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神狱的环境来说,巨灵神的作用不小,这下大家真的是少了个大助力。
换句话说,白天都丧失了外出的行动能力,一天的时间被斩了近半,难怪这次的考核要考一个月。
看似宽松的考核时间顿时紧迫了起来,毕竟这十号考场要搞的花样太多了。
唰唰蹿来的熟悉声音再次响起,几人抬头看,发现那些讨厌的飞行法器又出现了。
既然不能拒绝,也只能是任由,好在雨停了。
星空下,林渊开始打量眼前的环境,一眼看去,地形的确很复杂的样子,而考场外的地形则比较平原。
若整个考场的环境皆大致如此的话,也就意味着大趋势上所有学员来到后都要被困在十号考场内,白天不能行动,不容易跑远了。
看了看四周后,林渊当众抓出了一沓传讯符,当众施法化作了灰烬飘散。
谢燕来五人面面相觑,不知这位师兄又在干嘛,又想联系各考核队伍不成,咱们想要的帮助,各组也给不了啊!
其实林渊也没干别的什么,就是对各考核组体现了一下老学长的关怀之情,向各队告知了一下九号和十号考场的情况而已,让各队心里有数。
一队驻扎在此的人马,也都注意到了林渊的举动,也不催促几人进入考场,随便的意思很明显。
监考中枢内,李如烟顺便看了眼抵达十号地点的林渊等人,顺手落子之际略怔,棋子迟迟未落下,因为也看到了林渊同时使用一沓传讯符的举动。
祁入圣观其行为,也回头看了眼。
啪!李如烟落子,笑道:“这个林渊有点意思,不知祁兄怎么看?”
祁入圣闻声伸手摸进了棋瓮,观摩着棋盘战况,“什么怎么看?”
李如烟摇着羽扇,“听到一些传言,说龙师在灵山多年,暗中经营有自己的势力,这个林渊就是那些势力调教出来的,据说这次来者不善,是要来为龙师当年的死讨个说法的。”
祁入圣身为灵山总教之一,不会承认龙师暗中经营势力的事,“无稽之谈。”
李如烟:“林渊之前在灵山三百年,修为什么的你们灵山是掌握的最清楚的,一个三百多年不能毕业的人,却在短短几十年内突然开了窍,实力突飞猛进,除了龙师方面的调教,你觉得诸界还有几人能做到?”
祁入圣:“人生际遇谁说的清楚,譬如神将你,当年不过人间山野一修士,可曾想到会有今天?早年的我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灵山当老师,都是臆测罢了。”
李如烟呵呵道:“据我所知,祁兄和林渊早先并无任何交际,能帮着说话,看来灵山诸位还是心向龙师的,我大概明白了某些人为何会推出这个林渊,也大概明白了为何要出现在灵山。换了是我的话,我就赖在灵山不走了。”
祁入圣心头猛然触动,眉头跳了跳,摁下心绪徐徐道:“据我所知,神将你的职责只是监查荡魔宫上下人员,没想到对荡魔宫之外的事也感兴趣。”
李如烟挥手羽扇,遮挡在了棋盘上,忽又拿开,再次露出星罗棋布的棋子,抬了抬下巴,“都在棋盘里,哪有什么内外之分。人微言轻,闲来随便聊聊罢了,祁兄不要多想。”
祁入圣玩味道:“荡魔宫威震诸界,而神将你又是令荡魔宫上下噤若寒蝉的人物,我听说荡魔宫上上下下对你之畏惧更甚二爷,若连你都算人微言轻的话,那还真是没处说理了。”
李如烟微笑,“没那么玄乎,职责所在罢了,棋盘上,冷暖自知。”
祁入圣调侃,“我听出了高处不胜寒的味道。”
李如烟哈哈大笑,目光在祁入圣胡须上盯了盯,又落在了棋盘上,“祁兄胡须断了几根,自己掐断的?”
“胡须?”祁入圣错愕,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过大笑声已是引得监考中枢的人纷纷看来,不知两人谈了什么谈的如此开心……
路上不时能看到夜间生长的发光植物,林渊领着几人漫步,慢慢走进了考场,不慌不忙的样子,盯上的几十只飞行法器依然跟随紧盯。
看了眼空中的讨厌东西,林渊招呼了一声,“走吧。”
他率先飞去,谢燕来五人立刻起身追去。
六人就这样一路飞飞停停,见到地面的妖兽,林渊都没有停下的意思,只有见到洞窟时,才会停下带着几人进入查看。只要发现洞内深处有妖兽藏身,林渊又会带着人立刻退出,快速离去。
事实上,只要是能躲避白昼高温的洞窟,基本上都有妖兽藏身之地的迹象。
一路这般反反复复,途中谢燕来忍不住问了句,“师兄,咱们在干嘛?”
林渊:“找一处合适的藏身之所歇着。”
歇着?几人惊讶,谢燕来不得不提醒道:“师兄,一个月过去了几天,剩下的时间再折算掉白天的话,够我们为考核活动的时间也就十来天,要做的事情很多啊!”
林渊:“不急,等到其它各组都到了再说。”
好吧,他既然这样说了,想必是有什么打算,几人只好遵命行事。
一路东兜西转的到处寻找,最终终于找到了一个林渊想要的洞窟。
洞窟通道并不算宽敞,也就够三人并行的样子,好在够深,足以躲避白昼的威胁。
最理想的是,有一个林渊想要的单独小洞室。
洞室内观察了一下,林渊颔首道:“绮梦,帮我打扫一下。”
“是。”朱绮梦立刻动手打扫了起来。
林渊瞥了眼跟入洞窟的飞行法器,又招呼崔巍过来,“我要在内修炼,给我在门口布置一个遮掩的阻拦阵法。”
“好。”崔巍应下,当即取出了符令剑牌忙活。
走出门口的林渊则转身对其他人道:“一切等到其它考核队伍到了再说,在我闭门修炼期间,无我允许,不要打扰我。”
谢燕来颔首道:“师兄放心,我们就守在外面护法。”
林渊嗯了声,转身负手,看着朱绮梦和崔巍在那忙活。
洞口布阵完成了,崔巍施法启动阵法后,洞门立刻消失了,颜色和周围洞壁颜色一模一样,他推击一掌,石壁立刻泛起波光涟漪,再次关闭阵法露出门口后转身道:“师兄,阵法防御可能不够,行吗?”
林渊叹了声,“我也不指望你能布置出防御力能有多强的阵法,有你们护法也没什么关系。”
稍后,朱绮梦出来,“师兄,都打扫干净了。”
林渊走了进去,看了眼室内的三只飞行法器,对着喊道:“连我怎么修炼的隐私也要盯着吗?”
棋盘前的李如烟偏头盯着光幕里的石室环境打量了一阵后,手中羽扇摆了摆。
很快,室内的三只飞行法器出来了。
林渊对门外的崔巍招了招手,崔巍快步进来。
借着他身形的掩饰,林渊抬手的袖子里飞出一只纸团浮在他面前,微声道:“现在看。”
崔巍惊疑不定,略提手在身前,单手接了纸团在手打开查看。
林渊则沉声交代道:“崔巍,你炼制丹炉的事是重中之重,趁这时间,你要静心好好想想该怎么办,知道吗?”
看到纸上内容的崔巍心中越发惊疑,搞不懂这位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迅速将纸张团在掌心,点头道:“师兄,我尽力而为。”
“去吧。”林渊抬了抬下巴,待他出去后,又嚷声道:“其他人再把里里外外仔细查看一下。”
“好。”几人领命而去。
林渊则背手身后,做了个手势,很快有手指在他手上点了点头,林渊翻手亮出一张纸,纸上有内容。
稍候又有手指在他手上点了点。
林渊将纸一收,这才又在室内溜达检查了起来,走到避开室外视线的拐角处,喊了声,“崔巍,封门吧。”
话落,他的身影瞬间消失了,与同隐身的燕莺悄无声息的出了门口。
“好。”外面应了声的崔巍这才启动了阵法,室门瞬间消失了。
崔巍的眼神中是略有费解之意的……
守在棋盘前的李如烟盯着画面看了阵后,抬了抬羽扇,随从立刻俯身在旁,他交代道:“问一下,这个林渊之前的考核过程中也是这般指派事不做事的吗?”
“是。”随从领命而去。
对面的祁入圣盯向他,“你在怀疑他什么?”
李如烟淡笑道:“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一贯如此,还是突然如此,若是后者,未免蹊跷。祁兄,荡魔宫不想卷入不该卷入的事,但也不希望有人在荡魔宫的权责范围内搞事,还是小心点的好,能相安无事则最好,你说呢?”
祁入圣:“你心思还真多。若是如此,那你可以放心了,林渊进入了神狱后,一贯如此,除了动手打斗的时候,其它时候都是站在一旁指手画脚,活都是别人干的。”
李如烟哦了声,莞尔一笑,“初来这种地方,能这般自如,看来还擅长统御。”说罢盯着棋盘落下一子。
没多久,随从回来禀报,情况和祁入圣说的一般无二,李如烟听后点了点头,没事人一样继续下棋……
林渊和燕莺手牵手贴身在洞壁,屏气凝神,一动不动地看着雷兆行从洞口方向走来。
之所以牵手,是因为林渊看不到隐身状态下的燕莺,又不能施法查探,这里也没有幻神宫的黑白果可用,两人一旦分开的距离远了,林渊立马要失去隐身效果暴露身形,牵手在一起显然是个不错的方式,要么互相拉扯着也行。
当然,燕莺能勘破这种幻术,是能看到他的。
就因为这特殊的隐身术,在之前的时候,燕莺已经对林渊做过各种嘴脸,鄙夷咒骂之类的。
林渊关注着走近的雷兆行,燕莺却有些心不在焉,因这手牵手的感觉。
林渊没什么感觉,注意力在雷兆行身上,燕莺的心思却在两人落在一起的手上,感受着来自林渊的体温。
待雷兆行走过,并远去了,两人才再次联袂离去。
出了洞窟,观察了一下四周,林渊示意了一个方向,两人腾空飞去。
脱离地面,到了高空后,燕莺终于出声了,“你这是要找办法完成考核吗?”
林渊:“先去神狱大牢,把要办的事给办了,再全心考核。”
燕莺吃惊不小,“现在?”
林渊:“考核的事有点麻烦,还不知会是个什么结果,搞不好要被事情给耗住,到时候再脱身离开怕是不合情理,荡魔宫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容易引起怀疑,趁现在比较合适。万一考核难以过关,总得有一项事情给办好,不能两不落。”
燕莺:“不是,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要去早点动身啊,之前磨磨蹭蹭的找洞窟,现在最多再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天亮前根本赶不到神狱大牢。万一找不到合适的藏身地,又遇上地质比较坚硬的环境挖洞不太容易,暴露在这毁灭性的高温下,你我都撑不了太久。”
林渊:“正因为现在走不远,反而越发不容易被怀疑。放心,只要脱离了监控能放手施展,我就有办法。”
既是有办法,燕莺也就放心了,相信他说有办法就一定会有办法。
两人就这样一路快速飞行,天蒙蒙亮时,终于脱离了十号考场划定的区域。
远离十号考场后,两人立刻施展出了神仙境的修为,在高空急速飞行。
一看这修为施展,燕莺暗忖,这家伙隐藏的修为果然已经到了神仙境界。
人在不阙城,想了解一些林渊曾经的过往不难,正因为如此,可谓暗暗心惊,三百多年就能修炼到神仙境界,这修炼进度未免也太恐怖了一些,也不知用了什么神妙之物。
飞着飞着,看到了远处的第一缕阳光,两人不得不降低了飞行高度,越来越低后,见到了前方的一个巨大盆地,明显是遭受了什么重击形成的。
林渊拉了下手后,出声道:“就这里躲藏吧。”
两人徐徐浮空而停,停在了巨大盆地的上空,燕莺观察了一下,迟疑道:“这里地形不够遮掩,反而很醒目。”
林渊:“这里的地面遭受过巨大撞击,地下必定有不少受力下的裂缝,便于挖掘。”
燕莺也不知他所谓的便于挖掘是怎么回事,但还是跟着他一起闪落在了巨大盆地中。
盆地中央也有不少厚厚的积灰处,长了不少的发光植物。
“隐身没了意义,幻化成仙庭人马吧。”落地后的林渊给了句。
燕莺嗯了声,施法之下,两人现形,不过却化作了两个身穿战甲的仙庭甲士。
林渊在厚厚的积尘边缘查探了一阵,果然在地面找到了一条裂缝,施法探了探深度,手腕一抖,古拙镯子上的箭头弹射而出,射进了地缝内。
燕莺看的目光一亮,明白了他所谓的办法是怎么回事。
箭头一入缝隙,林渊闭目凝神之余给了句,“注意四周。”
燕莺嗯了声,立刻高度戒备起了四周。
林渊手指开始撩动那无形的丝线,驾驭箭头遁入地缝深处。
待到箭头抵达一定的深度后,手腕上的镯子开始回转,突然手腕挥臂一扯,绷紧了丝线,拉住了勾在地下深处的锚头。燕莺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在绷着胳膊绕圈而走。
走完一圈,林渊手指再次撩拨丝线,手腕上的镯子加快了回转,丝线嗖嗖地快速收回了。
当!箭头似的锚头再次镶入了镯子表面,林渊双手拍在地面,十指扣住了凹凸部位,徐徐升空而起,只见硬生生从地面拽出了一块。
全面拔出后,是一块长达百米的锥形石块。
林渊托着石块落地,将其放在了一边,回头对燕莺交代道:“这东西不要毁了,离开时还要用它塞住洞口。”
燕莺点头,懂他的意思,不让人轻易发现这里被挖掘过,否则可能会惹来麻烦。
“进来帮忙,能快点。”林渊招呼一声进了洞。
有了洞藏住身形,不虑被人看到,燕莺看了看四周后也就闪身进去了。
到了洞底,林渊再次利用镯子同样施为,挖出劈开的坚硬石头,交代给了燕莺,“扔出去,施法用盆地内堆积的灰尘掩盖住,能理解我意思吗?”
“我又不是傻子。”燕莺啐了声,也白了他一眼,拖了石头往外去处理。
两人就这样配合,一个挖洞,一个往外送石头,进度很快。
也有遇上困难的时候,遇上没裂缝的区域,林渊则施法绷弹出无形丝线,如无坚不摧的无形之刃一般,打出裂缝来搅碎封堵。
一个深入地下的侧“V”字形地道渐渐成型,且越来越深。
挖到很深的距离后,又遇无缝洞壁,林渊的无形之刃再次弹出后,却听发出沉闷的“嗡”声。
无形之刃竟然未打入一点点,便被什么东西给硬生生挡住了。
什么情况?林渊不解,按理说挖到了这个位置,地层应该越来越松软,越来越好挖才对,前面的挖局过程中已经体现了,怎么会遇上更坚硬的地层?
无形之刃立刻如乱刀般绞出,刨开了尺许深的石壁,到头了,林渊伸手在石壁上扒拉了一下灰尘,只见一截黝黑发亮的金属物出现在了跟前。
嗖!他手中的无形之刃再次弹射而出,又是一道沉闷的“嗡”声撞击。
再来第二次,这次他拼尽修为弹射出了无形之刃,又是“嗡”一声,只在上面留下了一道白印迹。
总共两道白印迹。
他伸手摸了摸那白印,发现白印一抹就干净了,上面竟然未留下任何印迹。
这让他着实吃惊不小,需知他这镯子里的“无妄丝”根据他这么多年的使用经验,可谓无坚不摧,巨灵神都能轻易一截为二,连巨灵神使用的“明光”锻造的枪头也能绞断,眼前这是什么玩意,在“无妄丝”的攻击下竟然能丝毫无损?
“外面的温度越来越高了,盆地上方已经有阳光了…”燕莺的声音传来,人也到了,见到林渊居然没有挖出什么东西来让她运出,反而在摸着石壁发什么呆,很快也看到了那黝黑的金属物,意外道:“什么?”
林渊:“不知道,很坚硬,居然无法挖开。”
燕莺立刻挤了过来,伸手摸着施法查探了一下,“像是根柱子,有点深不见底。”
林渊嗯了声,示意她退后让让,改变了方向,再次发出无形之刃,破开洞壁开挖。
现在不是考虑这阻碍物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先把安身之所弄好再说,他也施法查探过了,只竖挡有一处方位,四周还是没问题的。
继续开挖,绕开了这柱子开挖,曲绕过后继续深挖了下去,燕莺也继续开始运输。
随着坚硬地层的软化,已经用不着了无妄丝,林渊开始施法搅动推进,碎石纷纷洒洒在他身后,燕莺则不断赶来施法运走。
这里没有清凉阵,必须要挖到足够的深度躲避高温,否则一天施法抵御下来,法力的消耗也不是儿戏,何况之后还要继续施法长途飞行,法力虚弱的情况下办事可应付不了突发的意外。
一阵忙活,直到来来回回的燕莺跑来说阳光已经开始照进盆地了,温度很高了,林渊才住手了,快速向洞外飞掠去。
燕莺跟着跑出,看他干什么。
一出洞,那剧烈高温的确不是儿戏,林渊观察了一下挖掘物的掩饰,发现燕莺做的很好,没什么问题,从空中过应该看不出什么,他当即跑去抱起了那巨大的锥形石头,退入洞内,又将锥形物把洞口给塞住了。
“封堵一下,隔温效果应该能好许多,也能避免被人发现这东西。”林渊解释了一下,两人这才往通道深处而去。
一前一后的行进,为了挖掘的速度,通道空间不大,最多只能两人并排行进。
这空间对两人来说也足够宽裕了,只是暂时藏身而已,犯不着弄多好。
此时也没必要再遮掩身份了,两人都暴露出了原来的模样,燕莺甚至毫无顾忌地展现出了阿姑子的面貌。
抵达到那根竖立阻拦令人不得不拐弯的金属物跟前时,林渊又伸手摸了摸。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燕莺奇怪。
比她更清楚‘无妄丝’有多锋利的林渊则比她更好奇,唰一声,忍不住又拉出了‘无妄丝’,又开始刨挖了起来。
反正藏身地已经挖掘好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妨看看东西的真面目。
他这一试,本是在一旁观望的燕莺也不得不跟着忙了起来。
没办法,这挖掘出的地下通道空间有限,不将挖出的东西往外面点排的话,此地空间根本容不下碎石之类的。
同时她还得施法抽掉这里浮荡的灰尘,这里的空间比较封闭,不施法作为的话,灰尘弥漫的也不好受。
当然,她也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没多久,围绕金属物已经挖开了一圈。
两人站在柱子跟前,愣怔了一会儿,发现还真是一根黝黑的金属柱子,很粗大的一根柱子。
比一般的小庭院还大,柱子上简单寥寥着雕刻的交错纹路,整体来看,纹路又比较规则,但看不懂表现的什么意思。
燕莺惊疑道:“这不是天生的地下之物,是人为锻造的。”
林渊微微颔首,他自然也看出来了,只是如此坚硬之物,不知又是何人所锻造,为何又要深埋在这地下。
他又看向了顶部,手中的无形之刃再次发出,开始从上部开挖。
施法查探时能感觉到,此物的顶部离这里并不远。
燕莺又开始配合排弃挖出的石头。
往上挖了个几丈深后,终于露出金属柱子的顶部,两人发现连同柱子的顶部比对下来整体是个“T”状物。
燕莺奇怪道:“有没有看着有些眼熟,怎么感觉像是一截剑柄的尾部。”
林渊:“有这么大的剑柄吗?”
燕莺又上手了,闭目施法查探,稍一会儿后睁眼惊呼道:“是剑!真的是一把巨剑!”
林渊惊疑不定,“剑柄就如此之大,如此大的巨剑,谁人能使用?”
燕莺:“我骗你干嘛,你施法往下查探,不要顺着一面查探下去,此物太过巨大,顺着一面查探会被误导,施法环绕此物的周身往下查探便知。”
这也没办法骗,林渊只是难以置信而已,当即上前伸手摁在上面,按照燕莺说的施法环绕着探查下去。
法力缠绕下达百多丈的深度后,一支巨大的剑柄轮廓形象已经大致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再往下查探,发现果然是剑身的样子。
睁眼松手,林渊仰望剑柄,惊疑道:“何人有这么大的手用如此巨大之剑?”
他忽闪身而上,顶着剑柄上端,俨然要拔剑出来看看的样子。
看他难以撼动,燕莺亦飞身而上,从另一端顶着配合,两人同时施法发力。
废了好一阵劲头,加上洞中的温度越来越高,两人忙出了一身的汗,竟也未能撼动这插入地下的剑半分。
最终,都陆续放弃了,双双落地,燕莺沉声道:“这剑太大了,重量不亚于一座大山,加之镶入的地面太过坚硬,你我修为难以将其给撼动。”
林渊却发动无形之刃又攻向了柱子下面的地面,再次向下开挖。
燕莺没办法,只好配合他行动,继续往外排弃东西。
渗入地下的温度越来越高,太阳明显已经直接照射外面的地面了,一身汗的两人不得不施法抵御。
环绕柱子挖了百来丈深后,回来的燕莺站在垂直而下的坑口上方,不得不喊停,“不要再挖了,这柱子环绕的面积太大,挖出的东西太多,再挖下去,外面的通道都要堵死了,回头出去麻烦不说,到时候非得连气都给憋死了不可。”
林渊闻声停止了挖掘,从储物戒内抓出了照明物,施法抛向了上方照耀被挖掘现形了一部分的金属物。
燕莺见状也飘了下来,与之一起观看。
的确是剑,剑柄轮廓连同剑挡已经清晰呈现了,剑挡下的一小截剑身也显露了。
剑柄连同剑身浑然一体,造型虽然比较简约,但从通体黝黑的形制来看,可见剑柄和剑身都是同一种金属所打造。
林渊绕到剑刃位置看了看,从储物戒里摸出了一把宝剑,对着巨剑的剑身一剑砍去。
咔!略冒火星,宝剑应声而断。
燕莺嘶声吸了口气,“这巨剑好锋利!”
林渊扔掉了手中的半截,仰望道:“看剑柄的长度,此剑的整体长度怕是要超过一千五百米。”
燕莺嗯声道:“五百丈长肯定是有了。”
林渊惊疑,“何人会炼制这么大的剑?造来做祭拜的吗?但从这材质和锋利程度来看,所耗之举怕是要超乎想象,显然又不像,更像是使用的实物。”
燕莺迟疑道:“这里是神狱,是远古的‘三月境’,更是诸神的古战场,难道是远古诸神所用之物?”
林渊反问:“这东西大到连拿持都没办法,你觉得远古诸神法力再高,有必要扛这么大的剑跑来跑去吗?”
也是,燕莺也费解的很,两人忽同时看向了巨剑的顶端,又相视一眼。
林渊迟疑道:“如此看来的话,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应该就在那个盆地的正下方,也就是说,那个被撞击出的盆地,是这巨剑的轰击威力所造成的。”
燕莺点头认同,“显然就是这样,只是此剑不知何人所持,如此坚硬的地面,竟能一剑击至这么深的地下,持剑人的修为未免也太恐怖了。”
林渊面色凝重道:“连月亮都能击毁,剑深至此倒也不难理解。话又说回来,若非地面坚硬,若非深埋在这地下,只怕也轮不到我们来发现。”
两人面面相觑,正是冲着这里地面有被击打的过的痕迹,觉得下面好挖一些,才在此挖掘的,没想到居然挖到个这东西,还真是因果注定。
两人对视许久后,突然异口同声道:“神剑!”
又对视无语,继而又一起看向巨剑,根据外面大地的被攻击痕迹,两人几乎可以肯定了,这一定是远古诸神大战时某位大神所使用的神器。
燕莺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珠,掠了掠汗粘在额头的秀发,太热了。
林渊亦汗流浃背,但不忍离去,仰望着巨剑,“难以置信,这么重的剑,这么大的剑,这扛着来来回回的未免也太麻烦了吧,如此招摇来往的东西,能实用吗?真不知炼制的人怎么想的。”
燕莺忽徐徐道:“若真是远古大神的神器,只怕没那么简单,传闻远古大神有夺天地造化之物,宝物能大能小,甚至能千变万化,仙宫掌握的神狱入口卷轴你也看到了。”她曾经的岁月,听闻的见识与如今有些不一样。
“夺天地造化?”林渊一愣,脑海里闪过一点印象,“你是说,此剑内蕴含有先天之气?”
燕莺颔首,“也只能是这样解释了,否则这么大的剑如何使用,除非是体型非凡巨大的远古巨妖才有可能。”
两人目光又都集中在了巨剑上,林渊徐徐一声,“先天之气?”
话毕,两人几乎是同时伸手摁向了巨剑,缓缓施法往巨剑内渗透。
巨剑材质十分密实,法力难透。
地面渗透下来的温度也是越来越高了,可两人因‘先天之气’存在的可能性,皆心潮澎湃,竟不忍离去,皆一边施法抵御高温,又一边闭目凝神,缓缓将法力渗入巨剑之内查探。
好一会儿后,两人沁汗的眉头皆有动容神色,皆感觉到了巨剑内的异常。
巨剑内有东西,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法力探查不出其形态,似浑厚又似轻飘,其存在的迹象似在冥冥中若有若无,熔铸在剑身内盘踞,死寂不动。
两人都想以法力窥探此物的内在,然而难以侵入。
却又都不甘心放弃,皆慢慢将渗入剑身的法力慢慢汇聚,欲蓄势刺探入那冥冥之物内。
燕莺法力率先聚集到位,也率先发动了力量刺探。
然就在这时,剑身中的冥冥之物似因遭到侵袭而苏醒了,又更像是对外物入侵的排斥,蓦然间慵懒着动了下。
感觉上明明是慵懒微动的喷薄,但给林渊和燕莺的感觉却是崩动一般,又似神龙甩尾般扫除。
两人脑海中似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感觉自己就像两个渺小的人站在海岸边突然遭遇了滔天巨浪的拍击。
纯粹是一种心神上的强烈感觉。
两人几乎同时睁眼着踉跄后退了,口中皆“噗”出一口血来,瞪着眼睛噔噔后退着靠在了石壁上。
浮空的照明之物失控砸落在地,血水溅染在剑身上,因高温快速干涸凝结。
两人同时靠在石壁上气喘吁吁着,脸上还有几许难以言状的惊恐,凭两人的修为皆没想到会连抵抗之力都没有,便在瞬间受创。
两人能感觉到,若刚才的刺探之力更强的话,只怕遭受的反噬也会更强。
幸好是因对未知的试探,不敢冒然乱来,否则后果难料。
一具无主的死物,其内在居然还能将一身法力修为的自己给创伤,两人心中的惊骇是难以形容的。
缓过神的二人,皆双双闭目调息,调整自己体内的紊乱气息和乱了套的法力。
渐渐理顺归于平复后,两人又陆续睁开了双眼,林渊沉声道:“好厉害,难道这就是先天之气?”
燕莺舔了舔自己殷红嘴唇上的血迹,颔首道:“冥冥之中的若有若无却有如此磅礴之威,怕就是了。”
林渊盯着眼前巨剑,“也就是说,的确能变小?”
燕莺:“应该是。”
林渊:“如何让它变小?”
燕莺:“要让神剑认主才行,也就是让里面的先天之气接受你的驾驭,你才能感控驾驭这支神剑。”
林渊:“如何让它认主?”
燕莺摇头,“就算在远古,先天之气也不是人人皆有的,也只有少数大能有缘获得。这东西也不是轻易传承的东西,获得者据为己有,不会轻传,没必要自然也不会轻易外传驾驭之法,所以知道的人不多。我只听说过这东西的存在,如何驾驭如此强大的先天之气,我还真不知道。估计如今除了掌握此宝的人,应该也没多少人会这驾驭之法。”
林渊脑海里忽闪过什么,立马问了句,“龙师知道吗?”
怎么又提龙师?燕莺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默了默道:“龙师雨的博学,可谓旷古烁今,这世间若说还有人会此法,那么龙师雨肯定是其中之一,只是…可惜人已不在。”忽偏头问,“你不会认为龙师雨会传授罗康安这东西吧?就罗康安那点有了些长进的本事,还是你教授的,我怎么感觉龙师雨似乎什么都没有教过他似的,会此术的可能性不大吧?”
林渊摇头,别说她了,他自己也纳闷,不知龙师雨收罗康安为亲传弟子是什么意思,而且还有可能是关门弟子,居然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传授,在龙师雨弟子的名份下来看,简直就是一张白纸,只留了点没头没脑的话给罗康安,真不知道龙师雨是怎么想的。
他想的自然不会是罗康安,对罗康安也不抱这指望,他脑海里闪过的画面是‘沧海阁’和那个长期沉睡不醒的人,不知睡神知不知道,或者沧海阁的书籍里有没有相关记载。
如果两者皆无的话,那么还有一个人,而且是和‘剑’有关的人,龙师的两名随从之一,那个名叫剑奴的人。
传言龙师创立灵山后,那个剑奴就消失了,似无人知道去了哪,也不知睡奴知不知道剑奴的下落。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次出去后,定要去沧海阁找相关书籍看看。
若书籍中找不到,就去找睡奴,睡奴若不知,就打听剑奴的下落,总之定要想办法将这先天神剑给带走,如此宝物遗弃不顾的话,实在是暴殄天物,连自己都觉得对不住自己。
想到去沧海阁找书和去找睡奴,他不禁想起了睡奴当初对他和阿罗无尚的评价。
睡奴说阿罗无尚是真的去藏书阁看书,而他林渊则是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去翻书。
如今他自己想想,发现好像还真是这回事。
“想什么呢发呆?”燕莺唤了声。
醒过神的林渊看着巨剑,沉吟道:“如此先天神器居然不能带走,未免可惜。”
燕莺也惋惜地看着,叹道:“是挺可惜的,然而不能驾驭,你就算拔出来了也没用,如此显眼之物,你带的出去么?强行拔出来,立马就是难以抵挡之祸事,你纵有神剑在手亦不堪重负无法施展其威。如此重宝,非德运深厚难以匹配,只能说是有缘无分。”
林渊瞅她,“你倒是无欲无求的样。”
燕莺当即埋怨了一句,“本就没你们那么多事,一直斗来斗去的有什么意义?我只想安安稳稳的活下去,不是你硬拉我出山,你当我愿意跟着你跑这来冒险?”
林渊不跟她扯这个,“走,去把这坑回填一下。”说罢闪身上去了。
燕莺立刻飞身跟上了,拉住他,“还回填什么?外人真要能找到这里,你回填也没用。很热了,非要回填,等到太阳落下了再来行不行?”
林渊:“太阳落下了,我们立马要走人,今晚务必赶到神狱大牢,天亮了不好在神狱大牢那边活动,考核区域也不能消失太久。现在回填,我们还有时间休整和恢复消耗的法力。”
他非要这样做,燕莺也没办法,只能又跟着折腾。
挖出来排远了的东西,又吃饱了撑的给弄回来了往挖出的深坑里填。
把深坑给填满了还不算,令燕莺无语的是,林渊居然又顶着高温从附近开辟出了一个弯道绕过这里,开辟弯道的石头之类的又去填之前的道,把神剑所在位置的通道前前后后给彻底堵死了才罢手。
搞完后的燕莺哭笑不得地埋怨了一句,“你还真有够小心的,只是这样弄有用吗?能进到这里的人,岂能看不出这里有被挖过的异常?”
“这神剑的威力究竟有多大,你我皆不知道,此物实在是非同小可,最好不要落在外人手上。不是有什么发现的人进入此洞,也没必要来来回回挖运这些东西。多一分布置,多少能降低些暴露的可能性。”
林渊解释了一句,手上拿着照明物挥手示意了一下另一条拐弯的通道:“走吧,入内休息,恢复一下法力。”
“热死我了。”燕莺嘟囔一句大步在前,早就想歇着了。
手拿照明物的林渊跟着走了一段距离后,忽然目光一怔,盯在了燕莺的后背。
什么叫汗湿透了,前面的燕莺就叫汗湿透了,裙裳已经是被汗湿的贴身,将整个身段给勾勒的曲线必现,那走动时带动的身体部位曼妙撩人的很。
林渊看了看自己身上,发现也是如此,只是之前一直忙着干活没注意,习惯了。
再抬头,又忍不住燕莺走路扭动的身段上瞅,洞内空间有限,撒开手脚走路的话,两人无法并行,人就在他前面,他想不看到都难。
除非拉远距离,或偏头看向一旁走路才行。
算了,林渊自认心中还算坦荡,看看就看看,纯当欣赏了,反正前面的人又不知道,提醒反倒不好。
然而哪能不知道,燕莺没走多远就发现了不对,发现强光照耀下的自己身影,暗影和半暗的区别很明显,裙裳的影子里似乎能看到自己双腿的影子。
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明白了点什么,猛然回头,结果发现林渊正盯着自己的背影打量,忍不住伸手往臀后一抹,立刻停步转身,霞飞双颊着咬牙道:“无耻之徒,你看什么?”
林渊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发现呀,这孤男寡女时间长了在一起就是不好,容易产生误会,叹道:“误会了!放心,我没什么想法,你刚好走在我前面而已。”
燕莺已经是松开了周身的法力防御,高温快速让身上的衣裳干了,同时咬牙道:“为何不提醒?”
林渊也施法弄干了自己身上,叹道:“这不是怕你误会么,又不是没看过,更那个的都看过,也没对你怎样,穿着衣裳呢,你不要多想,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燕莺莫名有了胡搅蛮缠的心思,话脱口而出,“你不是那种人,谁是那种人,上次摸我那,算是怎么回事?”
“……”林渊顿时哑口无言,发现这位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干嘛老是提起?颇无奈道:“上次真的是误会,算了,信不信由你。”说罢走去,侧身从她跟前走过了,自己走在了前面。
燕莺紧随其后,讥讽,“你误会还真多,什么事都一句误会就给解释了……”
林渊牙疼,算了,跟这种时候的女人没办法讲道理,干脆任由说,不吭声了。
燕莺嘴不停,真正是嘲讽了半路。
平常也不是话很多的女人呐,林渊都不知她哪来那么多词。
越往地下深处走,一段段距离的温度变化能感受到,深入到尾部后已经能感受到些许清凉,两人也已撤除了身上的法力防御。
到了终点,林渊在事先平整好的地上坐下了,也关掉了照明物,现场立马又陷入了黑暗中。
当然,睁开法眼后,凭两人的修为,近距离两人还是能看清彼此的。
燕莺也慢慢坐下了,之前喋喋不休了一路,现在反倒是无比的安静了。
表面安静了,却是因为心思多了,有点胡思乱想了。
有些闸门打开了,某种萌动便会难以遏制的往外流淌,尤其是在这孤男孤男相处的情形下,不管发生什么都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环境中,越发会撩拨某些蠢蠢欲动,也能将人的勇气和欲望给放大。
有碎石,林渊半抬身扫了扫下面之际,忽听一旁的女人冒出一句,“我和龙师雨真的没什么,你不相信吗?”
林渊略怔,给了句,“我相信。”
燕莺语带颤音道:“我好看吗?”
林渊默了默,重新坐好,两腿一盘,盘膝打坐着闭目了,“天黑后,还有事做,赶了这么远的路,又忙活到现在,抓紧时间恢复法力吧。”
他又不傻,但是有些话不希望燕莺吐露出来,等到挑明了,自己再拒绝的话,会对彼此都不好。
燕莺也不知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冒出了这种话,但是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甘心,又问:“我好看吗?”声音大了几分。
林渊眉头略皱,淡淡给了句,“好看,休息吧。”
燕莺貌似惆怅道:“这次进了神狱,也不知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出去。”
闭目中的林渊平静道:“凭你的本事,不会有什么事,实在不行,大不了什么都不做,哪怕考核不能过关,不能为此丢了性命,不要胡思乱想了,休息吧。”
“凡事都有万一,意外的事情谁又说的清楚,若是死在了这,我会有遗憾。”燕莺话不停,自己给自己找了个有勇气的借口后,默了默道:“林渊,我还没试过男女情欲之事,我想试试。”最后一句的语音真的是颤抖的厉害,也不知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
PS:黄金盟加更:1/30
只是这话说的,让林渊如何回答?
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人,可他的经历让他很清楚,有些关系是不能乱的。
不希望燕莺说出这样的话,可燕莺还是说了出来。
他现在反而很冷静,考虑的很多,拒绝后燕莺的感受,还有燕莺对他而言的价值等等。
略沉默,冷冷清清告知,“燕莺,我可以和任何女人发生关系,但是不会和自己的手下,你我一旦发生关系,味道就变了,这样不好,明白吗?”
燕莺:“手下?我对做任何人的手下都没兴趣。陆红嫣不是你的手下吗?”
林渊:“和红嫣不一样,是一场误会。”
燕莺:“又是误会?这种事情还有误会的?”
林渊:“特殊情况下的事情,红嫣那时中毒了,不得已而为之。你既然说到红嫣,就应该明白,我身边已经有了红嫣。”
燕莺:“我说了,我只是想试试,不想留下遗憾,没想过和红嫣抢什么。出了这里,没人会知道…”
林渊一口打断,“好了,休息,抓紧时间恢复法力,晚上还有事办。”
燕莺银牙咬唇,呆住了。
一番近乎争论的言语,让她情绪很激动,也有一丝后悔,被拒绝后的后悔,后悔自己的主动,后悔自己说出这样没羞没臊的话来,怕是已经被人给看轻了。
正因为激烈争论,她那控制不住的冲动欲望也淡了。
没有打坐恢复法力,而是慢慢背对了林渊,侧卧下了,蜷缩了身子,默默的,羞愤之情难以排遣,也很尴尬。
现场安静了,一片死寂。
林渊一双法眼于黑暗中盯着她蜷缩在地的背影,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后,“啊…”燕莺突然发出一声甚是错愕的惊呼,发现自己已经被男人强劲的臂弯给搂住了。
惊愕之后是恼羞的愤怒,“滚开!你…”嘴被嘴堵住了,感觉到了一只手正在自己身上游走,也正在解开自己的衣裳,身子刹那紧绷了,也紧张了,呼吸紊乱。
也任由了……
夜终于降临了,电闪雷鸣的暴雨,堵塞在洞口的石头又被推开了。
披头散发的燕莺出现在洞口,观察着四周,抬头看那闪过的电光,眼神中也透着美好和甜蜜。
她感觉这神狱的景致还是挺美的,也感觉不虚此行,之前发生的一幕幕也不时在她脑海浮现。
嘴角浮现甜甜一笑,又快速闪身入内了。
一路来到洞内底部,见到盘膝打坐的林渊,她半跪坐在了林渊跟前,柔声道:“天黑了,下雨了。”
发生关系后,她对他的心态变了,说话的声音都不一样了。
林渊骤然睁眼,身上仅穿内衫的他站了起来。
燕莺赶紧跟着站起,并迅速捡起了地上的长衫,帮忙张开,主动伺候着林渊穿好了外套。
“走吧!”林渊快步而去。
燕莺赶紧跟上,一根发簪到手,咬在嘴上,边走边收拢自己的长发盘好。
两人到了洞口看着外面夜雨,借着电光,燕莺悄悄观察他的神色反应,结果发现一如从前,对她似乎并无任何的变化。若非说有什么变化的话,对她的态度似乎变冷了,她心中略有失望。
在林渊挥手示意下,燕莺去搬了那块巨大的锥形石头,再次堵住了那洞口。
确认入口不容易发现后,两人先后腾空而去,急速穿破雨云,飞行在了云层的上方……
神狱,光明和黑暗似乎一直在永无止境的追逐中。
光明来到,黑暗逃逸,光明离去,黑暗又立马占领,并挟电闪雷鸣和暴雨占领。
一边处在极度的干旱中,光明摧毁一切,一边处在肆虐的暴雨中,黑暗又令顽强的生命滋生。
今夜的暴雨似乎避开了神狱大牢,令大地的温度迟迟难以消散。
神狱大牢是一座大山。
再次隐身的林渊和燕莺抵达后,远远看着,没有轻易靠近。
可燕莺却靠近着林渊,近到两人胳膊靠在一起她也觉得理所当然,低声道:“确定是这里吗?看起来挺安静的。”
林渊:“能被划为禁地的区域,十有八九了。越安静,越是戒备森严,肯定布有阵法防御,不可能让人轻易靠近。走。”转身而去。
“去哪?”燕莺问了声。
林渊没有回答。
待撤到一片山谷,发现一群妖兽,林渊才停下了,一个闪身而出,捉了一只妖兽幼崽,又迅速闪身而去。
惊叫咆哮的妖兽们想追赶也无法追上。
两人再次回到了原来的潜伏之地。
观察了一阵后,林渊将手中妖兽拎出,直接掰断了妖兽的一条腿,双手合成了筒状,固定了妖兽的脑袋,也将妖兽的视线收拢向一个方向,只让妖兽盯着那座大山。
而他双手上开始渐渐弥漫出黑雾,将妖兽的脑袋笼罩在其中。
好一会儿后,黑雾收敛回了林渊的手中,林渊也撒手放开了那只妖兽。
落地的妖兽立刻如同傻了般,一瘸一拐地朝大山方向跑去。
似还不习惯瘸腿,途中不时摔倒,但爬起来还是继续朝大山方向跑。
悄悄观察了一会儿,燕莺低声道:“你自己就能操控妖兽?”
林渊懂她的意思,回了句,“一点小把戏,让它神志失常,不能在十号考场用来找东西。”
燕莺哦了声,继续盯着观察之余,顺手摸了他胳膊搂住。
林渊目光略垂,盯了盯她挽胳膊的动作,虽没有甩开,但已是眉头皱起。
不是什么反感不反感,而是这种动作不合适,他不得不提醒道:“你这个动作,一旦被人看到,别以为没什么,搞不好会害得大家丢了性命。我们这种人面临的局面有多残酷,我比你更清楚,甚至亲身经历过。”
燕莺给了句,“记住了,现在又没人看到。”依然是搂着不放。
林渊无语,很想问问她,你不是说出了那个地方后没人会知道吗?
然而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他需要观察大牢那边的动静,加上现在需要靠这女人的独特本事,不好惹这女人不高兴。
一路跑的妖兽终于停下了,被无形之物遏阻了。
一个巨大的倒扣的碗状光幕,在妖兽的撞击下呈现了出来,撞击力不大,光幕若隐若现。
很快,光幕完全呈现,开出了阵门,出来了一队甲士巡查。
“走!”林渊低低一声。
两人隐身而出,快速接近了阵门。
“这妖兽没生活在这片区域,怎么跑这来了?”
“断了一条腿,像是受了什么惊吓跑来的。”
隐隐听到捉住妖兽的甲士们在议论,林渊和燕莺未停,悄无声息地从守卫眼皮子底下溜了进去。
山脚下挖了不少的洞口,趁了守在门口的守卫在溜达,两人又直接闯了进去。
能一路顺利,林渊自己都不得不感慨,若非燕莺这特殊本事,他别说没这么容易闯进来,甚至是没办法闯入这戒备森严之地。
山体内,通道如蛛网般密布。
也是仗着燕莺的能耐,两人在山体内肆无忌惮地到处乱闯,到处偷听驻守人马的谈话,如入无人之境,没花多久便摸到了目的地。
令两人惊讶的是,所有人犯基本上都是关押在山体的中上部位,而不是关押在下面。
当见到囚笼里的犯人,再听到巡守谈话中透露的讯息,两人才知,这哪是关押犯人的地方,简直是折磨人的炼狱。
犯人的修为越高,关押在山体内的位置也越高,太阳出来后,饱受剧烈温度煎熬的程度也越高。
总之,白天耗尽你的修为,晚上再给你恢复修为的时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折磨。
一般的犯人,只要往这一扔,折磨上一段时间后,会崩溃,没什么是不肯招供的。
一间间囚室内走过,见到囚犯的样子后,燕莺可谓头皮发麻
特殊金属打造的囚笼,犹如鸟笼一般将人困在其中,鸟至少还能在笼子里蹦蹦跳跳,而关在里面的人却是被金属链子给拴着。
囚笼被半吊在空中,吊着囚笼的金属链子延伸到笼内,锁着手腕脚腕,还有脖子和腰。
最惨的是关在囚笼里的人,一个个神情麻木,皆肤色古铜,身上没有了毛发,甚至是不着片缕,不管男女皆如此,哪还有任何尊严可言。
转到一处拐角,燕莺低声问了句,“有没有我们的人?”
林渊轻叹,“我倒是希望有,仙都一战,肯定也有人落在了荡魔宫的手上,若还能关在这里,说明什么都没招供,这样的人不惜代价也要救出去。”但是摇了摇头,显然是暂时未看见。
燕莺闻之唏嘘,两人转到再上一层,刚到入口往通道内一看,便止步,只见有几名甲士正聚在一间囚室门口,不知在谈论什么,隐约听到“左大人”的称呼,言语间甚是客气。
两人悄悄接近一看,只见囚室内吊着的笼子里,关着一个衣衫俱全的人,正坐在笼子里大口吃喝。
见到此人面容,燕莺讶异,拉了拉林渊的胳膊示意,貌似在问,怎么会是他?
这人两人都认识,不是九号考点的左啸从吗?怎么也关这里来了?
最关键的是,交过手照过面后,才分开多久,充其量也就是一天的时间,怎么就这样了?
这得是犯了多大的事,竟直接关在了神狱大牢,令人甚是费解。
“左大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都是自家弟兄,不用客气。”
喝了口酒的左啸从低头轻叹了声,“心意我领了,不用了,还是按规矩来吧,闹得再加刑十年就没劲了,也没必要连累大家。”
“左大人不用担心,是神将李大人亲自发话了的,说你不是犯人,只是受惩,和犯人还是有区别的,可以关照。”
左啸从愕然,“李大人?他怎么会传话指名到我头上?”
“您不知道吗?康大人已经离开了神狱,现在考核由李大人亲自接手了。”
李如烟?林渊心神一震,李如烟接手坐镇了考核?
几乎一直挽着他胳膊不放的燕莺察觉到他的胳膊绷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神色显得有些凝重,有点奇怪,六神将之一的康煞都不放在眼里,同是六神将之一的另一位,为何会导致反应不一般?
临阵换将?左啸从愣怔了好一会儿,忽仰天而叹,“看来是我连累了大人。”
“连累?左大人,您突然间被送到了这里来,究竟犯了什么事,为何会连累到康大人?”
左啸从欲言又止,然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能说,被抓来前已经被下了封口令,让他不得向任何人泄露发生了什么。
然林渊已经猜到了,联想到左啸从在九号考点冲上来要和自己打第三场,却被人给紧急制止了,估计是和自己考核的事有关,触碰了考核规则。
能连累康煞,能把康煞给调走,又能把李如烟给调来的人,整个荡魔宫除了杨真还能有谁?
触碰了考核规则,做做样子给人看,以证明荡魔宫的军令如山,这也符合杨真道貌岸然的办事方式。
既然是杨真干预了,他能猜到左啸从是被下了封口令,自己当时把九号考点的执考人员给气成那样,且无处发泄,凭杨真的谨小慎微,不担心影响后面的人考核才怪。
“左大人,放心,说是十年,有康神将帮你说话,你在这里呆不了多久的。”
左啸从苦笑,“这次估计是二爷下令,二爷的脾气咱们都知道,无特殊原因,恐不会打什么折扣,唉!”
“二爷?”不少人吃惊,“您犯什么事了,竟让二爷下令处置您?”
犯什么事了?左啸从摇头,还是不肯说,继续抓了酒壶喝酒。
再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林渊盯着左啸从眯了眯眼,扯了扯胳膊示意了一下,与燕莺从这边离开了。
把这一层的囚犯又观察了一遍,两人再次转到了通往上一层的楼梯。
燕莺在他耳边微声道:“李如烟我听说过,职权好像是专司监察荡魔宫内部的,你好像对他比较关注。”
林渊微声回道:“你哪天若碰上此人,定要特别小心。”
燕莺:“为何?”
林渊:“此人心思缜密,与之隔空交手,我从未在他手上占过便宜。几次想找机会除掉他,然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他几乎从不把自己置于险地。还有一点,几乎没人见过他出手,仙都大战他也缺席了,此人实力到底如何,凭我们的消息渠道,竟一点都不清楚。
早年,霸王有过机会对杨真下杀手,但都因为此人的突然介入和预防,导致我们不得不作罢。
荡魔宫六神将中,此人几乎从不参与任何打打杀杀,算是深居幕后的一个,给我的感觉是,很危险。
离开十号地点时,我误以为还是康煞坐镇,差点轻视,幸好因监拍的飞行法器令我忌惮小心,加之对谢燕来五人的底细不够了解,连他们五个也瞒了,否则稍有异动定逃不过此人的眼睛。”
燕莺暗暗惊讶,还是头回见这位如此忌惮某一个人,算是警惕着记下了这个李如烟。
眼看台阶层层而上,她又试着问了句,“我看关在这里的人,基本上连毛发都没了,肤色亦大变,估计与原来的样貌有了很大的变化,你确定见到还能认出其面目?”
林渊:“我没见过他们面目,估计知道他们真面目的人也不多。”
燕莺吃惊,“没见过?那这样一间间找如何有用?是不是要想办法从守卫口中打听一下?”
林渊:“之前也想从守卫口中想办法,但看这里的情形,反倒简单了。十三天魔都未见过彼此的真面目,但霸王与另十二位都交过手,都被霸王打伤过,正因为不知他们真面目,霸王下手时特意在他们身上留了点特别的记号,以备来日。记号由筋骨而发,除非他们能自挖筋骨,否则只要他们确实关在这里,我就能认出。”
那就好办了,燕莺略颔首,又好奇道:“霸王这么厉害,其他名震天下的十二天魔都被他打伤了?”
林渊不置可否。
两人逛到到了第三层,真的是如闲庭漫步般的闲逛。
左右观看牢笼囚犯情况时,林渊突然停步,盯向了一个赤条条盘膝坐在悬吊笼子里的女人。
肤色古铜,同样没有毛发,若非胸前两坨,根本看不出是女人。
见他如此盯着一个女人看,燕莺伸手在他腰间掐了把,示意他离开。
林渊没理会,盯着吊笼里女人的胸口细看,女人胸口上似有一道淡青划痕,像是胎记。
燕莺也意识到了什么,不由盯着那女人细看,但是没看出什么记号来。
也确实难看出,那女人肤色古铜,掩饰作用很大,“胎记”又由内而外,不是知道位置和形状的人仔细看,难察觉。
林渊转身了,带着燕莺到了牢笼边的厚厚隔墙边,翻手一只纸团到手,化作了灰烬,从指缝间飘出,顺着墙角飘入了牢笼内。
灰烬在女子侧面化作了字迹,微声撞在了墙上。
听到墙上微声,牢笼内的女子略睁眼,偏头看去,见到了墙上的一行字迹:时机艰难,伺机营救,静候!
女子两眼瞬间瞪大了,略有动作,立令镣铐之类的发出动静。
她自己又警惕着安抚住了动静,两眼绽放出了难以置信的异彩往牢笼外打量,然什么都没看到。
林渊伸头看了眼她的反应,撒手转身,带着燕莺悄声离开了。
而墙上字迹亦化作灰尘飘洒落地。
看着成灰的字迹,女子呼吸有些急促,情绪很激动,完全是在强行抑制,怕暴露什么。
她就知道,只要自己什么都不说,就还有活命的机会,也许自己手下还会想办法救自己,也许机会渺茫,可一旦说了,便是自己的死期,便彻底没了机会。
至少有一点她是清楚的,荡魔宫一天不杀自己,就说明自己还有价值,就说明自己手下那批势力还在。
她没想到,自己终于等到了,自己人竟有办法混进神狱,已经是给了她莫大的信心。
又到楼层尽头的石梯往上走,燕莺低声问:“她就是刀娘?”
林渊颔首。
到了另一层,逛了没几间,林渊便停步了,盯着囚笼里的一个男子细看。
这个,燕莺是不好意思细看的,实在是那不着片缕的样子,她只是粗略扫了眼而已。
转身后的林渊又把她带到了隔墙处时,她就知道另一个找到了,这应该就是那个“天荒”。
如之前般施展,林渊手中又有灰烬飘入了牢笼内,在墙上微声撞出了同样的字迹。
男子睁眼偏头一看,瞬间情形激动,手脚动作令囚笼发出了金属碰撞声。
林渊转身回头,就此而去。
到了尽头,林渊再次往楼上去,燕莺低声道:“不是已经找到了吗?还找什么?”
林渊:“事情顺利,还有时间,既然来了,观察一下地形,以备不时之需。”
燕莺无所谓,陪着一起逛,哪怕身处这样的环境,她心情还是不错的。
把上面的层级全部逛了遍后,两人又往下走,燕莺本以为要离去的,谁知到了第二层的监牢,林渊往过道里瞅了瞅,见没人后,又拐上燕莺进入了。
从囚禁左啸从的牢笼门口经过后,林渊瞥了眼牢笼内的左啸从,没有停留,又走到了另一端的尽头。
瞅了瞅这边尽头也无人,林渊立刻凑嘴在燕莺耳边低声道:“把我们俩幻化成两个甲士……”
一番细细交代后,燕莺嗯了声,只是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很快,两人现形,化作了两名甲士,又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过道内。
两人经过左啸从牢笼时,左啸从睁眼看了看二人,侧面而过,也看不清是谁。
两人刚从牢笼边过了后,燕莺憋出男人声音,“他怎么也关进来了?”
林渊也做作出嗓音,“他老婆漂亮,他上面那位早就盯上了,你不知道吗?”
燕莺:“呵呵,原来因为这个啊,听说过,好像就他自己不知道。”
林渊:“那位好像已经迫不及待离开了神狱,有戏看了。”
声音远去,牢笼内侧耳听的左啸从有些惊疑不定,说谁呢?到底在说谁?
略起身又坐回了,心中自我安慰,应该不是说我,不可能的事情,应该不是说我……
到了尽头拐角处,两人再次隐身了,燕莺低声问:“他真有个好看的老婆?”
林渊嗯了声。
燕莺好奇:“他上面那位真的对他老婆有不轨之心?”
林渊:“不知道。”
“……”燕莺凝噎无语。
傻子也看出了林渊这样做是图谋不轨。
林渊也的确是图谋不轨,之前让陆红嫣想办法发展荡魔宫在神狱的内线,陆红嫣表示很困难。
荡魔宫许多人都没有家眷,主要因杨真到六神将所带出的风气,加上荡魔宫针对内部的防范手段,想对神狱那边下手很难。
恰好在这里遇上左啸从被关押了,恰好左啸从就是少有的有家眷的荡魔宫将领。
恰好当年钻研荡魔宫情况时,林渊对左啸从这个级别的将领情况有点印象,这对林渊来说是个机会,有这下手的机会,他焉能不趁机下手。
何况是顺手的事,有燕莺在,这事很好办,在这戒备森严之地亦不费什么力。
不得不说,当初发现燕莺的能力后便极力招揽是对的,紧要关头发挥出了重大作用。
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燕莺有这独特的能力,他林渊只怕也不会和燕莺发生那种关系。
他这种身份背景的人,所干的事情一旦掺杂了男女感情因素将充满凶险。实在是女人太过容易感情用事,不可控性很大,上下级发生男女关系绝非明知之举。他是吃过亏的人,引以为戒。
换了一般人,他拒绝后,若发现女方的苗头不对,又是知道许多重大秘密的女方,不管长的多漂亮,他只怕立马要灭口以除后患,否则会将许多人的性命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可燕莺是个例外,他下不了手,和姿色无关。
他不是普通的人,他这种地位和身份的玩命的人,只要想要,不缺各种姿色的女人,女色于他只是偶尔的佐料,天平比重的权衡中,不可能成为他的重要,他承受不起那份后果的代价。
下不了手,实在是下手的损失太大,实在是燕莺的能耐太独特了,眼前和将来能发挥的作用也太大了,简直是无可取代的可遇不可求的存在,是他的秘密武器。
起码眼前的许多事情就需要燕莺的作用,否则他也不会把燕莺从不阙城招来配合他的行动。
所以他考虑之后,还是屈从了燕莺,这是他第一次非主动的破例,只希望能绑住燕莺。
说利用,也许不好听。可现实是,和燕莺发生关系的确是利用的成分居多,他这种人没办法只为自己的欲望而活……
神狱大牢内的传送阵,两人能接近,却很难在阵内做什么手脚,容易被守卫发现动静。
林渊只好在大牢内的某个偏僻位置将让燕莺带进来的东西给做了隐藏。
之后两人便等在了防护阵的出口,等到阵门开启,一队驻守人马外出巡视时,两人迅速跟了出去。
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进出都很顺利,林渊没有采取其它惊扰阵门开启的办法。
之所以顺利,还是那句话,因燕莺的作用便利,窃听到了守卫的谈话,获悉了驻守人马的巡视时间,顺势而为自然方便顺利。
远离神狱大牢后,飞到高空的二人这才放开了速度急速飞行赶路。
一直到太阳出来,两人施法强撑了一段时间的高温,才赶到了来时藏身的那个盆地。
打开了入口,两人再次遁入了其中藏身。
在原来的地方,也是燕莺难以忘怀的地方,两人再次坐下后,燕莺神态又忸怩了起来。
实在是这地方对她来说,是个极为暧昧的地方,容易让她遐思不断。
最后,情不自禁的燕莺又挪到了盘腿而坐的林渊身边,又搂住了他,与之耳鬓厮磨,在林渊耳边喃喃呓语。
林渊皱眉,给了句,“休息吧。”
燕莺没骨头似的赖他身上,气息如兰,越发动情,眯着眼,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他的颈项,一只手顺着林渊的衣领滑进了衣服里面,抚摸着他的胸肌。
林渊被她骚扰的忍无可忍,一把抓住了她那隔着衣裳的手,沉声警告道:“你应该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你再这样,我们没办法再相处下去!”语气不可谓不严厉。
然而,管你什么天塌地陷的,这种话吓唬不了已动情的燕莺,她干脆搂紧了他,贴的紧紧的扭动着身子,“就没人发现的时候,离开了听你的,现在你是属于我的,我保证不会让人知道。”
这里的环境,有前车之鉴,想想都心神荡漾,实在是让她受不了,吻越发狂热。
紧绷脸颊的林渊给了句,“记住你自己的承诺。”
“嗯,铭记不忘。”燕莺呓语,也不知说的是不是梦话,动作黏人。
最终,林渊还是被她给扑倒了。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压抑了许多年的燕莺突然就绽放了,禁忌的闸门一开启,绽放的彻底,不再掩饰,无比的炙热。
超出了林渊往日里对她的认知,方知这女人矜持的外表下有一颗滚烫的心,在黑暗中肆无忌惮……
天黑了,又下雨了。
男人天性比女人理性,燕莺享受这两人世界,林渊却惦记上了做事。
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再次开挖,在这洞底空间再次开挖出更大的空间,让燕莺继续打下手,能省时间。
空间开挖出了后,林渊把燕莺带进来的准备好的传送阵组件在此进行了布置。
仙庭在诸界做了限制,除了仙庭的传送阵,其他人的都用不了,燕莺问他有用上的机会吗?
也许永远都用不上,但林渊还是在为有可能用上的一天做准备,毕竟神狱这地方不是想进来就能进来的,好不容易进来了,他要为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尽量多完成一项准备。
做完这些,再次将洞口给封堵了,两人才冒雨离开了这里。
燕莺对此地是有些恋恋不舍的,起码觉得多呆几天才好……
盘膝打坐的崔巍忽眉头略动,他接收到了林渊的传讯符传讯,近在咫尺喊一声便知,尽管不知道为何还要浪费传讯符,但他还是按照林渊的吩咐不动声色地静候。
待到时间差不多了,他起身了,施法关闭了布置的阵法。
附近盘膝打坐的谢燕来等人皆回头看去,只见林渊施施然地从室内出来了,几人立刻站起行礼,“师兄。”
监考中枢内,各画面上显示的各考核组已经陆续过关赶到了十号考场,正在考场内作为。
李如烟靠坐在椅子上,手上羽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
没人陪他下棋了,随便一个人他也没兴趣浪费精力,各组考核继续后,祁入圣的注意力便到了监控画面上,也无心再陪他。
三八五组的监控画面也已经被他挪了位置,就摆在他跟前,毫无顾忌地摆明了重点观察。
有了动静,见到崔巍收去了阵法,李如烟忽想起什么,偏头问道:“这组哪来的布阵能量灵石,开考前允许了带入吗?”
一旁随从立道:“按规矩是不能带入的,我去查一下。”
李如烟抬了抬扇子让他去了,继续盯着走出洞室的林渊。
稍候,随从回来,禀报道:“大人,在五号考点的时候,林渊找到了巨灵神的脑袋,从脑袋里拿了一部分灵石出来。”
李如烟迟疑道:“也就是说,进入了十号考场前,他这组没有上缴。”
随从道:“没有,被他钻了空子,要不要让他上缴?”
李如烟默了默道:“算了,是不是钻了空子已经不重要了,至少我们之前发现他拿了却并未阻止,也是我们自己的责任。考核规则上既然没禁止,再追究也没了意义。”
手中羽扇一伸,指了指监控画面,“没听到任何召唤的动静,这个布阵的突然便起身收掉了阵法,难道还能事先知悉林渊的精准修炼时间不成?应该是接到了传讯,近在咫尺为何要用传讯符,你不觉得奇怪吗?”
随从请示:“大人的意思是?”
李如烟:“不可能一直赖在那不走,回头等他们离开了,派人去那洞室查一查,严格细查,看洞室内有无任何开挖过的迹象,发现任何异常立刻报我。”
随从:“好,知道了。”
走出洞室的林渊观察了一下眼前五人,问:“我闭门修炼期间,没什么情况吧?”
谢燕来道:“没有,一直这样,没有任何打扰。”
林渊估计也没有,交代过有任何情况立刻传讯告诉他的,但还是要确认一下。
确认正常,林渊点了点头。
雷兆行道:“师兄,歇也歇够了,我们可以开始考核任务了吗?”
林渊淡淡道:“继续歇着吧。”
“啊?”五人有些傻眼,谢燕来忙道:“师兄,时间看似多,其实不多,再这样耗下去,怕是来不及啊!”
林渊抬手打住,让不必多言,翻手又摸出了一沓传讯符,当众施法传讯,令一沓传讯符化作了灰烬。
五人面面相觑,估摸着又在联系其它考核组。
盯着监控画面的李如烟摇扇道:“不缺钱的人,看来就不该让他们带传讯符进考场。”
随从道:“大人,这恐怕不合适,把神狱当考场也是头一回,就这考核设计,他们一旦四散寻找的话,彼此之间遇上情况总得能有所联系。”
李如烟:“这个我知道,正是考虑到这点,才没在传讯符上做限制,只是,出现了个离谱的家伙,居然和这么多人有联系,看来我们对灵山的情况掌握太弱了。”
随从看了看四周,低声道:“灵山那种地方,大肆安排探子不合适,被发现了会很尴尬,尤其是我们荡魔宫。”
李如烟:“但愿这家伙不要干出什么防不胜防的事来,只要不搞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什么,否则我们才叫尴尬,有人不想他出事,我们也不好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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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不想他出事?”随从发出讶异的询问语气,明显在问是谁不想。
李如烟摆了摆羽扇,他心知肚明,但嘴上却讳莫如深,不说了,那也不是他能随便宣之于口的人……
同时发出一堆传讯,陆续接到回复后,睁眼的林渊忽有了信心似的,断然道:“出发吧。”
几人又是一愣,谢燕来问:“去哪?”
林渊反问:“还能去哪,当然是去完成考核任务,你还真想一直休息到考核结束不成?”
几人无语,说继续歇着的是你,说不歇的也是你,这出尔反尔的玩笑不好笑。
林渊瞥了眼监拍的飞行法器,转身领着众人而去。
出了洞口后,一群飞行法器也蹿了出来,悬停在了上空继续监视。
林渊看了看四周,下令道:“分三组行动,雷兆行和崔巍一组,常保和谢燕来一组,绮梦跟我,分三个方向出发,在这十号考点内给我找,发现能飞的妖兽,立刻传讯告诉我。途中小心,有异常及时报我。”
能飞的妖兽?几人相视一眼,虽感受到了师兄身上绽露出的一扫迷惘豁然排开的气势,但还是有些迷糊,实在是寻找的目标过于模糊。
爱寻根究底的谢燕来再次代表大家询问:“师兄,您要找什么样的能飞的妖兽?能不能具体形容一下?”
林渊:“没有具体,只要是能飞的妖兽就行,最好是能飞的远的。”
回头见几人都有疑惑,为了让他们清楚明白行动抓点,主动解释道:“根据考册提示,炼制仙丹的灵草共有九味,在十号考场有八味,缺少的幻灵芝我们已经在八号考点获取了。也就是说,九味灵草我们已经拿到了两味,只需再找到七味便可。”
五人听的仔细认真,闻言点头,这个不用解释,他们都知道。
林渊继续道:“我们要找的七味灵草,应该分布在十号考场的各地,十号考场如此广的区域,靠我们这几个人一点点寻找,就算能找到一些,想在一个月的时间内找齐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若容易的话,考题也不会如此这般提供。
还有一点,各组的丹药学员都很少,辨识灵草的力量有限,想分散开去找,各组的寻找能力也受到了限制,更何况是我们这一组。最要命的是,这一场在涉及考题的内容上还不许互相帮助,这就是这场考核给我们制造的最大困难。如此一来,在现有的限制条件下,想找到这五味灵草的关键困难点在哪?”
五人互相看了看,皆面带犹豫,倒是朱绮梦试着回了句,“地域太广?”
“对。”林渊指了指她,“绮梦说的没错,就是地域太广,漫无目的的去找,费时费力的去撞运气不可取,大肆寻找妖兽也很容易撞见所谓的厉鬼,凭你们的能力,凭我们这组的能力,容易陷在这个考题中推进艰难。因此,我们要跳出这个考题所带来的困扰,找到问题的关键点去下手。
地域太广,加之白昼高温的限制,在地面行走的妖兽不太可能有更广的活动范围。换句话说,就是地面行走的妖兽见识的灵草,有一定区域性的限制,通俗点说就是见识不广。我们如果按照考题的思路去走了,那就只能是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的去找妖兽闯关,这不符合我们这队的实际情况。
所以要跳出考题所带来的迷思,从更高的层次去看问题,去解决问题。排除地面行走的妖兽,找到飞行的妖兽,相信后者因活动区域的宽广程度所带来的见识广度,能更有利的帮我们去找到灵草。排除了所经历的妖兽的复杂性,也就相应排除了一定程度上的厉鬼干扰,厉鬼的问题简单化了,凭我们的能力也更容易去解决。”
解释的很详细,五人闻言可谓豁然开朗,精神皆振奋了不少。
谢燕来却又迟疑道:“师兄,可地下矿藏的问题我们怕是还要面临考题上的同样困扰。”
林渊:“先解决灵草的问题,地下矿藏的问题,我再想办法。”
“是。”五人皆点头领命。
监考中枢内,看到出洞的林渊在对五人讲话,坐在椅子上悠哉的李如烟抬手羽扇示意了一下,随从会意配合,命人降低了监拍法器的飞行高度,近距离旁听六人的谈话内容。
飞行法器飞行的高度太高的话,是听不清谈话的。
听完讲述,李如烟脸上泛起笑意,“难怪老七在跟我交接的时候说这小子不一般,果然是不一般。你再看看其它考核组已经开始的行为,一对比,看问题的眼光高出其他学员太多了,不简单。”
见到林渊六人分三组而去后,他又偏头吩咐道:“他那一沓传讯符的同时使用,应该是向各组发出了同样的信息,让人去找到一组,把传讯内容找来,我要看看他发了什么消息。”
“是。”随从应下而去。
没用太久,这边就让十号考场的监考人员找到了一组考核队伍,弄到了林渊传出的消息内容。
随从拿了张纸来,递给李如烟,“大人,就这个,内容很简单,但有点看不懂。”
看不懂?李如烟哦了声,来了兴趣,羽扇放在了桌上,拿了纸张过来,细看上面的内容。
只见上面的内容的确简单,林渊希望接到消息的考核小组,在二十天后把渡过白昼威胁时藏身最久的地方告诉他,理由是他这组的人少,怕后面急需找藏身之地时捉襟见肘来不及会有危险。
李如烟看的愣了一下,渐渐的,琢磨中透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意味,又渐渐露出会心笑意,嘀咕了一声,“有意思的家伙,花样还挺多,莫不是闭关了一天就琢磨出了这个…”
一旁随从还是听不懂,试着问道:“大人,莫不是他们事先沟通好了,其中藏了什么暗语,好违规互助?”
他指的是十号考场在指定的考核内容上不得互助。
李如烟略摇头,“没什么暗语,也可以说,就是字面上的内容。这小子在违不违规之间做擦边,生怕被怀疑借力帮忙寻找考核材料导致违规,找了个人少怕不便找到藏身地的借口。”
随从纳闷了一会儿,还是不解,虚心请教道:“属下愚昧,还请大人明示。”
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李如烟将纸递还给他,又顺手拿起了羽扇摇着,“就是利用各组帮他找地下矿藏。你想啊,考核已经过去了这些时日,之后的二十天中藏身逗留最久的地方会是什么地方?”
随从思考了一下,迟疑道:“自然是考核任务的炼制之地。”
李如烟淡然道:“炼制之地是不是耗时最长的地方不知道,这要看各组的炼制能力。但有一个地方肯定是耗时最久的,那就是各组找到的矿藏之地。能知道矿藏之地的妖兽,必然是深居地下,才有机会接触到矿脉。
采寒铁矿和烈云矿可不是件轻松的事情,需要大量的矿物来提取,才能凑出炼制丹炉的量来。找到矿后,还要根据矿脉去挖掘,挖出来的大量矿物各组难以带走,必然要原地炼化提取出所需的材料。
凭他的头脑,回头想区分出哪是炼制之地哪是采矿之地很简单,只需传讯问一声各组是在哪炼制的,这又不算违规,立马就能将两地给区分了出来,直奔各组发现的采矿点而去。”
随从脸色一沉,“如此说来,还是要采各组提供消息的矿藏,这还是违规了。”
李如烟:“你放心,他说了只是找地方避险,就是避险,肯定不会违规。他不会在监控下明目张胆的违规,已经有了应对之策,结果定让你无话可说。”
随从:“去采其它考核队伍提供消息给他的矿,这还不算违规?不管他挑哪一组的,或找任何借口,都是违规。”
李如烟:“你放心,各组提供消息给它的矿,他都不会采取,他很清楚,采取了也没用。”
随从愕然,“那他费这工夫做甚?”
李如烟笑着摇扇,“他刚才有句话说的没错,要找到问题的关键点去下手,你跟我这么久,在这点上,你还真不如这小子。我问你,在进入十号考场前,他们一组人在巨灵神内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随从想了想,点头,“听到了。”
李如烟:“那你说,他们这场考核的关键问题在哪?”
随从陷入了沉思,回想三八五组所说的情况。
李如烟不急,伸手于桌上拿了茶壶,自斟了茶水,端着慢慢品尝着之余,闲眼环顾四周光幕里的考核情形,见到祁入圣看来,还举杯邀请了一下,后者摇头拒绝了。
好一会儿后,随从才试着回答道:“寒铁精母和烈云精母?”
“嗯。”李如烟颔首,也放下了茶盏,“没错,就是找这两样材料。情况,他们组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若想完成这次的考核任务,丹炉是他们迈不过去的坎,凭他们这组的能力,不找到这两样材料,是过不了关的。这次,没人能帮他们,只能是他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随从迟疑,“从各组的矿里找寒铁精母和烈云精母,也许是能凑到足够的量,可这样也还是违规呀?”
李如烟摇头而叹:“你呀你,这怎么可能,用这笨办法的话,别说违规,再给他十倍的人手,时间上也不够,何况是二十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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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从知他是在开导自己,但还是被绕糊涂了,试着问道:“那他这是?”
李如烟:“炼制丹炉想在监控下作假是没可能的,三八五组只能是去找两种矿藏的精母。这场的考核任务,寻找灵草和矿藏是关键,灵草他已经在想办法解决,剩下的,这让你看不懂的给各组的传讯,最大的可能便是找矿。反过来推,便能解开这令人看不懂的传讯是怎么回事,就是为了摸采矿点。
知道了他的目的,他找各组探寻采矿点的最终导向自然是寻找矿藏精母。怎么找是个令人不解的问题,我们再看他的手法,便又产生了一个疑问,找采矿点需要联系这么多的考核队伍吗?这岂不是浪费精力?
他这样做肯定不会是无缘无故,那么联系这么多的考核队伍就必然有原因,说明各组提供的采矿点对他寻找两种矿精是有作用的。会有什么作用呢?
我们能把这里设为考场,是因为知道这里有寒铁矿和烈云矿,而这两种矿是有其特性的,各据阴阳属性,因而适合被炼制成丹炉。孤阴不长,孤阳不生,有寒铁矿的地域就必然有烈云矿,反之亦然。
大多数矿都是存在矿脉的,这个道理想必他也知道,他联系各组的目的也就清晰了,应该也是想确认一点,想确认寒铁矿和烈云矿究竟是单独存在的,还是大量存在于十号考场。
他敢拖到二十天后要结果,说明他还是有点把握的。道理很简单,这么多考核队伍,如果十号考点只有个别的矿藏,又不能在考题上互相帮助,这么大的考场范围,一些考核队伍只怕未必能找到矿藏,除非作弊,暗中互助。”
随从听的似懂非懂,对他的思维逻辑有些跟不上趟,但知这就是人与人的思维差距,顺着讲解沉吟道:“大人若这样说的话,经过我们前期的勘探,十号考场内,寒铁矿分布有六十二处,烈云矿分布有五十五处。”
李如烟:“六人当中的那个崔巍,你还记得他和崔巍谈及矿脉时,所提及的矿精在矿脉中的分布形态吗?”
因关注林渊这一组,他对林渊组员的情况已经有所了解。
沾了林渊的光,堂堂荡魔宫神将已经能喊出谢燕来五人的名字。
随从想了想,道:“那个崔巍好像是说,矿精犹如矿藏里的脉络,以树枝冠状般的形态存在。”
李如烟:“一个区域内会分布有这么多的同样的矿,不会没有原因,他想找到根由,想找到矿精的根系所在,想找到大树的根。这就是他为何要联系这么多考核队伍摸矿点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随从顿露若有所思神色,但又不解,“这么多的矿点,如何能找到根系?在什么位置,埋藏有多深根本无法确定,总不能一座座矿一点点往深处挖吧?时间不够。”
李如烟:“真要一座座挖下去,又何必找到这么多的矿点。他只需要快速找到每一座矿,迅速将矿脉的大致走向做了解便够了。你想想,将所有矿脉的大致走向标示出来会是什么结果?”
随从恍然大悟之余,又迟疑道:“矿藏数量有限,各组寻找的必然有重叠,只怕未必能找到所有矿的位置。”
李如烟:“他们的时间有限,也未必要找到所有矿点,只需确定一部分矿脉走向就能勾勒出大致的位置来。”
随从疑惑道:“大人,这十号考场真的存在矿脉的根系吗?”
李如烟摇着羽扇,呵呵道:“我哪知道,我们荡魔宫又不是采矿的,谁会深究这事?连我们都不知道的事,就算有人想泄密也无从谈起,所以林渊只怕也不敢肯定。他也是没了办法,被这考题给逼到了这一步,只能是想个尽可能的办法死马当作活马医,至少有个可能性,总比坐视失败的好。”
随从略有唏嘘,“这考题说实话,有点为难他们。”
李如烟微笑,“设置考题的时候没想为难他们,也没想为难他林渊,更没想过要让他林渊毕不了业,凭他的实力,组个好的考核队伍应该是没问题的,谁知道他会弄出这样的考核队伍来。若不是他搞出这让人惊疑不定的考核队伍来,摆明了有蹊跷,担心他是来搞事的,我们也犯不着像防贼似的防着他。”
随从略点头,“说来,还真是他自找的。”
李如烟盯向光幕中飞行的林渊等人,羽扇抬了抬,“闲着也是闲着,做点事吧,你去找人把他参加考核的过程画面给我剪出来,我要从头到尾看看。”
“是。”随从领命而去。
……
雨又停了,这似乎是神狱夜晚的规律,暴雨几乎都集中在上半夜。
跟在林渊身后飞行的朱绮梦观察四周之余,抬头看了看上面的星空,能看到雨云从一侧的天空渐渐远去。
前方飞行的林渊突然骤停,朱绮梦紧跟而停,问:“师兄,怎么了?”
林渊已经摸出了地图查看,给了句,“雷兆行他们那组发现了会飞的妖兽,在这个位置。”指点了点地图,又摸出了一张传讯符联系上了谢燕来一组,告知了地点让一起赶赴。
随后两人改变方向,紧急飞行而去。
途中,遇见了其他队伍,双方远远打了个招呼,便各自离去。
离天亮还有个把时辰的时候,两人终于找到了雷兆行和崔巍,却未见妖兽,林渊见面便问:“在哪?”
雷兆行指向前方的山坳,“刚进行了一场猎杀,正躲在那享受猎物。”
“走。”林渊一声招呼,领着三人直接飞落在了指向地的山顶。
四人往山坳中看去,只见一只火红色妖兽双爪摁着猎物,张开血盆大口在那撕咬吞咽。
浑身无毛,一双肉翅,蛇头蛇尾兽身,蛇头咧开的大口中却是满口獠牙。
听到从天而降的动静,妖兽抬头看,见到了林渊等人,顿时张开双翼对着几人“嗬嗬”吼叫威吓.
体型丈余,翼展近三丈,勉强算是个大家伙。
林渊漠然道:“拿下吧,不要伤了它,要活的。”
“我来。”雷兆行示意了一声,一个闪身而下。
妖兽立刻闪身冲起,速度极快,悍然冲击袭来之人。
轰轰冲撞声在山坳内响起,纠缠了一阵,妖兽很快被摸清了攻击习性的雷兆行绕到后背锁住了脖子,被施法强行冲击体内给压制住了,连同雷兆行一起砸落在了山坳中。
之后又被雷兆行强行抬到了山顶,翻身放落的雷兆行就坐在了妖兽的身上镇压着,令其难以动弹。
“这应该就是翼蛇兽吧?”林渊问了声。
崔巍:“没错,是这东西,口中有毒,被咬中会快速陷入昏迷。”
几人都颔首,都表示认识,都在藏书阁有关神狱的书籍内看到过。
林渊:“印象中,是群居动物吧?”
雷兆行:“是的,白昼时穴居在一起,夜间出来四散觅食,一个群体大概五十只左右,神狱不少地方都有分布。”
林渊思索着微微点头:“等谢燕来和常保来吧。”
他这组寻找的路线是在另两组的中间,这也是怕另两组实力不济遇上麻烦时他好及时驰援支应。
等到离天亮大概还有一个时辰的样子,谢燕来和常保终于赶来了。
“师兄。”落地后的两人打了个招呼。
林渊抬手示意免礼,“常保,这翼蛇兽的实力不怎样,你千万别说你连它都控制不住,现在要看你的了,控制它,让它带我们找到它的老巢在哪。”
“好。”常保胸口一拍,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不过转瞬又是一愣,“不是利用它找灵草吗?”
林渊:“靠它一只得找到什么时候?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找到它们的群体,擒贼先擒王,先控制它们的首领,驱使整个群体帮我们找。”
几人顿时恍然大悟。
谢燕来道:“我先甄别一下,看它有没有被厉鬼附体。”
林渊:“不用那么麻烦。大概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它能出现在这里,老巢位置不会太远…”瞥了眼地上不能动弹的妖兽,语气阴沉地对妖兽道:“天亮前找不到老巢,就宰了它,有厉鬼附体也一起杀!”
明白了,他说的算,谢燕来只好作罢。
常保拎了拎袖子,走到蛇头前,默默施法酝酿了一番“御妖术”,突隔空一爪虚抓而去,五指间涌出虚幻的隐隐光华,开始注入蛇头。
好一会儿后,略有挣扎的蛇头安静了下来,常保这才收手,对镇压的雷兆行道:“控制住了,放开吧。”
雷兆行慢慢松开,见确实没事了,才从翼蛇兽身上跳了下来。
而翼蛇兽则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朝着常保“嗬嗬”嘶吼两声。
常保问林渊,“师兄,可以动身了吗?”
林渊点了点头。
常保立刻屈指弹出一道毫光没入蛇头内,翼蛇兽一声嘶吼振翅而起,迅速朝一个方向飞去。
六人立刻闪身跟上,追随而去。
如同林渊所料,翼蛇兽的老巢离事发地的确不算太远,约莫半个时辰后,一行便抵达了一处沟谷附近,隐见还有其它翼蛇兽在沟谷地带飞进飞出。
林渊没让过去,抬手示意大家落在隐蔽地暂藏。
常保不解,问:“师兄,不趁天没亮动手吗?”
林渊:“你知道它们老巢有多少出口吗?等天亮吧,等它们都回了老巢,等高温之下它们不敢再出来了,再关门打狗。不管有没有隐藏有厉鬼,一个白天的时间,我们可以慢慢收拾。”
言之有理,几人相视一眼点头,发现林师兄干这种事很顺手的样子。
监考中枢内,坐在一道光幕前的李如烟已经拿到了林渊考核组的监控汇总画面查看。
这东西剪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各组都分别有监控盯着,提出来稍作整理便行。
盯着画面查看的李如烟大多时候都将监控内容给快进,类似扛着东西跑和挖坑的过程没必要同步紧盯,快进着浏览便可。
看到七号考场外的山脚下,林渊与官盈吟等五组的人碰面后,李如烟盯着官盈吟,道:“这女人看着似有眼熟,好像是木神官夙的孙女吧?”
随从道:“没错,是她。”
“这五组没有拿到足够的灵草…”李如烟嘀咕了一声,将林渊与五组人员客客气气的画面欣赏了一阵后,看出了一股别扭,他又吩咐道:“找到这五组人员的名单,把相关人员的情况查一下。”
“是。”随从应下离去。
李如烟又继续时而快进的继续观看,有时甚至会倒退着看看。
找那五组的名单情况自然不是什么问题,随从很快把整理出的名单拿来了,递予,“大人,五组共一百三十人的名单及各人的大致情况都在这。”
李如烟顺手拿来,盯着名单查看了起来,偶有嘀咕。
“红湃的侄子红朝辉…”
“吕追的儿子吕阳歌…”
“闰时丰的儿子闰衍…”
“曼妙灵的女儿曼菲…”嘀咕到这,他已经忍不住站了起来,目中闪过惊疑之色。
再翻到五份名单情况的最先一张,盯着官盈吟的名字凝视了一阵,一边眼角略眯了一下。
慢慢坐下后,李如烟徐徐道:“请祁总教过来一下。”手上名单慢慢放在了桌上,亦关掉了桌上的光幕。
“是。”随从快步而去,走到祁入圣那将人给邀请了过来。
来到桌子对面的祁入圣问道:“神将有何吩咐?”
李如烟伸手请坐,然后亲手为之斟茶,茶盏推去,“祁兄言重了,荡魔宫可管不到灵山,何来吩咐一说,请用茶而已。”
祁入圣:“康神将在的时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在这里,是你们荡魔宫说的算。”
李如烟:“道理也许没说错,可话不是这样说的,老七的性格就那样,若有冲撞的地方,我代为赔礼道歉。大家各司其职,祁兄大可不必往心里去。”
祁入圣知他肯定有什么事,目光瞟了眼棋盘,“又下棋么?我现在可没那心思。”
李如烟将桌上名单推了过去,“祁兄看看,这名单上的人都熟悉吧。”
祁入圣拿起名单翻了翻,发现名单上的每个人都注明了出身背景之类的,有点意外,徐徐道:“都是这次的参考学员,有什么问题吗?”
李如烟:“没什么问题,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考核学员的情况,这近万人的,我一时间也顾全不完,故而请教祁兄,这五组应该是这次考核中实力最强的队伍吧?”
祁入圣略沉吟,颔首,“可以这么说吧。”
李如烟:“据我早先的大概了解,这五组中的个别人员的家世背景,其它组内的学员应该没有再高过他们的吧?”
祁入圣:“非要论家世背景的话,是这样,不过灵山教学不论这个。”
李如烟笑道:“是这个理,明白。”
两人闲扯几句后,祁入圣无心奉陪,他此时的心思在各组学员的考核上,哪能像这位这样下棋泡茶的悠哉,又告辞离开了。
拿回名单的李如烟再次看了看,嘀咕自语,“刚好是这五位没拿到灵草,真巧,看来有意思了。”
一旁随从闻听,“可是有什么蹊跷?”
李如烟呵呵:“估计这五组想毕业的难度有点高,有人怕是想把他们给留在灵山。”
随从眼珠子转了转,低声道:“大人的意思是,林渊不会把手上的灵草给他们?”
李如烟呵了声,名单扔回了桌上,“也许吧。”
随从:“这怎么行,这不是故意坑人么?”
李如烟:“所以人家说了,自己这边的炼丹水平有限。所以啊,万一他炼丹的时候全部用掉了,他自己那边凭本事采的,又没规定他不能采,有人因此毕不了业,关他什么事,有问题要扯皮也是荡魔宫的事。”
说罢起身,摇着羽扇在椅子后面来回踱步,“老七差点误事,幸好我把情况又看了遍。这事不能给做手脚的机会,迟则有变,立刻派人去找到林渊,让他把手上的灵草交出一半来,剩下的就算他们躺着用,也足够他们用了。没什么理由好讲的,神狱考场不是他们搞事的地方,若是不交,就直接踢出考核。拿到后,把灵草分给各组。”
“是。”随从领命而去。
李如烟停步,单手拍在了椅背上,喃喃自语,“看来还真是想留在灵山,灵山怕是要风起云涌了…”
天微微亮之际,林渊等人被找到了,一组六人被一小队荡魔宫人马给围了。
他们处在监控之下,想找到他们太容易了。
被逼交出灵草,不交也不行,只能是把灵草给交出了一半。
拿到东西的甲士们立刻撤离,并未影响他们的考核。
谢燕来嘀嘀咕咕的问了句,“师兄,这什么意思,好好的,干嘛突然跑来逼我们交出灵草?”
林渊面无表情,未答。
朱绮梦试着安慰道:“师兄,没关系的,这些灵草也够了,这些量我有信心炼制出来的。”
林渊瞥了她一眼,依然未说什么,说了也不懂,而是慢慢抬头,面无表情地盯向了空中的监控法器。
他很清楚是谁坏了他的事,有人已经看破了他的图谋,监控后面的家伙已经不是第一次坏他的事。
获悉是李如烟接替康煞坐镇了监考,他就已经是在隐隐担心,没想到还真是出事了。
他随便一猜就知是谁的杰作,能有权在考核过程中下令逼他交出灵草的人,除了李如烟也不会有别人。
他抬手指去,当场反击,要给李如烟几分颜色看看……
监考中枢内,比较关注林渊考核情况的游雅君注意到了,注意到了那些被挪到了李如烟跟前的光幕里的情形,注意到了三八五组被一群甲士给围住的情形。
游雅君快速挪了两步,对祁入圣示意了一声,“祁总教,你看。”
祁入圣回头顺势看去,也看到了,不知三八五组突然被干预是什么意思,立刻过去了,游雅君快步跟去。
两人到后,见到林渊等人交出了灵草,也见到了一群甲士的离去。
祁入圣立刻沉声问道:“神将,这是何意?”
李如烟淡淡笑道:“没什么,他们手上的灵草足够用了。他不是要把多的灵草给其它组么,我怕他们跑来跑去送东西影响考核,派了人过去帮忙跑个腿,好让他们安心考核。”
“是么?”祁入圣相当怀疑这位的好心。
是不是,李如烟没解释,注意力在光幕上,看到了林渊抬头看来,隔着光幕,两人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
看林渊那遇事后面无表情的样子,李如烟笑了。
然就在这时,画面中的林渊突然挥手指来,并招了招手,示意监控法器靠近。
李如烟脑海里闪过了之前查看到的某个画面,也是林渊招手,招了画面靠近后对康煞的招呼。
他没忌讳什么,倒是想想看看被没收了东西的林渊还想跟康煞说什么。
他刚才派人去没收灵草,一部分目的就是想让林渊知道,不要欺荡魔宫无人,不要以为康煞看不出来。
想给林渊点教训,也是给康煞在对方眼里长点面子回来。
祁入圣与游雅君相视一眼,不知道林渊又招镜头靠近是什么意思,两人自然对这位之前与康煞的对答情形记忆犹新。
李如烟略默后,笑着抬了抬羽扇示意,一旁随从立刻安排。
很快,正对林渊的一只监拍法器降低了高度,靠到了林渊的跟前。
画面中,一张脸放大了的林渊,漠然盯着这边,出声道:“九号考点,第一场和我交手的应该是坐镇的左啸从,第三场登场的应该还是左啸从,关键时刻,他被人阻止了,这才避免了第三场比试的发生,是这样吧?”
此话一出,李如烟的笑容略冷,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样子。
靠近后的声音采集到监控中枢内的声响比较清晰,许多监考人员闻声回头看来。
祁入圣和游雅君也很惊讶,九号考点,被林渊打败的人是坐镇九号考点的荡魔宫将领?
两人不知是真是假,也不知林渊何以得出这个结论,但两人看了看李如烟那笑得不太舒服的样子,不由再次面面相觑,显然都有同样的意味,难道真是如此?
林渊没得到回复,再次出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康煞应该已经被调离了,现在坐镇考核的人…”
李如烟两眼骤然一眯。
祁入圣和游雅君,还有其他闻声的监考人员皆吃惊不小,他们很清楚,康煞的确调走了。
顿了顿的林渊,盯着这边继续道:“李如烟,是你吗?”
李如烟内心里重重咯噔了一下,彻底笑不出来了,手中摇着的羽扇也彻底僵住了,呼吸也在瞬间屏住了,眯着的眼缝里盯向林渊的目光冷冽如刀般。
一旁的随从眼中更是闪过惊骇之情,简直无法想象,对方区区一个考生,远在考场中,竟能猜到荡魔宫将坐镇考核的人给换帅了。
此时此刻,之前不解的人,现在都隐隐有了猜测,康煞被调换难道真的是因为九号考场的事?
祁入圣观察了一下李如烟的反应,之前李如烟还说什么康煞是另有要务被调走了。
林渊漠冷冷道:“规则在你们手中,你们想怎么玩都是你们说的算,我无话可说。但我和荡魔宫无冤无仇,不要搞我,若非要仗着自己有几分小聪明故意搞事,那我这次若考不过关,必定是你在背后作梗!有本事把我弄死在神狱,否则回头见,咱们有的是机会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