车的男司机，也是对着外头的赵波叫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