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任务‘破解案情’已完成。”
“十五天内完成多起案件的破获，每完成三起案件，将奖励你初级宝盒一只。”
“奖励‘初级宝盒’已发放，请你尽快领取。”
就当三组的老同志们，还在调侃曾可为了确认赵恒是否死亡，自投罗网的情况时，顾晨收到了这些天来第一个任务奖励。
看着眼前的数据显示为（3/3），顾晨顿时松下一口气。
上一次获得初级宝盒还是功能饮料，而自己现在的存货，依旧显示还有六瓶，多了就贬值啊。
就这些存货，应付接下来的高强度工作，完全是足够的。
其实顾晨更愿意接受一些技能奖励，不过就自己目前所获得的大师级合情推理，还有专精级记忆力，以及入门级观察力，就足够让自己在警队中混出点名头。
但初级宝盒里到底是什么，顾晨现在也很想知道啊。
可办公室人多，在这里打开初级宝盒，顾晨怕会出现意外。
所以，他准备起身去厕所，蹲坑的时候顺便点开初级宝盒。
刚走到门口，就迎面碰上了赵国志。
“赵所。”顾晨冷不防叫了一声。
三组的老同志们，见赵国志来到门口，刚才喧闹的声音，立马就安静下来。
“你去哪？”赵国志问了一句。
“上厕所。”顾晨回道。
“等下再去吧，先跟大家说个事。”赵国志说完便往办公室里走。
顾晨也只好乖乖的回到座位。
一般来说，三组的老同志们都是知道的，赵国志赶在下班前来三组，不是骂人就是有重要事情要宣布。
但往往前者居多，三组的咸鱼们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作为三个刑侦组最弱鸡的存在，被骂一两次，大家会感觉到惭愧和羞耻，可当这种情况演变成每星期一次时，咸鱼们就会变得百毒不侵了。
但顾晨对于这种情况并不是很了解，因为自己来到三组后，压根就没见过赵国志的魔鬼训斥。
他现在只管加强学习。
要知道，干好警察，没有过硬的本事可不行，不但要精通法律，而且还要学习犯罪学，心理学，经济学等知识。
可顾晨现在又收到了法医的手抄本，这比一般厚厚的教科书可珍贵多了，完全是由法医助理，根据办案经过，以及刘法医的言传身教，总结出来的精华部分。
顾晨甚至感觉自己捡到了一个大便宜。
这样一来，可以省去自己盲目查资料，找案例的时间。
当然顾晨也知道，学海无涯，光知道这些也不够，还得掌握系统上次罗列出的各种技能，并且将已经掌握的技能，提升到更高级别。
“大家这次干的不错，超出了我的预期，首先我要代表所里感谢大家。”赵国志一改平时的威严形象，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这让三组的老同志们，一时间还无法适应。
“赵所，我早说过。”老李同志忍不住率先插嘴道：“我们三组就是缺机会，咱们这些人，可不总是咸鱼吧？”
紧接着就是王警官：“赵所，不是我说您，平时您把一组二组都宠上天了，眼里哪还有我们三组啊？这次的案件就充分证明，咱们三组在关键时刻，也是可以顶上去的，对吧同志们？”
被老王同志这么一带节奏，三组顿时热闹起来，这种咸鱼翻身的感觉在这里不断上演。
“表扬你们几句，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赵国志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们跟一组二组的差距，那可不是一点点，胜不骄，败不馁，这才是一个优秀警察团队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
他扭头看着顾晨，顿时又道：“你们就应该多跟顾晨学学，看看人家桌上放的是什么？再看看你们桌上又是什么？”
大家一听，一个个秒变长颈鹿，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顾晨。
顾晨的桌上，几乎被各种借来的资料书籍所占领，只留下中间一小块区域，用来书写材料，颇有一种高三党决战高考的架势。
看到这里，卢薇薇默默将桌上的零食塞进抽屉。
老张同志将自己养的小乌龟用资料盖住。
老李同志将黑科技纳米蒸脸机塞到了纸篓里，并用jio踢进到视觉死角。
而王警官，他的桌上空空如也，仅有一盆仙人掌撑撑门面，没事的时候扎自己玩。
“所以说打铁还需自身硬，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人家取得成绩是有原因的。”
赵国志不由在三组开始立典型，这也是他来三组的真正目的。
之前顾晨选择到刑侦三组时，赵国志还心生遗憾，心说白白浪费一个人才，不过现在看来，却是自己的格局太狭隘了。
顾晨就像一条鲶鱼，已经开始从根本上，改变着三组的咸鱼状态。
这种鲶鱼效应，开始让三组变的有自信，甚至也开始敢和一组二组抢任务了，而且还能将限期任务超预期完成。
这要放在以前，赵国志打死都不会相信，这是曾经的那个咸鱼三组。
所以，赵国志开始膨胀了。
感觉改变三组，为芙蓉派出所增强办案实力，争取年底在市局总结大会上，再提一次将芙蓉派出所，升级为芙蓉分局的想法。
到那时，其他十七个咸鱼派出所，再敢拿破案率说事，自己也就有拍桌子的底气了。
“赵所，您这次来，不会是专门表彰我们的吧？”卢薇薇古灵精怪的问了一句。
即便三组再咸鱼，但卢薇薇一直都表现出色，而且又是女同志，因此敢在赵国志训斥的时候“顶风作案”。
“没错。”赵国志点点头：“我准备给咱们芙蓉派出所，刑侦三组，申请一次上市局官网光荣榜的机会。”
话音落下，空气短暂的静止了几秒后，大家这才反应过来。
“啥？”
“市局的光荣榜？”
“咱们刑侦三组？”
听到这话，王警官眼珠子都快惊得瞪出来。
而一些老同志更是瞠目结舌，挖着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要知道，市局的官网光荣榜板块，那都是全市最优秀的集体和个人，独家展示的平台。
要说有多难？赵国志参加刑侦工作以来，侦破各类刑事案件1000余起，其中命案侦破70余起，一年中也就只能上两次，每次一个月。
而号称牛逼哄哄的一组和二组，一年最多出现一次，并且在今年还没上榜过。
赵国志现在却将申请上光荣榜的机会，留给了咸鱼三组，王警官甚至觉得，这怎么感觉都像个圈套啊！
芙蓉派出所食堂晚餐的供应量，要比中午减少一半，原因很简单，大部分警员会选择晚饭回家吃，而来食堂吃饭的，大多是值夜班，和住在警员宿舍的群体。
食堂的角落里，顾晨正在跟其他三位室友享用晚餐。
“你们知道吗？”今天刚回来的黄尊龙，一脸神秘的说道：“我听刑侦一组一个师兄说，刑侦三组要申请上光荣榜了。”
二组的韩云飞一愣，扭头看着顾晨：“有这事？”
顾晨点点头：“我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的，赵所亲自来说的。”
“可为什么是刑侦三组？”韩云飞一脸错愕，不知所以道：“三组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不如一组跟二组，我们二组一年没上榜了，可为什么这次上榜的偏偏是三组？”
这时候经过的聂师傅，也听到了几人的谈话，笑着脸凑过来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
“聂师傅，您坐。”见来人是老聂同志，顾晨赶紧让出一个身位，老聂同志也顺势坐了过去。
“我跟你们说，咱们芙蓉派出所，虽然人数众多，各部门规模也大，但毕竟只是个派出所。”
“所以呢？”韩云飞咦道。
“所以？所以我们的老赵同志，一直在争取，将咱们芙蓉派出所，在级别上，向芙蓉分局看齐，老赵虽然是个派出所所长，可咱这排面，明显是个分局的架构，我这么说，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老聂同志的目光，忽然就看向了顾晨。
顾晨摇头，他就是一个小小见习警，关于上面的事情，自己压根就没关心过。
老聂同志再看看丁亮和黄尊龙，两人依旧是摇头。
而此时韩云飞却道：“聂师傅，难道这次让刑侦三组上光荣榜，跟咱们把芙蓉派出所，升级为芙蓉分局有关系吗？”
“这么跟你们说吧，上头也早有这个意思了，加上赵国志在江南市十八个派出所里，也算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聂师傅撬开一瓶啤酒，咕噜咕噜的喝起来，随后又道：“他要让三组上榜，也是在向市局表决心，要把破案率搞上去。”
顾晨噗笑道：“合着我们刑侦三组，是被顶在枪口上啊？”
“差不多这个意思吧。”老聂同志也笑了：“按照老赵的习惯，他根本不会考虑三组的，只不过最近半个月，三组的工作效率，明显比之前要好许多，这或许是老赵看到了希望，开始膨胀了吧。”
顾晨听的很认真：“然后呢？抓典型？让市局看到，一个咸鱼部门也能变成一张王牌？”
“就是这个意思了。”一口啤酒下肚，聂师傅又八卦起来：“上榜的集体和个人，不一定要非常优秀，也得看到团队和个人的成长。”
顾晨点头表示认同。
“所以呢，三组是这段时间里，进步速度最快的部门，老赵一方面想让三组分担一组跟二组的压力，另一方面，也是想把刑侦组内部搞起竞争，提高大家的办案积极性。”
老聂同志看问题，总是能够一针见血，比起这些见习警要更宏观。
毕竟这些年的警队生涯不是白混的，所里谁家生小孩，谁家儿子考上警校，谁在跟谁谈恋爱。
通过芙蓉派出所食堂这个“情报中心”，老聂一向把捏的很准。
他其实也知道，赵国志之所以下定决心，也是看到了顾晨在刑侦三组的成长，因此对于刑侦三组的未来，更加有信心而已。
而赵国志是个做事雷厉风行的人，积极主动，有能力的人或群体，他都非常乐意给机会。
甚至希望手底下的警员，各个都是超级警察，实力不仅仅要在江南市做表率，甚至要在全省，乃至全国树立榜样。
这样的雄心，赵国志私下跟老聂同志喝酒时，不止一次提起过。
老聂同志跟他也是志同道合。
要是让顾晨这帮见习警知道，其实给赵国志提出这个建议的人，就坐在他们中间，估计其他部门也要过来抱老聂同志的大腿了。
愉快的晚餐结束的很快，顾晨回到宿舍，开始翻看那本法医手抄本。
对于顾晨来说，有了上次的现场观摩，以及刘法医的建议指导，他现在对法医鉴定工作，经验也是水涨船高。
再加上这本法医手抄本，估计也能提升不止一点点。
就在其他见习警还在蹲点抓贼，处理社区纠纷，甚至帮城管全城抓狗时，顾晨已经算是赢在起跑线上了。
他现在拥有大师级合情推理能力，还有专精级记忆力，以及入门级观察力。
加上前段时间的办案经验，对于处理一般的案子，顾晨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毕竟这些技能加在一起，促成一个良性循环，加上顾晨自己不断补充专业知识，在处理一些棘手的案子时，会比平时轻松许多。
而对于赵国志的雄心，以及刑侦三组上市局官网的光荣榜，顾晨自然是愿意全力以赴。
他的世界观很明确，顾晨因为热爱警察这个事业，所以才加入警队。
而其他人，或许有些只是为了一份稳定的工作，有的或许是因为家庭因素影响，因此决定在警队得过且过。
经过半个多月的锻炼与实践，三十二名见习警中，已经有三分之一出现了厌倦情绪，甚至消极工作。
但顾晨却能在刑侦三组干的风生水起，运气是一方面，但更多的是一份热爱和努力。
其实各个警察的岗位想好好干，都能累死，想不好好干，都能闲死，无非就是不干活，坐那耗时间罢了。
第二天一早，顾晨跟二组的韩云飞，吃完早点一起去上班。
还没走到二组门口，就听见肖阳在勃然大怒。
见韩云飞走过来，肖阳立即问道：“我们办公室被人拆了，你知道吗？”
韩云飞摇头懵逼道：“什么情况？咱二组办公室好好的，怎么会被人拆了？谁这么大胆啊？”
“那好，我来问你。”肖阳又换了另一种询问方式：“昨天，下班后，有条哈士奇是谁带进来的？”
韩云飞若有所思道：“我昨天确实在大街上捡到一条狗，看上去是谁家走丢的宠物，然后我就……”
“那不用说了，罪魁祸首应该就是你啦，你给我进来。”肖阳红着脸，一把拽住韩云飞的衣领，就要拿他兴师问罪。
顾晨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赶紧跟了过去。
韩云飞好心收留了一条走丢的哈士奇，他现在很后悔，满脑子想着是红烧还是清蒸？
刑侦二组的办公室里，满地的碎纸和海绵，已经可以告诉大家，这只傻fufu的小哈士奇，昨晚在办公室里究竟干了些什么？
桌上的文件无一幸免，二组的沙发连弹簧都蹦了出来。
最要命的是，肖阳凳子的一脚，明显有股尿.骚味。
这很明显是“犯罪分子”打入派出所的卧底，已经成功毁掉了有价值的资料啊。
“厉害啦！”顾晨也冷不防惊讶道：“你是第一个敢拆派出所的哈士奇。”
而这只傻fufu的小哈士奇，此刻却还在摇尾巴，完全不知道自己凭实力拆了派出所。
“这狗子的主人是谁？”肖阳一脸铁青的问道。
韩云飞摇头：“我要知道，昨天就不会带到这里来了。”
“赶紧让狗主人领回去。”肖阳瞪着哈士奇，这狗却还在啃木头：“派出所都敢拆，造反了你？再拆我可报警了。”
“可您就是警察啊。”顾晨噗笑着看着肖阳，感觉他都快被气傻了。
感觉狗子已经达到了巅峰，拆过派出所，估计够它在宠物医院吹一整年的。
“肖组长。”韩云飞也是叫苦连连，不知所措道：“就现在这情况，我估计失主本来是想过来领的，现在估计也没胆了。”
“那也得赶紧送走啊。”又一个二组的老同志叫苦道：“这二哈，怕不是来应聘拆迁队的吧？”
“世界上怎么会有哈士奇这种生物呢？它阿拉斯加舅舅可是很厉害的。”又一个二组的见习警无语道。
他的工作笔记在十分钟前，已经被狗子消灭掉了。
这时候，刚好经过的王警官，也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当时就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肖阳瞪了他一眼：“老王，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王警官现在也是乐坏了，他双手负背，边走边道：“北冥有狗，其为哈，一哈顶三虎，三哈沉航母，五哈斗上帝，十哈创世纪，百哈毁灭银河系，千哈称霸宇宙第一……”
“你不做诗人可惜了，滚！”肖阳怒骂一声，以解心头之恨。
顾晨也跟着王警官走进三组办公室。
关上门，肖阳就听见三组办公室里传来一阵狂笑声。
“卢薇薇你知道吗？二组的办公室里，来了一个小特务。”王警官忍不住要跟同事分享一番。
“你是说那只傻fufu的哈士奇吧？”卢薇薇早到了一会，刚才她也看到了。
“俗话说，狼若回头，必有缘由，不是报恩就是报仇。”王警官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文采，忽然就脱口而出了。
“二哈回头，日子到头，不是拆家就是拆楼，对吧老王？”卢薇薇又补了一句。
“没错。”王警官托着下巴冷笑道：“他肖阳平时仗着赵所器重他，走路都横着，没想到今天居然被只哈士奇给打败了，如果可以，我倒是想给那哈士奇一朵大红花。”
二组被傻fufu的哈士奇搅得鸡犬不宁，最后只好牵到食堂，让聂师傅暂时收养。
几个小时过去了，肖阳又目睹了摄影师，给三组所有成员拍照片，准备给大家当做上光荣榜的版面宣传照。
一上午的时间，接连遭到两波暴击，肖阳的眉头都皱出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就当三组的成员，都在庆幸刚才照片拍的帅不帅时，顾晨躲在角落里，他现在可以趁着大家不注意，打开昨天获取的初级宝盒。
点开由浅入深的初级宝盒，立刻闪现出一道银白色的光芒。
“你已获取初级宝盒：50次案件办理的经验。”
“更多次数的案件积累，将有助于你提升实力。”
动听的机械女声结束后，顾晨忽然一愣：“这么说来，我就这么平白无故多了50次的办案经验？”
这想想也很爽不是吗？
如果按照芙蓉派出所的正常工作，两天办理一起案件来算的话，最起码够自己工作100天的经验。
顾晨有点小激动，他看到桌上那本法医手抄，原本想着今天还回去，毕竟昨晚已经全部记住了。
可再想想，如果今天还给法医助理，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那也不太好。
想想要不在抽屉里放几天，一个星期后再还给他，那应该算合理吧？
中午在食堂吃饭。
一群人，盯着那只傻fufu的哈士奇看，狗子成了芙蓉派出所的网红狗。
不是随便一只狗子都有胆量拆派出所的，尤其是拆了刑侦二组，一时间上了芙蓉派出所食堂的今日热门话题。
“狗子的主人找到了吗？”顾晨扒着饭，小声问韩云飞。
“还没有呢，我准备去问问附近居委会大妈，看看最近都有谁家丢狗了。”韩云飞一脸沮丧，二组的日子不好过啊。
“你确定要送走吗？”卢薇薇接受不了狗子被送走的结果，她忽然开始喜欢这狗子了。
“不送走，留着当警犬吗？”韩云飞忽然就急了。
二哈在智商方面，经常具有神奇的一面。
养过哈士奇的都知道，在坑主人方面，它就没输过谁。
这时候，坐在一边的丁亮赶紧放下筷子，将手机伸到顾晨面前：“快看，你们刑侦三组，已经上了市局官网光荣榜的下期推荐了。”
“什么鬼？”顾晨也不是很清楚，难道上个榜还有下期推荐一说？
卢薇薇解释道：“咱们市局网络部的那些家伙，估计是看网络小说习惯了，特地搞出了这种推荐形式。”
“有什么区别吗？”顾晨问。
“肯定有了。”卢薇薇非常乐意给小师弟讲解规律：“一般来说，上期人物或团体在光荣榜上，就会在榜单下面出现一个下期推荐的团队或个人，这也是提前曝光，让大家多一些上榜时间罢了。”
“毕竟这是一块大版面啊。”韩云飞嫉妒的不要不要的。
顾晨接过丁亮递来的手机，随便一看，大家也都凑过来。
照片中，芙蓉派出所的大门口，三组成员排成一个锥形，所有人面露微笑的标准敬礼。
而照片的正上方，“严于律己，刻苦认真，敢打敢拼，不怕牺牲”的金色大字格外醒目，下方署名是芙蓉派出所刑侦三组全体成员。
卢薇薇忽然就变了脸色：“这摄影师……莫非是收了老王的好处？凭什么把他P的比我白？”
下午的刑侦三组不算忙碌，往日里，大家都会三两成群的凑在一起，一边干活一边闲聊。
但是今天，刑侦三组的氛围就像是焕然一新，没有吵闹，没有八卦，甚至有人放个屁都能听见，非常的安静。
大家这时候忽然有了一种积极向上的动力，毕竟是要上市局官网光荣榜的团队，就是做做样子也得认真啊。
在王警官的号召下，三组的成员开始在闲暇时，集体学习刑侦知识，顾晨桌上的资料，很快就被大家瓜分一空。
顾晨刚刚获得初级宝盒提供的50次办案经验，加上之前的案子，已经可以说是小有成就了。
别看只是经验，但它对一名见习警来说，却是难能可贵的工作财富。
换句话说，顾晨适应办案的过程，已经具备赶超老同志的步伐了。
而经验对于警察来说，才是警队立足的不二法宝，许多提干的民警，往往跟其他民警之间，差距就在这里。
一旦有案情，上级首先抽调的都是精干警力，这意味着，优秀的警察，将获得更多的锻炼机会。
在同类人群中属于先胜一筹。
“赵所，您怎么来了？”
机智的王警官，忽然就发现窗口处，露出了赵国志的半个脑袋，他正躲在那里暗中观察。
原本也没想着进去，就想躲在窗口看看，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于是赵国志咳嗽两声，双手负背的走进三组：“大家表现的很好，继续努力，我就是过来看看。”
“放心吧赵所，咱们三组既然要上光荣榜，那也不能给您丢人啊！”
王警官现在感觉，说话都硬气了，毕竟被赵国志重点关注这感觉，以前只存在于一组跟二组。
咸鱼终于也有春天，能不积极吗？
刑侦组对于一个派出所来说，那就是核心部门，许多稍小一些的派出所，只有一个刑侦组，甚至是根本就没有。
而作为冲击芙蓉分局的王牌，赵国志现在对一组跟二组比较放心，所以重点开始关注刑侦三组。
他非常庆幸，有顾晨在，三组的面貌似乎开始发生了改变，比自己预期的要好许多。
赵国志的抽查很快，在三组转了一圈后，便准备去其他部门再看看，临走前他又多叮嘱了一句。
“以后出警，你们三组先上，有没有问题？”
赵国志的目光，不由之间看向了顾晨。
“没问题。”顾晨立即应了一声。
他现在虽然是见习警，必须跟着老同志一起办案，但是大家没把他当外人。
尤其是王警官，感觉跟顾晨一起办案，自己仿佛间有了一位参谋将军。
“赵所，有顾晨在我身边，您就放心好了，没有办不了的案子。”
很显然，王警官也开始膨胀了。
“少了顾晨，你就不能办案了么？”赵国志没好气的看着他。
这家伙偷懒的一面，又开始有滋生的迹象了。
“我是没人家有天赋，这点我承认，但顾晨在办案经验上，还有许多不足的地方，这我可以教他呀，正好这就是优势互补。”
王警官总能编出一套歪理来，不过这次他说的一点没错，赵国志也挑不出他的毛病。
在咸鱼多年后，王警官再也不是当初高喊“莫欺少年穷”的那个年轻人了，岁月抹平了他的追求，让他开始在警队得过且过。
不过赵国志对他也非常了解，毕竟也是从见习警一路带过来的，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道：
“顾晨是新人，在工作上多看着点，他缺经验你就给经验，当然包括其他见习警也是一样的。”
看着赵国志的目光终于投向了自己，几名见习警激动的都快哭了。
心说这半个多月来，皮肤都嗮黑了几个色号，也没见您正眼看过啊。
不过今天，好歹也算是提了一句，见习警们在心里上，也算是得到一点小安慰。
“放心吧赵所，顾晨有我带着，您就放一百个心吧。”王警官知道，现在自己受重视，说话语气都不一样了。
芙蓉派出所年年有见习警过来实习，可从没见赵国志对哪个见习警如此上心过，但今年来了一个顾晨后，似乎这种传统就被打破了。
其实王警官也知道，这次能推荐上光荣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顾晨的出色发挥，带动了整个刑侦三组的业绩，因此才能入的了赵国志的法眼。
“好了，多余的废话我也不说了，大家再接再厉。”赵国志交代几句后，便转身离开，并没有去一组跟二组。
其他人在此时，也都松了口气，感觉有种在读书时，没有被班主任从窗外死亡凝视到的即视感。
第二天一早，王警官和顾晨，在处理了一件邻里纠纷案后，刚刚回到所里，就碰上了肖阳端着资料迎面走来。
“老王，我正找你呢。”肖阳顺口一说。
“有事？”王警官感觉肖阳不怀好意。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事。”肖阳抛出真诚脸，似笑非笑道。
两人属于部门间的竞争对手，肖阳霸道的个性，王警官并不喜欢，而王警官的咸鱼个性，肖阳也并不欣赏。
总之，两人属于双方都看不上眼系列。
“昨天那条哈士奇，主人找到了。”
“哦？那很好，恭喜你了。”
“不过她是个诈骗犯。”
“哦？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我手头上有个案子，正在跟进，抽不出多余的时间，所以，便宜你们三组了，电诈科的同志已经来了通知，让我们协助抓捕这个电信诈骗犯，所以，有劳你们三组出马，这回算我欠你的。”
肖阳说的很真诚，一度让王警官感觉这家伙一定有阴谋。
“你就这么把任务让给我，果真没有附加条件吗？”王警官一脸疑惑的盯着肖阳。
“都是同志，再说，赵所那么看重你，给你们增加点业绩，也是为咱们芙蓉派出所争光嘛，我可没你这么狭隘。”
“哈哈，说的也是，谁让我现在是赵所眼中的红人呢？可以理解。”王警官拍拍肖阳的肩膀，一脸得意。
肖阳心说，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不过现在上光荣榜的是三组，他认输，但不认怂。
王警官带着顾晨，又一次坐上警车，开往二哈主人的所在地，感觉这个任务属于白捡系列。
车上，王警官眼皮跳的厉害，不由对着开车的顾晨问道：“顾晨，你说这跳眼皮有讲究吗？”
“有吧？”顾晨也不确定：“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话说王师兄你跳的是哪只眼啊？”
“妈蛋。”王警官瞬间脸色一变：“我特么跳的好像是右眼啊？”
……
江南市，铁路工人剧院。
一座位于铁建家属区，年代较为久远的老建筑，与几家铁建公司紧紧相连。。
往前推二十年，这里曾是几万铁建工作者家属，休闲娱乐的必到场所。
那时候，每到夜幕降临，就会有许多青年男女，来这里看剧团表演，几乎是场场爆满。
然而二十年后，剧院的大门外，还是当年的那些男女，只不过，他们摇身一变，成了广场舞的主力选手。
顾晨把车停到一处路边停车位上，拉上手刹，拿出资料开始对比。
他现在增加了50次办案经验，各种操作，也都开始变得得心应手。
“就是这里了。”顾晨收起资料，扭头看着王警官：“上午十点，有舞台剧表演，嫌疑人叫张怡，女，27岁，是个化妆品店老板娘，兼职舞台剧演员。”
来之前，顾晨已经对简报有了大概了解，确定了嫌疑人的基本资料后，准备将她带回调查。
“长得还是挺漂亮，可惜是个诈骗犯。”
王警官有点惋惜，他对高颜值的犯罪分子，一项如此。
抓人就是这样，有充分证据，将犯罪嫌疑人带回调查，是一件比较轻松的事情。
但前提是，犯罪分子并不知道。
这次或许是肖阳觉得太简单，如果放下手头的案子，去处理这种琐事，有点浪费时间，索性就让给了三组。
总而言之，就是帮三组冲冲业绩，毕竟代表的是整个芙蓉派出所。
当然，赵国志也是跟一组二组通过气的，这在系统内部，属于集中力量办大事。
荣誉虽然是部门集体，但代表的却是整个芙蓉派出所，小集体要服务大集体。
由于剧院人数众多，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围观，顾晨和王警官，换上了一套休闲服，准备在恰当的时间，将张怡悄悄带走调查。
人性化，一向是芙蓉派出所的传统。
舞台表演，还有八分钟开场，观众基本进入会场，凭票入座。
“对不起，请出示你的门票。”一位检票大爷，拦住了顾晨跟王警官。
王警官看看左右，在确定没有旁人的情况下，掏出了自己的警察证。
“警……警察？”老大爷一愣。
“嘘！”王警官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做出禁声动作。
“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老大爷放低音量，感觉这是要有事情发生啊。
王警官收好警察证，小声问了一句：“能把你们这里的演出表，给我一份吗？”
“当……当然可以了。”
老大爷很配合，随手掏出两张票：“节目表，都印在门票上，这两张票你们拿去吧，不要钱。”
“谢谢。”顾晨接过其中一张门票，用手机将节目表单拍下后，又将门票还回去：“我们是来执行任务的，并不是来看节目。”
“明白，明白。”大爷笑了笑，又问：“那还需要什么帮助吗？”
顾晨摇头：“帮我们保密，就是对我们工作最大的支持，谢谢您。”
大爷也是个明白人，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问，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一般多事的人都活不过三集。
剧院里灯光很亮，放着一些轻音乐，观众熙熙嚷嚷，等待着表演的开始。
顾晨跟王警官，来到前排最左侧，这里是距离舞台最近的地方，能够清楚的看到舞台情况。
而后台，演员们正在化妆，大家争分夺秒。
“王师兄，从节目单上来看，张怡扮演的角色，应该是第三个出场。”
顾晨将手机拍摄图片，放到王警官面前，又道：“我们可以等她表演后再抓她，这样既不影响现场表演安排，也能将张怡抓捕归案，你觉得怎样？”
顾晨根据现场情况，将抓捕行动安排的明明白白，王警官点头表示满意：“可以，就按你说的做。”
他没想到，顾晨考虑的如此周到，这原本是自己用来装逼用的知识，结果被顾晨给先说了。
像这种抓捕行动，如果是没经验的警察，直接就过去抓人了，也不会管其他的社会影响，但起码顾晨的考虑还是挺充分。
“你小子，有点经验了？”
“都是跟王师兄学的。”顾晨也不骄傲。
他不会告诉王警官，自己这些经验，来自一个叫“初级宝盒”的东西。
50次办案经验的增加，让他考虑问题更全面，已经相当于工作100天的水平了。
也就在这时候，灯光忽然暗下来，现场的音乐停止，观众们的目光，开始汇集在舞台上。
第一个节目，集体舞蹈，各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舞蹈演员，在现场跳着各种看不太懂的艺术舞蹈。
王警官看得有点打瞌睡。
第二个节目，独唱，一名老干部模样的大妈，用那天籁之音，将打瞌睡的王警官又给吓醒了。
第三个节目，也就是张怡要上场的《梦天使》。
听名字，感觉有点高大上。
而且，从宣传图片来看，应该是吊着钢丝带，悬空表演的一种舞蹈。
“注意观察。”王警官顿时瞪大眼睛，提醒着顾晨。
由于表演者，都需要化妆的缘故，有时候照片上的真实模样，跟舞台上的模样会有出入。
所以，必须要对嫌疑人有着细微的观察。
顾晨现在拥有入门级观察力，他有自信，能够在第一眼就发现张怡的模样。
十秒！
二十秒！
三十秒！
音乐响起到四十秒时，舞台上依然毫无动静，不少观众都在面面相觑。
感觉……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王警官咬着牙：“莫非……这个张怡要跑？”
可肖阳说过，她并不知道警方要抓她，所以，现在的王警官也是一头雾水。
“再等等吧。”顾晨比起王警官，显然要更加沉稳一些。
毕竟多出的50次办案经验，对于现场随时出现的情况，已经有了一定的抗击能力。
“咚——”
就在大家不知所以的时候，一个身影，忽然从天而降，重重的摔在舞台中央，发出一声“咚”的巨响。
现场顿时乱成一团。
尖叫声，哭闹声响成一片。
坐在最前排的一名领导，顿时惊叫道：“有人摔死了！”
“音乐停，音乐停！”
“快关掉音乐，过去看看情况。”
几名现场的工作人员，顿时朝着舞台中央跑去。
顾晨跟王警官一瞧，也都快速跟了过去。
“什么情况啊？”
“演员从上面摔下来了。”
“天呐，太恐怖了。”
“宝宝别哭，妈妈在呢，别看。”
不少宝宝吓坏了，在妈妈怀里哇哇大哭。
剧场表演被迫中断。
“是张怡，没错是他。”顾晨仔细辨认后，确定从高空坠落的女子，正是自己要找的嫌犯张怡。
王警官以为自己捡到一个便宜，现在发现并不是，所以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张怡的死跟自己跳右眼皮有任何关系。
为了保证安全，演出被迫中断，现场观众被强制清场。
虽然王警官和顾晨，都极力想让这场演出，顺利的进行下去。
但现在看来，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先把张怡带走，这或许还能帮她捡回一条性命。
运气这东西，有时候不是说你踩多少狗.屎就有用的。
卢薇薇接到老王同志的通知后，带着三组的几位老同志，火速赶往案发现场。
“老王，我们来了。”卢薇薇一到现场，她就赶紧走到顾晨身边。
而其他几名老同志，则是熟练的拉出警戒线，将现场保护起来。
“这什么情况啊？”卢薇薇看着摔扁的张怡，捂嘴问道。
此刻的张怡，华丽的白色纱裙，早已被鲜血所染红，画面甚至有些扭曲。
“表演时，从高空坠落，已经确认死亡了。”王警官遗憾的摇头。
“那你们有什么发现吗？是意外还是什么？”卢薇薇又问。
老王同志摇头：“刚才我一直在帮忙疏散群众，还没来得及调查，倒是顾晨去了解了一下情况，你问他。”
卢薇薇的目光，又看向了顾晨：“顾师弟，那你有什么发现吗？”
顾晨刚才第一时间冲上去，并且去了舞台上方，调查了一下坠落的原因，他现在也是一脸苦恼。
“根据我现场初步调查，死者叫张怡，她围巾的两段湿漉漉的，上面还有一些白色晶体，至于死者身体。”顿了顿，顾晨又道：“我不太方便检查，所以请卢师姐……”
“我明白。”卢薇薇知道顾晨有需要自己的时候，爽快的答应道：“我现在就检查。”
卢薇薇戴上白手套，将死者现场情况拍摄完毕后，便开始对张怡的身体进行贴身搜查。
五分钟后，她从死者张怡的腰带内部，搜出了一张小纸条：“这里有新发现。”
王警官和顾晨立马凑上前。
“上面写的什么？”顾晨问。
卢薇薇小心翼翼的打开，一字一顿的念道：“亵渎神灵者……该死？”
“什么意思？”王警官不知所以，猜测道：“难道这是一种诅咒？”
“可能是吧。”顾晨也不确定道：“能编造这种诅咒的人，又能杀死张怡，除非是熟人作案。”
王警官眉头一皱，赶紧对着舞台下方一波人问道：“谁是领导？”
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举手道：“警察同志，我是这里的舞台总监。”
“请你配合一下工作，任何工作人员都不许擅自离开。”
“对不起警察同志。”舞台总监指向顾晨：“刚才哪位小同志，他已经交代过了。”
王警官看着顾晨。
顾晨点点头：“没错，我已经第一时间交代过，除了观众以外，任何工作人员和演出人员，都不得擅自离开现场。”
拥有超过50起办案经验的顾晨，对于这些流程，莫名其妙的非常熟悉。
所以，他在王警官帮助疏散观众的同时，已经将该做的都做好，该交代的也已经落实。
“干得不错。”王警官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说顾晨用的太顺手，自己太轻松。
“对了顾晨，你刚才有去调查过舞台上方，那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导致死者高空坠落吗？”
卢薇薇感觉，现场情况问顾晨，比问王警官更靠谱些。
起码顾晨事事考虑周到，而且做事认真仔细，比女同志还细心呢。
顾晨想的有些深入，表情略显冷峻。
在他看来，舞台上方的情况，和张怡身上的一些特点，再根据自己在法医手抄本上学到的知识，迅速在头脑中，组成一道合理的图组。
“我觉得，张怡应该是早就被杀，有人将她的尸体，放到舞台上方的灯架上，并且用干冰，将尸体脖子上的围巾，固定在灯架上。”
“你说的没错。”王警官蹲在地上，指着张怡的围巾道：“围巾两端湿漉漉的，而且有白色晶体残余，这明显是干冰。”
根据顾晨的引导，王警官也忽然觉得，自己恍然间变得有些聪明。
“我知道了。”卢薇薇也恍然大悟道：“等演出开始后，舞台灯光的热量，融化了干冰，张怡的尸体就从灯架上掉落下来，是这样吗？”
“如果没有其他的可能，目前这种推断最合理。”顾晨也赞同了卢薇薇的说辞。
干冰这种东西，说通俗点就是固态的二氧化碳。
在6250.5498千帕压力下，把二氧化碳冷凝成无色的液体，再在低压下迅速凝固而得到。
有关干冰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823年英.国的法拉第和笛彼，他们首次液化了二氧化碳。
其后的1834年，德.国的奇络列成功地制出了固体二氧化碳，但是当时只是限于研究使用，并没有被普遍使用。
但干冰很容易挥发，升华为无毒、无味的，比固体面积大1000倍的气体二氧化碳。
因此顾晨判定，将张怡固定的物质就是干冰。
而这场表演时间很短，参与者并不多。
可以利用不在场证明进行排除法，其他演员似乎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所以，顾晨很快将目标，锁定在这帮工作人员当中。
“请问您贵姓。”顾晨问舞台总监。
“我免贵姓刘。”
“刘总监，请问你们工作团队的人员构成有哪些？”
“这里的全部吗？”
“没错。”
“除了我，还有三个兼职的后勤，其中有一个叫张峰，他是剧场主任的会计，跟张怡是情侣关系，而且我知道他正在追求张怡。”
“等等。”顾晨听到这里，手里的笔录本很快书写起来，并将张峰的名字用笔圈好，与死者张怡之间，用一条线链接起来，并标注为情侣关系。
“还有呢？”顾晨停笔又问。
“还有一个是售票员张大爷。”
“哦，他可以排除。”
顾晨很快将写好的张大爷，又从笔录中划去：“我们来到这里时，他一直在售票，没有作案时间。”
顾晨怕大家不太清楚，赶紧又解释说道。
“还有一个叫廖凯文，是道具管理员，就刚才帮这位警官疏散群众，穿红衣服的那个。”
刘总监努努下巴，示意廖凯文的方向。
顾晨依旧记录在案，可就在顾晨刚想再问时，舞台侧门忽然“砰”的一声被撞开，一个高大的身影闯了进来。
“这怎么回事？张怡为什么会死？”来人见到趴在舞台中央的张怡尸体后，整个人脸色惨白。
“这就是我们剧场的马主任。”刘总监赶紧跟警方介绍道。
顾晨看着冲上舞台的来人，开始从头到脚打量起来。
拥有入门级观察力，很容易发现一般人容易忽视的细节，但是顾晨这次却毫无收获，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换句话说，这个所谓的马主任，目前来说跟死者张怡之间，并没有细节上的关联。
而顾晨现在需要紧急排除的，是各种非关联人物，以便缩小调查范围。
“你就是剧场负责人？”卢薇薇随口问了一句：“你刚才在哪？”
“刚才？”马主任扶额道：“刚才我在跟铁建局的领导喝茶，后来就接到张大爷的电话，说这里出了演出事故，我才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有人可以作证吗？”顾晨又问。
“有的。”
“具体是哪些人？”
“铁建局的领导算吗？还有，茶吧的营业员。”
“可以了。”顾晨将马主任交代的问题，迅速书写完毕。
“你们这是怀疑我？”马主任一愣，不由分说道：“我跟你们说，张怡是我们剧院最好的艺术演员，她的死我很难过……”
感觉马主任给自己加戏太多了，顾晨白了他一眼，心说我也没说你是凶手啊，你这么激动会影响我判断的好吗？
相比之下，售票员张大爷就显得聪明多了。
他知道电视剧里，说话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
所以，从张怡坠落身亡后，他整个人都老实的不要不要的，问什么就说什么，无关紧要的废话，他只字不提。
“例行公事罢了，任何有关联的人，我们都会作为调查对象。”顾晨无奈的回他一句。
“可我不在作案现场，你们不要用这种拷问犯人的眼神看着我好吗，我很不舒服。”
“对不起，我们的眼神一项如此，你不舒服也没办法。”
这个马主任话太多，卢薇薇有些不爽，冷不防怼他一句。
“马主任。”这时候，刘总监走到马主任身边，小声道：“刚才演出开始的时候，这两位警察同志，他们就已经在现场了。”
马主任一愣，扭头看着顾晨和王警官，问道：“你们警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他看来，警方预先到达，莫非是有什么重要行动？
而这个张怡从高空坠落，也让马主任看上去受到不小的打击。
王警官道：“这不是你要问的问题，你现在只需要配合警方调查。”
“那我有问题吗？”
“暂时没有。”
“那我可以走了吗？我现在很不舒服。”
马主任扶着额头，一副头疼的模样。
“你是剧场负责人，我们警方接下来会有很多问题进行询问，也请你积极配合。”
“好的，我不走远，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我就去办公室坐坐，你们有问题可以去找我。”
顾晨看着王警官，请他定夺。
王警官点头道：“你可以先下去，待会，我会跟你做一份关于张怡的调查笔录，也请你积极配合。”
“必须的，配合警方办案，我义不容辞。”
说完这些后，马主任便一脸沮丧的走回办公室。
卢薇薇看着顾晨问：“你觉得这个马主任……有嫌疑吗？”
“说不准，但好像对张怡的死非常沮丧。”顾晨只能根据自己掌握的线索，做出一个初步推断：“要调查张怡的死因，这些人物之间的社会关系，必须得理清楚，否则将很难做出判断。”
“你的意思是……这个张怡，跟马主任，关系非常？”
想了想，卢薇薇又道：“可她不是跟张峰在谈恋爱吗？”
“欲望都市，什么情况都有可能。”王警官走过来插嘴道，顺便扭头看着不远处的刘总监道：“就那个刘总监，我都觉得有问题。”
“王师兄说的是。”顾晨也表示赞同：“在没有调查出具体凶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并不能排除，只有在排除所有可能性之后，剩下的无论多么不合乎情理，那就是真相。”
顾晨说的这些，也是王警官经常提到的名句。
当然，这种排除，必须是基于严密的逻辑推理与证据，这一句，也差不多是所有破案者奉行的原则了。
“顾晨说的对。”王警官哼了一声，道：“杀人不难，只要没人怀疑你。”
“那你们觉得凶手最有可能是谁？”卢薇薇很直接，她不喜欢思考，或者说不喜欢主动思考。
相比较而言，她更喜欢根据顾晨和王警官提供的思路，顺藤摸瓜，那种感觉就轻松多了。
“现在还不能过早判断，起码要先理清张怡的社会关系，看看是不是跟谁有矛盾。”顾晨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句话，本该是王警官要说的，结果忽然又被顾晨给抢先了，王警官感觉有点头大啊。
这小子，确实在反应能力上，要比自己要快那么一点，好吧还是快很多的。
“没错，如果不能从现场情况来判断，我们可以换个思路，先从死者的社会关系展开调查，这样可以缩小排查范围。”
“王师兄，你觉得这张纸条……有蹊跷么？”顾晨对于诅咒字条，一直心存怀疑。
要说张怡表演的节目叫《梦天使》，但根据字条提示，似乎是有人对张怡所做的一切，抱有极度不满的情绪。
“这个先不管。”老同志王警官接话道：“也许是凶手故意在误导我们，哪有什么鬼怪神明？无非是人自己想象出来的罢了。”
“那接下来该问的，应该就是廖凯文了。”顾晨掏出笔录本，直接朝刘总监走去。
“你说的廖凯文在哪？刚才还在这里的。”顾晨问。
“他应该在道具室吧，刚才看他挺难过的，毕竟张怡对他很好，可现在人没了，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刘总监指着后台的一处方向，表示自己可以带路。
“很好，请现在带我们过去。”顾晨准备进行最后一个嫌疑人的询问笔录。
然而就在大家走出侧门的瞬间，忽然就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不远处传来。
顿时，一群人全部愣在当场。
“是……是马主任？”刘总监脸色惨白，他率先发现了声源来自马主任。
顾晨根据声源，快步跑到事发地点，而后寻声赶来的依次是卢薇薇、刘总监，最后才是王警官。
王警官忽然感觉，跑不赢顾晨也就算了，跑不赢卢薇薇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可凭什么连一个胖胖的刘总监也跑不过，这没道理啊？
感觉是不是到了中年危机，是不是该去医院做个全身体检？
另一边，会计张峰正在用力砸门，显然是比顾晨先到一步。
“什么情况？”顾晨赶紧问他。
“是马主任的声音，办公室的大门被反锁，我进不去。”
“怎么会上锁？”
“老马有锁门的习惯。”
现场，陷入一片焦灼。
原本舞台坠落事件还没告一段落，现在马主任也出现状况，大家顿时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七上八下而不知所措。
“怎么办？要不一起砸门吧！”顾晨给出最直接最粗暴的解决方式。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卢薇薇和王警官先后赞成。
再看看刘总监和张峰，两人瞬间点头，大家达成了一致意见。
就刚才马主任那杀猪般的惨叫，估计是在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细思极恐的事情。
随着王警官的发号施令，大家集中力量，一起朝着木门狠狠撞去。
“砰！砰！砰！”
接连撞了三下，门锁的螺丝有些松动，与门框几乎分离。
最后顾晨后退两步，冲上去就是一记飞踹，将木门直接踹翻在地。
冲进去，这才发现，马主任已经死在了办公室里。
“马主任！”
“老马！”
“这……这怎么回事啊？”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所有人，全部惊住了。
随后，管理道具的廖凯文也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后，整个人都吓傻在那。
刚才还有些像话唠的马主任，忽然间死在自己反锁的办公室里。
而最可疑的是，马主任的胸口，竟然还插着一把方天画戟，这是一把冷兵器。
伤口虽然不深，但却正中心脏，此刻也是当场毙命。
“这凶器是哪来的？”顾晨赶紧问道。
刘总监打着哆嗦，指着身后一尊神像道：“是，是神像，是它的兵器。”
顾晨跟王警官，赶紧上前打量。
办公室里，一尊带着古神话色彩的雕塑，就放在门口的饮水机旁。
而这尊高两米的神像，从姿态来看，确实是手握兵器。
而那根扎入马主任心脏的方天画戟，无疑就是神像手中的兵刃。
“是诅咒，一定是诅咒。”刘总监也是吓破胆。
脸色……苍白而吓人。
“他一定是被神像所杀，一定是的，先是张怡意外死亡，再是马主任被扎死，这一定是神灵的报复，他们一定做了对不起神灵的事情。”
“不许胡说。”王警官怒道：“神像怎么可能会杀人？你不要胡说八道。”
“如果不是神像杀人，那又是什么？”刘总监现在有些激动，接二连三的有人死去，这似乎已经让恐惧蔓延在整个剧场。
在刘总监看来，这是一个封闭的房间，只有老马跟神像在房间里。
如果不是神像杀人，难道神像手里的方天画戟，会扎在老马的身上吗？
“顾晨，你怎么看？”王警官感觉，跟吓傻的刘总监难以沟通，只能问问自己身边的参谋将军。
“我在想，现场并没有发生搏斗的痕迹，那这个马主任，他又是怎么被神像的兵器，扎死在办公室里。”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对不对？”刘总监感觉顾晨的话，再次验证了诅咒说。
顾晨摇头否认：“我的出发点跟你不一样，你认为是神像杀人，但我不这么认为。”
“难道，你有什么证据？”一旁的张峰也再次提醒道：“房间可是反锁的呀，没有人能进去。”
“他说的没错。”王警官也道：“刚才撞门的时候，我还特地检查过门锁，确实是老马自己反锁，外人用钥匙根本打不开。”
顾晨没有说话，他走到窗边，将办公室的窗户推开。
窗台上，防盗钢筋完好无损，顾晨伸手就能触摸到窗外的树枝，再看看倒在地上的马主任。
顾晨的头脑中，已知的线索，迅速拼接成一副图组。
“刘总监。”顾晨转身问道。
“我在。”
“刚才马主任离开后，都有谁离开过剧场舞台？”
“这个……我得想想。”
“请尽快告诉我。”
“对了，是张峰，还有廖凯文。”
“你确定吗？”
“当然确定。”
廖凯文慌了：“刘总监，你可别乱说啊，刚才是你让我把舞台道具，搬回到道具室的，你现在说我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不是警察同志在询问情况嘛。”刘总监立即解释道：“再说了，也没说凶手就是你啊，这么短时间，你也钻不进这房间啊。”
感觉刘总监为自己洗脱罪名，廖凯文这才松下一口气：“这才像话嘛！”
张峰见状，顿时又慌道：“哦，照你们这么说，那我就是凶手呗？我可是听到马主任的叫喊声，才跑过去看情况的，他大门反锁，我怎么可能进得去？”
“没说是你，也没说不是你，我只是在想，当马主任遇刺时，你们各自都在什么位置。”
顾晨的解释，让大家浮躁的心情，顿时安静下来。
每一个被怀疑的人，都希望澄清自己不是凶手的事实，这无可厚非。
除了这些工作人员，其他的演职人员，都在刑侦三组几名老同志的控制下，根本就没有离开过现场。
这样一来，调查凶手的范围，似乎又缩小了一圈。
顾晨现在出奇的冷静。
调查案件就是如此，越是复杂多变，就越应该沉着冷静。
刚才刘总监的一阵唠叨，将自己原本的思路打散的七零八落。
反而是这个时候，顾晨回归到凶手是从哪个方向杀死老马的判断上，反而是有了一些新发现。
“刘总监刚才跟着一起过来，所以他不可能，而张大爷一直待在大门外，一刻都不敢离开，因此他也不可能，所以，凶手最有可能就是你廖凯文和张峰。”
顾晨也毫不避讳，将自己的判断指向二人。
张峰当时就怒了：“你胡说，完全就是一派胡言，小心我告你诽谤。”
“马主任死在房间里，我们根本不可能进入房间杀人，你这完全就是污蔑嘛。”廖凯文也极力否认。
此时此刻，一脸懵圈的王警官也赶紧道：“顾晨，你确定是这两个人吗？他们根本没有可能进入办公室杀人啊。”
王警官不傻，按照顾晨这样推理，完全就是漏洞百出，这很难让人信服啊。
然而顾晨却信誓旦旦道：“如果我说，凶手根本不是在房间杀掉的老马，你们信吗？”
……
顾晨提出了一个令人费解的论断，他排除掉凶手在室内杀人的可能，可这种观点，完全跟大家的思维背道而驰啊。
众所周知，马主任将自己反锁在室内，而外人即使用钥匙，也根本打不开大门。
再说，大家从听到马主任的惨叫声后，就立即冲向办公室。
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就算凶手要挪动尸体，在时间上，也根本是来不及的。
“顾师弟，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卢薇薇虽然一向赞成顾晨，但是现在，自认为聪敏伶俐的自己，也忽然没了方向。
而老同志王警官，此刻也不由皱起眉头，提醒道：“调查可以慢慢来，不用急于一时，但推断一定要合情合理。”
“就是因为现在的调查进入到死胡同。”顾晨也解释道：“如果思维仅仅定格在，死者为什么会被杀于室内，那这个调查就太局限了，为什么凶手就不可以从室外杀掉他呢？”
“室外如何行凶？这需要合理的解释。”王警官虽然不认同，但也保留了看法。
他现在的思维，被困在这间办公室。
神像、冷兵器、被扎死的马主任。
这些似乎都在警示着，老马是被神像所杀，跟之前张怡的坠落死亡，和从她身上搜到的诅咒纸条，似乎都能说明一切。
但是，顾晨在拥有入门级观察力后，已经能从调查后的办公室里，找到一些细微的猫腻。
那就是……马主任的死亡位置和倒向。
他来到窗边，将另一扇窗户敞开，随后扭头问大家：“凶手可不可以从室外，用冷兵器扎死马主任？”
这一问，所有人不由一愣。
卢薇薇赶紧道：“顾师弟，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有这种可能啊。”
“对啊。”这时的刘总监也恍然道：“我刚才看这位警察同志打开窗户时，好像窗户并没有上锁啊。”
“有点意思啊。”王警官也讶然道：“这里是一楼，凶手完全可以从窗外，用这把冷兵器扎死马主任。”
王警官向来要求严格，在没有确切推断的时候，他不会做出无理的推测。
但是这次的顾晨，他从根本上，打破了这种封闭的思维。
就像上次，在五道口小区一样，原本看似完全不可能的密室杀人案，顾晨首先利用窗户玻璃就找到了答案。
这次也一样，他又一次利用窗户找到了突破。
王警官有些恍然，感觉有点跟不上顾晨的思维。
按照这么一说，那下次碰到密室案件，自己是不是也得先看看窗户？
这么一来，诅咒说就变得有些可笑了。
“这根本就是凶手从窗外行凶。”王警官大声道出了顾晨的推断。
“警察同志。”这时候，门口的廖凯文弱弱的问道：“凶手练武术的吗？这手法，明显是正中心脏啊，如果不是一扎致命，那以凶手的样貌，岂不是被马主任所知道，凶手也就暴.露了呀。”
“没错啊。”刘总监也认同道：“小廖的质疑很有道理啊，如果是从窗外杀死老马的话，可窗台的防盗钢筋却完好无损，凶手怎么可能有把握做到一击致命呢？”
王警官顿时又感觉，自己像是被泼了盆冷水，刚才的推断萌芽，又一次被扼杀在摇篮里。
要证明，凶手是如何在窗外行凶，那就必须要找到，他是如何准确的做到一扎致命。
只有满足这些条件，顾晨的推断才能成立。
王警官站在原地想半天，最后还是用求救的眼神看向顾晨：“顾晨，你觉得呢？”
“我想去窗外看看，你们就待在这里。”
“行。”
“顾师弟，我跟你一起去吧。”卢薇薇选择跟顾晨一道。
两人很快来到窗外，隔着防盗钢筋网，与室内的众人面面相觑。
“有什么发现吗？”王警官抱着期待的眼神看向顾晨，他现在也迫切需要证明，顾晨刚才的推断是正确的。
因为除此之外，很难再断定马主任是如何被杀的。
“这是什么？”
顾晨站在草坪中，仔细搜查之后，却发现窗台下，散落着一块白色帆布。
“顾师弟，你有新发现吗？”卢薇薇赶紧凑到他面前，像个好奇的孩子：“这不就是一块普通的白布吗？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房间里……
刘总监、张峰和廖凯文，三人也赶紧凑到窗边。
“是不是又有什么新发现？”刘总监秒变长颈鹿，看着顾晨问道。
他现在比谁都紧张，要说张怡的死是意外，那老马的死就非常蹊跷了。
他是个比较迷信的人，换句话说，就是比较相信神灵之类的东西。
刘总监每日上班前，都要来到阳台上，然后对着天空高喊三句“我是最棒哒！”
因为某位成功学大师告诉他，这叫相信自己，吸引力法则，冥冥之中会增加他的好运气，因为幸运之神会因为他的执着而感动。
然而刘总监照做之后，他也从中得到了回报。
五年时间里，他终于从舞台副总监，摇身一变成了舞台总监。
因为先前的总监跳槽了……
“我知道了。”顾晨面露惊喜。
脑海中，那个一直拼接不上的图组，终于在找到这块白布之后，完成了最后的拼图。
“王师兄，能不能帮我把房间里，那根扫帚拿给我。”
“当……当然可以。”
王警官按照顾晨的要求，将一根塑料扫帚递给顾晨。
顾晨将把手拔出后，再用白布遮住头部，随后对着王警官道：“王师兄，你再走近一些。”
“让一让。”王警官拨开刘总监和廖凯文，直接朝着窗边走去。
然而就在此刻，顾晨忽然扯下白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塑料把手，猛然戳向王警官胸口。
“哎哟！”王警官疼得嗷叫一声，捂住胸口怒道：“顾晨，你搞什么？你这是要扎死我啊！”
“王师兄，你没事吧？”顾晨刚才手下留情，但还是问了一句。
“还好只是个塑料把手，这要是把叉子，那我这心脏都得被你戳穿咯。”
王警官刚说到这里，他忽然一愣，赶紧又看向顾晨：“我知道了，你刚才用的这种方法，就是凶手的行凶手段！”
这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一惊，忽然间恍然大悟。
“天呐！”
“原来是这样啊！”
“老马原来是这样被扎死的。”
“太残忍了，这怎么回事啊？”
大家在一阵惊慌后，目光又全部投向了顾晨。
刚才的操作手法，顾晨在没有事先通知王警官的情况下，完成了一记情景还原，生动的演绎出，凶手是如何利用凶器，将老马扎死在房间内。
看似简单，但却心思缜密，完全是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
刘总监走到老马的尸体面前，随后又回头看着窗户，最后做出一个被刺杀后的反应动作。
“没错，就是这样。”刘总监这下确信道：“警察同志，马主任在窗口被扎死后，倒地的位置刚好就是这里。”
“顾师弟的判断果然准确。”卢薇薇拍手叫好，她跟在顾晨身边，感觉学到的东西可不止一点点。
要知道，自己一个三级警司，跟着见习警学东西，这要传出去，难免会被人笑话的。
但是工作时间长，不见得办案能力就强，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在警队体系中，往往是刑侦组里的老前辈们，才能有如此的判断经验，但在顾晨这里却能体现的很好。
谁说他办案经验不足？
卢薇薇甚至觉得，才来芙蓉派出所不到一个月的顾晨，办理案件的能力，甚至不输于王警官。
另一边，王警官对顾晨刚才的分析，已经非常满意了。
这家伙，帮自己还原了老马被杀时的情景。
可接下来，凶手是谁？这又该如何判断？王警官还是想听听顾晨的看法。
“顾晨，你先进来。”王警官对着顾晨招招手。
“行，你等会。”顾晨收好白布，跟卢薇薇再次回到办公室。
“你是怎么判断出，凶手是从窗外杀死马主任的？这有什么依据吗？”虽然顾晨还原了场景，但还有许多细节没有交代。
王警官现在就想知道，顾晨调查的切入点在哪，这样自己在顾晨分析时，也不会觉得有些小白。
“我是这样想的。”顾晨将那根拔出的扫帚，放置在窗台外侧：“凶手事先拔出了那柄冷兵器，放置在我现在的位置。”
“那马主任进门后，他就不会发现吗？”卢薇薇也是一脸好奇。
顾晨的推理，她一项是忠实听众，然后努力找到自己能切入的话题，进行交流讨论。
但同时也会有不明白的地方，但卢薇薇会直接问出来，也好跟上顾晨的思路。
“马主任刚才的情景，你们都有注意过吗？”顾晨随口一问。
结果办公室里，所有人都茫然，只有卢薇薇回答道：“马主任刚才说头疼，说他要回办公室休息。”
顿了顿，卢薇薇又道：“所以他因为头疼，才没有注意到那根兵器，已经被凶手事先放在窗口处，是这样吗？”
顾晨感觉卢薇薇的回答相当舒服，她已经能够跟上自己的思路了。
“没错卢师姐。”顾晨随后亮出白布，继续说道：“凶手肯定是马主任的熟人，在马主任头疼进入办公室后，他习惯性的反锁大门，当然是没有注意到那根兵器了。”
王警官看了看神像，喃喃道：“没错，如果不注意，还真不容易发现呢。”
“如果凶手是熟人，他跑到窗外，将那柄方天画戟的刀刃部，用白布遮挡起来，然后从窗外叫喊马主任，马主任一旦来到窗口，凶手便能立刻亮出兵器，在近距离对准马主任的心脏，做到一击必杀。”
说道这里，王警官一哆嗦，他赶紧捂住自己胸口：“就像我刚才那样对吗？”
“没错。”顾晨点头：“就是刚才我捅你的那样。”
“可这个凶手会是谁？”刘总监知道，自己肯定是不可能，也没有嫌疑，顿时也在积极掌管话语权。
顾晨没有疑虑，直接指向了张峰道：“凶手当然就是他了。”
“他？”
“张峰？”
“怎么可能是他？”
众人一愣，不知所措的看向张峰。
而此刻的张峰，也是吓得浑身哆嗦，赶紧道：“警察同志，我是个本分人，而且，我刚才一直在敲门，根本不清楚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你无凭无据的，可别冤枉好人啊。”
“是啊警察同志，张峰这家伙，是马主任的会计，为人一直不错，应该不会是他吧？”刘总监也极力辩解，他想做个老好人。
但卢薇薇相信，顾晨不会无缘无故的做出判断，这也是这些天来，她跟顾晨搭档时的心得体会。
顾晨要是确定嫌犯，那必定是有拿得出手的证据。
“顾师弟，你是不是找到了证据？”卢薇薇问他。
“是啊顾晨，你从哪方面能判断，这个凶手就是张峰？”王警官感觉自己全程都被边缘化，不由感觉有些惭愧。
不过现在的破案思路，全在顾晨这头，王警官想要找到切入点也是非常的困难。
因为顾晨将该说的都说过了，似乎并没有什么捡漏的可能啊。
感觉自己全程都在跟着顾晨走。
王警官想要抢先一步找到问题所在，却奈何能力有限，并不能像顾晨这样思维开阔。
有时候，王警官甚至怀疑顾晨的背后，是不是存在着某位绝世高人，一直在默默的指点顾晨。
否则这些细节，顾晨为什么总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到。
王警官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可依旧追赶不上顾晨的步伐啊。
这就好比条条道路通罗马，可有的人天生就住在罗马，这就悲催了。
“王师兄，你先等等。”
顾晨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走到办公室门口，随手从墙上撕下一块平面图，然后带回到办公室。
“刘总监，这是你们铁路剧院的平面图没错吧？”
刘总监赶紧上前一瞧，确认道：“对，没错，这还是我做的呢。”
“那就对了。”顾晨得到肯定，斩钉截铁道：“这两起案件，应该就是张峰一人所为，因为马主任的办公室和舞台场馆之间，只存在一条通道。”
现场，又一次变得安静起来，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向顾晨。
“通过平面图可以看出，主任办公室、花园、道具室，还有舞台都是隔开的，所有人如果要去主任办公室，都必须通过这道侧门，然后路过花园，最后才到达主任办公室。”
顾晨见大家听得认真，继续说道：“如果凶手不是张峰而是其他人，道理也是一样的，他们在杀人后，回到各自声称的位置时，必然会碰见闻讯赶来的我们，可我们刚才赶到时，只有张峰一人在敲门，因为他根本来不及撤离。”
现场……又一次陷入死寂。
而此刻的张峰，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自我辩解了。
顾晨的推理有根有据，张峰原本想伪装成第一个赶到案发现场的旁人，可却在关键时刻败露了。
这厮做梦都没想到，顾晨仅凭一块白布，就判断出自己杀人的手法，又仅凭一张平面图，就把自己的谎言一一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