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府,几辆车到,脸色紧绷、情绪难以舒缓的彭希下车。
进入宅院后还是老规矩,去向母亲问安,这几天他几乎一直呆在周府处理事情没有回来过。
结果刚见到母亲问了个安,便见周满玉神神秘秘的把下人给驱散了。
彭希一看便知不对,再见周满玉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当即上前扶了母亲的胳膊肘,问:“母亲,怎么了,人不舒服吗?”
周满玉摆脱他,又走到门口,鬼鬼祟祟地四处瞧了瞧,才返回而问,“你突然回来了,你舅舅的事情怎样,可得了平安回来?”
彭希当她担心兄长的安危,摇头叹道:“若是一般的商会势力这样干,咱们有的是办法应对,可出手的是官方,且态度强硬,周氏的确有些束手无策,公虎家族那边也有点三心二意,舅舅短时间内怕是出不来了。不过您放心,按理说不阙城那边也不敢乱下杀手,否则他们自己也没办法对仙庭交代,舅舅的安全应该是没问题的,只是要暂时委屈一段时日。”
其实周满玉关心的不是这个,听也就听了,忽凑近儿子耳边,低声道:“希儿,你实话告诉我,若是你舅舅回不来,你有没有办法坐稳周氏会长的位置?”
前面公虎召才说了让他做会长的事,母亲突然又说出这个,彭希骤然警惕道:“母亲,是不是有人对你乱说了什么?”
这个时候由不得他不警惕,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自己还不清楚么,根本就不是能办正事的人,咋咋呼呼的,一旦乱搞出什么事来,根本瞒不过舅舅的耳目。
周满玉既心神不宁,又遮遮捂捂的。
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这个“丑”也可以是指能力等方面的,自己的母亲在某些方面虽然不怎么样,可彭希还是孝顺的,也知道母亲为了他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这么多年孑身一人没再找过其他男人。
他甚至也劝过母亲,仙律也有网开一面的地方,不必忌讳太多,让母亲再找个相好的男人,他不会有什么意见的,怕母亲不好意思,遇见了合适的他甚至给母亲介绍过。
可母亲为了他的前途,也是为了争口气,硬是未再寻觅伴侣,守寡那么多年能好到哪去?
他不好逼迫母亲什么,二话不说出门了。
“希儿!”周满玉没喊住。
稍候彭希又回来了,也没什么,他就是去打听了一下,今天有谁来过了,一问便心里有底了,回来立问:“母亲,那个瞿纤纤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周满玉含含糊糊,“没说什么。”
彭希沉声道:“母亲,这个时候,图谋不轨的人很多,切不可让人钻了空子,真的没说什么?”
周满玉支支吾吾道:“对她,我是了解的,她哪会什么图谋不轨,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再说了,我发了誓的,不能说。”
彭希:“发誓有用的话,世间哪还会有什么是是非非,早就万事太平!母亲,她究竟跟您说了什么?”
见母亲不肯出卖朋友,彭希也不直接勉强,回头喝道:“来人!”
外面立刻有人闪身而至,过来听命。
彭希沉声道:“找到那个瞿纤纤,立刻带来见我,我就不信我撬不开她的嘴巴!”
来人刚想应下,周满玉却喝道:“站住!”
来人愕然,周满玉挥手,“你先退下。”
来人懵了,看看这个,又看看哪个,有点不知该听谁的合适。
彭希偏头给了他一个示意,他才退下了。
周满玉见儿子发了狠,知道瞿纤纤肯定上不了儿子这种人的手,现在不说,瞿纤纤回头也得对儿子开口,既如此还不如自己说了,免得回头见到瞿纤纤难堪。
“希儿,有件事瞿姐也不知真假,也是听来的谣言,但她的确是看在和我的交情上,一片好心才告知了,否则这种事她是不可能对人开口的。”
彭希叹道:“母亲,她究竟说了什么?”
周满玉拉了儿子近前,彭希低头,让她的嘴附在自己耳边嘀咕了一阵。
待母亲一说完周满超私生子的事,彭希已是脸色大变,面色阴晴不定。
周满玉:“你说这事会不会是真的?”
彭希深吸了一口气,“母亲,这是秦氏在搞鬼,在挑拨离间,切不可信!”
周满玉一脸担忧,“可那个孟肃和你舅舅的关系看起来的确像是有点不正常,年纪轻轻的又谈不上有多大能力,凭什么得你舅舅信任?”
彭希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算是领教了秦仪的用心之险恶,这事扔出来,以后自己母亲能忍住不去查探才怪了,当即苦口婆心道:“母亲,你也不想想,若不找些疑点来挑拨,如何能让人疑神疑鬼,这正是秦氏手段歹毒的地方!”
周满玉反问:“你何以断定就一定是假的?”
“我…”彭希当然知道这事有假,但秦氏弄出的事,公虎家族要让他上位的事,他一时不知跟母亲说合不合适,可事到如今,实在是怕母亲乱来,只好心平气和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母亲。
周满玉听后的表情有些精彩,“公虎家族真要让你上位?”
彭希:“母亲,我说了,我拒绝了,你也不要想多了,事情远比你想的复杂。秦氏找到了漏洞,趁乱出手,手段阴狠,杀人于无形,秦氏处于攻势,我们处于守势,公虎家族自大,舅舅不在人心不稳,没人能镇住局面,现在我们很被动,您就不要再添乱了。记住,就在家里委屈一阵,不要出门,也不要见客了。”说罢要走,有事要处理。
周满玉却一把拉住了他,正色道:“希儿,娘知道你顾虑什么,所以有些事娘不妨跟你托个底。不错,他是你舅舅不错,也是我哥哥,可周氏能有今天不是你舅舅一个人的功劳,无论是赵家,还是我们彭家,那都是出了大力的。尤其是你父亲,没有你父亲当初屡屡为周氏化险为夷,周氏也成长不到今天。
你父亲、你姨父甚至是你表哥,为了周氏连命都丢了,这周氏可以说不是你舅舅一个人的。你舅舅若回不来,这周氏于情于理都是你的,就算回来了,周氏以后也应该是你的。就算你现在接掌了周氏,他之后又回来了,那又怎样?他年纪也不小了,周氏提前交接给你也没错,你还能亏待他不成?你若亏待,我这做妹妹的第一个不答应!
我不管谣言是真是假,也不管是不是有人挑拨搞鬼,总之,周氏决不能落在外人手上!
希儿,娘的意思你听懂了吗?该出手时就出手,不管出了什么事,娘都支持你,你明白了吗?”
彭希当然明白了,母亲就差说出这是个谋篡周氏大位的大好良机,就差说出不希望自己亲哥哥活着回来。
可事情哪有母亲想的那么简单,舅舅深耕周氏多年,周氏不是一盘菜,谁想吃就能轻易咽下去。
世上若真有那么好篡的位,那还得了?
这就是他刚才疑虑要不要把秦氏支持自己上位的事说出来的原因,他就知道,自己一说出来,母亲肯定要胡思乱想,还真没猜错,果不其然。
这要是给个机会的话,他估计母亲能一刀把舅舅给捅死。
他有点怕了,真怕母亲乱来,怕到时候闹得收不了场,当即安慰道:“母亲的话我听进去了,您放心,儿子自有主张!”
周满玉连连点头,拍了拍儿子的手,“儿的能力,为娘放心!”
终于摆脱母亲的彭希快步出了门,庭院中招了一人来身边,暗中吩咐其立刻找到那个瞿纤纤,撬开她的嘴巴,看能否顺藤摸瓜。
尽管知道希望已经不大了,可他不能坐视,万一将来有变,这个瞿纤纤便是他给舅舅的一个交代……
天亮了,白玲珑接了个电话后,走到了浴室门口,拉开了浴室的门,立有蒙蒙雾气飘出,只见秦仪赤条条的身影站在哗啦啦的水下,妙曼身姿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见门开,秦仪伸手关了流水,恢复了安静。
白玲珑当即禀报道:“彭家那边正在寻找瞿纤纤。”
事情有点出乎预料,几天没回家的彭希突然回去了,令周满玉未能干出这边希望周满玉能干出的事。
秦仪赤脚出来,接了白玲珑递来的浴巾,将那令人血脉喷张的胴体中段给裹了,给了句,“联系彭希。”
走到洗漱台的大镜子前,拿了条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联系彭希?白玲珑愣了一下,但还是执行了,电话接通后,送到了秦仪跟前。
秦仪伸手擦了擦略有雾气的镜子,拿了电话到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平静道:“我是秦仪。”
电话里传来彭希的声音,冷笑的声音,“听出来了,秦会长居然会主动与我通话,还真是难得。”
秦仪没任何拐弯,“孟肃,的确是周满超的亲生儿子!”
白玲珑嘴角翘了翘,她当然知道这是秦仪胡诌的,只是没想到秦仪还能联系彭希冒出这么一句。
彭希的语气怒了,“你少来这套,你什么居心你自己知道。”
秦仪:“我只是提醒,信不信是你的事,只要你自己不后悔就行。”说罢也不听回复,直接挂断了。
手机刚回到白玲珑手上,就响了起来,白玲珑看了看道:“是彭希打回来的。”
继续擦拭头发的秦仪,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端详道:“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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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玲珑掐断了手机响铃动静。
秦仪洗漱换装后走出门,旭日阳光普照,又是新的一天。
时间不早了,匆匆用过早餐的,面无表情的秦仪钻入等候的座驾内,一行车辆迅速载了一夜未眠的她去上班。
为了关注和左右一些事情的发展动向,她真正是彻夜未眠,白天还要去上班。
然而这对她来说,却是很正常的事,为了工作熬夜不少见……
饭桌上,正在陪母亲用晚餐的彭希不断回拨白玲珑的电话,对方始终不接,他一张脸渐渐扭曲了。
周满玉怔怔看着很少失态的儿子,终于忍不住问了句,“希儿,怎么了?”
这一声惊扰终于令彭希发作了,突然站起,啪一声,手机怒砸在了地上,砸了个碎飞。
周满玉吓一跳,惊呆呆地看着很是异常的儿子,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儿子。
彭希一只手扶着餐桌,不堪重负的样子,气喘吁吁着,脸色相当难看,满是愤怒。
愤怒于秦仪的猖狂,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用这般低劣的把戏来挑拨离间。
但愤怒的根由却是因为实实在在被戳中了软肋,对方相中了他的软肋轻飘飘一句话,就把不轻易失态的他给激怒了。
秦仪说出的话是有分量的。
秦仪说:孟肃,的确是周满超的亲生儿子!
“的确”二字,让他有些无所适从,究竟要不要当回事?
愤怒于秦仪,也愤怒于周满超,倘若孟肃真是周满超的儿子,那周满超想干什么已经不用去猜了,肯定是想培养儿子接掌周氏,这让他情何以堪?
他反复联系白玲珑,是想联系秦仪,是想问秦仪,你确定孟肃是周满超的儿子,理由何在?有什么证据?
可那边就是不接他的电话,摆明了让他自己去选择。
这让他怎么选择?自己去查?这种无根由的事怎么查?核查的余地不多,周满超真要干了这种事的话,必然做了周密的掩饰,他真要查的话,只有一个办法,直奔目标当事人而去。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要对周满超的女人韩清儿动手,或对孟肃本人动手,要撬开他们的嘴巴获取真相。
可一旦那样做了,他就和周满超撕破了脸皮,他就没了回头路!
若不查的话,周满超真要干了这种事的话,将来肯定不会让他彭希挡他儿子的路,肯定是要除掉他彭希的!
这是要命的事!
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一旦周满超回来,肯定会知道公虎家族意图扶他彭希上位的事。
他正纠结这事到时候该怎么让周满超放心,秦仪却在这个时候抛出这事,瞬间令他不堪重负,瞬间成了压垮他心中天平平衡度的最后一根稻草。
秦仪手段之阴狠,他这次算是实实在在的切身体会了一把。
扔出一块肥肉,拖住了公虎家族和相罗家族,导致两大家族又扼制住了周氏和潘氏,令周氏和潘氏一时间没办法对秦氏动手。
区区一个秦氏,竟然拖住了两大家族和两大商会,说出去都成了笑话。
也为秦氏赢得了喘息从容的机会,令周氏和潘氏陷入了被动局面,而秦氏反过来却对他们狂轰乱炸,不给他们喘息之机,打的他们无法反击,只能干受着。
如今是只能挨打却不能还手的局面,这还怎么玩?
秦仪这是趁两大商会群龙无首之际,相准了两大家族的眼里只有利益,相准了两大家族压根不在乎谁执掌周氏和潘氏。
他可以肯定这只是开始,秦仪的真正目的是要让周氏和潘氏在之后相当长的时间内无法对秦氏造成威胁,便于秦氏从容崛起。
事态到了这个地步,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摆明了的套路,然而秦仪相准了只要出招精准他彭希和徐潜便没得选择。
他根据获悉的消息,基本上已经肯定了潘氏那边被下手的对象就是徐潜
总之秦仪出手的时机、切入点之狠稳准,手段之高明,令他满腔怒火咬着牙认了,令他不得不承认秦仪能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鼓捣出巨灵神来绝非偶然。
对他来说,现在秦仪是好是坏,后面还要干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自己目前在周氏的处境该怎么办。
不能保住自己,操心什么周氏之后怎么跟秦氏去斗已经没了意义。
气喘吁吁一阵后,他找手机,发现手机已经被砸坏了,又快步出去找,他要主动联系徐潜,到了这个时候他需要和徐潜共进退。
“希儿!”周满玉站起喊了声,这次儿子却没理她……
潘氏会长办公室内,正在代行会长权力的潘凌薇接了个电话,神色大变,匆匆几个电话出去交代了一些事项后,起身边走。
一出门,撞上了匆匆赶来的丈夫徐潜。
夫妻见面,潘凌薇有些意外,也顾不上其他,急问:“听说相罗舍把老二给扣住了,怎么回事?”
徐潜见状,心里松了口气,看出了妻子对一些事情还不知情。
潘凌薇也的确是不知情,在潘氏内部,潘凌薇负责协助父亲料理商会内部的事情,而潘凌月和潘凌云则是外部。
有些事徐潜不敢告诉潘凌薇,而潘凌月在有些事情没有确定前也不好对姐姐乱说,故而潘凌薇现在还一头雾水。
徐潜二话不说,先拉了潘凌薇回办公室,转身把门一关。
潘凌薇已经有些急了,问:“到底怎么回事?”
徐潜:“是秦氏在搞鬼,秦氏在挑拨离间,老二上了秦氏的当,想杀我,相罗舍出手干预,暂时先将妹妹给控制住了。”
他此时已经搞清了,事后他一查就知道了,潘凌月并未布置什么人手,换句话说,潘凌月并未要杀他,自己中了秦仪的奸计。然而有些事情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些事情一旦做了便没有回头路。
不说别的,仅凭他答应了相罗舍愿意成为潘氏会长这一条,回头便瞒不过潘庆!
“老二要杀你?”潘凌薇震惊了,也被吓一跳,“究竟怎么回事?”
徐潜沉声交代:“我在不阙城突然接到秦仪那边的联系,秦仪说有办法救出父亲,我知道秦仪可能在搞什么鬼,可那种情况下,死马当作活马医,我不得不登门请教……”事情大的方向他没有隐瞒她。
不瞒的原因,是他想观察妻子的态度如何,会不会站在他这边支持他上位,若是能得到妻子的支持,那即将在潘氏内部推行的许多事情都会简单许多。
潘凌薇消化掉他话中内容后,盯着他,厉声道:“秦氏挑拨的事你之前为何不告诉我?”
徐潜反问:“那老二为什么不告诉你?”
潘凌薇一怔。
徐潜抓了她的柔荑,“道理是一样的,都不想你担心。”
潘凌薇甩开他手,“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想不想当潘氏的会长?”
徐潜态度很坚决的样子,“不想!”
……
一流馆内,躺椅上的张列辰“咦”了声,继而站了起来,因为看到了门口一辆车内下来的林渊。
林渊进了门,他也走到了门口,盯着车打量了一下,“新车,哪来的?”
林渊:“刚买的。”
张列辰讶异,“你哪来这么多钱?”
林渊:“秦氏刚发给一笔奖金。”
张列辰立刻两眼放光,跟着往回走,“发了多少奖金?”
发了一百万珠,但林渊不会告诉这个守财奴,否则会不得安宁,给了句,“差不多刚够买车。”
张列辰顿时心痛不已的样子,“败家玩意,你一修士乱花钱买这个干嘛,小驴子不一样用么。”
林渊却掏出了一张面额五百珠的票子给他,“最近要多个人住,这是多出的伙食费。”
张列辰先接了钱收好,才问:“多个人?什么人,男的女的,要不要把另一间房打扫出来?多个房间的话,要加钱的。”
林渊又扯出五百给他,“够了吗?”
张列辰又扯到手,含含糊糊道:“差不多吧。”
林渊转身就走,他回来一趟就是提前交代这事的。
出门上车后,驾车一路朝城南而去。
出了城,抵达城外南坪空地时,发现已有不少人在等待,都是迎来送往的人在等待鲲船。
林渊把车靠边停了,下车关门,纵身跳上车前盖,转身坐在了车顶,静坐等候着。
约莫半个时辰后,远空出现了一个黑点,黑点渐大,一只巨鲲来到,带着冥冥震荡波,光临了南坪的上空。
巨大身躯在上空慢慢调整了方位,然后轻轻扇动着一双巨大肉翅,缓缓着下降,庞大体躯与山崖齐平后,嘴对着山崖慢慢张开了。
很快,里面有大量人陆续走出,出了鲲嘴,登陆山崖,迎客的人群中出现了不断挥手的喊叫声。
当一个款款而出的古装女子现身时,引来了众多的目光。
打扮雅致,皮肉白皙,容貌真正是精致美艳,绝对足以吸引大多数人的目光。两道垂至锁骨的精美银链耳坠轻轻晃动着,款款优雅而行的仪态引得左右的人陆续回头看,美艳和优雅结合不显艳俗,而是高雅。
纤纤玉指,丹寇鲜红,轻扯纱袖,频频对给予让路的人微笑点头致意。
致意之余,一双剪水明眸不时朝四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目光一顿,锁定了坐在车顶上的人,顿露浅浅柔柔笑意,目中再无旁人,直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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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扯着纱袖的手指上似乎故意亮出的储物戒,明显是修士,不知她深浅,一些有心搭讪的人都不敢轻易造次。
见她走来,前面挡路的都下意识左右让开,给她让了路。
有的人不当回事,对美丽的东西略作欣赏便回头忙自己的去了。
但还有不少人都看着她款款而去的优雅背影,都看着她走去的方向,似乎都想知道她去往何方,也许还想知道她家住哪。
女子方向明确,脚下却优雅从容,不疾不徐的节奏不曾有丝毫紊乱,于纷乱中有出尘脱俗感。
一路从乱糟糟中走来,一路走出乱糟糟的人群,向着南坪边缘地带走去。
在边缘地带,不合群的停着一辆孤零零的车,车上坐着一个男子,一个扎着马尾辫的男子,男子一动不动的坐在车顶上,神色平静的盯着渐渐走近来的女子。
留心美女的人大概都看出来了,前来接人的是坐在车顶的男子,霎时不少人盯着男子打量,想看看什么样的草配这样的花,也许是想多了,也许人家是亲人关系。
女子走近车前时,林渊动了身,翻身从车上跳了下来,欲等她一起上车。
然而靠近的女子却停步了,浅笑如兰地盯着他。
拉开驾驶位门的林渊偏头示意道:“上车。”
女子却轻轻摇头,然后对着他缓缓张开了双臂,明显是要索取一个拥抱。
林渊略皱眉。
女子不为所动的样子,张开双臂等着,好似不给个拥抱我就不走。
林渊看了看远处盯着的一大群目光,拖下去不合适,当即放开车门走了过来,贴近后很生硬地伸出一只胳膊搂了她腰肢把人勒到自己胸膛简单抱了抱。
看似没什么,实则力道不小,有略施薄惩的意味,女子被勒的一声嘤咛,身子骨柔软,双臂也顺势温柔着搂抱住了他,与之交颈,在他耳畔柔声细语着呢喃出只有他能听清的声音,“红嫣见过王爷。王爷,许久未见。”声音柔婉。
这位正是他所谓的仙都女朋友,陆家的千金,名为陆红嫣。
什么亲人?明显是情侣关系,观望者中顿时有不少人心情不好了,有人说话不太好听。
“一朵鲜花插在了狗屎上。”
“狗屎不至于,男的长的也不错。”
“什么不错,他那车,估计也就十万珠的样子吧?这女人也不知什么眼光。”
“你这家伙,要钱的女人你嫌人家爱财,不要钱的你觉得人家没眼光。”
林渊搂着人的那只手拍了拍陆红嫣后背,“你太醒目了,这么多人看着,回去再说。”
陆红嫣窃笑,“天生丽质,醒目我也没办法。”
林渊不跟她皮,在她腰肢上推了一把,推开了。
他转身钻进了驾驶位关门,陆红嫣则走到副驾驶位开门钻入又关门。
车迅速转弯,在不少人目光关注下快速驶离。
车内,陆红嫣盯着林渊开车的侧颜凝视了一阵,有点不习惯他的马尾辫,确定他还是那个他后,又是浅浅一笑,略有满足感,这才换了心情观看车窗外的四周。
车进了浩大的城区,她略显好奇的目光四处打量着,嘴里嘀咕了一句,“这就是不阙城…”
也的确好奇,有些事情到了现在,已经瞒不住了,稍微了解一下就知道,林渊本就出身于此。
她来之前就想看看这座不阙城,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地方能出这样的人。
然而看过后才发现,也不过如此,不说仙都,对比一些繁华城市,不阙城说是乡下地方也不为过。
听她嘀咕,林渊瞥了她一眼,又继续看着前方。
安静了那么一阵后,陆红嫣忽淡淡问了句,“车没问题吧?”
一条道上的人,林渊懂她话中的深意,“刚买的新车,仔细检查过,没问题。”
陆红嫣这才笑道:“尾巴好像还不少,几个意思?”
林渊:“固定的有两拨,一拨是城卫,还有一拨不知来历。”
陆红嫣哦了声,“被盯上了?那我来合适么?”
林渊:“城卫是我主动申请的保护。”
陆红嫣顿时嫣然一笑,“你还需要人保护?”
林渊:“回头再细说。”
陆红嫣:“另一拨不知来历的呢?”
林渊:“两个,不知什么人,盯了我不短的时间,迟迟没任何动作,搞不懂什么意思,看看再说。”
陆红嫣:“你说这两拨是固定的,还有不固定的?”
林渊:“偶尔会有秦氏的,偶尔会有些乱七八糟的,身份不明。”
陆红嫣:“你公开的身份一贯低调,怎么会被这么多人盯上?”
这事,林渊都懒得说,都是秦仪搞出的破事,本来很清净的四周,秦氏要参与巨灵神竞标的消息一走漏后,顿时让他周围不得消停。
早知进入秦氏会这样,打死他都不会去做什么罗康安的助手。
怪只怪消息上有缺失,对不阙城这边的情况没什么掌握,他之前也不愿安排人把手插到不阙城这个地方,这本是他心中的一块净土,如今看来却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老一辈的人,好像早就盯上了秦氏!
见他不说,陆红嫣也就不再问了,这是规矩!
她放松了身子,略有舒坦神色道:“一直没在一起长住过,想到这次要公开一起长住一段时间,都不想走了。”
林渊:“辰叔,小心点他。”
陆红嫣顿时警惕道:“怎么,那个辰叔有什么问题不成?”
林渊:“应该没什么恶意,但一些事情难以合理解释,估计出身干净不到哪去,像是洗白后隐居在不阙城的,这种人可以正常来往,但不该暴露的还是要收敛着。”
在这次回到不阙城之前,他从未怀疑过张列辰,估摸着也可能是自己曾经的眼界有限,因此而忽视了一些东西。但这次回来后,张列辰竟然给他解了无数人都没办法的“封魔鸩”剧毒,凭他刀头上舔血的经历想不怀疑都难。
还有那能加速恢复修为的“粥”,那能是简单东西吗?
但也正因为如此,既为他解毒,又帮他恢复修为,显然并无恶意。
这些事,他都没办法告诉陆红嫣,他中了封魔鸩剧毒的事不能对外说,他修为大降的事更不能对外说,这些都是绝密,一旦泄露,所造成的后果也许是无法想象的。
只有外人不知他修为受损,才能无形中震慑住一些人,才能让一些人不敢蠢蠢欲动。
陆红嫣有点意外,“他修为很高?”
林渊:“谈不上什么高,修为一般,上仙境界,但来历可能不简单。目前是友不是敌,这种人不到不得已,不要撕破他伪装,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装糊涂就好。”
陆红嫣颔首,表示明白了,话锋一转,“老一辈的传了话给我,让我带给你!”
林渊:“说。”
陆红嫣:“秦氏竞标成功是好事,不管第八代怎么变化,很有可能还是会用秦氏的关节关联阵法,这是获取第八代秘密的良机。竞标情况一旦有变,立刻发动力量为秦氏扫清障碍,谁挡秦氏的路,就清除谁!老一辈的意思是,要你趁便利深度介入秦氏,进而介入到仙庭的第八代,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林渊沉默着,对此,他一点都不意外,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从让他帮秦氏赢得竞标开始,他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因此,秦仪给他机会从罗康安身边离开,他也没有接受。
这也是他让罗康安放弃那十亿珠奖励的重要原因,舍一块能让秦仪的另一块许诺更有保障,不容易反悔。
他要让罗康安打入秦氏的高层,而他则只需控制住罗康安便可。
他已经提前开始布局了。
倒不是他非要听老一辈的指挥,如今老一辈已经退居幕后,真正掌权的是他们这一代。
愿意听老一辈的意见,首先是老一辈的值得他尊敬,他一穷二白、赤手空拳去仙都,没有老一辈的倾力扶持,他是很难从一个一无所知的愣小子走到这一步的,最终老一辈的也把权力交给了他。
其次是老一辈的意见值得听取,若是不合理的要求,他是不会听的。
还有就是,他基本可以肯定,他那个神秘的师傅,就是上一任的领头人,否则老一辈的人凭什么在对他一点都不了解的时候选中他来倾力扶持?从把他送进灵山开始,一步步的。
于情于理,他都要给老一辈尊敬。
不得已之下对秦氏展开的一些布局,就算是老一辈的不说,他也是要去做的。
尽管他极不情愿秦仪或秦氏卷入某些腥风血雨中,可是没办法,他已经站在了这个位置。
因为他是霸王!
因为他是许多人的领头人!
有些事情已经不能感情用事,他要考虑许多人的将来,一旦仙庭将第八代巨灵神展开,那将是什么样的后果?遇到情况许多人将面临仙庭一面倒的屠戮,他能眼睁睁坐视麾下人马去送死?
面对那么多人的生存处境,面对那么多人的生死存亡,他的区区情感算什么?
尽管感情上难以接受,但他不得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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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到一流馆时,张列辰正在院子大门口溜达等着,见到车来,立刻殷勤地亲自把门给打开。
这不是听说林渊的女朋友来了么,这番殷勤算是见面礼。
“他就是辰叔?”陆红嫣问了句,得到认可后,似笑非笑地盯着笑眯眯的张列辰打量。
打开门的张列辰站在门侧挥手,示意车开进去,林渊还是头回享受辰叔这待遇。
林渊开车入内停在了院子里,张列辰也关好了门,转身就往车旁凑。
林渊下车,副驾驶位的车门也开了,一袭裙裳挪步而出,陆红嫣和张列辰面对面上了。
张列辰乐呵呵道:“小林子,这姑娘是谁介绍一下啊。”
小林子?陆红嫣回头看向林渊,忍不住提袖掩嘴窃笑,之后也不用林渊介绍,轻摆衣袖,依古礼半蹲行礼,“陆红嫣见过辰叔。”
“哎哟,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张列辰忙伸手虚扶,笑容可掬,像见了儿媳妇上门似的,上下打量,很满意的样子。
林渊没管两人,自己回屋了。
张列辰则守着陆红嫣问个没完没了的,又是请坐,又是斟茶倒水忙不停的。
时间差不多了时,张列辰问陆红嫣想吃什么,准备去买点菜来,这次似乎准备破费一下,不再简单熬粥了。
林渊适时地冒了出来,“不用麻烦,我带她出去吃。”
张列辰:“不麻烦,不麻烦,外面哪有家里自在。”
林渊:“我刚刚跟关家说好了过去用晚餐。”回头对陆红嫣道:“走吧。”
陆红嫣只好向张列辰抱歉一声,跟着林渊钻进了车。
两人刚在车内坐好,便忍不住一起回头,只见张列辰也打开后面车门钻了进来,就坐在了后排。
见两人盯着自己,张列辰反问:“干嘛?红嫣来了,我不能不陪吧?”
陆红嫣抿嘴一笑,挺喜欢这位辰叔的反应,感觉把她当了儿媳妇的感觉。
林渊想说,你前面不是还嫌我不该买车吗?但终究不是多话的人,载着他一起走了……
秦氏会长助理室,关小青敲开了一扇门,走到了白玲珑的办公桌前,试着说道:“白助理,我今天能早点下班吗?”
伏案的白玲珑道:“理由。”
关小青道:“今天家里要来客人,我妈让我早点回去帮着收拾一下。”
这算什么理由?白玲珑:“什么客人这么要紧?”言下之意是连工作都能耽误?
关小青:“林渊的女朋友从仙都来了,林渊今晚要带回我家吃饭。”
她也是想特意让白玲珑知道,林渊真的有女朋友,免得老是偶尔问起她和林渊没什么吧?
白玲珑愕然抬头,“林渊的女朋友来了?”
关小青点头,“听我妈说是刚到的不阙城,林渊之前也没提醒,搞的我妈有些措手不及,有点忙不过来。”
白玲珑默了默,盯着她徐徐道:“你知道的,罗康安和林渊在商会的位置比较特殊,和外人接触商会肯定是要留心的,这样,你先回去,见到她女朋友后,悄悄拍几张照片发给我,商会要审查。”
“嗯,知道了。”关小青连连点头。
白玲珑:“去吧。”
“谢白助理。”关小青弯腰谢过才离开。
待她一走,白玲珑迅速从桌后起身,然刚走到秦仪办公室门口,又停顿了,开门的手放了下来,又转身默默走回了桌后坐下了。
此时正值秦氏和潘氏、周氏交手的关键时刻,动作微妙的很,正是秦仪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这个时候让秦仪知道这事似乎不太合适。
何况此时的秦仪已经足足两天没好好休息了。
现实的是,秦仪也很少有时间像一般男女那样去谈情说爱,尤其是在秦氏这么关键的时候……
关小青回家路比林渊他们近好多,也比林渊他们早到,一到家便被呼喊连连的陶花喊着干活,让帮忙收拾东西打扫卫生。
关小白已经被赶去买菜去了,下面的回收铺里只留了一名伙计看门,另一名也被紧急叫来帮忙打扫卫生了。
陶花一嘴的埋怨,埋怨林渊事先也不打个招呼,家里乱糟糟的怎么见客?
其实林渊也是好心,本就是不想这边太麻烦,另外就是林渊这边不会事先暴露自己人的行踪。
好心往往办坏事,也不知道关家会如此重视,没想到会把关家给闹个鸡飞狗跳。
而关家也是好心,想收拾干净点不让自己丢人也不让林渊没面子。
一阵快忙,等到林渊到时,总算是收拾的差不多了。
车到,林渊一下车,陶花等人直接无视了,也无视了后面冒出的乐呵呵的张列辰,目光一起盯着慢慢打开的副驾驶位车门,直到见到优雅现身的陆红嫣。
一见陆红嫣的容貌,还有那一颦一笑的气质,在场迎接的真正是人人惊为神女。
“好漂亮…”一旁的伙计嘀咕了一声,两眼盯着陆红嫣不放。
“去去去,去看你的铺子去。”陶花回头立马赶他走,嫌弃他了。
用完了就甩?伙计哑口无言,也只能是哭笑不得的走了,但还是忍不住不时回头多看几眼。
“伯母,这是陆红嫣。”林渊带了陆红嫣过来对陶花介绍。
陆红嫣当即温雅行礼,声音柔婉道:“红嫣见过伯母。”
陶花赶紧扶了她,还在盯着看个没完,最后蹦出一句,“真好看的姑娘。”
陆红嫣嫣然一笑,“之前经常听林渊提起您,今天总算见到了。”说罢翻手就是一只礼盒奉上,“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这是红嫣从仙都带来的一点小小心意,还望伯母不要嫌弃。”
陶花和关小青瞳孔一缩,明白了,感情不但长的漂亮,还是个修士。
“这怎么好意思。”陶花推辞,见林渊点头后,才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陆红嫣看向了一旁的女子,问:“你就是关小青吧?”
关小青连忙点头,对上陆红嫣,她有点自惭形秽,实在是对方太好看了,还有那窈窕身段,尤其是对方身上因气质而彰显出的味道,不愧是仙都大户人家的女儿。
陆红嫣翻手又是一只礼盒奉上,“小青,一点小小心意,不要嫌弃。”
林渊在旁帮了声,“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收下吧。”
关小青笑着收下了,“谢红嫣姐姐。”
陆红嫣:“以后去了仙都记得找我玩。”
“好。”关小青笑着应下了,算是在秦氏高层身边呆过一段时间,心态很快调整了过来,又应对从容了。
陶花随后招呼人进屋坐,也是此时才发现乐呵呵的张列辰从身边经过,顿时大惊小怪道:“张抠门,你怎么来了?”还想问句是不是来蹭吃蹭喝的。
张列辰吹胡子瞪眼道:“陶老太婆,你几个意思,想当红嫣的面吵架是不是?”
见陆红嫣回头看来,陶花又变了笑脸,推了张列辰一把,“进去进去,进去吧。”
进门后,陆红嫣确实有些讶异,没想到林渊身边还有人日常居住在这么幽仄的环境里。
陶花顿时难为情道:“小户人家,就这个样子,太简陋了。”说着又弯腰用衣袖擦了擦一张凳子,请陆红嫣坐。
她这举动令林渊皱眉,换个说法是心里不好受,因为他带人来,把陶花搞的这么卑微的样子。
陆红嫣察言观色,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已经让林渊不满,她可是知道把林渊给激怒会是什么后果的人,那份翻脸无情、那份冷酷无情她是承受不起的,上一个类似的人死的很惨!
她忙受宠若惊的样子回应,称这里已经很好了,说自己家里以前把她扔到货库里干活时怎样怎样之类的。
之后陶花母女斟茶倒水招待客人之类的不提。
等到关小白提着买来的菜赶回,陶花母女立刻接了东西下厨去了,让关小白招呼客人。
其实关小白的意思是去外面酒楼吃,没必要那么匆忙,跟林渊联系了,但林渊的意思是没必要搞什么特别。
关小白虽讶异陆红嫣的美貌,但不至于像母亲那样失态,毕竟是对林渊的事稍有触及的人,目光接触到陆红嫣手指上的储物戒,心里琢磨着还不知道来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母女两个进入厨房后,陶花叹了口气,见到陆红嫣本人后,她算是彻底死心了,人家无论家世背景还是样貌气质,压根都不是她女儿能相提并论的。
其实从见到陆红嫣的第一眼开始,母女两个认为自己就知道了林渊当初拒绝的原因。
母女两个正在厨房忙时,陆红嫣钻了进来,卷起了衣袖,说是要来帮忙。
母女两个自然不肯,打扮成这个样子的人,哪像是干这种活的人。
陆红嫣却坚持,实在没办法之下,母女两个只好勉强答应了。
陆红嫣是一片真心想讨好的,可耐不住实在是手笨,真正是笨手笨脚的,因为她以往的生活层次的的确确是没干过这种活,修士也没用,惹出了笑话,把母女两个给逗乐了。最后没办法,只能是帮着打下手,陪母女两个聊天。
她表面上讨好的是母女两个,实则想讨好的是林渊,她算是看出来了,林渊跟这家人的感情不一样,林渊在这里才会有那种平常看不到的真正笑容。
但对于这种活也不嫌弃,林渊能带她来这里,她是高兴的,尤其是从陶花嘴里还能听到林渊的往事,对此她极有兴趣。林渊的往事按规矩不该是她打听的,但是耐不住陶花自己往外说。
饭菜好后,陆红嫣笑吟吟端菜上菜的。
最终貌似一家人的一群人围坐一桌,其乐融融,坐在陶花身边的陆红嫣极为讨好陶花,令陶花开心不已……
回秦府的车内,副驾驶位的白玲珑摸出了手机,收到了关小青发来的照片,看过后回头看了看后面的秦仪,见秦仪在看着窗外沉思什么,默默收起了手机。
关家宴请后的归途中,依然是林渊驾车,坐在后面的张列辰一副酒足饭饱后的模样。
副驾驶位陆红嫣脸上的笑容几乎没消过,如今她越发确定了关家在林渊心目中的份量。
尤其是陶花,啧啧,那叫一个了得,满桌上下,除了张列辰敢顶几句嘴,余者简直无人敢招架,一副说的算舍我其谁的样子!
哪怕是林渊一句话稍不对,也能被陶花给训的没脾气,也只有乖乖听着唯唯诺诺的份。
敢这样教训王爷的人,能让王爷如此服服帖帖的人,她陆红嫣今天算是见识了,也越发知道该讨好谁了。
一想起王爷那一脸尴尬却又无可奈何还得乖乖认的模样,陆红嫣心里就乐不停,连带着脸上的笑意都难以掩饰。
回到一流馆后,张列辰多嘴了一句,“红嫣,你的房间已经给你收拾出来了。”
陆红嫣却来了句,“辰叔,不用麻烦,一间就够了。”
其他的话就不用多说了,张列辰哦哦两声,明白了,也不多说了。
稍交流一顿各自休息时,张列辰也看到了,陆红嫣直接进了林渊的房间过夜。
院内无人,张列辰抬头看了看星空,微微摇头,转身回了自己屋内……
沐浴后的陆红嫣披头散发,坐在梳妆台前,卸下妆容的她,清丽可人,对着镜子想起什么,忽问道:“关家住的地方是不是有些不合适,要不要帮忙换换?”
盘膝在榻上的林渊略默后说道:“我换不合适。你来了不一样,你家有钱说的过去,这事你来办吧。”
陆红嫣懂了他的意思,笑了,“好,逗留期间我把这事处理好,一定让伯母一家满意。”说罢捋了捋长发起身了。
款款走到榻旁,抬腿爬了上去,也趴到了林渊的后背,趴他肩头,在他耳畔含情脉脉道:“王爷,红嫣想你了。”
林渊抬手拨了拨她那搂着的胳膊,“我今天没心情,护法吧!”
他今天的确是没心情,莫名的心情有些烦躁,脑海里不时浮现秦仪的影子,而且还不时掺杂着当年和秦仪两情相悦时的秦仪的影子。
这么久没见,居然没心情?陆红嫣神色僵了僵,但还是应下了,默默退开到旁护法,只是神色有些复杂。
林渊已进入盘膝打坐的修炼状态……
“放开我,放开,你们想干什么?”
被拖入地下密室绑了起来的韩清儿惊恐大叫,但拖她进来的人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门一关,室内就剩了她一人,沉浸在无尽的惊恐中大声嘶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没有任何回应。
密室上面是一座房子,房子门口,彭希绷着一张脸站在屋檐下。
一脸紧张兮兮的周满玉拉了儿子的衣袖,“希儿,不会有事吧?”她亲眼目睹了哥哥的女人韩清儿被自己儿子下令抓起来的过程。
韩清儿是她找借口给引诱过来的,当然也是她儿子安排的,韩清儿一到,她儿子就动手了。
彭希寒着脸,“娘,你回去歇着吧,剩下的我会处理。”
出了这样的事,周满玉如何能安心歇下。
正这时,剑仙车墨来了,随手扔了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到台阶下,都是韩清儿身边随扈修士的首级。
周满玉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扭过头不敢多看。
彭希转身宽慰道:“此事,儿自会处理,母亲先回避。”招手让人过来,把周满玉给扶走了,这才回头问车墨,“都解决了?”
车墨:“解决了。”
彭希立刻转身,回了屋内,也进了密道,径直抵达了地下室外,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
绑在刑架上的韩清儿一见他,当即大喊大叫道:“彭希,你如此妄为,你舅舅定不会放过你!立刻放了我,这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啪!彭希甩手就是一记耳光。
韩清儿当场被打懵了,口角渗出了血迹,摇了摇头,才慢慢从懵懵中缓过神来。
彭希手中已经提了跟铁钎,杵在了地上,“做都做了,怎么可能当做没发生过,这么大动静,舅舅回来后,凭舅舅的察觉能力,也不可能瞒过他。”
韩清儿悲愤道:“你好大的胆子!”
彭希淡定道:“其实也没什么,你算个什么东西?只是个陪我舅舅睡的女人而已,凭我舅舅的身份地位,不会缺女人,而我不一样,我是他的亲外甥,他唯一的亲外甥,未来的周氏继承人,我就算杀了你,舅舅也不会把我怎样?大不了再换个女人,天下最不缺的就是你这种女人。平常我供着你,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韩清儿厉声道:“彭希,我跟其他女人不一样,你如此妄为,你舅舅定不会放过你!你现在放了我,我回头还能帮你好言几句,不要执迷不悟。”
彭希哦了声,“怎么个不一样法,说来听听,我倒要洗耳恭听。”
韩清儿张口,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改了口,放缓了语气,“彭希,你我素无仇怨,为何如此?到底怎么了,你不妨说出来,肯定是有什么误会。都是一家人,误会解除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嗖!彭希手中铁钎突然插出,噗一声直接贯穿了韩清儿的胳膊,硬生生钉在了十字桩上。
“啊……”韩清儿顿时一声凄厉惨叫。
彭希松手了,铁钎还插着,“说吧,怎么个不一样法?”
韩清儿跟了周满超之后,极得周满超的喜爱,加之本就漂亮,否则也入不了周满超的眼,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可谓痛的浑身上下瑟瑟发抖,一时间疼的说不出话来。
彭希有耐心,等到她缓过来后,才道:“说,只要能说出不一样来,我便放过你。”
韩清儿痛苦摇头,“你等着,你舅舅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彭希抓了铁钎,拔着,却不肯一下拔出,而是慢慢拔着。
这份痛苦比直接贯穿胳膊更残酷,韩清儿瑟瑟发抖的身体已是冷汗直流,美貌面庞上豆大的汗珠流淌不停。
尽管如此,尽管大脑已经因为疼痛变得不清醒,可她还是不肯说出为什么。
正因为如此,彭希脸色渐显扭曲,是什么事情让这女人宁死也不肯说出?是什么差别让这女人宁死不说?
他已经隐隐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努力恢复平静后,抓着的铁钎骤然拔出。
“啊!”韩清儿又是一声惨叫。
带血的铁钎咚一声杵地,彭希平静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不就是给舅舅生了个儿子么?”
痛苦中的韩清儿竟因此话猛然抬头,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却开口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的反应,已经让彭希一颗心沉入了谷底,“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动你了吧?你不说没关系,公虎召已经把孟肃招回了周府,我对你动手的时候,孟肃已经被公虎召控制住了。”
这是实话,他和徐潜联系后,就立刻展开了动作,找到了公虎召,说服的理由以相罗舍为榜样,要求公虎召先控制住孟肃,避免他答应后会出乱子。
这个简单好办,公虎召当即用借口把孟肃从不阙城给招了回来,见面后便直接控制了。
韩清儿大惊失色,嘶喊道:“你想干什么?”
看她反应,彭希面颊紧绷:“你不说也行,我倒要看看孟肃能不能忍住酷刑,他若也不说,我就宰了他,一了百了!”
韩清儿大喊,“不要!不要!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哭了。
彭希脸色铁青,“他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韩清儿泣不成声道:“是你舅舅的意思,说他年轻,怕他知道身世沉不住气,说你太聪明,露了端倪怕瞒不过你。”
彭希喉结急剧耸动了一下,“孟肃是什么时候生下的?”
韩清儿泪流满面,“就在我跟了你舅舅没几年后,就是我外出游玩了一年多未归的那次,孩子生下后,你舅舅安排了可靠的人抚养……”她哪能上彭希的手,有周满超在,没人动她还没事,彭希真对她动了手,针对性的稍微一诈,便什么都瞒不住了。“是我们错了,彭希,你放过他,放过我们母子,我们母子保证离开周氏不再回来。”
彭希什么话都没说,慢慢转身,握着铁钎的手在颤抖,双臂在颤抖,走动的身子在瑟瑟发抖,一脸的不堪,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精气神一般。
没骗他!秦仪那女人没骗他,说的居然是真的!
他无法想象,连他身在周氏这么多年都未察觉到丝毫端倪,他还刻意查过孟肃的来历背景,也没发现什么,秦仪怎么会知道的?
那女人知道周氏这么大的秘密,面对周氏这么多年的打压,居然能一直忍住不用,竟然能等到这个时候才揭穿!
对秦仪的恐怖,他又有了新的认识!
当然,就算秦仪说的是假的,他这一动手,也没了回头路。
“彭希,我们错了,求你…”
“你们当然错了!”彭希头也不回,回臂一甩。
噗!铁钎直接贯穿了韩清儿的胸口,深深钉入了木桩。
韩清儿嘴唇颤抖着,渐渐有鲜血从口中流淌而出。
“周满超……”彭希突挥臂握拳,仰天发出嘶吼,怒吼难掩其中的无尽悲鸣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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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被欺骗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强烈。
这么多年呐,他辛辛苦苦、熬心熬力的为周氏卖命,为周满超卖命,真正是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任何背叛之心。
却没想到原来自己是个傻子,周满超压根就没想过把周氏传给外姓,只是画了个饼在那。
而这块饼不但要他忠心耿耿的干活,还是一剂毒药,利用的差不多了还要杀掉他。
只要确认了孟肃的身份,确认了孟肃是周满超的儿子,便注定了周满超最后不会放过他,一定会杀了他!
周满超很清楚,利用、欺骗了他彭希这么多年,若不除之,他自己不说,彭希的怒火焉能放过他儿子的?
所以说,彭希明白了,周满超不但在欺骗利用他,最后还要杀他!
不但是欺骗了他,还有赵家!
他甚至怀疑起了自己父亲的死因,他父亲的聪明才智更胜于他,熟悉的皆人人称赞,压根不是能轻易丧命的人,为何会出意外?会不会是周满超故意制造了破绽给外人?
他是摇摇晃晃离开地下室的,一路蹒跚而行在密道中。
等待再次从地面的屋内走出,他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面目下的阴冷依然在时而浮现。
站在屋檐下的台阶上,他摸出了手机,联系上了徐潜,“是我。”
徐潜的声音传来,有种心力憔悴的感觉,“什么事?”
彭希:“说话方便吗?”
徐潜:“方便,说吧。”
彭希:“动手吧,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徐潜语气中有吃惊,“需要这么着急吗?”
彭希:“不是着急,是为你好。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没什么好犹豫的。我现在就要动手,风声一旦传到潘氏,一旦引起了相罗舍的警惕,你可就没了下手的机会。潘庆和周满超倘若能回来,这便是你我最后的机会,掌握不了潘氏和周氏,你我对两大家族是没有利用价值的,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不等了!”
徐潜:“我们再商量一下…”
商量个屁!彭希话都没听完,就直接挂了,面无表情地大步而去。
确认了孟肃的身份,他再无任何顾虑,再犹豫下去就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至于秦仪的企图,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就是秦仪想要的,可他没有办法,没有其他选择。
周氏和秦氏之间的胜负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至少目前来说不重要了,至少目前来说没有任何事情比他掌控住周氏更重要,公虎家族的利益算个屁,周氏的利益算个***前的事情对他来说是压倒一切的!
出外要了车,带上了随行护卫,面无表情的一声通知,“去周家。”
车队载了他迅速离去,直接抵达了周府。
彭家离周府也不算太远,而他进出周府也很简单,亮明身份一贯的不会有人阻拦。
孟肃被软禁在哪,他也清楚,进入周府下车后直奔公虎召落脚的宅院。
他神色平常,不露任何端倪,一副平常的样子拜见公虎召后,说道:“商会的一些事情我要跟孟肃确认一下,还请大簿容我一见。”
对此,公虎召不以为意,周满超不在,目前是彭希暂行会长的权力,商会的日常经营还是要保障的,允许了见面。
让人把彭希带去了侧院,当然,还是派了人跟着。
侧院的一栋屋外,有公虎召的人守着,派来的随行向守卫打了招呼,说是大簿的意思,守卫当即放行。
守卫打开了门,彭希点头谢过,迈步入内。
相罗舍派来盯着的人没有松懈,也跟了进去盯着。
屋内正焦虑中的孟肃回头一看,见是彭希来了,当即起身道:“彭生,这是怎么回事?”
彭希:“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容我先了解情况,眼前先谈正事,商会之前向宛氏采购了一批灵石,如今宛氏传讯问什么时候把款付清。我记得应该付清了,宛氏为何还有此问?”
“宛氏的灵石货款?”孟肃愣了一下,回忆着琢磨了起来。
谁知就在他走神的刹那,彭希貌似一手捶在了他的心窝,袖子里突兀而出的匕首,直接插进了孟肃的心房。
孟肃两眼一瞪,还未做出反应,彭希似乎怕他不死,拔出匕首又是顺势一挥,两击迅捷,毫不拖泥带水。
孟肃颈项上一道鲜血狂喷而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已翻身倒地,双手捂住脖子抽搐着身躯。
派来盯着的人一脸错愕,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稍稍惊呆了,下一刻闪身而出,一胳膊拨开了彭希,蹲地搂起了已倒在血泊中的孟肃。
稍踉跄开的彭希冷冷扫了眼,不疾不徐地转身而去。
孟肃瞪大着眼睛看着离去的彭希,喉管里咕咕有声,难以置信的样子,到死都不明白彭希为何要突然对他下杀手。
见没救了,搂着孟肃的人怒吼,“来人!”
门外守卫皆大惊,正要闪身齐赴入内,却见彭希已经出来了。
挡在门口的彭希,随手一抛,带血的匕首当啷落地,他一脸漠然道:“人,我杀的!”
供认不讳!
如此公然跑来杀人,他压根就没想过要避开谁,更没想过要逃,束手就擒。
很快,被惊动的公虎召急速赶到,见到了被擒获的彭希,也进屋看到了已毙命的孟肃,听手下讲了刺杀经过。
怒不可遏的公虎召转身出屋,快步走到彭希跟前,啪!挥手就是一记响亮耳光,反手又是一记!
竟敢耍他,如何能不怒!
对彭希来说,这不算什么耍,既然要玩,我就陪你们玩,他只是利用了公虎召的自大而已,堂而皇之的在公虎召的眼皮子底下轻易把人给宰了。
……
“老二,先吃点东西吧。”
潘府,相罗舍落脚的宅院内,潘凌薇进了软禁之地,见到了妹妹潘凌月,好言相劝。
她之前想见潘凌月,见不到,相罗舍怕姐妹两个串通干什么。
后是徐潜告诉潘凌薇,说潘凌月在那不吃不喝,似乎想以绝食的方式向相罗舍施压,劝潘凌薇给潘凌月送点吃的。
还是徐潜找到相罗舍这边说情,才让姐妹两个见面了。
潘凌月拒绝,“不吃!大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也不希望父亲活着回来?”
潘凌薇哭笑不得,抬手打了下她的脑门,“你想什么呢?看来你姐夫还真是说的没错,你现在果真是疑神疑鬼的见谁都怀疑,连我也怀疑上了。”
潘凌月:“大姐,我也许可以相信你,但我不相信姐夫,否则我怎会被囚于此?”
潘凌薇叹道:“死丫头,你还好意思说,你疑神疑鬼的,把你姐夫给吓坏了。你知不知道秦氏在挑拨离间?”
潘凌月:“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恐怕是顺了姐夫的心意。”
潘凌薇:“你还说,你姐夫刚从不阙城回来,被大簿找去说话,没错,你姐夫都跟我说了,大簿的确是想让你姐夫接掌潘氏,但你姐夫严词拒绝了。就在他从大簿这里走出去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秦仪那贱人的电话,秦仪说接到消息,说你布置了人手要杀他以绝后患,刚好你又派孤北来召他过去,当时真是把你姐夫给吓到了。
他也不知你是不是中了秦仪的奸计真要杀他,怕事情闹得不可挽回,只好返回大簿这里,出此下策,让大簿先软禁你,待父亲回来后再做决断。”
潘凌月狐疑道:“是这样吗?”
潘凌薇叹道:“你这丫头,还真是连我都不信了。你也不想想,徐潜真要答应了做潘氏会长的话,大簿哪能留你,徐潜也不会容你,你岂会只是被软禁在此,只怕早就被人下毒手了。还有,徐潜真要有异心的话,又怎会让你我姐妹见面?真要起了异心,又岂会容我在外面自由掌控潘氏,就算不杀我,怕不是连我也要被软禁了。”
这番话倒是让潘凌月有些茅塞顿开了,只不过嘴上仍嘟囔了一句,“你们是夫妻,怎知大姐你有没有跟姐夫站一边。大姐,我可告诉你,不能让大簿得逞,否则他们怕是不容父亲活着回来。”
啪!潘凌薇又在她脑门上打了一下,“还敢乱说,我怎么可能害自己父亲!”又一把揪了她耳朵,“死丫头,回头再收拾你,现在先把肚子给填饱了,饿死了亏的是自己,我可不负责!”
潘凌月摇晃开了,嘴上哼了声,不过从大姐的身上看到了亲情,还是自己的那个大姐,心头释疑了,这心情一放松,也的确是饿了,绝食哪是那么好受的。
先抱了茶水咕嘟咕嘟猛灌,又抓了食物狼吞虎咽似的,可见的确是饿坏了。
潘凌薇看的心疼,斥责道:“不急,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潘凌月嚼着东西,含糊其辞道:“大姐,商会那边你可要盯紧了,不要让人钻了空子。”
潘凌薇:“管好你自己别再添乱就行,商会那边不用你说,父亲不回来,我肯定不会让人乱动一根手指头。慢点吃,你慢点吃,说了没人跟你抢,你看你还有没有一个潘家二小姐的样。”
这关怀越发令潘凌月心态释然,嚼着东西给了姐姐一个傻笑。
姐妹二人分别后,潘凌薇一回到家,内心焦虑等候的徐潜立刻迎来问,“老二吃了没有,不会连你去都还绝食吧?”
潘凌薇叹道:“的确是饿坏了,开导了一番,连吃相都不顾了。你放心,已经跟她说清了,不会再跟你闹了。”
徐潜暗暗松了口气,陪着她回了屋内,“那就好,回头我找大簿说说,看能不能把老二给放出来。”
潘凌薇颔首,“能放出来最好不过,一家人正该齐心的时候,呜…”口中忽发出呜呜声。
关了房门的徐潜袖子里突然抖出一块手绢,突然从潘凌薇身后出手,一把捂住了潘凌薇的口鼻。
潘凌薇欲挣扎反抗,然而手绢上传来的异样气息直冲肺腑和头脑,顿时浑身松软无力,眼神迷离中翻白,身子瘫软了下来。
松手的徐潜一把托住了她,后退着将她拖到榻旁,将其扶上榻,搬弄着平躺。
放置好后,也坐在了榻沿,帮她捋好衣裳,拨弄整齐头发,盯着宛若安详睡着的妻子,面露苦涩,“我不想对你下手的,可你不该不为我考虑,你嫁给了我,可你为什么也认为我就应该一辈子像入赘似的,乖乖一辈子听潘家的话才对,你知道吗?你父亲走到今天手上沾了多少血腥,我见过很多很多次,是容不下这种背叛的,我没了退路。”说罢泪流满面。
他一开始真不想杀潘凌薇,试探过潘凌薇的态度,可潘凌薇的态度很坚决,潘家是摆在首位的,让他绝望了。
颤抖的手摸出了一颗药丸,捏开了潘凌薇的嘴,纳入了潘凌薇的口中。
之后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拭干泪,对面部表情做出调整,尽量不让自己露出任何端倪。
做完这些后,他打开门出去了,对外面的下人道:“大小姐累了,休息了,不要进去打扰。”
“是!”外面人应下。
而他亦大步而去……
潘凌月满脸痛楚,慢慢坐在了地上,搂着腹部,腹痛如绞,痛的连喘息都艰难,鼻孔内和眼角有鲜血渗出。
她想呼救,却发不出声来,目光落在了桌上她刚用过不久的盘子上,似乎明白了什么,口中咕咕,“姐姐,你好恨的心……”
她不甘心,奋力爬着,爬到了桌前,拼命向桌上伸手,终于够上了桌面,手指连勾几下。
一只盘子啪嗒打落在地,碎裂。
她亦像耗干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倒在了地上,口中不断呕血。
“二小姐!”门外听到动静的守卫在门口喊了声,里面毕竟是女眷,不好擅闯。
见没回应,尝试着推开门往里瞅了眼,一见大惊,猛然推门闪身而入,蹲地扶起潘凌月,施法稍一查探便大喊,“来人!”
等到相罗舍紧急赶到,已经晚了,潘凌月已经气绝,死态面目狰狞,很难看。
不用多说,中毒了,也只有一人进来探望过潘凌月。
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下毒手,相罗舍怒了,他相信潘凌薇,却没想到潘凌薇能对自己亲妹妹下如此毒手,怒气冲冲率人赶去找潘凌薇。
“大小姐在休息。”
潘凌薇住所的下人稍劝阻了一下,便被人一把挥开,开路的一脚踹开了潘凌薇的房门。
闯入内的相罗舍走到了榻前,见潘凌薇还能安睡,怒了,喝道:“贱人,起来!”
然潘凌薇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这么大声音不可能一点都听不到,相罗舍意识到了不对,也看出了潘凌薇的脸色过于白皙,白的没有血色,当即探手拍了下潘凌薇的脸。
谁知潘凌薇脑袋一歪,口角立有一股泛黑的血水淌出。
相罗舍大惊,迅速伸手轻捏潘凌薇脖子施法查探,死了!
死了没多久,身体尚有余温。
绷着脸的相罗舍慢慢直起身,面色凝重……
没多久,徐潜被带来了,他也没打算逃,面对质问,徐潜平平静静道:“不是我干的!”
反反复复就这句,死不承认自己干过这种事。
哪怕相罗舍知道就是他干的,他也不会亲口承认。
他的神色很平静,是真的很平静,不是装的,眼神更是寂宁,不见任何神采,从对妻子下毒手的那刻开始,之前的徐潜便已经死了。
“还敢狡辩!”相罗舍揪住他的衣襟,一掌抬起,恨不得当场活劈了他,这厮不承认的话,落在外人眼里,还以为是他相罗舍干的,毕竟谁都知道是他相罗舍扣下了潘凌月。
然而,和秦氏那边的合作在即,秦氏点名要徐潜,此人关系到相罗家族的利益。
他若杀了徐潜,回头既没办法向潘庆交代,搞砸了事情更没办法向家族交代。
倘若这次和秦氏的合作不能成功,他将在责难逃,家族必然要追究他玩忽职守的责任。
他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大意了!
砰!怒气冲冲硬咬着牙的相罗舍一脚将徐潜踹翻在地,终究是没敢下杀手。
倒在地上的徐潜慢慢坐起,这在他的意料之中,也在彭希的意料之中,否则两人不敢这样做。
徐潜和彭希被逼到如此地步,不得不绝地反击,为了抢夺在潘氏和周氏的话语权,不得不和相罗和公虎家族交锋……
潘氏和周氏内部的巨变,在有心人的压制下,尽量控制着不让风声扩散出去。
就在两家巨变的同时,昆广城的第二次竞标结果也出来了。
石氏巨灵神惜败!
老牌的既得利益者,曲氏、巫氏、裴氏尽力了,奈何在用实力说话的地方,三家巨灵神的底子摆在那,都未能在“千锤百炼”那一关扛过五千击,这已经是三家出动的状态最佳的巨灵神,可根本性的问题没解决还是没用,不得不接受现场那让人不得不接受的结果。
晋氏巨灵神倒是扛过了五千击,但是倒在了六千击的关口。
唯独石氏巨灵神持久,可依然在不到八千击的时候被砸趴下了。
看着光幕里的情形,一直在昆广城盯着的南栖如安站了起来,如释重负,也松了口气。
他这段时间真的是一直盯着这里,亲自坐镇,调集了所有能动用的资源,紧盯竞标,不给任何人弄虚作假的机会。
眼睁睁看着石氏会长绷着一张脸离开,南栖如安微微一笑,伸手要了手机过来,联系上了秦仪,“是我。”
秦仪的声音传来,“如安公子。”
南栖如安:“这个时候,你那边应该是后半夜,没打扰你休息吧?”
秦仪:“还没有。”
南栖如安笑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竞标结果已经出来了,五家商会全部倒在了八千以下。”
秦仪回头看了看光幕,结果她其实也通过直播看到了,“的确是好消息,接下来的善后就看如安公子的。”
南栖如安呵呵道:“应该不会再有任何意外了,事实摆在这,再有人兴风作浪也难了,应该可以提前恭喜秦氏了。”
秦仪:“也要恭喜如安公子。”
南栖如安笑道:“同喜。对了,潘氏和周氏那边,怎么样了?”
秦仪:“公子放心,这些我会处理好。”
有些事情她事先也必然要和南栖如安通气,因为需要南栖家族的配合,不然会产生误会。
南栖如安:“秦会长的能力毋庸置疑,好了,你那边晚了,早点休息,最后结果落实了我再通知你。”
“好的。”秦仪说完放下了手机,也带着一脸疲惫伸了个懒腰,她这几天也的确是没有好好休息过,对一旁的白玲珑道:“潘氏和周氏那边的态势如何?”
白玲珑:“彭希和徐潜已经各自去商会坐镇,正在火急火燎的清洗潘庆和周满超的人。”
身穿睡衣的秦仪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看着窗外月色,淡然道:“看来这两位颇有能力,已经把其他碍手碍脚的人给清理了,事情进度比我想象的快。今晚终于能睡个好觉了,抓紧时间休息吧,相罗舍和公虎召的架子怕是摆不下去了,明天肯定要叽叽喳喳。”
彭希和徐潜的确在抓紧时间清洗潘庆和周满超的人,不抓紧时间不行。
对两人来说,秦仪根本不可信,指望秦氏签下契约?对公虎家族和相罗家族的自大也实在是无语,两人也不想解释了,也没必要让两大家族从梦里醒过来,那样对他们不利,他们要做的只能是抓紧时间清洗夺取商会的掌控权……
旭日起,阳光普照,不阙城内的传送阵冲天毫光起,欲与旭日争辉,却最终落幕。
晨风微露,洛天河在花丛旁徘徊看那晶莹剔透的露珠。
横涛快步来到见礼后,报道:“城主,公虎召和相罗舍来了,联袂抵达。”
洛天河略偏头,“冲潘庆和周满超来的?”
横涛:“不像,两人出了传送阵直奔秦氏方向去了。”
洛天河冷哼,“看住了,别让他们闹事。”
开完晨会的秦仪刚回到办公室坐下一会儿,白玲珑便急匆匆闯了进来禀报,“会长,公虎召和相罗舍来了,朝秦氏这边来了。”
秦仪玩弄着手中笔,笔在指间转圈圈,“亲自跑来了,看来比我想象中的还着急。可惜火候还不到,彭希和徐潜还没站稳脚,要势均力敌了,潘庆和周满超回去了才有意思,彭希和徐潜还需要时间。我也没打算见那两个老家伙,你找个借口打发。另外联系横涛,以安全为借口,请城卫派点人马驻守秦氏和秦府,免得两个老家伙硬闯。”
这事比较急,相罗舍和公虎召马上就要到了,白玲珑应了声好,立刻摸出手机联系横涛,联系上后言语间自是十分客气,讲明情况,一阵好好好后,挂断通话对秦仪说道:“横涛说立刻派人过来保障秦氏正常经营秩序。”
秦仪闻言颔首,继续埋头自己的工作……
城卫抵达的速度比两大家族的人快,不管是相罗还是公虎的背景怎样,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不能飞行,只能驾车一路赶来,而城卫人马接到命令后却是直接横空飞至。
相罗舍和公虎召不但是碰头后联袂赶到不阙城的,抵达不阙城后还是同乘的一辆车。
“确定了,秦仪人还在秦氏总部上班,人就在秦氏总部。”副驾驶位的人放下手机后,回头对二人通报确认了一声。
通报确认,自然是为了避免白跑一趟。
相罗舍和公虎召闻言相视一眼,算是略松了口气,两人亲自赶来,就是要联袂施压,务必促成这次的签约。
没办法,之前还能慢慢来,如今的周氏和潘氏被彭希和徐潜搞成了这样,哪还能慢慢来。
两人亲自跑来登门,不会给秦仪拖拉的余地。
公虎召格外叮嘱了一句,“秦氏在这边树大根深,耳目众多,我们来到是瞒不过她的。让人把秦氏那边盯紧,防备秦仪偷偷溜走,只要发现秦仪离开,立刻告知。”
“好。”副驾驶位的人立刻拿起手机遥控安排。
一路得到的汇报表示,秦仪一直在秦氏,并未离开。
待一行赶到秦氏总部大门口时,却被一群门卫拦了下来,不让进去。
公虎召和相罗舍硬是有脾气也不敢发作,秦氏总部外面守了一堆城卫人马,若敢直接冲撞城卫挑战仙庭的权威,他们背后的家族也保不了他们。
一名城卫领队,甚至挥手指挥,命令他们的车辆立刻靠边停放,不得堵在门口妨碍进出。
一行车辆也只好乖乖听命,挪开到一旁停下了。
碰上这种事,两位大簿颜面无光,坐在车内未曾下车。
公虎召脸上写满了不满,“秦仪想干什么?立刻联系秦仪,我要跟她通话。”
“是。”手下立刻拿起手机照办。
办公室内,白玲珑拿着响动的手机,紧急提醒秦仪,“是公虎召那边的来电,要不要接?”
伏案批东西的秦仪默了默,放下了手中笔抬头,“接!当然要接,不接岂不显得没有诚意,就说我不在。”
“不在?”白玲珑迟疑了一下,“他们既然敢直奔这里,恐怕已经掌握了你的动向,说不在可能糊弄不过去。”
秦仪:“你就这样回,我自有办法应对。”
既然这位心里有底了,白玲珑也就不再迟疑了,在秦仪的示意下,她接通后打开了扩音,能让秦仪也听到通话过程,“您好,找哪位?”
公虎召的声音传出,“白助理,你少来这套!我,公虎召,让秦仪接电话。”
白玲珑忙笑道:“原来是您,不好意思,会长她现在不在。”
公虎召怒了,“少在这里放屁!秦仪明明就在秦氏总部,告诉秦仪,我和相罗舍就在楼下,让她立刻接电话,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别说秦仪,就连白玲珑脸上也浮现一抹不屑,不客气?这里可不是你公虎家族的地盘,不客气你又敢怎样,还敢光明正大硬闯不成?敢在这里放肆,信不信让你回不去?
不过这话不好回,白玲珑看向秦仪。
秦仪依然平静,伸手了,招了招,接了白玲珑递来的手机,就摆在了跟前桌上,胳膊肘架在桌边,十指交叉,顶着下巴,“是我,秦仪。公虎大簿的脾气有点大,谁招惹您了?”
公虎召:“秦仪,你终于肯接电话了。谁招惹我?我倒要问问你是什么意思,门口拦着不让我们进去,是什么意思?”
秦仪:“下面人有下面人的难处,未经允许,不让进,规矩在哪都一样。”
公虎召:“门口一群城卫拦着是怎么回事,难道不阙城的城卫也是你秦氏的手下不成?”
秦仪:“有城卫拦着么?还有这回事,我还真不清楚。”
公虎召怒了,“少来这套,之前这里明明没有,我们抵达前突然来了城卫,你敢说不是冲我们来的?”
秦仪:“我确实不清楚,公虎大簿想多了。”
公虎召:“好,既然是误会,立刻让人放行,我和相罗舍就在楼下。我们上去见你,或你下来见我们都行。”
秦仪:“见面就没必要了吧?”
公虎召怒斥:“秦仪,你什么意思?说好的条件,想反悔不成?”
秦仪:“我想反悔?我看是你们想反悔吧?现在离竞标结果公布,已在最关键时刻,秦氏的竞标由南栖家族全面代持,我这里正被南栖家族的人盯着,你们两个突然在这个时候堂而皇之来找我,想干什么?当南栖家族是瞎子吗?是想引起南栖家族警惕,还是想挑拨南栖家族让我秦氏的这次竞标鸡飞蛋打,你们是何居心?”
“……”公虎召瞬间凝噎无语,通话中说了什么相罗舍也要听的,车内也是打开了扩音的。
秦仪此话一出,公虎召和相罗舍真正是相视无语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气势瞬间弱了不说,还有点理亏的样子。
二人皆有些无言以对,首先是秦仪说的绝对有道理,人家到了竞标结果最关键的时刻,两人这个时候亲自跑来的确有些不合适,他们的身份太惹眼了,南栖家族只怕想不多想都难。
真要让竞标的结果鸡飞蛋打了,两边还合作个屁,到时候别说合作,南栖家族也不会放过秦氏,试问秦仪这个时候怎么会跟他们摆明来往。
秦仪:“没错,我不妨直说了,门口的城卫人马就是我请来的,目的就是拦住你们。我现在不可能跟你们见面,不但不会跟你们见面,还要摆出对你们两家不客气的态度给南栖家族看。你们两个若非要搞事,若非要坑我秦氏,那秦氏别无选择,只能对南栖家族表明诚意,也只能是和南栖家族合作!至于你们高不高兴,悉听尊便,那不是我考虑的事情!”
一旁的白玲珑见手机那头的人哑巴了,可谓抿嘴窃笑。
公虎召脸色难看,几番欲言又止,当着手下的面,服软的话又不好说出口。
“咳咳!”还是相罗舍干咳两声,脑袋凑到了公虎召的手机前,好言安抚道:“秦仪,是我,相罗舍。你误会了,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有好处的事,相罗家族和公虎家族怎么可能跟自己过不去,怎么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们此来只是想把事情落实一下而已。”
语气柔和,说话的姿态也放的很低,没办法,现在某种程度是他们两个有求于人。
就因为他们的疏忽大意,令彭希和徐潜把周氏和潘氏给搞出了内乱,这边再搞砸了的话,他们回头真的没办法向两大家族交代。
秦仪:“有这样落实的吗?是要来落实,还是要来坑害我秦氏?你们若是真还有合作的诚意,就立刻给我滚!南栖家族不是瞎子,不阙城不是你们呆的地方,我现在也不可能跟你们见面,立刻给我滚出不阙城!”
这一番话可谓怒气冲冲,且不留情面,说罢直接挂了电话,将手机推向了桌子另一边,还给了白玲珑。
嘴上的话不客气,实则秦仪从头到尾的神色很平静,主动权已经运作到了她手上,她没什么好慌的。
拿起手机的白玲珑却是面带莞尔神色,实在是有点忍不住笑,两大家族坐镇斗宿星域的大簿,竟然被秦仪像训孙子似的,竟被秦仪骂的吱吱呜呜没脾气。
这是她一开始怎么都没想到的,没想到秦仪居然会来这手打发那两个老家伙,她真正是服了秦仪……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中断联系的声音,车内前排的驾驶员和副驾驶位上的汉子,悄悄相视一眼,也有点没想到秦仪竟是这样训骂两位大簿的。
两人有点不敢回头去看两位大簿的反应。
“这女人看着挺年轻漂亮的,居然这么大的火气。”公虎召冷哼哼地埋怨了一句。
“唉!”相罗舍唉声叹气道:“这事…怎么说呢?我们一开始可能的确是有些考虑不周,如此堂而皇之的来到,恐怕真的已经引起了南栖家族的警惕。南栖家族正在朝堂上与那些既得利益者撕扯,真要一松口的话,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两人都忍不住看了眼秦氏门口守着的城卫,不得不承认,秦仪紧急做出这样的布置阻拦,还是合理的,起码能让南栖家族看到秦氏的态度。
公虎召皱眉:“这女人让我有些没底,回头她若是不答应怎么办?”
相罗舍:“你我疏忽之下,把周氏和潘氏内部搞成了这样,就算这女人事后反悔,也只能是将错就错了,回头周氏和潘氏再联手找她算账也不迟。总之,周满超和潘庆是决不能活着回去了,一旦回去,遭遇如此背叛,两人焉能善罢甘休,必然要和那两个兔崽子分个你死我活,周氏和潘氏内部必然大乱,到时候我们可就真没办法交差了。”
公虎召懂了他的意思,周氏和潘氏最后谁当家不重要,只要两家商会的实力还在,无非就是换了个当家人而已,就算秦仪反悔,向家族那边交代时责任也能推倒秦仪头上,转一圈再回到之前继续让周氏和潘氏联手对付秦氏便可。
公虎召颔首:“你我都要盯紧不阙城这边,一旦周满超和潘庆出狱,立刻下手,决不能让活着回去!”
相罗舍:“彭希和徐潜那边,我们也不好再碍手碍脚了。”
公虎召明白,彭希和徐潜那边正在清理周满超和潘庆的人,之前两人对他们肆无忌惮的行为还有警告,如今看来,是不好再阻拦什么,当让彭希和徐潜尽快掌握两家商会才行。
说到底,被秦仪一番臭骂,两人虽有点被骂的没脾气,但那是有求于人,期待着秦仪这边还能遵从之前的约定。
可终究是被秦仪的嚣张给警醒了些,人家压根不怕他们,开始对秦仪不放心了,开始准备善后的打算了。
“现在怎么办?真听她的滚回去?”公虎召问了声。
相罗舍叹道:“不回去怎么办?继续呆在这给她反悔的借口不成?呆在这也没什么用,回吧。”
公虎召微微点头,对前排给了句,“回去。”
一行车辆启动,离开了秦氏,可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站在窗前目睹了一行车辆离去后,白玲珑转身走回到办公桌前,“会长,他们走了。”
秦仪身子后仰,靠在了椅背,双手十指交叉腹前,“时间我已经给彭希和徐潜争取了,留给两人的时间也不多了,但愿两人能争气点,不要让我失望。”目光投向窗外,略默后,又说道:“帮我联系横涛,看他今天什么时候有空,我要和他面谈。”
白玲珑:“我以什么理由让他抽空?”
秦仪:“不需要什么理由,就说我有要紧事找他谈。关在牢里的周满超和潘庆必须看紧了,免得被人下了黑手。”
白玲珑懂了,不过多少有些担忧道:“就怕放周满超和潘庆的时候,洛天河那边不会答应,他恐怕不会由得你想放就放。”
秦仪:“这个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自有办法解决。”
见她心中有数,白玲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当即摸出了手机联系横涛,横涛那边的回复是中午有空,一起用餐。
转告给秦仪后,秦仪点头认可了,就这么敲定了。
没其他事了,白玲珑转身离开之际,忍不住多看了秦仪一阵,心中暗暗叹了声,才转身而去。
谁知秦仪忽冒出一句,“玲珑,还有其他事吗?”
白玲珑步伐一顿,转身牵强一笑,“没什么。”
秦仪盯着她,“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我的吗?”
两人相处多年,有什么异常是能看出来的,她昨天就察觉到了些什么,一直在等白玲珑自己说出来。
白玲珑有点尴尬了,有些事她感觉这个时候说不合适,但对方已经问到了,她就不好隐瞒了,欲言又止一番后,给出了答复,“林渊仙都的女朋友来了。”
秦仪一怔,略眯眼道:“姓陆的?”
白玲珑颔首,“就是以前关注过的那个和林渊有来往的陆红嫣,昨天下午乘鲲船到的。”说着又拿出了手机,翻到了照片,递给她看,“这是我昨天让关小青偷拍的。”
秦仪立马拿到手看,入眼第一张就是林渊和陆红嫣站一起说话的照片,有一点不得不承认,陆红嫣比她更有女人味,或者说比她更漂亮一些。
正因为如此,秦仪的脸色不太好看。
再翻,下一张照片是一群人共坐一桌用餐,其乐融融一家人的样子,见到张列辰也在场,秦仪冷哼,“看样子辰叔还挺看中这个陆红嫣的嘛,居然亲自作陪了,我没亏待过他吧?吃里扒外的东西!”这话说的有点咬牙。
没别的意思,就是不爽,张列辰的身份有点类似于林渊的长辈,张列辰亲自作陪,让她很不满,很不爽,很生气!
这个怎么说?白玲珑小汗一把,不知该说什么好,不过算是看出来了,再理智的人面对感情,也很难理智,小仪有些失态了。
再翻,下一张照片,秦仪凑近了点看,是一张厨房里的照片,只见陆红嫣竟然挽着袖子下厨了,明显是帮厨之余正陪着陶花聊天,陶花一副笑的很开心的样子。
脸上不满情绪变化强烈的秦仪,又哼出一声,讥讽道:“穿成这个鬼样子下厨,像干这活的人吗?演给谁看呢?”
其实厨房里的活计,她比陆红嫣也好不到哪去,也许还更不如,厨房里的活她从小到大压根就没碰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十指不沾阳春水,从小到大甚至连进厨房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从照片上看不出陆红嫣会不会干厨房的活,至少看起来是在干。
这方面她秦仪不行,干不了,但是此时此刻讨厌陆红嫣比她能干,长的比她好看,又是大城市来的,还比她能干,能下厨的女人意味着会照顾人,秦仪嘲讽的话语中明显有嫉妒的意味。
白玲珑有些哭笑不得,紧接着手忙脚乱,幸好她是修士,接住了手机,手机差点被秦仪给砸了。
秦仪又靠坐在了椅子上,椅子一侧,两脚一抬,交叉着架在办公桌上,“以前发现过他们有男女关系吗?你以前没瞒我什么吧?”
白玲珑忙道:“没有,以前真没发现。”
秦仪自我安慰道:“那算什么女朋友,也许只是普通朋友罢了。这个陆红嫣住哪?”
白玲珑小心翼翼道:“就住在一流馆内。”
秦仪脸色顿沉了下来,哼道:“辰叔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什么人都让住家里?地方也不大,两个大男人和一个女人住一块,能方便吗?”
白玲珑无奈,这叫什么话?简直是不可理喻!
砰!秦仪突一掌拍在了桌上,“我关照他这么多年,我就不信辰叔一点都不知道我的意思,吃里扒外的东西!”回头又问白玲珑,“照片里那么挤的地方是在哪?”
白玲珑:“就关家,关小青的家里。”
秦仪瞬间沉默了,徐徐道:“人一来,就带往关家,看来关家在那混蛋的心目中果然不一样。关家一直就住那种地方吗?”
白玲珑:“好像是的。”
秦仪:“给他们换个宽敞的地方,城里宽敞点的、好一点的房子给关家买一套,这事你抓紧去办。”
“这…”白玲珑神情抽搐,“小仪,这不合适吧?不是钱的事,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能照顾的话,你早就照顾了,连辰叔那,你都不便太过照顾。”
秦仪又沉默了,的确,有些事情的确不好做的太那个,介入面太多,会被她父亲秦道边抓住反制的机会,尤其是在这个时候,秦氏出面的帮助只怕未必是帮助,反而可能会害了人家,像关家那样的人家是没什么自保能力的。
花了心思琢磨一阵后,忽道:“天下男人多的是,就算是我扔掉的,要捡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一个外乡人跑到这来显摆,别怪我仗势欺人!”
白玲珑担心她要干出什么来,劝道:“小仪,有些事情真的没必要。”
秦仪:“关小青,你要绑紧了,要让她离不开秦氏。”
“呃…”白玲珑狐疑道:“你要怎样?”
秦仪不接这茬,“以前关注这个陆红嫣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这个陆红嫣有上不了台面的事?”
白玲珑:“这个倒没有注意到。”
秦仪:“派人暗中去查,有更好,没有就给她胡编滥造一些出来,不小心让关小青知道,让她告诉关家去,只要关家恶心的够呛,在林渊耳边吹吹风,我倒要看看林渊的胃口有多好。”
汗!白玲珑简直无语了,这是要背后下黑手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小仪没有直接让人把那女人给做掉已经是客气了。
秦仪:“还有那个关小青的哥哥,是叫关小白吧?适当的让关小青和诸葛曼多来往,借罗康安的手,对关小白多多关照,渐渐扶持起来,把关小白的买卖也绑到秦氏这边来。只要关家兄妹都绑在了秦氏身上,我倒要看看关家站哪边。”
“这…”白玲珑布置该说什么好。
秦仪:“就这么办。”说罢起身,“走,去一流馆会会那个女人去,我倒要看看她是红还是黑。还有辰叔,一点眼色都不懂,看来是不敲打敲打不行了。”
“小仪!”白玲珑赶紧伸手拦住,发现这位有够好斗的,这是摁奈不住要去挑衅挑衅那个陆红嫣啊,当即指了指时间,“这马上就中午了,你和横涛约了饭局谈正事的,你这样来来回回跑,来不及的。”
这么一说,秦仪回头看了看时间,的确的,三思之后,只好先把个人感情的事先放放,眼前的大事更要紧。
她也确实是没什么时间处理自己私人感情方面的事……
朱莉急匆匆赶回了家,下班的时间没到,就赶着回来了。
因为接到了晋骁的电话,说东西修好了。
兴冲冲闯入家门,见晋骁正在客厅等着,急问:“东西呢?”
晋骁摊开手掌,掌心里露出一截小小的棱形晶柱。
朱莉立刻钳到指间观看,看起来很完整,兴奋道:“这么快就好了,你不是说要十天吗?”
晋骁想告诉她,正常情况下肯定要十天,但他这几天为了赶工,可谓没日没夜的忙活,当然更快。
不过这讨好的话没说出口,腼腆道:“东西难以做到完全复原,略有瑕疵,里面的画质和音质略有损坏。”
朱莉立刻转身走到窗前,对着阳光仔细看了看,凭她的眼力没看出有什么瑕疵,说是新的她也相信。
妙书屋
近乎粉碎的东西,还能修复成这样,关键是里面的东西还能还原,这手艺真正是没得说。
不过转念想到了什么,对方怎么知道里面的画质和音质略有损坏,朱莉转身问道:“你看过里面的内容?”
晋骁颔首:“看过。”
朱莉两眼略瞪,“谁让你看的?”
“呃…”晋骁一脸错愕道:“我不看怎么知道里面的东西修复的怎样?”
这倒也是,朱莉欲言又止一番后,问:“你看到了什么?”
晋骁:“就一个固定视角的东西,这应该是安装在巨灵神驾驶舱内的监控吧?”
一听这话,朱莉明白了,这位的确看到了其中的内容,当即恶狠狠道:“我警告你,这件事不许外泄,不许告诉任何人,否则有人找你麻烦的话,我可帮不了你。”
这倒不是威胁,而是她也接到过横涛的警告,在秦氏巨灵神内部偷装监控的事不能外泄,否则会让很多人尴尬,毕竟有刺探秦氏商业机密的嫌疑,到时候别说她,就连城主也不好对秦氏交代。
晋骁点头:“你放心,我的职业操守你可以问老莫。”
“好。”朱莉晃了晃手中晶体,“验货!”
晋骁嗯了声,当即带了她进自己房间,这项工作一直是闷在自己房间完成的。
走到房间门口的朱莉见屋内黑漆漆一片,窗帘什么的关的死死的,给人一种很不安全的感觉,不由止步了,试着问了句,“你是修士?”
其实她早就想问这事,但这位接了活之后,几乎一直闷在屋里不出来,敲门问话也说是在干活,两人几乎就没再怎么见过面,她甚至怀疑这位这些天是不是一直没吃过东西。
晋骁打开了房间里的灯,回道:“是。”
朱莉:“修为怎么样?”
晋骁:“还行。”
朱莉:“什么叫还行?”
晋骁:“能自保。”
“口气不小。”朱莉嗤了声,凭她的经验,觉得这位也不像干坏事的人,这些日子下来,也不见有过任何不轨,遂壮着胆子进了他房间,东张西望了一阵。
晋骁走到桌前清理了一下他的用具,把一具光幕播放设备放好了,回头要了朱莉手中的晶体,插进了设备中。
随着播放设备调试开启,一道光幕弹出,一个活动的画面出现,一个女人的脸对着镜头探寻着晃来晃去了一下,然后又鬼鬼祟祟从画面中消失了。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朱莉自己,晋骁不由回头看了朱莉一眼。
朱莉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这是自己一开始装下监控的时候。
不一会儿,罗康安和林渊进来了,说了些没营养的话,然后是罗康安驾驭巨灵神打开了仓库大门,跳入了深渊中进行秦氏巨灵神的测试。
播放画面的确如同晋骁说的那般,有些画面会出现卡顿,甚至是错乱似的快闪了过去,音质有刺耳或杂噪过去的情形,不过总的来说,修复的完整度对观看的画面完整度没多大影响。
等到林渊和罗康安离开驾驶室,驾驶室很快便陷入了黑暗中,到这个时候朱莉就会让晋骁将播放画面快进。
驾驶室内进进出出的就那些人,除了罗康安和林渊,就是一些检修人员摆弄巨灵神。
晋骁的注意力不在画面上,不时悄悄回头盯着朱莉那充满朝气的面容打量。
因竞标的原因,在装下监控后,秦氏巨灵神并未在不阙城呆多久。
再接下来的画面就是秦氏巨灵神到了昆广城神卫营那边,到了昆广城,罗康安应该不可能再乱来了。
朱莉没找到罗康安再带其他女人进巨灵神驾驶舱的情形,未免有些失望。
还有那个林渊,真正就是罗康安的副手一般,没看出有任何名堂,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每次走过场似的。
直到秦氏巨灵神再次进入天蛛境,朱莉又打起了精神,知道秦氏巨灵神和各大商会交战的画面要出现了。
谁知还没等到交战画面出现,一段有意思的谈话先引起了朱莉的兴趣。
“信。”
“什么?”
“让你进入天蛛境后打开看的信。”
朱莉眼睛一亮,什么信?
“哦!”画面中的罗康安摸出了一封信打开,看后嘀咕,“吴氏…”收了信走去搂住林渊肩膀,“林兄,个把帮手能有多大作用,咱心里没一点把握。眼前明摆着的,哪一家参加这样的竞标,来的都不会是善茬,有些话我不妨挑明了,是,我们是拿了秦氏的工钱不错,可这点工钱不值得咱们把命搭进去。
会长说的奖赏固然丰厚,可咱们也得有本事去赚,也得有命去花。之前不阙城接连发生的凶案你也看到了,为了这竞标,连城卫都敢杀,那些人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林兄,你什么底子你自己清楚,我也心里也清楚,以前不提,是怕伤你面子,今天咱们干脆把话说透了,你在灵山三百年都无法毕业,你就是来秦氏混饭吃的,我也好不到哪去。
凭咱们的能力,一旦和那些人发生冲突,实在是危险。我也不瞒你,一旦情况不对,我是准备跑人的,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不愿扔下你不管,一起跑,互相有个照顾,怎样?”
“你太谦虚了,你连那个霸王都能重创,你还怕他们?”
“我…你傻呀,我要不那样说,秦氏能给我这份高薪?”
闻听此言,朱莉目光连闪。
“躲在巨灵神里都不安全的话,你确认逃出去能安全?”
“兄弟,这是巨灵神竞标,人家就是冲巨灵神来的,秦氏的巨灵神都完蛋了的话,人家的目的就达到了,人家还有其他事忙,犯不着追杀我们不放。”
“拿了人家的工钱,却不干活,这不合适吧?”
“嗨,看你这话说的,我肯定尽力啊,可若是势不可挽的话,咱们也没办法不是?林兄,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难道你还想独自留下拼命不成?”
“好,听你的。”
朱莉眉头皱起,面上已有狐疑神色,就罗康安这番话而言,还没开打,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哪像是天蛛境内驾驭秦氏巨灵神力压群雄的那个好汉?
正这时,电话来了,朱莉摸出手机一看,是视讯同事的,接听在耳边,“什么事?哦,好,我知道了,你们先处理,我这里有点事,等我回去了再说。”
挂了电话,手机就放在了一旁的桌上,两眼还盯着光幕里的画面,她的心思已经不在阙城视讯那边。
从秦氏巨灵神内部的视界上可以看到,各商会巨灵神展开了行动,秦氏巨灵神也有了动作。
突然,秦氏巨灵神内部有“嘟嘟”声响起,只见罗康安接通了通话。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秦氏的罗康安?”
罗康安咦了声,“你是谁?”
“吴氏黄羽!”
“原来是黄兄,久仰久仰。”
“罗康安,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我接到的指示是暗中配合帮你们,你一上场就跟着我是什么意思,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是一伙的吗?”
“黄兄,别急啊,早暴露晚暴露有区别吗?万一跑散了怎么办?一上场兄弟联手,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你说是不?”
“照应个屁!我在暗中协助,暗中下黑手才是最佳办法,你把人全部引来了,二十多号人围攻,还怎么帮?我想帮也是自顾不暇!赶紧的,你换个方向跑,别跟着我,我随后想办法策应你。”
“黄兄,你别闹了,你看看我后面,我换个方向跑,你让我怎么跑?我一跑岔了,他们就有可能把我围了,围攻之下,你孤身一人,怎么策应?”
“我自有办法,别跟着我了。”
“黄兄,我这是为你好啊,万一我跑了,人家不追我,追你去了怎么办?”
“不用你操心,给我滚开!我警告你,不许再跟着我!”
“咱们现在是盟友,我不能因你一时之气而对你见死不救啊!任你怎么说,罗某人绝不干背信弃义之事。”
“嘟…”
“黄兄,黄兄…这姓黄的什么意思,就这样援手的?这么大的事,找来这么个不靠谱的人,回头我非得跟会长好好掰扯掰扯不可。”
罗康安突然发出一声怪叫,“哇,姓黄的想干什么?”
秦氏巨灵神的视界中,吴氏巨灵神突然变向,扑向了下方飘着白花花飘絮的雄奇山峦。
罗康安明显是驾驭着秦氏巨灵神追了去。
这时的罗康安突又发出一声惊叫,“怎么回事?”
内部不知哪个地方“砰”一声震响,罗康安的情况明显不对了,动作无法自如了。
晋骁和朱莉都紧盯着光幕,看着驾驶舱内天旋地转的情形,看着失控的画面撞向地面的山川,一片混乱。
晋骁还好,只是静静紧盯着看,他之前并未如此详细的看过如此完整的画面,只是快进着查看了一下画质。
如同身临其境的朱莉则感受到了当时情况的紧急和凶险,双手十指忍不住揪心在一块。
画面中的罗康安再次动作连连,似要强行挽住冲击的撞击之势。
巨灵神视界中闪过花白,撞入了白色绳索中,又有轰一声撞到地面的动静,光幕里的画面乱颤。
罗康安在那拼命挣扎,忽然开骂了,“这天蛛丝的韧性和黏性竟有这么强。左臂动不了,那帮检修的家伙怎么干活的。”
林渊急喊的声音传来:“离开!”
罗康安一阵折腾,忽挥枪一劈,视界中能看到已从烟尘中破网而出,却又见一群面目狰狞的天蛛飞扑而来,层层叠叠的将外部视线给覆盖了。
罗康安在那连连出手击杀天蛛,可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杀不完的样子。
“啃不动还没完没了的。”罗康安气急败坏的喊叫,身形扭转,挥动拳脚疯狂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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