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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里带了那么些许讽刺调侃的意味,或者说是试探。

    “你想多了,只是听说幻境出入口封闭了。”晋骁说罢挥手指向了远处的秦氏,“我在想,秦氏垮了,对我们视讯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说到这个,朱莉似颇为伤感,叹了声,“秦氏已经决定变卖产业了,那些个解毒仙丹一买,破产怕是已成定局。对视讯来说,说没影响也有影响,说有影响也影响不到哪去,没了秦氏,还会有其他人取而代之,看城主的面子,阙城视讯不至于没生意。

    倒是秦会长人不错,只是…秦氏这些年的买卖也得罪了不少人,怕是有人会落井下石报复,但愿能好好的收场吧。唉,好好的一个秦氏,拿下了竞标,正是急剧扩张春风得意的时候,好好的生意,偌大个商会,居然说垮就要垮了。别说秦氏自己,只怕不阙城许多人都有些接受不了,太突然了。”

    再不懂事,墙倒众人推的事,她这个跑新闻的,以前也见过不少,结局往往令人唏嘘,她是真不希望秦仪也落得那般凄凉下场。

    不说别的,大家中毒后,阙城视讯这边,秦仪是第一时间拍板动用了资源给这边解毒的,视讯这边都很感激秦氏的。

    说到这,她突然很气愤道:“说来都是那伙该死的反贼闹的,要不是他们不择手段,秦氏也不会有这麻烦。好好的仙界,非要闹腾个没完,乌烟瘴气的,要我说,就该把那些反贼全部抓起来给凌迟处死!”

    事到如今,有些事情已不是什么秘密,仙庭的查证结果已经出来了,人人皆知秦氏是被反贼给坑了。

    晋骁嘴角抽搐了一下,默了默道:“你很讨厌反贼?”

    朱莉瞪眼道:“怎么?你还同情他们不成?你看他们闹的,有好日子不过,整天打家劫舍的,他们不死,天下如何安宁?”

    晋骁语结道:“这个…打家劫舍不至于吧?你搞新闻的应该知道,许多事情也许是仙庭有意抹黑宣扬的,什么坏事都往前朝余孽身上泼脏水,估计是想有意搞臭他们。”

    朱莉:“咦,你这是在帮反贼说话吗?晋骁,你不会也是反贼吧?”

    晋骁忙辩解道:“你见过我这样跟在你身后跑腿的反贼吗?”

    朱莉莞尔一笑,“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晋骁:“我只是觉得,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不管反贼是好是坏,你在我面前说说就好,到处乱说的话,真要落在了反贼的耳朵里,只怕不但是你,恐怕连视讯这边都要被牵连。你也知道,那些人动起手来,可不会客气。”

    “这个不用你提醒,我又不是傻子。”朱莉没好气一声,继而看向秦氏那边,又是一叹,“秦氏的事,我们力量太小,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愿秦会长不会有事吧。”

    晋骁:“这个应该不用担心,凭秦会长能把秦氏撑到这个局面的头脑,自会想办法周旋,自保的问题应该不大。何况秦会长和南栖家族的那个如安公子走的比较近,我看如安公子似乎对秦会长有点意思,有南栖家族在,人身安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朱莉琢磨了一下,“你还别说,如安公子似乎真的是对秦会长有点意思哦,最近始终在秦会长身边,我都见过几次,颇有些与秦会长共患难的味道,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晋骁盯着她,忽提醒道:“以后,一流馆那边就尽量不要去了吧。”

    一流馆那些人中暗藏深不可测的高手,他实在是不希望这位再往陆红嫣身边凑,一旦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事情,容易招致不可预测的危险。

    朱莉一怔,“干嘛,一流馆又招你惹你让你看不顺眼了?”

    晋骁:“我的意思是,幻境都封闭了,若是罗康安和林渊不能活着回来,以前的事也就过去了,没了再追究的必要。”

    朱莉嗤了声,“不能活着回来?你以为罗康安能这么容易死?我看他们回来是迟早的事。”

    晋骁讶异,不知她何以有此论断,问:“何以见得?”

    朱莉:“你忘了?他可是龙师的弟子!龙师是什么人,你是没看到城主那犹豫的反应,连洛城主都不愿招惹。竞标你也看到了吧,多危险,那么多人要置罗康安于死地,结果全被他给杀了,那家伙没那么容易死的。”

    晋骁简直无语了,竞标那场面能和这事相提并论吗?就这位的格局观,他还真不好跟她解释,否则怕是要招来反问,你怎么会清楚这些。

    “好了,大反贼,别发呆了,干活了。”朱莉扔下俏皮话,转身而去。

    大反贼?晋骁哑了哑,听出了是调侃,可还是有些慌,忙跟去纠正,“别乱喊,传出去,别人不明就里的话,容易惹来误会。”

    ……

    青园,手挽拂尘的梅青崖快步上了楼阁,见到脸上没了笑容等候的白贵人,立马知道有大事,当即问道:“何事如此着急见我?”

    白贵人没了往常的悠闲神态,近前急声道:“要出大事了,应该是十三爷出手了,火神寂澎烈有危险。”

    梅青崖闻听略惊,也没了坐下慢慢谈的兴致,沉声道:“怎么回事?”

    “这是详列好的,你自己看吧。”白贵人掏出了一张纸给他。

    梅青崖当即打开细看,看后惊疑不定,“牺牲了两组人马做这么大的局,一般人做不了这个主,还有这出手一击必中的风格,看来还真有可能是十三爷出手了。”

    白贵人:“至少确认十三爷的人的确冒头了。”

    梅青崖盯着纸上内容道:“周同达和周白山居然也是十三爷的人。”

    白贵人:“是啊,谁能想到啊,我之前还以为是哪个家族的人。”

    梅青崖:“十三爷出动了这么多人手,我们事先居然一点迹象都没有发现?这位十三爷手下到底隐藏了多少人马?”

    白贵人:“都是些什么人,目前我们还不清楚,要想办法拿到被捕者的名单,才有可能梳理出一些头绪来。”

    “名单我回头想办法给你弄来。”梅青崖头也不抬的给了句,眉头紧皱道:“罗康安这蠢货,还想当什么狗屁探子,还自作聪明跟寂澎烈那边玩什么先斩后奏,被人当了死子都不知道。”

    白贵人:“这事搅合起来,一旦让他们得逞,造成的影响怕是要翻天。”

    梅青崖哼哼冷笑,“封闭的幻境也拦不住他,这位十三爷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还真是狠厉,东西要得到,人还要出来,真正是一石数鸟的好手段呐!”

    白贵人:“现在怎么办?”

    “严密关注事态进况,随时等我通知。”梅青崖扔下话,手上纸一卷收起,片刻不留,转身就走了。

    ……

    荡魔宫,战列殿,杨真手搭膝盖上,矮坐广平台。

    六神将中的老四姚天幂上了一级台阶,弯腰在他耳边急报一些情况,说完后才直起了身,等他反应。

    杨真神色晦明不定,沉默良久后,才道:“也就是说,霸王没死?”

    姚天幂:“按理来说,中了封魔鸩,拖到现在的话,修为早就被吞噬一尽,之后便是肉身遭噬,应该早就死了,不太可能拖到现在。除非…二爷,他人在巨灵神内,您确定他真的伤了他吗?”

    杨真:“不会有错,我枪头上的血迹不会有假,除非他巨灵神内还有其他人。按理说,凭他的实力,驾驶舱内不需要什么助手,而他身份隐秘,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用助手的可能性也不大。”

    姚天幂:“仙宫豢养的能解毒的鸩禽,一直在严密监视之下,定期检查也未发现异常,难道他另有办法解封魔鸩的毒不成?或者说,这次不是他,是他下面的人在主持局面。”

    杨真:“大军重重合围下还让他跑了,我与他交手后就感觉这人没那么容易死。”

    如此说来,这位还是更偏信那位没死!姚天幂沉吟一番后,问:“现在怎么办,要不要介入?”

    杨真:“坐视不理,秘而不宣的话,寂澎烈恐怕就真的是危险了。仙庭的属性主神丧命非同小可,万一堂堂主神迫于胁迫屈从相助反贼,事情传出去,仙庭颜面何在?必是一场雷霆震怒。”

    姚天幂迟疑道:“能想办法隐瞒吗?”

    杨真:“怎么瞒?嗜血荆棘被一群反贼给得手了,知道的人太多,瞒的过去吗?其他人干的,我们可以置身事外,不关我们的事,可这是反贼干的。三路反贼这么大的动作,我荡魔宫竟丝毫无察觉,一旦被那些人逃之夭夭,其它两路手上的嗜血荆棘不说,霸王那一路的,我们能追回来吗?渎职不察,事后弥补不了,导致仙庭主神遇难,更导致仙庭绝密丢失,你我怎么交代?这荡魔宫我们还坐的稳吗?朝堂上那些人正愁找不到机会,到时候连陛下也保不了我们!”

    姚天幂为难道:“可这事一旦暴露,那些反贼立马会察觉到有内奸,于今后不利啊!”

    “先顾眼前吧,眼前都顾不了的话,哪还有什么今后!”杨真站了起来,漠然道:“我去面见陛下,你让三弟来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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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千重进了大殿,快步走到地图跟前琢磨的寂澎烈身边,低声禀报,“神君,您说的人即将通过传送阵到,让我们做好迎接准备。”

    寂澎烈转身,问:“来了多少人?”

    羽千重:“说是就一个。”

    “就一个?”寂澎烈摸着胡须,狐疑嘀咕,“搞什么鬼?”

    羽千重试着问道:“神君,来的是什么人,怎么会通过嗜血荆棘的专用传送阵过来?”

    此地只建立有一处传送阵,是专门为荆棘海花大精力构建的,是专门负责采收后的嗜血荆棘输送的,送往的是哪个地点谁也不知道,如今居然有人能通过这个特殊的通道过来,显然是从另一个秘密点过来的,他自然是好奇。

    寂澎烈:“我也不知道是谁,仙宫那边临时通知我的,说是要与我秘密会面,说是见到人后自然会知道是什么事。”

    羽千重愕然,看了看四周道:“秘密会面?”

    寂澎烈:“做好迎接准备,你亲自去迎接吧,人到后直接带到这来。记住,来人不能让别人搜查,你亲自搜查。”

    这是进出这里的规矩,不管什么人进出荆棘海都要例行检查,不许带进不该带进的东西,也不许带出不该带出的东西,所有人和物的进出都要严格详查。

    看来是要对来人身份进行保密,羽千重:“好,我这就去安排。”

    寂澎烈挥了挥手,待羽千重离开后,又盯着地图嘀咕了起来,“罗康安呐罗康安,是死是活你倒是给个音讯呐。”

    传送阵,一切准备妥当的羽千重在阵外徘徊着,等待着。

    待远处操控大阵的旗手挥动信号旗后,传送阵发出冲天毫光。

    毫光降落消失,阵中已经多出了一个人,一个蒙在黑斗篷里的人。

    突然冒出这么个人,还是经由这座传送阵出现,附近的人都好奇看着,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是什么人。

    本该有人过来检查的,但羽千重事先有安排,这次不许其他人靠近,他自己亲自走入了阵内。

    走到来人跟前,瞅了瞅对方帽子半遮的面容,看不出是什么人,拱手道:“得罪了,按规矩例行检查。”

    来人一声不吭,很配合,张开了双臂。

    羽千重当即上手,施法进行全面检查,结果发现对方来的很干净,除了身上衣裳,可谓什么都没带,连储物戒都没有,不知是为了避嫌,还是从那边来的时候就已经被盘清了。

    不过却从对方袖子里发现了一张纸,羽千重要拿出查看,来者顺手挡了一下,“这个上面的内容暂时不能外泄,你暂时不能看,是要交给神君的。一张纸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羽千重只好作罢,“进出这里的人都要确认身份,把你的假面摘下。”

    来者道:“暂时也不能摘。神君没交代你,检查时我的身份不能泄露吗?”

    羽千重犹豫了一下,拱手道:“稍等,我再向神君确认一下。”

    摸出了手机,直接联系上了寂澎烈,“神君,来者不肯摘下面具,和这里的规矩不符,您看怎么办?”

    寂澎烈的声音传来:“检查一下面具有没有名堂,没有名堂就不用摘了。”

    “好。”羽千重应下,当即把寂澎烈的话给转告了,这点对方倒是配合,任由其伸手施法检查了面具。

    确认没问题后,羽千重伸手道:“请跟我来。”

    来者没吭声,跟着他一路去了。

    抵达大殿时,羽千重发现守在大殿外的人都不见了,估计是被暂时回避了,心里不禁越发好奇来的是什么人,搞的这般煞有其事的样子,还能走特殊通道进来,不会是帝君神驾亲临吧?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若是帝君亲临,哪还会有接受检查这回事。

    带着人一进大殿,只见寂澎烈已屹立在大殿负手等着,羽千重上前到了他边上站好,低声道:“带到了。”

    来者低垂在帽檐下的面容缓缓抬起,与寂澎烈四目相对。

    寂澎烈审视着问道:“阁下现在可以透露身份了吗?”

    来人伸手到帽子里面,摘下了脸上的假面,也自然是露出了真容,一张寂澎烈和羽千重都认识的面容,荡魔宫六神将之一的郭骑寻。

    正因为是他,寂澎烈和羽千重才大感意外,面面相觑,不知这位突然跑来干嘛,尤其是仙宫采取如此遮掩的方式特批而来的。

    换句话说,仙庭大多人包括他们两个都对荡魔宫的人不太感冒,实在是荡魔宫手上的生杀大权太大了,一顶与‘前朝余孽’牵连的帽子扣下来很可怕,动辄是株连,残杀了多少人?有些甚至是让人觉得死的不清不楚。

    可以说,仙庭朝堂上的人对荡魔宫都很反感,至少都不愿招惹这些人,一旦被这些人找上了十有八九没好事,可谓是心惊肉跳,眼前的两人就是如此。

    郭骑寻笑道:“寂兄,惊扰了。”

    寂澎烈惊疑,“郭兄,你如此这般大驾光临,搞的我心里很没底啊,你荡魔宫的人出现在这里,莫不是我这里混入了前朝余孽?也不对呀,若真如此的话,你也应该是带着人马来的,何至于孤身一人前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骑寻:“本该是带大队人马前来的,然而这个地方太特殊了,杂七杂八的人进来多了,容易出事。万一荆棘海有什么疏漏,我荡魔宫怕是有嘴都说不清,还是避嫌的好。”

    寂澎烈皱眉道:“如此说来,是我这里的确混入了前朝余孽?”

    郭骑寻:“荆棘海内不清楚,但荆棘海之外的幻境内,确实混进了大批的前朝余孽。嗜血荆棘的秘密一爆出,各路的牛鬼蛇神都惊动了。仙宫传令荡魔宫,荡魔宫授命于我,前来与寂兄协商解决此事,若非如此,我也无法这样进来。”

    寂澎烈神色凝重道:“幻境入口洞开,闯入的人鱼龙混杂,其中有前朝余孽的人混入不可避免,这是早就心知肚明的事情,因而荆棘海这边才严防死守。可郭兄这般进来,有点不寻常,莫不是有什么重要发现?”

    郭骑寻颔首道:“不错,荡魔宫侦查得知,寂兄的处境有些危险,前朝余孽已经锁定了寂兄为突破目标,要从寂兄身上下刀切入。仙宫获悉情况,片刻都不敢耽误,命荡魔宫速速处理。”

    “从我下手?”寂澎烈错愕,左右看了看,忽然笑了,“我身坐中枢,身边大军如云,护卫高手如林,从谁身上下手不好,非要动我这个下手难度最高的人,荡魔宫在开玩笑吗?”

    郭骑寻:“没有开玩笑,越是难度高,下手的目标越高,收益也越大,只要有机会,没有什么是前朝余孽干不出来的。荡魔宫与他们打交道多年,太了解他们了,连明知不可为、明知打不下的仙都也敢攻打,还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仙宫能特批我前来,寂兄当知不是儿戏,还望慎重对待,不可轻视。”

    寂澎烈皱眉,想想也是,遂问道:“那我倒是要请教,不知那些反贼会如何对我下手?”

    郭骑寻:“寂兄还是把坐镇荆棘海的几位大统领都给叫过来吧,一些情况我要当面告知。”

    寂澎烈:“你此来不是要保密吗?”

    郭骑寻:“是要保密,若被反贼知道荡魔宫的人来了必然惊觉,我近期只能呆在你这指挥中枢不出去。不过也只是对大众保密,避免消息扩散惊动反贼,不可能连坐镇指挥的人也隐瞒,接下来一场大动作怕是免不了,这事靠你我协调不足够,需要有些人做到心中有数,便于协调。总不至于连几位大统领也有问题吧,真要是这样的话,也不用再保什么密了,接下来的动作一出就会被反贼获悉。”

    寂澎烈沉声道:“几个大统领全部招来吗?”

    郭骑寻:“寂兄自己看着办。荆棘海这个地方,我荡魔宫要避嫌,非必要不会过多插手什么,我此来主要是通风报信或倚仗与反贼多年打交道的经验协助寂兄策划行动,具体处置还是要寂兄亲自来指挥。你觉得谁可靠,便招谁来。当然,若觉得都不可靠,觉得一人可以应付下来,也可以一个都不知会。”

    寂澎烈默了默,回头对羽千重道:“通知他们四个过来。”

    “是。”羽千重会意点头,快步而出。

    没多久,唐、吕、姬、桓四位大统领陆续来到。

    见到这里多了个身穿黑斗篷背对的人,都怔了一下,不知是什么人。

    待见到正面,见到点头微笑的郭骑寻,一个个都怔了一下,心里一个个都在嘀咕,不知荡魔宫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尤其是六神将之一的郭骑寻。

    一般这种人出现的地方都有事发生,而且很有可能是严重事件,往往是对内部人下手的事情,四人都不知道这位的到来是好事还是坏事。

    四人也与其他人一样,都对荡魔宫不太感冒。

    彼此之间也都认识,到了他们这个地步的人,在仙都的时候虽无深交,但也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于是也都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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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到后,也没什么人吭声,大殿内的气氛略显凝重。

    四人甚至暗暗观察四周,担心周围会不会埋伏什么人突然对他们下手之类的,毕竟这种事情荡魔宫经常干。

    荡魔宫不对你下手则罢,一旦冲你下手,不死只怕也要脱层皮,一旦落入了荡魔宫手中的人,很少有能全身而退的,这也是许多人讨厌荡魔宫的原因。

    换句话说,很多人都畏惧荡魔宫,都不喜欢荡魔宫的存在,或者说都想瓦解荡魔宫。

    远的不说,不久前才发生的事情,三大家族被荡魔宫给连根拔起,连三大家族在仙庭的官员也无一幸免,可谓是一网打尽,那是多少凄凉啊!

    明眼人都知道,三大家族也许和前朝余孽有牵连,可那些仙官未必人人有卷入,但是荡魔宫二话不说就直接下手了,一顶勾结‘前朝余孽’的帽子扣下来,统统铲除,这是动辄株连呐。

    仙庭朝堂上,其它部门的人互相有牵扯,是不可能动辄这样不清不楚办事的,只有相对独立的荡魔宫能干的出来,也实在是勾结‘前朝余孽’的帽子太大,要搞株连谁也没办法。

    退一步说,能位列仙班的,大多都是家大业大,下面人与人来往甚多,谁知道哪个会不会误撞前朝余孽?如此一来,荡魔宫动辄搞株连,有谁不怕?

    可以说荡魔宫已经成了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还是郭骑寻打破了沉默,笑问:“寂兄,可以开始了吗?”

    寂澎烈:“都在等你,你看着办。”语气不算友善,也可以说是偏见太深。

    “那就先看着办吧。”郭骑寻微微一笑,也不计较,也可以说是对这种态度习惯了。伸手进衣袖,摸出了一张纸,隔空递予,“神君和大家先看看拟好的情况,咱们再商量对策。”

    一听这话,唐、吕、姬、桓四人相视一眼,都暗暗松了口气,看样子不是冲他们来的。

    刚刚还担心是不是他们四人当中混入了前朝余孽,若有针对其中之一也就罢了,把他们全叫到是什么意思?很是担心自己会不会是被什么事给株连了。

    飘来的纸张到手,寂澎烈打开了,目光慢慢落在了上面内容上,居然还说什么能冲他来,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搞的这般煞有其事。

    结果不看还好,一看可谓眉头剧烈颤抖,看完全部内容,抬眼盯向郭骑寻,沉声道:“罗康安?”

    “嗯。”郭骑寻点头,“寂兄想不到吧?寂兄这次信了吧?我说了,只要有机会,没有那些反贼干不出的事。”

    寂澎烈脸颊紧绷,一字一句道:“的确是万万没想到!”

    罗康安?余者惊疑不定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知罗康安怎么了,难道罗康安是反贼?

    龙师的弟子是反贼吗?桓照第一个难以置信,拱手道:“神君,不知可否一观?”

    绷着脸颊的寂澎烈随手一甩,纸张飞去。

    桓照一把到手,迅速摊正了查看,唐、吕、姬三人也不避讳,迅速凑了过来查看,连羽千重也没忍住,跑到桓照后面踮脚伸了脑袋看。

    看完之后,五人皆摆正了身形,再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没想到罗康安接连报上的情报居然是反贼有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利用罗康安取信寂澎烈,最终对寂澎烈下手,然后利用寂澎烈拿到嗜血荆棘再顺利脱身。

    桓照看后神色略有宽慰,获悉罗康安不是反贼,只是在不知情下被反贼利用,他是真的松了口气。

    在仙都时,龙师把弟子托付给他,他就没照顾好,再亲自布置将其给手刃的话,实在是不知该如何面对龙师当年的恩惠。

    这情报是荡魔宫拿来的,既然荡魔宫说了罗康安不知情,那事情就有了定论,说明罗康安是清白的,若荡魔宫说有事的话,罗康安就肯定跑不了。

    某种程度来说,荡魔宫拿出这情报来,等于是救了罗康安一命。

    否则的话,一旦事发,仙庭这边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的话,出了那么大的事,罗康安就算有一百张嘴只怕也解释不清。

    从整个情况来看,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大殿内的气氛波动了起来,羽千重回到了寂澎烈身边,沉声给了句,“这群反贼还真是无孔不入。”

    郭骑寻:“也不得不承认,手段的确是精妙和高明,真要让对方施展开了,罗康安倘若以重大机密为由,说发现了荆棘海有要员是内奸,要单独见寂兄才能说,寂兄焉能坐视、焉能不往?”

    寂澎烈:“未免小看了老夫,老夫就算落在了他们的手上,又岂会屈从于他们。”

    郭骑寻略摇头,“他们既然敢对你下手,必然是有什么拿捏的把握,至于究竟是何,恐怕也只有等到这些人落网后才能撬开他们的嘴巴获悉一二。”

    寂澎烈嘴上虽然不服软,但也听的一阵后怕,也不得不佩服荡魔宫,由衷赞道:“连对方如此机密都能探知,甚至连对方要在哪个地方对我下手都知道,荡魔宫的手段也不赖,看来这些反贼中有荡魔宫打入的密探。”

    “寂兄谬赞,这本就是我荡魔宫职责所在,只要大家不误会能对荡魔宫少点成见就好。”郭骑寻一句话带过,密探的事不想多说。

    寂澎烈:“没想到跑掉的周同达和周白山居然是反贼,从审讯情况看,我还以为是哪个家族的人,不想隐藏的如此之深,这些反贼果然是恶毒,为达目的竟不惜两组人马的死活。”

    郭骑寻:“不付出足够的代价,仅靠一个罗康安的份量是不足以取信寂兄的。此事,我荡魔宫根据以往种种交手的经验判断,这应该是霸王的手笔。若是霸王,根据霸王隐藏极深的风格,那两组人马知不知道自己是反贼恐怕还不一定,很有可能是被周同达和周白山给利用了。真实情况如何,恐怕要抓到人才能解开真相。”

    “霸王?”有人接连嘀咕出声,仙都一战,在场的四位大统领都参加过,对那位霸王印象深刻,反贼中的头号硬角色,的确是彪悍,无数大军围攻之下居然还让他给跑了,连杨真亲自出手都未能拦下。

    有传言说,杨真在众多人的帮手下还被霸王给打伤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唐术沉声道:“很久没听说过这位的动静了。”

    寂澎烈负手身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喟叹,“罗康安这个大蠢货,让他罢手,非要折腾,在荆棘海四周溜达,当别人瞎子吗?这下好吧,要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

    事情明摆着的,一个被视作暴露了的人,在仙庭这边没了价值,连潜伏的资格都没有了,罗康安没了作用后,那些反贼肯定要送他去见龙师,不可能留他性命。

    郭骑寻:“看来寂兄对有些事是知情的。说到这个,荡魔宫也正疑惑,郭某正要请教,罗康安怎么会被反贼给盯上?”

    寂澎烈挥手示意了一下,羽千重当即开口代为解释了一下。

    将罗康安说有把握找到幻眼,恳请这边护送不成,又想立功换取这边帮助,再次被拒后,居然玩起了先斩后奏,想以功来要挟,才有了后面的事的经过说了遍。

    郭骑寻听后点头,算是明白了,原来如此,发现罗康安那厮怎么尽不干靠谱的事,龙师那种人怎么会收这样不稳重的人做弟子的?想想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若非查证过确实是龙师弟子没错,真的不敢相信。

    寂澎烈又补了句:“当时我们还奇怪,这里派出大量探子都摸不到的情况,就凭这厮东搞搞、西搞搞怎么就得手了?还把我们自己给搞的尴尬的很,觉得说出去都没面子,现在算是找到了答案,这蠢货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活该找死!回头这厮若是能不死,你荡魔宫带去好好收拾一顿。”

    郭骑寻摸了摸自己鼻子,呵呵一笑就算过去了,罗康安的死活,他们荡魔宫才懒得管。

    若是反贼也就罢了,不是反贼,捉那厮去干嘛?浪费荡魔宫时间和精力不说,无凭无据的,把人抓去,手伸那么长让人说吗?

    他当初因为不阙城发生的事,不是没怀疑过罗康安,但是事后深入了解后,发现罗康安这家伙不可能是反贼。歪嘴造谣二爷自找麻烦不说,在不阙城瞎搞出的事荡魔宫事后又不是不知道,更过分的是居然还把女人给带到巨灵神驾驶舱里去瞎搞,差点把自己给玩死,这得是多不怕事大、多不怕暴露自己、多不怕自己引人注意的反贼?

    有这么不靠谱的反贼吗?

    换了他郭骑寻是反贼的话,给他一百个理由他也不可能招收这种人当反贼同伙,一不小心非把同伙给坑死不可。

    他现在还不知道罗康安把刘星儿给祸害了的事,若知道,怕是会很无语。

    总之,罗康安这种人不值得荡魔宫消耗精力,更何况罗康安还有龙师的背景。

    对于龙师那种与世无争的人,能以平常心对待荡魔宫的人,荡魔宫还算是尊敬的。二爷也曾有事请教过龙师,能真正发自内心温和对待二爷的人不多,龙师算是一个。加上龙师的潜在影响力,荡魔宫吃饱了撑的才会没事去动罗康安。

    连二爷知道罗康安诽谤自己的事后,都不愿追究了,他郭骑寻犯得着惹这事吗?

    桓照突然出声道:“罗康安毕竟是龙师的弟子,目前的处境很危险,是不是想办法通知他赶紧撤离?”

    此话一出,郭骑寻和寂澎烈几乎是异口同声喊出,“不可!”

    唐、吕、姬三人亦是欲言又止模样,三人显然也是那态度,见那两位喊出了,也就不再出口了。

    郭骑寻和寂澎烈相视一眼,郭骑寻更是微微一笑,知道和自己想一块去了。

    对他来说,罗康安的死活是不用在乎的,和他愿不愿招惹不是一码事,罗康安的死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此来的目的。

    郭骑寻对桓照道:“罗康安一跑,反贼的局就破了,局破了,幻境这么大,想再揪出他们就难了。既然已经洞悉了先机,不妨顺势而为,趁势一网打尽!”这也是他亲自跑一趟的目的,不然仙庭那边大可以传讯提醒一下寂澎烈便可,用不着再让他悄悄跑一趟。

    桓照沉默了。

    寂澎烈心里也正是郭骑寻说的那个意思,那些反贼也的确是太嚣张了,竟敢把主意打到他头上来,他肚子里正憋火,正想找那些反贼算账。不过也似读懂了桓照的一点心思,缓缓道:“罗康安惹出这事来,我没找他算账都是好的,就当他是将功赎罪吧。”

    桓照:“神君,荡魔宫已经查清罗康安并不知自己被反贼利用,虽然是被利用,但并未酿成大错,而大军之所以能成功围剿反贼两批人马也算是因他之功,他为仙庭立功之心却是真的。”言下之意是,你这样算他过错,似乎不合适。

    唐、吕、姬三人眼色互碰了一下,尽管他们也认同郭骑寻的办法,但桓照出面帮罗康安说话了,大家都是仙都大军的同僚,他们反倒不好说什么了。

    某种程度上,他们和桓照才是一伙的,寂澎烈是个走过场的外人。

    只是这般说话,多少让寂澎烈心中有些不快,类似下属顶撞上峰的行为本就容易让上峰不快。若是他寂澎烈本部手下的话,他非当场训斥不可,奈何对方不是他的本部手下,何况对方只是就事论事跟他理论,他也不好发脾气。

    可是这话若传出去了,倒成了他有心害死龙师弟子一般。

    寂澎烈默了默道:“桓照,这里没人想害他,看在龙师的面子上,这里也不会有人故意谋害他。而是眼前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反贼以有心算无心,已经将他掌控在了手中,岂会轻易容他脱身?现在一定是把他的一举一动给纳入了监视之中,他现在连和这边联系都不方便,你让他撤,他怎么撤?目前的情况下,若做好了准备,他还有可能活一命,若强行寻找打草惊蛇了,反而可能让他送命。”

    “寂兄言之有理,计划好了行事,对方要利用罗康安,只要罗康安还有利用的价值,就未必有事。”

    郭骑寻也赶紧出声帮腔,算是帮忙圆场,不圆场不行,他率领荡魔宫人马进行大军作战,也是颇有大军作战经验的人,大战在即将士不和,意见不同很容出事。

    不过圆场归圆场,他可没那精力去给这边安抚将士,论嘴皮子的话,仙庭有的是人等着荡魔宫来舌战,他们应付不完,向来干脆直接,因此威慑的话也随之而出,“二爷曾言,荡魔宫并非是要跟谁过不去,而是因为职责所在,任何阻挠剿灭前朝余孽者,皆是仙庭的敌人!任何影响剿灭前朝余孽者,一律以反贼论处,绝不姑息,杀无赦!”

    杨真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在场的不知道,一时间也不好考证。

    但无可厚非,对仙庭来说,剿灭反贼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此话可谓掷地有声,且透着丝丝杀气,是说给众人听的,更是说给桓照听的,大家心知肚明。

    态度很明确,算是代表荡魔宫表态了,罗康安的死活并不重要,剿灭反贼才是头等大事。

    谁要是敢影响剿灭反贼,荡魔宫不会客气,这已经是在警告了!

    唐、吕、姬三人皆向桓照使眼色,示意他算了。

    桓照目光从三人身上收回后,可谓与郭骑寻四目相对,有点针锋相对的味道。

    他就不信,只是就事论事两句,荡魔宫就敢把他给怎么样不成,仙都大军是陛下近防亲军,身为陛下亲军中的大统领之一,又岂是你荡魔宫想动就能随意动的?并不怵他郭骑寻。

    有这想法是有底气的,否则荆棘海如此重要,仙庭为何要派他们来驻守,不就是因为信任吗?

    这自然也是郭骑寻一来就愿意向他们透露此行机密的原因,这些人相对来说还是很可靠的,对仙庭忠诚度颇高。

    而郭骑寻虽是只身前来,但此时的目光毫不避让,干脆就直接盯上了桓照不放,目光中甚至是渐泛森冷。

    荡魔宫的强势,此时毕露无遗。

    桓照目中也隐露杀机,讲几句话而已,大军作战旁人提出不同意见很正常,你就敢当众吓唬老子,当仙都大军是被吓大的不成,搞火了他们,倒要问问郭骑寻还想不想活着回去!

    别的他不敢保证,除非郭骑寻一直躲在这里不出,但凡敢参与行动,他就敢找机会下令弄死郭骑寻,给郭骑寻玩个殉职出来!

    别以为他不敢,能在军中爬到这个位置,打打杀杀中混出来的,手上也是沾满了血腥的,也不是吃素的。

    大军之中,一个不对,背后出冷枪也是正常事。

    有仇的战场上见死不救很平常,不在你背后捅两刀已经是客气。

    更何况荡魔宫办事的时候,往往还要调用他们,荡魔宫兵权虽大,但自身的手上并无太多直属人马,也算是仙庭的一种制衡手段。

    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颇有剑拔弩张顷刻间翻脸的味道。

    最终还是桓照边上的姬无尘悄悄用胳膊肘砰了碰他,示意桓照让一步算了。

    桓照最终嘴角绷了绷,扭头看向了一旁,算是做了退让,对方的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再硬顶下去就真成了要阻挠剿灭反贼了,眼前面对的事,这个责任他的确扛不起。

    不过唐术、吕安波、姬无尘的目光也冷冷盯上了郭骑寻,也都发出了无声警告,这里是仙都大军内部,不是你荡魔宫,警告郭骑寻差不多就行了,别得寸进尺太过分了!

    目光触及三人的目光,郭骑寻也不得不暂避锋芒,此来办事为重,亦偏头看向了寂澎烈,“寂兄,这事你来决断吧。”

    见双方都让步了,一旁心弦紧绷的羽千重松了口气。

    寂澎烈刚刚不吭声,也是想让这边煞煞荡魔宫的气焰。

    不过他也算是看出来了,遇事的话,这几位大统领是穿一条裤子的,所谓同袍大概也就是这意思了。

    他现在的火气倒是消了,也怕惹出什么兵变来,到时候他也在责难逃,当即缓和道:“就事论事,有不同意见很正常,都不要往心里去。”

    大事要紧,搞的这边不配合就麻烦了,郭骑寻姿态也放下了,微微一笑,“寂兄说的是。”

    寂澎烈将话题扯回,“你们对付反贼有经验,荡魔宫既然把郭兄给派来,想必是有什么高见?”

    郭骑寻:“高见谈不上,目前这边的相关情况如何?”

    “情况就是羽千重之前跟你说的情况,之后,也就是罗康安一天前传来了最后一道消息……”寂澎烈把大概情况讲了下。

    郭骑寻听后琢磨了一阵,沉吟道:“既是如此,倒也简单了。既然反贼要利用罗康安,那罗康安就不会有事,他们还要利用罗康安传递消息迷惑寂兄,还要利用罗康安来设置陷阱。现在只能是等,等罗康安的消息来了再做布置!不过寂兄要做好心理准备,要想将此番作祟的反贼给一网打尽,怕是要拿寂兄来做饵才行。”

    寂澎烈略颔首,没反对,不过却转身走向了一侧墙上悬挂的地图。

    郭骑寻跟了去,其他人也陆续跟去。

    站在了地图前,寂澎烈抬手指去,“既已洞悉先机,那座湖,他们要在那座湖设伏,我们是不是要围绕那座湖先做些准备?”让他做诱饵可以,但他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行,别被鱼一口给吃掉了,那还真是成了饵了。

    郭骑寻摇头,“万万不可,那些反贼极具这方面的经验,我们若动作在前,很可能会打草惊蛇。一旦展开行动,寂兄需先行出发,大军才能随后行动,还不能调就近的人马前往,需调另一边的迂回过去,要在远距离蛰伏。一旦反贼咬钩了,大军方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扑过去围歼,不给对方反应之机方行。”

    寂澎烈嘴角抽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这个鱼饵要先给对方咬了之后才动手?”

    郭骑寻道:“寂兄不用担心,我此来为寂兄带来了防御力强悍的‘金罡阵’,足以为寂兄抵御一点时间。来时上面告知,调用了十尊第八代巨灵神给这边,想必不会有假。反贼咬钩后,凭寂兄的实力,不至于连施展‘金罡阵’的机会都没有,届时只待寂兄发出信号,四周的第八代巨灵神立刻火速奔袭,第一时间赶至为寂兄解危,防范出现意外,有了这时间,方足以让大军奔袭合围,定可将反贼给一举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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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像回事,可寂澎烈总感觉有些不妥,让自己做饵,鬼知道这过程中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导致解围的人不能及时赶到,尤其听说是头号反贼霸王的手笔,他心里有些没底,然而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说什么。

    最终敷衍着给了句,“先这样说吧,具体的等罗康安那边消息来了再说。”

    心里也在骂罗康安不干好事,给他惹出这种事来。

    不是他怕事,而是有些东西没必要,反贼这东西,在乎这个鬼地方剿灭一些吗?剿灭了这里的对外面的反贼好像作用也不大。若不是罗康安折腾,怎么会轮得到他这个坐镇指挥的人亲自去冒险?

    郭骑寻欲言又止,然对方也没说拒绝,等罗康安消息来了再说也没说错什么。

    只好暂时摁下不提,回了句,“好吧。”心里琢磨着到时候是不是要让二爷那边亲自施压施压。

    事情暂时就这样定了,桓照四人心里有数后也就告退了。

    临走前,寂澎烈再三交代了一句,此事绝不可再对其他任何人提起。

    待四人走了后,郭骑寻又提了句,“寂兄,后面牵涉到罗康安的行动,调遣部署时,最好让桓照回避一下,免得他干出什么冲动的事来也是为了他自己好。”

    寂澎烈瞅他一眼,点了点头,算是表示心里有数了。

    ……

    一天又一天,转眼两天时间过去了,林渊三人几乎一直窝在藏身的地方躲着,大多时间都窝在那辆车内。

    就窝着,基本上是什么都没干。

    罗康安闲的,无聊到心里有点长毛,独自在后排座,拿着一面小镜子照着,不时拨拉自己的头发。

    头发还是卷的,琢磨着再长多长可以修剪修剪。

    照完头发又照脸,重点关照了自己的小胡子,又摸出了剪刀,开了车窗趴窗口修剪自己的小胡子。

    去雾市被逼刮掉的小胡子又长出来了,修剪是为了保持干净利落的八字小胡子造型。

    剪完后,缩回身子关了车窗,又对着镜子左右摸着自己的小胡子欣赏,越看越满意的感觉。

    脸皮厚的人就是如此莫名的自信。

    燕莺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实在有点想不通这位的审美,为什么会觉得这八字小胡子好看?

    算了,这个她也管不着,不过闷在这里也确实无聊,回头看看闭目养神的林渊,忍不住开口问道:“咱们在等什么?”

    闭目中的林渊缓缓道:“给仙庭时间,给寂澎烈知道事情真相的时间。”

    燕莺:“咱们闷在这里没任何作为,你怎么知道他有没有知道?”

    “两天了…”林渊睁开了双眼,“如果有人走漏风声,寂澎烈也差不多知道了。”

    燕莺:“这事就算知道了,他那边也必然不会轻易张扬,你怎么确认,你在他身边有探子不成?”

    林渊:“人是活的,办法也是活的,有些事情用不着那么复杂,一试便知。”

    燕莺:“怎么试?要试赶紧吧,缩在这里,坐不自在,躺也躺不自在,我都快闷不住了。”

    林渊:“罗康安不是把那个刘星儿睡了么?”目光盯向了后视镜,只见拿着小镜子被点名的罗康安已经是愣愣抬头,又被提及那事,罗康安一脸无辜的样子。

    “罗康安。”林渊喊了声。

    罗康安收了小镜子,心里有些忐忑,不知这位又想拿自己折腾什么,身子略前倾,努力挤出笑道:“林兄,怎么了?”

    林渊:“传讯联系姚先功,告诉他,说你把刘星儿给睡了。”

    “啊!”罗康安大惊失色,“这…这…这没必要吧?”

    有些事情干就干了,背着姚先功等人偷偷干了也就罢了,还要挑明了告诉人家,这也太那个了吧?

    不是他脸皮不厚,而是这样做不好,他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开了这口,回头不被姚先功等人给掐死,也得被他们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这姓林的王八蛋也太缺德了,这是不让自己做人了啊。

    一听是这个,燕莺脸色也不太好看,出声阻止道:“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了点?已经坏了刘星儿的清白,还要闹得人尽皆知不成?我也是女人,你这做法我看不惯。”

    “是啊是啊。”罗康安连连点头,“林兄,那事的确是我做错了,我已经悔过自新,已经决心从良了。姚先功他们也喜欢刘星儿,我要是说了这事,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从良?”林渊回头问他,“你自己说吧,从良的事你自己算算跟我说过多少次?”

    “那个,这次不一样,我是认真的。”罗康安弱弱道。

    林渊不理会,偏头盯向燕莺,问:“姚先功最后一次联系罗康安,说的是什么?”

    燕莺狐疑,知他这样问,怕是有什么原因,想了想回道:“具体的记不清楚了,大概的意思问罗康安能不能撤回,需不需要那边协助。”

    林渊:“为什么要罗康安撤回?”

    燕莺:“恐怕还是之前的意思,想让罗康安回去交代清楚情况。”

    林渊很肯定的给了句:“根据几番联系的情况来看,姚先功现在应该已经被调到了寂澎烈身边听用。”

    燕莺跟不上他的套路,问:“这和刘星儿的事有什么关系?”

    林渊:“你怎么还不明白?那边在催罗康安回去,想搞清楚情况,若是没人泄密,若是寂澎烈不知道,罗康安现在和姚先功联系,寂澎烈必然是要让他回去。反之,倘若寂澎烈不再催罗康安回去,你说是怎么回事?”

    “态度变了…”燕莺嘀咕了一句,继而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林渊再次回头对罗康安道:“传讯给姚先功,就说你把刘星儿给睡了。要强调,本来打算永远瞒着的,但是总感觉现在的情况不对,万一自己死了不想心里有愧,所以找了个机会对他忏悔之类的,乞求他原谅。大概就这么个意思。”

    这事,罗康安尴尬的要命,目光瞅向燕莺,希望这位能再拦拦。

    然而这次,燕莺也沉默了。

    罗康安顿时满心的无奈,懂的,相对于眼前要办的事来说,他的那点尴尬不算什么,姓林的王八蛋才不会管他要不要脸或者有多尴尬之类的。

    没办法了,又摸出了一张传讯符,打开了车窗,他要死不活的样子,伸出了手施法,传讯符化作粉尘被风吹散了……

    接到传讯,姚先功第一时间找到了羽千重。

    两人亦第一时间奔赴指挥中枢大殿,蒙在黑斗篷里的郭骑寻正在与寂澎烈谈事。

    姚先功多看了两眼郭骑寻,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郭骑寻又戴上了假面,外人不识。

    “神君,罗康安来消息了。”羽千重紧急禀报。

    郭骑寻和寂澎烈相视一眼,都来了精神,寂澎烈指着姚先功手里那张抖动的传讯符,下令道:“验看。”

    “是。”姚先功领命,当即施法驱使。

    如今罗康安给他的传讯符已经不属于他,他已经没了私下查看的资格,而和罗康安联系的传讯符数量有限,未得允许也不得私下使用。

    符篆瞬间化作粉尘在虚空中翻涌,快速凝结成一行行虚浮的字迹。

    羽千重亲自出手配合,抖出一张白纸,将字迹给吸附在了白纸上固定,之后就这样双手拿在胸前,亮给对面的寂澎烈和郭骑寻看。

    发现字还挺多,二人双双负手上前两步,煞有其事的细看,两人越看越安静,最终甚至面面相觑。

    来此后一脸肃穆庄严的姚先功看清纸上内容后,则是瞬间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表情,连牙都忍不住呲了出来。

    郭骑寻满头雾水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问姚先功,“确定是罗康安的传讯?”就差问出你不会是把与其他人联系的传讯给误认成罗康安了吧?

    姚先功尽管不知这位是谁,但能出现在这和寂澎烈比肩交流的样子,肯定不是一般人,强忍心中的不适,神情扭曲地转身,沉声道:“千真万确,不会有误。”

    “把刘星儿给睡了,什么鬼?”郭骑寻茫然而问,左看右看,想要寻找答案的样子。

    诸界那么多人,他可不会记住区区一个刘星儿是谁,压根不知刘星儿是何方神圣,更不知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

    双手拿纸的羽千重发现几位看到传讯后的反应不对,发现寂澎烈的表情有些精彩,正奇怪怎么回事,突然听到郭骑寻冒出一句‘把刘星儿给睡了’,有点错愕,忍不住擅作主张把纸翻转了过来自己看是怎么回事。

    不看则已,一看,张开的嘴巴合不拢了,表情亦精彩的很。

    这哪是什么情报,这分明是一份忏悔书,又有遗书的感觉,而且应该是给姚先功他们的,算是一封私信,结果却被大家给一同欣赏了。

    “这家伙,现在还有心思惦记这事。”羽千重有些哭笑不得的嘀咕了一句。

    郭骑寻左看右看,发现不对,似乎大家都懂,就他看不懂,当即沉声道:“我说寂兄,事情紧急,若是罗康安传来的,还望解释解释,这传讯是什么意思?”

    “咳咳。”寂澎烈握拳干咳一声,“那个…”刚要称呼‘郭兄’,目光一瞥在场的姚先功,又把称呼给吞了回去,“这和军情无关,应该是罗康安和其他人的私事,咱们不过问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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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叫什么话?郭骑寻不得不慎重提醒,“寂兄,这个时候有关罗康安的任何事都没有私事。”

    寂澎烈是不想揭别人家短的,何况丁兰在这边颇得声望,这边还需要仰仗丁兰继续出力,人家为这边效命,这边却让人家出丑,没这样的道理。当即再次回避道:“真的是私事,不值得多问。”

    几个意思?郭骑寻沉声道:“寂兄,现在可不是搪塞的时候,我和那些人打交道多年,许多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传讯中也许就隐藏有重大线索,万一错过,寂兄可愿承担责任?”

    这个时候,他哪能不详细过问,肯定要将情况掌握清楚。

    得!你帽子大!寂澎烈叹道:“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就字面上的意思,罗康安把一姑娘给祸害了,如今怕自己回不来,传讯忏悔来着,就这么简单。”

    废话,我认字!郭骑寻腹诽,追问:“这个刘星儿是谁?我怎么感觉你们都认识?”

    寂澎烈苦笑,“未海城城主刘玉森的宝贝女儿。”

    “刘城主的女儿?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她怎么会和罗康安搅到一块去?”郭骑寻有点费解,忽一怔,再次追问:“我想起来了,刘城主的夫人好像在这里效命吧?”

    寂澎烈叹道:“是啊,就因为她在这里效命,否则怕是还不会出这事。”

    郭骑寻很是动容的样子,“寂兄,刘夫人在这要害之地效命,罗康安却和她女儿搅在了一块,这能是巧合吗?难道你不觉得其中很有用意?这般牵连之事,你居然认为是私事,你居然能不追不查?”就差说出你这是玩忽职守来。

    他的意思很简单,在怀疑罗康安明为泡妞,暗中实则是另有所图,目标是丁兰。

    “哎呀,你说的意思我懂,但这事的过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都不知该怎么跟你说了。”寂澎烈抬手拍了拍郭骑寻的肩膀,实在是哭笑不得,对羽千重道:“这事,你来说吧。”

    “是。”羽千重应下,当即对郭骑寻解释道:“罗康安来这边的原因,之前已经告知过您,他在待客的地方落脚后,一举一动基本上都在监视中,发现他和刘星儿接触后,就已经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大概的情况讲了遍,但并未说罗康安和刘星儿发生了苟且,据实报之。

    这里话毕,寂澎烈又接话道:“原本我们只是猜疑,不能完全肯定,事关仙庭一城之主女儿的清誉,没有真凭实据,我们也不好乱说什么。如今这混账自己传讯来承认了,那就说明我们的猜测没错,罗康安趁着刘夫人来这边大营开会的空档,跑到人家住所,把人家女儿给祸害了。”

    “……”郭骑寻已是无语,竟然会有这样的事?

    “什么?”姚先功突然失声惊呼。

    他刚才冷静下来后,还在猜疑罗康安这道传讯是不是另有用意来着,跟刘星儿有一腿,这怎么可能?

    他可以肯定,罗康安在来此之前压根不认识刘星儿,来了这里后,也压根没有做那种事的机会,还在琢磨罗康安这样说究竟暗藏什么用意,还在琢磨该怎么上报来着。

    待听完这边的讲述,听完这边从更高层面的情况掌握后,他的情绪有点失控了。

    顿时,在场三人的目光皆盯向了他,看他气愤难平的样子,寂澎烈淡淡一句,“知道你们不少人都对那个刘星儿有觊觎之心,好多人在追求她,但这种事情,说起来也的确是要讲点缘分,甭管罗康安用了什么手段得手的,说到底是刘星儿和你们无缘。年轻人,大丈夫何患无妻,好好办事,待到功成名就时,有的是条件好的女人主动投怀送抱。你如今能在这里听用,就是你的机会,也可以说是你的缘分,事后论功行赏,一份功劳少不了你的,懂吗?”

    完全是长辈、上峰的训话口吻。

    姚先功悲愤道:“神君,不是您想的那回事,罗康安那畜牲,把我们几个兄弟都给利用了。”

    寂澎烈愣了一下,“怎么回事?这事莫非另有隐情?”

    姚先功真正是欲哭无泪,“我,高浦,殷耀明,之前也发现罗康安和刘星儿的关系有些不正常,就故意吓唬他,谁知他说不是那回事,说刘星儿喜欢我们当中的一个,事情是从我们发现他们两个搂在一起跳舞开始的……”

    他把那时的情况悲戚戚的从头到尾讲了遍,说到罗康安突然跑了,还留书给他们,他们还体谅罗康安的处境难处来着,谁知道罗康安那畜牲是花丛中走了一趟,不想片叶沾身,谁能想到是玩过了就跑。

    最后痛声总结道:“骗我们也就罢了,自己占便宜也就罢了,居然还让我们给他放风,亏我们还把他当一口锅里搅过勺的同袍兄弟,这狗东西,太他妈不是人了!”

    “……”寂澎烈目瞪口呆。

    “……”羽千重哑口无言。

    “……”郭骑寻凝噎无语。

    算是见过世面的三人齐傻傻地看着他,最终寂澎烈和郭骑寻面面相觑,透露出的各种神色相当精彩。

    也真正是没想到,罗康安居然能干出这种事来,把兄弟耍的团团转,撬兄弟的墙角就不说了,还让兄弟放风去睡兄弟喜欢的女人,怎么会有人能干出这种事来,这特么也太混账了。

    寂澎烈和羽千重是知道姚先功、高浦、殷耀明和罗康安走的比较近的,但没想到勾肩搭背你来我往的背后竟还暗藏了这种事,这罗康安还真下得了手啊!

    三人看向姚先功的反应中,甚至饱含着丝丝怜悯和同情。

    也很感慨呀,一群人追那么久的女人都追不到,罗康安一来屁股还没坐热就搞定了,捆一起都不如人一个,说出去这边一群男子的脸怕是都没地方放。

    “这个罗康安也是有点过分了!”郭骑寻干咳一声,也有些哭笑不得。

    寂澎烈:“你说吧,这分明就是瞎搞胡闹,分明就是玩了就跑,哪是什么另有所图。这样瞎搞,完全是不顾后果,一点善后都不做的,瞒得住谁呀,当我们瞎子吗?什么都暴露了,怕我们不防备吗?有这样别有所图的吗?事情皆在掌握,你让我还要追查什么?”

    看来还真是自己想多了,郭骑寻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自己都为罗康安感到尴尬,忍不住苦笑道:“刘城主知道这事吗?”

    寂澎烈:“能不知道吗?罗康安跑了没多久,刘夫人就跑到我这来了,请求派大军,帮她把罗康安给找回来。问她什么事,她支支吾吾不肯说,还用想么,刘夫人肯定是知道了,想找跑的没了影的罗康安算账。”

    郭骑寻闻言哑然失笑,无法想象丁兰知情后的心情。

    “这事,我只能装糊涂,就算不装糊涂,大军驻扎在此,未经特许,哪能帮她去干这种事。后来仙宫过问,说刘城主的女儿本是要和监妖司主笔慈沐的嫡孙定亲的,突然取消了,又获悉刘星儿突然从这里提前回去了,问这边知不知道怎么回事。定亲都取消了,你说刘城主知不知道?”

    姚先功一愣,刘星儿已经要定亲了?那他们还追个什么劲?

    郭骑寻苦笑摇头,“当初因为秦氏竞标的事,不阙城接连出现命案,我曾去过不阙城勘察,对罗康安在不阙城的情况多少了解些,这厮在不阙城有个女人,还敢脚踏两条船踩到刘玉森女儿头上,这混账东西,就不怕刘玉森回头把他给剁了喂狗?”

    一旁的姚先功已经是瞪大了眼睛,心头一万头猪隆隆奔腾而过,不阙城有女人还对刘星儿下手,他们这些追求刘星儿的人,谁敢干这样的事?那毕竟是一方城主的女儿啊,他此时的心情简直了,千言万语也无法形容。

    有种彻底被罗康安给打败了的感觉。

    “怕?”寂澎烈嘿嘿,“你觉得这混账是怕事的人吗?这种情况下,势单力薄的敢往幻境跑,还敢打着龙师的幌子跑来见我求我帮忙,当自己是谁呀?还敢闷头闷脑的去做什么狗屁奸细,那是敢带女人去巨灵神驾驶舱内瞎搞的主,全天下除了他估计找不出第二个吧?他什么混账事不敢做,鬼知道还干过多少我们不知道的好事,你觉得他像是会怕的人吗?整个就一臭不要脸的烂人。”

    郭骑寻叹,“乱来呀。”

    他心里清楚,罗康安不止这点破事,不阙城就因为乱找女人差点惹出事把秦氏给坑了,在仙都连二爷都敢诽谤的事就不说了,现在回头想想,的确是胆大包天胡搞瞎搞,还真没有那人渣不敢做的。

    寂澎烈:“是乱来,没办法,人家是龙师的弟子,龙师死了,他的确有点乱来的本钱。”

    此并非虚言,龙师若还活着,不可能不讲道理,谁能容罗康安乱来?龙师一死,死者为大,这罗康安倒是让人棘手了,一旦撞手里了,你说怎么弄吧?找龙师告状?

    一般人对付罗康安反倒好办,一般人不用顾忌方方面面的关系,偏偏是有些身份地位的遇上这种人有些缩手缩脚,知道的越多越不敢乱来。

    郭骑寻再次苦笑:“龙师一世英名怕是要毁这混蛋手里,这若是我徒弟,我非亲手掐死他不可。”说罢叹了口气,没想到一追究,居然追究出了这档子破事,摆手道:“算了,这混蛋的私事不值得我们探讨个没完,回正题,商议下怎么回这传讯吧。”



    寂澎烈略琢磨,给了羽千重一个眼色。

    羽千重当即对姚先功道:“你先回避一下,在外面等我招呼。”

    “是。”姚先功应下而去,到了外面等待之余,对罗康安那叫一个恨的牙痒痒,刘星儿竟然就被那厮给祸害了,那畜牲还真下的了手,他好想不通啊,总之现在就想咬死罗康安。

    若不是现在手头上的传讯符不能擅自做主,他现在就想联系罗康安,咬不到也要骂死那畜牲。

    等了一阵后,羽千重露面招呼了一声,“进来。”

    姚先功又收拾了情绪入内,再次对寂澎烈等人行礼。

    寂澎烈抬手示意免礼后,认真交代道:“回复他,就说刘星儿的事以后再说,让他这个时候不要再惦记这种事,自己的安全是首位的。问他,目前的情况如何。”

    “是。”姚先功摸出传讯符来,当场按照吩咐施法执行了……

    罗康安正在等那边的消息,自然是第一时间收到了传讯,也将内容告知了林渊。

    林渊听后淡然道:“我一直觉得不对,看来那两家的确有问题。这事荡魔宫肯定会介入,也不知是荡魔宫的哪位来了。”

    两家?什么两家?罗康安有点迷糊,不知说的什么东西。

    燕莺却是知道指的是湖中会面的那两家,也略颔首道:“罗康安已经觉得自己陷入了绝境,连那种事都拿来忏悔了,却丝毫没有提及让罗康安撤离,只是嘴上让罗康安注意安全,和之前的说法的确对不上。”

    罗康安:“那边问情况,怎么回?”

    林渊:“不回。先吊着他们,晚点再回他们。”

    罗康安“哦”了声,一副反正你说怎么办都好的样子。

    燕莺却不得不提醒林渊,“万一事情和我们猜测的有出漏怎么办?”

    林渊:“还有一场袭击,一试便知。”说罢又摸出了荆棘海地图,摊开了查看,伸手指了个点,“斟酌了许久,从这里下手最合适,可以动身了。”回头又对罗康安道:“你也一起,这次我们两个一起参加这次的袭击。”

    “啊!”燕莺和罗康安几乎是异口同声。

    燕莺意外和奇怪,“干嘛,前面两次都没参加,这次为何要参加?”

    林渊:“我们不去,怎么把嗜血荆棘给弄出来?”

    “什么?”两人再次惊呼,这次要对嗜血荆棘动手?

    燕莺:“你开什么玩笑?你到底想怎么弄?”

    林渊:“回头自然就知道了。”自己先开门下车了。

    ……

    中枢大殿内,寂澎烈坐在了案后,郭骑寻负手站在了地图前,都在等,等罗康安的回复。

    然而迟迟未有回复。

    等了个把时辰后,羽千重出声道:“看来,罗康安目前的处境的确不妙,连传递消息都不方便了。”

    地图前徘徊的郭骑寻道:“出不了事,对方还未得逞,怎么可能杀他们。等着吧,那边会给罗康安传递消息的机会。”

    转身又问姚先功,“你手上还有几张和罗康安联系的传讯符?”

    羽千重代回了句,“来来回回联系后,只剩三张了。”

    姚先功点了点头,不知在琢磨什么。

    寂澎烈则对姚先功道:“下去等着吧,一旦罗康安来讯,务必第一时间上报。”

    “是。”姚先功领命退下。

    ……

    山谷中,一场血淋淋的肢解,把个罗康安给看的心惊肉跳,眼睛直愣愣盯着林渊手腕上的镯子。

    其实上次在地下救他的时候,林渊就施展过此物,只不过他那次身在昏迷中未看到。

    此时才发现林渊的那只镯子不简单,真正是杀人于无形,如此高手在这镯子下竟无丝毫还手之力,实在是恐怖。

    以前还以为只是个看起来比较特别的配饰来着。

    被削去了四肢的人棍提来,一个名叫钟朝欢的修士,略作审讯后直接被毁尸灭迹了。

    林渊偏头示意下,燕莺化作钟朝欢,就此遁离。

    畏畏缩缩一阵后,罗康安终于忍不住问道:“林兄,你这镯子好像在大军驻地带进带出过吧?”

    林渊:“比起你对刘星儿做的事,这不算什么。”

    “……”罗康安无语,不过心里在纳闷,杀伤力如此大的东西,这姓林的在大军驻地戴着进进出出,是怎么做到的?

    两人在山谷中潜藏了一段时间后,林渊忽闭目凝神,接到了燕莺传来的消息,睁开眼后,微微一笑,发现燕莺现在已经是做顺手了,果然是熟能生巧。“燕莺那边已经掌控住了局面,你可以向姚先功传消息了。”

    罗康安:“怎么说?”

    林渊:“老样子,袭击的地点给他们。另外告诉他们,这次的袭击计划,是钟朝欢主动告诉你的,并要求你打头阵。”

    罗康安愣了下,不得不提醒,“林兄,回头这些人再次遭伏,定会有人落在寂澎烈的手上,审讯之下,钟朝欢压根没说这事,怕是瞒不住啊!”

    林渊:“不要老是自己吓唬自己,钟朝欢已经死了,回头他们也找不到钟朝欢,钟朝欢私下吩咐你的,死无对证,你有什么好怕?”这家伙他就想不通了,不该胆大的,胆子贼大,什么都敢做,该胆大的时候又胆小的要死。

    继而又补充道:“还有,告诉他们,就说你想趁机脱险,也是你脱身的大好良机,让他们做好接应的准备。以手腕上缠红绳为确认身份的信号。”

    罗康安感觉不对,不是不回去吗?狐疑道:“他们既然有所企图,能让我回去吗?”

    林渊:“不让你回去就对了,他们让你提着脑袋冒险了,有这份功劳和苦劳,才有资格让他们打开幻境封口让我们离开。再说了,你之前还传讯忏悔,一副怕死的样子,有机会脱险,若是不开口,岂不是让他们怀疑?只有你想脱身,才能撇清我们自己的嫌疑。”

    这倒也是,罗康安醒悟着点头,心里嘀咕,这反贼有够阴险的。

    “说了这么多,你磨蹭什么?”林渊催了一句。

    “好。”罗康安连忙摸出传讯符使唤。

    ……

    这次,姚先功第一时间跑到了大殿门口,外面没人阻拦,因这里已经发话了,姚先功有事过来直接放行,不得阻拦。

    羽千重见他来了,忙招手道:“进来吧。”

    殿内的寂澎烈和郭骑寻立刻来了精神,知道这位来,肯定是罗康安那边有消息来了。

    郭骑寻冷笑,“看来那群反贼是忍不住要向寂兄下手了。”

    姚先功拿出一张抖动的传讯符,还没开口禀报,寂澎烈已经挥手道:“好了,别客套了,立刻查看。”

    “是。”姚先功立刻施法接收,符篆当场化作粉尘在虚空中凝聚成图文。

    羽千重再次抖出白纸配合,将图文吸附在了纸上。

    寂澎烈和郭骑寻凑近了细看,看后,寂澎烈愕然道:“又是偷袭?还来?”

    姚先功只能是默默看着,这里没他多嘴的份,不懂的事也不好多说。

    羽千重翻转白纸,看了看上面的内容。

    郭骑寻眯眼沉思着,冷笑了一声。

    寂澎烈回头问他,“这什么情况?还偷袭一次是什么意思?”

    郭骑寻抬手,示意羽千重将内容翻给这边看后,伸手指了指内容上的一句,“问题出在这里,这次要让罗康安打头阵!”

    寂澎烈凝目注视了一下,捻须道:“是有些奇怪,前两次没罗康安的事,这次怎么要让罗康安他们打头阵了,搞什么鬼?”

    郭骑寻:“不足为怪,这才是反贼的风格,谨慎小心,他们在做最后的确认。”

    寂澎烈不解,“确认什么?”

    郭骑寻:“除非罗康安是反贼,否则罗康安向我们传讯是不会让他们看到的,他们在最后确认是不是罗康安向咱们走漏的消息,毕竟反贼中有没有仙庭的其他耳目他们也不敢保证。你要知道,这次不是一家出手,而是霸王、刺客和卫道联手,霸王那人,对其他反贼一向抱有提防之心,这的确是霸王的风格。”

    反贼?什么情况?一旁的姚先功听的心惊肉跳。

    寂澎烈沉吟,“他们就不怕罗康安出什么意外?罗康安一旦出了意外,他们后续的计划可就玩不下去了。”

    郭骑寻:“我们若杀了罗康安,他们的计划还有进行下去的必要吗?他们在确认我们对罗康安的信任程度,在对最后一步计划做最后的确认。只要我们不杀,有我们的配合,他们也需要罗康安,也不会伤及罗康安,罗康安能有什么事?”

    羽千重迟疑道:“我们放过偷袭的罗康安,会不会让反贼那边怀疑什么?”

    郭骑寻:“怀疑什么?反贼确认后,知道了罗康安是我们的人,以为我们不知道他们知道,以为我们继续利用罗康安做奸细不正常吗?你这是知道的太多了,想多了。”

    这事有点绕,羽千重想了想,的确如此,一手拎纸,一手指点内容道:“罗康安想趁机脱身,让我们配合接应,他这是不想继续做奸细了啊!”

    寂澎烈重重哼了声,“他想做奸细就做奸细,他想不做就不做,由得了他?”

    有点火大,自己堂堂坐镇幻境指挥的火神,都被罗康安给搞成了诱敌的鱼饵,现在他是想不做饵都不行了,仙宫那边已经在关注了,他能临阵退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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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霸王出手做局,荡魔宫和那位交手,好像一贯没占上多大的便宜,究竟行不行?他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

    可现在,他真正是骑虎难下了。

    郭骑寻:“这次的确由不得他,就算龙师还在,荡魔宫也不会答应。要怪,就怪他自己卷进了这事里。寂兄,召集几位大统领商议作战布置吧。”

    还是那句话,对于罗康安的死活他不关心,因为这种事情,死就死了,死在了反贼手上,能怪谁?

    寂澎烈挥手示意,羽千重拱手领命,招人去了。

    寂澎烈瞥到站一旁的姚先功,当即说道:“姚先功,从现在开始,未得我的允许,不得离开大殿半步,也不得擅自与任何人联系。”

    没办法,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在事情结束前,是不可能让姚先功离开了。

    “是。”姚先功只有乖乖领命的份。

    稍候,唐、吕、桓、姬四大统领到,罗康安的传讯给他们看了,羽千重也把情况介绍了一下。

    “情况就是这个情况,姬无尘,这次由你坐镇指挥。”寂澎烈出声点名,待姬无尘领命,走到姬无尘身边,负手叮嘱道:“这不是最后决定性的一战,是人家故意送上门送死的人,围剿不成问题,现在的问题是,必须保证罗康安的安全,要让罗康安顺利逃出去,继续留在反贼那边,反贼才能继续下一步,我们才有机会把他们给集中在一起一网打尽。”

    姬无尘沉吟,“现在是罗康安这厮不肯干了,让我们接应他回来,他若是不配合,怎么弄?”

    郭骑寻:“这个简单,回头这边会传讯告诉他,为了防止泄密,不会向围攻人马泄露他是这边内奸的身份,让他自求多福。当然,这只是吓唬他,你们下手的时候还是得要有分寸。当然,为了让他安心配合,这边也会告诉他,说已经安排好了接应,一旦有变,会及时接应他,不会让他有事,让他安心在那边做卧底。”

    姬无尘讶异,“那边还有我们的内应接应?”

    郭骑寻简单直接:“没有,让他安心配合而已。”

    众人懂了,这是在骗罗康安去卖命,旁听的姚先功神情复杂,说因为刘星儿的事恨罗康安吧免不了,可毕竟是曾经的老兄弟,把罗康安这般送进凶险中可能会丢性命,他的心情真的很复杂。

    不但是他,姬无尘四人亦面面相觑,都是战场厮杀拼命的汉子,战场上有些时候做出牺牲布置免不了,可死也要让大家死个明白,会直接告诉,此战凶险之类的,至于骗自己人送死的事,他们做不出来了,问题是让其他弟兄们知道了,岂不心寒,还如何统兵指挥?

    四人算是看出来了,这荡魔宫的人为了剿灭前朝余孽,还真是不择手段。

    桓照又忍不住冒出一句,“让人家卖命,还用得着欺骗吗?直接下死命令告诉他便可,他也是仙都神卫营出来的,有些事情他也懂。”

    又是这家伙,郭骑寻沉声道:“若是其他人,可以这样,可这位是罗康安,你当他是什么好汉不成?对他不用点手段,他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刘夫人的女儿,刘星儿的事你们还不知道吧?”

    “咳咳。”寂澎烈突然咳嗽一声,“郭兄,这个和战事无关。”

    “桓大统领若是明事理,我就不说了,非要硬顶,那就说个明白。”郭骑寻直接拒绝了,接着就直接把罗康安对刘星儿干的事给抖了出来。说完后,又手指姚先功,“睡了自己兄弟喜欢的女人,还骗自己兄弟在外面为他把风,这种人你能放心交底?敢往巨灵神驾驶舱里带女人进去瞎搞的,有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

    桓照傻眼了,唐术、姬无尘、吕安波亦傻眼,皆愣着一张嘴,难以置信的样子。

    寂澎烈略皱眉,也有了同样的感觉,事关刘玉森女儿的声誉,这荡魔宫的人为达目的还真是不择手段。

    他不得不又咳嗽一声道:“那个,这事大家在这里说说就行,回头别乱传,让刘夫人知道了的话,不合适。”

    也确实要提醒一下,郭骑寻事后就跑人了,可以什么都不管,这边回头和丁兰可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要丁兰帮忙出力呢。

    总之一番布置后,四位大统领只能是遵命执行。

    回头郭骑寻又亲自叮嘱姚先功传讯事宜。

    待姚先功传讯完毕后,寂澎烈负手踱步到郭骑寻身边,“郭兄,这次罗康安一脱身,只怕立马要被反贼那边给擒下啊!”

    郭骑寻嗯了声,“他已经被反贼给盯上了,这是必然的事情,不拿下他,反贼怎么能让他按反贼的意图来向寂兄传讯?”

    寂澎烈:“那你想过没有?一旦罗康安帮反贼传出这个消息,那就意味着罗康安已经投降了反贼。”

    郭骑寻慢吞吞不置可否道:“是有这个可能。”

    寂澎烈:“反贼的事,是你们荡魔宫的职责范围。倘若罗康安事后还能活着,我们是无权处置的,你把他给带走吧。正好,这厮说他有把握找到幻眼,仙庭也正好不想让他把幻眼给带回去,又苦于没有借口,这次落了把柄,荡魔宫把人带走处置刚好。”他得帮自己把关系给撇清,当然,也想借机坑荡魔宫一把。

    郭骑寻又不傻,位列仙班的一帮家伙,哪个对荡魔宫能安好心的,包括这位。

    他斜了寂澎烈一眼,淡然道:“仙庭希不希望罗康安把幻眼给带回去,我不知道,秦氏的事不在荡魔宫职权范围内。何况罗康安事出有因,就算他投降了反贼,一时间也干不出什么来,何况是我们所需才引导他那样做的。若不是怕他身陷陷阱,怪我们见死不救会泄露什么,这事本该是该告诉他真相,好让他配合佯装投敌的。

    为求稳妥,一时权宜之策,也是没办法。退一步说,剿灭反贼有功,也足以让他功过相抵。当然了,若是寂兄能当众声明,能指证他是反贼,有寂兄指证,我也不介意把他给带走处置。”

    寂澎烈摆了摆手,“既然荡魔宫都能宽宏大量,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将功赎罪,不错,也说的过去。”呵呵一笑,就此将这事给撇过了,心里嘀咕,可惜了,没上当,不然可就有好戏看了。

    让他当众指证罗康安是反贼,罗康安是什么出身背景,龙师的弟子,自己搞这事,不是自找麻烦么。再说了,几大统领都亲眼见到也亲身经历了这些个过程,他非要扭曲的话,只怕几位大统领那一关就过不去,没看桓照那态度么?

    事情闹开了,他在幻境的屁股怕是坐不住,回了朝堂怕是还要面临一堆攻讦。

    这就作罢了?郭骑寻暗暗冷笑,荡魔宫和朝堂一群人斗了这么多年,多少有了些经验,岂能不防这帮小人,这摆明了就是想坑他。

    区区一个罗康安算个屁,硬摁个反贼的帽子给人家戴,有屁用,什么用处都没有,这种人渣,荡魔宫摸了都嫌脏。

    脏不说,还要惹一堆麻烦,龙师的影响力不小,回头他在二爷那边都不好交差。

    抓罗康安回去,他吃饱了撑的还差不多。

    真要照这位的话去做了的话,他就不信了,那几位大统领能让他把人给带走,只怕人家正愁找不到机会收拾他,他敢这样做的话,万一寂澎烈这老贼再挑拨一下,他能不能活着回荡魔宫还真不一定了,不死只怕也要被收拾一顿,兴许还用不着这老贼挑拨。

    这都是帝君的仙都直属人马,事情闹起来,被人家揪住把柄给揍一顿的话,打人的不会有什么事,帝君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怪了,回头他连说理的地方怕是都找不到。

    他独自孤身前来,还没自大到敢完全不把这些手握重兵的人给不放在眼里,否则他之前面对桓照的硬顶就不会退让。

    一旁的姚先功听的似懂非懂。

    羽千重则是低眉垂眼,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郭兄,若罗康安是硬骨头,落在了反贼的手上死活不从怎么办?”

    “寂兄,多虑了,霸王是什么人?这么大的事岂会靠碰运气行事?反贼既然把他当做了目标,就必然是权衡过的,定是有把握才下手。”

    ……

    山谷中,罗康安忽闭眼,凝神感受后,立刻对一旁的林渊禀报了姚先功的传讯内容。

    林渊冷笑,这次真正是确定了,湖心岛和那两家商议的事情已经被仙庭掌握了。

    罗康安也是龇牙咧嘴牙痒痒的样子,“什么没告诉下面是为了防止泄密,还什么有内应接应?鬼扯!这帮孙子,妈的,没安好心,这是把老子当饵不管老子死活了,不要有落在老子手上的那一天。”他想说,老子现在可是反贼了,专跟你们对着干的。

    他又不傻,要是不知情还情有可原,既知寂澎烈他们的打算,能信这些个鬼话才怪了。

    换句话说,郭骑寻糊弄的话,连他都骗不过去了,这就是洞悉先机的好处。

    林渊没跟他扯,摸出了一张传讯符联系燕莺后,出声道:“走吧,我们去和燕莺会面。”

    说罢率先飞出,罗康安紧随。



    没太久,两人便抵达了目的地,假冒成钟朝欢的燕莺已经派了人过来接引。

    两人就在一群莫名其妙的人的注视下进了一座山洞和燕莺碰面,戴着假面,都没有露出真容。

    林渊和罗康安都有黑白果打底,一进洞就识别出了‘钟朝欢’的真身是燕莺。

    燕莺挥手让接引者退下了,近前低声问林渊,“你那边都准备好了?”

    林渊点头,“我们两个过来,你这边可有异常?”

    燕莺:“放心吧,都按你吩咐办的,我说是上面派来打头阵的人,有人冲在前面冒险,他们没任何意见。对了,什么时候动手?”

    林渊:“等等吧,总得给对方布置到位的时间。”

    燕莺叹道:“但愿一切顺利。”

    林渊安抚:“内外皆到位的事情,只要准备到位了,看似凶险,实则很安全,就是走个过场,不会有问题。”瞥了眼罗康安,这话重点是要说给罗康安听的,免得这厮怕事误事。

    燕莺和罗康安也没办法,事已至此,只能是硬着头皮走下去。

    内心里却是既忐忑又感慨,两人以前从未干过这种事情,这岂止是冒险,这是在和仙庭大军对着干,这是在仙庭和反贼之间周旋,是火中取栗。

    头回参与就遇上搞这么大的事,反观眼前这姓林的,淡定的很,稀松平常事似的,这胆魄也是让两人服了,一看就知道这家伙以前是经常干大活的人。

    罗康安心里嘀咕,妈的,这人表面上居然是老子的助手。

    他想起了以前对林渊的观感,木头似的,上班下班两点一线的生活,活的有什么意思?如今才知,木头似的背后,要多惊险有多惊险,要多刺激有多刺激,惊险刺激到让人小心脏受不了,被赶鸭子上架陪着玩了,这什么人呐。

    燕莺倒是认为自己知道了是什么人,有机会倒是想见见那个传说中的霸王,一个心腹手下就有本事,能让这种人甘心听用,霸王本人就可想而知了。

    小半天后,对两人细细交代了动手细节的林渊让罗康安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做出了决定,“我们路上还要花一点时间,差不多可以动手了,出发吧。”

    燕莺和罗康安骤然心弦紧绷,燕莺点了点头,领步在前,出了山洞,面对早已聚集准备的一群人,发出吆喝:“出发!”

    燕莺带头,一群人纷纷飞掠而去。

    一路低调接近至荆棘海附近地域时,一伙人又迅速隐藏了踪迹,燕莺对林渊和罗康安示意,“你们先去试探虚实如何。”

    两人点了点头,悄兮兮的溜了出去。

    就地蹲守的一群人目送着,有人愿意打头阵试探虚实,他们自然是没意见的,同时也高度戒备着四周。

    远离众人后,林渊立刻将一条红绳系在了手腕上。

    罗康安赶紧有样学样,一路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低声问:“不会有事吧?”

    结果发现问也是白问,林渊朝着荆棘海直闯,他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两条人影闪过,隐遁于无形的冥冥之物被触及,但凡人过,皆可查,微光阵触发了。

    天地间一股波澜荡动,宛如倒扣在天地间的碗状波光出现,荆棘海防御大阵触发了。

    一闪而过的两人回头看了眼,林渊喝了声,“快点。”陡然加快了速度。

    罗康安立刻拼尽全部修为跟上,看所去方向,牙疼。

    荆棘海,遍布荆棘之地,无枝无叶的荆棘长条宛若雕塑,又宛若一根根长瞒了獠牙的带刺触手,狰狞。

    外围零星分布,内里深处成群成片生长,小的一簇簇在地面犹如巴掌五指,大的高达百丈,似妖魔微微晃动着。

    黑色与暗红相融的颜色,呈现出暗黑,在阳光下泛着幽幽金属光泽。

    大地上,还有许多半露半埋的骸骨,皆是误闯此地被嗜血荆棘猎杀的猎物。

    微光阵什么该防,什么不该防,分的清清楚楚,不会断绝嗜血荆棘的生长资源。

    风来,金属触手立刻四处碰探,感触察觉能力极为灵敏,一片诡异之地。

    急闪而来的林渊带着罗康安直闯荆棘丛林,选定动手地点,刚落地,四周荆棘触手立刻交织缠来。

    两人同时施以护体罡气抵御,却发现大地拱裂,周围地下竟有只露一头头的荆棘宛若大蛇钻出地面,展现出隐藏在地下的身躯,毒蛇似的扑来。

    林渊立刻双手撑空,施法抵御住,喝道:“还不快取?取几株小的便可。”

    罗康安当即施法隔空拔取地面小章鱼似的乱搅的嗜血荆棘苗株,却发现凭他的修为根本拉不动,这嗜血荆棘的坚韧性非同小可。

    罗康安顿时急了,时间上根本来不及,两人只有稍许的机会,被人看到的话根本带不走。

    情急之下,他竟凭空抓出长枪,一枪斜插进地下,施法硬撬。

    一撬之下有了新的发现,惊呼,“燕莺误事,根系是连在一起的,犹如笋鞭,是从根系生长的。”

    此时他才明白仙庭何以如此看守,凭这嗜血荆棘的坚韧性,根本没那么容易盗走。

    施法抵御群攻的林渊回头,空出一手,手腕上的镯子滴溜溜转动,锚头骤然射出,射入地下。

    手指撩线搅动,钻入地下的锚头犹如蛇行在地下穿梭。

    胳膊一甩,地下似有什么东西整片刮过,一片土层连带十几株嗜血荆棘一起飞起,被林渊挥手一起收进了储物戒内。

    空中冲来的仙庭人马,一支冲来的十人小队,见到两人手腕上的红绳后先是一愣,继而因两人的行为大惊。

    亲眼目睹了两人盗取嗜血荆棘的过程,皆震惊,为首者挥枪怒喝,“大胆!”

    抬头看的罗康安顿时暗暗叫苦,心道,完了,准备的再稳妥也是白瞎,没想到在这一步的时候出现了意外功亏一篑。

    挥手扫没收获的林渊目光扫过空中,瞬间目露森寒杀机,挥臂绕掌,黑影锚头嗖一声射向空中,快速翻转。

    “拿下!”为首领队一声喝,十人立刻采取了布阵围困的方式。

    然还未等他们围攻的阵势摆开,突然一个个在空中乱晃,手脚皆不听使唤了。

    一个个的目露惊骇,这才发现自己被什么无形之物给束缚住了,身上的战甲紧缩。

    十人当即一起施法升空,欲挣脱束缚。

    见到远处大群仙庭人马已经冲来,林渊未强行肢解这些人,本身已被带的慢慢浮空而起。

    罗康安见状欲出手相助,林渊怒喝:“滚开!”戴着手镯的手腕却在此时一翻,一团黑金色的虚焰在掌心爆燃,手指一弹,一道虚焰宛若流光骤然而出,顺着无形丝线急速而去。

    空中顿时隐现无形丝线轮廓。

    冲天而起十人突然在这时发现有什么东西钻入了战甲之内,皆骤然昂头发出痛苦闷哼。

    略浮起的林渊一手对付纠缠的嗜血荆棘,一手胳膊拿捏着微妙力猛拽一下。

    空中十人一起落下,还未到地面,便被快速绞杀而来的嗜血荆棘触手给缠住了,一声声惨叫在锋利荆棘刺的绞杀下响起。

    落地的林渊目光一扫朝这边冲来的大量仙庭其他人马,脚下一跺,法力荡涤,轰隆破坏了他刚才采摘嗜血荆棘的痕迹。手腕一抖,镯子快速旋转,那五指则快如拨动琴弦的撩影。

    丝线带着锚头见缝插针般,在嗜血荆棘的纠缠缝隙中嗖嗖穿梭退回,被使唤的极为灵巧,犹如活物一般。

    叮一声响,锚头归位,重新镶嵌进了镯子的缺口内。

    而四周被嗜血荆棘缠住的十人,正以可见速度干涸萎缩,两人算是见识了嗜血荆棘吸食人血的能力。

    荆棘缠绕翻滚,竟硬生生将十人给拖进地下。

    “跟我走!”林渊低喊了声,没有脱身,反其道而行,竟带着罗康安再次往嗜血荆棘丛林的深处闯去。

    后方大片人马呼呼冲来,开始对两人进行围堵,也断了两人去路,自然也注意到了两人手腕上的红绳记号,有人甚至心领神会的互相碰撞了一下目光。

    也有人目睹了十人被嗜血荆棘给拖入地下的情形,立刻有一群人冲去施救,强行攻打嗜血荆棘的阻挠,施法轰开地面抢救。

    林渊瞥了眼,心中大定,仙庭人马强行攻打嗜血荆棘的行为正合他意,能掩盖他摘取嗜血荆棘的痕迹,同时低声急速提醒罗康安:“快喊!”

    罗康安会意,面对合围,顿时大声喊叫道:“不要动手,不要动手,自己人,是自己人,老子是罗康安,是大军派出的密探,是自己人。”

    “盗取嗜血荆棘的狗贼,哪是什么自己人,弟兄们,一起打杀了。”为首者挥手呐喊了一声,这喊声中怎么听都暗藏着什么古怪似的。

    “杀!”其他人也跟着起哄似的,可谓当场出手围攻。

    林渊和罗康安立刻手忙脚乱的抵御,罗康安继续大叫:“一群王八蛋,不要动手,真的是自己人,不信你们联系寂澎烈。别打了,我束手就擒,我让你们抓回去。”

    这番呐喊是准备好的,是林渊一环套一环的计划之内的行为,这边要做出不听劝,要做出要死要活都要回去的举动。

    敢回去接受检查,才能掩饰这边盗取嗜血荆棘的行为,才能打消寂澎烈那边可能出现的怀疑。

    “必有阴谋,弟兄们不用管,杀无赦!”为首者又是一阵呐喊。

    形势顿时凶险起来,这摆明了是要逼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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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八蛋,你们玩真的!”被围攻至手忙脚乱的罗康安一声怪叫。

    两人扯下了假面也没用,迫于无奈,只能是调头而回,拼命厮杀逃窜。

    情理之中的,也被两人杀出了重围,仙庭人马亦继续围追堵截。

    途径之前的盗取之地,林渊特别留心注意了一下,注意到那十具被拖入地下的人,已被抢救挖出,但已不成人样,目测已死,已无再活可能,又再次放心不少……

    “钟先生,你听,打起来了。”

    暗伏的一群人中,在燕莺身边的一人提醒了一声。

    燕莺四周看了看,“好,应该没什么埋伏。速度要快,要赶在援兵来到之前,走!”手一挥,领着一群人冲了出去。

    冲至防御大阵前,数人联手,轰隆一声响,将防御大阵强行攻打出了一个缺口,众人闪身而入……

    姬无尘负手站在一道光幕前,光幕里的画面正是一群人冒出强行冲击防御大阵的画面,是为了避免发现远拍的画面。

    “人出来了,可以动手了。罗康安他们的修为攻破防御大阵可能有难度,先把他们给逼出来。”姬无尘面无表情的下了命令。

    “是!”身旁将领立刻领命执行。

    号令一出,荆棘海深处,突然出现大批人马冲杀而来。

    林渊和罗康安已在逃逸中与燕莺等人汇合,一起对战仙庭人马,打打杀杀的动静惊天动地,荆棘海里的嗜血荆棘被大片大片的唤醒,不断有庞然大物般的嗜血荆棘从地下钻出,激起尘土,巨大触手在空中摇摆探觉。

    待见到乌压压一片人马掩杀而来,燕莺立刻大声喊道:“撤!”

    一群人立刻且战且快速撤退,有人再次联手攻破防御大阵,助后撤人马快速从缺口冲出。

    就在偷袭群众脱身欲逃之际,远处四面八方,再次出现乌压压的人马,如滚滚乌云般合围而来。

    偷袭群众顿时大惊慌乱,眼见逃无可逃,只能是拼命突围。

    交战动静瞬间起,天地间隆隆震动,围困下的一场混战。

    爆开的尘土中,‘钟朝欢’消失了,再出来已经化作了燕莺,混乱中没人注意这个。

    她快速与林渊和罗康安碰头了。

    “走。”林渊低声招呼一声,三人脱离群众,不管其他人,独自朝一个方向去了。

    当然,还有无处可去的数人,没头苍蝇似的,只要有伴就是去处,竟也跟了三人跑。

    “住手,放他们过去!”

    “别伤了他们,让他们杀出去。”

    一路上各部仙庭人马的指挥员见到三人手上的标识,纷纷紧急下令。

    并非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命令只暗中传达到一定层级瞪大了眼睛观察的指挥员这里。

    惊惊险险的围攻中,林渊三人有惊无险,顺利突出了重围。

    突围后的林渊依然回头,看那暗红色古怪巨灵神的动手声势,神色凝重,嘴角紧绷……

    一尊巨灵神内部,一人对负手屹立的姬无尘拱手禀报道:“大统领,三个带有标识的人已经突围,还有五人跟了他们一起跑了,那五个要不要追杀?”

    姬无尘道:“算了,我们出手及时,没让他们与嗜血荆棘有什么接触,不差这五个,佯装追杀一通便让他们去吧。余者,收网!”

    “是!”禀报者当即领命传达。

    号令一下,围攻态势骤然严峻,不再留情,现场顿时死的死、伤的伤、降的降。

    追杀中,摆脱追杀的八人,遁入了茫茫大山深处,又是一通继续的远遁后,确认平安了才停下。

    这一停下,便是一顿惨叫声接连响起。

    惨叫声止,叮!锚头也闪回没入了林渊的镯子缺口内。

    林渊慢慢转身,看着一地四分五裂的尸体,跟来的五人措手不及之下尽丧命在他手上。

    姬无尘手下留情留下的五人,林渊不需要。

    突然就把这五人给杀了,罗康安还有些懵,心中略有惊吓,算是领教了什么叫做杀人不眨眼,且杀的毫无征兆。

    死亡无形,这叫一个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回头看看面无表情的林渊,此时,他也依然为之前的盗取行为感到心有余悸,当时出了意外真正是把他给吓坏了,以为被发现了,以为彻底玩砸了。

    谁知道,这姓林的居然在逆势之下强行将歪曲的计划给拧回了正轨。

    需知事态说时慢,实则发生的过程非常之快,留给他们做手脚的时间不多,然而姓林的面对突变快速出手翻转了。

    那份胆大心细的魄力,那份沉着冷静的手段,应对的非常之果断。

    那一幕留给他的是震撼,他不傻,从中读出了许多东西,真正领阅了林渊的不凡。

    他算是明白了林渊为何敢这样跑到幻境来玩,人家就是有那胆魄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底气。

    如今大家安然脱险,计划也可谓顺利,从这一刻起,罗康安的心态有所改变,只要有林渊在身边,他不至于太慌了。

    情绪从惊险中缓过来后,他那进入幻境后就有些忐忑不定的心态从此也渐渐安稳了。

    这就是经历,经历是让心态蜕变的良药,胜过千言万语的道理。

    罗康安抬头看了看天,暗暗叹了声,后悔了,后悔自己碰刘星儿干嘛,为此还差点废掉一根手指,遭的罪就不说了,只扪心自问一句,值得么?

    见识过林渊翻云覆雨的能耐后,他对离开幻境多了几分信心,然想到刘星儿的家世背景可能带给自己的麻烦,后悔之前一时兴起的破罐子破摔,悔不该占刘星儿的便宜。

    惆怅了一顿后,他也转身了,对燕莺怪叫,“你提供的什么情况,盗取的时候差点出事知不知道……”他将嗜血荆棘下面根脉相连的事说了说。

    林渊偏头盯向燕莺,漠然道:“这事,你的确是要给我个交代。”

    这次若非他亲自出手的话,若非他力挽狂澜的处理,整个计划肯定要被搞砸了。

    燕莺一脸愕然,“这个,我是真不知道,我以前的确是接触过嗜血荆棘,但对这吸血尸肥的东西不感兴趣,我真没有刨根细查过,真不知道地下还有这情况。”发现林渊冷冷盯着自己,立刻恼怒道:“你什么意思?觉得我在故意害你,不相信我吗?”

    林渊心中默默掂量了一下,按理说,这女人不会不顾阿香的死活,若如此的话,也不会受要挟到现在。略吸气道:“我暂且信你,不过我要警告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死的不止一个阿香!”

    燕莺银牙咬了咬,被冤枉的滋味不好受,然而的确出了意外,她又没办法证明自己,只能恨声道:“时间能说明一切,咱们走着瞧便是。”

    林渊不再多言,挥手一翻,凭空扔出了从荆棘海弄出的一庞土。

    庞土落地,只见上面附着的十几株嗜血荆棘苗株似乎死了般,竟呈现出了萎缩状态。

    林渊面色有些凝重,路上他就察觉到了,进入储物戒内的嗜血荆棘苗株逐渐没了动静,后面再怎么施法撩拨也没反应。

    储物戒的特性他是知道的,对活物有窒息致死效果,可要从荆棘海的严密防守下带出这东西,只能是采取这种隐藏的方式,暂时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他寄希望于嗜血荆棘的特殊性,不像一般的活物,可现在看来,似乎有些不妙。

    若真不行,也只能是把东西带出去做研究,繁殖的事将来再想办法打荆棘海的主意。

    然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不是每次都有这样的空档给他钻的。

    燕莺目光定格在了嗜血荆棘苗株上,怨气暂时放下,心中涌现感慨,仙庭严防死守的东西,居然真被这家伙给弄出来了。

    从突围时的情形可以看出,围攻的仙庭大军肯定放水了,也就是说,守军并未发现嗜血荆棘被盗了。

    罗康安上前,蹲下了,咦声道:“林兄,怎么有蔫吧了的感觉,不会被储物戒给杀死了吧?还是说斩断了根系就会死?”

    林渊现在拿出来,要看要确认的就是这个,也上前蹲下了,伸手触碰着拨动了一下,发现苗株萎缩后已经变得硬邦邦的,像金属雕塑似的。

    施法查探后,亦无任何活着的迹象。

    怕是真给搞死了!林渊心中暗叹可惜了,就在他要收回法力的时候,一阵风来,也令他眉眼一动。

    燕莺和罗康安亦目光闪了一下,发现有一株的触手似乎动了一下,接着,所有的苗株触手都在微微动,似乎都渐渐从死态舒缓了过来。

    三人一起抬眼看,顺着风来的方向,也闻到了血腥味,正是那五具碎尸所飘来的血腥味。

    十几株苗株的触手明显都在向血腥味飘来的方向探触着,奈何“胳膊”太短,不可能够的着。

    林渊当即抬手一抓,隔空摄物,一块碎尸飞来,落入了十几株苗株当中。

    如同美味降临,荆棘触手立刻翻卷,死死缠住碎尸,看不出吮吸却能感受到,只见碎尸正在以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这一幕若在凡间被凡人看到了,必然视同妖魔。

    还有没够着的苗株,似乎很着急的样子晃动着触手。

    林渊立刻又招了一些碎尸过来满足它们,立见大快朵颐般的吮吸。

    “嘿,复活了,这小东西有够凶残的。”罗康安啧啧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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