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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田悦男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他发现自己落入到了一个圈套之中。

    一个“工藤新一”早就设计好的圈套中。

    而自己,一直小心谨慎,步步如履薄冰,就生怕露出一丝蛛丝马迹。

    可结果?

    结果似乎还是要暴露了。

    武田悦男并不甘心。

    努力挣扎求生是人类的本能,哪怕知道已经绝无可能,但绝大多数的人还是会选择去尝试一下的。

    武田悦男同样也不例外。

    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看得正常一些:“工藤君,你在说什么啊?你没有必要监视我,不管你需要从我这里知道或者得到一些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绝对不会有任何保留的。”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孟绍原淡淡笑了一下:“每个人都在演戏,每个人都在努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只是有些人,明明人生的剧本已经写好,但他就是不愿意按照剧本去演,他认为有自己的剧本。

    这种人,你可以说他坚韧不拔,可也能说他在痴心妄想。我之前就遇到过很多这样的人,在马尼拉,我又遇到了,那就是你,武田悦男!”

    武田悦男的神色依旧表现得非常从容:“工藤君,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金条。”孟绍原终于说道:“在你的鸡棚里,我很想知道那两根金条是从哪里来的?”

    说到这,似乎是为了补充一下:“你不用奇怪鸡为什么没有叫,我的手下,有很多有本事的人,这点小事,说真的,对他们来说毫无难度。”

    武田悦男在那沉默了一会,说道:“工藤君,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这我完全可以解释。在战争于马尼拉还没有结束的时候,我一直都在帮助整修工事,提出修改建议。

    那是浅田少佐吧,他和我是日本同一个地方的人,那天,他找到了我,告诉我,他已经决定在马尼拉为天皇陛下玉碎了,而我,只是一个工程技术人员,我没有必要死在这里,我有很大的可能能够活下去。

    浅田少佐央求我,如果我能够活下去,将来有机会回到日本,回到家乡,请务必帮他照顾好他的妻子和孩子。为此,他给了我金条,不是两根,而是四根。”

    “哦,是吗?”孟绍原看起来似乎来了兴趣:“四根?”

    “是的,四根。”武田悦男点了点头:“在美国人占领马尼拉后,你也知道在这里日本人的悲惨状况,为了活下去,我用两根金条,贿赂了抓到我的人,否则,也许现在我已经死了。

    我真的非常感激浅田少佐,如果没有他的话,我也许现在已经死了。可惜,我还是辜负了他的期望。而这剩下的两根金条,是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动用的。我会活着回到家乡,然后亲手交到他的妻子和孩子的手中。”

    “一个很感人的故事。”孟绍原叹息了一声:“我几乎有些被感动了,真的。武田,你不光是演技好,而且居然还会编故事。只是,我有一点小小的疑问,如果你真的那么牵挂浅田的家人,为什么在我建议你,并且有办法带你离开马尼拉的时候,你却要固执的留在这里呢?”

    武田悦男一怔。

    孟绍原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笑容:“因为这个故事是你临时编出来的,再优秀的编剧,对一个剧本也必须斟酌再三,才能够做到逻辑基本合理,但你不行,你没有这个时间。

    所以,在你编造出的这个故事里,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漏洞。啊,我认为,如果再给你一点时间,你会打造出一个优秀的剧本出来的。”

    武田悦男沉默在了那里。

    孟绍原却根本不想搭理他:“既然你不想说,那就让我帮你说吧。没有什么浅田少佐,这都是

    你自己编出来的。金条的来历吗?我知道。”

    “我知道!”

    当这几个字说出来,武田悦男的眼皮跳了一下。

    孟绍原却只当没有听到:“‘山百合会",我想你也听过这个组织。这是一个为了把日本在东南亚各国掠夺来的巨大财富,想方设法运回日本,或者在菲律宾就地隐藏,等待日后开启。

    你呢?是负责工程技术的,在挖掘隐藏黄金洞穴的时候,一定有机会接触到的。也许,你掌握了其中一个黄金洞穴。不要和我说谎,因为我不是什么工藤新一,我是谷口涩!”

    “我是,谷口涩!”

    这个名字,在马尼拉可谓是如雷贯耳。

    以武田悦男的身份地位,没有机会亲眼见到“谷口涩”。

    可他早就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也更加知道这个人得可怕。

    孟绍原却不想给他更多反应的时间:“我是谷口涩,而我在担任日本特务机关驻马尼拉机关长之前,我是‘山百合会"派驻菲律宾的核查员,专门来检查那些黄金隐藏的,所以你认为我会不知道这些黄金的存在吗?

    你留在马尼拉,甘愿忍受侮辱,任何的苦难都无法把你打倒,因为,你知道,只要熬过了这段时期,你就能有机会开启这个宝藏,对吗?”

    武田悦男没有回答。

    他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被对方看穿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

    “说吧。”孟绍原嘴角撇过一丝冷笑:“你没有办法骗过我,我保证。我有很多办法让你开***代出你的秘密。但我并不愿意这么做。

    我很欣赏你的坚韧,如果我通过暴虐的手段,把这个秘密从你嘴里撬出来,那么,你什么都得不到了。你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为乌有。可如果你主动合作呢?

    我能够保证的是,当我找到了你的秘密,发现了那个黄金洞穴,我会分给你一部分。或者你无法得到全部,但至少,你和你家人未来的生活,也能够得到保障了。”

    武田悦男脸上的表情,根本不可能骗过孟绍原,他微笑着说道:“日本是一定是失败的,战败后,这个国家会沦落到什么程度,你心里一定也清楚。

    无尽的苦难,会等着你和你的家人,可当你带着黄金回去,至少,你们不必再为饿死而担忧了。如何选择,武田悦男,你自己决定吧。”

    当孟绍原说完了这些话,并不着急,而是点上了一根烟,慢悠悠的抽了起来。

    他知道,对方一定会答应的,以武田悦男这样的性格,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才是最正确的。

    十多分钟后,武田悦男终于开口了,但他却并没有立刻交代这些黄金被隐藏在哪里:“那天,盟军还没有任何登陆的迹象,一个叫石济雄泰的人找到了我,这个人,也是山百合会的。

    他负责的不是马尼拉,而是在奎松。他找到我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我任何情况,只是通过关系,暂时借用了我,和他一起到了奎松。”

    孟绍原算了一下时间,武田悦男跟随那个石济雄泰去奎松的时候,自己还没有到达菲律宾,所以丝毫不知道这些事情也是正常。

    他继续听着武田悦男说了下去:“当到达了奎松,石济雄泰表现得很客气,招待了我两天后,我终于忍不住了,询问他,到底需要我做些什么。他邀请我喝了顿酒,告诉了我一切。

    没错,就是黄金宝藏,他是负责在奎松一带隐藏黄金的。而他,对帝国的未来有些深深的担忧。他认为,帝国早晚会输掉这场战争,尔后要面临的,就是帝国子民无尽的苦难了。

    所以,他必须要为未来考虑,他决定把他负责的黄金占为己有。”

    哦?

    孟绍原倒有一些好奇了。

    奎松也是菲律宾的大城市。

    而石济雄泰负责的黄金,肯定不在少数。

    按照自己的估算,估计要以吨来计算了。

    那么多的黄金,怎么能够让其消失?

    自己一时半会恐怕也没有很好的办法。

    武田悦男倒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异样:“我当时听到,被吓坏了,这是盗取帝国资产,被发现了,是要被枪毙的啊,所以,我怎么也都不敢答应。但是,当石济雄泰告诉了我这批黄金的具体数字,我整个人都被惊到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十二吨,整整十二吨的黄金!”

    孟绍原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十二吨!

    以单个城市来论,除了马尼拉之外,奎松是非常惊人的了。

    石济雄泰怎么有办法,把十二吨黄金弄到手?

    武田悦男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当我听到这个数字,我立刻便抛弃了所有的坚持,阁下,我想,在这个世上恐怕没人会对这么多的黄金不动心吧?我在经过挣扎之后,终于同意了和他合作。

    然而,怎么才能盗取这十二吨的黄金?我也根本不知道,况且,既然有这么多的黄金,石济雄泰为什么要找到我?他完全可以独吞,要知道,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石济雄泰很快便告诉了我真相,因为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这批黄金‘消失",他就必须利用到我的特长才行,工程技术,他准备变个‘魔术",让这十二吨的黄金,在这个世上彻彻底底的消失!”

    当听到“魔术”两个字,孟绍原一瞬间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石济雄泰是不是发现了一个比较特殊而且容易改造的山洞?”

    武田悦男一惊:“你,你知道?”

    孟绍原一笑。

    所谓魔术,说穿了,其实一文不值。

    孟绍原自己也曾经变过魔术。

    他心里大略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看了一眼武田悦男:“继续。”

    “是的。”武田悦男哪里敢有丝毫怠慢:“和您说的一样,石济雄泰在初期寻找藏金地点的时候,本身就是带着很强的目的性去的,而且,经过努力的寻找,他也终于找到了符合他要求的山洞。

    他带我去看了那个山洞,起初我并没有理解他的目的,等到他仔细和我解释后我才恍然大悟。他准备改造这个山洞,将其改造成一个设计精巧的,类似与带着机关的迷宫。我不知道您是否能够理解我的意思。”

    “我理解,一个小小的魔术而已。”孟绍原笑了笑:“这个山洞,就类似于魔术师手里的一个箱子,把任何东西放进去,再打开来,就能消失不见。”

    “没错,就是这样的意思。”武田悦男小鸡啄米似的不断点头:“当我听了石济雄泰的想法后,对山洞进行了仔细的检查,不得不承认的是,石济雄泰挑选的山洞非常完美。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山洞本来就地形比较复杂,而且还有前后两个洞口,其中一个洞口极其隐蔽。而且,石济雄泰以安全为名义,不许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对山洞进行勘察,也因此那个秘密洞口只有他一个人才知道。

    他之所以找到我,是因为在山洞里设计机关,可没有在魔术舞台上设计道具那么简单,尽管他的设想是好的,但他缺乏专业的工程技术能力,而这,正是我所具备的。”

    在十二吨黄金的驱使下,武田悦男同意了和石济雄泰进行合作。

    这种在外行看起来比较复杂的工程技术,在武田悦男的手里也就变得并不复杂起来。

    而且,他们以改造藏金洞为借口进行施工,绝对引不起任何人的怀疑。

    仅仅用了很短的时间,武田悦男便完成了对于山洞的改造。

    一旦改造完成,石济雄泰的计划便迫不及待的开始进行了。

    一箱箱的黄金被运输进了山洞。

    而就在当天夜里,这些原本装满了黄金的箱子,便会被悄悄的调包。

    武田悦男全程都参与到了其中。

    凭借两个人,要想将十二吨黄金全部盗取,这是一项难以想象的繁重工作。

    可是,群蚁噬象,武田悦男和石济雄泰几乎是没日没夜的“工作”,日积月累,便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了。

    当他们完成了一切,那份心情,即便不用描述也完全可以体会到。

    现在他们要等待的,就是一旦盟军开始登陆吕宋岛,他们就可以炸毁藏金洞。

    那么这个秘密,这世上除了他们之外,便再没有第三者知道了。

    尔后,盟军的登陆战终于到了。

    在马尼拉积极布防的时候,石济雄泰再一次找借口把武田悦男接到了奎松。

    按照他对武田悦男的说法,是要让对方亲眼看到这批黄金的秘密隐藏。

    “出发的时候,我的心里总觉得有些忐忑。”武田悦男面色凝重:“或者说,尽管我和石济雄泰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总认为他不是一个愿意和别人分享的人,甚至可以说他很自私,这些从平时生活中的一些小细节就能够看出来了。”

    “哦,是吗?”孟绍原一下来了好奇:“和我说说看,你是怎么发现的?”

    武田悦男在那想了一下:“比如,在改造山洞的时候,有一天,我们为了改善伙食,弄到了一只鸡,在鸡烧好之后,我发现已经少了一只鸡腿。等鸡端上来,石济雄泰又迫不及待的拿走了另一只鸡腿,这一切在他看来都是如此的自然。

    尽管少吃两只鸡腿不算什么,但这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已经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为人了。”

    孟绍原微微点头。

    武田悦男应该算是理工男吧?

    不得不说,这个理工男的观察,还是非常细微的。

    生活中一些不经意的举动,往往会在你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出卖你。

    武田悦男正是发现了这些,也许才挽救了自己的生命。

    孟绍原之所以会这么判断,是因为他同样也认为,石济雄泰绝不是一个愿意把十二吨黄金慷慨和别人分享,并且允许这个世上还有第二个知道如此重大秘密的人存在。

    他会想办法干掉武田悦男的,这样,这个秘密便只有他一个人掌握了。

    “所以,我提前做了准备。”武田悦男继续说道:“当我到达奎松后,炸毁藏金洞的全部准备已经完毕了。藏金洞被炸毁了,然后,石济雄泰开始庆功,所有参与山洞建设的人,全都参加了庆功宴。

    就在庆功宴举行到一半的时候,一个日本军曹带着士兵赶到了,当着我的面,杀死了所有参与山洞建设的工人。现场血淋淋的,我看的害怕极了。那个军曹,是临时被征召来杀人的,因此他对这里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执行完毕后他便离开了。

    石济雄泰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武田君,从现在开始,这个秘密,只有我们才知道了。等到战争结束,我们的幸福生活就可以开始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越这么说我的心里越是害怕。

    我时刻都在准备着。石济雄泰又对我说,再让我们喝一杯酒,然后各自分道扬镳,等到战争结束后,再在这里相会。当他转身去拿酒给我的时候,我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手枪对准了他。”

    武田悦男清楚的记得那一天所发生的一切。

    自己用枪对准了石济雄泰,逼着他把酒全都喝下去,无论石济雄泰说什么他都拒绝。

    最终,在武田悦男的逼迫下,石济雄泰不得不恐惧的喝掉了杯子里的酒。

    不出所料的是,酒里真的有毒。

    石济雄泰被自己下的毒毒死了。

    孟绍原听到这里心中已经了然。

    不管武田悦男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不管酒里有没有毒,武田悦男也许早就决定寻找机会干掉石济雄泰了。

    一个关于十二吨黄金的秘密,你又愿意让多少人和你一起分享呢?

    所以,哪怕石济雄泰是无辜的,他也死定了。

    “我很幸运自己能够避过一劫。”武田悦男看起来还是带着后怕:“如果不是我提前做好准备,也许现在我已经无法坐在您的对面和您说话了。”

    孟绍原笑了笑,不管这件事的真相是什么,他都不想揭穿。

    自己在乎的只有那十二吨的黄金。

    其它的?

    是武田悦男杀死了石济雄泰,还是石济雄泰准备灭口,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很好,我很欣赏我们这种坦诚相待的氛围。”

    孟绍原看起来非常认真地说道:“现在,你的秘密已经告诉我了,那么,该对你说我的秘密了。”

    武田悦男立刻留上了神。

    孟绍原不紧不慢地说道:“整整十二吨的黄金啊,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会为之疯狂。当我听到了这些黄金的存在,你知道我的第一想法是什么吗?就是占为己有。

    我有特权,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不是工藤新一,也不是什么谷口涩,我的真正身份,是美军驻马尼拉最高安全和防卫司令官查理斯上校。”

    武田悦男一惊。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年轻的男人竟然会是美军上校。

    孟绍原却丝毫不管他的想法:“所以,如果我手里握有十二吨的黄金,我有办法将其运出马尼拉。而你呢?则知道黄金的具体隐藏地点,知道怎么开启这批黄金。

    所以,如果我能够协助我得到这批黄金,那么,在顺利运出马尼拉后,我会分给你两吨黄金,这些黄金,足够在战争结束后,你和你的家人过上几辈子无忧无忧的富裕生活了。”

    武田悦男脸上什么表情也都没有,过了一会,他说道:“你不会给我黄金的,在你得到了这批黄金后,你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的。”

    真的是一个聪明的家伙。

    孟绍原淡淡地说道:“也许吧,也许我会杀了你,也许我会兑现自己的诺言,谁知道呢?但你现在没有任何选择,你只能选择信任我,你只能选择放手赌一把。”

    武田悦男沉默了许久许久:“现在除了和你合作,我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孟绍原满意的站起了身:“那么,我会给你换一个地方的。武田,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人,聪明人会知道怎么选择,不要做任何无谓的抵抗。”

    他离开了这件破败的屋子。

    两个他的人走了进去。

    没一会,武田悦男便被带了出来,被塞进了一辆轿车。

    上车前,武田悦男还回头看了一眼。

    他知道,从现在开始,他就要和这里的一切告别了。

    “老板。”

    甘宁站在了孟绍原的身边,把从鸡棚里拿出来的两根金条交给了自己的老板。

    “我们的黄金运输的怎么样了?”

    孟绍原把玩着手里的两根金条问道。

    “几十吨的黄金和别的宝藏,运输量太大了,而且还要确保运输安全。”甘宁接口说道:“所以,我们的运输速度不快,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我们也尽量加快了速度,目前,超过一半的黄金已经运输到了马尼拉港。”

    “安全,安全。”孟绍原喃喃重复了着两个字:“我考虑的同样是安全问题,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因此,第一批的黄金已经运离了马尼拉港,估计这几天就会到美国了。

    我们还有时间,我不会一直待在现在这张位置上的。必须在我被调换之前,利用我手里的权利,把所有的黄金宝藏都运输出去。”

    “我会和许诸加快速度的。”

    甘宁才说出来,孟绍原便打断了他:“不要急,一急,就容易出问题。我们现在面临的,不仅仅是我们自己的黄金,小克已经去了圣罗马诺,那里隐藏着大批的黄金。还有,刚才我从武田悦男那里得知了一批十二吨黄金的下落。”

    “那么多?”甘宁咋舌说道。

    “是啊,是财富,也是我们面临的新的问题。”孟绍原淡然说道:“所有发现的黄金,每一两,我都必须要运出去,我不会给美国人留下的。咱们的任务,还远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说着,他看了一眼甘宁:“我准备派你押着武田悦男,去一趟奎松。”

    “明白。”甘宁回答得没有任何迟疑。

    孟绍原随即说道:“奎松不比马尼拉,不是我控制的地盘,你需要面对一切可能出现的意想不到的问题。这些,都需要你自行做出判断,并且寻找到解决的办法。

    我给你准备了一批美金,现在,没什么是比美金更加有利的武器了。”

    甘宁笑了笑,随即问道:“武田悦男呢?”

    孟绍原看了一眼手里的黄金:“武田悦男总是说自己手里没有血债,但我从来都不相信这些日本人。他协助日军修筑的那些工事,间接的让他手里沾染到了鲜血。”

    “明白了。”

    从这一刻开始,武田悦男的命运便已经被注定了。

    诚如武田悦男自己预料到的一样,当黄金被寻找到的时候,他便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

    他只是在赌博而已。

    不同的是,他赌输了。

    孟绍原看着远方:“也不知道小克那里进行的怎么样了。”

    “放心吧,老板。”甘宁却似乎很有信心:“小克也是最早跟着你的,他很有经验,而且他还是正经的美国人,在菲律宾美国人的身份可是管用得很。”

    “但愿如此。”

    孟绍原把手里的两根金条扔给了甘宁:“拿去。”

    “我要这做什么。”甘宁嘟囔了一句。

    是啊,还要这做什么?

    几十吨的黄金他都经手过了。

    “天气真好。”孟绍原舒展了一下筋骨:“我想明天会更美好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完成的任务。

    老板在那做老板的事,自己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这一点,李之峰执行起来从来不折不扣。

    现在,线索已经有了。

    乔克,一定不是真名。

    但他为什么要利用布洛尔?

    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李之峰还弄不清楚。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乔克依旧还在马尼拉。

    在他的目的没有达到之前,他是不是离开的。

    甚至,还有一种可能,乔克很有可能会刺探布洛尔的消息。

    布洛尔只是他利用的一枚棋子。

    棋子的下落,执棋人这才是最关心的。

    鲁迪已经派出了他手下的精干人选,去李之峰指定的几个地方,秘密监视。

    自己呢?

    李之峰决定守株待兔。

    “为什么要这么做?”当听到李之峰的想法,孟绍原还特别问了一句。

    “你说过的什么事情都需要换位思考。”李之峰不暇思索回答道:“如果我是那个什么乔克的话,在利用完布洛尔之后,肯定会知道他的下落,他的行踪,他的结局。

    而乔克又无法渗透进‘黑暗之心",他也非常清楚,布洛尔无非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安然无恙,这或许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了,第二种,就是他被发现了。

    如果出现后一种可能,再从乔克的角度考虑,他会肯定布洛尔交代不出更多的东西,而蒙受损失的鲁迪肯定会恼羞成怒,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找到自己。那么,在几乎没有线索的情况下,鲁迪又会怎么做?

    鲁迪会派人监视布洛尔的住处,企图找到乔克。那么,乔克只要反监视布洛尔的住处,肯定会猜测到布洛尔的结局。而我要做的,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孟绍原真的笑得很开心。

    没有什么比亲眼看到自己的好部下,好兄弟如此快速成长更加让人高兴地事情了。

    “去吧。”孟绍原笑着对李之峰说道:“不管你要做什么事,我都会全力以赴支持你的。”

    李之峰一个人到了布洛尔的住处。

    这种事,不需要太多的人跟着。

    人多了,反而有暴露的可能。

    李之峰确定乔克一定是个很有经验的家伙。

    布洛尔住的地方,不是繁华区域。

    但相比于大多数的马尼拉人来说,这里的住宿条件已经相当不错了。

    在这里住的人,都是有一份工作,甚至是体面的工作。

    布洛尔尽管是个黑帮份子,但他还是希望自己即将出生的孩子,能够在一个相对更好的环境里生活成长。

    比如,在他家的隔壁,就住着一对教师夫妻。

    不得不说,马尼拉的市长杜尔科姆,对教育这一块还是非常重视的。

    他自己本身就在美国留过学,深知教育的重要性。

    在他担任马尼拉市长后,一心想要重振这里被彻底摧毁的教育事业。

    他的想法是好的。

    但在马尼拉的重建工作中,教育,是被放在最后位置考虑的。

    其实何止是现在,即便是在战争爆发前,除了欧美人士外,马尼拉当地人又有多少孩子能够接受到系统的教育?

    但杜尔科姆是个理想主义者。

    他甚至为了自己的理想,敢于和美国人对着干,尽管这让他陷入了非常尴尬的境地从而最终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放弃。

    在他的据理力争下,还和马尼拉临时立***府的总统奥斯米纳大吵了一架,最终迫使奥斯米纳不得不拨给了他一笔资金。

    拿到这笔钱的杜尔科姆,立刻开始安置那些失业的当地教师们。

    原本住的房子,如果还能住人,那么政府会帮他们进行简单修缮后让其住入。

    而房子被摧毁的,则政府会另外安排住处。

    不仅仅这样,杜尔科姆还每周都向这些人发放基本的生活费,让他们至少不会被饿死。

    当然,重新修建学校,重新恢复教育,那是遥遥无期的事情了。

    即便几十年后,菲律宾的教育事业也是一言难尽。

    可不管怎么样,这些当教师的,还是对杜尔科姆非常感激的。

    毕竟,在百废待兴的马尼拉,能够有杜尔科姆这样一个市长,至少还是能够让人看到希望的。

    李之峰对这些也是有所了解的。

    而让李之峰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在这里,居然有一家茶馆。

    嗯,虽然不是特别中国化的那种茶馆,但却是真正意义上的茶馆。

    这里卖的茶,是包括菲律宾马来西亚人非常喜欢喝的“拉茶”。

    拉茶的主要成分是茶叶和炼乳,其制作过程是使用两个大茶缸,把冲泡好的茶水与炼乳混合后来回多次从高处往下倒,动作犹如将茶汤在两个茶缸间来回拉,这样可以使茶水和炼乳混合更为充分。

    拉得越长,起泡越多,茶香与奶香越能获得充分发挥,口感也会更加顺滑。

    这个小小的,明显是刚刚修缮好的茶馆,主要卖的就是拉茶。

    而且,当李之峰一进来,让他瞠目结舌的一样东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毛鸡蛋!

    嗯,货真价实的毛鸡蛋!

    所谓的毛鸡蛋,福建称鸡仔胎,江浙皖一带称旺鸡蛋或喜蛋。

    也有地方称其为“活珠子”。

    只是毛鸡蛋和活珠子还是有一定差别的。

    活珠子是一种正在孵化的鸡蛋,通常已经发育了12至14天,含有活的小鸡胚胎。

    而毛鸡蛋则是孵化失败的鸡蛋,通常已经发育了16至21天,含有死去的胚胎。

    菲律宾的毛鸡蛋叫“Balut”,是由中国传入的。

    唯一不同的是,Balut是由鸭蛋制成。

    这道鸭蛋美食虽然保持着鸭蛋的模样,但是又依稀可见即将变为小鸭子的胚胎模样,骨骼依稀可见。在过去,这道菜品被认为的高档美食。

    与中国国内毛鸡蛋的使用方式也十分类似,一般都采用了烧烤的烹饪方式。虽然卖相不佳,但是味道和口感其实还是不错的。

    现在这种菲律宾的高档美食,居然在一个小小的茶馆里

    第二天快要临近中午的时候,李之峰果然再次出现在了这家茶馆。

    不同的是,这次他的手里带来两个菜,两瓶酒。

    按照李之峰的说法,他和尤道修那是真正的一见如故。

    既然聊得那么投缘,那无论如何是要按照中国人的规矩喝上两口的。

    尤道修也是个爽快的人。

    再加上茶馆本身就没什么生意,当即又拿出一条鱼,几个毛鸡蛋,和李之峰一边喝着,一边看着外面,一边聊着。

    聊了有十几分钟的样子,就看到两个女人从对面走过。

    一个年纪略大一些的女人,手里拎着菜。

    边上年轻的女人,凸着一个大肚子,走得很慢。

    “瞧见没,那两个就是那个黑帮分子的老婆。”尤道修嘴里“啧啧”称叹:“瞧人家这关系,有多好。”

    李之峰自然知道尤道修嘴里说的“帮派份子”,自然就是布洛尔了。

    看着两个女人的样子,还不知道自己的男人已经出事了。

    而且,布洛尔既然身为帮派份子,几天不回家那也是常有的事。

    他忽然想起:“尤老板,你成家没有?”

    这话,让尤道修脸上露出了一丝悲哀:“成过,我老婆特别贤惠,还给我生了四个孩子。可他们,都死在了日本人的手里。”

    李之峰情知自己失言:“对不住,尤老板,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尤道修随即便恢复了过来:“后来,战争结束之后,我本来也是万念俱灰的,结果,我遇到了一个女的,也是华侨,三十岁,男人也同样死在了日本人的手里。

    我们俩处着处着,也就处出了感情,那女的也不嫌弃我是个半老头子了,嫁给了我。就在上周,她还帮我怀上了,我尤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啊。”

    “恭喜恭喜。”李之峰拱了拱手,可他依旧有不解的地方:“尤老板,我要是哪里说的不对,你听了别往心里去。”

    “李老弟,咱们别一口一个老板的,你要是不嫌弃,我痴长你几岁,你叫我一声老哥,我叫你一声老弟。”

    “成,老哥。”李之峰也不客气:“按理说,日本人占领马尼拉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这期间拼命盘剥,而且,美军攻击骂你来的时候,也让这座城市几乎成了废墟,你哪里来的钱又是租店又是养家的?”

    尤道修嘴角闪过了一丝笑意:“老弟,这马尼拉啊,最早西班牙占领了这里,然后是美国人,接着是日本人。每一次他们来了,马尼拉都要遭到一番劫掠,可次次都是华侨最先恢复过来的。华侨开始重整家园的时候,马尼拉的当地人还处在贫困潦倒的无助中,这其中,可就有说道了。”

    李之峰来了兴趣,听着尤道修说了下去:

    “我们中国人啊,不是夸咱们自己,脑子活,能吃苦,而且还不满足于当下,总是对未来有所准备。今天家里有粮了,可不能一次性的吃完,得想着等几天万一闹天灾没粮了怎么办。因此生活只要过得去的,总会存些粮食下来。

    这个习惯啊,我们从国内一直带到了国外。不管你是西班牙人,美国人,还是日本人,只要让我们知道开始攻击马尼拉了,你知道我们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那就是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尽可能的藏起来。等到太平了,这就是我们东山再起的资本。”

    听到这,李之峰才恍然大悟。

    尤道修喝了口酒,又在那继续说道:“可这藏,也是有讲究的,你要是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藏起来了,万一那些强盗冲进家里,一无所获,恼羞成怒该怎么办?”

    李之峰脑子不但不笨,反应还是相当快的:“我知道了,所以当那些强盗上门,总能够抢走一些东西,但你们已经提前藏好了未来活下去的资本!”

    尤道修点了点头。

    这就是华人生存下去的智慧。

    中国人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到达菲律宾等国讨生活了。

    他们积累下了大量的经验。

    无论菲律宾被破坏成了什么样子,最先恢复的,永远都是华人。

    一是他们与生俱来的韧性,对活下去的渴望。

    二来,也是因为他们的智慧!

    “老哥,我服了,我也学到了。”李之峰举起酒碗:“来,我敬你一杯。”

    这顿酒,喝了快三个小时了。

    李之峰当然不是为了喝酒而来的。

    但是,他也没有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除了看到了布洛尔的两个女人,他一无所获。

    可他不在乎。

    凭借着经验和预感,他知道,在这里一定能够有所收获的。

    喝完酒离开的时候,酒量很大的尤道修握着李之峰的手,那是恋恋不舍,叮嘱着他明天一定要来,并且说,明天让李之峰尝尝自己的手艺。

    李之峰本来就是带着任务来这里的,尤道修这么一说求之不得。

    只是心里想,老哥哎,你家里还有媳妇呢。

    这男人啊,果然是和投缘的朋友在一起开心啊。

    次日,李之峰刚进茶馆,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一看到李之峰进来,尤道修兴致勃勃:

    “老弟,来的正好,我弄了几道拿手菜给你尝尝。”

    正说话,一个女人忽然走了进来,用当地话说道:“先生,你这里有虾酱吗?我家里的用完了。”

    虾酱,可是菲律宾人做菜的灵魂所在。

    尤道修明显认得这个女人:“马塞洛夫人,有,请稍等。”

    “谢谢,先生。”

    马塞洛夫人看了一眼李之峰:“这是您的朋友吗?”

    “啊,我弟弟。”

    一边拿着虾酱,尤道修一边乐呵呵地说道:“这不,弄几个菜,和我弟弟喝几口。哎,都是亲兄弟啊。”

    李之峰知道,尤道修嘴里的“亲兄弟”,意思是大家都同样来自中国,身体里流的都是相同的血脉。

    “您还有弟弟啊,真是让人羡慕。”

    “是啊,马塞洛夫人,您的虾酱。”

    “谢谢,先生,我明天就会还给你的。”

    “不必了。”

    “那就太谢谢您了。”

    看着马塞洛夫人离开,尤道修“啧啧”说道:“这对老师今天的伙食可以啊!”

    “这对老师今天的伙食可以啊。”

    尤道修一说出来,李之峰有些好奇:“为什么?”

    “这你恐怕就不知道了。”尤道修笑着说道:“这菲律宾的虾酱,许多人都喜欢配着新鲜的时令蔬菜吃,美味无比。可现在马尼拉的时令蔬菜,大多是提供给政府和美国人的,价格昂贵。”

    李之峰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刚才你来之前,我还看到马塞洛夫人割了好大的一块肉。”尤道修“啧啧”说道:“那块肉可不便宜。”

    有问题。

    之前,尤道修说过,这些人生活贫困潦倒,和战争爆发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尽管有优待政策,但经过盘剥再盘剥之后,到他们口袋里的钱少的可怜。

    只能够勉强糊口而已。

    而看现在,马塞洛夫妇的生活似乎并不那么艰难啊?

    李之峰还有一些不放心:“老哥,马塞洛夫妇之前过的怎么样啊?”

    “能怎么样,不和大多数人一样?”尤道修撇了撇嘴说道:“有今天没明天,过一天算一天。最近大概不知道从哪找到钱了吧。”

    李之峰点了点头。

    尤道修又说了一句:“说起来,明天,就是市政府给他们发放补助的日子。兄弟,你明天别来了,哎,你别误会,我可不是赶你啊。

    实在是每周一到这个时候,那些警察都知道他们发补助款了,肯定会上门来勒索。我呢,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那些警察还会来勒索我,所以我每到这个时候,干脆就不开门了。”

    李之峰脸上露出了笑意:“正好,我明天也有点事。”

    ……

    马塞洛一早就起来了。

    按理说,市长对待他们这些教师还是挺不错的,每周都会给他们补贴。

    可这点钱,一层层的盘剥下去,到他们手里,便没有几个了。

    可这还不算完,这钱一到手,那些警察就好像狗鼻子似的,一准闻到味道会上门。

    这么一道道的,这钱还能留下来几个啊?

    有的时候,马塞洛干脆想不领了。

    可他也只能心里想想而已。

    虽然这点钱到手里少得可怜,但至少可以保证自己和妻子活下去。

    还有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自己真的不领了,那些警察上门可不会管你有没有去拿钱,反正他们是一定要拿到钱的。

    到时候,自己拿什么打发走这些瘟神?

    拿个钱,排了差不多有两个小时的队。

    看着到手的那几张可怜的票子,再想到等一到家,没一会就这几张票子就又会少了一大半,马塞洛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回去的路上,马塞洛尽管不抽烟,还是咬着牙买了一包烟。

    ……

    “回来了。”

    看到自己丈夫回来,马塞洛夫人问候了一声:“路上辛苦了。”

    马塞洛苦笑了一声。

    刚到手的钱从口袋里拿出,马塞洛点出三张给了自己的妻子。

    剩下的,又放回到了口袋里。

    马塞洛夫人什么也没说。

    果然,没到半个小时,就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夫妻俩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脸的无奈。

    该来的,总还是会来的。

    马塞洛夫人回到了卧室。

    马塞洛打开了门。

    果然,外面站着三个警察。

    有两个是老面孔了,还有一个身材高高大大的,马塞洛从来没有见过。

    应该是新来的警察吧。

    领头的那个警察叫库卡,以前就是个流氓小混混,马尼拉警局开始扩充的时候,这些流氓混混全都摇身一变成了警察。

    这算是个什么样的世道啊。

    库卡就好像回到自己家一样,根本不需要这里的主人招呼,大摇大摆的进了屋子,一屁股坐下:“马塞洛先生,今天可辛苦了啊。”

    “不辛苦,不辛苦。”

    马塞洛赔着笑脸,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水,掏出刚买的烟,拆开,一个一根恭恭敬敬的递上。

    库卡点上了烟,抽了两口,也不多说什么。

    这时,马塞洛从口袋里掏出票子,递给了库卡。

    库卡点了点:“怎么少了?”

    “我就拿到了这么多。”马塞洛哭丧着脸说道:“不信您可以打听去。”

    库卡冷哼一声,收好票子:“这次就算了,下次可别再少了。”

    今天这警察那么好说话,这倒是马塞洛没有想到的。

    按常理,警察拿到了钱也就该离开了。

    不过今天,库卡却并没有急着离开:“问你个事,最近有没有看到过你的邻居布洛尔?”

    “谁?”马塞洛一怔。

    库卡提醒了一下他:“就是那个有两个老婆的。”

    “是他啊。”马塞洛恍然大悟:“先生,我一般不和他们来往,不过,我好像几天没看到他了。”

    说着,他生怕对方有什么误会:“先生,我对他并不了解,只是这几天,我一直看到他的两个妻子,都是单独去买菜的,所以,我想他可能几天都没有回来了吧。”

    然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先生,他是出什么事了吗?”

    “不该你问的别问。”库卡脸一板:“一旦看到布洛尔回来,立刻第一时间报告我,有赏。”

    “好的,先生,一定,先生。”

    库卡这才起身。

    马塞洛把三个警察送了出去。

    看到他们离开,马塞洛急忙关上了门,靠在门上深深的出了口气。

    ……

    “先生,您看怎么样。”

    等到离开马塞洛家有一定的距离,库卡立刻换了一张脸,对那个高个子的警察讨好地说道。

    李之峰笑了笑:“很不错,我会在你们队长面前替你说几句好话的。”

    库卡大喜过望。

    这可是美军啊。

    只要得到他们的青睐,自己平步青云那还不是早晚的事情?

    所以,当李之峰找到他,要求他为自己办事的时候,库卡觉得自己的机会到了。

    他试探着问道:“先生,马塞洛是不是犯事了?这家伙胆小的很,我们去吓唬一下他,他什么都会招供的。”

    “不必。”李之峰摇了摇头:“你找两个精干的人,由你亲自带队,二十四小时给我监视住这里,如果有从马塞洛家出现的陌生人,立刻控制起来。”

    “好的,先生,这点小事情您就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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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之峰很确定,马塞洛夫妇一定有问题。

    一对本来生活得非常艰难的夫妇,生活品质却一下得到了改善,那么,一定有着外人所不知道的原因。

    尤其是在马尼拉这样一座城市中。

    李之峰知道那个叫乔克·那普的所谓商人,一定会想方设法弄清楚布洛尔下落的。

    他会监视,但是在哪监视?

    当马塞洛夫人出现的那一刻,李之峰忽然就想明白了。

    是的,没有什么地方是比躲在马塞洛家里更好的监视角度了。

    乔克一定就在马塞洛的家里。

    自己忽然出现在这里,一定也被乔克发现了。

    所以,他派出马塞洛夫人出来试探。

    尤道修的一句“兄弟”,很大程度化解了乔克的怀疑。

    只是,马塞洛夫人毕竟不是专业的间谍。

    她借了“虾酱”这种本来不应该借的东西。

    这点,恐怕乔克并不知道。

    至于马塞洛夫妇为什么要帮他卖命?

    说穿了也很简单。

    在这样的城市中,在这样的世道里,一点小恩小惠便足以让一些人出卖一切。

    马塞洛夫妇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李之峰便借着警察的身份上门了。

    当他一进去,便可以确定,马塞洛家中还有第三个人。

    有些痕迹,无论你如何遮掩,也都会露出破绽的。

    比如李之峰在家中闻到了一股烟味,而且还是雪茄烟的味道。

    尽管马塞洛口袋里准备了一包烟,但很显然,他并不是一个烟民。

    烟民的种种行为动作习惯,一个不吸烟的人是无法模仿的。

    所以,在马塞洛夫妇的家中,有一个不是这个家庭的人。

    而这个人,就是:

    乔克·那普!

    李之峰并不想打草惊蛇。

    乔克肯定做好了应急措施。

    一旦强行闯入,会发生不可控制的情况。

    现在,他要做的,只是等待而已。

    ……

    奎松。

    这里又称计顺市,是菲律宾第四大城市,也是菲律宾主要的经济、文化、政治和交通中心。

    奎松是菲律宾首都马尼拉的卫星城市。

    位于马尼拉东北8公里,人口超过230万。

    1939年在马里基纳河畔开始建城。

    所以,这是一座非常年轻的城市。

    甘宁是和少年复仇者中的武康和元宾一起来到这座城市的。

    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那个武田悦男。

    8公里的路程,开车转眼便到。

    路上,武田悦男表现得非常恭顺,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

    唯一让甘宁有些不满的,是准备出发的时候,武田悦男肚子疼得要命,甚至还满头汗水。

    甘宁让武康陪着武田悦男一起上了茅房。

    出来的时候,武康皱着眉头,告诉甘宁,武田悦男的确是吃坏了,腹泻。

    想想也是。

    一个整天在饭店里吃别的客人吃剩下来残羹剩饭的人,早晚都会吃坏肚子的。

    眼看着快到奎松的时候,武田悦男又捂住了肚子。

    但他怯懦的却什么都不敢说。

    还是甘宁发现了异常,问他是不是又想上茅房了?

    武田悦男点了点头。

    腹泻很难忍,甘宁有过体会。

    万一在车上那个,就麻烦了。

    所以甘宁停下了车,还是让武康陪着他到一边去方便。

    武田悦男没有任何异常。

    在解决完了生理需求后,他还很自卑客气的一直鞠躬表示谢意。

    当终于进入奎松,已经到了中午吃饭时间了。

    孟绍原特别交代过,寻找黄金并不急于一时,但一定要确保安全。

    再看看武田悦男苍白的脸色,虚弱的身子,甘宁觉得应该先找个饭店,给他补充一下营养。

    要不然黄金还没找到,只怕武田悦男倒先倒下了。

    “武田,你在奎松生活过,有没有什么好的饭店推荐?”甘宁顺口问了一声。

    奎松和马尼拉不一样,在战争中并没有遭到什么严重的破坏。

    “有一家。”

    武田悦男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去吃过几次,当地菜,味道很不错,就是不知道现在还开不开了。”

    甘宁问了

    武田悦男说的那家饭店并不远。

    去的时候,生意不错,客人已经相当多了。

    奎松和马尼拉不一样。

    岩渊三次在马尼拉拼死抵抗,遭到了美军的狂轰滥炸,结果大半个城市都被毁了。

    而奎松,则几乎没有遭到战争的影响。

    甚至,在控制了马尼拉之后,奎松还是美军一个非常重要的中转城市。、

    因此,奎松的热闹繁华程度,甚至还超过了马尼拉。

    也正是一个原因,在几年后,奎松还一度成为了菲律宾的新首都。

    一进饭店,服务员并不如何热情,只是板着脸给他们安排了位置。

    甘宁也不在意,点了几个菜。

    上菜的速度很慢。

    等待的过程中,武田悦男又痛苦的捂住了肚子。

    甘宁也有一些无奈:“陪他再去一趟。”

    武康起身,问了一下服务员茅房的位置,便带着武田悦男出了饭店。

    在那等了一会,武康和武田悦男没有回来,元宾先回来了。

    他们都有孟绍原给的美军身份,办起事来自然要方便许多。

    “人呢?”

    在桌子上坐下,元宾看了看周围:“又跑肚了?”

    “可不。”

    甘宁给自己倒了水:“真会把人给拉胯的。”

    在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几句,吴康忽然跑了进来,脸色阴沉,走到甘宁身边低声说道:

    “武田跑了。”

    “什么?”

    甘宁面色大变,立刻起身,冲了出去。

    “就是这。”

    吴康脸色阴沉:“他进去后,我就在外面等着,可等了一会,我看武田还没出来,就进去,结果发现武田不见了。”

    茅房距离饭店不远,而且建设得还比较先进。

    甘宁脸色很不善:“你为什么不在里面看着。”

    吴康也知道自己犯错了:“当时,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人,见我站在一边看着,便大声呵斥让我出去。我见也没地方可以跑的,站在一边看别人的确不礼貌,于是便出去了。

    可等我再次进来,却发现武田和之前的那个人,已经不见了,他们是从这里跑的。”

    说完吴康走到角落,拿走了堆放在那里的清扫工具,一个洞便露了出来。

    甘宁一句话没说,只是死死的盯着那个洞。

    厕所里面放着清扫工具,谁也不会吃饱了撑用这些肮脏的清扫工具。

    即便之前有人发现后面有个洞,也会觉得用东西遮挡住再正常不过了。

    甘宁他们刚到这里,怎么可能想到,厕所里面居然会另有玄机?

    “那么臭的地方,有什么好待的?”

    甘宁说着拔脚就走。

    “上当了。”

    吴康是最愤怒的那个。

    他是负责监视武田的,可武田,就这么眼睁睁的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跑走了。

    这对他而言就是最大的耻辱!

    “很完美。”

    当甘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吴康和元宾都是一怔。

    什么意思?

    完美?

    甘宁不紧不慢地说道:“当然完美了。这是一场早就布好的局,而且,设计得非常精妙,妙不可言。”

    他居然开始大肆夸奖起来:“武田知道自己要去奎松,所以用了法子让自己腹泻。让自己腹泻的法子很多,很简单,他可以很轻松的就做到。

    而当他开始表演的时候,我们谁都没有怀疑。因为我们知道这个人,他总是吃别人吃剩下的东西,腹泻?那再正常不过了。甚至我现在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吃残羹剩饭,为今天准备的。

    当我们离开马尼拉的时候,他的完美表演就开始了。一辆车上,谁能够忍受把车子里弄得污秽不堪?而且,他是当着我们的面,明确的让我们看到,他确实是生病了。

    他一直都表现得非常老实,恭恭敬敬,根本看不出有任何逃跑的想法。可当等我们进到奎松,这才是他真正的机会。他把我们指引到了这家饭店。这里,就是他最终实施逃跑计划的地方。”

    吴康忽然插嘴问道:“如果我们没有询问他,而是自己找了一家饭店呢?”

    “他一定要就计划好了,设想到了每一步。”甘宁很确定地说道:“即便我们没有询问饭店,他自己也会把我们引向那里的,这点我深信不疑。当最终到达他指定的位置,他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他很早以前,还在奎松的时候,便考虑到了今天可能会出现的状况,他于是开始设计。到了饭店,他又开始‘生病",这一切都是如此的顺理成章,接着,他便被带到了茅房,这个他早就准备好的逃跑之地。”

    “茅房里的那个人,自然也是他的同伙。所以我一进去,那个同伙,便大声呵斥我出去,这同样也很自然。”

    吴康在那喃喃说道:“问题是,他的同伙怎么会知道……”

    猛然,他想到了什么:“饭店,是饭店里出了问题,不是饭店老板,就是那个伙计!”

    甘宁笑了。

    吴康拔脚就想朝饭店冲去,可还没等真正动弹,他便停了下来。

    甘宁明知故问:“你想到了什么吗?”

    吴康一声叹息:“饭店里的同伙,很显然已经跑了。”

    甘宁点了点头:“最大的可能是那个服务员。他是武田逃跑的关键。”

    吴康有些沮丧:“既然这样的话,他们早就设计好了一切,我们还能到哪去找他们?”

    他和元宾都是“少年复仇者”。

    但和尚恒、谢长城这几个人相比,他们的战绩远没有那么出色。

    所以,他们竭力的想要证明自己。

    只是没想到这次出任务,却遇到了这么大的挫折。

    甘宁当然清楚这对他们的打击有多大:“我记得老板曾经说过,这个世上不可能有完美的犯罪,最重要的,是你怎

    么去找到他们留下的蛛丝马迹。”

    当他们回到饭店的时候,那个之前对待客人冷冰冰的服务员果然不见了。

    一问老板,老板也是火冒三丈。

    现在本来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结果服务员却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甘宁花了一点钱,询问到了关于这个服务员的情况。

    服务员叫贝拉,当地人。

    在奎松的时候,他曾经被日本人抓走当过劳工。

    本来像这样的劳工,九死一生。

    结果,贝拉却活了下来。

    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他是趁日本人不注意的时候逃跑的。

    然后等到美军打进了奎松,他才结束了流亡躲藏的生涯。

    然后,他就到这家餐馆来打工了。

    听到这里,甘宁也明白了。

    就是在被抓劳工的时候,贝拉被武田看中并且收买了。

    而且,这个贝拉对武田还很忠心。

    肯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特殊原因在其中。

    贝拉在奎松有自己的家。

    餐馆老板还特意告诉贝拉的家在哪里。

    “三个人。”

    离开餐馆的时候,甘宁平静地说道:“武田、贝拉和那个早就在茅房里等着的人,他们是一伙的。而现在对于他们而言,最安全的办法,就是三个人行动在一起。”

    吴康和元宾有些迫不及待。

    这些甘宁也看出来了:“不用心急,这次虽然出了意外,但主要责任在我,失败并不可怕,只要从中学到教训,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吴康和元宾就是不甘心。

    甘宁笑了笑,也不再劝说。

    只有再次抓到武田后,他们的心结才能解开,他们才能算是真正的成长起来。

    贝拉的住处离这里并不远。

    现在,吴康和元宾最希望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贝拉会带着武田回去拿一些必备的用品,这样,他们也许还有抓到的机会。

    他们的这些想法甘宁同样也看出来了:“如果这样就能抓住,武田也不可能设下这么精密的局。狡兔三窟,他在奎松的时候一定早就有了部署,他肯定还准备了另外一个住处。”

    只是,有些话他还是没有说。

    就算是早有准备,但贝拉一个人在奎松生活了很久,总会留下一些线索的。

    贝拉不是武田,他只是一个忠诚的执行武田任务的角色而已。

    在贝拉家的外面查看了一会,确定屋子里没有人。

    他们果然没有回来。

    “打开!”

    甘宁异常平静的吩咐道。

    仿佛今天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影响到他,对于他而言这些事情,都只是一些小小的插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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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完全符合一个单身汉住的环境。

    肮脏,凌乱。

    地上全是烟头和酒瓶。

    看起来,这个叫贝拉的所谓的“服务员”,每天都在靠着这些打发空虚的时间。

    至于其它的?

    吴康和元宾搜了半天,也没有任何的线索。

    甘宁却似乎一点都不急。

    他拿起桌子上喝了一半的酒,打开瓶塞,凑到鼻子下闻了闻。甚至还往手掌心里倒了一些,品尝了一下。

    吴康和元宾有些不解,好奇的看向了甘宁。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酒吗?”甘宁忽然问了一句。

    两个人都是摇了摇头。

    “这叫鱼雷。”

    甘宁一说出来,两个人都是一怔:“什么酒?鱼雷酒?”

    “你们没听错,就是鱼雷酒。”甘宁笑着说道:“这可是正经美国大兵发明的。”

    孟绍原如果在这里的话,还可以告诉他们,这就是最早的“鸡尾酒”。

    美国在二十世纪初曾一度颁布十分严苛的禁酒令,销毁了各种各样的酒水,让酒变得和毒品一样难求。

    这对于普通人而言已经十分难受了,而放在正在二战战场上艰苦战斗的美国大兵来说更是苦不堪言。

    对于嗜酒的美国士兵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尤其是在二战期间,美军舰艇奉命要在太平洋海域中偷袭日本舰艇,士兵们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将无法上岸,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要很长时间都不能喝酒,这实在令士兵们难以忍受。

    只是军令如山,即便士兵们再不满,也没有一个人胆敢违背命令地把酒带上船,可他们又不甘心放弃喝酒,那到底该怎么办?

    那就只好私自酿酒了。

    这是军舰上一个士兵无意中发现的秘密,他平常是负责维护鱼雷的,有一次他突然发现,原来军舰上那些推动鱼雷发射的燃料竟然是能吃的。

    当时美国海军装备的鱼雷是MK14鱼雷和MK10鱼雷,这两种鱼雷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需要用谷物酿造出来的乙醇作为燃料。

    这乙醇说白了就是酒精,除了度数太高之外没有什么问题,那岂不是加点水或者果汁汽水啥的稀释一下不就变成了美酒吗。

    于是美国潜艇兵也不客气了,直接撬开鱼雷取出乙醇,接着把乙醇和果汁混合变成美味的鸡尾酒,于是便有了这个名字:

    鱼雷果汁!

    然后开始了在水下开怀畅饮的快乐日子。

    美国潜艇兵开怀畅饮之余,还在轮休时和水面舰队的战友们吹嘘,说自己在水下是用什么办法喝到了美味的鸡尾酒。

    此言一出,美国海军水面舰队的官兵当然坐不住了,也是如法炮制,很快喝上了鱼雷果汁。

    可是因为水面舰队的官兵没处理好罪证,被宪兵们给抓了个人赃并获,这事情也就传到了美国海军高层的耳朵里。

    美国海军高层立刻下令严惩喝酒的官兵,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况且舰队舰艇上的这些高官对于这些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美国海军高层一琢磨,得了,咱们给乙醇里加点料吧。

    美国海军高层也不是啥好东西,他们开始在乙醇里按比例勾兑染色剂,士兵们喝完了就上吐下泻,还有喝多了直接中毒的。

    后来因为染色剂效果不太好,美国海军干脆换上了有毒的甲醇,这下美国潜艇兵们就更惨了,在未知情或者知情了还是忍不住的,中毒者不计其数,甚至有个别倒霉蛋直接喝死的。

    最终上千名士兵因为偷喝鱼雷燃料而死亡或失明,这吓倒了那些士兵,令他们一时不敢再偷喝燃料。

    但酒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很快,这些士兵又想出了各种过滤甲醇的方法,所以很快他们又继续喝鱼雷鸡尾酒了。

    美国海军上层见甲醇没能阻止士兵们偷喝鱼雷燃料,便又改为添加巴豆油。

    巴豆油虽然不像甲醇那样会致命,但却会引起腹痛和腹泻,比甲醇更令人难受。

    不过这依然难不倒嗜酒如命的士兵们,他们很快就发明出了一种能够分离酒精和巴豆油的“鱼雷汁”蒸馏器,所以他们又可以继续喝酒了。

    要说这些美国大兵,为了喝酒也真正是做到了把自己的才智完全开发了出来。

    一些黑市商人也看中了它的商业价值,开始在民间销售鱼雷鸡尾酒。

    由于这种鱼雷酒对于美国大兵来说制造几乎零成本,在满足自己口欲的同时,也开始悄悄向黑市商人销售。

    等到解释完了,甘宁又说道:“现在,在菲律宾很多地方,都能找到鱼雷酒。但是,美国士兵自身的需求量很大,所以能够提供给黑市商人的只有一小部分,而这半瓶酒,就是鱼雷酒!”

    吴康一下就明白了:“数量不多,价格肯定也不便宜。这里这么多的空酒瓶,贝拉手里的钱可不少啊。没准,武田给他留下了金条。”

    “是一定会留下的。”甘宁非常肯定地说道:“而且,我想在整个奎松,能够提供这种酒的黑市商人并不多。那么,我想我们就有线索了。”

    元宾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你的意思,是贝拉还会冒险去买酒?而我们只要掌握了卖酒的黑市商人,就能够顺腾摸瓜找到贝拉以及武田?”

    吴康也接口说道:“问题是,这么危险,贝拉会出现吗?”

    甘宁淡淡一笑:“你们不知道,一个酒鬼,对酒的渴望有多深,在美国海军加了有毒物质,死了上千名美军的情况下,那些美国大兵依旧不顾生命危险酿酒。

    贝拉呢?从这里这么多空酒瓶看,他一样也是嗜酒如命的人。酒瘾一旦发作,那不好受,所以我断定,贝拉,一定会出去找酒的。”

    吴康和元宾一下就变得兴奋起来:“明白了,我们立刻出去寻找黑市酒贩子。”

    “不用急。”甘宁胸有成竹:“武田刚刚带着人跑了,一时半会,贝拉还能控制得住。吴康,你去找黑市酒贩子,元宾,你和我一起去办些事。这次抓到武田,我会好好‘对待’他的!”

    甘宁不急,真的一点都不急。

    这里是奎松,菲律宾的奎松。

    这里的确还有日本人,可是,这里早就不是日本人的奎松了。

    武田悦男长期在马尼拉进行潜伏,为的只有一个目的:

    黄金!

    而他现在费尽心思的逃跑,为的还是相同的目的:

    黄金!

    武田悦男的全部,都只为了这些黄金。

    在得到这些黄金之前,他不惜牺牲任何尊严。

    而当他的阴谋被孟绍原识破后,他是不会甘心把如此庞大的黄金拱手相让的。

    所以他设计了自己的逃跑。

    如此不顾危险,煞费苦心,他不可能一无所获就离开的。

    所以,在他得到那些黄金之前,甘宁都不用担心他会远走高飞!

    而且,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自己,反而是武田悦男。

    一个人又担心自己会被抓到,又担心自己的黄金能不能够顺利拿出来。

    他度日如年。

    一个人如果无时无刻都生活在恐惧担忧中,那可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

    美军驻奎松军营。

    克罗斯·拜尔上尉是这个军营的最高指挥官。

    而且,他还负责奎松的治安。

    不得不说,驻扎在地方,是个非常惬意的工作。

    这里,远离战争,再也不用担心流血死亡。

    这里,在战争中几乎没有遭到破坏。

    拜尔上尉负责整个奎松的所有军事和治安。

    就和孟绍原在马尼拉一样,他就是奎松的土皇帝!

    如果可能的话,拜尔上尉很乐意一辈子都驻扎在奎松。

    等到这里的日本人全部被消灭了,他甚至还可以找一个当地姑娘结婚,然后生一堆的孩子。

    “上尉,霍华德中尉想要见您,他是从马尼拉来的,带着查理斯上校的命令。”

    “哦,让他进来吧。”

    对马尼拉来的军官,拜尔上尉还是比较重视的。

    毕竟,奎松在名义上归马尼拉管辖,这里的美军有什么无法解决的问题,也会第一时间向马尼拉的查理斯上校做出请示。

    如果得罪了查理斯上校,他一个电话,就会命令自己上前线的。

    拜尔上尉可不愿意再去冒险了。

    所以,对于这些马尼拉来公干的美军军官,拜尔上尉一向都是非常客气的。

    很快,“霍华德中尉”甘宁就走了进来。

    对于肤色,从来都不是问题。

    美军中有着太多的有色人种。

    拜尔上尉自己也是墨西哥裔的有色人种。

    “中尉,能够在奎松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拜尔上尉拿着一杯酒递给了甘宁:“这里可比不上马尼拉,条件要艰苦得很。啊,今晚上住的地方我会让人帮你安排好的,在奎松勉强有一家可以住的旅店。”

    他根本没问甘宁这次来奎松的目的。

    他是一个很有经验的军官,马尼拉只派来了一个中尉,肯定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任务。

    “谢谢,啊,这是我的证件和查理斯上校的手令。”

    甘宁也把文件递给了拜尔上尉。

    拜尔上尉只是简单的检查了一下,便还给了甘宁。

    “我押解一个犯人,日本人,武田悦男到奎松,结果,他跑了。”甘宁轻松地说道。

    拜尔上尉脸上立刻露出了愤怒:“这些该死的日本猴子,都应该把他们活埋了。”

    随即,也漫不经心的对甘宁说道:“不用着急,中尉,只要人还在奎松,他就一定跑不了。”

    他倒是真的不在乎。

    自从盟军登陆之后,抓到的日本人实在是太多了。

    当中,总会发生日本人逃跑的事情。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习惯了。

    这些逃跑的日本人,要么在不久之后就会被重新抓获,要么会被当地人发现活活打死,要么自己根本无法生存,再乖乖的向当地投降。

    总之,可以成功幸存下去的人很少。

    拜尔上尉的态度,也在甘宁的预料之中。

    就在来奎松之前,孟绍原已经让田七把奎松当地最高指挥官,也就是拜尔上尉的全部资料给了甘宁。

    因此,拜尔上尉是个什么样的人,甘宁心里非常清楚。

    “这个叫武田悦男的日本人,有些不太一样。”

    甘宁不紧不慢地说道:“从他的身上,我们侦破了一个秘密。”

    拜尔立刻留起神来。

    甘宁起身,到门口,朝外面看了看,关上门,然后重新坐回来。

    他的举动,也立刻让拜尔上尉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

    “上尉,从现在开始,我和你说的每句话,都只有你和我知道。”甘宁郑重其事地说道:“而你,必须仔细的听我说。其实这次来,我是来奎松调拨物资的,就连查理斯上校也并不知道我此次的真实目的。

    我和我的同伴,抓住了武田悦男,在紧急审讯之后,他告诉了我们一个秘密,在奎松,隐藏着一批日本人埋藏的宝藏,而我和我的同伴,决意把这批宝藏开启出来。”

    拜尔上尉面色一变:“查理斯上校不知道?”

    看到甘宁点了点头,拜尔尚未立刻说道:“很抱歉,中尉,尽管我对宝藏很有兴趣,但我是美军军官,我必须向查理斯上校汇报这件事。”

    说着,他真的拿起了电话。

    甘宁一点都不着急,只是缓缓说道:“两吨黄金!”

    拜尔上尉一个哆嗦,拿着电话的手也僵硬在了那里。

    多少?

    两吨黄金?

    是自己听错了吗?

    甘宁脸上露出了笑容。

    是的,这一切,在来奎松之前孟绍原都已经设计好了。

    要想在奎松,在美军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走十二吨黄金根本没有可能。

    必须要得到拜尔上尉的全力支持。

    所以,拿出两吨黄金来作为诱饵,是必不可少的。

    至于剩下的十吨黄金?

    那就要在拜尔上尉的眼皮子底下偷天换日了。

    田七手里早就掌控好了资料。

    和各地的美军一样,那些手里有实权的军官,一直都在偷偷的变卖美军的闲置物资。

    而这也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了。

    美军的高层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物资对于美军来说,是最不匮乏的东西了。

    而拜尔上尉同样也是其中一员,他对于金钱的渴望,也许比其他人还要更加贪婪一些!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