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分局，二号审讯室。
刚才偷偷听完顾晨的电话后，坐在审讯椅上的赵峰，明显感觉有些坐不住了。
倒不是屁股上长痔疮，主要是顾晨的表情太过淡然，这反而让他刚才的一脸轻松，瞬间变得有些拘谨起来。
就连看顾晨的眼神都变了……
当然，同时感觉顾晨表情明显发生变化的，还有顾晨的搭档卢薇薇和王警官。
刚才询问未果的卢薇薇，在顾晨挂断刘法医电话的瞬间，又问：“顾师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现在还不好说。”顾晨抬头看着面前的赵峰，淡淡一笑。
赵峰倒是很快平复下心情，又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当然有。”顾晨也不跟他绕弯子，实话实说道：“我们调查过死者赵奇，他在外地有家涉嫌诈骗的公司，已经破产。”
“因为走投无路才躲回江南市，想通过跟抛弃多年的妻子刘婶复合，来达到公共拥有幸福路附近老宅房产的目的。”
“当然，赵奇复合是假，想卖房是真，因为当初的那套老宅，现在估价在400万往上。”
赵峰默默点头：“这个我倒是听说过一些，因为附近有一所迁入的重点中学，所以房价开始飙升。“
看了眼顾晨，赵峰又问：“可……可你说这些干什么？难道是因为赵奇跟他抛弃多年的妻子之间的矛盾，才引发了这场命案吗？”
“你认为呢？”顾晨没有直接明说。
赵峰愣了愣神，随后又是赶紧摇头：“我……我不清楚。”
“我要说的当然不是这个。”顾晨右手转笔，目光坚定：“我要说的是，赵奇现在很缺钱。”
“他以前非法牟利的时候，确实手里也有些钱，生活还算富裕。”
“可是自从外地的公司倒闭后，他因该算是负债累累，所以才找到你，想要回当年给你的120万，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赵峰眼神飘忽。
顾晨的说辞，赵峰当然清楚，但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道：“我……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赵奇老哥缺钱，但我也缺啊。”
“当年他的确借给我120万，用来搞投资，可这些年不比前几年，各种项目都不太好盈利，所以……所以亏了不少钱。”
抬头看着三人，赵峰忽然大声道：“可是警察同志，我赵峰是有恩必报之人，赵奇老哥当年那样帮我，他现在落魄了，我当然也得帮他了，所以我一直在给他回款，真的。”
“这个不用你说。”卢薇薇翻看着打印材料，说道：“我们这里都有记录呢，截止最后一次汇款，你总共还清了死者赵奇32万8千。”
赵峰也是瞥瞥三人，这才谨慎的说道：“你……你们知道就好，可你们究竟想说什么。”
顾晨忽然将右手旋转的写字笔扣在桌上，直接道：“我是想告诉你，死者赵奇回到江南市，跟他接触的人几乎没有。”
“他除了告诉你他在江南市之外，还有他妻子刘婶，除此之外，没人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包括他在酒吧接触的那些人，我说这么多你明白吗？”
“你这么说，还是认为赵奇老哥的死跟我有关？”赵峰算是听明白了。
顾晨也不否认，直接点头：“因此就目前来说，你的嫌疑最大。”
“可……可我有不在现场的时间。”赵峰此刻也怒了，整个人情绪激动的拍了下桌子。
仿佛顾晨此刻在污蔑自己，给自己套上嫌疑人的帽子。
赵峰这一激动不要紧，顾晨反而是淡然一笑，问赵峰：“你说你没有作案时间？怎么证明？”
“那张船票啊。”赵峰也是皱皱眉，指着顾晨桌上的褶皱船票：“刚才你自己不是也验证过了吗？这张船票是三天前中午发船的，我三天前的中午就已上船去魔都，而且中途都没有下过船，就这样难道还不足以说明我的清白吗？”
见顾晨不为所动，赵峰脸色一怔，又道：“如果这个还不能说明什么，那你们刚才也跟我说过，赵奇老哥的死亡时间是三天前凌晨左右，而我是那天中午离开的江南市。”
“难道我上船之后，又跑回江南市，在凌晨左右杀掉赵奇老哥吗？”
赵峰愤愤不平的喝上一口水，也是一拍桌子，气不打一出来：“再说了，赵奇老哥被杀的晚上，我恰巧在江轮上，跟一个外国人起了冲突，这点我刚才就已经告诉过你们，你们还想怎样？’
“是不是我说的不够明白？还是说你们无能？找不到凶手，就只能随便把个嫌疑人的帽子乱扣在我头上？你们警察就是这么办案的？”
“干什么干什么？”见赵峰越加的嚣张，王警官眉头一皱，直接怒拍桌子：“请你安静一下。”
“我不想安静，我抗议，我抗议你们办案不公，我抗议你们歧视公民……”
“唉我去！”先前还是一脸淡然的卢薇薇，听着赵峰开始乱扣帽子，也是没好气道：“我说赵峰，我们什么时候办案不公了？我们什么时候歧视你了？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不服！”赵峰狠狠瞥了卢薇薇一眼，双手抱胸，一副受到莫大冤屈的样子，整个人气喘吁吁。
虽然从赵峰身上，表现出他足够的愤怒，但是顾晨看在眼里的，却是赵峰利用愤怒的语气，和营造警察对他不公的气氛，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
赵峰眼神那些细小的动作，早已将他出卖。
原本平静的赵峰反而不好对方，可现在狗急跳墙，开始先入为主，顾晨反而感觉有点意思。
“赵峰。”冷静的看着他，顾晨笑孜孜道：“你说你没有作案时间，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根本经不起推敲。”
赵峰一听，这才慢慢的将目光投向顾晨，弱弱的问：“你……你想说什么？”
“江轮，还是载车的江轮。”顾晨一边说着，一边用笔再笔录本上轻松的书写，随后将这些字迹圈出，道：“重点就是这个载车，这是我师兄刚才提醒我才清楚，原来我漏掉了一个最重要的线索。”
“嗯？”王警官一听，瞬间疑惑的看向顾晨：“我说顾晨，我……我有提醒你吗？”
“这不重要。”顾晨也是摆摆手，重新将目光投向赵峰，道：“我是有说死者赵奇是死亡时间是在三天前的凌晨，这没错，但我有说他一定是在西郊森林公园被人杀害的吗？”
现场忽然短暂的安静几秒……
所有人都呆滞在那，仿佛顾晨一席话，瞬间搅动了之前大家的固定认知。
“对哦。”卢薇薇首先惊愕了一下，道：“我们虽然最先发现死者的地点在西郊森林公园，但我们并没有说第一案发现场就是那。”
赵峰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满不在乎道：“可……可是，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跟你说这些，就是要告诉你，之前你给我们提供的这些线索，不过是在诱导罢了，你想让我们代入带你的固定思维里。”顾晨说。
赵峰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警察同志，你在开玩笑吧？我……我怎么可能把你们绕进去呢？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在赵峰看来，顾晨此刻显然已经不太相信自己了，或者说，是已经看出了部分猫腻。
因此顾晨才敢用这方方式来跟他沟通。
顾晨也是笑笑说道：“你很聪明，你利用开船时间，还有当天晚上，跟外国乘客起冲突来证明，你当晚确实在那艘江轮上。”
“我……”
赵峰刚想反驳，顾晨顿时又打断道：“当然，那晚的冲突就算存在，就算是偶然发生，那也不能客观说明什么。”
“因为当晚死者赵奇，有可能就在那艘江轮上。”
“什……什么？你说赵奇老哥在江轮上？”赵峰先是一呆，随后很快便笑出声道：“我说警察同志，你怕不是在胡说八道吧？我坐船去魔都，赵奇老哥明明就在江南市，他怎么回出现在江轮上呢？”
“他怎么不可能出现在那？”顾晨也是根据赵峰的说辞，直接反驳了回去。
赵峰一呆，冷哼道：“那你倒是说说看，赵奇老哥是怎么在江轮上？难道他的尸体还能自己飞回到江南市？”
“你别急。”顾晨直接站起身，走到审讯室的中间，道：“我忘记告诉你了，刚才我已经接到市局技术科，法医给我提供的最新检测报告。”
“尸检报告很明确的指出，死者赵奇是在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之后，再被人用绳索勒死。”
“但是能轻而易举的，做到让赵奇毫无防备的服下安眠药这点来说，恐怕只有熟人能做到，那在江南市，最近频繁与他联系的人，恐怕只有你。”
赵峰脑袋一歪：“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对，这点当然说明不了什么，但恰恰是因为这点，你可以利用赵奇熟睡的实话，将他藏进汽车的后备箱，再把车开到船上，这样一来，赵奇就能被你悄悄的运上江轮。”
听到这里，赵峰愣了愣神，整个人心里咯噔一下。
顾晨看着他，继续说道：“如果按照这样操作的话，那么等到当晚凌晨12点，你可以悄悄的溜进装车的船舱，用绳子勒死赵奇。”
“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赵奇会在三天前凌晨被人勒死，而你又不在现场。”
“我……”赵峰听到这里，刚想说些什么，可忽然欲言又止，整个人呆滞了一下。
“你不要觉得很委屈。”顾晨走到他面前，直接又道：“你在装车的船舱解决掉赵奇之后，等船靠岸，再将车辆开上岸，最后将尸体运回到江南市，然后抛尸荒野。”
“这样一来，你就制造了一起没有作案时间的条件，但是你还是忽略了一点。”
“我……我忽略了一点？”赵峰此刻呆若木鸡，都不敢再跟顾晨大声说话，整个人显得小心翼翼。
“没错，你忽略了西郊森林公园的特殊条件。”顾晨回头看了眼正在笔录的卢薇薇和王警官，又道：“我跟我的搭档去过现场，尸体从发现到我们警方赶到，都没有被人移动过。”
“那处地点并不隐秘，只要路过小路，稍加注意，都能够发现草丛中有异样，当时报案人就是在运动间隙发现的。”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西郊森林公园的那处抛尸地点，每天都有人去那晨练。”
“尤其是这些天，江南市一项是阳光明媚，清晨来运动的人会很多，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前两天都没人发现，偏偏今天就能被人发现呢？难道前两天来这运动的居民都瞎吗？”
“是啊。”听到这里，王警官也赞同道：“那地方我们都去看过，往来运动的人的确很多，只要不眼瞎，稍加注意就会发现草丛中有人。”
“没道理前两天没有发现，而今天就刚好发现，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这具尸体，根本不是早就躺在那里的，而是被人运到西郊森林公园，故意给人发现的。”
“因为凶手知道，警方在调查死者死亡时间上，是有自己的一套检测方法。”
“因此凶手也是利用这点来做文章。”看了眼瑟瑟发抖的赵峰，王警官又道：“如果凶手是你的话，那恰恰这个作案时间，就被你完美错过。”
“但是如果第一案发地点不在西郊森林公园，而在那艘江轮上，你的这些看似毫无破绽的理由就完全站不住脚了。”
王警官的这些说辞，似乎又在赵峰的伤口上撒了把盐，让人恨之入骨。
“呵呵。”赵峰忽然冷笑起来，似乎自己百口莫辩。
也就在气氛陷入紧张之际，顾晨忽然又收到了何俊超的短信提示，脸上不由露出了微笑。
“顾师弟，你笑什么？”卢薇薇一脸好奇。
按照自己对顾晨的理解，顾晨的笑容就是案件进展的晴雨表。
这种笑容可以说是来的太及时。
“是何师兄，他已经查到那艘江轮的下落了，就在刚刚不久，这艘江轮，刚从魔都返回，现在已经快驶入江南市港口了。”
“真的假的？”卢薇薇一听，顿时整个人都乐开了花：“那太棒了，咱们正好可以去江轮上看看。”
“那还等什么？”王警官赶紧收拾东西，整个人也迫不及待。
顾晨看了眼此刻处在懵逼状态的赵峰，问道：“怎么？不一起吗？”
……
……
离开了芙蓉分局，大家带着赵峰，一起开车来到了那艘江轮所停靠的港口。
此时此刻，许多从魔都返回的乘客，都已驾驶着自己的私家轿车离开。
船员们正在配合码头工人，对货物进行机械搬运。
当顾晨将警车稳稳停在码头一侧时，一名正在和几名穿着马甲的港口工人交流的大副，瞥了眼警车，这才离开人群，主动朝着警车走来。
“你们好，请问你们是不是芙蓉分局的？”大副笑脸盈盈的问道。
顾晨和王警官，先后伸手与他打起招呼。
“没错，我同事已经跟你说过这边的情况吧？”顾晨问。
大副笑着点点头：“已经打过招呼了，说是有一起案件，涉及到船上的乘客，需要我们配合调查，这个是没关系的。”
“那就多谢了。”王警官瞥瞥身后车里的卢薇薇，道：“卢薇薇，把他带出来吧，咱们上船。”
……
……
驾驶舱调度室内。
此刻也是空空如也。
门口处，一名年轻的船员，此刻正在用电话与女友闲聊，也是见大副带着警察走来，这才赶紧交待了几句，匆匆忙忙挂断电话。
“小高，这是芙蓉分局的几位同志，他们需要看看几天前的船上监控，你负责一下。”大副说。
叫小高的船员顿时笑笑说道：“这个当然没问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那就麻烦你把这艘船上，从江南港出发时的视频调出来。”顾晨直接开门见山。
“你等着。”小高将手机塞进裤兜，赶紧来到调度室仪器前，开上根据顾晨的要求，将一处监控视频，瞬间调至指定时间。
和平常一样，装载的车辆正在根据船员的引导，陆续从码头开上江轮。
顾晨很快发现了赵峰的白色宝马车，不由扣了扣屏幕，道：“我现在需要这辆车主在船上的所有监控，就是现在。”
“没问题。”小高继续调试仪器，很快，监控切换到装车的船舱，一个空间很大的地方。
此时此刻，里边各种型号的车辆，都被分批固定在船板上，所有车辆整齐划一的排列着。
随着车主陆续的走上船舱。
顾晨发现，赵峰明显三步一回头的看向自己的车辆。
与其他乘客的轻松表情不同，赵峰明的心情明显要沉重许多。
一直跟随着切换镜头，赵峰凭借着一等舱船票，顺利进入到自己的休息空间。
之后便再没有出舱……
然而这样的情况，却在半夜时分忽然发生了改变。
夜晚11点50分左右，在较为昏暗的通道中，一个诡异的黑影突然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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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顾晨忽然叫停，船员小高也跟着按下了暂停键。
“怎么了？警察同志？”
“拉回5秒。”顾晨说。
小高点点头，听话照做。
也就在监控摄像头倒回至5秒前时，那一束灯光忽然照在了人脸上。
“能不能把镜头再调近一些？”王警官看得费劲，不由抱怨了两句。
小高一阵熟练操作，很快将镜头拉到最近。
此时此刻，赵峰鬼鬼祟祟的摸样，瞬间出现在镜头中，而让人感到庆幸的是，赵峰手里似乎还拿着物品，似乎有意藏在身后，不想让人发现的样子。
“赵峰先生，你当时手里拿的是什么？”顾晨指着镜头中的赵峰问。
赵峰此刻呆滞在那，也是弱弱的说道：“我……我不太记得了。”
“我会让你记起来的。”顾晨没有多问，直接拍拍小高的肩膀，道：“麻烦继续。”
“好嘞。”小高点击播放，将镜头播放进度加快至8倍进度。
很快在船舱的门口，背对监控镜头的赵峰，还是暴露出自己手里的绳索。
“是绳子。”一旁的卢薇薇顿时惊叫出声，这让憋了半天的赵峰，顿时脸都红了。
在下一个镜头转换的时刻，已经是在装车的船舱门口，赵峰左右观察了一圈后，很轻松的推开舱门。
王警官皱皱眉问：“你们装车的船舱不锁门的？”
“一般是不锁，主要是怕乘客有东西落在车上，所以一般情况下，我们的停车舱门是打开的，乘客可以自由进出。”小高也是给出了合理解释。
王警官微微点头，也就不在计较了。
卢薇薇轻声问他：“小高，那你们这个停车舱里有监控吗？万一有人偷东西怎么办？”
“哈哈，你可真逗。”小高咧嘴一笑，随手点击了另一个按钮。
转瞬间，一个壮观的镜头再次出现。
原来在装载车辆的船舱一角，监控范围可以覆盖整个船舱。
赵峰的镜头再次出现。
他先是在船舱内左右观察了好一阵，似乎是在确定没人之后，这才开始快步的走向自己的宝马车。
和顾晨想象的一样，赵峰并没有去驾驶室，而是直接打开了后备箱。
犹豫监控视角的原因，大家只能看见赵峰低头，一直在后备箱捣腾。
顾晨计算着监控时间，大概过去了10分钟左右，赵峰这才气喘吁吁的抬起头，鬼鬼祟祟的观察起周围的动静。
在确定无人进舱后，他这才将后备箱关好，擦了擦自己额角上的汗珠。
这一镜头，被顾晨直接按下了暂停，随后将镜头不断拉近，直到能看清当时赵峰那紧张的表情。
“赵峰。”顾晨扭头盯着他，问：“你当时在干什么？”
“我……我！”赵峰此刻也是结巴的不行，整个人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你在杀人。”卢薇薇直接走到他面前，道：“你在用那根伸缩勒死赵奇对吗？”
“我……我没有。”也就在卢薇薇话音刚落时，赵峰忽然情绪激动的反驳道：“我没有杀人，我……我没有，我没有。”
“没有？”王警官挑挑眉，也是没好气道：“没有杀人，那你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停车的船舱来干什么？”
“还有，你手里那根绳子算怎么回事？这个监控是能捕捉到的，你别跟我说，你晚上睡不着觉，想跑到停车的船舱去跳绳。”
“我……我……”
赵峰此刻也是吓成了结巴，整个人瑟瑟发抖，似乎双腿不受控制，整个人犹如一只惊弓之鸟。
顾晨没有理会，直接自己操作，将镜头继续切换。
此时此刻，依旧是赵峰，将那根带到停车舱的绳子，见四周无人后，偷偷丢弃在停车舱的一处较大的垃圾铁桶内，这才又鬼鬼祟祟的返回休息舱。
也就在回到刚才客舱走廊时，一名醉酒的外国男子，此刻正晃晃悠悠的行走在通道内。
迎面走来的是赵峰，但是赵峰在发现只有一名外国男子时，在经过对方身旁的同时，却忽然身体向左一靠，直接利用外国男子的身体，故意将自己撞倒在地上。
随后两人便发生了争执……
动静越来越大，瞬间吸引了不少正在船舱休息的乘客，开门查看外头的情况。
“碰瓷？！”
镜头中的情况一目了然，卢薇薇又一次忍耐不住惊叫出声。
此刻的赵峰，脸颊早已红的像关公，瞬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整个人也是羞愧的不行。
“哦，我记起来了。”小高在看见这一系列操作后，恍然大悟道：“那天晚上，的确有两个乘客，因为某件事情大打出手，其中一名是外国人，这个我记得非常清楚，还是我去拉架的。”
想到这些，船员小高瞥了眼身边的赵峰，这才没好气道：“当时你可说，是这个醉酒的外国人撞你，还动手打人，可镜头里怎么不是这么回事啊？”
“我……”赵峰此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整个人脸色僵硬的像块木头。
“好啊，原来你在撒谎。”小高也是甩起手指道：“当时要不是那个外国人醉酒，我们还真以为是醉汉闹事呢？当时还在为你抱不起瓶，原来你这家伙是故意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他想通过这次冲突，让你们大家为他作证。”顾晨直接接过小高的话，解释说道：
“他想让你们记住，当晚12点，他的确在这艘江轮上，而且还跟一名外国乘客起了冲突。”
“这样一来，你们就会糊里糊涂，成为了赵峰的证人。”
“我……我们成了他啊证人？”船员小高也是一呆，整个人不明所以。
顾晨笑笑了，扭头问他：“小高，这个停车船舱的垃圾铁桶还在吗？”
“在的呀，整个垃圾桶在停车船舱内，主要就是给这些停车的乘客丢丢垃圾什么的，平时也没啥垃圾，所以我们一般是一个来回的路程之后，再来清理垃圾。”
“那……那就是说，你们从江南市开往魔都，再从魔都返回江南市之后，再来清理这些垃圾？”卢薇薇忽然意识到什么，整个人也是紧张的不行。
小高点头：“没错，卸完货之后，可能就要清理垃圾了。”
“糟糕。”顾晨也是眉头一皱，发现穿着清洁制服的工作人员，已经从码头登上江轮。
顾晨直接二话不说，撒腿便往船舱外跑去。
“顾师弟你等等我。”卢薇薇脚尖向后一蹬，直接以冲刺速度紧跟其后。
两人行动如风，在离开几米之后，王警官才感觉脸上有股微微的冷风吹过。
……
……
另一边，当顾晨和卢薇薇跑到停车船舱时，一名戴着橡胶手套的清洁工人，正好准备将垃圾铁桶内的赃物，全部倒进清洁车内。
“等一下。”顾晨一阵小步快跑，这才冲到清洁工面前，也是笑孜孜道：“这里就交给我，您先去其他地方打扫吧。”
“哟？警察什么时候也开始帮我们干活了？”清洁工大爷虽然不懂，但还是欣然答应道：“那行吧，我先去把地扫一下。”
说完便从清洁车内拿出竹扫帚，悠哉悠哉的走到墙角。
顾晨长舒一口气，这才赶紧戴上白手套，开始对垃圾铁桶内的物品翻找起来。
“是这个。”没过多久，顾晨就将一根皮带拿到手中，对着卢薇薇笑道：“卢师姐，这不是什么绳子，而是皮带。”
“难道赵奇就是被这根皮带勒死的？”卢薇薇不可思议的看着顾晨，欣慰作案凶器已经找到。
顾晨点头笑笑：“差不多吧，赵奇的尸体我有检查过，他的脖颈处，的确有一块圆形的泪痕，与其他地方的泪痕明显不同。”
将手中皮带高高托起，顾晨指着锁扣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个了。”
“太棒了。”卢薇薇都快高兴的飞起，要不是顾晨手中拿着凶器，自己都要趁机跳到顾晨身上去拥抱他。
“有了这个凶器，我看他赵峰还想狡辩什么？这东西拿去交给刘法医，他准能还原出当时的情况，而且泪痕淤青也是相当吻合。”
此时此刻，王警官也已经将赵峰带到停车船舱。
看着顾晨手里的皮带，王警官扭头问赵峰：“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我……”
赵峰此刻气喘吁吁，一时间也是乱了方寸。
“你就是利用这根皮带，将服用安眠药的赵奇，勒死在你自己的轿车后备箱里。”顾晨将皮带交给卢薇薇后，摘下自己的手套说：
“之后你又在江轮靠岸之后，再将他运回江南市，悄无声息的将尸体放在西郊森林公园的杂草堆里，这样你就可以制造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作案时间，对吗？赵峰。”
面对顾晨的灵魂拷问，此刻再也坚持不住的赵峰，直接噗通一身，双腿跪在了地上：“是……是我杀了赵奇，这……这一切都是我干的。”
“听你这口气，你好像并没有悔改的意思？”虽然大家都知道凶手是赵峰，但是从赵峰口中道出的语气，听起来似乎非常冷静。
顾晨调整好执法记录仪方位，又问：“可是，你为什么要杀赵奇？他可是帮过你的。”
“那是从前。”赵峰抬头看着顾晨，双眸湿润道：“他的确帮过我，也给过我120万。”
“但是你们不知道的是，他又利用我对情况的无知，骗我去投资一家实际由他控股的公司，害我在一年之内血本无归，他赵奇才是最大的恶棍。”
赵峰的语气带着悲愤，此刻的眼中满是怒火。
顾晨与王警官、卢薇薇面面相视后，也是犹豫起来：“所以，你之前并不知道那家公司由他控制？”
赵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道：“都怪我当初眼瞎，看着赵奇这种人渣都能风光无限，我当时眼红，就在他回老家的时候问他生意门道，才知道他当时在搞投资，高盈利的那种。”
“等一下。”顾晨皱皱眉，轻声问他：“他当时告诉你的投资公司，莫非就是那家倒闭的公司？”
“对，就是那家。”赵峰擦了擦双眼，一个五十多岁的光头大汉，此刻也是伤心的不行。
顾晨一把抓住他胳膊，向上提起道：“你站起来说。”
“谢谢。”手背碰了碰眼角，努力平复下心情，赵峰这才娓娓道来：“我当时并不清楚，手里也有些闲钱，就想抱他这条大腿，让他带带我。”
“咱不求大富大贵，但求能赚点小钱，可是让我感觉意外的是，赵奇不但没有大老板脾气，还非常客气的表示愿意帮我。”
“我当时感觉真是遇到了贵人，感觉以后的人生不会在窝囊下去了。”
“那后来呢？”卢薇薇问。
“后来？后来他赵奇问我手里有多少现金，我说有二十来万，他说不够，他们这种生意门槛很高，百万投资是基础，金额太少看不上。”
说道这里，赵峰也是一脸的委屈。
顾晨在他面前来回走动两圈后，盯着赵峰问：“所以他就让你去借钱？”
“对。”赵峰委屈巴巴，道：“他让我借到钱之后再跟他干，可是你要知道，当时我买这辆二手宝马充门面，已经花掉了我大部分积蓄，那二十来万，是我的全部家当，我当时去那弄一百万啊。”
“可是让我感动的是，赵奇见我拿一百万有困难，当即表示看在老乡的份上，倒是可以帮我一把。”
“天呐！他当时要借我一百万，这在当初我想都不敢想，这完全就是给我做慈善啊。”
“傻瓜，他给你就借啊？你就不会用脑子想想这背后的猫腻？”卢薇薇见赵峰借款一百万，也是没好气道。
心说这年头做慈善也不是这么做的吧？随随便便借人一百万，这得多大老板才有这等魄力？
不过两年前的赵奇虽然混得不错，可也不是这种大老板级别。
赵峰哭丧着脸道：“是我太相信别人了，他赵奇告诉我，他都是跟有头有脸的人合作，小资金他看不上，要玩就玩大的。”
“我当时一想，我跟赵奇都是一个地方的人，也算是老乡兼哥们，他总不会害我吧？”
“可特么谁知道啊？这种恶棍，就是专门坑熟人，不仅是我，咱们家乡好多朋友都被他坑过。”
“他把借给我们的钱，瞬间又投入到自己的公司，然后又将这笔钱，再借给其他人，不仅收利息，还空手套白狼。”
“可是当时我们这些人，哪里懂这些，大多都没读过啥书，家里这些存款，也都是辛辛苦苦干活存下来的。”
“但是赵奇聪明啊，还带当初也是国企干部，脑子比较灵活，所以我们当时都信他，认为只要跟着赵奇干，那肯定发大财。”
卢薇薇黛眉微蹙，也是见赵峰一脸憧憬的摸样，又问：“那你们这是全赔了？”
“差……差不多吧。”说道这，赵峰也是默默低头，一看惭愧道：“都怪我贪心，原本刚开始，投资那家公司的时候，还赚到不少钱。”
“我当时感觉，赚钱也挺轻松的，比我们去工地干活要爽多了，只要投钱就有回报，躺在家里就能收钱，那多爽啊。”
“可我老伴要我收手的时候，我也曾经犹豫过，反正当时几个月已经盈利了十几万，所以感觉收回成本，横竖还是赚。”
“但是我不懂啊，我签订的合约是长期的，最少一年，所以一年之内，这笔资金根本拿不出来，是强制性的。”
“所以当时想想也就算了，反正投资一直在汇报，每月寄回的报表上，都能看出清楚的盈利。”
“就这样，担惊受怕大半年，一直跌跌涨涨的，但是也在控制范围之内。”
“可就在第一年年底的时候，据说在国外投资的项目，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突然遭到了什么滑，什么卢的。”
“滑铁卢。”顾晨提醒说。
“对对，就是这个什么滑铁卢，整个项目资金全部冻结，盈利金额，要需要填补项目紧缺资金，否则就算违约。”
“可是警察同志，你要知道，这跟国外跨国公司打官司，那每个三年五年的，根本那不下来，我当时就信了他的道，连本带息，所有投入的金钱一分没见着，全部被这项目给砸了。”
说道这里，赵峰整个人忽然哇哇大哭起来：“那可都是我一辈子的心血啊，就这么赔光了，我……我特么找谁说理去，都是赵奇这个混蛋，是他一直在骗我，这一切都是他干的。”
“等一下。”顾晨打断了赵峰的哭诉，问道：“可是为什么？你在这两个月期间，还一直在给赵奇还钱呢？还有，那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呢？”
顾晨的一顿发问，忽然让赵峰停止了哭诉。
他擦了擦眼，内心有些犹豫，与刚才的滔滔不绝相比，现在整个人却是突然止住，似乎并不像将话题引申下去。
“是你自己发现，还是有人告诉你的？”见赵峰表情复杂，顾晨又一次问他。
……
“我……我自己发现的。”赵峰深呼吸，仿佛心脏都快跳出体内，语气显得格外的紧张。
但是停顿几秒后再回答，显然有种掩耳盗铃的味道在里边。
这点就连卢薇薇和王警官也都看在眼里，不说罢了。
顾晨也不在绕弯子，自己并不是秋名山车神，用不着跟他漂移着讲话。
赵峰勒死赵奇是事实，就这点来说，喊破喉咙也没用，至于赵峰是怎么发现自己被骗的，顾晨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
“是刘婶对吧？”顾晨问。
“这……”赵峰有些犹豫。
“刘婶曾经去过赵奇开设公司的城市，调查过赵奇的情况，算算时间，也应该跟你停止汇款的时间相近。”顾晨把话说明白，又道：
“而且刘婶痛恨赵奇，知道赵奇是什么人，她不想被赵奇欺骗，也同样不希望赵奇骗人，所以，你发现赵奇的谎言，应该是刘婶告诉你的对吧？”
“对。”赵峰想想事到如今，也没必要隐瞒，于是点头说道：“是刘婶告诉我的。”
“你跟刘婶认识？”一旁的卢薇薇问。
赵峰点头：“当然认识，当初赵奇跟她结婚的时候，我们都去参加过婚礼。”
“那时候赵奇是个国企穷小子，而他老婆是国企干部的女儿，我们当时都在开玩笑，说他是攀上了高枝，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可他就是这种货色？”王警官有些看不下去了，不由分说道：“在我看来，这连人渣都不如吧？”
“没错。”赵峰也不在隐瞒，有一说一，恨不得将赵奇当年的老底全部扒出，再道：“他赵奇什么人，我们当初最清楚。”
“技术一般，人品一般，可关键是这家伙长得还可以，就凭着一张好皮囊，愣是把厂里的女工迷的晕头转向的，他还经常跟我们吹求，说厂里的女工都在倒追他，那可把我们羡慕惨了。”
“呵呵。”听到这里，王警官不由吐槽：“看不出来啊，赵奇这个糟老头子还真有两下子，不然他这诈骗公司怎么可能开起来？你还别说，这年头靠脸吃饭的还少吗？”
说道这里，王警官却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顾晨，心中不由打了记寒颤。
要说这顾晨不就是靠脸吃饭吗？这家伙还需要努力吗？
可关键是人家不仅靠脸吃饭，能力还让人望尘莫及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事实已经非常清楚，顾晨在现场做完所有记录后，将笔录本交给赵峰签字。
可就在完成所有工作流程，赵峰被王警官带上警车的瞬间，顾晨脑海中忽然嗡了一下，一直处于装死状态的系统女声，忽然又再一次响起。
“获得入门级判断力，形成准确的判断力，将助你在案件办理中得心应手。”
机械女声刚一结束，顾晨全身上下仿佛触电一般，一阵酥麻的感觉，瞬间贯穿全身，很舒服。
“入门级判断力？”顾晨心中一喜，不由喃喃自语道：“查案用右脑，不要用左脑，我一向如此。”
想想自己之前通过办案所奖励的大师级合情推理，专精级记忆力，专精级观察力，以及专精级想象力，都对自己在案件办理中，起到重要作用。
光自己进行办案升级的技能就不少。
不仅压缩了办案时间，也对案件的线索把握更加精准。
可忽然出现的入门级判断力，倒是让自己产生好奇，似乎这是脑海中机械女声休眠多日的突然诈尸。
“话说你都这么久没出现了，突然诈尸给我送技能，什么意思？”顾晨问。
动听的机械女声回道：“依靠技能辅助，完整自我修炼，恭喜你已经距离超级警察更进一步。”
“所以，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顾晨又问。
“请你再接再厉，全面提升自己的判断力，形成准确的判断力，将助你在案件办理中得心应手。”
脑海中的机械女声依旧很硬核。
顾晨忽然犹豫起来……
按理来说，自己办理的案件也不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属于什么水准，机械女声也从未提及过，这倒是让顾晨十分好奇。
要说现在自己在芙蓉分局，也算是当家明星警察，受到关注程度可见一斑。
但是入门级判断力，似乎有点看不起自己的意思啊？
于是顾晨又问：“那我现在距离超级警察的目标还有多远？”
“超级警察是一名职业警察的终究追求，你必须超越全世界所有知名警察才可获得，希望你再接再厉。”
脑海中的机械女声给出答案，倒是让顾晨大失所望。
超越全世界所有知名警察？这个范围未免太大。
可自己现在属于什么水准，顾晨心中也没底，但目前自我感觉应该不错。
于是又问：“那我的综合破案水平，在芙蓉分局能排第几？”
机械女声回道：“目前你拥有大师级合情推理，专精级观察力，专精级记忆力，专精级想象力，入门级判断力，以及初级视觉剪切功能，目前领先芙蓉分局99%的从业者。”
“领先99%？”顾晨愣了一下，又道：“所以还有1%的存在？”
“这是一个相对概念。”机械女声再次环绕在顾晨的脑海：“目前你的各项技能，全面领先芙蓉分局从业者，在各大分项技能上，甚至领先全市水平。”
“这么说我就明白了。”顾晨默默点头。
感觉从技能上来说，部分技能也算是达到大师级水准。
虽然在各项分技能上，对于某些同行来说，或许有一定差距，但是好在自己综合能力可以补齐短板，这也是自己能够在强人如林的警队中生存的不二法宝。
有了入门级判断力，似乎是给自己补齐短板的又一项技能。
当然顾晨也清楚记得，当初脑海中给予自己的提示，可不光是目前所掌握的这几项技能。
其中还有许多体系内容。
而当初第一次被提及各项技能时，顾晨就被提醒，专业技能必须开发右脑，需要不断训练，由浅入深，由弱变强。
而其中：
加强思考的耐力。
激发高度的直觉。
培养敏锐的观察力。
锻炼超凡的记忆力。
形成准确的判断力。
开拓大脑的想象力。
强化细致的分析能力。
训练严密的推理能力。
这些都是自己需要不断完善的地方。
将来要成为一名超级警察，要走的路还有很多。
当然顾晨自己也清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拿自己刚获得的入门级判断力来说，相对于一些拥有更高级别判断力水准的老同志来比较，自己显然会出现明显的短板。
或许自己在合情推理方面拥有大师级水准，可以碾压不少同行，但短板就是短板，单个技能如果得不到提升，即便其他技能可以在综合办案方面，提供许多价值能力。
但是判断力出错，也容易造成冤假错案。
顾晨作为一名人民警察，尤其对案件抱有敬畏之心，不敢有半点差池。
因此也是欣然接受。
“顾师弟，你走不走？”
也就在顾晨站在甲板上苦思冥想时，忽然被警车旁的卢薇薇打断思绪。
看着顾晨游离的神态，卢薇薇忍不住笑笑：“你又开小差了。”
“应该吧。”顾晨呼出一口气，感觉刚才的酥麻状态，简直爽得不要不要的。
……
……
处理掉赵峰的案子几日后，三组办公室忽然间热闹起来。
王警官逢人便说自己女儿小贝生日的事情，简直不要太高兴。
“顾晨，晚上来我家吃饭。”王警官走到顾晨的身边，提前跟他打好招呼。
顾晨愣了愣，不由点头道：“我知道了，今天晚上对吧？记着呢。”
王警官弓下身，也是轻柔的说道：“我说顾晨，你小子可不能放水啊，自从小贝看见我手机里你的照片后，非要见见你不可，今天你要不去，那就真是不给我面子了。”
“放心吧王师兄，会去的，我连礼物都准备好了。”说道这里，顾晨瞬间从抽屉里，将一个粉红色长方体礼盒拿在手中。
粉色礼盒加上蝴蝶结彩带，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王警官欣喜若狂道：“小贝要是知道你顾晨送她小礼物，肯定会高兴坏的，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顾师兄送的是什么呀？”坐在顾晨身后的袁莎莎，不由伸头好奇问他。
顾晨卖起关子道：“这个暂时不能说，等小贝许愿吹蜡烛的时候，打开就知道了。”
“也对哦，那样才有惊喜嘛。”袁莎莎说着，忽然也神秘兮兮的掏出一个小礼包，道：“王师兄，我也给小贝准备了礼物呢，不知道小贝喜不喜欢？”
“小袁送的，那肯定喜欢啊。”王警官见袁莎莎也掏出了礼物，整个人也是高兴的不行，道：“不管是什么，只要去我家给闺女过生日，那我就开心，礼物是啥不重要，你们人到那就是最大的礼物。”
“可为什么小贝喜欢的裙子，你非要让我来买？”卢薇薇感觉这波亏大了。
600块钱对她来说，虽然不算什么，但是被老王同志套路了一下，多少还是有些不服气的。
王警官瞥瞥卢薇薇，不由嘿笑道：“那小贝还最喜欢你卢薇薇呢。”
“这道也是哦。”听到这句话，卢薇薇心里多少还能有些安慰，可看着何俊超抱着一个超大号的公仔进门，卢薇薇忽然鄙视起来：
“我说何俊超，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买这种超大号的公仔，你就不能换个新鲜点的玩意吗？上次也是送这个。”
“这我有什么办法呢？关键是便宜啊，又显得不跌档次。”何俊超说着，将超大号卡通公仔放到办公室角落，这才端着一杯水走过来道：
“你们知道吗？为了小贝的生日，我还专门跑了几条街呢，愣是在一家高级礼品店里，把这个卡通公仔买回来。”
“那你这得花多少钱啊？”丁警官也是好奇的不行。
何俊超忽然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笑嘻嘻道：“这不重要，也就500块钱而已了，重要的是我的礼物比你们的都大，这就够了，有分量嘛。”
“好吧，这很何俊超。”王警官也是笑孜孜道：“还是那句话，送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去凑热闹，老丁也去啊。”
“知道了。”丁警官将抽屉打开，将一个精致的铁皮盒拿在手中扬了扬：“看见没？芭比娃娃最新款，各种换装配件都有，还是铁皮包装呢。”
识货的袁莎莎迟疑了一下，弱弱的问道：“话说正版的芭比娃娃，还有用铁皮盒包装的？我怎么没见过？”
“你没见过的多了去呢，你家有芭比娃娃呀？没有吧？”丁警官打趣的调侃了一句，这才又道：“这东西可老贵了，要600多块呢，要不是给老王女儿过生日，我可不会大出血。”
“老丁。”听着丁警官的一番言辞，王警官激动的不要不要的，感觉兄弟就该如此啊。
但是袁莎莎并不会戳穿，自己今天早上在路边摊上看到的这个铁盒版的芭比娃娃，只要60块钱。
包括何俊超口中跑了几条街才买到的500块钱的卡通公仔，也只不过是路边摊上玩气枪赚来的，总共花费20块。
何俊超跟丁警官相互串供，但是袁莎莎不说，看破不说破。
卢薇薇用笔敲了敲王警官，问道：“老王，话说你请了多少人去你家啊？”
“三组就我们几个啊。”王警官清点着人数道：“像顾晨啊，你啊，小袁啊，还有老丁跟何俊超，其他的我都没请，人太多家里太小，然后再加上小贝的同学啊什么的，人太多了。”
“那感情好啊，可是你连赵局都不请？”卢薇薇感觉老王不厚道。
王警官笑笑：“赵局？别闹了好吗？赵局去我家给小贝过生日？小贝有多大面子啊？”
“再说了，赵局这么抠门的人，我还指望他给小贝带礼物吗？我过生日的时候，他要给我送一罐中老年奶粉就不错了。”
也是见大家情绪紧张，忽然就不再说话了，王警官顿时嘿笑道：“看看你们这几个人，平时一提赵局就怂，能不能有点骨气？能不能有点出息？”
“王师兄。”袁莎莎抿了抿嘴，使着眼色弱弱的说道：“赵局原来对你这么好啊？那你应该特别崇拜赵局吧？”
也是见袁莎莎的回答模凌两可，王警官也是嘿笑道：“他对我可不好，那么抠门一个人，你看看，他给顾晨送中老年奶粉都不给我送，搞得上次把顾晨的中老年奶粉吃个精光，我还以为是他给我送的呢，真是够尴尬的。”
“但凡他赵国志有点良心，也不会这么无情吧？我老王好歹也是他徒弟吧，够偏心的。”
话音落下，忽然感觉气氛不对。
王警官看着面前的顾晨，卢薇薇，袁莎莎，何俊超和丁警官，一个个都变了脸色，默默低头表示尴尬时，也忽然感觉到背后有道阴冷的杀气。
王警官忽然感觉大事不妙，似乎背后有一头黑熊，此刻正张开熊掌，想要从背后一把拍死自己。
灵机一动，求生欲满满的王警官，立马又改口道：“但是就算是这样，我也是赵国志的徒弟，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赵局是谁？那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没有赵局就没有我老王的今天。”
右手指着大家划过半圈后，王警官又道：“我告诉你们，只要我老王在芙蓉分局，就不允许你们说赵局的坏话，一句都不行，听见没？”
“噗！”卢薇薇第一个没忍住，直接噗笑出声。
紧接着是袁莎莎。
何俊超和丁警官也差点没忍住，顾晨却依旧是一脸淡然，处事不惊。
“好了别演戏了。”早已站在王警官身后的赵国志双手负背，此刻也是没好气道。
王警官表情一怔，他缓缓的转过身后，在见到赵国志的瞬间，忽然眼眸一瞪，也是颇为惊喜道：“哟！赵局，你怎么来了？”
“站你身后老半天了。”赵国志也是挑挑眉，颇为尴尬的呼气道：“看来你小王对我还是挺有意见的？”
“哈哈，哪能呢？您可是我的再生父母啊，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天啊师傅。”
求生欲满满的王警官，又一次放下了自己的尊严。
好在自己刚才脑子机灵，最后一刻还是发现了猫腻。
话说赵国志总是悄无身息的出现在自己的身后，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
“吃了我送给顾晨的中老年奶粉你还不爽了？”赵国志瞥了瞥王警官。
“哈哈，哪……哪能呢？”老王同志狗腿子般的笑容，还是博得了赵国志的谅解。
赵国志对着刑侦三组环顾一周后，也是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可就在大家准备松懈的同时，他忽然又转身来到王警官身边。
屁股刚刚坐下的王警官，瞬间又再次起身：“赵……赵局，上次那罐中老年奶粉，我……我真不知道是您给顾晨的，要不，下次我再掏钱买一罐中老年奶粉送给顾晨？”
“人家顾晨喝中老年奶粉？”赵国志挑挑眉，也是换着语气轻柔道：“凡事动动脑子啊。”
“对，赵局教训的对，那就青年学生奶粉。”王警官说。
赵国志也是失望的一拍额头，这才将一盒巧克力交给王警官道：“听说你家神兽今天过生日？这个拿着吧，我路过商店的时候随便买的，希望你家神兽不嫌弃。”
“啊？”王警官顿时目光一呆，也是赶紧接过巧克力道：“那……那就谢谢赵局了，谢谢您了。”
“继续努力啊同志们。”赵国志双手负背，这才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三组。
王警官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木椅上，立马就被大家围拢了过来。
“我丢，老王你牛逼了，赵局给你家神兽送巧克力。”
“牛逼了老王，真是够面子啊。”
“看来赵局心中有你啊。”
“哈哈哈，刚才求生欲很强嘛。”
各种调侃接踵而至，老王同志此刻只想静静。
要不是自己刚才求生欲强，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惨案呢。
……
……
下午下班之后。
顾晨开车，王警官打车，一行人直接来到王警官家里。
一个老旧社区，国企家属房片区改造而来的商品房住宅小区。
小区内的房子普遍三室两厅，面积大多在110至140之间。
王警官家里的居住面积在130，三室两厅两卫，一个三口之家住在这还算宽敞。
“王师兄，你家比我家好像大一些。”跟着王警官走进客厅，顾晨也是不由调侃。
“你家装修肯定比我家好，我们当初买房子没钱，也就随便装修了一下。”王警官说。
卢薇薇一进门便跑进了厕所……
袁莎莎则是环顾一周后，弱弱的问道：“话说王师兄，嫂子跟小贝呢？”
“应该去接她放学了，另外在附近蛋糕店订了蛋糕，可能路上耽误些时间吧。”
“哦哦。”袁莎莎默默点头，也是随意参观着王警官家里。
顾晨则是帮大家，将所有礼品都藏在房间，用衣服盖住，等王小贝吹蜡烛许愿时再拿出来，给小姑娘一个惊喜。
何俊超鬼灵精怪的跑去厨房，再去冰箱看看，这才颇为失望道：“我说老王，不是说今晚吃火锅的吗？你这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没有吗？”王警官再次来到冰箱前确认，这才啊道：“艾玛，我……我特么竟然忘记买食材了。”
“我丢。”袁莎莎呆滞了一下，也是颇为震惊道：“王师兄，你连这个都能忘记，那待会嫂子带着小贝还有她同学回家，咱们吃什么呀？”
“这个嘛……”王警官此刻慌的一批，也是在左右看看之后，这才打上一记响指道：“别慌，我这就给你们搞食材去。”
王警官二话不说，直接将锅倒水，端在餐桌中央开启电源。
这时候，上完厕所的卢薇薇也走到了客厅，看着空空如也的餐桌，不由好奇的问道：“我说老王，菜呢？”
“别急嘛，看我待会给你们变出来。”王警官一边说着，一边将碗筷放好。
顾晨颇为不解的挠起后脑，也是弱弱的问道：“王师兄，这吃火锅怎么连火锅底料都没有啊？”
“顾晨啊，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融资？”王警官忽然抬头问他。
“这跟吃火锅没有底料有直接关系吗？”顾晨一脸的问号。
王警官打上一记响指，也是一脸神秘道：“这融资，就像我们今天吃火锅，没有任何食材，怎么办呢？”
“对啊，怎么办呐？”袁莎莎问。
“等着。”王警官忽然掏出手机，将通讯录翻出，开始按照电话目录拨通号码：
“喂，小章啊，今天我请大家吃火锅，什么菜都准备好了，就差肉，对对对，到时候你过来的时候，随便带点肥牛卷肥羊卷就行，嗯嗯，好。”
挂断电话的瞬间，卢薇薇脸都绿了：“我丢，老王，这就是你说的融资？”
“那还能咋地？再不融资，老婆回来可就完犊子了，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嘛。”
王警官说着，又拨通了下一个号码：“喂，小明啊，今天到家里来吃火锅，对对对，什么都不用带，带点蔬菜就行了，好，等你啊。”
挂断电话，又是下一通，下下一通……
“小赵啊，对，我记得你家门口有超市对不对？你过来的时候啊，顺便买一点冻豆腐和鱼丸，嗯嗯，好。”
“喂，小何啊，今天我叫大家一起吃火锅，就差酒了，到时候你过来的时候，随便拿一瓶就行，唉，好嘞。”
“老高啊，只差一包火锅底料了，啊对对对，等你开锅啊。”
……
……
一通操作，大家都不知道老王同志打了多少通电话，竟然所有物资都给凑齐了。
顾晨也是呆若木鸡，弱弱的问王警官：“王师兄，话说你平时都这么过日子吗？”
“也是也不是。”放下电话，看来眼顾晨，王警官笑孜孜道：“你嫂子跟小贝不在家的时候，我就这么干，屡试不爽。”
看着大家一个个呆滞的目光，王警官一拍巴掌，摊摊手道：“看到没？什么叫融资？这就叫融资。”
“为什么我总感觉不靠谱。”顾晨不敢大声说，只能默默的念叨。
卢薇薇也凑到顾晨的身边，轻松道：“话说这种馊主意，也只有老王能想得出来，看看待会怎么说呢。”
“咔嚓！”
也就在此时，门口锁眼忽然响动了一声，客厅大门被突然推开。
一名身材高挑的漂亮女子，手提蛋糕将门推开。
一群小朋友忽然闹腾的冲进家中，书包一丢，动如脱兔，一个个蹦到沙发上，将沙发当做蹦床来玩耍。
“爸比。”一个萌萌的短发小姑娘，忽然跑到王警官身边，扯了扯王警官裤子：“今晚吃什么今晚吃什么。”
“好了小贝别闹，没看见这么多叔叔阿姨来给你过生日吗？”王警官将小姑娘转过身，指着众人说道：“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顾晨叔叔。”
“他就是那个帅哥哥？！”看到顾晨的瞬间，小姑娘眼睛都亮了。
“是叔叔。”王警官再次提醒。
“叫哥哥不是更好吗？”小姑娘反驳。
王警官也是无奈，只能默默点头道：“好吧你爱怎么叫怎么叫。”
“顾晨哥哥，能跟你合张影吗？听说你是芙蓉分局的明星警察？”小姑娘忽然就黏上了顾晨，把老爸抛到九霄云外。
顾晨笑笑：“明星警察夸张了，我就是一名普通的警察。”
“你不普通，还很出名呢。”小姑将瞬间从书包里掏出儿童手机，学着大人的样子，以顾晨为背景，瞬间给自己来了一张剪刀手合影。
“小贝，有了顾晨哥哥，你就不要薇薇姐了？”卢薇薇顿时蹲下身，对着小贝撇撇嘴。
“薇薇姐姐。”小姑娘瞬间笑开了花，直接一头冲进了卢薇薇怀里，差点把卢薇薇撞翻在地上。
“淡定淡定。”王警官也是颇为尴尬，只能将王小贝拉回到自己身边，又道：“其他几个哥哥姐姐叔叔你不要打招呼啊？”
“嗯？”王小贝忽然脑袋一扭，呆萌的看着王警官。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袁莎莎姐姐，这个是何俊超哥哥，这个是丁叔叔。”
“莎莎姐，俊超哥哥，丁叔叔。”小姑娘按照老王同志的介绍，挨个给大家打气招呼。
“小贝真乖，来给莎莎姐姐抱抱。”袁莎莎顿时少女心爆棚，感觉王警官家里能有这么可爱的闺女，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罗心雨看着大家热闹的样子，也是放下自己的包包和蛋糕后，主动走来与大家打招呼：“看来有新面孔啊。”
“嫂子好。”顾晨主动跟她打招呼。
“你就是顾晨吧？”罗心雨上下打量着顾晨，也是颇为满意道：“看来老王没吹牛，你果然是一表人才啊，比照片里可精神多了。”
“嫂子客气。”顾晨也是微微一笑，感觉罗心雨温柔善良，一看就是贤妻良母。
“嫂子好。”袁莎莎见状，也赶紧过来打招呼。
“这就是袁莎莎吧？经常听老王提起你们。”罗心雨目光转移到袁莎莎身上，忽然被袁莎莎脖颈处的一根四叶草项链所吸引，整个人不由呆滞了一下。
“呀？这项链挺贵吧？我记得我们公司老总接待贵宾客户的时候，曾经去欧洲定制过一件，还是我专门去挑选的呢。”
见到袁莎莎脖颈上的四叶草项链太过耀眼，在珠宝方面有所涉猎的罗心雨，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王警官也是颇为尴尬，直接在一旁提醒道：“老婆，别这么没见识，不就一根项链嘛，下次你过生日，我买给你就是了。”
“你懂什么？”罗心雨瞥了瞥王警官，也是黛眉微蹙道：“这项链是欧洲顶级工匠大师，纯手工打造的，最便宜的都要五十多万呢。”
“我当时给了给公司省钱，挑了一件最便宜的回来，我们老总都说我来着，就这他都感觉客户会怪罪。”
“五十多万还嫌差？什么客户这么难伺候啊？”王警官也是感觉莫名其妙，直接凑到了罗心雨身边。
他看着袁莎莎胸前的四叶草项链，也是没好气的笑笑说道：“这不就很普通的一根项链嘛？哪有你说的那么神奇？难道袁莎莎脖子上戴的，还是你挑的那根啊？”
袁莎莎也是见两人颇为尴尬，直接微笑着说道：“我这就是在礼品店里随便买的，好像也就几百块钱的样子。”
“今天第一次见嫂子有缘，如果嫂子不介意的话，那我就把这根项链送给嫂子做见面礼吧。”
说道这，袁莎莎直接将自己的项链摘下，双手递到罗心雨面前。
“呵呵，这……这哪好意思啊？”罗心雨也是颇为尴尬，看了眼身边的王警官。
王警官摆摆手，道：“让你拿着就拿着呗，反正也就几百块钱，也是人家小袁的心意，大不了我下次请小袁吃顿大餐就好了。”
“那……那我就谢谢小袁了。”罗心雨将四叶草项链拿在手里爱不释手，总感觉哪里不对？
心说现在国内的手工艺品技术都这么精湛了？几百块钱的东西都能做的跟几十万的东西一样？
不过袁莎莎这么说，罗心雨也不好再推就，直接道了一声谢，在袁莎莎的帮助下，成功将四叶草项链戴在自己的身上。
“嫂子，小贝的同学好皮啊，这么蹦你家沙发不会坏掉吗？”也是见一群小朋友拿沙发当蹦床，卢薇薇也是颇为心疼道。
罗心雨瞥了眼身后，也是摆摆手道：“不管他们这些小神兽了，反正家里的沙发也快换了，坏了就坏了吧。”
看着大家都站着，罗心雨也是将小神兽们赶走，这才安排大家先坐下。
看着小神兽们又去房间捣腾，顾晨也是好奇问道：“嫂子，话说小贝这么皮，你平时也都这么纵容吗？”
“对呀嫂子，你家神兽惹你生气吗？”第一次来老王家里的袁莎莎，也是不由好奇的问道。
“要不怎么说小时候挨的打都是咎由自取呢？”罗心雨瞥了眼房间里的小朋友，也是没好气道：“这熊孩子的破坏力，那是丝毫不逊于没有关好的哈士奇啊。”
“所以我都建议这几个孩子的家长，最好佩戴一个心率手环，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发火，毕竟命比什么都重要。”
“哈哈，这么惨？”卢薇薇也是好奇的不行。
早就听说老王的女儿交朋友都是混世魔王，看起来一点没错的样子啊。
王警官也是笑了笑，颇为无奈道：“那有什么办法呢？毕竟发火的时候，我时刻都在提醒自己，女儿是亲生的，女儿是亲生的。”
“我平时还好，基本在局里忙工作，你嫂子可就辛苦了，又要给她当书童，又要当助教，又要当课代表，甚至是网管。”
“有时候小贝还没开学，我们做家长的却已经开学了。”
“尤其是前段时间，什么网课啊，小贝要做的只是听课，而我们家长要做的却是调试电子设备，应对各种突然断网，还要按时打卡，监督小贝认真听课。”
顾晨一愣：“这岂不是比在警局工作还累？”
“那是当然的。”罗心雨也是没好气道：“这孩子性格随他爸，好动，尤其是上网课，简直要了半条命。”
扳起手指，罗心雨跟顾晨列举起来：“这个记录课后作业，辅导孩子写作业，录制检查孩子背诵的视屏并上传。”
“这小贝不写作业怎么都好，一写作业马上犯困，好不容易开始学习了，用不了几分钟，坐她旁边的我就奔溃了。”
“所以总算是明白学校为什么要有寒暑假了，孩子总上学，老师受不了，孩子总放假，我们家长受不了啊。”
“哈哈哈。”一旁的何俊超笑得合不拢嘴：“这倒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就是啊。”罗心雨见小贝又在房间抓男同学头发，也是没好气道：“你看看这孩子，都不能跟男同学好好相处了。”
“那跟女同学也不好相处啊。”一旁的王警官也不由补充了一句，道：
“我跟你们说，我女儿小贝这只小神兽，性格还真是随我。”
“有时候走路去学校的时候，她后面一个特别讨厌的女生，故意踩到她了，然后跟她说了一句对不起，你们猜她怎么着？”
“怎么着？”顾晨一脸的好奇。
“这小神兽口头上说我没事，然后走到那个女生的后面，又踩了那个女生一脚，说了句对不起。”
“当时我就站着她俩身后，然后看着那名女生看了她的眼神都变了，就要揍她的样子。”
“然后我家的那个小神兽，愣是用手指着人家的鼻子道：你干动我？我爸是警察，你敢动我我就让我爸把你抓起来。”
“噗哈哈哈哈！”
客厅内顿时传来一阵哄笑。
所有人都笑得前俯后仰，差点没虚脱。
“王师兄，看来小贝是真厉害啊。”顾晨不由竖起大拇指，心说这小姑娘，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竟然还有这等王者霸气。
“可不是吗？”王警官也是撇撇嘴，没好气道：“我当时就站着她身后，看着周围那名多双眼神盯着我，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不然其他家长还以为是我教的。”
“所以从那之后，接送小贝的任务，就交给了你嫂子，我也好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也不亏。”
“老王你这还好意思说？你倒是爽了，可把我累惨了，这小神兽可真不好带啊。”
洗完手的罗心雨，笑脸盈盈的走到客厅，顿时看着空空如也的餐桌，再将冰箱打开，顿时惊愕道：“诶不对啊，老王，你不是说晚上吃火锅的吗？怎么连一点食材都没有？连火锅底料都没有？“
“老婆莫急。”王警官也是将刚才的情况跟罗心雨汇报一遍。
罗心雨这才弱弱的反问王警官：“话说老王，靠谱吗？”
“必须的，再等等吧。”王警官说。
……
……
一个小时过去了……
所有人趴在餐桌上，看着沸腾再沸腾的白开水，不由产生了疑问。
就连一旁闹腾的小神兽们也不淡定了。
王小贝扭头问王警官：“爸比，这都一个小时了，人呢？”
“呃！”王警官揉了揉眼，这才装作一脸淡定的样子道：“呐，这就又是另外一个更加复杂的概念了，这叫……这叫资金链断裂，融资可能失败了。”
……
客厅内短暂的安静几秒，王警官明显感受到罗心雨别样的杀气。
刚想开口再说两句，立马被罗心雨扔来的抱枕砸中脑门：“我断你个头啊，现在怎么办？给我做饭去。”
“我去拿面条。”懂事的王小贝，撒腿就要跑。
眼看好好的生日聚餐搞砸了，此刻的罗心雨也是尴尬的不行。
看着众人呆滞的目光，罗心雨笑笑说道：“真不好意思啊，看看这老王干的这叫什么事？害大家耽误这么长时间没吃饭，这多不好意思啊，要不……”
“要不出去吃？”王警官给出建议。
罗心雨瞥了王警官一眼，也是没好气道：“不出去吃，难道就吃白水煮面？长点心吧，还不去订酒店。”
“那得多少钱啊。”王警官顿时心疼的不行，想想这事搞砸吧，自己下个月，甚至下下个月的零花钱可就白搭了，也是心疼的不行。
袁莎莎见状，也是欲言又止，右手刚伸一半忽然止住。
顾晨见状，也是好奇的问她：“怎么了小袁？你有话要说？”
“噢！”袁莎莎点头，犹豫着说道：“我一个伯伯是管理酒店的，他那边环境不错，而且价位还亲民，要不咱们去那里吃饭吧，我有打折卡。”
“什么酒店啊？”王警官见自己闯祸，还有袁莎莎替自己解围。
心说平时没少关照这丫头，关键时刻还得想着自己啊。
可结果袁莎莎爆出的酒店名称时，差点没让王警官吓到腿软。
“滨江酒店，旋转餐厅，一个环境很好的地方呢。”袁莎莎说。
“呵呵。”王警官欲哭无泪的看向罗心雨，弱弱的说：“老婆，你看……”
“看什么看啊。”罗心雨同样尴尬的不行，可众多好友都在等饭吃，也不能让大家空着肚子。
想想之后，罗心雨一咬牙，也是强颜欢笑道：“那就按照小袁说的，咱们去定个位子吧。”
“那好呀，我去打电话。”得到罗心雨的同意，袁莎莎也是二话不说，直接掏起电话开始联系酒店。
一旁的何俊超，慢慢的将身体挪到丁警官身旁，也是小声的说道：“老丁，看见没？老王跟罗心雨，两人脸都绿了。”
“能不绿嘛。”丁警官也是左右看看，这才侧到何俊超耳边道：“据说滨江酒店旋转餐厅，最少消费都是5000元一桌，小袁真是不懂事啊，这下老王可要大出血了。”
“真这么贵？”顾晨拥有专精级观察力，虽然与何俊超跟丁警官有些距离，不过二人的轻声谈话，顾晨也是听在耳中。
何俊超吓一跳，左右观察之后，这才小声惊呼：“顾晨，你连这都听得见？”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真这么贵？”顾晨再次确认的问。
丁警官默默点头，嘘声道：“大家知道就好，反正老王他们已经答应了。”
“如果实在不行，我跟小袁说说，要不就换一家吧。”顾晨也是在跟二人商量之后，准备跟袁莎莎商量。
袁莎莎也是放下电话，见顾晨想跟自己说话，不由笑笑说道：“顾师兄，酒店的座位我已经订好了，他们酒店的车马上会过来接我们。”
“什么？你还订了车？”顾晨忽然呆滞了一下，似乎有些亡羊补牢为时已晚的样子。
而一旁的王警官和罗心雨，两人更是愣了愣神，心说咱就客气一下，订个高档点的餐厅也就订了，合着小袁还真不客气啊，直接连酒店接送的车辆都叫了过来，这得花多少钱呐？
想想这些，罗心雨虽然表明笑笑，可心里却有种想要锤死王警官的想法。
“小……小袁，咱……咱们人多，酒店的车子可能坐不下，要不，咱们打车过去？”
王警官话音刚落，袁莎莎又是笑笑说道。
“没事哒，是加长悍马，坐十几个人都没问题哒。”
空气忽然间安静……
抱着鸡蛋苗条的王小贝，不由愣了愣神，扭头问王警官：“爸比，什么是加长悍马呀？”
王警官此刻的脸颊由绿转黑，也是战战兢兢的道：“就……就是一种跟火车车厢一样的汽车，很长的那种汽车。”
“噢，那太棒了，欢欢他们也能一起坐进去了。”小姑娘没有金钱概念，一听是加长悍马，立马高兴的跟小朋友们欢闹在一起。
而此刻的王警官心在滴血……
心说吃完这餐饭，回来主动跪搓衣板，要不承包一个月卫生。
再不行，洗两个月盘子，或许还能得到罗心雨赦免。
心说自己也是大意了，这投资有风险，一不小心，就只有白水煮面了。
果然是庞氏骗局最简单的解释。
没过多久时间。
袁莎莎就接到来电，说是加长悍马已经停到了王警官家小区门口，让大家下楼。
既然接送的车辆都已经开到家门口，王警官也就不再想退回的意思了。
毕竟空车回去，到头来这车费还得算在餐费中。
商家从来就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一咬牙，王警官一拍大腿道：”小贝，赶紧的，叫上你们同学，咱们去滨江酒店旋转餐厅吃饭啦。“
“噢！”王小贝高兴的蹦起来，立马带着一群小朋友，率先冲出了房门。
等一行人赶到小区门口时，一位穿着燕尾服的高个白人司机，已经将车门打开，恭候大家多时了。
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许多人都没见过加长悍马，也是稀罕的不行。
这时候，王警官凑到袁莎莎身边，轻声的问她：“叫这车挺贵吧？这老外要小费的吗？”
“不用，咱们上车就是啦，剩下的王师兄就不用多想了。”袁莎莎说着，便是率先拉住王小贝稚嫩的小手，让她率先蹬车：“小贝坐好咯，不要乱动。”
另一边，何俊超也是呵呵一笑，碰了碰丁警官肩膀：“我说老丁，老王这辈子可没遇见这么尴尬的时刻吧？小袁还真把他当大款坑啊，连加长悍马都叫上了，待会结账的时候，老王不得哭死啊。”
“别管了，反正又不是你掏钱，紧张个啥？”拍拍何俊超肩膀，丁警官也是直接蹬车。
一旁的卢薇薇凑到顾晨的身边道：“顾师弟，咱们也上车吧。”
“好。”
大家在相互客气中，相继坐上的车辆。
比起顾晨的好兄弟W徐正刚的那辆加长奔驰，这辆加长版的悍马，显得更加大气。
一路无话……
来到滨江酒店旋转餐厅的时候，全程都有穿着燕尾服的服务生上前引路，尽显高雅格调。
就在大家一路来到电梯口时，电梯门刚一打开，一名高大的中年大汉，便与一名年轻漂亮的妙龄女子，率先挤到了电梯内。
男人说话很大声，跟妙龄女子讲着各种颜色的笑话。
顾晨没在意，看着身后还在相互抱怨的王警官和罗心雨，于是和卢薇薇停止脚步，准备坐下一趟。
等到所有人来到旋转餐厅时，大家刚才的紧张情绪，却是忽然得到缓解。
“我的天。”卢薇薇不由惊叹道：“我在江南市生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从这种角度俯瞰江南市全景，简直不要太美了吧？”
她看了眼顾晨，问道：“顾师弟来过这里吗？”
“没来过，不过听说这里是俯瞰整个江南市做好的位置之一。”顾晨说。
袁莎莎也是笑笑说道：“这里的环境特别好，我们平常朋友过生日，都会来这里消费。”
“那小袁的朋友肯定都很有钱。”丁警官忍不住吐槽。
袁莎莎笑笑：“还好吧，只是看重这里的环境，特别有格调。”
“你是舒服了，可老王就惨了。”何俊超瞥了瞥身后提着蛋糕，还要带着一群小神兽的王警官，不由嘿笑道：“如果今天消费够高，估计老王今后几个月的零花钱就得玩完。”
“我看这里消费确实挺高的。”顾晨也是看看周围用餐的人群，似乎都是西装革履，像极了这座城市的高级白领。
因此想想能在这里消费的，也应该是一些向往小资情调的高消费人群，不由为王警官捏上一把汗。
看着众人，顾晨低头轻声道：“要不待会大家看看，如果消费太高，咱们每人垫一些，给王师兄减轻点经济压力吧。”
“啥？我们垫钱？”一听还得自己掏钱，何俊超第一个捂住了自己的钱包。
丁警官也是眉头一挑，结巴着说道：“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垫一些吧。”
顾晨继续看向卢薇薇……
卢薇薇笑孜孜道：“不用看我，顾师弟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
“不用这么麻烦的。”袁莎莎打破了大家的顾虑，道：“这家酒店的管理，跟我很熟，我也是这里的VIP客户，这餐就算我的吧。”
“这怎么行呢，不行不行。”卢薇薇立马拒绝。
为了让袁莎莎知道事情缘由，卢薇薇还是解释道：“小袁你是不知道，老王也是要面子的，你掏钱给他女儿过生日，多少人家面子上过不去啊。”
“要不这样吧，咱们垫大头，剩下的小钱让老王掏，就说你有打折优惠卡，这样既保护了老王的面子，还能让老王一家人开心，不是更好吗？”
袁莎莎呆滞了一下，这才惊喜道：“卢师姐，还是你有想法啊，那好吧，这事交给我，你们都不用跟我争。”
“都在说些啥呢？”王警官也是找好位置，将小神兽们安排妥当后，这才走过来跟大家打气招呼。
“座位已经安排妥当了，咱们赶紧吧，听说大厨的菜也快做好了，这还真得感谢人家小袁啊。”
看了眼袁莎莎，王警官有些纳闷道：“可是小袁，我有一点不清楚，为什么我感觉这里的服务生，对我们格外的客气？”
“这里是高档餐厅，服务生对客人的客气不是应该的吗？”袁莎莎笑笑说。
“不对。”王警官摆手，又道：“作为一个警察，我不会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吧？这服务生对咱们的态度，明显跟其他客人不一样啊。”
“呵呵，王师兄想多了。”袁莎莎双手搭在王警官肩膀上，将他原地转身后说道：“可能是因为我大伯是管理，所以他们对我大伯的客人格外关照吧，毕竟是熟人吗，对吧？”
袁莎莎说道这里，不由对着顾晨使眼色。
“对，可能就是这个意思。”顾晨说。
“是这样吗？”王警官总感觉哪里不对，可又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于是摆摆手道：“也罢也罢，不就来这吃顿饭嘛，我纠结这个干什么？顾客就是上帝嘛，我现在就是他们的上帝，走，咱吃饭去。”
一群人相互调侃的坐上了位置。
此时此刻，顾晨又发现了刚才电梯口碰见的那对男女。
两人坐在一个靠窗的二人餐桌旁，有说有笑的喝着饮料。
男子从口袋掏出香烟，立马被一名服务员拒绝，表示餐厅禁烟。
男子想想之后，也只能将香烟收回，表示明白。
另一边，大家都将各自准备好的礼物放好。
大蛋糕已经放在了餐桌上，所有人给小寿星王小贝戴上了生日皇冠，小姑娘高兴的不要不要的，看着桌上的礼物都快流口水。
“小贝，快许愿。”在大家唱完一遍生日歌后，卢薇薇赶紧催促。
“好。”小姑娘默默点头，双手抱拳摆出一副江湖结拜的样子。
“不对。”王警官拍了王小贝小手一下，纠正道：“许愿不是这样的，你这是拜堂口呢？胳膊放下去，闭眼。”
“爸比你好烦啊。”小姑娘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这才纠正动作，然后闭眼许愿。
几秒钟后，王小贝睁眼，鼓起腮帮用力一吹，将所有蜡烛尽数吹灭，这才换来了现场的一片掌声。
“噢！小贝好棒，这是薇薇姐送给你的漂亮裙子，看看喜欢吗？”卢薇薇将装裙子的高档手提袋放在桌上。
王小贝扒开一瞧，顿时哇了一下，道了一声谢谢薇薇姐后，瞬间抱着卢薇薇的脸蛋亲上一口。
紧接着是袁莎莎，袁莎莎送的是一副精致的儿童智能手表，小姑娘也是喜欢的不行。
何俊超的超大号卡通公仔，小姑娘兴趣似乎并不大，倒是丁警官的山寨版芭比娃娃，小姑娘还是有些兴趣。
就在大家都用礼物换取到小姑娘的亲亲后，所有人的目光，忽然全部投向了顾晨。
“顾师弟，你的礼物呢，赶紧拿出来啊。”卢薇薇也是期待的不行，也不知道顾晨会给王小贝准备些什么。
“对啊顾师兄，快拿出来吧，还这么神秘呀。”袁莎莎瞥了瞥顾晨的座位，她盯顾晨的礼物也很久了。
顾晨笑笑，将一个长方体礼盒放到桌面，推至王小贝面前：“第一次给王师兄的女儿小贝过生日，也不知道买些啥，我就随便买了点东西，不知道小贝喜不喜欢？”
“哈哈，哪里话啊。”王警官帮女儿接过顾晨的礼盒，也是笑孜孜道：“你顾晨送的礼物，那肯定是别出心裁，小贝哪有不喜欢的道理呢，对吧小贝？”
“对呀，顾晨哥哥的礼物小贝最喜欢了。”王小贝之前就从老爸王警官那，听到不少关于顾晨的故事，也是崇拜的不行。
这次能亲眼见到顾晨，还能收到顾晨送的礼物，整个人也是欣喜若狂，一把从王警官手中抢过礼盒，放在手里掂了掂：“呀！还很重呢。”
“我看看。”罗心雨也是好奇的不行，接过礼盒掂了掂：“哇，这么重啊，顾晨你这是买了些什么礼物啊？肯定是用了不少心思呢。”
“呵呵，还好吧。”顾晨挠挠后脑，也是淡然一笑。
“小贝要看。”王小贝抢过礼盒，直接就要拆开的意思，身边的小伙伴们也是凑近了脑袋。
而包括丁警官，何俊超，卢薇薇，袁莎莎，以及王警官和罗心雨在内的众人，也都想看看顾晨到底送了啥，一个个激动不已的盯着礼盒。
一层包装被打开。
王小贝搓了搓手，紧接着拆开第二层包装，等到自己将包装纸全部打开时，小姑娘忽然就愣住了，一双大眼睛瞪得硕大。
“这……这是什么？”坐在闺女身边的罗心雨，不由抽出了一本最新版《全国小学生作文大赛获奖全集》，整个人也是瞬间呆滞在那。
“疑？《小学生奥数密卷》？”王警官傻眼了，拿出另一本资料。
紧接着，卢薇薇，袁莎莎，何俊超还有丁警官，也都相继拿出其他资料。
“《上下五千年》？”
“《十万个为什么》？”
“《中华美德故事》？
“《小学生防诈骗手册》？”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顾晨，再看向呆若木鸡的王小贝，不由竖起了大拇指。
“厉害，顾晨，你是真厉害啊。”何俊超不由吐槽：“这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让你想出这——么别出心裁的礼物啊？！”
为了表示震惊，何俊超特地将“这么”二字拉长了音调。
罗心雨也是激动的不行：“原来这就是顾晨之所以优秀的原因啊？原来神童真的要从小就培养，果然，顾晨，你才是最懂我的那个人啊。”
回头看了眼呆若木鸡的王小贝，罗心雨又问：“小贝，喜欢顾晨哥哥送的礼物吗？”
“喜……喜欢。”王小贝强颜欢笑的挤出二字，也是惊愕的不行。
其他小伙伴也都惊呆了……
这种礼物，堪称童年噩梦，竟然能在王小贝的生日派对上见到。
卢薇薇也是憋笑着说道：“小贝，不喜欢就眨眨眼，别憋着啊，小心憋出内伤来，噗，哈哈哈哈！”
卢薇薇再也忍不住了……
笑声会传染，整个餐厅忽然一阵哄笑。
王警官也是乐得不行，拍拍王小贝肩膀道：“看来咱闺女以后有得学习了，哈哈哈哈，顾晨，谢谢你啊，哈哈哈哈……”
整个用餐过程非常愉快，所有人都不会想到，顾晨别出心裁的礼物，竟然是一堆学习资料。
这完全突破了大家的想象……
想着明天芙蓉分局食堂的谈资是有了。
所有人有说有笑，一直用餐到晚上10点30分。
不仅享用了美食，闲聊了八卦，还欣赏了江南市夜景，可谓是尽兴而归。
王警官开心了一夜，等所有人相继有说有笑的离开了餐厅后，高额的餐费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他学着刚才结账的隔壁桌顾客，对着一名燕尾服服务生打上一记响指：“服务员，买单。”
“先生，总共是五百。”服务生非常职业化的躬下身，轻声的说道。
“多……多少？”掏出手机准备结账的瞬间，王警官忽然呆滞在那，以为自己听错，又问了一句。
“五百块先生。”服务生再次微笑着回道。
这下王警官傻眼了，弱弱的问：“你……你确定不少美元或欧元？”
“先生您可真会开玩笑，这是江南市，是中国，我们当然用不着收外币了，而且袁莎莎小姐有打折卡，所以您只需要支付500元就行。”服务生再次标准的鞠躬。
这下王警官是彻底懵了……
感觉自己是不是喝多了？把5000听成了500？
“这是一折卡啊？”王警官倒吸一口凉气，直接又问：“那……那接送的加长悍马车呢？车费怎么算？”
“不用您付。”服务生微笑的摇头。
在得到确认后，王警官这才战战兢兢的掏出手机，手机扫码支付了500元后，拿起自己的手包就要离开。
临走前，王警官还特地回头看了眼结账的服务生，弱弱的问他：“话说如果你收错钱，不会从你工资里扣吧？”
“不会结错的，先生您慢走，欢迎下次再来。”服务生再次鞠躬。
依旧是不急不躁，充分显示了一个高档餐厅服务员的基本素养。
看着挠着后脑远去的王警官，服务生这才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小姐，您安排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好嘞，知道了小姐……”
……
……
另一边，已经集结在滨江酒店旋转餐厅楼下的众人，正准备坐着酒店提供的加长悍马车回家。
王小贝已经抱着一大堆礼物喜滋滋的坐在车内，和小伙伴们嬉戏。
卢薇薇看了眼正在接电话的袁莎莎，不由好奇的问道：“小袁，老王那边应该没事吧？”
“放心，打过招呼了。”袁莎莎挂断电话，笑嘻嘻道。
卢薇薇走到她身边，也是一把勾住她脖子，笑了笑说道：“话说小袁，你在江南市认识的大人物可真多啊，上次是T车队的土豪车友，这次有是滨江酒店旋转餐厅的管理，还真是厉害，话说小袁你家很有钱吧。”
“呵呵。”袁莎莎一脸淡然的笑笑，道：“我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哪有你说的那么有钱？我家有钱我就不会每天上班坐公交了。”
“也对哦。”回想之后，卢薇薇也是默默点头。
毕竟袁莎莎坐公交来上班，自己是亲眼见到过的。
不过就今晚袁莎莎送给罗心雨的那根四叶草项链，感觉还真是很精致，不像是几百块的样子。
就在大家等待王警官下楼的同时，顾晨一个人坐在酒店花坛的台阶处，欣赏着街边夜景。
就在此时，一阵熟悉的说话声，忽然从耳边传来。
等顾晨扭头查看时，却发现是一男一女正在交谈。
男子顾晨认识，就是刚才在电梯口遇见的那名大汉，但是此刻的女子却并不是刚才与他在旋转餐厅用餐的那位，而是另一名穿着普通的中年女子。
两人似乎有些争吵，顾晨利用专精级级观察力，瞬间侧耳倾听，缓缓的闭上双眼。
很快，这对男女的交谈声，瞬间由小变大，耳边的动静也越来越响……
“你说晚上见客户，客户呢？我怎么没见着啊？”中年女子语带愤怒，似乎心中满是委屈。
高个男子瞥瞥她，也是没好气道：“你说你一天到晚的，啊？跟踪我跟上瘾了是吧？我去哪里见客户需要你管，我不是跟你说了嘛，这个客户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你懂吗？就知道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呵！我无理取闹？蒋松我告诉你，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做的那些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心里可明白着呢。”
女子似乎明显处在弱势，虽然气愤，却不敢放高了语调。
而观男子却是得寸进尺，也是反驳着说道：“你别瞎猜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再这样胡搅蛮缠，信不信我揍你……”
话音刚落，男子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一条短信提示音响起。
女子忽然瞥了他一眼，问道：“谁呀？”
“这……这不看着吗？谁谁谁，不得看有个看的过程吗？”男子明显有些心虚，手中的手机再三犹豫。
可女子就在身边监督，也不好不看，在反复权衡之后，男子这才点开了页面。
“呵，老六嘛，老六，哈哈，吓我一跳，还能是谁？”瞥了眼身边的女子，高个男子这才得意道：“这一天天的，老六你有，你有有啥事啊？以后白天说。”
“你说你这大半夜的，整得我一身汗啊你这是，喘喘不安啊。”
似乎男子是占理了，女子的激动情绪瞬间平静了许多。
看着顾晨在偷听两人的谈话，卢薇薇和袁莎莎，也都来到顾晨的身边，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那对男女。
另一边。
占理的中年大汉也是瞥着身边的女子，不由分说道：“是不是冒昧了？就从我手机响起，你眼神往这边漂，那一瞬间，你就已经此言差矣了我告诉你。”
见女子默不作声，中年大汉直接又道：“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掩耳盗铃了你，狡兔三窟，那属于。”
“那上次大半夜，是不是女的给你发消息？”女子也是强压着怒气，反问中年大汉。
中年大汉一听就笑了：“那你别老提上次啊，那我四岁那年还尿过床呢，我妈也没说现在拽过来给我一顿打，问我四岁那天为什么尿床啊。”
“我看你就是黔驴技穷了，你那不属于刻舟求剑呐，那那啥的。”
也是见女子的气焰被压下去，中年大汉又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吗，那次我不跟你说了吗，人家女孩学电脑软件编程的，就问我一些走读代码的操作呀，就业问题啥的，咨询我。”
“那你懂电脑软件编程啊？”女子不服气道。
“有所涉猎呀。”中年大汉挑挑眉，也是淡然的说道：“那不知识学杂了吗？我这人不就命运挺多坎坷的嘛。”
扳起手指比划起来，又道：“像美容美发啊，汽修挖掘机啊，不都挺精通的嘛。”
“还有上次你老姨夫自行车气皿芯让人拔了，是不是我给按上的？你老姨夫当时那情绪不也挺轰轰烈烈的嘛？狐假虎威的。”
“我还就告诉你，我这人确实挺……挺倜傥的一个人，我这么的，我提个意见啊，允许你就时刻监督我，我求之不得啊，我特么一身正气身斜不怕不怕，影子……”
可能是喝酒上头的缘故，中年大汉脑海中嗡嗡的，也在再三回想了一下，这才赶紧纠正道：
“不对，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嘛，对不对？我还是那个刚正不阿的我呀。”
“叮！”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信息提示音传来。
中年大汉表情一怔，也是发现女子再次投来怀疑的目光，顿时心里慌的一批。
和上次一样，中年大汉在反复犹豫之后，这才将手机页面打开。
“靠！这……这不，还还还是老六，还还是老六嘛？”
对着手机发送语音，中年大汉也是抱怨着说道：“我说老六，老六你睡觉行不行？本来气氛挺僻静的，这地方让你整的……整的惊弓之鸟的。”
发送完语音，中年大汉这才面对女子指着手机道：“你……你说这人吧，百无聊赖啊这人。”
擦了擦额头，中年大汉长舒一口气：“出汗了我去，有点热啊。”
“我看你这是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啊你？”女子也是瞥了瞥中年大汉，这才颇为无奈道：“回家吧，这大晚上的，喝这么多酒。”
“大老爷们喝酒怎么了？这你都……都要管……”
两人也是相互调侃，渐渐的离开，女子始终都不敢大声的说话。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顾晨，卢薇薇和袁莎莎，也是不由摇了摇头。
“这家伙会的挺多啊？对成语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啊？”卢薇薇不由吐槽，感觉这中年大汉也是口吐芬芳。
“属于往深里琢磨。”顾晨点点头，笑道：“看得我腾云驾雾啊。”
“我怀疑那男子兴风作浪。”袁莎莎不由跟了一句。
卢薇薇撇嘴一笑，不甘落后的道：“他这算忽忽悠悠的呀，我怎么感觉他心怀不轨啊。”
“呵呵，我怎么感觉你们这成语用的都挺放荡不羁啊？”结账完的王警官，也是看看三人在这口吐芬芳，不由吐槽了一句：
“听你们在这说成语，我怎么感觉我好像没上过学，或者上的好像是假学校。”
“哈哈，王师兄结过账了？”顾晨也是转过身，赶紧转移话题道。
王警官默默点头，坐在顾晨身边的花坛上，也是一脸的纳闷：“我就搞不明白了，不是说最低消费5000块的大桌席位吗？为什么我只花了500块？话说我用的是小袁的一折卡？”
想想之后，王警官立马又收回道：“也不对啊，这种高档餐厅能打一折？我看能把我打骨折，可我特么真的只花费了500块钱啊？这简直也太不可思议了。”
“王师兄。”袁莎莎见他纠结，也是不由分说道：“这你就别担心了，管理是我伯伯，我又是VIP，你管他打几折呢。”
“反正，今天谢谢你的邀请，能有幸跟大家一起，跟小贝过生日，开心最重要嘛。”
袁莎莎的回答似乎无懈可击，这让王警官对袁莎莎身份的怀疑，也降低了几个兴趣点。
摆摆手，王警官也是不由分说道：“那行吧，只要不会因为这服务生收错我的钱，导致他被扣工资，怎么都行。”
“老王，你们还走不走啊？”
也就在王警官话音刚落时，罗心雨已经在加长悍马车上催促了。
“哦对了，加长悍马车不收钱，看来我老王是赚了。”想想自己这波不亏，家里的小神兽也开心了，王警官感觉今晚过的挺梦幻。
叫上顾晨，卢薇薇和袁莎莎，大家一起坐上加长悍马，离开了滨江酒店旋转餐厅。
……
……
几日后。
关于给王警官女儿王小贝过生日的话题，一直高高占据着芙蓉分局食堂的热点话题。
大家闲余饭后，经常在食堂内调侃，王警官也为家里的小神兽，能够受到如此多同事的关注而庆幸。
许多没有受邀参加王警官女儿生日派对的警员，也是不由调侃着抱怨。
其中丁亮和黄尊龙尤其嚷嚷着厉害。
中午的芙蓉分局食堂内，打好饭菜的丁亮和黄尊龙，也是选择坐到三组大家的对面。
见顾晨伙食不错，丁亮不由吐槽着问道：“诶顾晨，你们上次去参加王师兄女儿的生日，你们见到了嫂子吗？”
“见到了呀，嫂子很漂亮。”顾晨随便应道，继续扒饭吃菜。
黄尊龙与丁亮交换一个眼神后，黄尊龙也好奇道：“那有多漂亮啊？听很多老同志说，王师兄老婆美若天仙，真有这么夸张吗？”
“你们怎么这么八卦呀？”卢薇薇抬头看着二人，也是没好气道：“老王的老婆，那在整个芙蓉分局的家眷中，那也得是这个啊。”
说道这，卢薇薇不由竖起大拇指。
对于调侃老王卢薇薇乐此不疲，但是赞美罗心雨，卢薇薇从来就是有一说一。
听卢薇薇这么一说，丁亮和黄尊龙更是好奇的不行。
“王师兄也太偏心了，下次一定要想办法去参加，也好看看嫂子的真容。”丁亮说。
黄尊龙也是点点头，道：“我其实就想知道，我到底输在哪？为什么连王师兄这种咸鱼，当年都能娶到嫂子这么漂亮的老婆，为什么？”
两人说着说着，目光不由看向了身边的何俊超。
一脸尴尬的何俊超，顿时嚼了嚼嘴里的饭菜，也是没好气道：“你们看我做什么？谁特么还不是一条单身汪啊？我要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至于单身吗。”
想想也是悲催，何俊超将筷子一摆，也是自我安慰道：“不过人穷莫娶美娇妻，看看武大郎就知道了，好看不好看，只要过得去就行嘛，你们说是不是。”
“说的好。”丁亮和黄尊龙假惺惺的点头附和。
卢薇薇则是黛眉微蹙：“怎么着？你何俊超对另一半的要求有所降低啊？是不是只要是个女人就行？”
“我……”
“怎么就酸人家老王了？还人穷莫娶美娇妻。”卢薇薇直接打断了何俊超说辞，又道：“你是把老王比作武大郎啊？这也太损了吧？对吧顾师弟。”
卢薇薇看了眼顾晨。
顾晨淡淡一笑，将鱼丸塞进嘴里嚼了嚼，哧溜一下吞进肚子，这才说道：
“我也不同意何师兄的说辞，何师兄可能对‘人穷莫娶美娇妻’这句话有什么误解。”
“误解？”何俊超一听不服，又道：“这武大郎不就是个卖脆饼的吗？他有什么能耐？”
“何师兄可能是对武大郎有误解，他可一点都不穷。”顾晨直接反驳了回去，道：
“你想想看，人家可是一个残疾人个体工商户，靠卖炊饼买了一套几百平米的连体别墅。”
“沿街，两层楼，还可以商住两用，关键是媳妇儿还不用上班，这些你都能做到吗？”
“我……”
也是被顾晨忽然怼得无话可说，何俊超话到嘴边又一想，这特么说的也对啊。
卢薇薇则是笑得喷饭，不由分说道：“我说何俊超，你跟顾晨论道，你还真是个弟弟，现在知道差距了吧。”
看了眼身边的顾晨，袁莎莎也是乐得不行，笑道：“听顾师兄这么一说，我突然感觉武大郎还挺厉害的。”
“能不厉害吗？”顾晨终于吃完饭菜，将筷子一摆，也是淡然的说道：“我们也不要老是去说别人人傻钱多，人傻钱多的，不要去羡慕嫉妒恨，没用。”
“我倒是觉得，我们应该反思，同样都是傻，为什么自己没钱？”
“或者说既然自己比别人聪明，那为什么人家傻子都比我们有钱？”
“说的好。”几名路过的小女警，也是听见顾晨的一番说辞后，纷纷鼓起了巴掌。
整个食堂忽然热闹起来……
碰一鼻子灰的何俊超，也是颇为不满，却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念叨：“哼！武大郎是不穷，主要原因是西门庆太有钱了，而且还比他帅。”
……
午餐后的刑侦三组，大家依旧忙碌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最近大家忽然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赵国志似乎巡查力度有所加大，因此班主任式死亡凝视也在增加。
许多新老同志都有所察觉，就在大家工作闲聊的瞬间，总能发现窗外有双恐怖的眼神。
而且这种说法也得到了确认……
就连肖阳和兮爷所在的派出所，也都多次出现过这种频繁的现象。
然而究竟为何，大家都不清楚，但事出反常必有妖，相比赵国志心里又有什么新打算，因此大家工作起来也就更加小心翼翼的。
“都听说了吗？赵局今天上午又出现在兮爷的派出所，这好像是一个礼拜的第三次了，什么情况？”
三组办公室内，一名老同志不由吐槽。
卢薇薇赶紧跑去走廊，左右看看之后，在确认没有赵国志的踪迹后，这才赶紧将门关上，凑到大家的中间道：
“我觉得吧，赵局会不会在考察？”
“考察？”顾晨扭头看向卢薇薇，不由疑道：“难道赵局平时不都是这样吗？只不过最近频繁了些。”
“顾师弟你不懂。”比顾晨早两年来芙蓉分局的卢薇薇，也是道出缘由道：“之前你没来芙蓉分局之前，当然那时候咱们还叫芙蓉派出所，那时候赵局就有这种先例。”
“每到需要挑选人员去干大事时，他必然会变得有些异常。”
扳起手指，卢薇薇依次罗列起来：“就比如视察频繁呀，经常找个别警员谈心呀，还会经常跟不同警员，了解部门同事的情况，总之那时候就感觉怪怪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王警官靠在座椅上，不由望着天花板道：“上一次赵局这么反常，一个月后兮爷就被调去了欧洲，这次我感觉，事出反常必有妖，估计是上面又要选人去干啥。”
“选人？”
一听到这，不少见习警顿时都竖起了耳朵，一个个像野猫闻到了鱼腥味，不由凑了过来。
“王师兄，是不是上面有什么大案子？”
“不会是赵局在考察合适人选吧？”
“那我们会不会有机会啊？”
“王师兄，把你知道的说说呗。”
……
一群见习警，七嘴八舌的让王警官头大。
王警官也是摆摆手道：“都别吵了，就算赵局要选人，那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凭什么？你们拼什么去竞争？
现场忽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面面相觑，刚才的兴奋劲，忽然间烟消云散。
众人也是唉声叹气。
“也对哦，我们凭什么？就凭脸皮厚吗？”
“按论资排辈，应该是老队员才有机会吧？”
“话说兮爷当年是怎么被选上，然后调取欧洲的？”
大家在一番自我心理建设后，很快知道自己肯定是没戏，不由对当年兮爷被调走一事产生好奇。
但是三组知道这件事的老同志不多。
王警官算一个，丁警官也算。
于是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了脾气好的丁警官身上。
袁莎莎也是好奇的问：“丁师兄，我看你一直在笑，你应该知道当年兮爷是怎么被选走的吧？”
“对啊丁师兄，跟我们说说呗？”顾晨也是好奇不已，不由问他。
丁警官笑笑，将保温杯放在桌上，道：“这个啊，我还真就知道。”
双腿一迈，丁警官大马金刀的坐在木椅上，仔细回忆道：“当初咱们江南市，深受电诈案的危害，也曾经多次重拳出击，打掉了那帮电诈团伙的嚣张气焰。”
“可是后来市局经过周密调查发现，一个更加庞大的电诈团伙，总部竟然就潜伏在欧洲。”
“而当时的欧洲，对‘电信诈骗’基本上没有太大的概念，也就给了这些犯罪团伙更加嚣张的气焰。“
“当时市局的秦局一看，那不行，咱得干啊，总不能让这帮人无法无天吧？”
“可是跨国办案，许多方面都需要协调，程序繁琐，欧洲警方那边还不一定全力配合。”
“老丁说的对。”王警官也是赞同的点点头，道：“当时他们欧洲警方太高傲，心说这点事情，交给他们欧洲警方搞定就好。”
“可后来不侦办还好，一侦办，嘿！这些欧洲警察头都大了。”
“这批电诈团伙可个个是狡猾的泥鳅，根本就不好对付，吃尽苦头的欧洲警方这才意识到，如果不跟我们合作，他们根本就很难打掉这个电诈团伙。”
“而且这帮人在欧洲开枝散叶的，很快就危害一方，不仅是许多华人华侨上当受骗，就连许多欧洲本地人也吃了大亏。”
“那是他们太高傲了。”顾晨想了想，又问：“那后来呢？”
“后来？”丁警官撇嘴一笑，说道：“后来他们学乖了，放下了高傲，专门派人来咱们江南市学习，学习咱们如何侦办电诈案。”
“再加上我们江南市跟他们欧洲的一些城市是友好城市，经常会进行一些相关的交流，包括警务合作。”
“所以当然他们的领导找到京城的上级，一番商量后，决定抽掉部分警队精英，去欧洲驻点，一起打掉那个盘踞在欧洲的电诈团伙。”
丁警官说道这里，王警官也赶紧接话道：“所以当时京城方面给了我们江南市一个名额，让咱们挑选一名警员去京城，跟着新组建的队伍一起去欧洲。”
“当时赵局也再犹豫，到底派谁去，后来经过大量考察工作后，他最终还是挑选了兮爷。”
“那是因为兮爷在整个江南市警队非常优秀对吗？”袁莎莎问。
王警官摇头：“要说优秀，兮爷算一个，但是在咱江南市警队中，比兮爷优秀的人太多了，再怎么也不可能轮到她。”
“既然是这样，那兮爷又是怎么被选上的？”顾晨也感觉这其中似乎有些玄妙在里头，因此产生了好奇心。
王警官撇嘴一笑，卖起关子道：“你们真想知道？”
“肯定想知道呀。”袁莎莎激动的不要不要的，其他新同志也都将耳朵高高竖起。
似乎能掌握诀窍，或者说是秘诀，说不定咸鱼也有翻身时呢。
毕竟兮爷当时也不是特别优秀，那凭什么兮爷就能入选呢？
看着大家各种好奇的目光，王警官也不再隐瞒，直接淡然的说道：“也没什么诀窍了，因为兮爷会西语。”
现场短暂的安静了几秒。
所有人都呆滞在那。
“就……就这么简单？”一名见习警弱弱的问。
“对啊，就这么简单。”王警官说。
所有人忽然“啊”的一声，也是颇为失望，忽然就是一哄而散。
王警官纳闷的道：“都怎么了？会西语难道不是优势吗？还可以给工作组当翻译呢，这就是熟练掌握一门外语的重要性，又什么好爱神叹气的？”
“王师兄。”袁莎莎瞥了他一眼，也是实话实说道：“大家都以为要经过什么激烈的角逐，最终兮爷脱颖而出，合着原来就是因为兮爷会西语就入选啊？那简直是躺赢啊。”
“就是啊，这根本就不是多选题，而是单选题，还是命题呢。”又一名见习警说。
大家的情绪当然有道理。
毕竟要在江南市这座大城市的警队混出头，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容易。
但是兮爷仅凭会西语一条，就直接秒杀了江南市警队的其他精英，这多少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你们也别嫉妒人家。”王警官二郎腿一翘，也是笑呵呵道：“人家兮爷表面是因为会西语而被选中，可人家的综合实力才是保障，才是他能够在欧洲帮助欧洲警方完成任务的前提。”
“别总想着跳过基础直接奔向成功，你知道兮爷当年每天练习外语又多幸苦吗？”
顾晨看了眼王警官，说道：“这个我倒是听局里人说过，听说兮爷当初住在警员宿舍，每天一大早，总是抱着一本外语书籍在小竹林练口语。”
“对，是有这事。”卢薇薇也帮忙确认。
王警官点头，又道：“没错啊，当初人家兮爷是准备想着去欧洲进修的，就利用工作之余学了西语，接过没想到，刚好碰上这案子，整个江南市警队，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选。”
“可这时候赵局发现，咱们当时的芙蓉派出所里，不就有一个会西语的女强人吗？当时就把兮爷推荐上去。”
“原本以为很难，需要激烈的竞争角逐，可谁知秦局当即就是拍板同意。”
看了看面前的大家，王警官又道：“所有我说兄弟们，凡是得先努力，机会才会降临到你们身上。”
“就算现在有一个机会，把你推荐上去，结果你是个废材，有用吗？没用吧？所以凡事还是先努力，其他的看天意吧。”
瞥了眼身边的一名男见习警，王警官也是没好气道：“尤其是你小章，平时就你偷懒最多，没事多跟人家顾晨学学，别总拖咱三组后腿。”
“王师兄，这人跟人之间还是有区别的。”叫小章的男见习警，也是不由吐槽道：“就记得我以前上学那会儿吧，清华和蓝翔我不知道去哪，可忽然想起电视上说，挖掘机哪家强？中国鲁省找蓝翔。”
“我当时就果断想去蓝翔了，人家蓝翔好歹也上过广告吧。”
“呵呵，这还需要选择吗？”卢薇薇不由笑笑，感觉小章平时满嘴跑火车的，这倒是他一大优点。
“卢师姐你还别不信，我当时还确实差点去了蓝翔，可后来我一想，诶，如果我同时精修新东方烹饪学校和山东蓝翔这两大名校，那我是不是就可以用挖掘机炒菜了？”小章说。
“那你当时应该是个学渣吧？”卢薇薇不由好奇，问他。
小章点头：“对呀，老实说我以前读书那会儿就是个学渣，我还记得以前上数学课，我连自己不懂的是什么我都不知道。”
“而且有些数学题，已经超出了我语文的理解范围，那时候所谓的复习，只不过是把自己不会的东西再确认一遍确实不会。”
“那你后来是怎么考入警校的？”顾晨听着挺有意思，不由问他。
“呵呵。”小章不由干笑两声，说道：“顾师兄，这每个人家里不是还有一个叫‘老爹’的生物吗？他还有件武器叫皮带，抽到身上那叫一个疼啊。”
“他说了，你老子是警察，你现在不学无术，将来要是做了贼，看他不打死我，我当时害怕极了，我爸发起怒来，真的会把我吊起来抽的。”
“噗哈哈哈。”
办公室内一阵哄笑。
顾晨这才默默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所以每个学渣都有一段悲惨的童年？”
“顾师兄，那你的童年有遗憾吗？”又一名女见习警问。
顾晨想想之后，还是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吧，我从小跟着警察一起长大的，就连过生日都是跟着警察一起过，整个青春都没有遗憾过。”
“傻瓜。”卢薇薇也是瞥了瞥众人，道：“顾师弟的人生都是开挂的，你见顾师弟吃亏过吗？没有吧，所以你的童年阴影也不要拿出来秀了。”
话音刚落，办公室里的电话忽然响起，瞬间将大家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去。
卢薇薇站起身，直接走过去按下免提：“您好，这里是芙蓉分局刑侦三组，请问……”
“警……警察同志。”电话中，一名紧张兮兮的老太太，语气非常沉重。
卢薇薇黛眉微蹙，淡淡说道：“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您说。”
说道这里，卢薇薇直接拿起纸笔，准备记录通话内容。
“我……我要报案。”老太太说道这里，大家从免提电话中，听到背后有真哭腔，似乎是另外一名年轻女子的哭泣，正在与老太太商量着什么。
卢薇薇表情一怔，又问：“您是有什么情况要报案？”
“我……我女儿杀人了。”话音落下，老太太忽然又改口道：“不……不是，是有人想杀害我女儿，但是结果被我女儿给反杀了。”
“你说什么？”听到这，卢薇薇也是不由愣了愣神，整个人呆滞了一下，于是又问：“难道你女儿正当防卫？”
“对对对，就……就是这个什么正当防卫，警察同志，是正当防卫。”电话中，老太太有些急躁，身边的女子又一直在哭泣。
卢薇薇感觉情况不对，于是赶紧问道：“那麻烦你把地址告诉我，我们马上出警。”
“芙源小区，22号楼，一单元202室。”老太太说。
卢薇薇一番记录后，说道：“那麻烦你就待在现场，我们现在立马过去。”
说道这里，卢薇薇挂断电话，将便签纸撕下的瞬间，顾晨，王警官和袁莎莎就已经将装备穿戴完毕。
顾晨直接将卢薇薇的单警装备递给她，说道：“我去开车。
……
……
大家一路行驶，按照老太太提供的地址，赶到芙源小区，22号楼。
可是让大家感到意外的是，这里似乎风平浪静，周围并没有想象中的围观群众，穿梭在小区的居民，一个个笑脸盈盈，聊天说地的。
也是见四名警察将警车停在楼下，这才多了些好奇。
“应该就是这里了。”顾晨下车后关好车门，将警帽戴在头上。
卢薇薇拿出那张便签纸再三确认，这才点头说地：“没错，芙源小区，22号楼，一单元202室。”
“走，上去看看。”王警官一摆手，走在三人的前头。
顾晨只是抬头一瞧，便发现二楼厨房的窗口位置，一个人影正靠在窗边观察。
见顾晨看着自己时，人影才赶紧躲闪，瞬间消失在窗口。
顾晨也没多想，直接跟在大家的身后，一起走上了一单元二楼。
202室门口贴着一副褪色的对联，顾晨赶到时，卢薇薇已经在敲门。
“有人在吗？”
停顿了几秒，卢薇薇再次敲门确认。
可房间内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站着门口的大家，忽然间产生了好奇。
“难道没人吗？”卢薇薇不由产生好奇，掏出褶皱的便签纸，退后一步，再次对照了门牌号，这才说道：“不会错呀，地址就是这里，怎么会没人呢？”
“有人在里面。”顾晨从众人身后挤到前排，说道：“我刚才看见窗口有人。”
“那有人为什么不开门？”王警官也是皱皱眉，感觉屋内的住户，似乎是在戏耍警察，于是又抡起拳头，对着防盗门“砰砰”的重砸了几下。
“有人吗？我们是警察，请问屋里有人吗？”
王警官这次动静有点大，整个楼道都在震动。
也是在此时，原本安静的屋内，这才有了少许动静。
一个轻盈的脚步走越来越近，似乎就快移到门口。
为了安全起见，王警官扭头给众人使眼色，大家瞬间自觉的摸向腰间的收缩警棍，随时应付各种意外。
也是在听见“咔嚓”一声响，房门被缓缓打开，看见一名白发老太太开门，大家的警惕才稍显放松。
顾晨问她：“是你报的警？”
“是。”老太太点头，整个人瑟瑟发抖，似乎显得过于紧张。
顾晨朝她身后看上一眼，又问：“屋里除了你还有谁？”
“我……我女儿。”老太太梗咽了一下说。
“那我们能进去吗？”一旁的卢薇薇也问。
老太太默默点头，让出一个身位道：“请……请进吧。”
大家依次走进屋内，顾晨快速环顾一周后，发现客厅非常干净，并不像是有打斗过的痕迹。
于是又往里走，对着几个房间依次检查。
就在顾晨来到最后一个房间时，一名年轻女子此刻正坐在床头，眼神无光的看向顾晨。
顾晨能从女子目光中感受到别样的恐惧，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她整个人身体瑟瑟发抖，似乎还没从某种惊恐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这时候，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也来到顾晨的身边，老太太也赶紧跟过来。
见警察语女子对视，她这才走到女子的身边，拍拍女子肩膀道：“小芳，别……别怕，我已经把警察叫来了，待会你好好说话，没……没事的哈。”
女子气喘吁吁，不说还好，老太太的话似乎刺激到女子的神经，女子忽然向后一缩，死死抱住老太太：“妈，我害怕，我害怕。”
“别怕。”老太太也顺势保住女子，两母女相互依靠在一起。
听着女子的声音，加上对女子样貌的辨识，顾晨很快将这些信息组合在脑海中。
霎那间，一个熟悉的画面出现在顾晨的眼前。
“她是几天前在滨江酒店旋转餐厅出现的那名女子？”顾晨不由皱皱眉，这才发现了情况。
那天晚上，犹豫光线原因，顾晨并没有看清当时女子的样貌。
不过当时顾晨利用自觉专精级观察力，曾经倾听过女子与那名中年大汉的谈话，因此也是印象深刻。
有了这些情况，顾晨能够很好的判断，于是打开胸前的执法记录仪，淡淡的说道：“别怕，你有什么情况咱们慢慢说，不急。”
女子目光上扬，看着顾晨瑟瑟发抖，也是不敢靠近。
于是卢薇薇又道：“这里房间拥挤，能跟我们去客厅说明一下情况吗？”
女子看了眼身边的母亲，老太太也是唉声叹气，默默点头。
女子这才勉强答应，点头道：“可以。”
一行人回到客厅，大家像一排停在电线杆上的麻雀，整齐的坐在沙发一侧。
而将沙发另一侧空间让给这对母女，适当给予了这对母女有些交流距离。
一切就绪后，顾晨看看身边的王警官，卢薇薇和袁莎莎。
大家依次点头，顾晨这才扭头问道：“老太太，我们是芙蓉分局刑侦三组的警察，请问之前是你报的警队吗？”
“对。”老太太点头，并不否认。
“很好。”顾晨微微点头，又道：“您之前说，你女儿杀人，按照您当时的说辞，是说有人要杀你女儿，结果被你女儿反杀对吗？”
老太太犹豫了几秒，继续点头，却是不再做声。
“很好。”再次得到确认的顾晨，将这一切盲写在笔录本上，又问：“可是，您既然说您女儿杀人，可为什么屋内没有半点血迹，难道这里不是案发现场？”
老太太情绪难过，看了眼身边的年轻女子，这才说道：“并不是在这里。”
“你女儿杀的人是谁？”一旁的王警官问。
“我……”老太太刚想开口，却是欲言又止，整个人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卢薇薇黛眉微蹙，道：“老太太，我们现在在办案，请您配合好吗？你女儿杀的人，到底是谁？请说明清楚。”
“是……是我女婿。”老太太终于开口，整个人却是难过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弄成这样。”
说道这里时，两母女忽然相拥而泣。
顾晨一边记录，一边默默点头，淡然的问道：“您的女婿，是不是一个一米八五的大块头？大长脸，留着络腮胡，眉毛……有些粗，眼睛小小的？”
也是在顾晨的一番发问下，不仅是这对母女呆滞了一下，就连身边的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也愣住了。
显然大家都有些措手不及。
卢薇薇好奇的问顾晨：“顾师弟，你又没见过她丈夫，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对呀，难道顾师兄见过他？”袁莎莎也感觉不可思议。
顾晨点头：“可是是见过，但不确定。”
“没错，我女婿就是长这样。”也就在顾晨话音刚落时，老太太忽然肯定了顾晨的说辞。
女子愣了愣神，也是不由分说道：“警察同志，你……你是怎么知道我丈夫长啥样？你见过我们？”
“对。”顾晨也并不否认，直接承认道：“你忘了？几天前，你跟你丈夫曾经在滨江酒店旋转餐厅的门外，当时你俩好像还在争吵，我没记错的话，原因是因为一通信息，对吧？”
“对……对。”女子整个人都慌了，看着顾晨那确信的眼神，仿佛顾晨早已看穿一切。
于是弱弱的问他：“话说警察同志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们当晚也在现场啊。”因为顾晨的提醒，卢薇薇这才恍然大悟。
合着当晚大家在一起调侃议论的男女，竟然是面前的女子，和他死去的丈夫？
这就有点意思了……
袁莎莎也是惊愕道：“哦！原来就是他们呀？我说怎么有点眼熟呢。”
“你们都见过？”感觉大家都清楚，就自己不知道，王警官忽然就感觉自觉被边缘化了，赶紧随口问了一句。
知道情况的女子一听，这才默默点头，整个人情绪似乎平稳了一些。
“说说看，你这到底什么情况？”顾晨赶紧追问。
女子没有回答，倒是她身边的母亲不由分说道：“警察同志，事情是这样的，我女儿和我经常有家暴的女婿，经常发生口角，我女婿想要杀掉我女儿，但是结果被我女儿反杀了。”
顾晨眉头一皱，看着身材消瘦的女子，问她：“你女儿是做什么工作的？”
“她是一个舞蹈老师。”老太太说。
“那她丈夫呢？”顾晨又问。
“拳击教练。”
顾晨默默点头，将这些记录在案后，问道：“那你女婿现在在那？能带我们过去看看吗？”
老太太看了眼身边的女儿，女子这才战战兢兢道：“他……他被我埋在花园里。”
“啥？！”一听男子被埋在花园，卢薇薇整个人像炸毛的猫咪，惊愕道：“你把你丈夫给埋了？你……你已经把尸体给处理了？”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看着面前的柔弱女子，大家怎么都不会想到，女子竟然会将丈夫杀死之后，埋在花园。
这一些列操作，着实让大家倒吸一口凉气。
“你丈夫是怎么被你杀掉的？”顾晨定了定神，问道。
女子双拳紧握，指甲深深的掐在掌心里，她抬头，一脸悔恨的哭道：“我……我用刀杀了他，我……我害怕。”
“你换了衣服？”见女子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白色外套，顾晨不由问她。
女子点头：“没错。”
“你丈夫是什么时候被杀的？”袁莎莎倒吸一口凉气，问她。
“前……前天晚上。”女子说。
王警官一听，也是惊愕道：“你前天晚上杀了你丈夫，还把他埋进花园，而且现在才报警？还是你妈报的警？”
想到这里，王警官就是一阵细思极恐，似乎感觉这女人身材消瘦，可动起手来却是心狠手辣的。
女子忽然哭泣道：“我丈夫他就是个混蛋，之前跟他结婚，就隐约发现他有些暴力倾向，可是当时被感情冲昏了头，感觉结婚之后，应该能有所收敛吧。”
“可是后来才发现，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女子又道：“我丈夫是北方人，性格大大咧咧，在北方有众多好兄弟，在那边也算生活的潇洒，可就是赚不到钱。”
后来因为跟我结婚，我劝他来南方发展，毕竟这边机会也多，可他酗酒成性，经常喝酒闹事，打伤同事，因此也多次被工作单位给开除。“
“所以他觉得在南方生活并不满意，于是经常在喝酒之后，将怨气撒在我身上，甚至有时候还打孩子。”
“那按照你这么说，你丈夫是有严重的家暴倾向咯？”虽然女子口口声声说丈夫嗜酒成性，家暴成性，但是这都只是女子的一面之词，顾晨并不能全信。
也是见顾晨有所怀疑，女子当即挺胸抬头，开始解口自己的领口。
“你要干什么？”顾晨皱皱眉，不由问她。
女子没说话，而是继续解开其他扣子，索性将外套脱下，随后将一件线衫的领口扒开。
“他说他想要我死。”女子流着眼泪，目光失望道：“我从来就没想过，他竟然会这样对我。”
说道这里，女子一阵心疼，瞬间又将袖头撸起，随后是将上衣掀开。
此时此刻，大家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女子身上的各处区域，都有许多深深的伤痕和淤青。
有的是旧伤，有的是还未痊愈的新伤。
卢薇薇黛眉微蹙，赶紧上前替女子查看伤口，也是在检查一番后，卢薇薇这才扭头道：
“这些全部都是击打所致，有的是被利器所伤，这里有几道很深的伤口，现在结了些疤。”
“还有这里。”卢薇薇继续指向下一个伤口，道：“这个可能是被类似于皮带的物件抽打所致，伤口很明显。”
让女子转身，卢薇薇又对女子的背部进出检查，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随后，卢薇薇赶紧将女子的上衣遮住，退回到顾晨的身边。
“怎么样卢师姐。”顾晨问。
卢薇薇心情沉重，也是颇感震惊道：“真的没想到，她这么一个身材消瘦的女子，身上竟然有这么多伤口，这得受多大毒打啊？”
看了眼女子身边的老太太，卢薇薇没好气道：“你女婿什么样人，难道你做岳母的不清楚吗？”
“我？”老太太目光呆滞了一下，很快也抱着女儿哭泣起来：“我要早知道女婿是这样的混蛋，说什么我也不会让女儿嫁给他，都是我这老太婆瞎了眼，才会让这种人欺负我女儿，他就是个混蛋。”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顾晨也是摇了摇头，一番感慨后说道：“可是，就凭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干掉你丈夫？”
“他一直说要把我活埋到花园里，他说他恨我，要让我慢慢死掉，他要慢慢的折磨我。”
女子撕心裂肺的哭泣……
卢薇薇看着女子脖颈上的新伤，问道：“他的手勒住你脖子了吗？”
女子点头，也是咳嗽了两声，这才又道：“我当时已经开始觉得头晕，左手感觉刺痛，我心想，如果我再不反抗我就要死了，然后我想到了我的孩子，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能把你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跟我们说一下吗？越详细越好。”顾晨看着女子梗咽的厉害，赶紧追问道。
“我……我那天晚上。”女子仿佛受到惊吓一般，双手紧紧攥住母亲，努力平复下心情后，这才又道：“我那天晚上，偷偷在床下藏了一把刀。”
“等一下。”王警官忽然打断她，问道：“你在床下藏刀，为什么？就为了杀人？”
“不……不是。”也是发现自己组织语言出现漏洞，女子忽然慌的一批，赶紧纠正道：
“我……我胆小，以前家里经常进贼，我……我丈夫晚上又经常不在家，我……我害怕，所以……所以在床下藏一把刀，我觉得安全，如果有小偷潜入的话，我还可以防身。”
顾晨忽然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淡然说道：“你继续。”
“我……我丈夫那天很晚回家。”女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努力的控制住情绪，这才又道：
“他回家之后，依旧是酒气熏天，我知道，他肯定又跟一群狐朋狗友去喝酒了。”
“当时他一进门就骂骂咧咧，在家里到处搜钱，要知道，他已经失业很久了，家里一直都靠着我那一点微薄的收入在度日，房子还是租的。”
“他不管这家也就算了，每次出去鬼混之后，还要问我要钱花，我不给他就揍我。”
撸起自己的袖子，将胳膊上的伤痕亮出，女子又道：“这些伤痕就是证据，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干的，我受够了，跟他因为这件事吵了起来。”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样子像头发疯的狮子，上来就要掐死我。”
“他当时是真的疯了，他的指甲都掐进了肉里，我感觉我快死了，根本就无法呼吸。”
“我求他，求他放过我，可他不听，他就是想掐死我，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可就在我感觉我快断气的时候，我突然摸到了床下的刀，当时什么都没想，直接就拿刀刺了过去，我听见他惨叫。”
女子说道这里时，似乎这场激烈的打斗，就在刚刚发生过似的，眼神也是慌张的不行。
顾晨盯着她，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女子气喘吁吁，失神的说道：“后来我丈夫松开了双手，他发现自己胸口中刀，他就要来抢我的刀。”
“我当时害怕极了，就又往他胸口猛刺了两刀，我……我当时害怕，我好害怕，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反击，我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想到这些，女子痛苦的抱住脑袋，声音抽泣。
顾晨看了眼身边同样屏住呼吸的王警官，卢薇薇和袁莎莎，又问：“所以，你丈夫就是这样被你杀掉的？”
“嗯！”女子点头，显得有些情绪不稳，道：“他当时痛苦的惨叫了几声，然后，他想走出卧室，最……最后摔倒在走廊上。”
“我……我干了些什么？我……我害怕极了，我竟然反击了，我竟然用刀捅死了我丈夫，我……我……”
说道这里，女子忽然哇哇大哭起来，这次是泪流成河，情绪似乎再也控制不住。
“他这个遭天杀的就该死。”老太太怒斥一声，也是赶紧抱住了女子。
两母女一同哭泣了起来，现场气氛凄惨无比，甚至袁莎莎听了都想打人。
“他这个家伙也太混蛋了吧？竟然这样对女人，要是我，我肯定不会让这个混蛋这样嚣张的，绝不会。”
袁莎莎气氛无比的看向顾晨，也是没好气道：“顾师兄，这个混蛋真是罪有应得。”
“小袁，你冷静一下。”可是因为袁莎莎办案经验不足的原因，第一次遇见女子这样凄惨的遭遇，袁莎莎瞬间同情心爆棚，寻思忽然被代入进去。
于是顾晨赶紧提醒了一句，又道：“我们是警察，不能带着情绪来办案，我们需要时刻保持中立的态度，懂？”
“呃！”袁莎莎呆滞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于是赶紧抱歉着说：“不好意思顾师兄，我……我太激动了。”
“没事。”卢薇薇拍拍袁莎莎肩膀，道：“我有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跟你一样，但是咱们是警察，可不能感情用事。”
“你们说的都很对。”王警官也是默默点头，随后看着这对母女，又道：“你们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是这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具体情况，还需要等我们调查清楚再来判断。”
他看了眼身边的顾晨。
顾晨微微点头，说道：“所以现在，你们能不能带我们去那个埋葬死者尸体的花园？”
……
一行人开车来到了江南市郊区，一处十八年前开发的烂尾楼社区。
之前开发商原本是想将这片区域，开发成别墅区，可土地规划出了问题，周围不但没有形成住房社区，反而工厂林立。
开发商欲哭无泪，房子开发到第二期，果断跑路，从此人间蒸发。
当地政府接下烂摊子，将部分烂尾楼建成综合仓储区，而先前开发的楼盘，以极低的价格出售。
由于是别墅解构，却是卖出白菜价，因此许多刚来江南市，还无法在江南市买房的人群，许多都以合租形式，将这些早期开发的楼盘租下。
久而久之，这片居民社区，结合就近仓储物流的特点，开发成为网店特色小区。
而这名叫小芳的女子，带大家来到的社区就是这里。
“这是你家？”卢薇薇左右环顾一周问，问道：“这个地方挺大的，租金应该挺贵吧？”
“不贵。”小芳直接摇头，道：“在市区租一套一居室，在这边可以租一个单元。”
“因为是政府收购的的烂尾楼，所以租金相对来说要便宜许多。”
顾晨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将目光投向房子，而是将注意力，放在房子面前的花园内。
比起隔壁院子，小芳所租住的院子，却是打理的井井有条，许多花草遍布其中，不时有蜜蜂环绕。
顾晨推开院子大门的瞬间，小芳和老太太，两人双手忽然紧紧攥在一起，似乎异常的紧张。
顾晨走进院子，发现一处明显动过土的区域，不由回头问道：“你丈夫的尸体，难道就埋在这里？”
“我……”小芳愣了愣神，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她扭头看向老太太，似乎在向她求救。
老太太秒懂，立马回应道：“是……是埋在这里。”
“工具有吗？”顾晨直接解开扣子，将上衣挂在篱笆上，随后将袖子撸起，道：“铁锹锄头之类的。”
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见状，也都想相继学者顾晨的动作，纷纷脱去上衣。
老太太皱皱眉，看向自己的女儿，小声的在她耳边询问一番后，这才回应道：“工具在花园杂物间，就……就在那。”
顾晨根据老太太的提示，发现院子角落一处小房间大门虚掩着，便直接走过去，从里面挑出几件趁手的工具，分别发放给大家。
王警官在掌心之间吐上唾液，随意揉搓一番后，这才拿着锄头开始干活。
虽然吐口水这个环节，看似比萌新高级一下，但是卢薇薇和顾晨选择拒绝。
袁莎莎没工具，只能站着一把打开执法记录仪，将大家挖地的情况实录下来。
也是听见小芳家里的院落中有些动静，还有几名警察围在现场，因此不少吃瓜群众，也渐渐选择围拢过来。
一时间，花园内外议论纷纷。
“这什么情况啊？”
“不知道啊，怎么来了这么多警察？”
“他们在干什么？难道这里藏了什么宝藏吗？”
“宝藏？不会吧？”
“怎么就不会了？敢不敢跟我赌两包辣条？”
“虚！别吵吵，看看再说吧。”
议论的人群，在某德高望重的吃瓜群众打断下，忽然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投入到花园。
那另一边……
顾晨，卢薇薇和王警官，根据花园隆起的草坪为轮廓，小心翼翼的对周边草坪开始挖掘。
很快，周围的槽沟初见雏形。
这时候，顾晨开始放下铁锹，戴上一双白手套之后，开始对草坪周围展开挖掘。
没过多久，一只手臂出现在视线当中。
一名围观群众见状，忽然惊叫道：“快……快看，是……是一只手臂，这……这里竟然埋了一个人？”
“我的天呐，怎么会有人埋在院子里？这……这什么情况啊？”
“死人了？我丢，我特么还以为是宝藏呢，还好刚才那两包辣条不用买了。”
随着草坪下方的尸体初见雏形，不少围观群众开始掏出手机，准备对现场进出拍摄。
站在一旁的小芳和老太太成了惊弓之鸟，两人看着疯狂的人群各种议论，吓得紧紧拥抱在一起。
也是发现周围的人群越来越多，有些影响到办案，顾晨停下挖掘动作，将已经挖掘出来的部分，再次用身边一卷雨蓬布盖住，这才一步一步走向篱笆。
“警察同志，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名年轻男子一边拿着手机拍摄，一边看着顾晨问。
“警察办案，请不要在这里随意拍摄。”顾晨指着男子的手机，道：“麻烦你把手里里的内容全部删掉。”
“这……这我拍视屏怎么了？我……我又没妨碍你？”男子眉头一皱，有些不太情愿。
看着身边紧张的小芳和老太太，顾晨扭头直接对男子道：“如果你这个视屏随意流出，在江南市出现一些谣言的话，那追溯源头，你要负法律责任的。”
“这……这么严重啊？”年轻男子也是慌了一批。
身边一名高瘦大爷道：“警察说的那肯定是真的，你要是发到群里，有些人拿你这视屏乱编事故，那你也脱不了干系。”
“对啊，追溯源头，网警肯定能找到你。”又一名中年女子说。
一时间，大家也都被顾晨的说辞给吓住，所有人忽然停止了拍摄。
也是见场面控制，顾晨环顾一周后，又道：“大家都把手机里的视屏删掉吧，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们警察处理，大家都不要靠近。”
寻着刚才一名德高望重吃瓜群众的声音，顾晨找到了一名身材较为魁梧的男子，道：“麻烦这位先生，把这些人先带走，不要干扰到警方办案。”
“那……那是当然的。”男子愣了愣神，也的对着周围的男女老少说：“大家都听警察同志的，都走都走，不要靠近这里，不要影响警察办案。”
也是巧了，先前并没有离开意思的群众，在听见这名男子的号召下，纷纷退出了花园，朝着外围渐渐散开。
随后，顾晨看了眼身后的卢薇薇和王警官。
两人心领神会的掏出警戒线，开始以花园周围的大树为基点，将警戒线随机展开。
老太太见状，也是长舒一口气，这才走上一步来到顾晨的面前：“谢谢你警察同志，谢谢你考虑到我们的处境。”
“应该的。”顾晨看向老太太身后的小芳，道：“你丈夫是被你一个人埋的？”
小芳默默点头。
“时间呢？”顾晨又问。
“晚……晚上。”小芳忽然低下头，显得有些后悔。
这时候，拉好禁戒线的卢薇薇和王警官，立马又回到花园现场。
“现在尸体已经找到，挖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顾师弟有什么交代吗？”卢薇薇问。
习惯了凡事向顾晨请教，这也成了卢薇薇的好习惯，避免自己的毛糙而破坏证物。
“小心的把尸体挖出来就好。”顾晨对着露出部分尸体雏形的草坪，淡淡说道。
“这个交给我跟老王就好。”卢薇薇撸起袖子，再次开始对尸体的挖掘。
要说卢薇薇一个女同志，在对待尸体方面，确实比一些男同志要胆大。
似乎对于尸体并不排斥……
而相对于卢薇薇来说，袁莎莎就要胆小些，只能拿着执法记录仪，呆呆站着一边做记录。
没过多久，尸体被挖住，卢薇薇和王警官将尸体平放在草丛中。
小芳和老太太紧张的站着一侧，不由偷偷瞥上几眼。
顾晨用手轻轻拨开男子身上的碎土，的确发现了男子身上有多处刀伤。
可让顾晨迟疑的是，许多刀伤，并不像是小芳所说的那样，顾晨记下之后，便直接起身。
“警察同志。”老太太见众人在检查尸体，也是再次提醒道：“我……我女儿杀了他，真的是出于自卫。”
顾晨举手打断道：“这个咱们先不说，我想去看看现场。”
“可以。”老太太赶紧答应，随后瞥了眼身边的女儿，道：“小芳，快拿钥匙啊。”
“好……好。”小芳愣了愣神，似乎一直处在梦游状态。
她三两步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
顾晨和卢薇薇率先走了进去。
一股难闻的气味忽然扑面而来。
卢薇薇忍不住用手扇了扇味道，问：“你之前说你还有个孩子？他在哪？”
“他……他在学校，是个男孩。”小芳说。
顾晨没说话，直接问了小芳卧室在那，便快步的走了过去。
可顾晨刚走到卧室门口，却是发现地上有一条明显的拖痕。
虽然用肉眼很难察觉，但是顾晨拥有专精级观察力，这些细微的线索，还是能够准确捕捉。
见顾晨驻足在门口，迟迟没有进门的意思，卢薇薇好奇问道：“怎么了顾师弟？有什么问题吗？”
顾晨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就地蹲下，对着地板观察一番后，不由皱了皱眉。
“有拖痕？”经验老道的王警官，忽然发现了猫腻。
“对。”顾晨点头确认，又道：“这个拖痕虽然处理过，但是还有些印记。”
回头看了眼楼梯的地毯，顾晨二话没说，直接拿起一角向上一掀。
就当顾晨掀开地毯后发现，楼梯上竟然有大量还未处理过的血迹。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惊愕在当场，眼神不由自主的投向小芳。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把你丈夫杀掉之后，再直接将他的尸体，从房一路拖到花园去对吗？”顾晨问。
“对。”小芳点头，整个人战战兢兢道：“他……他太重了，我……我根本扛不动他，只能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将他拖到花园，我……我当时害怕极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在楼梯口，可以掩盖这些血迹？”王警官也觉得这点可疑，似乎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怎么相信小芳。
小芳也是慌神回道：“我……我怕小孩看见血迹，所以，所以就悄悄将尸体搬走，然后将地毯铺在楼梯上。”
顾晨点点头，没有回应，而是直接推门而入，走进了小芳口中的案发现场，也就是两人居住的卧室。
房间内似乎依旧是狼藉一片，并没有怎么收拾，现场有许多异样的痕迹，似乎都能说明当晚两人打斗的激烈程度。
这时候，王警官也按照顾晨的意思，和卢薇薇一道，将尸体抬到了房间，轻轻放在了地板上。
顾晨根据现场环境，验证发现中年大汉背部的挤出伤口，不由皱皱眉问她：“你当时说通伤的是胸口，可为什么你丈夫背后会有伤？”
“我……我不知道。”小芳摇了摇头，也是一脸委屈道：“当时我都快被他掐死，脑袋完全晕晕沉沉的，我只记得我左手从床下拿起刀，直接往我丈夫身上刺去。”
顾晨走到床边。
很显然，床单已经换过，顾晨直接躺在了床垫上，整个人不由看着天花板，陷入思考。
“顾师弟。”卢薇薇感觉很好奇，问他：“你在干什么？”
“我在想，如果当时我跟小芳的情况一致，会不会导致死者背部中刀。”坐起身，顾晨对着小芳说道：“你当时是睡在哪个位置？”
“就……就是你现在睡的位置。”小芳说。
“是这头吗？”顾晨问。
小芳点头：“没错。”
“那把凶器呢？凶器你藏在哪个位置？”顾晨又问。
小芳直接走到顾晨的身边，指着床下位置道：“刀我就藏在这里。”
听着小芳的说辞，顾晨再三确认了方位后，问卢薇薇道：“卢师姐，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帮忙？”卢薇薇一呆，弱弱的问：“帮你什么忙？”
“我现在需要一个人配合还原当时的场景，所以，你现在的身份就是小芳的丈夫，而我来扮演小芳。”顾晨说。
反应慢半拍的卢薇薇忽然一愣，直接笑嘻嘻道：“那就是说，我需要扑在你身上掐住你的咽喉？”
“对。”顾晨再次确认，直接躺在了床上，道：“来吧。”
卢薇薇脸都红了，没想到竟然能有这种好事，求之不得啊。
真大光明的扑在顾晨的身上，这牛皮自己能在芙蓉分局吹上半年的。
“卢师姐。”见卢薇薇依旧呆滞在那，顾晨不由提醒她一句。
“哦哦，那好吧。”卢薇薇耸耸肩，装作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立马来到顾晨的身边。
看着顾晨帅气的样子，卢薇薇忽然感觉有些下不去手，双手搭在顾晨的胸口，迟迟没有动作。
“卢薇薇，干什么呢？人家顾晨要你掐他脖子，你手放他胸口做什么？”王警官有些看不下去了。
平时见卢薇薇大大咧咧的，怎么关键时刻却掉了链子。
“我知道，不用你说啊。”卢薇薇深呼一口气，这才又道：“我只是稍微调整下情绪而已，怕伤到顾师弟。”
说道这里，卢薇薇修长的双手，直接轻轻的掐住顾晨的咽喉。
“不对。”顾晨提醒一句说。
“不……不对？是动作不对吗？”卢薇薇表示好奇。
顾晨摇头，道：“卢师姐，你动作太轻了，不逼真，我需要一个高度还原的现场。”
“那要是伤了顾师弟怎么办？”卢薇薇心疼道。
“没事，算我的，你尽管下手吧。”顾晨说完，继续摆正了自己的身体。
也的得到顾晨的提醒，卢薇薇也不再犹豫了，双手掐住顾晨咽喉的力度，也开始由浅入深。
很快，顾晨脖颈处就出现了一道红色的掐痕。
站在一旁的袁莎莎忽然紧张道：“顾师兄会不会很难受？卢师姐麻烦轻一点。”
“没事。”顾晨调整下呼吸，左手抓住卢薇薇手腕，右手撑住卢薇薇肩膀，扭头问小芳：“是这样吗？”
“对，我丈夫当时就是这么掐我的。”小芳见顾晨高度还原出现场，也是一口肯定。
“那行。”顾晨眨了眨眼，喘息的说道：“那卢师姐，我也要开始还原小芳当时反击的样子了，你注意一下。”
“没问题，我扛得住。”卢薇薇的俏脸红得像个苹果，也是紧张的不行。
霎那间，顾晨的反击动作明显加大，而为了配合顾晨，卢薇薇也加大了自己的力度。
两人一上一下，相互扭打在一起。
站在一旁的袁莎莎不由掏出手机，将现场这种诡异的画面拍摄下来。
顾晨感觉还原到位后，忽然左手摸向床下。
小芳家的床并不高，顾晨伸手就能触及地面，也能伸进床底。
也就在此时，顾晨感觉呼吸困难，直接左手一掏，假装自己手中有利刃，本能的朝着卢薇薇胸口一刺。
卢薇薇由于受到突然袭击，身体不由向前一倾，整个身躯瞬间压低。
也就在此时，顾晨左手再次行动，这一次，虚拟刀刃的刺杀部位，刚好触及卢薇薇的侧背，与死者中年大汉的位置如出一辙。
“是这里，没错，伤口确实是这样造成的。”顾晨得到确认，也是喜出望外。
可卢薇薇撑不住了……
被“捅伤”胸口，又被侧后一击。
原本的重心已经前倾，可顾晨一激动，卢薇薇双手瞬间一抖，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扑向顾晨。
俏唇竟不可思议的贴在了顾晨的嘴角上……
“我的天！”袁莎莎不由惊叫出声。
更不可思议的是，自己拿在手中的手机，竟然将这一幕尴尬的画面拍了下来。
……
场面一时间尴尬不已。
卢薇薇忽然俏脸娇红，起身之后，直接夺门而出，转眼之间便没了踪迹。
“卢薇薇害羞了？”王警官看着这一幕，整个人也是调侃着笑道：“这平时大大咧咧的一个人，竟然也有害羞的时候，这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卢师姐没生气吧？”莫名其妙的顾晨，也是被动的“接受”这突然一击，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见卢薇薇黛眉微蹙的夺门而出，顾晨不由皱了皱眉。
“生气倒不至于。”王警官瞥了眼门外，忽然笑孜孜道：“我感觉她这丫头还很享受呢，只是事发突然，可能她自己也没心理准备吧，毕竟对熟人下手，这丫头向来都是嘴硬心软。”
“哈哈，卢师姐也有害羞的时候呀。”袁莎莎站在一旁强颜欢笑，内心的小人却是嫉妒不已。
感觉刚才趴在顾晨身上的人是自己该多好啊……
顾晨虽然感觉自己可能是闯祸了，不过现在是办案阶段，却是把卢薇薇给吓跑了，感觉回去之后，卢薇薇会不会生气？要不帮她存一个月的零食来道歉？
顾晨目前能想到弥补的方式仅限于此……
和卢薇薇模拟了小芳与他丈夫之间的打斗之后，顾晨基本可以肯定，中年大汉的伤口，的确是在这种情况下产生。
因此侧后背受伤也就有可能，胸前和侧后的两处伤口，也就基本吻合。
“小芳女士没有撒谎。”顾晨总结之后，对着王警官说道。
“嗯。”王警官双手抱胸，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那这么说来，她丈夫是被她在床上刺死的咯？”
“是在床边有激烈打斗。”顾晨纠正了王警官说辞，又道：“因为死者如果是在不动的情况下，床上应该有大量的喷溅式血液。”
“但是我并没有在床上发现这种血迹，而是在床的左下角发现了血迹，这也符合小芳女士的说辞。”
说道这里，顾晨蹲下身，将换过的床单掀开，观察一番后，忽然将床垫向侧移动，指着一处床板道：“王师兄，你看见没？”
“有血迹？”王警官也是一愣，赶紧凑过身去。
“这是关键。”顾晨收回手臂后，说道：“床垫下的床板，也沾有血迹，这一点十分关键。”
“因为这可以表明在床角处，两人曾发生过激烈的缠斗，所以床垫才会移动，并使床板也沾有血迹。”
“所以顾师兄。”袁莎莎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你断定，小芳女士是自卫杀人？”
顾晨犹豫了几秒，却是断然拒绝：“这只是我的初步判断，但是仅仅只有这些证据还是不够的。”
“警察同志。”也是见顾晨替女儿找到了证明的线索，却又忽然否认，老太太有些急躁，也是赶紧问顾晨：“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如果不能说明，那再加上我女儿身上的伤，能不能？”
“老太太，你先别急。”顾晨也是见老太太情绪过于激动，直接发反问她：“既然你女儿是受害者，那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报案？而是选择现在来报案？而且还是由你来催促决定？”
“这……”被顾晨一问，老太太忽然呆滞了一下，刚才责问的气势忽然消失全无。
“还有。”顾晨并没有停止询问的意思，又问：“你女儿杀掉了你女婿，不报案，却将他从楼上一路拖到花园，并且采取挖坑填埋的极端手段，这属于毁尸灭迹。”
“不管从哪方面讲，你女儿的这些手段，都并不是一个正当防卫的受害者该有的行为。”
看了眼床垫下方的血迹，顾晨又道：”虽然之前我模拟出案发时的情况，的确，两人之间的确存在打斗的迹象，但也仅仅是存在打斗，真相是不是你女儿说的那样，有待进一步考察。“
“这……”原本还看到些希望，结果被顾晨这样一驳，老太太忽然吓坏了：“那……那就是说，我女儿的清白是洗不掉了？”
“我说过，有待进一步调查。”顾晨说道这里，瞥了眼身边的王警官。
王警官秒懂，点头说道：“老太太，如果当时你女儿在所谓的正当防卫之后，果断报警，或许就不存在这样麻烦的情况。”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杀掉自己的丈夫，然后毁尸灭迹，从卧室一直拖到花园进行填埋，这种行为，如果我们不发现，或者说你们故意隐瞒不报，那是不是这起杀人案，你们就要当做没发生一样？”
“我……”老太太这下彻底慌了，看着身边紧紧抓住自己胳膊的女儿，一时间也是紧张的不行。
她看了眼王警官，刚想开口，结果却又将目光投向了刚才完成模拟推理的顾晨身上。
老太太一把拨开了王警官，直接找到顾晨道：“警察同志，我知道，你刚才模拟的所有案发情况，都是准确还原出现场的，我也希望你知道，我女儿她从来就没有干过这样过激的事情。”
瞥了眼身边默默流泪的女儿，老太太也是豁出去了：“都怪我不好，当初就不该答应她俩的婚事。”
“孩子她爸去世早，一直都是我含辛茹苦的把她抚养长大，现在她也是孩子的妈妈，一个婚姻家暴的受害者。”
“可就是这样一个弱女子，她在面对这个混蛋的家暴时，确实选择沉默，要不是有她这次哭着跑到我家里，把这件事情告诉我，让我发现女儿身上竟然有这么多伤痕，我完全不知道，我的孩子经受了多少这样的痛苦。”
默默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老太太也是泣不成声：“都是我的错，从小就告诉孩子凡事要忍耐，却没告诉她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我孩子受委屈只敢跑来告诉我，她是真的怕了，突然一不小心刺死了丈夫，你要知道，她以前连在丈夫面前大声说话都不敢，她怎么敢杀人呢？”
“我知道了。”顾晨默默点头，也是安慰道：“老太太，你说的这些我会完整记录的，但是现在小芳女士需要暂时收押，在案件没有调查清楚前，也请你积极配合。”
对着现场环顾一周后，顾晨又道：“如果你还有什么没有说清楚，或者还有隐瞒的事项，我希望你们如实招供，不要想着蒙混过关。”
“会的，该交代的我们都已经交代过了。”老太太擦了擦眼角的泪珠，也是拍拍女儿的肩膀，对着顾晨说道：
“她就吓坏了，又怕惊到孩子，才隐藏清理了血迹，然后把丈夫拖到花园里填埋，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不会有半点隐瞒。”
老太太话音刚落时，穿着白大褂的高川枫，和丁亮黄尊龙等人，以及来到的房屋门口。
也是见到楼梯上的顾晨，高川枫这才问道：“顾晨，王警官，是这具尸体吗？”
“没错。”王警官默默点头，道：“我在电话里，不是已经跟刘法医说过吗，尸体你们带回去，检查一遍。”
“这个没问题。”右手攥拳锤了锤自己的左胸，高川枫笑道：“职责所在嘛。”
“你们怎么凑到一起了？”顾晨看着高川枫身后的丁亮和黄尊龙，问道。
丁亮笑笑说道：“正好在路口遇到，就一起过来了，你电话里不是说让我们过来帮忙吗？怎么？有什么需要效劳的？”
顾晨看了眼身边的老太太和小芳，说道：“这两位是涉案人员，需要进一步调查，现在需要你们把她俩带走。”
“没问题，不就是个跑腿的活嘛。”黄尊龙话音落下，就要从腰间九小件装备里掏手铐。
“不用戴手铐了，直接带走吧。”顾晨说。
黄尊龙刚掏出一半，立马又塞了回去，点头道：“行吧，听你的。”
丁亮在屋内左右观察，却是没有见到卢薇薇的踪迹，不由好奇的问道：“诶奇怪了，卢师姐平时不都在你顾晨的身边吗？怎么今天没见到她人影，卢师姐哪去了？”
“这个……”顾晨走到门口左右看看，也是不好意思的问丁亮：“你们在门口，难道没见到她吗？”
“要是见到了也就不会问你了。”丁亮也是笑笑，这才又问：“话说不会是去上厕所了吧？”
“噗！”一旁的袁莎莎忍不住憋笑出声，却又立马克制。
好奇心爆棚的高川枫顿时也来了兴趣，在观察众人的各种莫名其妙的反应后，也是察觉出一丝异样的情况。
“卢薇薇……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情况吧？”
袁莎莎先是看了眼顾晨，然后对着高川枫摇头。
“那……该不会是来亲戚了，身体不舒服？”高川枫古灵精怪的又问，像极了一探究竟的侦探。
王警官也是瞥他一眼，笑道：“我说高川枫，是不是平时在技术部太闲？还是刘法医给你布置的任务不够多？你什么时候也想改行当八卦记者了？”
“嘿嘿，这不是好奇嘛。”见王警官这样一说，高川枫已经非常肯定，卢薇薇肯定是发生了什么突然情况。
不过心里清楚，但高川枫表面不说，只能一笑了之。
丁亮和黄尊龙，将来太太和小芳带走，高川枫将死者尸体带走。
看着大家各司其职，顾晨却并没有立马离开。
虽然从目前种种情况来看，小芳杀掉丈夫的作案经过没有毛病，的确是在一番激烈打斗之后才发生的。
但是也存在不确定性……
毕竟，死者是前天晚上被杀的，那时候小芳没有立马报案，而是选择毁尸灭迹。
就这种行为，就是到了法庭上也很难说清，自己是否为正当防卫。
因为你主动清理尸体，隐瞒不报。
而且报案者是老太太，也是在小芳告知之后，老太太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才选择带着女儿来自首。
从这点来说，老太太做的没错，但也存在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如果老太太不报案，小芳是否会一直隐瞒下去？
既然是正当防卫，那又为什么要一直隐瞒，这样一来，老太太的报案，就成了一件偶然事件。
也就是如果小芳不告知，那这件事情可能要被一直隐瞒下去。
“顾晨，你也觉得有蹊跷？”看着两方前来增援的人马相继离开，王警官这才叉起腰问顾晨。
顾晨点头：“可以说，现在这些情况，并不能给小芳所谓的正当防卫提供必要的支撑，毕竟这只是她母女的一面之词。”
“对啊。”袁莎莎见卢薇薇不在，立马站到了顾晨的身边，道：“法官可不会只听信一面之词。”
“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顾晨双手抱胸，也是在一番思索的时候，发现隔壁单元的二楼的一名小男孩，似乎一直在透过阳台栏杆的分析，观察着警方的一举一动。
顾晨忽然打上一记响指，道：“我们现在应该去多问问小芳的邻居，或许他们会给我们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那还等什么？”王警官也跟随着顾晨的目光，发现了小男孩，不由淡淡说道。
与此同时，趴在阳台围栏处的小男孩，似乎也发现了警察在目视着自己，忽然拔腿就跑，直接跑进了屋内。
……
……
“笃笃笃！”顾晨敲响了隔壁房门。
没过多久，一名中年女子便将房门打开。
“我们是芙蓉分局刑侦三组的警察。”顾晨将警察证掏出，随后问道：“你家隔壁发生一起命案，我们现在需要向你了解一下部分线索，请问你方便吗？”
“你们想知道什么？”女子靠在门边，也是不由好奇。
“关于你隔壁住户两夫妻的事情。”王警官说。
女子愣了愣神，这才默默点头，随后让出一个身位道：“进来吧。”
女子所住房间结构，与隔壁小芳夫妻俩相似，出自同一个烂尾楼工程。
不过相对小芳夫妻俩简单的装修来说，这名女子家中的装修倒是费了不少心思，给人一种温馨的视感。
“要喝点什么吗？”女子问。
“不用，我们了解完情况就走，不打扰你。”王警官说。
“那各位警察同志请坐吧。”女子指着身边的沙发，随后找到沙发的一角，与三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后，这才慢慢的坐下。
顾晨调整好执法记录仪角度，淡淡说道：“你别紧张，我们现在所问的每个问题，都希望你如实回答，不要有隐瞒，这些你能做到吗？”
看着顾晨胸口的执法记录仪，女子点点头：“我……我能做到，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如实告诉你们。”
“好。”看了眼身边的王警官和袁莎莎，顾晨说道：“那我们现在开始。”
掏出笔录本，顾晨右手转笔，问道：“请问您叫什么？”
“甘露。”女子说。
“您跟隔壁那两夫妻是邻居，你们平时熟悉吗？”顾晨又问。
甘露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
“到底是熟悉还是不熟悉？”王警官不由追问一句。
“不算熟悉吧？平时见面会打招呼，很少跟她家聊天，只属于点头之交吧。”甘露说。
顾晨点头，将这些记录在案后，又问：“那如果从你的角度来说，你认为她两夫妻是怎样的人？”
“这个……”甘露有些犹豫。
“如是说。”顾晨在一旁提醒。
“好的。”甘露点头，也是不由分说道：“女的吧，感觉挺温柔的一个人，平时说话轻身细语的，也很有礼貌。”
“虽然我住在这边才半年，但是跟她真正聊天的次数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只是路上遇见，随意的问候。”
“那男的呢？”袁莎莎看着甘露，也是好奇不已。
“男的？”提到被害人，甘露不由黛眉微蹙，整个人忽然变了脸色，道：“男的我不太熟悉，但是那人平时说话很粗鲁，也很大声。”
“我甚至经常在家里，就能听见那男人的大嗓门，各种脏话说的我都挺不下去。”
想到这里，甘露忽然又道：“哦对了，那男人好像喜欢家暴，我经常半夜听见他们家里又摔碎东西的动静，好像那个男人经常家暴那女人吧？”
“有好几次我买菜回家，在花园里见到那女人时，发现她都是刻意低头，打招呼的语气都很不一样。”
“所以我好奇啊，就认真的多看了几眼，这我才发现，那女人脸上，还有脖颈处到处是伤，手背也有，感觉那男人怎么这么狠心？连老婆都打。”
“那竟然那名男子家暴他爱人，可为什么那名女子不离婚？”按照袁莎莎自己的看法，男人有一次家暴，就会有第一二。
所以这种情况是开不了头的……
但是从甘露口中所知道的信息，却是有些说不过去。
难道小芳没有骨气？
也是看出袁莎莎的意思，甘露这才解释：“也不是你们想象的这样，有几次我特地在与女子碰面时，弱弱的问她，向她打听家暴的情况。”
“毕竟都是邻居，你一天两天这样也就算了，隔三差五算怎么回事？”
“我有一次建议那女人报警，但是那女人拒绝了，说是怕报警招来警察后，没准丈夫酗酒之后，会打得她更凶。”
“我一看这个女人也命苦，想帮她，可她拒绝呀，那我也没办法，毕竟是人家里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说。”
听着甘露的说辞，顾晨完整的记录在来，又问：“那前天晚上，你有没有见到那名女子在花园挖坑？”
“前天晚上？”女子一听，当即摇了摇头：“前天晚上我没见到，但是大前天晚上，我倒是发现她在挖坑。”
……
甘露的回答像一阵惊雷，让人猝不及防。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小芳竟然是提前一天就在花园里挖坑的。
这是重点，顾晨绝对有必要将它圈出来。
死者为大，谁能想到，就在小芳行凶前一天晚上，就已经做好的活埋的提前准备。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小芳在刺死丈夫之后，却能很迅速的处理好尸体，将丈夫埋在花园里。
如果先前没有听到邻居甘露的这些说辞，大家尚且对小芳抱有怜悯之心。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小芳在撒谎，这是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小芳是早有预谋的刺杀。
顾晨不自觉的瞥了眼身边的王警官和袁莎莎，似乎大家都有感受到同样的问题。
“甘露女士，你说你的邻居，也就是住你隔壁的女子，大前天就开始在花园挖坑？你能保证你说的话真实有效吗？”
在对待时间方面的问题，顾晨向来不敢草率。
要是甘露时间提供有误，很有可能小芳杀人就是另一种性质。
警方需要站在一个客观公正的立场上进行办案，这点根本容不得半点含糊。
也是听着顾晨的发问，甘露愣了愣神，有些好奇道：“这我有什么保证不保证的，那天不光我一个人，你可以问问周围几个邻居，他们也都看见了。”
“也就是大前天，我那个经常受家暴的女邻居，她一直在那花园里挖坑，这些都是我们亲眼看见的。”
看着顾晨略带迟疑的目光，甘露又道：“可是我很好奇，你怎么会说是前天晚上呢？这相差一天呢。”
“好的我知道了。”得到甘露的回复，顾晨认真记录。
如果甘露所说属实，那小芳的杀人动机值得重新判断，至少她有这方面动机。
在完成资料整理后，顾晨又根据甘露提供的线索，相继询问了小芳周围的几处邻居。
而所得到的线索基本一致……
小芳的确是在大前天就开始提前挖坑，这点属于板上钉钉。
回到三组办公室后，王警官猛灌一口水，这才说道：“我看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小芳既然说自己是正当防卫，我看也至是她的一面之词。”
“我看也是。”袁莎莎坐回到自己座位处，道：“哪有自当防卫前一天，提前把坑挖好的。”
“单从这点来看，我觉得这个小芳的蓄谋已久，很有可能是因为长期受到他丈夫的家暴，才起了杀人的念头。”
看着面前默不作声的顾晨，袁莎莎又问：“顾师兄，你觉得呢？是不是这样。”
顾晨点头。
见顾晨没有积极回应，袁莎莎抿了抿嘴角，又问：“你也觉得小芳是蓄意谋杀？”
顾晨继续点头，道：“从这点来看，就是上了法庭，这种正当防卫的说法，也有很大概率被驳回。”
“那顾师兄是在想解决的办法嘛？”见顾晨一直心不在焉，袁莎莎又问。
顾晨再次摇头，这才指着前排道：“我觉得很奇怪，卢师姐到底跑哪去了？为什么现在还没回来？”
“啊？原来你在想这个？”听着顾晨的回复，袁莎莎忽然有些小失望。
王警官这才反应过来道：“对哦，卢薇薇哪去了？这么久都没见他回来？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
想了想，王警官还是决定给她打去电话，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骚瑞，的难波，哟嗨唔，带奥的，一字逼贼普利斯，瑞带奥，勒特儿~”
“得！”王警官无奈的挂断电话，也是耸耸肩道：“在通话。”
“看来薇薇姐是真的生气了。”瞥了眼顾晨，袁莎莎小心翼翼的道：“顾师兄，你可真厉害。”
“别说这些，我现在脑壳疼。”顾晨也是莫名其妙。
谁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刚才还想着用一个月的零食来道歉，现在看这情况，估计是没用了。
王警官瞥瞥犯愁的顾晨，也是眉头一挑，笑孜孜道：“你知道吗顾晨，卢薇薇可从没谈过恋爱。”
“平时看她大大咧咧的一个人，还喜欢偶然讲一些带颜色的笑话，可真让她正经的跟人亲密接触，这丫头瞬间就怂了，我估计这丫头是害羞了。”
“呵呵。”顾晨尴尬的不行，也是干笑两声缓解尴尬。
倒是一旁侧耳倾听的何俊超，不由从几人之间的谈话中，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内容，整个人不由心头一惊，弱弱的问王警官。
“老王，你说卢薇薇亲密接触是什么意思？她跟谁亲密接触了？”
王警官瞥瞥何俊超，也是故作神秘的笑笑，没有回应，而是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何俊超吃了闭门羹……
可老王同志越是神秘兮兮，何俊超就越是好奇。
他转而将目光投向袁莎莎。
瞬间感觉如鬼子的探照灯照在自己身上袁莎莎，不由打了记寒颤，赶紧缩着脖子趴在桌上。
“嘿！”何俊超也是纳闷了，看着几人神秘兮兮的样子，就知道这里面大有文章。
他随后看向顾晨，问：“顾晨，你平时办案卢薇薇都跟在身边的，你说，这卢薇薇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四个人出去三个人回来？”
“我……”顾晨想想之后，刚想老实本分的交代清楚，可看着面前的王警官，以及身后的袁莎莎，都相继使了使眼色后，于是也果断放弃了。
“我不知道。”顾晨说完之后，迅速将头低下。
“嘿！活见鬼了。”也是在三人面前连续吃到闭门跟，何俊超整个人都感觉，自己可能被边缘化了……
也就在何俊超刚想开口再次询问时，卢薇薇提着两大袋零食，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没有看顾晨，更没有看袁莎莎和王警官，径直的一个人坐回到座位上，然后跟没事似的打开资料。
何俊超见气氛诡异，不由凑到卢薇薇身边，小声的问她：“我说卢薇薇，你今天怎么回事？你平时不都是跟他们一起出警，一起回来的吗？怎么今天不见你人影？”
见何俊超像只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直叫，卢薇薇对何俊超翻了记白眼，瞬间将一包薯片塞到他怀里，道：“拿着薯片，滚蛋。”
“别啊。”何俊超被推开，却又自己走回到卢薇薇身边，问：“你还没说清楚呢？刚才听老王他们说，说你什么亲密接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何俊超现在也是急躁的不行，用现身说法给大家演示了一个舔gou的日常。
卢薇薇顿时怒目圆睁，黛眉微蹙道：“这跟你有关系吗？”
“没关系啊，我就是觉得大家是同事，多少应该关心一下吧。”何俊超说。
“那多谢，你可以拿着薯片走了。”
“可是……”
“嘘！”何俊超刚想再次开口，瞬间被卢薇薇嘘声道：“我一包薯片还堵不上你这张嘴吗？赶紧走赶紧走，我就出去买了点零食，用得着你这么夸张嘛，你是不是平时闲的慌？”
也是被卢薇薇一阵数落，何俊超瞬间迷茫了……
心说自己是不是多疑了？
卢薇薇能有什么事？
一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家伙，平时除了零食吃得多，也没见她有啥情况。
想想之后，何俊超也是纳闷的离开了。
“卢师姐。”也是见何俊超坐回到座位上，顾晨这才用笔杵了杵卢薇薇肩膀。
“干嘛？”卢薇薇扭头，莫名其妙。
“今天的事情，我向你道歉。”顾晨轻身细语的说，深怕被别人听见。
卢薇薇犹豫了一下：“那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一个月的零食够吗？”顾晨弱弱的问她。
卢薇薇呆滞了一下，这才噗嗤一声笑出来道：“跟你开玩笑呢，看把你顾师弟吓得，别紧张，我没事。”
“真的没事？”第一次见卢薇薇笑得如此诡异，顾晨心里慌得一批。
卢薇薇害羞的点点头，这才转移话题的问道：“对了，咱们还是说说案子吧，你们之后在那边的调查，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也是见气氛终于变得不那么尴尬，先前一直在顾晨后边憋气的袁莎莎，这才松上一口气道：
“卢师姐，我们根据你跟顾师兄的模拟还原现场，已经可以确定，小芳和他丈夫，的确在床边进行过激烈的打斗。”
“而且我们也可以基本确定，死者胸前和侧后的伤口，的确是这样造成的。”
“哦。”卢薇薇默默点头，这才又问：“这么说来，那小芳刺杀丈夫，的确是属于在打斗过程中产生的，如果他丈夫当时要掐死她，那她刺伤丈夫之后，导致他丈夫意外死亡，似乎也说得过去哦。”
“可是，我们又从小芳的邻居那里得知，小芳并不是在刺杀丈夫当晚，临时拖到花园埋尸的，而是在前一天晚上就在花园挖坑。”王警官扭头，也是跟卢薇薇补充说明了一番。
卢薇薇愣了愣神，整个人呆滞了一下。
和当初顾晨，袁莎莎和王警官听到小芳邻居甘露的回答时一样。
卢薇薇现在对小芳的同情，忽然又有了新的转变。
她看着众人，不可思议的问道：“所以，你们认为，这个小芳杀人是有预谋的对吗？”
王警官点头：“如果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我想应该就是这样吧。”
“我也觉得是这样。”袁莎莎也是同意道：“这个小芳说了这么多，一直在告诉我们她是受害者，还有她妈，一直说自己女儿如何惨，在家里如何受到家暴。”
“可是既然她丈夫家暴，那她为什么不报警？而且在杀掉丈夫，当晚就毁尸灭迹，将她丈夫埋在花园里。”
“而之后的这么长时间内，她都选择不报警，要不是意外松口告诉她妈这件事，没准这个小芳就想隐瞒一辈子呢。”
“这么恐怖？”卢薇薇也是不可置信。
她看了看身后的顾晨，和往常一样弱弱的问他：“所以顾师弟，你也认为是这样对吗？”
“对，因为提前挖坑这点不可接受，她所有的行为都没有问题，可唯独提前挖坑，之前所建立起来的正当防卫理由，似乎看上去就变得过于牵强。”
顾晨也是将自己心中想法忽然道出。
可就在一霎那，顾晨的脑海中，忽然像是被电击一样，瞬间感觉头皮发麻，整个人身体也不由抽出了一下。
“顾师弟！”也是别顾晨的突然举动吓一跳，卢薇薇不由呆滞了一下，弱弱的问他：“你……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紧？”
“对啊顾晨，你怎么了？”王警官也感觉顾晨怪怪的，刚才的样子有些诡异。
袁莎莎也是赶紧起身，走到顾晨的身边观察一番后，这才问道：“难道顾师兄是身体抽搐了？你不舒服？”
“呃，有一点吧。”顾晨也说不上哪里不对，似乎刚才的异常情况，让自己也感觉很意外。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身体会突然出现这种诡异的情况？自己也说不清楚。
“顾师弟如果不舒服，不如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我看你最近工作都不带休息的。”卢薇薇也是心疼的不行，感觉顾晨就算是铁人，也会有疲惫的时候。
更何况顾晨从加入警队以来，就一直是拼命三郎属性，这点卢薇薇最清楚。
“没事。”顾晨搓了搓脸，这才笑道：“我去洗手间洗个脸估计就没事了，你们先忙吧，”
话音落下，顾晨站起身，直接悠哉的走出办公室。
来到洗手间，顾晨将头靠近水池，用冷水冲刷着自己有些炙热的脸颊，忽然抬头看着镜子。
“没道理啊，怎么会这样？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顾晨不由产生好奇。
“按理来说，我自从加入警队以来，就算再幸苦，也不会出现像刚才那样的情况啊。”
“可我为什么会感觉，刚才的脑袋像是触电一般，身体也有一种抽搐的疼痛，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也就在顾晨内心思索的同事，动听的机械女声忽然响起：“入门级判断力，在你出现判断草率时刻，可帮助你冷静清醒。”
“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顾晨也是愣了愣神，道：“所以，刚才的脑袋触电，还有身体抽搐，都是你在捣鬼？”
“帮助你及时调整工作状态，是赋予你入门级判断力的基本要求，请你在日后工作中谨慎思考，加强调查，如果再次出现判断草率，入门级判断力将帮助你冷静清醒。”
动听的机械女声再次回复。
顾晨这下是彻底迷茫了……
似乎刚才在三组办公室的那一系列异常反应，不是因为劳累引起，而是系统在及时纠错，给予自己的某种惩罚。
“我的天，你在惩罚我？”顾晨不由愣了愣神，也是细思极恐道：“可是之前你怎么没有提前告诉我，入门级判断力竟然还有惩罚选项。”
“现在你知道了。”机械女声说。
顾晨不由笑笑，这才打上一记响指道：“我知道了，一定是我在工作中，还有某些细节没弄清楚，可能是我真的太过草率毛糙，过早下结论了吧。”
想着刚才自己同意大多数人的意见，认为小芳提前在花园挖坑，有蓄意谋杀的动机。
自己的脑袋和身体，便瞬间有了一系列触电和抽搐的惩罚，想想可能是自己工作没做到位。
按照顾晨自己的猜想，既然系统给予了自己入门级判断力，必须是学以致用。
而反思刚才自己的判断，却是有些大意了。
想想之后，顾晨又问：“那你知道是哪里出错了吗？”
动听的机械女声回道：“拥有入门级判断力的你，应该从细节下手，希望你能尽快找到新的线索。”
“也就是让我自己动手去找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顾晨微微一笑：“也行，大不了就再去一趟事发地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次打开水龙头，顾晨猛冲了一下自己的俊脸，用手将自己湿润的头发向后一抹。
关掉水龙头的瞬间，却发现身后几名小女警正默默的关注着自己。
顾晨对着几人点点头，之后便朝着三组办公室走去。
见顾晨背影离开，刚才还一脸淡然的几名小女警，这才激动的不要不要的。
“顾晨洗脸的样子好帅啊。”
“对啊，可是他为什么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呢？”
“也许是在自我鼓励吧？”
“管他呢，帅就完事了，顾晨真的是我偶像啊。”
……
几名小女警叽叽喳喳的像麻雀。
……
……
回到三组办公室，顾晨再次来到墙角，将自己的单警装备取下。
卢薇薇瞥了眼顾晨，好奇问道：“怎么了顾师弟，你又要出去？”
“嗯。”顾晨点点头，说道：“我感觉我们在现场，可能有某些遗漏的线索，我想再回去找找，看看有什么新发现。”
“小芳蓄谋杀人的动机不是很明显嘛。”王警官喝着保温杯里的枸杞茶，也是淡淡说道：“提前挖坑，第二天就刺死了丈夫，我感觉这步骤没毛病啊。”
顾晨笑着摇了摇脑袋，道：“一切还是小心谨慎，我总感觉，这里面或许还另有隐情。”
……
现场忽然短暂的安静几秒，最怕空气忽然静止。
如果没猜错的话，王警官刚才可是确确实实的听到顾晨口口声声的同意自己的意见。
小芳提前一天在花园挖坑，足以说明杀人动机是蓄意。
再者，从小芳给大家展示自己伤口的同时，大家也都感到震惊。
那些伤口，可是卢薇薇亲自验证过，造不得假。
就基于这些来看，小芳都有可能是因为多年的家暴压抑，才导致最终的爆发。
从一个原本逆来顺受的接受家暴的受害者，转变成一个主动报复丈夫的施暴者。
身份转换或许就在一念之间……
提前挖坑就最能说明问题。
原本王警官的意思是，将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身下的，将整理好整理上交给其他单位，由其他单位来裁决小芳是否为正当防卫。
当然王警官一定会将受害人被刺前一晚，小芳提前在花园挖坑的内容填写上去。
公正，客观，这些是警方办案的基本要求。
可顾晨忽然提出要重返现场，王警官感觉顾晨就属于没事找事，一时间也想不通，这小子是不是刚才身体抽搐给弄晕头了。
“你真的要去？”王警官再次确认的问他。
顾晨扣好装备，点头道：“没错，而且是非去不可。”
“那行吧。”王警官见顾晨坚持，知道这小子的脾气，也就不在阻拦道：“我看天气也不早了，估计你晚饭时间也赶不上了，那就去外边随便吃点。”
“王师兄不去吗？”顾晨问。
王警官摆手：“这种事情，交给你去我放心。”
看了眼身边的卢薇薇，王警官忽然诡笑道：“卢薇薇，还愣着干什么，你跟顾晨一起去吧。”
“哦。”卢薇薇哦了一声，直接起身去拿装备。
“我也去。”袁莎莎立马想要冲到墙角，却被王警官一把拦住：“小袁就别去了，我待会还有任务安排你，就让顾晨和卢薇薇去吧。”
“啊？”袁莎莎一听，整个人颇感失望，却只能点头答应道：“那行吧，顾师兄，卢师姐，你们早去早回啊。”
来到分局大院，顾晨启动警车，习惯性的等待卢薇薇坐到自己的副驾驶。
可结果卢薇薇却是打开后排车门，鬼使神差的坐在后排，这让顾晨多少有些不太习惯。
透过车内后视镜，看着卢薇薇一脸安静的样子，顾晨就知道，想让卢薇薇原谅，可能那一个月零食是逃不掉的。
“卢师姐。”顾晨不由说了一声。
“啊？”卢薇薇呆萌的看向顾晨，问：“啥事？”
“呃，没事，你坐好，我开车了。”顾晨欲言又止，直接启动了车辆。
一路无话……
和平时叽叽喳喳不同的是，现在的卢薇薇显得异常的安静，像个乖宝宝。
这反倒让顾晨感觉有些不自在。
最突出的一点就是，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拉开了。
路上，顾晨会时不时通过车内后视镜，偷偷瞄上后排的卢薇薇几眼。
但卢薇薇却是一只看向窗外，似乎显得非常平静。
再次来到小芳所住的社区时，顾晨将车停在花园外围。
下车后，钻过警戒线，再次来到坑埋中年大汉的花园地点。
卢薇薇走到顾晨的身边，问：“这不还是那个坑吗？有什么奇怪的？”
“对啊，有什么奇怪的？”顾晨明着是自问，其实也在问系统。
不过系统并没有回复。
顾晨轻轻走到挖掘地点，对着土坑反复思考。
而卢薇薇则是站在他身后，左后观察的周围动静。
“土坑不是用来埋人的吗？难道会有问题？”顾晨不由皱皱眉，开始利用大师级合情推理，将之前所整理的碎片化信息，全部输入到脑海中。
很快，各种信息流不断涌入脑海，在脑海中不断组成拼图状态。
可顾晨进行过多轮重组，所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并没有什么可以深究的地方。
“难道是细节上出了问题？”顾晨问心自问。
瞥了站在篱笆旁的卢薇薇，见她漫不经心的看向周围，顾晨索性盘腿一座，面对被刨开的草坪，开始渐渐闭上双眼。
很快，一道彩虹划过双眼，当顾晨再次睁开双眼视，时间已经回到了大前天晚上。
顾晨利用专精级想象力，已经将现场所有环境扫描进去。
此刻此刻，天色渐暗，但是仍有余光，周围路灯早已亮起。
顾晨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不由低头看了下手表。
“应该快出来了。”
也就在顾晨话音刚落，大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打开。
小芳一脸疲惫，左右看看周围的环境后，这才漫不经心的走过顾晨的身边，来到的院子里的杂物间。
她从里边找来铁锹锄头，也是径直来到草坪的边缘。
似乎小芳对此地早已确定过一样，抡起铁锹，她就熟练的铲出一个长方形图腾的框架。
随后，一锹一锹的将草坪挖开。
没过多久，湿润的泥土和挖开的草坪，就在土坑旁堆积起来，形成一个小土坡。
而此时，顾晨耳边一阵动静，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开门声。
顾晨顺着声源看过去，小芳的隔壁邻居，也就是女主人甘露，此刻正在阳台收衣服。
她随意的看了几眼正在花园里挖坑的小芳，并没有多在意。
而就在此时，几名路过花园的居民，也都不由看了看正在作业的小芳。
大家没有打招呼，直接交谈着路过。
“不对呀。”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顾晨不由双手抱胸，皱起眉头自问道：“如果小芳要为杀死丈夫做准备，那她在这个时间段作业，岂不是会被路人所发现？有这必要吗？”
带着问题的不解，顾晨再次将目光投向小芳。
此时此刻，她已经完成了大部分作业。
在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后，她这才将所有工具，重新放回到杂物间，拍拍手，淡然的走进屋内。
“一切都很随和，看不出半点刻意的影子。”看着小芳离开的背影，顾晨来到她刚刚挖开的土坑旁，慢慢的蹲下身。
“小芳的所有线索都可以证明，她的确跟丈夫进行过打斗，可唯一让人感到怀疑的就是提前在花园里挖开，这点她并没有解释清楚，而且小芳还是在案发几天后，才有母亲选择报警。”
托着自己的下巴，顾晨若有所思：“难道说，小芳这样做，是为了能有一个掩盖证据的时间？这样似乎也说得通。”
“但是刚才小芳挖坑的随意，明显已经被多数人注意到，如果一旦家里发生命案，这个土坑必然会成为众人口中的疑点，难道小芳没脑子？”
想到这些，顾晨脑海中又有了新的疑问。
那就是，为什么小芳挖开不避开旁人，难道是土坑有问题。
想到这些，顾晨围着刚刚挖好的土坑，不由转上一圈，却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不对呀，这埋尸体的土坑也太浅了吧？”顾晨随手将随身携带的小卷尺掏出，对着土坑深度进行测量。
“只有18寸？”皱皱眉，顾晨陷入到沉思：“18寸的深度，怎么可能埋下一个人？”
想到这些，顾晨也不再犹豫，直接一个侧身，翻滚到刚才所挖好的土坑里。
看着旁边土坑的深度，还有自己弯曲的双腿，顾晨不由产生好奇。
“还是不对啊，土坑深度不够也就算了，这中年大汉比我还高，而小芳又是她妻子，怎么会不知道丈夫的身高长度呢？”
“如果就连我都要弯曲双腿才能勉强将自己卡在18寸的土坑里，那如果换做是那个被杀的中年大汉，岂不是更加放不进去？”
坐起身，顶着月光，顾晨整个人不由产生自问。
各种问题似乎都开始接踵而至。
如果之前大家因为小芳提前挖坑，而第二天就将自己的丈夫刺死，并埋在花园来看，似乎是有那么一点蓄意杀人的动机在里面。
而且大家当时的讨论都一致，就连自己也是同意的。
可现在自己实打实的躺进土坑，顾晨却发现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最起码这样一个土坑，根本不想是埋人的。
“一般埋尸体的土坑，怎么着得有6尺深吧？18寸算怎么回事？这不是闹着玩吗？”
顾晨直接从土坑里爬出，这才拍拍身上的泥土。
可一回想，自己只是在自己设置的虚拟空间内，也就不在拘泥身上的泥土，而是将问题重新思考。
忽然听见耳边传来卢薇薇的动静，顾晨赶紧打上一记响指。
很快，一道彩虹划过眼前，等顾晨再次睁开双眼时，卢薇薇就蹲在自己的身边，一脸认真的看向顾晨。
“卢……卢师姐。”顾晨显得有些尴尬，弱弱的问她：“怎么了？”
“怎么了？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才是。”卢薇薇黛眉微蹙，像是打量陌生人一般的眼神，对着顾晨反复打量，这才又道：“我觉得你最近怪怪的。”
“哪里怪？”顾晨问。
卢薇薇小嘴一撅：“就那你在三组来说吧，你竟然身体抽搐了，这可是一个不好的信号，顾师弟竟然抽搐了？你可是个铁人啊，这说明你可能真的累了，需要休息。”
“呃……”顾晨不由一呆，刚想说话，结果又被卢薇薇打断。
“还有。”卢薇薇盯着顾晨的双眸，不由好奇问道：“你刚才在干什么？思考吗？我蹲在你身边观察你好半天了，感觉刚才的你好吓人，整个人像是灵魂出窍一样，完全像具空壳。”
“要不是我刚才提醒着叫你，我还真怕你出什么问题呢，毕竟你身体出现了问题，我得特别注意你。”
“呵呵。”顾晨不由干笑两声，也是尴尬的不行。
不过回头想想，这样才是卢薇薇该有的样子，顾晨整个人也是如释重负，这才淡淡说道：
“我刚才在思考一个问题，我发现问题出在哪里了。”
“嗯？！”卢薇薇不由一愣，问道：“你就有发现了？”
“对。”顾晨看着面前的土坑，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一个翻滚，将自己平躺在之前挖掘中年大汉的土壤中。
“顾师弟。”看到这一幕，卢薇薇眉头一挑，也是不由惊叫出声：“你……你这是在干什么？快……快出来呀，这里多脏啊。”
“卢师姐，你先别管这些。”顾晨直接打断了卢薇薇的焦虑，不由问她：“如果把我当做被害人，你现在看看有什么异常的问题吗？”
“把你当做被害人？”卢薇薇倒吸一口凉气，心说你顾师弟又在搞什么？
不过顾晨既然这样说，卢薇薇也只能硬着头皮站起身，开始围着土坑环绕一圈。
顺时针绕完第一圈，卢薇薇没有任何发现。
于是卢薇薇又逆着时针绕上第二圈，忽然停住了脚步，眼神迷离的看着躺在土坑里的顾晨。
“有发现吗？”顾晨问。
“好像……好像这个土坑对你来说不太合适？”卢薇薇若有所思。
顾晨欣喜一笑，这才说道：“看来卢师姐是找到问题的关键了，你还记得那名受害者的身材吗？”
“当然记得，他还是我亲自挖出来的呢。”回想着下午办案经过，卢薇薇开始回忆起来：“我记得……那名受害者身材挺魁梧的，好像一米八六的样子，个高。”
想到这些，卢薇薇看着土坑里的顾晨，也是焕然大悟：“对了，就连顾师弟都要折腿躺在土坑里，那如果是换做那名死者的话，可能更加放不进去啊。”
“而且……”卢薇薇说道这里，忽然又结巴了起来。
“而且什么？”顾晨像等待学生回答问题的老师，再次追问道。
“而且……而且这土坑，好像并不太深的样子。”
“太浅对吗？”顾晨问。
“对，就是太浅了，根本就不像是能埋进一个大汉的样子。”卢薇薇在顾晨的提醒下，终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顾晨双腿一扬，利用腰腹力量，瞬间用力一弹，直接从土坑内弹跃起身。
拍拍身上的灰尘，顾晨这才说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啊，因为这个土坑的深度，我怎么看都只有18寸的样子，可埋下一个大汉，18寸怎么够呢？最起码6寸吧？”
“对呀。”卢薇薇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还有。”顾晨指着土坑的长度，又道：“还有这长度，也是明显不够啊，那个死者比我还高，可就连我都要将腿别扭的折起，那个中年大汉又怎埋得进去呢？”
“就算埋得进去，怎么填坑？深度不够，土坑隆起于地面，那是很明显的存在好吗？”
“而我们当时在得知小芳将丈夫埋在花园的时候，也是一眼就发现了这个地方，不是吗？”
“对啊。”听着顾晨抽丝剥茧般将问题道出，卢薇薇也是恍然大悟，道：“这么说来，也确实有道理。”
“这个土坑，越看越不像是埋人的，难道是另有用处？”卢薇薇感觉挺稀奇。
顾晨环顾一周后，对着花园里的各种花卉植物进行观察，也是撇嘴一笑，说道：“我好像知道，这个土坑是用来做什么的了。”
“你又知道？”也是感觉自己的思考总是比顾晨慢半拍，卢薇薇赶紧打断了顾晨：“你先别说，让我猜猜看。”
顾晨点头，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态。
卢薇薇学者顾晨的样子，双手抱胸，单手托着下巴，也是对着花园一番仔细观察后，忽然咧嘴一笑：“我好像也知道了。”
迅速回头看着顾晨，卢薇薇甜甜的笑道：“顾师弟，你的意思是，这个土坑，原本应该是用来种植花卉的对吗？”
“卢师姐真聪明，跟我想一块去了。”顾晨也是赶紧走到她身边，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从花园的布局来看，这里的篱笆周围都种植有各种品种的花卉。”
“而且每个品种之间，都会有一定的相应间隙，如果按照这样的推算来说，那这个土坑，刚好就是种植下一个花卉品种的地点，你看那。”
顾晨指着花园杂物间旁边。
“是……是绿萝，是还没有种植的绿萝。”卢薇薇喜出望外，不由看着顾晨道：“顾师弟，我像你是对的。”
“对不对还需要验证。”顾晨这一次并没有草率的做判断，而是直接走到花园入口，对着卢薇薇招招手：“卢师姐你过来啊。”
“就来。”卢薇薇感觉顾晨有新想法，直接小步快跑的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起来到了小区门卫室。
一个穿着保安服的老大爷，此刻正津津有味的看着抗倭神剧。
屏幕中，一个络腮胡大汉怒吼一声，瞬间将一名鬼子兵手撕两半。
老大爷看得热血沸腾……
可忽然发现顾晨和卢薇薇相继走进小屋时，也是不由愣了愣神，问：“你……你们有事？”
“我们是芙蓉分局的警察。”顾晨先是将自己的人民警察证掏出，给老大爷亮明身份，随后又道：“住在18号楼的小芳你熟悉吗？”
“小芳？”老大爷听到这个名字时，竟然首先想到的是那句耳熟能详的歌词……
“大爷，您有在听吗？”卢薇薇见老大爷哼哼唧唧的自言自语，也是不由追问一句。
“知道，我哪能不知道呢？”老大爷点头，这才说道：“那个小芳我当然知道，他跟他丈夫住在这个社区好几年了。”
“那您对她了解多少？”顾晨喜出望外，追问了一句。
“这个……”老大爷犹豫片刻，这才淡淡说道：“这个小芳是个挺安静的人，性格也属于那种文文静静的，不怎么爱说话。”
“那她丈夫呢？”卢薇薇赶紧又问。
老大爷抬头望天，忽然噗笑一声，摇了摇脑袋：“相比较这个小芳，她丈夫则是相反的性格。”
“平时大大咧咧，满嘴粗话，而且爱酗酒，哦对了。”
说道这里，老大爷忽然想起什么，赶紧说道：“他丈夫酗酒也就罢了，关键有暴力倾向，经常对小芳施暴。”
“这个你都知道？”顾晨皱皱眉。
看着老大爷一副滔滔不绝的样子，似乎他知道的还挺多。
老大爷当仁不让道：“这个社区也我待了很多年了，要说谁家什么性格，我多少都能知道些，只是平时不怎么跟他们打交道罢了。”
“那小芳丈夫家暴小芳这件事，你怎么看？难道小芳就从来没有反抗过，还有，你们这些邻里就没去劝说过？”顾晨把自己心中想要知道的问题，一股脑的全部抛出。
老大爷大马金刀的坐在铁床上，叹口气道：“说了有什么用？这小芳脾气好，她老公说一是一，她连反驳都不敢。”
“要我说，主要是她老公太强势，两人之间的关系失去了平衡，有时候听着他老公揍她的动静，那真叫一个惨，有几次我都去敲门，结果还被她老公威胁，说是自家的事情，让我少管闲事。”
摊开双手，老大爷也是哭笑不得道：“你说他都这样说了，我能管吗？这种事情主要得靠小芳自家，她不放在心上，我们这些邻里又干嘛要去瞎管呢。”
“她就没有反抗过？”顾晨问。
“反抗？”老大爷愣了愣神，噗笑一声道：“警察同志，你认为小芳这种瘦弱的身板，她有反击的可能吗？”
顾晨听完，默默点头。
在老大爷这边得到的信息，和自己之前预想的一样。
小芳的确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受害者，死者家暴她的事实，也是众人皆知。
可就是这样一个忍耐多年的女子，终于在某天将丈夫反杀。
按照当时小芳自己的口述，当时丈夫酗酒之后，企图掐死她。
如果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如果小芳不使用刀具反击，很有可能被埋的人就是自己。
这种情况下，正当防卫说的过去，可现在顾晨唯一要解开的就是，小芳在花园里挖坑的原因。
因此顾晨再次将目光投向老大爷，问：“您知道小芳有挖坑种花的习惯吗？”
“挖坑种花？”老大爷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笑笑说道：“当然知道了，她还问我借过工具呢，就那个洒水用的不锈钢壶。”
“而且她对花园的布置也很有一套呢，各种花草都会种，有时候我老伴像弄点花花草草，都得去她花园里挖，她都非常乐意给。”
顾晨看向卢薇薇，两人面面相视，也是觉得越来越有意思。
于是卢薇薇又问：“所以，她最近有种植计划？”
“有啊。”老大爷非常肯定的道：“她最近想在花园里种植绿萝了，这几天还专门去花卉市场，采购了一批绿萝呢。”
“按照她没个月要翻新一种新品种的规律，前几天在园里翻土，应该是准备种绿萝了。”
说道这里，老大爷忽然指向窗边的几盆植物，道：“看见没？这小盆绿萝，就是小芳送的。”
“我知道了。”顾晨将这些全部记录在案后，这才又问：“老大爷，您所说的这些是否真实？”
“当然是真的啦，我还准备这几天去她花园帮忙呢，另外想弄点其他植物回家，布置一下我家的院子呢。”
“可奇怪的是，说好这几天的，土也翻了，却不见她来叫我去帮忙，弄得我一天到晚还在瞎等。”老大爷说。
顾晨欣喜点头，也是颇为满意道：“老大爷，谢谢你的配合。”
顾晨站立笔直，给他敬礼。
……
……
离开了小芳所住社区，已经是晚上7点。
顾晨和卢薇薇原本准备随便找个小饭馆，解决一下晚餐问题。
可看看时间是晚上7点。
要说时间早吧，它晚上7点。
要说时间晚吧，它晚上7点。
对于警察来说，这是个用餐比较尴尬的时间段。
在顾晨的提议下，两人索性返回芙蓉分局。
来到芙蓉分局食堂大厅的时候，聂师傅，康师傅，还有聂小雨，以及两位打菜阿姨，正围在一起打扑克。
既然嗑着瓜子闲聊着打发时间。
而晚上用餐的警员，也大部分离开了食堂。
也是见顾晨和卢薇薇走到大厅，正在嗑瓜子的聂小雨忽然一愣，这才对着二人招招手：“顾晨哥哥，薇薇姐。”
“小雨，你家还有饭菜吗？”卢薇薇摸着咕咕叫的肚子问。
“有一点，但好像凉了。”康师傅扭头见到二人，直接又问：“难道你两还没吃晚饭吗？”
“刚在忙一个案子，现在才收工。”顾晨走上前笑嘻嘻道。
“呀！”聂小雨忽然发现顾晨身上泥土成堆，不由惊叫出声道：“顾晨哥哥，你这是去抓逃犯呢？怎么身上脏兮兮的？不会是掉沟里了吧？”
“哈哈。”听着聂小雨的猜想，卢薇薇也是乐得不行，道：“差不多，顾师弟跟掉沟里差不多，不过他是躺在土坑里。”
“躺在土坑里？”
被卢薇薇一说，正在斗地主的康师傅，聂师傅还有几名打菜阿姨，瞬间都给愣住了。
感觉你俩出去办案，怎么还趟土坑里？
顾晨也是怕大家误会，于是就把自己之前在小芳花园里，模拟情况跟大家讲述一遍。
聂小雨听完捧腹大笑：“我说顾晨哥哥，你还真是够敬业的，就为了证明那个什么小芳是正当防卫，你就去躺土坑？我还真是服了你。”
“是啊顾晨。”一位打菜阿姨拿来抹布，走到顾晨身边给他掸灰，也是一脸心疼的道：“如果芙蓉分局的警察都像你这么敬业，那该多好，我发现大部分人还是有点懒。”
“哈哈，懒就对了，你以为人人是顾晨？”聂师傅也是幸灾乐祸，将手里的瓜子壳一丢，拍拍双手这才又道：“勤快又勤快的道理，要我说，顾晨这种严谨的态度，就应该表扬。”
“毕竟对于正当防卫这种比较有争议的情况，一个关键线索，可能就会影响法官对当事人的判罚，所以必须要严谨，不能有半点马虎，比较我们警察对当事人的线索搜集很重要。”
“对。”康师傅也非常赞同的道：“顾晨，你小子干得漂亮，如果只听你们之前讨论的那样子，如果是从主观方面来判断，我也会认为，这个小芳提前挖坑是有预谋的。”
“不过，你用自己身体去亲身体验了一番后，我感觉，结果似乎还真就不一样了，有时候我对你们的办案，还真是有兴趣呢。”
“谢谢聂师傅，谢谢康师傅。”也是在两人的恭维下，顾晨欣然接受。
这时会，卢薇薇咕咕叫的肚子，再次暴露了两人还未吃晚饭的事实。
还不等康师傅开口，聂小雨便主动请缨道：“顾晨哥哥和薇薇姐还没吃晚餐吧？没关系，后厨还有面条，我去给你们下。”
“你行吗？”康师傅带着一副质问的口气。
聂小雨撇嘴一笑：“康师傅，你的拿手绝技红烧牛肉面，我现在闭着眼角都能做出来，你是不相信你徒弟的实力咯？”
“这倒不会。”康师傅摇摇脑袋，这才笑嘻嘻道：“那行吧，顾晨和卢薇薇的晚餐，就交给你聂小雨了，去吧。”
“谢谢康师傅。”聂小雨一脸得意的离开了。
看着女儿活蹦乱跳的背影，聂师傅这才收回目光，对着大家道：“有时候我还真是担心，这孩子对烹饪只是一时的兴趣。”
“可现在看来，小雨还真是有这份天赋呢，前几天她忽然来问我，说如果考不上好的警校，问我能不能去新东方？”
“噗！”听到这里，卢薇薇噗嗤一下笑出声道：“小雨真这么说呀？”
“那可不？这丫头可倔得很，一天一个想法的。”拿起桌边的保温杯，抿了抿保温杯里的枸杞茶后，聂师傅又道：
“我就说吧，你老子以前是警察，是没办法，因为身体原因退下来，成了厨子，可你总不能又走你老爹的老路吧？要真这样还不如去开挖掘机炒菜呢。”
“所以还得去报个蓝翔技校？”顾晨说。
大厅里忽然噗嗤一下，传来一阵哄笑。
聂小雨不辱使命。
也是在一番操作后，她同托盘端来两碗红烧牛肉面，非常有仪式感的递到二人的面前，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才道：“聂式红烧牛肉面，绝对比康师傅的红烧牛肉面好吃，不信你两尝尝看。”
顾晨二话不说，拿起托盘上的筷子顿了顿，这才嘶溜一口，将面条吸入嘴中。
一阵细嚼慢咽后，顾晨忽然发出一阵“嗯”的赞叹声：“我说小雨，跟康师傅的红烧牛肉面有得一拼啊。”
“那是，也不看是偷学谁的。”康师傅见徒弟偷学成功，不由自主的自豪起来。
顾晨问聂小雨：“你还真想当厨子？”
“不想啊。”聂小雨看着顾晨，忽然害羞的低头：“人家的偶像是顾晨哥哥，我要报考警校，厨师烹饪，那只是兴趣爱好罢了。”
“嗯，你要真这么想也就罢了。”一听女儿的说辞，老聂同志这才感觉是虚惊一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心中默念阿弥陀佛。
可看着吃面的顾晨和卢薇薇，老聂同志忽然有想起一件事，这才淡然说道：“哦对了，最近一个老同学跟我提起，说京城那边来了一个欧洲警察的交流团，正在商谈交流的事情。”
“交流？”顾晨抬头看了眼聂师傅，这才又问：“警察交流，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吗。”
老聂同志摇头：“这次不一样，我告诉你顾晨，我那个老同学，现在一直在京城重要部门里任职，主要就是处理一些国际交流的事宜。”
“前段时间我们在群里闲聊的时候，他特地私信我说，说京城那边，有意让江南市，排除几名优秀警员，去欧洲友好城市参加警员交流任务，时间还没定下来，我估计也快了。”
听到这些，顾晨又联想到之前在三组听见的一些关于赵国志的异常反应。
顾晨忽然感觉，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必要的关联。
“聂师傅。”顾晨犹豫再三后，问道：“我听王师兄他们曾经说过，当初兮爷就是被交流团选上，进入到京城的任务组，一起被派到欧洲很长时间的，那这次跟上次来说，一样吗？”
“这个嘛……”聂师傅也是不由自主的挠起后脑，有些不确定的道：“要说跟上次，我还真不好判断，上次比较有重要任务，这次不知道交流的内容是什么。”
看了看大家迷茫的小眼神，聂师傅又道：“你们也知道，上面虽然能得到一些风声，但是说到具体事项，那可是严格保密的，我那同学可不敢乱讲。”
“他只是说，我们江南市，可能需要派出警员去欧洲，可具体做些什么，那得上面安排。”
“该不会是上面大案子吧？”卢薇薇忽然幸喜若狂，不由分说道：“如果能像兮爷一样，有留洋经验，那也不错啊，至少兮爷现在是镀金回来，将来升迁也快。”
“嗯。”聂小雨也是点点头，看着顾晨道：“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选顾晨哥哥，我觉得如果从我们江南市警队挑人，顾晨哥哥应该是候选人之一吧？”
在聂小雨眼中，顾晨永远是江南市警队的核心力量，也是赵国志手里的重要王牌。
但是从聂师傅自己的角度来说，或许赵国志有私心，想把顾晨留在身边。
可顾晨作为一个超级警察的好苗子，其实赵国志心里也希望他能去国外锻炼，比较顾晨前途不可限量。
但是这次任务要去多久，具体做什么，上面根本不会透露半点消息。
如果说有，那也仅仅是可能从江南市抽掉警员，仅此而已。
所以赵国志这些天才会反复斟酌，不断在辖区部门之间反复犹豫。
毕竟上一次的兮爷，调走可不说一两个月那么简单。
如果顾晨被调走，被派到国外一两年，那赵国志舍不得。
作为曾经芙蓉分局的元老级人物，聂师傅跟赵国志算是同一辈，因此也最能理解赵国志的难处，所以才会跟顾晨和卢薇薇透露些风声。
“我觉得，如果要抽掉人员的话，那不一定就是顾晨。”聂师傅抿上一口茶水，这才淡然的分析：“我估计赵国志不会放人啊。”
“聂师傅。”卢薇薇忽然好奇的不要不要的，也是贴近问道：“你的意思是，这次上面真的要来江南市选人？而且还很有可能在我们芙蓉分局选？”
聂师傅默默点头，道：“差不多吧，不然赵国志急什么啊？他估计是在考察肖阳吧，毕竟上次兮爷出去留过洋，也算是镀金回来，可肖阳还没出去过，这次估计会考虑他。”
“那就厉害了。”聂小雨也是惊愕道：“可是肖阳这暴脾气，你保证他能适应吗？”
“也是哦。”康师傅双手交叉放在餐桌上，整个人也是如有所思的分析起来：“要我说，咱们芙蓉分局这些新同志基本就想都别想了。”
“至于老同志嘛，有资格去的，也就那几个，兮爷算是一个，但是兮爷上次已经去过，而且兮爷要照顾家人，这次很大可能不会去。“
“而那个肖阳吧，虽然跟老王相比，那是碾压式的，可肖阳脾气暴躁，相比较能力来说，还是跟兮爷又很大差距，他就属于勤能补拙型，如果赵局长慎重的话，很大可能也不会选他。”
“不选他，难道选王师兄？”顾晨也是在听完几人的分析后，整个人不由好奇。
按照芙蓉分局赵国志手下的徒弟来看，兮爷，肖阳和王警官，无疑是他手底下的铁三角。
虽然王警官这几年拼命追赶，但是要追上兮爷和肖阳，多少还有些力不从心。
但是如果说挑选王警官，如果离开自己这个组合，王警官也难当重任，这点顾晨比谁都清楚。
因此，选人成了迷，也难怪赵国志最近也开始焦虑起来，原来还有这层意思在里面。
聂师傅见众人这么在意，也是噗笑一声，让大家不好太过紧张：“顾晨，卢薇薇，什么情况估计明天就知道了，很显然嘛，京城的通知已经下到了市局，而市局的通知肯定下到了赵国志手里，你们今天晚上美美的睡上一觉，明天醒来，就什么都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